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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周泠
楚子航背着行李包和刀袋走在前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吐槽,路明非看着他的背影,觉得很不是滋味。
他永远走在前面,出事的时候也永远走在前面,最后大家赶去处理事情的时候他一个人能解决的就都一个人解决了,路明非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干,明明有些事情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反正要是换了自己,肯定不愿意为一个任务就去卖命,因为他总觉得他已经没什么命可以再卖出去了。有一个动漫叫做进击的巨人,里面有一个黄头发的女孩,为了死而去当训练兵,她不想活着了,可是她想光荣的,让自己光辉的死去,带着一点理由,带着大家的敬佩的死去。其实她死了还是死了,跟大家一样的死了,但是她自杀的很有水平,理由好到让大家都觉得这不是自杀,有时候路明非觉得楚子航这个人真的太不怕死了,但他又和那个女孩不一样,他不怕死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活下去。
可是万一出意外了呢?
路明非摇了摇头,吸了一口带着烟味的暖空气,感觉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触这么深的去想这么多,他自己还是觉得自己没什么脑子的,不太适合想这些,反正那些特立独行的人他总是想不明白的。
杭州到桐乡总共也就三十多分钟,路明非捏着车票,一直在梳理这几件事情的关系,难点最后还是停留在m现在的所在地。他在手机上面查着乌镇的地图,想着如果自己是这两个女孩,会去什么地方,可是自己不是诺诺,根本想不出来,唯一的一点线索根本构不成去某处寻找的理由。
如果是诺诺……
如果是她,也许看一眼地图就会知道她们走过的路,然后来嘲笑自己说你怎么这么傻,这都想不到;如果是她,也许会和老大一起……
如果是她,可是没有如果。
路明非捏紧了手机,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牵扯进来任何人,他害怕,害怕没有发生的一切,也害怕一切又重新发生。
广播在车厢内响了,车慢慢的停下来,恺撒小组三人提起行李就往出口飞奔,将近年关的票特别不好买,除了大批大批的游客,还有返乡的人,也不知道学院是怎么弄到了坐票。桐乡站是一个小火车站,差不多就是那种资金不足,灯泡露在外面,冬冷夏热空调常年维修的三线城市火车站标配。
“接下来怎么走?”路明非站在出站口呆掉了,他本来以为出去就会是仿古的江南楼阁和蜿蜿蜒蜒的水乡风格建筑,结果门口只是象征性的有一块“美丽乌镇欢迎你”的标识牌,水泥路面和零零散散的停车位,让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乌镇乌镇乌镇嘞!拼车35元一位!”门口拉黑车的举着牌子大声喊着,几个小姑娘拉着行李箱聚在一起七言八语的,路明非听的感觉大概是在谈论车太贵了。
“从这到那里要多久?”恺撒推开路明非,一步跨上前去问刚才那个喊得最大声的司机。
“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吧,叫满人才能开车,你在等二十几分钟,要是等不及,就去坐长途公交,那个慢一点,绕的远,要两个小时左右,到了……”司机一开始说的时候有点坑坑巴巴,可能是奇怪恺撒的中文为什么这么流利,但是说到一半就被恺撒打断了。
“四千,现在就走。”恺撒指了指路明非和楚子航,“就带我们三个。”
司机闻言十分惊讶,手里举着的牌子都差点吓掉了,旁边说话的那几个小姑娘也惊讶的转过头,盯着恺撒看,路明非心想她们的脑子里现在绝对是一片桃花向阳开,觉得自己这辈子见过最man的就是恺撒这货了,但自己只觉得这他妈的是非常无耻和风骚,虽然他这回是无意间的骚包,但这也很让人嫉妒啊!
“快点,开车吧,我们有急事。”恺撒把路明非一拉,路明非被他连拖带拽的拉上了车。
司机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恺撒,路明非觉得司机此时此刻估计不仅在质疑自己的人生还在质疑恺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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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秒的时间感叹一下现在的90后独生子女是多么的横行霸道,不把钱当回事,不知道体谅父母心疼家人回报社会,再骂两句独生子女政策。
恺撒坐在小型客车的前门对着司机招手,“快一点!”他大声喊,然后从旅行包侧面的袋子里掏出了一沓子鲜红鲜红的毛爷爷,迎着吹过来的风塞到目瞪口呆的路明非手里,“数40张给他,学院来消息了。”然后从包里继续掏出了大大小小一堆类似于卫星发射仪的东西,拴上带子绑在了车扶手上。
路明非手里抓着那不知道多少张毛爷爷,内心仿佛奔腾过一万只草泥马。其实他特别想问一句恺撒为什么出门会随身携带那么多现金,不过也许人家外国人不是每家店门口都会竖一个正面蓝色反面绿色的小牌子,在你买完东西吃完饭之后贴心的对你甜甜的笑一下问你,是微信还是支付宝呢?这时候你拿出现金未就有点low了。但是恺撒不知道,所以贴心的取了现金,实打实的解决一切事情。
司机上了车,手速飞快的挂挡,在路边上不是制衣厂就是零件加工场的荒凉大路上狂奔,路明非数好了40张毛爷爷,压在了司机的腰包底下,司机赶紧抓住一叠钱放进了方向盘下面的车斗,生怕被恺撒开的老大的窗户里吹进来的风把钱给吹飞了。路明非也紧紧握着手里的钱,车速飚的跟高速似的,阴天的桐乡灰蒙蒙的,路明非总觉得天边的乌云里藏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们所有人,什么都不做,但是在某一个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刻,才给出最后的打击,所有人仅存的希望和原本的一腔热血,都在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降临的时候溃不成军。
“路明非,快来帮忙!”恺撒在座椅背上搭了一个简易的装置,路明非觉得非常像拍电视剧的时候用的那种很专业的摄像机,只是恺撒的这台缩小了又缩小,还接在了楚子航的笔记本电脑上,电脑的所有外用接头全部被接满,大大小小的装置估计是数据处理器和多开显示屏之类的。
“哦!来了!”路明非手脚并用的稳住接线的各种设备,看着楚子航在电脑上飞速的操作着,渐渐地恺撒手里的显示屏开始出现了他们现在行驶过的所有路面实况,上面还有红色的用虚线标出来的范围,路明非非常纳闷,凑过去看了显示器几眼之后问恺撒,“老大,这就是你说的学院发过来的信息?”恺撒指了指唯一一台被栓了安全绳挂在椅背上的数据接器说,“原本是消息的,但是现在变成图像了。你知道本部有一个覆盖性的高危言灵出现检测器吗?现在学院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所有的开发和安装数据全都发过来了,那个装置的信息量载体设备能撑满一个水立方,现在就只有这个硬盘。”恺撒瞄了一眼连在楚子航电脑上的一个黑色小方块,示意路明非看过去。
“全部数据当然是装不下的,所以学院只发过来了一部分,如果用写文章比喻,这就只是个梗概。”
“老大你还知道梗概是什么意思?”
“就是框架的意思,你理解就可以了,”恺撒调试着显示器,屏幕上的红色虚线范围若隐若现,图像也有时候会变成马赛克。“学院说这个数据也许对我们有帮助,然后让我拿给楚子航看,说他能看得懂把你那边的平衡器拿高一点,对对,再高一点,我这边电流都要不稳了。”路明非单手托着平衡器,活像托塔李天王。
“学院好像在这方面很信任楚子航,”恺撒摆弄着那个显示器,终于显示器上不再出现马赛克。“他花了十五分钟就完善了数据,做出了一个小型的检测器,现在只需要一个人的言灵一直维持释放,做一个引导作用,我们就能在这个显示屏上看到曾经一段时间的言灵释放位置。”
“三天内。”楚子航补充道。
“我靠,师兄你这么牛逼的吗?那当初为什么他们开发这个的时候没找你去?”
“我还在高中。”楚子航关上笔记本电脑,拿起另一个显示器调试。
路明非心想高中啊高中,你高中也贼牛逼啊。
“可以了,两边都有图像了。”恺撒一手拿着显示器,一手高举着一个黑色的塑料瓶一样的东西。
“老大,你举个瓶干嘛?”路明非忍俊不禁的想吐槽一句。
“这是摄像头,”恺撒白了他一眼,把摄像头夹在窗边的保险杠上,汽车行驶的路线全部在楚子航手里的那台显示器上用红线表示出来。
“把引导器给我。”恺撒向楚子航伸出手。
“你能坚持多久?”楚子航手里拿着另一个白色的方形器皿,里面是空的,外面接着的线四通八达的绕在了各种仪器上,路明非依稀记得这是一件炼金武器,不过介于记忆估计并不属于他自己,所以他也并不知道这个仪器原本的用途是什么。
“一个半小时左右。”恺撒思考了一下答到。
楚子航把白色的器皿递给了恺撒,恺撒横着拿过去的时候路明非才发现,其实竖着看这是个碗一样的东西,但是横着看感觉像是个信号发射器。
恺撒闭了闭眼,拿住白色器皿的那只手一发力,白色器皿上立刻显现出了无数条金色的光,但是没有向外扩散,反而向内弯曲形成了无数细小的花纹,像是萤火虫一样的贴在白色的器皿上,路明非好奇的不由得靠近想去碰一碰,却被楚子航一把抓住了手,“别碰,引导会反噬。”
恺撒抓紧了那个白色的器皿,举到路明非跟前,路明非看着金色的花纹,发现它们都是在动的,就像……镰鼬一样,难道每个言灵的花纹都是不一样的吗?
“只有一个半小时,抓紧时间。”恺撒另一只手拿起显示屏,他的显示屏只显示到了沿路的实景,而楚子航手里的是整个地区的缩略图。恺撒手里的显示屏开始出现了细碎的金色斑点,分布在沿路的高草丛和铁丝网上。
“看来她们确实来过这里,但是这里并没有损坏的痕迹。”恺撒皱了皱眉头,“难道她们的言灵都没有破坏性?”
楚子航摇了摇头,“不可能,叶淑的言灵属于高危,就算她的血统是c,这个言灵也能让她短暂的达到a的效果。”
“也就是说是m?”路明非提溜着大大小小的设备,艰难的扭过头说。
楚子航也皱了皱眉头,但是并没有说什么。他手中的显示屏也开始出现金色的斑点,凡是在恺撒的行走路线显示仪上出现过金色的地方,在缩略图上也都标志出来了。
“再往前走就是一个镇,镇上面唯一可以被称为旅游建筑的就是一个寺庙,不过不接待除了报名课程以外的香客,应该是属于慈善机构。”恺撒拿手机查着资料。
“标记到那里了吗?”路明非问。
“这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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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知道。”恺撒把显示仪举高了一点,对着灰蒙蒙的天空,好像这样能更亮一点。
路明非盯着那块显示屏,视线渐渐的移到了恺撒身上,他顶着恺撒那件看起来就很贵的风衣猛地发觉,地位和地位简直就是两回事,第一个地位是指在历史上的地位,而第二个则是在社会上的地位。他这个黑王想富起来可能需要去抢银行,但是恺撒想要富起来可能根本不需要想,因为他本来就很有钱了。在校的时候还能称得上一句同学,现在其实说称兄道弟也没到那个程度,说陌生人也没到那个程度,自己也许是把他当朋友的,但是他也许也把你当朋友,可是他却还有很多很多个你这样的朋友。
楚子航呢?路明非没来由的心头一紧,究竟是不是自己把所有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觉得兄弟的意义还停留在每天下课一起去小卖部,慷慨的请对方吃一根小布丁。自己拼命救了他,其实在别人眼里自己只是个傻逼。
“司机,左拐,去香海禅寺。”恺撒对着司机喊了一句,结果声音被大风都吹散了,天气越来越差,乌云密布,风大的就像龙啸。
“你们去那里干什么,这个镇子穷得很,不是旅游区,那边只接待有预定课程的人,你们要是也信佛教,就去南京鸡鸣寺烧香,离这也不远,刚好去玩了,香海那边管得严得很,而且附近也没有住宿,你们去了睡哪?”司机也大声喊着这可惜声音也被风吹散了,“你们就不能把窗户关一下?”司机在红灯前急刹车。
“你把我们送到就行了,到时候就给你把窗户关好!”恺撒喊回去,“钱还是照样付的!”
司机一个调头,朝大路上一条不算宽的马路拐过去,已经接近下午四点多,路边的商铺只有摩托车汽车维修,甚至连饭店都看不见一两个,越往前走越萧条,直到路明非看见了一个还算称得上“超市”的商店,才明白这可能就是“镇中心”了。
司机把车停了下来,从后面开始一个个的关窗户,边关边念叨冷死了,关到路明非他们这里的时候看着夹在保险杠上的摄像头,问:“你们搞摄影的啊?一个相机头可贵了,你赶紧取下来,这样掉下来要给碰坏的。”
路明非给恺撒使了个眼色,恺撒回了个手势,示意没有太大影响。路明非就赶紧取下来了,顺便跟司机搭了两句话,“就到这?再往里面怎么走?我们早就听说了那个什么香……寺建的不错,过去拍了照就走。”有时候路明非觉得自己就是给这两位爷当翻译的,把这俩人的金口玉言翻译成接地气的话,要按这两位的性格要不用钱,要不用暴力解决事情,那估计有些事情是永远都解决不了了。
司机下了车,路明非赶紧让两人拾东西,自己就跟着也下去了。
“就往那边,你们要去就赶紧走,到晚上了这边三轮都打不到,没灯的。”司机指了指一条路,路建的不是很好,感觉车走上去都要被颠掉轮子。
“哦,好好好,谢谢叔。”
“没什么没什么。”司机点了根烟,把车开走了。
楚子航和恺撒把大多数设备都装在了背包里,恺撒把摄像头夹在了毛衣领子上。
“标记到这里了吗?”恺撒也点了根烟,自从到了中国境内,他身上就只剩下了路明非献殷勤给的“软中华”,看在路明非把那条烟当个宝似的面子上,恺撒也不好意思不下,事实上这就跟那个雨夜在漫画店里喝到的速溶咖啡而已,不值得品尝,但值得尝试。
“确实到了。”楚子航回答。
“你不奇怪吗,”楚子航盯着远处那条路,“什么言灵需要维持这么久,还没有杀伤力。”
路明非搓了搓冻僵的手,他一路上一直大脑高速运转,甚至没有感觉到寒冷,现在吸到了二手烟的味道,好像尼古丁也冲进了他的脑袋,让他一下子回归了现实。
“没什么奇怪的,说不定也是像老大的镰鼬一样,毕竟我们也不知道归息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路明非跺了跺脚,觉得自己身上都能扣下来冰碴子了。
“我靠,你们赶紧下决定往哪边走吧,天要黑了,我看这要下冰块,我就要冻在原地了,不是我说什么,”路明非抖了抖胳膊,“我觉得这个巨大号的电池我提不动了。”
“你冷吗?”楚子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路明非猛地抬头,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人对气温根本没什么感觉,但是自己虽然体格变强了,心态却还是习惯春困秋乏夏打盹冬眠的。
“没……好吧,有点。”路明非把手又往衣服兜里缩了一点。楚子航把手伸过来,闭了闭眼睛,路明非觉得一阵暖流贯彻全身,但是另一边的恺撒惊恐的回过头大吼了一句:“你他妈别用言灵!”
楚子航立马停下。
“他们给你的说明书上没写近距离用言灵会反噬吗?我现在脑袋疼的很!”恺撒把烟踩灭在脚底下,抱头蹲在马路边上,但手里还紧紧的抓着那个白色的器皿没有放开。路明非见状知道自己惹祸了,要不是他手里还提着那个巨大号的电池,他真想扇自己两巴掌,自己的嘴什么时候能管住那几句垃圾话可真是要流星撞地球了。
“没有写,抱歉。”楚子航把蹲着的恺撒拉起来,恺撒拽着线把显示屏平衡着,路明非看着这景象竟然想到了自己在高中的时候,经常有小混混放学出去抽烟喝酒,喝的烂醉了就在街边上捂着肚子捂着头,大喊“哥的命运哥自己主宰”“为什么xx班xx不爱我”“老子不想上学了”之类的,看来不管是什么年龄段的人,蹲在马路边上总有一种颓废的感觉,如果说总有那么几个中二的地方在所有怀着一腔热血的少年少女们心里,那一定就是拐角巷子,天台,马路边,也许会有无数个人像动漫里面一样,希望在放学的晚上拐过小巷子,看见一个重伤的人,然后就和他签订了契约成为了马猴烧酒,或者成为了拯救世界的英雄。但还有一种人,拐过了小巷子,什么都没发生。
后来他们中的前者成为了路明非,后者成为了以前的路明非。
“哎哎哎师傅停一下”路明非看到有电动三轮就赶紧去叫,萧条的马路上只有卡车在跑,要等到下一辆拉人的车路过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骑车的是个约莫七十岁的老人,腿脚似乎有一点问题,车也是四处漏风,后排的座椅就是缠着布的木板凳,这种车其实是用带货斗的三轮改装的,在上面围上一圈红铁皮车顶就算是一辆“小红皮”了,现在大城市一般管的严,不允许这种车在路上跑,只有这种连出租车都罕见的乡镇才拉客的比较多。
一路上是老式的民居,路两边有低于中间路面的地方,还有不少人正在摊,卖的都是农产品和禽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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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一个小集市,路果然和路明非想的一样,非常颠簸,有时候路明非都怀疑车要翻了,这也严重影响了显示屏的清晰度,不过在楚子航手中的缩略地图仍然显示了金色的标识,说明这两个女孩来过这里。
雷声接踵而至,路明非全身都紧绷着,这种声音总能让他神紧张,有段时间他做梦都满脑子是这个声音,他觉得自己都快成神经病了,每次不管在哪里,都是下着大雨,龙啸,枪炮声,还有背景音乐一样循环播放的雷声,所以他已经养成了习惯,听到雷声恨不得把枪都拔出来。
“要下雨了,对引导仪有影响吗?”恺撒问。
“对信号接有影响。”楚子航答道,他确实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因为这个现装现卖的东西甚至连试验品都算不上,世界上没人有这玩意的说明书,“一小时十五分钟了,换我来。”楚子航把手里的显示屏递给路明非,路明非没有接。
恺撒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楚子航,“用君焰引导?你想把这里炸了?”
楚子航盯着自己的手,“我回来后,掌握了许多信息,像是凭空编写入我的思维一样,比如君焰可以小面积的升温,也可以改变介质的温度,我顺着这个思路,甚至觉得可以远程控制定时引爆介质,只是还没有实验过。”
路明非对此也表示奇怪,怎么自己在尼伯龙根里就没得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属于黑王的非常少一部分模糊的记忆,其他的什么都没记住,如果按照楚子航的这种说法,那路明非应该从幼儿园就在尼伯龙根里面上,多在那一天智商高一百,现在他估计要赶牛顿超爱因斯坦了。
“你把这些事告诉学院了吗?”恺撒又点上一根烟。
“没有,这不是什么好消息。”楚子航摇了摇头,把右手放到了那个白色的器皿背面,猛地把手腕一转,路明非觉得自己身边直接从冬天变成了春天,就差百花齐放百鸟齐鸣了。白色器皿上金色的花纹立马变成了血红色,像是岩浆一样在表面流动。恺撒感觉温度不对就第一时间放手了,不然现在他这双手估计要烧成灰。
“你这是什么原理?”恺撒用那种在家族会议上审视叛变者的眼神看着白色的器皿,好像这个东西现在就能置他于死地。
“先把能量无限放大,然后无限缩小,瞬间升温,但不会波及到周围。”楚子航轻轻的答到,“这种方法很不稳定,稍有不慎升温作用点会直接出现在言灵使用者身上,我不希望更多人知道,这比爆血更危险。”
恺撒紧紧的盯着楚子航的手,脸上的表情很严肃。这种技术当然不会只实用于君焰一种言灵上,如果拿镰鼬做比方,爆血后的吸血镰是有攻击性的,这种大范围侦查性的言灵往往可以离使用者很远,如果瞬间缩小为一个所用点,甚至可以当阻击枪用,绝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手持单兵都性能齐全。
雷声又响了,路明非看着前面的建筑,闻到了做饭的菜籽油味道,他深吸了一口气,盯着显示屏上继续汇集的金色斑点,他想着那个很陌生又很熟悉的女孩,觉得无论怎样这些金色的斑点都不能消失,抓住了这些就好像是抓住了她的命一样。
有些东西还没有泯灭,这就是应该继续走下去的理由。
第4章归息(1)
“到了,往前面两百米车子不让进去的,你们走进去吧。”开车的老头讲话带着一股浓浓的浙江方言味儿,路明非不禁想到,难道叶淑说话也是这样?俗话说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亲身体验在恺撒身上,谁叫他的普通话听着很像河南方言,虽然很难想象八尺男儿又多金又帅,却讲着河南话,但这就是不争的事实,所以叶淑那种“p图后美若天仙”的妞儿,一开口就是像舌头捋不清一样一字一顿的浙江话,实在是一种视觉,哦不,听觉和灵魂上的冲击。
路明非心里其实很想吐槽这根本算不上车吧,不过还是没说出来。他从矮的要命的合页门里钻出来,把身子伸进去拿背包的时候脑袋撞到了铁皮边框上,他“哎哟”一声,把脑袋侧过去,结果看到了一个铁皮箱子,估计是老头用来钱的,路明非看了一眼,心里突然感觉有哪一块被松动了,他默默地拿了背包出来,对老头说了声辛苦了。
路明非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觉得自己心里少了点什么,自从他被小魔女从电影院接走以后,他就觉得有些缺失其实是可以用另一些缺失覆盖的,直到他看到了那个箱子,上面全都是锈,用记号笔还是油漆笔写着三个大字“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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