冥夜云夏秦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梓翎
倒不如堵上一把,或许这个秘密能够换得原来的主子再次归来。想到纳兰嫣然对她不薄,她就生了不该有的妄念。
“太妃,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若有说谎,愿遭天打五雷轰。”陈素举手宣誓。
太妃气的卷曲的五指紧紧的握成拳头,怒道,“她冥夜想做灭国妖后,哀家决不允许。”
原本平静多日的心潮,却因为这件事再度点燃斗争的火焰。太妃坚定的望着远方,大夏宫殿的雄伟瑰丽在她的视野里渐渐模糊。
身为皇后,丑陋已经是忍无可忍的事情,可是她忍了。
可一个皇后却不能孕育孩子,不能为大夏诞下继承大统的孩子,那她就没有资格霸占着皇上,得到皇上的专宠。
她虽然年纪苍老,很多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可是为了大夏的基业,她愿意站起来再斗一次。
从前她是失败者,这次,她决不允许自己失败。
翌日,冥夜来向太妃请安时,太妃一改从前的冷漠。对她格外亲热起来。
“你这坚持请安有一段时日了,皇上说你身体恢复得并不好,以后就别来了。”太妃说这话的时候,笑得却比蜜还甜。慈祥安宁的表情,让冥夜不觉一愣。
太妃今日好似有些转变,这变化所谓何来
是她的坚持不懈的献殷勤感动了她
还是皇上与她多次密谈,让太妃醒悟到她的所作所为只会对儿子造成伤害
抑或是其它什么她无法洞察的原因
太妃拉着冥夜的手,闲话家常,“从前哀家太执着于爝儿和嫣然的姻缘,总觉得他们自幼在一起,知根知底,相互了解。乃天赐良缘。可谁曾想,两个孩子长大了,各有际遇,爝儿爱上了仇敌赐给他的秦王妃,嫣然为了叔父也是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分道扬镳,哀家这颗心别提有多么失落。”
冥夜笑着宽慰道,“母妃,人生无常,谁都不知道明日的际遇,所以我们只要珍惜今朝,珍惜眼前的人,便无憾了。”
太妃望着冥夜,呐呐道,“珍惜今朝,珍惜眼前人”
冥夜难得在太妃面前畅所欲言,这一次却似开闸的洪水,滔滔不绝起来,“母妃可能不知道,儿媳的母亲因难产而死。父亲因此迁怒于我,对我十分漠视。继母生了两个女儿后,对我百般打压。曾经儿媳也对他们有过怨,甚至在矛盾最激烈的时光里,儿媳与父亲都动了不该有的狠绝心思。儿媳与皇上,初结夫妇时,也是彼此猜疑,为了保命不惜置对方于死地。可是你看,母妃,不论是儿媳和安府,还是儿媳和皇上,最后都得到圆满的救赎。足以见得,人生的无常。”
第389章冥夜的致命弱点
“救赎”太妃唇齿轻启,默默念道。心底却闪过一抹狠厉:人情可以救赎,可是国运谁来救赎
太妃面露微笑,对冥夜赞不绝口道,“皇上时常在哀家面前夸你,蕙质兰心,聪慧过人,爱恨分明,嫉恶如仇。哀家觉得他对你的了解看来还不够全面,你到底是女儿家,少不得女儿家天然的柔肠和纯善。”
冥夜微怔,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暖意。这还是太后第一次夸她,看来太后对她的成见有所消融。
从凤仪宫出来,冥夜的嘴角一直保持着微微上扬一个弧度。可见心情大好。
皇上下朝回到敏康苑时,冥夜斜躺贵妃椅上依旧保持着这个表情。只要想到太后对她的态度有所和缓,冥夜就感到特别开心。
皇上蹑手蹑脚走进来时,看到冥夜的表情十分错愕。寒枝小声禀告皇上,“娘娘今儿去了一趟凤仪宫,回来后这表情就没有变过。”
皇上微楞,眼底闪过一抹诧异。
“在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皇上颀长的身子陷入贵妃椅旁的銮金镶边的千年梨木雕刻的宫椅上,俯身向前,柔情蜜意的望着自己的小女人。
冥夜正想事情出神,皇上乍然出声吓得她弹了坐起来。看清楚面前的男人模样后,高兴得扑进他怀里,双手圈着他脖子,甜美的叫了一声,“相公。”
皇上就更加诧异了,冥夜性格多数时候比较沉稳,极少表现出这么孩子气般天真无邪。
“母妃今儿给你说了些什么,瞧把你高兴得……”皇上爱怜的揉了揉她的脑袋。
冥夜抬起头来,一双澄澈乌黑的瞳子像黑曜石般闪亮,“相公,母妃今儿夸我了。她夸我蕙质兰心,嫉恶如仇,爱憎分明……”
皇上望着冥夜星星一般灿亮的眼睛,双手将她紧紧的箍入怀里。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是他知道,对于两世不得母爱的冥夜而言,多么渴求母妃能够对她珍而视之。
可母妃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在父皇的背叛,冷漠中,在皇室的阴诡斗争中,早已灭情绝爱。
她心中,哪里还相信什么真情唯独权利,才是她最看重的。就连他这个儿子,也不如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更让她感到安全。
母妃忽然对冥夜的态度转变得这么快。这件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心机深沉的冥夜竟然会被他的母妃欺骗,究其由,是因为冥夜不论遇到多大的挫折都能过保持自己的本心,保留一份真善美。
而母妃不能。母妃在受到巨大的重创后,她无法再能轻易信任别人。
纳兰嫣然是个例外,因为三番两次救她出囹圄,所以母妃对她的信任感可谓牢不可破。
皇上没有戳破太妃的阴谋,他不希望在冥夜开心快乐的时候,却给她无情的泼一盆冷水。他只愿护住她的快乐,其他的忧愁,他为她抗下。
冥夜自顾自讲了半天,才发现皇上一句话也没说。她的激情终于转淡,她终于想起关心眼前这个男人起来。
“相公,最近那些大臣可有为难你”
皇上警觉自己必然是没有掩饰好心里的忧虑,遂粲然一笑,捏着她的鼻子爱怜道,“有你这个女诸葛在为夫身边,那些大臣哪能那么容易就难住为夫了”
“我听说你的小舅舅常侍郎和你的外祖父常尚书可是对革新特别有意见”冥夜俏皮的笑起来。
皇上瓮声瓮气挤出两个字,“没用。”
冥夜瞥了眼皇上,他身上的戾气分明就加重了,摆明了想用武力解决掉那些不服从他的人。遂好言劝解道,“最近我会把革新的祥案写出来。你再和臣子们商讨一下,也许他们看到祥案后会取消心里的顾虑。”
皇上与冥夜分离数个时辰,此刻只想和她好好亲昵一下,对于朝中那些纷繁芜杂的烦心事,他才不想占据与冥夜相处的宝贵时间。
所以他的手立刻不安分的爬上冥夜的脸颊,笑道,“陌玉公子的药果然神奇,你这伤疤好像又小了一些。”
说完忍不住亲吻了冥夜的脸颊上的伤疤,冥夜却用双手抵住他,不让他靠近自己。“相公,这伤疤看起来那么恶心,你怎么亲得下去”
皇上将她的手捉住,将她强迫带入自己怀里,这回俯身亲吻了个够。
原本想着浅尝辄止过过瘾,谁知食髓知味,竟然有些入迷起来。
最后干脆将她抱起来,向床边走去。过了一个旖旎的晌午。
春雷阵阵,不一会竟然下起雨来。雨滴斜飞进窗户。皇上不得起身去关窗户。
冥夜听着渐渐大起来的雨声,忽然想起安府后院破败不堪时常漏雨。若是母亲住在后院,她会忍气吞声,将就着过去了。可是如今是云萝她娘住后院,只怕安府又不得安宁。
好在云萝还在府上,冥夜略微宽心。
“相公,是你把云萝从南疆召回来的”冥夜翻身,睁着一双大眼睛问。
皇上点头,轻描淡写道,“为夫想着你做了皇后总是要回家省亲的,你心里挂念着云萝,所以为夫偷偷将她召回,给你个惊喜。”
冥夜又问,“那你可想过以后如何安置云萝”
皇上道,“留在帝都,与你作伴,如何”
冥夜却摇头,“不妥。”
“为何”
“云萝年纪不小了,安府如今风头正盛,来安府提亲的人已经踏破了门槛。可是这些王孙贵族,从前在安府落魄时都是避着云萝的,可见他们中大多数是为名利而来。我不想云萝的亲事带着那么复杂的政治色彩,我希望她能够找到一份纯粹的感情。只要有爱,两个人就能共同面对风雨。所以,我倒是希望她回到南疆,在那里,爱慕云萝的男孩子才是真正因为了解她,赏识她而爱她的。而云萝也能真正找到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做夫君。”
皇上闻言,点点头,“如此过几日就让她回去”
“嗯。”冥夜点头。
第390章女人哪是治国的料
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这就是陌玉公子!
从众星捧月的安国太子,到无官一身轻的庶民野鹤,一生不求名利权贵,只求亲人一生无忧。
帝都的长安亭,陌玉等候已久。
素衣似雪,黑发似锦,是山水画里的点睛之笔,清雅有高远。
一辆马车从帝都的方向奔来。车轮在泥泞的道路上碾上几行印子,只是愈远的地方却愈不清晰。
马车上坐着一位老者,瞳子干涸没有色彩,还透着一分迷惑茫然。他穿着蓝色的粗布麻衣,尽管如此也掩饰不住他体内散发出的高位者的骄傲和尊贵。
炎尊站在亭子外,翘首望着弯弯扭扭的泥泞。看到马车从尽头处飞奔而来,不禁喜道,“公子,皇……”
陌玉白了他一眼,炎尊立刻改口,“老爷来了。”
陌玉背着手走过来,目光恬静如水,望着已经奔赴到面前的马车。
车夫扭回头喊了声,“到了。”声音略微清冷疏离。
炎尊眼底划过不摸栗色,里面的人比较是他们曾经的皇上,可是这位车夫分明就把他当做阶下囚一般嫌弃。
一只枯瘦的手颤巍巍的撩开车帘,他或许以为是自己的末日到了吧,下车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都在发抖。
炎尊试图上前搀扶他,陌玉却拉住他。
安皇望着眼前的绿色苍翠的山脉,绝望得流下眼泪。“夏爝,好,你让朕死在这么优美的地方,这是你对朕的尊重吧”
车夫无语的瞥了眼安皇,冷淡道,“你想太多了!”
然后车夫将目光投到陌玉身上,不冷不热道,“你是莫玉公子吧人我已经给你送到了,告辞。”说完扬鞭策马,飞快离去。
安皇这才如梦初醒,夏爝竟然放他归来
他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放虎归山,就不怕他青山再起
安皇喜不自胜,那张绝望沮丧的脸庞此刻忽然焕发出勃勃生机。他的精气神忽然就提起来了,三步当作两步一般走到陌玉面前,兴高采烈道,“孩子,是你逼迫夏爝放了父皇的朕就知道,你聪慧过人,才智卓绝。果然没让朕失望。”
炎尊唇角扯了扯,安皇似乎还陷入过去的荣光里走不出来。
陌玉一盆冷水浇下去,“你错了,孩儿逼迫不了夏爝,不过是敏康皇后冥夜念着孩儿对她的救命之恩,在皇上面前替你我美言了几句,这才让我们父子能够重聚。”
安皇瞪着一双黯然的眸子,“你说什么是冥夜救了父皇”
陌玉点头,目光里没有丝丝温度。
想到父亲和陌桑对冥夜的伤害,可是冥夜为了他却不得不对他们表示宽容,陌玉的心就为冥夜感到万分悲恸。
有仇不能报,冥夜多憋屈!
而他的父亲,偏偏还不知悔改。
“夏爝会放你离开,也是因为孩儿向他承诺过,从今以后,你和我都死了,世上再没有安国,没有陌玉,也没有安皇。”陌玉凝视着安皇那双布满绝望,不甘和痛苦的眼睛,却毫无怜惜,将残忍真相完整的奉送在他面前。
安皇的身子颤了颤,他绝望的呐呐道,“没有安国了怎么会呢”然后不服输的品格让他再次燃起希望的火焰,他激动的抓起陌玉的手,道,“陌玉,你别被夏爝给吓唬做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只要我们的安国还在,那我们的子民就还在,我们只要联系旧部,我们还可以重头再来。”
陌玉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他那双被权利蒙蔽的双眼是如此的令他心寒。多年以来淤积在心里化不开的浓烈怨恨此刻却似开闸的鸿沟,陌玉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低沉却暴戾,他冲着安皇怒吼起来,“在你的眼里,除了那至高无上的皇权,还有什么是值得你去留恋的你的女人,你的孩子,你对他们一点都不曾挂念。你配做他们的夫君,配做他们的父亲吗”
也许陌玉从来不曾在父皇面前如此失态动怒过,安皇顿时傻眼。
陌玉的暴怒如烟花般璀璨,却一闪即逝。他很快恢复了宁静,对炎尊低弱的下了命令,“走吧。”无奈凄凉。
炎尊微微叹气,他家主子至情至性,却摊上无情无义的爹。生在帝宫这是他家主子的不幸!
安皇没精打采的跟在陌玉身后,“你要带朕……我去哪里”知道陌玉反感他的皇帝角色,安皇识趣的改了口。
陌玉微楞,眼角湿润。默默的唏嘘一声,其实他何必介意时间会冲淡父亲心里的权利**。
两边的青山,巍峨连绵。
林间鸟儿歌唱,溪水潺潺。似乎在诵着一首远歌。
——
巍峨的大夏皇宫,屹立在蓝天白云下,雄浑的建筑,沉淀着历史的沧桑。
夏爝站在金銮殿前高高的台阶上,睥睨着大夏河山。
安夏并存的局面一去不返,大夏在他手中收复了北境,东西疆域。如今随着南疆的合并,大夏进入了空前盛大的局面。
一切只待百废待兴。
敏康苑内,冥夜已经连续几日来都窝在书房里,每天埋头写写画画。
她画出了许多思维导图,关于大夏民生生计,关于大夏的国民经济产业,关于官员的世袭制改变为选拔制——可谓面面俱到。
尽管冥夜如此努力,但是对于那些急功近利的臣子而言,他们没有在短时间看到皇后变革的成效。一个个又开始在背后议论纷纷:“皇后要变革,怎么这么久了也没有动静莫非是一句空口号”
“女人家哪是治国的料。听说最近娘娘也挺用功的,可是没有成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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