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云夏秦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梓翎
皇上没好气的斜了一眼宰相大人,扭头瓮声瓮气的询问一旁的公公,“公公,你可记得大夏法律,对于知错就改,及时止损的官员有何裁决”
那公公立刻恭敬的回道,“从轻发落。”
皇上便大手一挥,“将太师和尚书押入大理寺,宰相大人留下。”
那太师见宰相大人献土地后能够被从轻发落,赶紧跪在地上依样画葫芦,“皇上,臣愿意效仿宰相大人,献土地获重新量刑的机会。”
皇上阴着脸,“常尚书呢”
对于同盟的背叛,常尚书先是一怔,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皇上,臣反对你革新——”
“不知悔改,拉下去。”
就这样常尚书未来得及为自己的不幸遭遇申辩一句,就被侍卫无情的拖走了。
修罗军对常尚书可一点不客气,又是踢又是呵斥的,“老实点,走!”
再看皇上的脸,丝毫没有因为那个人是他的外祖父而流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好狠决的心啊!
此刻太师心里无比庆幸。“幸好他学宰相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最后,皇上没用任何成本就把太师宰相的土地全部充公。
太师宰相二人退出乾坤殿时,宰相的目光别有深意的瞥向皇上,皇上对他投以激赏的一笑。
出了乾坤殿,太师仿佛老了十岁。失魂落魄道,“宰相啊,老夫的财产,就这样被皇上剥走了一半。”
宰相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太师府财力雄厚,丢了一点瘠薄土地,也算不得什么惨重损失!”
太师见宰相的语气特别的云淡风轻,纳闷的望着他,“你说这么多土地还算不得损失我问你,你又献了多少土地”
宰相讪讪的摸了摸鼻尖,“全部吧!”
太师颇为惊异,“你能这么大方你全部土地是多少”
“大概有十几亩地吧”宰相心虚的望着他。
太师立刻咆哮起来,“你才献十几亩地老夫可是献了近千亩!难怪你一点都不心痛——”
宰相一脸汗颜道,“你知道的,老夫才做京官不久,以前也没捞着什么油水。哎,不过现在看来,做京官更捞不着油水”
太师脸上的表情渐渐僵凝随即破裂成一个巨大的口子,里面汩汩涌出愤怒的喷泉。
“该不会你和皇上串通好了,你在耍我们吧”
宰相当即变脸,怒斥道,“太师大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损失了千亩土地,可你手上还有几十亩地吧老夫呢,全部土地都没呢,以后一贫如洗,只能靠微薄的俸禄过日子。你这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怪,就怪那至高无上的皇位上那个人,让老夫一贫如洗喽!”说完这句,拂袖而去!
太师虚眯着瞳子,目送着宰相大人离去的挺直的背影。
再看看自己的背,无精打采的佝偻着,猥琐至极。遂甩了甩肩,挺了挺背脊,道:“多大点事,不就是点土地吗总比前面那个老头一无所有强。”
乾坤殿,皇上手里握着两份土地转让书,脸上的笑却极其阴险。
望了望窗外,天色不早了。赶紧藏好转让书,从乾坤殿里急匆匆出来,向敏康苑走去。
天空忽然响起一道又一道闷雷,眼看就要下雨了,皇上的脚步快了起来。只要想到马上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脸上的疲惫荡然无存。
元宝抬头望天,“皇上,快下雨了。”
“嗯,走快点。”皇上脚步不辍,只是走得更快。
元宝回头望了眼近在咫尺的乾坤殿,他的意思是要下雨了,皇上没有必要到处走的,偶尔留宿自己的乾坤殿也是不错的。
夜夜笙歌也不怕身体吃不消吗
果不其然,尽管两个大男人紧赶慢赶的往敏康苑赶。可是刚到敏康苑门口豆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
冬雪站在敏康苑门口,看到皇上过来,神色慌张转身就跑了进去。
皇上眼底闪过一抹困惑,侧头询问元宝,“冬雪见着朕为何要跑”
元宝多看了一眼皇上,皇上大概不知道他如果摆着一张臭脸的话,会吓死几头牛。
不过,今日皇上的表情十分和缓,脸上挂着春风化雨的笑容。按理说冬雪没有跑得必要啊
“皇上,敏康苑有问题。”元宝深思熟虑后道。
皇上已觉察到冬雪的异常,三步并两步走了进去。
豆大的雨滴将皇上的发丝润湿,踏进屋里元宝就冲奴婢们嚷起来。
“春夏秋冬,给皇上备热水沐浴。”
可是丫头们的声音半天没有出现,皇上蹙眉,兀自向里屋走去。
这时候春夏秋冬并排走了出来,几个人的脸上都是惶然不安的表情。
皇上环顾四周,诧异的问,“娘娘呢”
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认罪,“皇上,娘娘她——”
皇上鹰瞳一缩,“娘娘去哪里了”
第394章不孕
丫头们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将脑袋搁在地上,对于皇上忽然冲刺着风雨欲来的质问,她们背脊都已经吓得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皇后娘娘穿着宫女的衣服偷偷溜出宫去,皇上显然不知道这件事,若是龙颜大怒,外加皇后娘娘有个不测,她们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
“说!”皇上的雷霆之怒,宣发着他隐忍到极点的暴怒。
“皇上,娘娘她出宫了。”冬雪豁出去了,抬起头,拿出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魄,闭着眼睛一气呵成道。
皇上眼睛里的震惊,惊惑以及随之而来的愠怒交织成熊熊燃烧的火焰。外面,风雨声肆虐在耳畔,惊雷撕裂天空,一道道闪电从苍穹劈到大地。
皇上气得双肩发抖,声音也颤栗着,“她出宫了谁允许她出宫去的没有朕的旨意,谁允许你们放人的”
丫头们跪在地上,身体似秋风卷起的落叶,瑟瑟发抖。
巨大的愠怒之后,就是狂卷而来的担忧,惶恐不安。
冥夜她身子不好,她平常连走点远路就踹,她一个人在外面,他怎么能放心
可是眼下只是发脾气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到底还是务实派,用极大的意志力遏制住心底的震怒,“她可说过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即使皇上的声音已经降了几个调,可是春夏秋冬却感到一股更冷的寒意袭来。
因为面对皇上咄咄逼人的质问,她们却无法回答皇上的任何一个问题。
“奴婢们不知。”春情胆惶惶道。不过,春情给了皇上一颗定心丸,“皇上稍安勿躁,寒枝陪着娘娘一起出去的。”
皇上闻言,长长的舒了口气,可是目光却凝视着窗外那瓢泼般的大雨,焦虑之色并未减退。
而这颗定心丸,也随着寒枝的归来而彻底破碎。
没多久,寒枝淋成了落汤鸡一般,失魂落魄的走进来。她的第一句话就是,“春夏秋冬,娘娘可回来了”
这句话,彻底将皇上的心打入冰窖。
寒枝看到皇上,没有任何言语,双腿不听使唤般自己跪了下去,眼泪已经簌簌而下,“皇上,你惩罚奴婢吧。奴婢无用,将娘娘给跟丢了。”
皇上只觉自己的灵魂抽离了身体一般,他已经失去帝王至高无上的天威,此刻只是寻常百姓家的普通男人,面对妻子的失踪,和可能的意外,他心乱如麻。
“告诉朕,娘娘什么时候出宫的为何要出宫可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寒枝细细的想了一遍,事无巨细据实已告道,“今天娘娘在御花园里见过太妃皇上后,回到敏康苑的时候便一直沉默不语。等了些时候,娘娘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命令奴婢给她换了一套宫婢的服装,还绾了宫女的双髻头。娘娘要一个人出宫,奴婢不放心她,偷偷跟了她一段路,可娘娘不许奴婢陪着她。她说她只是去找当街的医馆调查一件重要的事情,很快就会回来。奴婢只好让她一个人先行。奴婢担忧娘娘的安危,急匆匆的回到御花园请示皇上,可是御花园已经没有皇上的踪影。奴婢只好又追了娘娘而去,可是这一去,就没有发现娘娘的踪迹了。”
皇上闻言,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仿佛漫过厚重的冰河。
冰凉!
冥夜去找医馆做什么
她的用意不言而明。
今日太妃在御花园里提醒她害喜了,动若秋毫的冥夜,只怕早就察觉到了异样
皇上宽袖里的手,因为用力,指节骨咔咔的响。忽然,皇上的拳头捶在桌上,千年梨木瞬间破裂成渣。
那一瞬间,皇上的瞳子血色成妖。额头青筋暴起成蟒。
太妃的用心,他明明都知道,可是没想到棋差一招,算漏了冥夜的玲珑剔透心。
“找,都出去找。如果找不回娘娘,我要你们都为她陪葬。”皇上忽然咆哮起来。
春夏秋冬寒枝,元宝率领御前侍卫。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的瞳子里火焰交织,“我要你为她陪葬。”他忽然轻轻的呢喃了一声。
声音虽轻,却透着无边无际的憎恨。
风,呼呼的刮着。
雨,沙沙得下着。
惊雷,闪电在夜里肆虐着大地的每一寸肌理。
凤仪宫的蜡烛却长夜通明。
大门忽然发出咔吱一声响,一个黑影从雨里钻进来。
退掉黑色的斗篷,露出娇小的身影。
太妃坐在床上,双目紧闭,手里却拿着一圈佛珠捻动着。嘴里不停的念着经文。
“太妃!”
太妃忽然睁开眼,看到陈素走过来,放下捻动佛珠的手,眼神里的期待似乎终于有了归处,“乾坤殿那边动静很大,可打探到原因”
陈素笑道,“恭喜太妃。如太妃所愿,乾坤殿有大动作,皆是因为敏康苑的主子出事了。”
陈素环顾四周,将嘴巴凑到太妃耳朵边,小声道,“那敏康苑的主子果然不是凡人,太妃略微点拨,便知道自己不孕的事情。奴婢琢磨着,她恐怕是自知自己的缺陷,无颜留任后宫,便偷溜出宫了。”
太妃眼底泣着狠笑,“她若不回来,哼算她知趣。”
陈素担忧道,”皇上出动了修罗卫出去寻找她,太妃娘娘,说不定皇上会再次把她接回来!”
太妃不以为然道,“再回来,能和从前一样吗她那张永远不亢不卑的脸,那双永远倨傲的眼神,只怕从今以后都会带着一丝卑微。哀家若是再求她给皇上纳妃,她还不好好的配合哀家么”
陈素笑道,“姜果然是老得辣。还是太妃高明。”
帝都的街头,十分冷清。
纵横交错的道路,将污黄的积水一起运送到坑洼地,便形成了无数小水池。
雪白的绣花鞋,踩在一个又一个小河沟里,溅起的水,湿润了她的罗裙。
耳朵边,大夫的话一字一句,犹言在耳。
“姑娘的经血淋漓不尽,可是受过什么惨烈的酷刑姑娘以后恐怕再也不能孕育自己的孩子,因姑娘的子宫有破裂出血的现象!”
第395章我想要自私一回
眼泪,混着雨水,流淌在脸上。
辛亏这场滂沱大雨,她才能卸下自己所有坚强的伪衣,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她从前还以为自己是个没有眼泪的女人,如今才知道,只是没有到伤心处。
她一生,其实想要的东西并不多:年轻时有慈爱的父母,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中年时有举案投眉的夫君,膝下有一双儿女,她愿意褪下所有的光芒,相夫教子,归于平淡;老年时能够洗尽铅华,享受儿孙天伦之乐。
不求名,不求利!
一生所求,不过是一个温馨美满的家园。可是,如今这个唯一的愿望变成了奢望。
“冥夜!”
远远的,传来夏爝心急如焚的声音。
冥夜驻足,抬头循声望去,去见前方雨蒙蒙一片,根本辨不清任何东西。
可是她听清楚了,那是夏爝呼唤她的声音。他的声音依然是这么醇厚,如大提琴般悦耳动听,却又夹杂着浓烈的担忧和思恋。
“冥夜!”
声音渐行渐远,冥夜忽然跑了起来。
“相公!”
可是启动脚步时,才悲催的发现她的双腿如灌铅了一般,沉重得迈不开。
“相公!”她以为她用尽全力喊出的声音很清脆嘹亮,事实上却低弱得如蚊呐一般。
冥夜才意识道,她淋了雨,走了那么许久的路,她的孱弱的身体开始抗议起来。
冥夜忽然感到恐慌起来,她害怕她与皇上失之交臂。她忽然大悟过来,今日的一切,都是太妃布的局。
她好傻!
太妃不过是挑唆几句,她就入了瓮。到头来,将自己置于灰心绝望的莫大颓败中。
太妃这一招很高明,她要她自甘堕落,却怨不得天地。
不,她冥夜才不是那种任人摆布的人!
“冥夜!”
她听到夏爝喉咙几欲撕裂的声音,他是那么焦急,那么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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