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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叶软
顾北桥的心有那么一瞬间地犹豫了,赵阿姨做的肉丝面的确很好吃,陈叔说话温和风趣,傻子也并不是那么讨厌,陈记面馆和晚花公园比起春天小区简直要好许多倍,这里有香樟树,阳台上有格桑花,没有人一脸防备地盯着自己喊神经病,但是……
但是他知道,这里仍不是杂志图片上的那片旷野,也不是梦中的草原,这里只有寥寥几朵瘦弱的格桑。
顾北桥起身从包里掏出那几页纸指给傻子看,“这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傻子只看到一片红白色的花海,至于上面的字,他也不认识,他问道:“这是哪里?”
顾北桥有些得意地跟他说:“西部。”像是在炫耀一处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秘密藏宝地。
傻子此时还不知道他脚下的土地有多么辽阔,自西向东,从南到北,山川谷地,平原泽丘。也不知道世界上有如此多的独特地貌与植被,这种多样性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他记忆中所涉足的地方也就晚花公园附近、经常去玩的几处地方、以及陈叔口中繁华的首都。于是不解地问道:“西部?离西山远吗?”
西山就是他们白天去烧烤的那片小山区,那里已经是本市最靠西的地方了。
顾北桥想了想,说道:“很远很远,大巴车都没有直达的。”他又掏出了旅游地图,趴在床上看了起来,也不管傻子懂不懂,指了一处地方,自言自语地说:“下一站看来要去这里,我也没有身份证,不能坐火车……到这里比较合适。”
傻子歪着脑袋看他在密密麻麻的线路图上指了一个点,问道:“这是哪里?”
顾北桥眨眨眼道:“c城,听说那里的臭豆腐连主席都说很好吃。”
傻子忙道:“臭豆腐!公园门口就有。天下美食,人间美味,正宗c城臭豆腐,正宗c城臭豆腐,主席最爱吃的臭豆腐!”
顾北桥嫌弃似的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记得倒是清。”
傻子看他好了地图,重新躺到床上来,又和他挤在一起。
顾北桥道:“今晚那么热,不要挨着我。”
傻子坐起来,迅速地扯掉了上衣,开心地笑着,“这样就不热了!”
顾北桥撇撇嘴,面朝窗闭上了眼睛,“睡觉。”
这一夜顾北桥睡得一点也不踏实,明明都踩着夏天的尾巴了,夜里又开始热了起来。
凌晨的时候顾北桥蹬掉了被子,却还是觉得背后热热的,像煨着一个火炉。
在这阵燥热中顾北桥朦胧醒来,不满地想要摆脱身后的热意,尽量往窗子上贴去。突然感到身后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正顶着自己屁股。
顾北桥以为是傻子的手搁在那里,伸手就要把他爪子撩开,没想到摸到的并不是五指分明的手,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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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硬邦邦的东西,又摸了摸,那东西分明正待在傻子的裤子里,还抖了抖……
这时,睡得迷迷糊糊的傻子突然逸出了一声呻口吟。
顾北桥猛然惊醒,回了手,那个东西……他想到了什么,随即涨红了脸,怒不可遏地转身瞪着傻子的脸,手脚并用地把他蹬下床,接着气呼呼地盯着天花板。
傻子揉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还有些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
顾北桥一扭头,视线刚好对上了傻子腰下支起来的帐篷,又忙扭开脸,气道:“你……你的那个!”
傻子挠了挠脑袋,重新躺到了床上,眯着睡眼问道:“桥哥……怎么了?”
顾北桥把他的手往下一扔,傻子碰到了硬硬的下身也吓了一跳,惊地坐起来,不敢置信地又用手碰了碰,哭丧着脸道:“我的叽叽怎么了?”
顾北桥脸皮薄,听到他说的话脸更加红了,背过身不去看傻子。
傻子赶紧把裤子褪掉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只见平日里软趴趴的那处又红又肿,不禁哭着道:“叽叽肿了!”
顾北桥把脸蒙在枕头上,他隐约知道那并不是肿,而是少年成长的某种表现,但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常听人们说的土方法,于是闷声传授给傻子,“口水可以消肿,你试试。”
傻子忙低头往身下吐唾沫,但也没用,不仅没消下去,反而胀得更加大了,他用纸巾把唾沫擦干净,红着眼问顾北桥:“桥哥,我会不会死掉?”
顾北桥道:“过一会应该就好了……你不要动它。”
傻子乖乖躺下,眼角还挂着眼泪,“我不要死……”
顾北桥背对着他,通红的耳朵尖动了动,“不会的。”
不知什么时候两人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顾北桥听到傻子欢呼的声音,“消肿了!”
顾北桥坐起身,见傻子扯着裤腰,低头往裆里看去,口中还在嘀嘀咕咕着,“消肿了……不会死了……”
“桥哥,口水真有用!”傻子转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对小灯泡似的看着顾北桥。
顾北桥松了口气,摆摆手,“快换衣服去。”
等吃完早饭,陈叔拉下面馆的卷闸门,路过的人跟他打招呼道:“老陈啊,今儿又不开业?出去玩啊?”
陈叔笑呵呵地道:“快入秋了,带孩子去买身衣服。下个星期也要关门,最近家里有点事。”
赵姐领着顾北桥和傻子在门口等着,路人见了,夸道:“这俩孩子往这一站可真靓。”
赵姐笑道:“不及你家小李,不仅长得好学习又好,以后肯定有出息。”
路人摆摆手,心情舒畅地走了。
陈叔拔下钥匙,往空中一抛,道了声:“出发!”
而那串钥匙则稳稳地被傻子接在手中。
到了商场,赵姐尽找些相同的款式给两人套上,盯着镜子前的两人,抿嘴笑道:“这样看起来更像兄弟了。”
旁边的导购员小姐十分有眼色地接二连三拿来了一些衣服,推荐道:“这两个小帅哥个子高,穿什么都好看,里面可以穿件简单的白t,外面穿一件黑色开衫卫衣,下面配上水洗白的破洞牛仔裤,走出去肯定很扎眼。”
赵姐让两人试了试,果然显得十分青春帅气,开心道:“这套好看!老陈觉得怎么样?”
陈叔摸了摸下巴,摇头道:“要我说,还是我相中的那件米老鼠卫衣好看,可爱。”
导购员小姐笑道:“先生,那件确实可爱,但实际上是童装,已经不适合这两位小帅哥了。”
赵姐道:“就是,我看着一身就挺好的。”
陈叔无奈道:“那就这一套吧,我一个男的眼光又不如你们,你看着买吧。”
赵姐叫人打包了衣服,付了钱,又到楼上去看鞋子,因为两人的脚也是一般大,如果买完全一样的就容易穿混,最终买了花纹颜色一红一蓝的两双同款运动鞋,红的是傻子的,蓝的是顾北桥的。
接着又买了几件长袖衫,给陈叔也添了一件外套,赵姐心满意足地看着几人拎着大包小包回家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赵姐似是无意地问:“桥桥,下周一我们就带傻清去首都了,你真的不要我们先送你回家吗?”
顾北桥看着车窗外繁星般的车灯,轻声道:“不用了,等我回来,就回家。”
赵姐道:“那回头让阿姨给你爸妈打个电话说一声,让他们也放心。”
顾北桥道:“等我到了那里就会给他们打电话……阿姨你不用担心。”
赵姐只好道:“那好吧,等你回来一定要过来一趟,阿姨真舍不得你。”
顾北桥低头道:“嗯。”心里却在道:肉丝面阿姨,我不会回来了。
陈叔这时突然道:“对了,傻清他妈,你不是说前几天有个号码就是临市打来的吗?桥桥用你的手机给家里打过电话,那会不会是桥桥他家人?”
赵姐笑道:“是哦,我也没问人家,还以为是打错了,桥桥你要不要给你妈妈回个电话问问?”
顾北桥忙道:“不会的,不会的。”他面上闪过一阵慌乱,又很快平静下来,余光扫到赵姐和陈叔探究似的目光,敛下眉眼,低声道:“我跟妈妈说了不用担心,等到了地方我再联系她。”
赵姐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看了看旁边的陈叔一眼,“天都黑了,快点回吧,我给大家做点饭吃。”
顾北桥悄悄松了口气,在心里跟赵姐说了声对不起,其实那天他根本没按下拨通键。
☆、第23章
顾北桥又开始失眠。
已经到了深夜,他明明困倦得不行,但只要一闭上眼大脑就瞬间清醒,心脏仿佛从胸腔中移位,自作主张跑到头颅中有力地跳动着,搅得他的神经一塌糊涂。
离开春天小区后,他很久没有过这种的感觉了,一想到赵姐和陈叔在打听他家里的情况,他就有些心神不宁。
还是睡不着,他干脆睁开眼不再强迫自己入睡,轻轻把窗帘拉开一道缝,看到窗外已是月上中天,墨蓝色的天空与灯下朦胧的树影。
这种宁静的夜幕也使得他的心绪很快平静。
快了,快了,他想着,就快能见到它们了。
这时,卧室的门突然被从外面推开。
木门发出喑哑的声音,像是一句恶毒的咒骂。
顾北桥又开始胆战心惊,他屏住呼吸,手指紧抓着被角,额角渗出了几滴冷汗。
有个影子摸黑走了进来,问道:“都睡了吗?”
顾北桥咬着牙,心一点点地沉下去。
他几乎都要忘了。不过还好,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离开,所以那人才要在自己离开之前动手吗?
顾北桥眯缝着眼,借着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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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透进的路灯亮光,看着那个影子走到衣柜前,轻手轻脚地打开柜门,在黑暗中找到了他的背包。
然后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翻找东西的声音,最后是一声无果的叹息。
那道身影把顾北桥的包又放了回去,很快地走出卧室,离开时也没忘把门带上。
顾北桥盯着天花板,抓着被子的双手不住颤抖。
这一整夜他都没有阖眼,等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已经布满了血丝。
傻子愣愣地看着他,顾北桥冷淡地把他推开走了出去。
赵姐一脸担忧地看着他,“桥桥,你的眼睛……”
顾北桥揉了揉眼,低声道:“没事,就是有点痒。”
赵姐道:“还是拿眼药水滴一滴吧,不要揉,手上都是细菌。”
顾北桥忙道:“不用了赵阿姨,已经不痒了,过一会就好了。”
“那可不行,”赵姐从柜子上拿出一支眼药水,让顾北桥坐在沙发上,她轻轻掰过他的脸,仔细而小心地把眼药水滴在那双发红的眼眶里。
顾北桥睁着眼,从他那个角度往上看,赵阿姨的目光是那么的温柔,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
透明的眼药水落下,像是滴水入波,顾北桥的眼睛被刺激了一下,眨了眨,从卷翘的睫毛中渗出了眼泪。
赵姐看着泪眼朦胧的顾北桥,笑了一下,对着他的眼睛轻吹了口气,“过一会就好了,千万别再揉了啊。”
顾北桥点点头,“谢谢阿姨。”
赵姐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别这么客气,赶快和傻清去吃早饭去吧。”
顾北桥和傻子出了门,傻子明显感觉到顾北桥的闷闷不乐,于是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巧克力,剥开放在他嘴边,“桥哥吃。”
顾北桥歪着头躲开了巧克力,“你自己吃去。”
傻子只好把巧克力扔进了自己嘴里,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牛肉糖,在顾北桥面前晃了晃,“牛肉糖!给你!”
顾北桥的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不要。”
傻子撅着嘴,含着巧克力的嘴又塞下一颗牛肉糖,同时尝到甜咸两种味道不禁觉得有些怪异。
到了公园门口,两人依旧坐在卖包子的大叔的摊子上,傻子喊道:“两笼小包子,两碗豆浆!”
大叔乐呵呵地回了声:“好嘞!”不一会就端着两只蒸笼过来了。大叔又为两人拿来一包粗糙的卷纸,问道:“傻清啊,你妈说要带你去首都,你们什么时候走啊?”
傻子塞了一只包子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不知道,过几天吧……”
大叔看了顾北桥一眼,“这个小帅哥跟你一起去吗?”
顾北桥顿了顿,答道:“不去。”
傻子跟他同时出声道:“去。”
两人对视一眼,傻子委屈道:“桥哥,跟我一起去。”
顾北桥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咬着吸管喝了一口甜甜的豆浆,豆浆里的砂糖有的还没化开。
大叔对着傻子笑道:“你们俩感情真好,要是回头你也好了,你爸妈不定多开心呢。”
吃完早饭,两人又去公园里转了一圈。顾北桥挨个跟花草树木们告别,虽然他只是在心里默默地说着,但奇怪的是它们似乎都能听到他的话,而且还纷纷表达了祝福。
顾北桥稍微安下心来,走出公园的时候顺便给赵姐和陈叔带了两份煎饼果子。
当他们回到面馆的时候,从厨房里传来打面机轰隆隆工作的声音,顾北桥提着煎饼果子刚想走进厨房,只听在打面机轰鸣的声音之下,赵姐问道:“老陈,你觉不觉得桥桥有点奇怪?”
顾北桥陡然住脚步,傻子不解地看着他,见他一脸冷峻,也随他停下脚步。
厨房里的陈叔回答道:“我也这样觉得,你说他是不是嫌弃我们啊,也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他家里的事,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爸妈的联系方式呢。”
赵姐叹口气道:“那天我让他给家里打电话,好像是他妈妈接的,后来我想起来翻了一下通话记录,结果没找到那条记录,看来是被他删掉了,他也太过于小心了。”
陈叔道:“小孩子出门在外,小心些也是好事。”
赵姐接道:“我们对他跟对傻清一样也是拿儿子看的,他真不用防着我们……”
陈叔道:“他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嘛。”
赵姐有些不甘心地道:“我觉得桥桥有事瞒着我们,其实昨晚……”
“昨晚怎么了?”
“昨晚我看他们都睡着了就去了傻清屋里,我悄悄在他包里找了找,结果连身份证也没发现……”
陈叔的声音有些迟疑,“他该不会是离家出走的吧?所以害怕我们联系他家长?”
赵姐吓了一跳,“不会吧,那么大一个孩子没了他家里该多着急啊!”
陈叔又道:“你别急啊,也不一定,也许就是桥桥谨慎呢。”
赵姐叹了口气,“不管是要出去玩还是离家出走都不让人放心,我们去首都了他该怎么办?”
陈叔安慰她道:“回头再问问他,看看他是愿意回家还是继续跟我们待在一起,咱们一起去首都也行啊。”
赵姐道:“也只能这样了。”
打面机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是一阵刀在案板上切菜的声音,赵姐又道:“老陈,帮我把面拎出来摆在箱子里。”
顾北桥默默地走到门口的树下蹲了下来,低头看到手上提着的两包煎饼果子有些无措,他想了想,把东西递给了傻子,“给赵阿姨和陈叔。”
傻子点点头,接过煎饼朝厨房跑去。
顾北桥双手捧着下巴,看到地面上静静地躺着一片泛黄的落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秋天要来了,草原和格桑花都是会枯萎的。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
顾北桥转身朝面馆里走去,他看到赵姐和陈叔从厨房里探出头,看到他们眉开眼笑地接过傻子送来的煎饼。他走上前,说道:“赵阿姨,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
赵姐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半晌,又强扯出笑意,“桥桥啊,那么着急干什么?不是还有几天呢吗?”
顾北桥低头看自己的新鞋子,上面已经沾上了些许泥土,他心想:没有什么永远会是新的,总会变旧,然后被丢掉。
“我……我想早点走,那样就可以早点回来。”
赵姐仍在思索着怎么挽留住他,陈叔赶紧捣了一下她的胳膊,“愣着干什么,还是先给桥桥结工资吧。”
赵姐忙用围裙擦了擦手,“哦哦,对,结工资……”
陈叔又道:“你不是说家里现在没什么现金吗?得去银行取。”
赵姐这时也反应了过来,笑道:“这附近又没什么银行,得去市里那个才取得出来,去一趟就得半天,要不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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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吧,等后天正好我去市里办事,那个时候去取,桥桥你再多等一天好不好?”
顾北桥不松口,低声道:“不用那么多,够我的车就行了……”
赵姐看看陈叔又看看低着头的顾北桥,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傻子在一边站着,眼睛通红地看着顾北桥,委屈地喊着:“桥哥……”
顾北桥斜瞥了他一眼,见他眼泪汪汪的就要哭出来,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等我回来了,会来找你的。”
傻子一个劲地摇头,“桥哥……”
顾北桥松开手,直视着赵姐,“谢谢阿姨的照顾,我……”然后垂下眼帘绕过几人走了过去,“我先去拾东西了……”
他几步跑上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长长地舒了口气。
果然,一切离别都是粗鲁的,用再温柔的语言说出口也不能减少一分。
但他的心情却又舒畅起来。把衣服一件件地叠好放到包里,那只陪伴他离开家的小兔子则被他留了下来,上面的别针已经被他修好,虽然真正的小兔子已经走了,但是傻子似乎很喜欢它的样子,那就送给他好了。
等他拾好背包,打开卧室门的时候,赵姐正在客厅里等着他,见他出来了,递给他一个信封,“桥桥,这是你的工资,路上需要什么就买,但也要小心点,注意财物安全。”
顾北桥接过信封,点点头,“谢谢阿姨。”
赵姐叹口气,“本来还想留留你的,你既然坚持要走,也只能让你走了,不过中午还是要留下的,起码吃了饭再走吧。”
顾北桥点点头,把包放在沙发上。
赵姐又下楼去了,不一会儿,傻子含着泪怯怯地走了过来。
顾北桥想到还没跟阳台上的花告别,又从卫生间拿出水壶,走到阳台上。
他走到哪,傻子就跟到哪。
他也不介意,视若无睹地浇着花。
“我要走了,以后还是赵阿姨为你们浇水。”
月季和兰花抖了抖叶子,对他说道:“再见。”
其它绿植也跟他道别。这时,却有一道他从没听到过的声音传来:“你要走啦?”
顾北桥四顾一番,没找到声音的主人,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谁?”
☆、第24章
那道声音有些恼怒,“你、你低头!”
顾北桥低下头,看到粗陶盆里几株单薄的细杆,顶端的小花含羞带怯地说道:“你这次认出我来了吗?”
顾北桥惊奇道:“你会说话?”
小花道:“我一直都会说话!”
“那我以前叫你怎么不答应?”
小花愤愤地抖了抖叶子,“你老是把我认错,我是故意不理你的。”
“认错?”顾北桥想了想,“你不是格桑花吗?”
小花有些不开心的地道:“我才不是格桑花,我是波斯菊啊!”
顾北桥有些失望,“对不起。”
波斯菊道:“算了,反正你也要走了,我原谅你好了。”
顾北桥看着它纤薄的花瓣,喃喃道:“你们真像。”随即又道:“但它们生长在草原上,你们又不一样。”
波斯菊摇摇头,“草原上的都是些野花,没人看管没人关心,又杂又乱,我们可是由人类心挑选出来的花种种出来的。”
顾北桥道:“可你们只能待在阳台上,就不想出去看看吗?”
花草们叽叽喳喳地说:“阳台上不好吗?只要主人不会忘了给我们施肥浇水,我们就能安安稳稳地活一辈子!”
“对呀,不用担心被太阳晒焦,被雨水淹死。”
“如果到了花期,主人还会称赞我们美丽!草原上的野花又有谁会千里迢迢地赶去夸赞它们呢?”
顾北桥摇摇头,“总有人去的。”
他突然想到以前顾天择把他关在屋子里的日子,他们都去上班了,留他一个人。他只能待在窗下往外看,房子是那么狭小,春天小区也是那么狭小,把他挤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经常看天,天上的云是那么自由,来来往往,聚散随风;梧桐树也是那么的自在,可以尽情享受阳光雨露,无人约束;甚至一粒尘土、一滴水珠也是自由的,天上地下,可以无所不至。
如果人也是这样就好了,处在广阔无人的旷野,有花有草,好朋友作伴,没有人对自己指指点点,也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
花草们仍在议论纷纷,顾北桥却不想理它们了,他回到客厅,和傻子并排坐在沙发上,无聊地用遥控器搜索着动物世界。
非洲大草原上的草已经枯黄了,狮子倦态地仰天打着呵欠,发出‘呼噜’的一声。
傻子也‘呼噜’了一下。
顾北桥扭头看去,傻子正抽抽搭搭地哭着,不时吸溜一下鼻涕。
“别哭。”顾北桥从玻璃几上抽出一张纸巾,塞到他手里,“你要是以后还能想起我,可以去找我。”
傻子抽噎着问他:“找不到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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