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云夏秦王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梓翎
云夏的倔脾气上来了,嘟着嘴使小性子,“头发是臣妾的,臣妾我有权利处置自己的头发吧……”
秦王咬牙,阴冷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王妃,你既然已经嫁给本王了,你这个人,包括你的头发丝都是属于本王的。”君临天下的霸气,仿佛宣布不可撼动的律法一般森严。
云夏望着他,惊愕的瞳子溢出惊惑,这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有这么强烈的占有欲
秦王从云夏受惊的表情里意识到自己适才说出来的话多么惊世骇俗。他竟然想要彻底霸占这个来历不明甚至极有可能是敌人棋子的女人
他定然是疯了吧
云夏舔了舔干涸的下巴,“相公,臣妾立马去把头发拉直。”
忽然变得乖巧柔顺的云夏,更是让秦王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他对她稍微示好,她要不要表现出伉俪情深的模样
只是,当夏影抱来烧炭的青铜炉,云夏将两根铁棒插入火红的碳中,秦王眼睛都直了。
“你……就是这样把它变卷的”目光再次不受控制的望着她那一头令人糟心透顶的头发。
云夏点头,“是啊,把铁棒烧烫了,然后把头发一圈一圈的缠绕在上面,它就可以变卷。只是我是第一次操作,卷度大小和方向没有控制好,所以才稍微有些乱。若是成功的话,一头卷发特别风情……”
秦王面具下的俊脸猛抽,这铁棒的温度无从控制,没把她一头黑发烧焦简直是万幸。
第50章不好惹的两个主
“那你要怎么把它们变直”
“就这样喽!”云夏取出火炉里的两根铁棒,然后夹着一缕头发并拢滑下,秦王听到头发嗤嗤的声音,还有一股子焦味。
“算了,不必拉直了。”在秦王亲眼目睹了云夏惊心动魄的卷发技术后,最后放弃了他所有固执的坚守。
云夏吁了口气,如释重负。
秦王离开玉衡院时,心情变得异常凝重。
今晚的宫廷宴,本就是一道鸿门宴。他原本还想着谨小慎微,绝不让圣上抓到他的把柄。可是如今看来,他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够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秦王妃今日的举措,无异于数典忘祖。皇上若是追究起来,治他一个连坐的罪,也不是不可。
秦王妃忽然特立独行的烫了卷发,究竟是无心之失还是有意而为
秦王对云夏所有的质疑猜忌,在傍晚见到云夏时全部烟消云散。
只见云夏的前额留着厚重的直刘海,一头黑发全部绾成髻,只是鬓角用一缕头发编织成辫子,垂挂在鬓角,点缀以珠花,当真是明媚动人,顾盼生飞。
云夏笑盈盈的向秦王走来,步态轻盈,一袭白色的镶毛披风包裹着曼妙的身姿,如狐仙一般飘渺,灵动而来。
秦王望着她出神,她总有办法从低谷中的逆境里走出来,让他对她的神秘奥妙充满探索**。
“相公,臣妾美吗”云夏神采飞扬的走到他面前,像盛放的玫瑰花那般热情洋溢。
秦王唇角勾出一抹清浅的弧度,她的美,不似人世间那些清丽艳俗的绝色女子。她美在一身惊才艳艳,谋略过人。
秦王点头。
云夏跳上马车,随即转身伸出皙白的柔夷,“相公!”温软无害的一声呼唤,仿佛淌过心间的清泉。让人温暖。
马车备着两辆,因为元宝觉得自家主子这种倨傲高清的性子,是绝对不愿意和留着一头鸡窝卷发的王妃为伍的。
那时候元宝哪里知道,云夏竟然是以这样光彩照人的画风出场。元宝悔得肠子都青了。错过培养秦王秦王妃感情的最佳时机,以秦王这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漠态度,秦王府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面对云夏的邀约,秦王却一脸疏离冷漠,转身吩咐元宝,“元宝。”
与主子素来默契十足的元宝立刻走过来,将另一辆马车车门打开,坡道铺上,秦王的轮椅则顺着坡道滑了上去。
云夏的青葱玉手凝在空中,空气飞过乌鸦的叫声。
云夏为了捡起掉落一地的节操和尊严,继而对秋枫招手,如娇莺般温柔的唤道,“小影子,你上来陪本王妃说说话。”
夏影眼眸噙笑乖巧的跳上了马车。
只是秦王元宝听到云夏给夏影起的新名字,二人都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平时未见她们这么亲热过啊!
这样的称呼分明就是带着侮辱,可偏偏她叫的那么温柔宠溺
夏影跳上马车后,云夏立刻和她唠嗑起来。
“小影啊,你说今日皇上设宴,会不会赏赐本妃名贵珠宝啊”
夏影浅笑道,“王妃,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富贵由天,王妃不做强求才好。”
云夏便知,秦王定然知道今夜危险重重。想必他已经做了安排,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马车到达宫门口时,守城的侍卫换了新面孔。他们拦截住秦王的马车,要求做细致的检查。
元宝怒斥,“放肆,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吗”
那领头的侍卫梗着脖子怒怂回来,“我管是谁,天子脚下,本将只听皇命的安排。今日宫中设宴,上头特别吩咐下来,严谨检查进宫人士,就怕刺客混入。”
秦王阴鸷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元宝,随他吧。”
皇上临时换了一群陌生的宫门守卫,用心明显。
侍卫来到云夏的马车旁,掀开车帘,云夏冷眼望着侍卫,森冷的眸光带着一股嗜血的幽冥气息,那侍卫微楞,没想到一个女人拥有这么强大的气场。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做人得为自己留条退路。今日的太阳,说不定明日就被阴云笼罩。后日的太阳,你敢保证它和今天的一样吗”云夏双手交叠腿上,忽然喟叹起来。似感悟,又似一种别有用心的提醒。
那侍卫目光微征,粗粗的扫了马车一眼后,将车帘合上。却对马车外的每一处都检查得特别仔细。
携带兵器的夏影折实松了口气。她感激的望着王妃,“王妃,你……”然而千言万语,此刻也不是该说的时候。
云夏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目光却落在夏影比平常大一号的筒靴上。
夏影羞愧的低下头。
今日的鸿门宴,倘若她们空手而去,只怕非常被动。所以夏影提前在筒靴里藏了一些毒粉,还有一把兵器。
秦王竖耳聆听外面的响动,当侍卫走过来时,一颗心提起来。
他的轮椅上有暗器设置,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新来的官兵,完全可以以不认识他为由,提出强制搜寻的要求。
一旦查到他携带兵器,可以没收他的轮椅。今日,他要么选择糗态百出,要么被打出原形。
若是从前,就算趴在地上糯动前行,他都可以不计较形象,忍辱负重。
可是现在,一想到他是有家室的人了,再这么不顾形象的作践自己似乎有些……想到这儿,秦王又忽然懊恼起来,他为什么会因为她而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可笑!
侍卫扒开车帘,秦王冷眼望着他。全身笼罩着冰寒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那侍卫不禁暗暗吐舌,今日这两个主子怎么都是不好惹的人啊!
倏地想起云夏的警示良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宫里的主他没有见过,可是这个主子他可曾听说过他的威名,今日见到他睥睨天下的风度,觉得这大夏国变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侍卫没检查秦王的轮椅,却忽然关上车帘,对外面道了声,“什么都没有。放行吧!”
秦王松了口气。遇到个识时务的主了。真是鸿运当头。
第51章旧情人出现
当秦王和秦王妃进入御花园的月洞门时,立即有公公迎上来,领着他们向他们的座位走去。
“秦王,秦王妃,请随老奴过来。”
公公将他们领到宴席的第一排偏右的位置,旁边是皇上的龙椅,皇后的凤辇。
云夏径直落座,而秦王的位置则是空无一物,秦王的轮椅滑进座位里便可。
此刻宾客入座的并不多,秦王锐利如鹰的目光环顾着四周,前方是嶙峋怪石,被芭蕉树的宽大叶片遮挡了大部分。
怪石前的空地上临时搭建的戏台,已经有戏子在台上唱着柜中缘的片段。
云夏两只眼睛只是注视着面前的果盘里的水果,鲜嫩的红石榴,苹果,还有荔枝——云夏将它们拿起来认真的欣赏着,却并不享用。
水果欣赏完毕,又无所事事的端起面前的玉壶,嗅了嗅里面的酒香。
这时候,穿着一袭明黄色龙袍的皇上携着浓妆艳抹瑰丽不俗的皇后出场。宾客座位上无一虚席。他们纷纷起身行礼,“恭迎圣上。”
秦王唇齿轻启,却喉间无声。皇上掠过秦王身旁时,刻意滞留了一瞬。两个人四目相对,暗波汹涌。
皇后轻鄙的目光则扫向云夏,看到云夏望着那些稀奇罕见的果子流露出贪婪的**,皇后轻鄙道,“秦王妃,若是喜欢这果盆里的果子,本宫待会遣人送些去秦王府。”
皇后身边的侍女立刻掩嘴而笑。
秦王的目光从皇上身上移到皇后身上,“多谢皇后美意。本王的爱妃,其实不爱吃果子。”
云夏怔了怔,她这是站着就躺枪了么她什么话都没说,就被人剥夺了吃果子的资格
所以说,一如宫门深似海。
皇后轻鄙的目光移到秦王身上,在看到他那张丑陋的面具后,眼里全是嫌恶,“秦王,秦王妃若是不爱吃果子不打紧,送给你身后的嫣然姑娘,她准爱吃!”
嫣然
秦王的身子微震,徐徐转身。
在他瞥到嫣然那双惊愕,措手不及的瞳子时,整个人都呆怔了。
纳兰嫣然,一直是驻守边关的长胜将军。已经七年不曾回过帝都,不曾想在他最狼狈的时候,她回来了
“纳兰将军近来可好”两个人都陷入巨大的震惊,和无法言喻的忧伤中。以至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让气氛有些疆凝窒息。
秦王清冽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的问候,打破了所有的尴尬。
撇去他们的儿女情长,他们曾经是上下级的关系,光明磊落的问候,才是掩饰内心激荡的最佳方式。
“多谢秦王殿下的关心,末将一直安好。”比起秦王的冷漠疏离,纳兰嫣然的情绪明显没有掩饰得那么好。她的声音里透着哽咽。
云夏听着这对旧情人久别重逢的寒暄,那种明明情意浓烈却要装得云淡风轻的压抑感让她感到心烦意燥。
其实,她对生活要求一向不高。
找个安稳的家,找一个踏实靠谱的男人。让她累了,倦了有地方可去。
可是这个小小的愿望,在秦王见到纳兰嫣然后,好像变得遥不可及。
云夏觉得自己坚守的信仰崩塌了一般,一时间心烦意乱。
皇上牵着皇后的手离去,他的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像是讥讽。又像是鄙夷。
云夏将桌上的果盘猛地塞到秦王的手上,“拿去,送人吧。臣妾不爱吃果子。”
秦王一时语塞……
她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纳兰嫣然嫣然一笑,给秦王殿下赶紧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将果子还给秦王妃。
在纳兰嫣然看来,云夏这个举动无异于小女人因为吃醋而使性子,这样的女人始终上不得台面,她早就听闻过秦王娶妃,本是迫不得已,如今看到云夏这般爱使小性子,更加确定秦王殿下是不会喜欢上这种胡搅蛮缠的小女人的。
纳兰嫣然的心里顿生欢喜。
秦王则低头望着这盘水果,不禁苦笑,一盘水果难倒英雄汉了
好在皇上皇后入座后,秦王的难题迎刃而解。皇上举起酒盏,顷刻间宾客席上觥筹交错,秦王只能放下果盘,端起面前的酒盏。聊表对圣上的敬意。
此刻戏台上的唱柜中缘那位戏子刚好下台。接替她的是一群手握兵器的生旦净末丑。队伍特别庞大,戏台上搬来了许多道具。
皇上押了一口美酒,指着台上的戏子道,“秦王,这可是父皇当日最爱看的一龙双珠的戏曲。”
秦王露出浅笑安然的神态,心潮却澎湃起伏。父皇爱看一龙双珠的典故,是因为这典故影射着同根相煎的无奈,父皇指望通过学习这个典故,找到化解的办法。最后,他死前却只是让他们立下毒誓:不能手足相残,违者不得好死!
那时候他觉得这毒誓真毒,可如今才知道比这更毒的还有人心。
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糟蹋到极致,这毒誓便不再那么可怕。
秦王笑道,“只可惜,父皇再也看不见这么好的戏了。”
他和皇上,生活中的争斗早已精彩过戏文。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云夏听着皇上秦王含沙射影的畅谈。只觉无聊备至。忽然打了呵欠,一手托腮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忽然,戏台上的有条不紊的脚步变得凌乱起来。
云夏霍地睁开眼,就看到一位架子花脸忽然从落兵台里抽出大刀,那大刀在他手里灵活的旋转着,就像一个陀螺一般,加速度愈来愈快,当大刀脱离手的时候,就像离弦之箭像秦王的方向直逼而来。
云夏来不及多想,伸出手端起茶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抛在大刀上,刀从秦王脸庞划过。
然而,那架子花脸抛出大刀只是虚晃一招,他的真实目的确是要抛出他的第二招:连发袖箭。
云夏眼观鼻鼻观心,眼疾手快,接住他的第一支袖箭——只是这硬接袖箭带来的身子里巨大的震动让她忽然有种眼前一黑全身虚软的感觉。
这感觉云夏太熟悉了。她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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