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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为官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瑞纱
叶君书在一旁作壁上观,终于理清了大致问题所在。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蔡知府。
晋江作为蔡知府管辖下的一州,出了如此大的政治失误,难辞其咎。
而他却是聪明通透,在事发的第一时间,就上奏请罪,其言辞之凿凿,情绪之愧疚,仿佛要自杀方能谢罪。
最后恳切请求泰安帝再给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待事情解决,任凭泰安帝处置,他无怨无悔。
因此,蔡知府方能坐在这里,成为处理晋江民变的其中一员。
从他的言行举止来看,似乎这事他完全不知情,甚至主张要将其幕后之人揪出来,还真是天衣无缝。
事实上,他们的确没有证据证明蔡知府和这事有关。
蔡知府是个矮矮胖胖的中年人,面容气息宽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是个好人,平时
处事也算公正,在官员百姓眼中,是个好官。
从他的行事来看,再加上没有任何证据,朝廷已经将他剔除嫌疑,只等事情了结后一并论功过。
叶君书对此持怀疑态度。
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他内里是个什么,再事情没查出个水落石出之前,谁都有嫌疑。
崔亮道在晋江这么大的动作,如果上面没有人掩护的话,也不会那么久之后实在捂不住了才暴露出来。
可惜那次参与大皇子一派的密谈,没有透露出什么信息。
他那天见的那些人,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他看似已经进入大皇子一派的核心,实际上只是站在边缘。那次谈话,叶君书从头到尾仔细回想,除了知道崔亮道的确是大皇子的人,其他的信息,一概没有透露出来,真是滴水不漏。
叶君书小看他们了。
他当时的看法只让他确定了还有幕后人,但到底是谁,他一无所知,就算大皇子真按他的主意推了个替罪羔羊出来,恐怕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弃子。
大皇子明面上似乎已经信任了他,但是却一直在防备着他,又不舍得舍弃他。
叶君书一直在思考。
他直觉相信,幕后人之一,一定在这群官员里,到底是谁呢?
万修和当初和他接触时,明显是对明家特别推崇,但是万兴昌平时表现得似乎是个保皇派。
叶君书一时也不确定,万兴昌是不是明家那边的人。
如果不是,那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投向明家一派了吗?如果是,那此时还能让皇帝委以重任的万兴昌,还真是可怕。
双方讨论了整整一个下午,都没讨出个结果,只得散开。
叶君书也没想通其中的关节点。
只得暂时作罢,多看看前辈是怎么处理的。
晋江这边也在飘着雪,气温比上京那边还更阴冷。
一城百姓困在里面,出不来进不去,据说粮食所剩不多,御寒之物也少,恐怕会有人受不住生病去世。
但是即使面临这样的困境,也没人愿意出来求和。
叶君书站在空旷处,远眺银装素裹下灰扑扑的城墙,目光幽深。
廖副尉从后头走过来,站在叶君书身边,同样远眺。
他腰挎大刀,肩上披着猩红色的盔甲披风,在寒风中翻飞。
“那里的百姓,正在受苦受罪。”廖副尉的语气,也不知是痛惜还是惋惜。
他们将士在边塞浴血杀敌守卫百姓,以为将同胞护在背后,就能受苦难,平安喜乐过日子。
殊不知,依然有狰狞的獠牙挥向自己的同胞,百姓们在他们身后,仍然痛不欲生。
所以他们将士,最看不起的就是文官了,书读再多又怎样?还不如他们这些莽夫重责爱民。
自古以来,贪官大都出自文官,武官的没多少,这就是差别。
“啊。”叶君书发出一声无甚意义的词。
“你们文人花花肠子最多了,你有什么想法?这个僵局迟早要打破。”
叶君书扭头看向廖副尉,“你觉得我有想法了?”
廖副尉对李迷之自信,“当然,你是哥儿看上的人,自然不会是庸人。”
这话完全符合逻辑!叶君书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很快又敛回去,正色道:“我想进城一趟。”
比起邓鸿远来了之后一直跟在万兴昌身边,叶君书如非必要,都自己到处走走,朝从晋江逃出来的部分官员和附近地方的官员百姓打听了前前后后的事。
有关的无关的乱七八糟的事听了很多,他从中提取了重要信息记录下来,但是唯漏了最最重要的一点。
崔亮道到底做了哪些天怨人怒的事?
晋江的官员对此皆含糊其辞,遮遮掩掩的,问得深了,都直接避开不谈,叶君书一时不好追问到底。
他还查了卷宗,目前只知道他这么多年搜刮百姓财产累积到了恐怖的地步,最后才逼得百姓发动叛乱。
再深究其详细过程,就不得而知了。
在这边问不出来,叶君书萌生了到晋江城里一探究竟的想法。
晋江城民一定要亲眼看崔亮道处决才愿意和谈,肯定有其原因,叶君书觉得如果他找出其中关键的节点,说服他们打开城门,事情就好办了。
他们带来的粮食也没机会送过去。
银子有,御寒之物倒是没有。
叶君书想了想,对廖副尉道:“不如让人想办法弄一批御寒之物来,想必那才是他们急需的物资。”
廖副尉觉得很有道理,“我跟我父亲说声,他会安排的。”
叶君书点点头。
廖副尉接着又说道,“你要去那里的话,我陪你去。”
叶君书考虑了下,觉得有廖副尉跟着,自己可以做更多事,便再次点头。
第145章第一百四十五章
叶君书深入百姓官员了解晋江事态的这两天,廖副尉也没闲着,沿着晋江的城墙转悠了一圈,就将其地势勾勒在脑子里。
在叶君书提出想要亲自前往晋江城的时候,他当即就知道哪处是最容易混进去的地方。
廖副尉带叶君书进了房间,拿出晋江的舆图,很快就圈出地点,指了指西南方向的一处,“我们从这边进去。”
叶君书自然没意见。
在这方面,经历过无数次战场,潜伏刺探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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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无数次的廖副尉比自己在行多了。
自己在廖副尉面前指点江山,无疑是班门弄斧。
除此之外,他们还得编个理由离开大众视线一两天。
这边官员里,并不是全都是信得过的,谁忠谁奸,除了本人,没人知道。
幸好有廖将军帮忙打掩护,叶君书暂时不担心会被暴露行踪。
万事就绪。
叶君书和廖副尉乔装打扮一番后,随即在夜色深深之际,悄无声息的摸到他们选中的潜入范围。
占领晋江城的毕竟不是正规军,城墙线那么长,总能找到漏洞进去。
两人很容易就混了进去,一同走了段路,他们就准备分开行动。
廖副尉虽说是陪叶君书来,但他身上还是带着任务的。两人约定了后天晚上同一时间在此处集合,如果谁没在规定时间内出现,就在此处留下标记,说明自己的去向。
随后就各自分开。
叶君书的破损长靴踩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声音。
他走了一会儿,从怀中取出晋江城的结构图,思索了片刻,没有马上就去吕家的大本营那里打探,而是选了另一方向走。
此时他的形象,跟乞丐差不多,向来乌黑柔顺的长发此时乱糟糟的,俊朗的面容、脖子和手等外露的肌肤抹上一层黑乎乎的不知名物体,看着很黑瘦。当然,廖副尉的装扮也是难民的模样。
在他们之前,廖将军已经有派人来查探过,吕家几乎将里面的人都聚集在一个范围内生活,每天就靠救济棚统一发粮生存。
而且为了取暖,有些人都是睡在一个大间里,一个晚上就靠一堆碳火保暖。
此时的雪已经停了,温度却是降了好多度,他没穿什么保暖的衣服,冷得直打颤。
内城寂静得近乎诡谲,除了呼呼的风声,其他什么家禽牲畜的声音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的避开巡逻的人群,半途中还捡到一只缺了个大口子还有些裂纹的碗。一看就是被扔弃的。
叶君书用雪擦了又擦,看着干净了,才塞进怀里,苦中作乐的想,白天盛粮的载体有了。
又走了一段路,叶君书才在一个偏僻的避风处靠着墙角蹲下来,眯着眼等待白天的到来。
不过他不敢睡过去,毕竟天气太冷了,一旦睡过去人体抵抗力就会下降,更容易生病。
他们出来的时间是凌晨丑时末,摸进来后又走了一段路,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天亮了。
叶君书眯眼休憩,并未彻底睡过去,而是分出一丝心神随时注意外面的动静。
直到听到外面有动静,叶君书才睁开眼,悄无声息的看过去。
不远处的巷子口,衣衫褴褛头发乱糟糟的扎在后面的一大波人两眼无神的走过。
破损的草鞋踩在无人清理的厚厚带着黑泥的积雪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每个人手上拿着一只碗,应该是去排队吃饭去了。
他们有目的的往一个方向走,皆是瘦骨嶙峋无打采的,仿佛行尸走肉。
叶君书观察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来,佝偻着身体,无声无息地混进去,顺着人流走。
他的加入没有引起一丝波动,可以说,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别人的存在。
就连被大人牵着的小孩子,都是死气沉沉的,一点生气都没有。
叶君书观察了众人的表情,自己也模仿他们的神色,很快就双目无神,乍一眼望过去,并没什么区别。
一路上不断有从四面八方的人汇聚在一起,人越来越多,哪怕是在冬天,也遮掩不住冲天的腐臭味。
不多时,他们到达了一个偌大的空地上,蓦然听到一声敲锣响,众人麻木的神情陡然一振,眼睛总算有了神采。
接着,他们好像浑身灌注了力气,迅速的往前跑。
叶君书也顺势往前冲。
然后他就听到了自进入此地以来第一声别人说的话,“都排好队了啊!一个个来,老幼弱在前,青壮年在后啊!”
前方传来一声声嘶吼,大家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虽然还在往前挤,但都听从说话人的安排,青壮年自觉排在相对后边,让老幼排在前头。
应该是一直这样行事,所以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没闹事,还算有秩序。
叶君书就混在青壮年里头,和其他人一样,伸长脖子往前望。
十几米远的地方简陋的搭着一个大棚子,隔得远他没闻到食物的香气,但此时一定是在分食物。
排在前面的老幼弱哥儿已经打好慢慢一碗粥,从一旁走过,在后头寻个空地蹲下来吃。
粥并不是白粥,而是混着糟糠和杂粮的,有点稀,但也有米粒。
还没有分到食物的人们看着捧着碗走过的人,眼里明显十分垂涎,他都能听到此起彼伏的肚子咕噜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但没有一个人受不住诱惑去抢,而是更渴望的看着前面。
叶君书不知怎么,心里有些酸涩,有些难受,他们并不是无恶不作的人,只是平民百姓而已,但却因为贪官,遭受如此大罪。
叶君书的老家也是荒凉贫瘠,但也饿不死人,有房有地,仓里有点存粮,日子过得下去。
他以为他老家那边已经够贫穷了,没想到这里,更超乎他的想象。
或许也有被常年剥削的后遗症吧……
叶君书胡思乱想着,很快就要轮到他了,连忙回神,安静地排队。
前面还有四五个人就到他了。
前面分食的速度很快,就轮到叶君书了,他连忙双手将破了大口子的碗往前捧过去。
他面前的是两个半身高的大锅,直径约有一米。
给他们打粥的是穿着短打的大汉,粗砺的大手握着长大勺,手臂肌肉微微隆起,保持长期一个姿势,让他们额头都冒了汗。
里边还有四五个带着武器的大汉,似乎是维持秩序震慑的。
给叶君书打粥的大汉看到叶君书手里的碗,递到上头的那勺清汤似的粥顿了顿,撇了叶君书一眼,随后回来倒回去。
叶君书心里一个咯噔,他露了什么马脚了吗?他暗地里戒备起来。
只见那大汉将勺子在只剩一掌高的粥里搅了搅,然后勺起一勺,倒在叶君书的碗里。
叶君书愣了愣,这是……看他的碗缺口太大装不了多少,所以给他打粘稠点吗?
叶君书沙哑着声音,道了声谢,然后让开位置,佝偻着身子离开,他左右看了眼,然后在墙角人群中的一个空隙蹲了下来。
他看着碗里比其他人稠一些的粥,心里那滋味,五味俱陈。
叶君书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此时肚子早就饿得直打鼓,便什么都顾不得了,低头吸溜几口。
现在的气温低,粥的热度也降得快,吃进嘴里都已经没什么温度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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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有了点东西,总算没有太难受。
混了好几种杂粮的粥,味道并不太好,磨嗓子不说,他吃着还有种是放了很久的粮食味道,但肚子饿起来,树根都能生吃,这点算什么。
叶君书又吸溜几口,然后不经意看到旁边面黄肌瘦的小孩睁着大得离谱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碗里的粥,眼里满是渴望。
他大概六七岁的样子,看起来还没吃饱,很想吃东西,但却安安静静的,只是默默看着,没有开口说想要。
碗里剩下的几口,叶君书怎么都吃不下了。
他也是有孩子的,从小养着一群娃,怎么可能受得了孩子渴望的目光,光想想心就软了。
而且,看着和他家双胞胎一样年纪,他家的养得白白胖胖衣食无忧,眼前这个却瘦的只剩一层皮,连小孩独有都婴儿肥都没有。
叶君书看了看,小孩的碗比大人的小一圈,添得干干净净的,难怪没吃饱,看来大人小孩的分量是不一样的。
于是叶君书将粥倒到小孩的碗里,“给你。”
小孩看看碗里的食物,下意识看向一边。
叶君书才注意到一旁坐着一位的同样瘦骨嶙峋的老人。
老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到叶君书将自己的食物分给小孩,连忙拿过碗要倒回去给回叶君书,“小兄弟,你吃吧,乖崽已经吃饱了。”
叶君书将碗倒过来,不让他倒回来,轻声说道,“我吃饱了,给孩子吃吧,是叫乖崽吧?给乖崽吃,才会快快长大。”
老人推拒一番,最终拗不过叶君书,再则自家小孙子如此渴望的看着,小小人儿安安静静的。
老人只好道,“谢谢小伙子啊。”然后将碗给回小孩,心疼道,“乖崽吃啊。”
乖崽低头看看手里的碗,而后抬起头,朝叶君书露出一个笑容,“谢谢叔叔!”
叶君书心里一阵阵泛酸,他下意识想抬手揉小孩的头,但及时按捺住了,这毕竟不是他家的小孩。
他笑着道,“不客气。”
第146章第一百四十六章
众人吃了东西,并没有马上离开,基本还停留在原地。
叶君书远远看去,大棚里打粥的那些人已经拾东西离开。
大家肚子里有了东西,看着总算有了点神,叶君书能听到有人在三三两两的说话。
乖崽吃完叶君书给的那点粥,十分珍惜的将碗舔个干干净净,然后安静地站在老人身边,不时用那双大眼睛盯叶君书看。
因叶君书分了食物给小孩的关系,老人对叶君书亲近许多,饱经沧桑的浑浊双眼看着他时满是善意。
老人和蔼的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是哪个地方的?”
“我叫叶大勇。”叶君书直接套用了大勇的名字。
老人听了,若有所悟,“是上三村那边的吧?”
晋江城被封闭,附近大多村子的村民都吸纳进来了,基本上城镇百姓这里有房子的尽量住自己房子,没地方的,都统一安排混住。
叶君书含糊应了下,秉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尽量少开口。
上三村那边叶姓比较多,老人理所当然以为叶君书就是那边的人了,他看着叶君书的目光充满惋惜,“听说上三村那边被烧毁了,小兄弟你家……”
叶君书低头,闷声道,“我阿父阿姆早就没了。”
老人叹气:“看开点,有时活着比死了还痛苦。”
叶君书点头,“如今这年景,有一天过一天吧。”
上三村他在资料里看过,是晋江的一个村子,属于杂姓混居的,和他家的那个叶家村差不多。只不过上三村规模更大,人员更复杂。
而上三村在此次混乱中被毁了,一把火烧了个光。
幸好百姓没什么伤亡,不然形势会更严重。
“你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老人伸手摸摸自家孙子的头,并没问叶君书怎么没和自己村人待一起。
“大爷是住城里的吧?”叶君书问道,看他们老的老,小的小,也没问孩子的父姆在哪里,这种情况很明显就能看出来,不是没了,就是没在这里了。
老人点头,“老头子姓樊。”
叶君书忙喊了声:“樊大爷。”
叶君书缩了缩身子,觉得四面八方都是刺骨的冷风,吹得他骨子里都是冷的,他学着一些人那样,站起来在原地跺跺脚,随后整个人缩成一团,忍不住叹气,“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结束……”
樊大爷道,“快了。”
“那就好了。”
叶君书悄悄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他没听到有人讨论朝廷来人还有吕家的事,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忌讳,一时不好直白的带出这些话题,只是旁推侧敲的说些稍微沾边的话题。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些话,就见原本待这里的人一波一波的离开了。
樊大爷也站起身来,牵着乖崽,对叶君书道,“大勇小子,我们也该走咯!”
叶君书顺势站起来,樊大爷问一声:“你住哪儿?”
叶君书随意道:“我随便住哪儿都行,反正我就一个人。”
叶君书陪爷孙俩走了一段路,就告辞了。
这一早上,叶君书并没集到有用的信息,他想,这么下去不行啊,还是应该找其他突破口。
该怎么接近吕家人呢?
叶君书往吕家住的地方晃一圈。
这个时间点外面有人走动,他混在人群中,倒不显眼。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晚上去探查一下。
不然还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白天做些什么呢?
下一餐要傍晚才有,中午这一顿是没有的,一天只有两餐。
所以大家很快就回自己的地方窝着了,能不动就不动,减少运动量,他们就不会饿得那么快,一碗粥可以撑到下一餐。
很快大街上就没有难民走动了,只有一队队带着武器巡逻的队伍。
叶君书在吕家附近寻了处死角,整个人缩起来。
这里既能看到吕府的动静,自己也能歇息。
不知廖副尉此刻在哪里,有没有查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叶君书苦恼的想,他应该学点经验的,或者有个熟悉这方面的人带他也好,自己没接触过这些,连怎么混进吕府去也不知道。
吕府的大门紧闭,除了外围的巡逻比较频繁,并无其他区别。
叶君书一天的盯梢,也不是全无作用的,他摸清巡逻队伍的频率、换班时间了。
现在只等天黑了。
到了下午的时间,也就是要开饭了,叶君书悄声离开,再次出现在救济棚那边,排队吃晚膳。
这次他没再遇到那对爷孙。叶君书看了一圈,密密麻麻的人里没看到认识的。
他吃完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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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再次悄悄摸到吕府外,安静地等待晚上的到来。
吕家人带领人占领了晋江城,并没有霸占官府的地方,而是还住在他们自己的宅子。
吕家作为晋江的百年大家,祖宅的规模自然不小,其地形也有几分复杂。
天一暗下来,对方也加大了巡逻力度。
不过这些难不倒叶君书,他还是找着了机会,避开巡逻队伍混进了吕家。
吕家亦是一片安静,只有来回走动的护卫队,并不见有其他仆从侍从之类的。
叶君书慢慢潜伏进去,朝屋里有灯光的房间走,总算遇到了护卫队以外的人。
叶君书躲在走廊下方的阴暗处,紧贴着壁边。
上面似乎听热闹,叶君书听到吵闹的声音朝他这边过来。
“五哥,你别生气,你要相信大哥心里是有成算的。”
吕五年轻俊郎的面容满是怒色,重重地往前走着,随后跟过来的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哥儿急急的在走廊拉住吕五。
“七弟,你还看不出来吗?大哥是想拉着我们所有人陪葬啊!”吕五激动道,“我们没兵没马的,造反就是一个笑话!咱们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好不容易朝廷派人来求和,知道我们是事出有因,已经承诺不会计较我们的罪过,大哥竟一直咬着不应,这不是害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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