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

学校门口人头济济，顾北桥揪着傻子的衣摆防止他走丢，三人挤出人潮往公交车站走去，一路上赵小飞担惊受怕的四顾张望，生怕牛哥从哪里蹦出来要揍他。
总算顺利地坐上了公交回到面馆，赵小飞放下心来，对赵姐说：“看来牛哥只是想吓唬吓唬我，没事了！”
赵姐拍了拍他的头，“今天下午店里就我自己，可把我忙坏了，小兔崽子，下次走路可得当心！”
赵小飞嘿嘿应了一声，把书包扔脚边，摊开一桌子的书和本子开始写作业。
赵姐见他这样，欣慰地回到厨房忙活。
赵小飞握着笔杆子，还没写两题就走神了。
顾北桥和傻子在门口洗好碗，走进来一看，赵小飞还停留在第三题上。
“你怎么不写？”顾北桥看着那道十分简单的数学题，问他。
赵小飞一惊，忙掀开书，大喊道：“我的笔呢？怎么不见了！”
顾北桥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轻飘飘地从他身边走过，上楼去了。
赵小飞急的满头大汗，“我的笔呢？我的笔呢！”半晌回过神来，“哦，在我手里啊。”又趴在桌上发起呆来。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都喜欢黑的、壮的、帅的那个是攻！而受总是又白又矮又瘦又美，（身高差、肤色差、体型差什么的）。。。我很雷这种。
所以，外人都以为傻清是攻，但他就是受！
☆、第16章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顾北桥和傻子就没去接赵小飞。
赵姐把面条放进烫面的篦子里，走出面馆往公交站台那边张望着，“小飞怎么还没回来？”
这时又有客人进来喊道：“赵姐，来两碗鸭杂面。”
赵姐应了一声，心神不宁地回到厨房又做了几碗面，刚端上去，只听外面传来赵小飞闷闷的声音：“大姑，我回来了……”
赵姐用围裙擦了擦手，往门口一看，赵小飞鼻青脸肿地出现在她面前，校服领口被撕得裂了一个口子，书包带子也断了，又脏又破，上面还有几个灰黑的脚
赵姐吓了一跳，“小飞！你……那个牛哥真打你了？”
赵小飞恨恨地点点头，用手背抹了抹鼻涕，“大姑，明天把傻清哥和桥桥哥借给我一下！”
赵姐拉他上了楼，从抽屉里找出一瓶云北黑药，一边用棉签沾上药水擦在他伤口处，一边问他：“怎么？还想报仇啊！”
赵小飞疼的直叫唤，“大姑你都不知道！一放学他就在门口等着逮我，把我按在墙上打，你说打身上也就算了，偏偏打我脸！打人不打脸，打脸伤自尊啊！我的自尊都被他践踏完了，叫我明天怎么去上学啊！”
赵姐摇摇头，“那我也不能鼓励你叫上傻清去打人啊。”
赵小飞哀嚎道：“大姑！要是我哥在肯定会帮我揍他的！”
赵姐看他往日白嫩嫩的脸上一片青肿，软下语气说道：“我同意明天让傻清和桥桥去接你，但是只能警告那个什么牛哥一下，不能动手打架！要是那小子不识好歹先动手，再叫你傻清哥还手。”
赵小飞知道目的已达成，咧嘴笑道：“好好好！我知道了！嘶……”牵动到嘴角的伤口时，疼的他倒吸了一口气。
隔天下午，赵姐严肃的看着顾北桥和傻子，“记住，不能主动动手打架。”得到两人的应声后，又看向傻子，“傻清，一定要保护好小飞和桥桥，听见了吗？”
傻子连连点头。
两人又来到梅蔷中学门口，放学的铃声刚打响，赵小飞就第一个冲出来，指了指右边的一条小巷子，说：“我找人给牛狗带话了，让他有种放学后就到阳光文具店对面的巷子里去，他平时狂得很，肯定会来的。”
三人朝那条巷子走去，只见水泥巷子里静悄悄，连个人影也没有。没过一会，巷口果然走进来一个高高胖胖的中学生，穿着跟赵小飞如出一辙的蓝白校服，xxxl码数的衣服遮住了他肥胖的身体，眼睛被肉挤的只剩下一道缝，每走一步脸颊上的肥肉就抖三抖。
赵小飞冲那人冷笑，“牛哥，昨天你打我打的爽不爽啊？”其实他的样子也不算好看，脸肿的跟牛哥有的一拼。
牛哥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嘲讽道：“怎么，小矮子打不过我今天还叫上两个帮手？丢人不丢人？”
赵小飞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指着他骂道：“牛狗你别嘴硬！你昨天竟然敢打我脸，我哥都没打过我脸你打我？今天我非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转身对傻子吆喝道：“傻清，给我揍他！”
牛哥被他的气势唬住了，但他纵横学校许久，也做不来撒腿就跑的丢人事，当即扔掉书包，扯掉校服外套，盯着赵小飞的身后严阵以待起来。
赵小飞得意地抱着胳膊靠在墙上，可等了半天傻子也没动静，于是回头瞪他，“傻清！你上去揍他啊！”
傻子看了看赵小飞又看了看牛哥，一脸为难，最后只好看向顾北桥。
顾北桥走到牛哥面前，尽力释放出一股气势，严肃道：“你……你打了赵小飞，跟他道歉！”
牛哥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鼻孔朝天道：“我李牛牛从不跟人道歉！不服来打我啊！”
顾北桥皱眉，“打你显得我以大欺小，你还是乖乖道歉吧。”
李牛牛瞥了他一眼，晃晃肩膀，“就你？白白净净的跟小姑娘似的，哦，还别说，你跟我们班班花有点像啊，你不会是她哥哥吧？”说着笑了两声，伸手要搭在顾北桥的肩膀上，“我挺喜欢她的，你干脆就当我小舅子吧！”
顾北桥嫌恶的后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这时身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傻子大步走上来，攥住那只肥手往上一举，又一拳打在李牛牛的肚子上，软绵绵的声音中透露着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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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
李牛牛疼得弯下腰，一手捂住肚子，另一只手仍被傻子抓着，骂了句脏话，眼角光一闪，抬脚就去踹傻子的腿。他那一身横肉不容小觑，光是胳膊抡到谁身上谁就得疼上好半天，更何况是使劲用脚踹了。
赵小飞惊呼：“傻清小心！”
傻子趁他抬脚的时候一脚勾住他的那只腿，李牛牛重心不稳，就要栽倒在地。傻子正扣着他的手，差点也被他拉下去，还好顾北桥及时伸手。
顾北桥本想揪傻子后领的，但随着他身体下沉，竟揪住了他的一撮头发。
傻子感觉头皮一疼，抓着李牛牛的手也松了，揉了揉脑门，回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顾北桥。
顾北桥拨弄了一下他的圆寸，心中暗忖：怎么头发长长了还是那么硬？
李牛牛一屁股坐在地上，骂了几句娘，“以多欺少算什么男人！”
赵小飞道：“我们本来就没成年，我们还是男孩！怎么着？服不服！”
李牛牛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放狠话道：“有本事换个人打！看爷爷不把你们揍得屁滚尿流！”
赵小飞还想说话，顾北桥已经走到李牛牛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然后伸出食指，一指顶到李牛牛的额头上，“。”然后一巴掌扇到他的左脸上，又噼里啪啦的扇了好几下。
李牛牛被巴掌扇懵了，随后暴怒，“你……你敢打我！”
赵小飞这时候也跳了过来，装模作样地喊了句：“我打！”一拳打在李牛牛的鼻梁上。
李牛牛踉跄了一下靠在墙上，鼻中一股热意缓缓流出，用手抹了抹，一看是鼻血。“你……你们！”李牛牛眼睛一红，两行眼泪掉了下来，还想还手挣扎时被傻子一脚踹翻在地，趴在地上疼的半天爬不起来直喊妈妈。
赵小飞得意地走到他面前，“怎么？被人揍得哭着喊妈算男人吗？还牛哥，我呸！牛狗差不多！”又愤愤地踢了他一脚。
顾北桥问他：“道不道歉？”
李牛牛把脸埋在宽大的校服袖子里，也不说话，只是咬牙抽泣着。
顾北桥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道不道歉？”
李牛牛抬起头，布满泪水的红脸更加丑陋，固执道：“不！”
顾北桥一脚踢在他肩膀上，把他踢得歪倒在地，冷冷道：“道不道歉！”
李牛牛啊了一声，捂住肩膀，正要撅着屁股爬起来时，顾北桥又是一脚，他摔了个脸贴地，脸皮都被蹭破了一块。
顾北桥骑在他腰上，不顾他惊恐的叫喊，抓着他的头发就往地上磕去，李牛牛的头撞到结实的水泥地上，发出‘咚咚咚’几声闷响，额头很快一片青紫。
“……别打了……我道歉……”李牛牛终于求饶。
顾北桥放开他，看着他狼狈的站起身，眼皮微肿，对着赵小飞说了声：“对不起。”声小如蝇。
赵小飞看着他那副惨样也笑不出来了，咳了几声道：“好吧好吧，虽然你今天挨得比较重，但你昨天打我打的也不轻啊，正好扯平了，以后不要再找我麻烦了！”
李牛牛挫败地低下头，又抹了抹眼泪。
赵小飞像是打完仗一般，心里松了口气，带着两人来到学校门口的小卖部，财大气粗地说：“吃什么？随便拿！我请你们。”
顾北桥也不客气，他现在心情有点糟糕。听到李牛牛喊妈妈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开始有些难受，一边想着李牛牛真可怜，一边又控制不住自己想揍他。他依旧从冰柜里拿了一支盐水冰棒，小口小口地舔了起来。
傻子学他，也拿了一根，不过看到柜台上摆的巧克力和棒棒糖，又忍不住多拿了几样。
赵小飞神清气爽的付了钱，自尊之战得胜，嘴也变得甜了起来，“桥桥哥，你就吃盐水冰棒啊？新款的巧克力奶油冰棒也很好吃啊，要尝尝吗？”
顾北桥摇摇头，仍执着于手中清爽的盐水冰棒。
傻子反而叫道：“嗯嗯嗯！”
“傻清哥，你要吃吗？我们再去买一根去！”
顾北桥看着赵小飞大献殷勤，也不说话，站在大树下等他俩回来。
天上的云聚成一只小兔子的形状，顾北桥感受到手里的冰棒散发出寒气扑面而来，他也忘记了继续吃，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朵云。
赵小飞和傻子很快回来，傻子的口袋里装满了零食，开心地笑着。三人上了公交，因为教训李牛牛耽误了一会，公交上人满为患。
顾北桥拉着扶手站在后车门口，随着公交车的颠簸摇摇晃晃。他仍看着天上的那朵云，默默的问：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是因为我打人了是个坏孩子了吗？
傻子站在他身边攥着他的衣角，也随他的目光朝车外看去，但是窗外只有城市昏暗的剪影和暗蓝色的天空，无星无月，他也不知道顾北桥在看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作者君从小就是个比较乖的孩子，特别想体验和别人打架，有时候上课走神也会想到要是这时候有人来找茬就好了，我就可以把ta推开，抡起一只椅子砸ta，然后抓着ta的头往墙上撞，把ta揍得哭爹喊娘。。。对，我的内心就是这么凶残，然而真实世界却是和别人相处都很融洽，打架？没希望的。。。qaq
☆、第17章
几人回到面馆，赵姐在门口等着，见赵小飞眉开眼笑的喊着“大姑我们回来了”，心下了然，瞅着几人问：“还是把人家给揍了？你们三个没受伤吧？”
赵小飞摇摇头，吹嘘道：“我傻清哥和桥桥哥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受伤！那个牛狗被我们教训得可乖了，以后见着我恐怕都得躲着我走呢。”
赵姐撇撇嘴，“他不要再找你麻烦就行。”
“不会了不会了！你都不知道他挨得多……”赵小飞急忙止住嘴，看着赵姐狐疑的目光，改口道：“……挨过警告之后老实多了！”
“哼，你这个调皮讨债鬼！还好你哥明天就回来了，大姑可不想再为你担惊受怕的。”赵姐从厨房端出饭菜，摆了一桌，“快吃吧，酸菜鱼、芹菜炒肉，都是你们喜欢吃的。”
傻子放下咬了一路的棒棒糖，拿起筷子就要去夹菜。
顾北桥一巴掌拍在他手上，“洗手去。”
傻子就乖乖地跟着他到厨房洗手去了。
赵小飞不讲究这个，此刻两眼冒光地盯着桌上的菜，“大姑，你这手艺好的我都舍不得走了！赵杨就会天天点外卖煮泡面，我跟着他只怕再也长不高了！”
赵姐给几人盛了饭，美滋滋的说：“想吃你们哥俩就过来呗，大姑又不是连顿家常饭都请不起。”
赵小飞接过饭扒了几口，又去舀汤，口中塞满了饭说道：“还不是赵杨不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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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他怕你一见到他就催他找女朋友。”
顾北桥从厨房出来刚好看见赵小飞口中米粒四溅，面前的几盘菜都不可避地受到了污染，于是嫌弃地坐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只就着一盘幸的青椒炒蛋吃起来。
赵姐好奇道：“桥桥啊，怎么不吃其它的菜啊，这鱼很好吃的。”
顾北桥摇摇头，“阿姨做的青椒很好吃。”
赵姐乐得合不拢嘴，“好吃就多吃点，这盘菜都是你的了。”
傻子见他吃的津津有味，也伸手去夹青椒，不巧夹了块青椒芯，刚嚼了几口就被辣的嘴巴通红眼角冒泪，“呼哈……呼哈……”
赵姐忙去给他倒凉水，“傻啊你，你又不能吃辣！”
傻子一口喝完凉水，才觉得好了些，心有余悸地看着那盘青椒喊道：“真辣！”
顾北桥心里暗暗说了他一句：傻子！依旧吃了起来。
这天晚上，三人洗完澡并排靠在床头上，气氛还算融洽。赵小飞给两人说起班上的趣事。不过只有傻子会不时地用“嗯、啊”回应他，顾北桥则拿着柜子上的小棕熊玩偶反复地摆弄着。
“你们知道吗，我们班有四大美女，是全班男生评选出来的，我也参与了，不过我觉得四个太多了，也就两个算得上漂亮，另外两个就是用来凑数的。”
“嗯。”傻子重重地点头。
“那两个漂亮的女生一个给我写过情书，一个跟她朋友说过她暗恋我，”赵小飞洋洋得意，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傻子，“傻清哥，你知道什么是暗恋吗？”
傻子又“嗯”了一声。
赵小飞扑哧一笑，“那你说说什么是暗恋？”
“啊？”傻子见他问自己，想了想又摇摇头。
“暗恋就是偷偷地喜欢，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傻子这下忙点头，答道：“知道！我喜欢妈妈，喜欢爸爸，喜欢桥哥！”
顾北桥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冲他翻了个白眼又去看小棕熊。
赵小飞摆手道：“不一样的，我说的那种是对异性的喜欢，比如你喜欢过哪个小姑娘吗？”
傻子茫然地摇头，“没有小姑娘。”
“好吧，你现在还是个傻子，等大姑大姑父把你的病治好了，那时候就有大把的小姑娘喜欢你了！哎哎哎，跟你说你也不懂！还是说回我们班的四大美女吧，不是说她们中间有两个最漂亮的都喜欢我嘛，不过我可不喜欢她们！我哥说不能早恋，虽然我阳光帅气，但确实年纪比较小，那么早贪恋爱也不合适，我还是好好学习，尽量去喜欢数学老师那个母老虎吧……”
顾北桥看着手中小棕熊黑色的玻璃眼珠中闪过一道白光，有些困惑地为它擦了擦，“你怎么了？”
小棕熊的嘴巴是用黑线绣上去的，不能开阖，只能呜呜呜地回答他。
顾北桥听不清它的话，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他下床拉开衣柜，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找出了蓝色小兔子，然后把它们放在一起，“它在说什么？”
旁边的两个人见他拿着玩偶自言自语，不禁伸长了脖子看过来。赵小飞问道：“桥桥哥，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也喜欢玩过家家啊？”
顾北桥听到小兔子说：“它说它天天待在房间，也没人能听懂他的话，好闷啊。”
顾北桥若有所思，默默地把它们放在一起在，“那就让你们在一起说说话吧。”
赵小飞见顾北桥把玩偶放下，本想伸手去拿过来看看，被他一个眼神瞪的打了个哆嗦。“桥桥哥……”
顾北桥面朝里躺下，说了声：“睡觉了。”
傻子也立刻哧溜哧溜地躺在他身边。
只剩下赵小飞靠着床头，不满地冲傻子喊道：“傻清哥，你不听我说话啦！”
傻子喊了句：“睡觉！”
赵小飞只好关灯躺下，过了半天又按捺不住起来，“你们睡了吗？黑糊糊的我有点怕……”
这时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咯咯吱吱”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人在啃脆骨。
赵小飞心里抖了一下，默默地把被子拉过头顶，潜了下去。
顾北桥的眼睛在黑暗中透亮，他停止了咬牙，在寂静的夜里静静地听着床头柜上的两只玩偶聊天。
由于昨晚睡得早，三人醒来的时候天才刚亮。
赵小飞揉了揉眼，突然神秘兮兮地对两人说：“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嘎嘎吱吱的！”
顾北桥摇摇头，一副茫然的样子，“什么？”
赵小飞环顾了一下这间卧室，“我觉得这间房子好像闹鬼……”
傻子听到那个‘鬼’字时也定住了目光。
顾北桥道：“这世界上哪有鬼？有也只有你们这种胆小鬼。”
赵小飞耸耸肩，“不信算了，反正今天我哥就来接我了，万一真要有鬼，遭殃的可是你们。”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几声汽车的喇叭声，赵小飞欣喜地拉开窗帘朝下看去。
一辆半新不旧的五菱宏光面包车正停在楼下，车灯闪了两下，赵杨打开车门走了出来。
“哈哈！我哥来了！”赵小飞趿拉着拖鞋，连睡衣也不换就朝楼下奔去。
“赵杨！”赵小飞一把扑上去，胳膊搂住赵杨的脖子，腿挂在他腰间。
赵杨惨叫了一声，“我的腰！”硬是把赵小飞拽了下来，低头看到他青青紫紫的脸时，吓了一跳，“你脸怎么了？傻清把你打成这样的？”
赵小飞道：“不是，跟学校里的一个小痞子打的，不过他也被我揍得老惨了！男人嘛！打架实属正常。”
赵杨瞪他，“你还有理了！”
赵姐这时候也下来了，赵小飞忙转移话题，“大姑，我哥来接我了！我先去换衣服去，你们聊！”说完噌噌噌地跑上了楼。
赵姐道：“大侄子，我的杨梅呢？”
赵杨指了指外面，“在车里呢，大姑吩咐的事我哪敢忘啊！”
赵姐放下心来，“记得就行，大早上的，吃饭了吗？”
赵杨道：“没呢，刚下高速就往这边赶来了，就来大姑这蹭饭呢！”
赵姐白了他一眼，“我家又不做早饭，待会你和傻清他们一起去公园门口吃去吧。”
赵杨嘿嘿笑了两声，又问道：“大姑，小飞跟人打架的事……”
“这我可管不住啊，人家欺负了他，他拉着傻清和桥桥一起去学校，不定把人揍成什么样了呢。”
赵杨点点头，“知道了，等我回去再好好教训他。”
吃完早饭，赵小飞就被赵杨接走送去学校了，少了这个话篓子少年，陈记面馆突然变得有些冷清起来。
赵姐洗好杨梅装在白瓷盘子里，端出来让他们俩吃，“好久没出去玩了，不过傻清他爸也快回来了，到时候让他开车带我们去水库边玩。”
傻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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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一颗杨梅，开心地说：“爸爸！”
赵姐见他那股高兴的劲也十分开心，“昨天还跟他爸打电话，说首都有家医院治疗痴呆症的成功率很高，等他回来我们好好玩几天，然后就送傻清去首都。”
顾北桥看了眼吃杨梅吃的嘴角发紫的傻子，点点头。
“唉对了桥桥，我见你来这都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不报个平安吗？想打电话问阿姨要手机啊。”
顾北桥愣了愣，“我……”
赵姐已经热情的掏出了手机，“去打一个吧，家里说不定多担心呢，你爸妈手机号码你记得吧？”
顾北桥犹豫了一会只好接过手机，按了一串号码然后放在耳边。
赵姐与他隔着一张桌子，也听不清电话那头究竟是顾北桥的爸爸还是妈妈，只听顾北桥用清冷而温柔的声音说道：“嗯，是我，我现在在赵阿姨家。”
“赵阿姨对我很好，她做的肉丝面也特别好吃。”
“嗯，我知道了，我平时也会帮赵阿姨的忙。”
“不会的，我还认识了一些朋友，他们人也很好。”
“我很好，妈妈，你还好吗？”
“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回去了。”
顾北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还给赵姐，赵姐微笑道：“桥桥在家肯定很听话。”
顾北桥摇摇头默不作声，心想：我令他们烦死了，一点也不听话。
☆、第18章
顾北桥搬了个椅子坐在面馆门口的树下，傻子蹲在他旁边，两人面前摆着一堆小青菜。
这些菜都是赵姐从郊区的农民那里买来的，上面还沾着新鲜湿润的泥土。赵姐让他俩把发黄的烂叶子摘掉，再把带着长须的根掐了，择好的就放在一边的红色塑料大盆里，待会去洗。
赵姐似乎格外喜欢红色，就像十八线乡村集镇上的人们对喜庆的颜色格外钟爱一样，面馆里的两只大盆是红色的，塑料椅是红色的，筷子和汤勺是红色的，衣柜里的长绒毯是红色的，连阳台上种的花大多也是红色的。
不过也不光是红色，绿色也是赵姐偏爱的颜色，又红又绿，这说明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