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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笑浮生





小侯爷 分卷阅读171
一片哗然。第二日早朝,眼见着陈诗涵从德荣帝那头拿了兵符,武安侯府的世子爷首先便在这头发了难。
“陛下三思!”武安侯世子上前一步,对着德荣帝曲了身子高声道,“郡主自幼由卫副都统养育,武艺了得实为大乾之福。只不过……”,斜眼瞧了瞧站在他身侧,身长方及他肩的陈诗涵,极轻的冷哼了一声,继续道,“郡主终究是千金之体,近些年又始终是被养在深闺的。纵有一番拳脚功夫,但是此次若是对上名泽那些穷凶极恶的刁民,只怕”
这话里便是带了刺儿的了。
陈诗涵倒是不卑不亢的,只是恭恭敬敬地拱手道:“陛下既然肯相信微臣,臣必不负陛下重托。”
武安侯世子闻言,脸色鄙薄之意更甚,开口便道:“郡主此言差矣。带兵打仗可不如在宫中摆弄花草,若是一个不慎,你又怎能对得起手下的万千将士?”
陈诗涵侧了头看着武安侯世子,半晌,带了些傲气的笑了起来:“听世子这说法,莫不是又想起了年前的那一战了?”
武安侯世子站在队列前头,听了这话,背脊一瞬间便僵住了,怔了一会儿,怒极,道:“你!”
年前武安侯世子曾率领一万将士支援边境。
说是支援,实则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武安侯为了给自己的嫡子铺路,混上些许战绩,特意赶在快要大胜的当口儿将人派遣过去混混日子罢了。
只不过谁知道这武安侯世子却是个不懂事的,这一去,仗着身份作威作福不说,趁着主将在外,扰了军内的布置,后来被敌方强攻过来,溃不成军地险些坏了大事。
朝中上下自然也都是知道这一事的,听到陈诗涵这会儿当着正主儿面前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也忍不住在下面低声交谈了起来。
武安侯世子如芒在背,脸色是彻底黑了下来,听着身后群臣的窃窃私语,又瞪着陈诗涵仿佛挂着讥笑一般的脸,心中气闷不已,恨不得直接生吃了她。
德荣帝意兴阑珊地瞧着武安侯世子青白交加的脸,又抬了眼皮瞧了瞧正垂眼安静地站在殿下,面沉如水,看不出半点情绪起伏的闻人久,略觉得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随即却是随意地抬了抬手,道了一声:“够了。”抬头环视了全殿一周,似笑非笑地道,“先前朕让你们领兵,一个个胆小如鼠,便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这会儿朕找到能打仗的人了,你们倒是都活泛了?”
“可是,陛下……”
武安侯世子闻言似是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甫一开口便就被德荣帝阻了,只见那头一身明黄色的男人扶着龙椅缓缓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瞧着他:“世子觉得芊泽将军领军一事着实不妥,那么,就换由世子领军平复暴乱,世子意下如何?”
武安侯世子被问的一顿,随即支吾道:“陛下,这……这……”
德荣帝终于不耐烦了,一掷袖,也不再看他,侧了身淡淡道:“关于芊泽将军一事,朕意已决,众卿也无须再议。退朝罢!”言罢,也不再多看众人的反应,转了身便离去了。
福公公见德荣帝离去了,笑眯眯地高声道了一句“退朝”,随即,也紧跟着德荣帝身后,从金琉殿中退了出去。
眼见着德荣帝和福公公相继离开了金琉殿,文武百官也面色复杂地散了,一直静默地站在殿下的闻人久才终于抬了眼。他的目光很淡,仿佛看了什么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只一瞬,便又垂了下去,随即便顺着众人一同从金琉殿离去了。
而此时,卫府。
“嫂嫂你的意思是……”卫夫人瞧着陈夫人的脸,面色略带些许犹豫,“诗涵丫头带兵一事,是太子的主意?”
陈夫人双手端着茶盏,半晌,叹着气点了点头:“正是。”
卫夫人闻言,先是默了一默,随即却是笑着感叹道:“当初诗涵丫头在我家大人手下养着的时候,大人便时常念叨丫头于军事上颇有天赋,只可惜这不是个小子。现下可倒好……”抬头看着依旧面带愁容的陈夫人,道,“千百年也不过出了那么一个女将军,这是好事,嫂嫂该高兴才是,这般愁云惨雾的是做什么?”
陈夫人听了卫夫人的话,也是勉强一笑,将茶盏放下了,道:“该高兴的,该高兴的。”随即笑却又隐了,摇了摇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眼泪簌簌地便掉了下来,道,“我不过是个普通的妇道人家,心心念念地也不过是这唯一的女儿过得安生罢了。谁知道……哎,好生生一个女儿家,却偏生上了战场,你叫我怎么办呢?陈家……陈家又是个没实权的,现下这个势头,若是起了半点风浪,我的涵儿……我的涵儿……”说着,竟是哽咽不能语。
卫夫人看她哭的可怜,心里也是一阵难受。她一连生了三个儿子,自幼便就是将陈诗涵当做女儿看的。再说毕竟是由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若说情分,自然也不会别旁人少半分,陈夫人舍不得她日后坎坷,她又怎么能舍得?
“嫂嫂放心,”卫夫人伸手将陈夫人的手握住了,低声劝道,“便是哥哥一人不成,难不成加上我卫府还不能护上她一护么?涵儿不仅是陈家的孩子,同样也是卫府的孩子,我卫家绝不会放着涵儿不管的。”
“此话当真?”陈夫人迟疑道,“你可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夫人便笑了:“嫂嫂莫不是不信我?”
陈夫人抬了眸瞧着卫夫人,眼泪掉的愈发凶了:“却还是妹妹怜惜我。”
卫夫人忙拿了帕子替陈夫人拭了拭泪,笑道:“嫂嫂却还是如当年做姑娘的时候一般,爱哭得紧。”
陈夫人接了帕子,也破涕为笑,道:“倒是惹了笑话了。”
卫夫人便打趣道:“可不敢笑话嫂嫂。”见那头泪也渐渐止了,便另捡了些有趣的话来同陈夫人说了说,晃眼儿聊到了快晌午,两人这才做了别。
陈夫人是被卫夫人亲自送上的轿子,直到眼瞧着陈家的轿子走远了,卫夫人才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回了厢房。
“时间过的却是快,一晃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丫鬟笑嘻嘻地道,“我还能记得夫人当年做姑娘的时候在陈府里头,跟陈夫人一同吃茶赏花的日子呢。”
卫夫人笑了笑,道:“谁说不是呢?”随即却又带了些苦笑道,“只不过,终究啊,不比当初……”
“夫人怎么了?”丫鬟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卫夫人。
“没什么,”卫夫人却不答,只是挥了挥手,转而道:“此处没你什么事儿了,你且去书房替我拿些纸笔过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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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写封书信寄予大人。”
丫鬟见卫夫人不愿多说,便也就不再多问,点了点头,忙退出去将笔墨拿了过来,而后站在一旁,直到卫夫人将信写罢,这才拿着写好的信走了出去。
卫夫人瞧着自己的丫鬟背影渐渐消失在了眼前,这才幽幽地吐了一口气:“太子倒是落得一步好棋。这是逼得卫家站队啊……”随即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轻轻笑着道,“罢罢罢,都到了这个时候,倒也不能只想着独善其身了。”
再者说来,一个能够大胆到敢于提议让一个女儿家领军的人,怎么想都应该算是个人物了罢?卫夫人缓缓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抬头瞧了瞧天空。
屋外阳光正好,刺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
闻人久。闻人久呵。
*
洛骁得知陈诗涵成了德荣帝亲口封下的“芊泽将军”时,正在处理州军营的军务。相比于其他将士的惊异与兴致盎然,洛骁便显得镇定的有些不可思议了。
周参领心头憋不住话,见洛骁这个模样,立刻便凑到洛骁身旁问:“将军怎么一句话也不曾说?难不成你对京里头那个女娃娃将军就没什么想法?”
洛骁倒也不回话,只是微微笑着抬头瞧他,而后又低下头去,一边看着手上的公文一边道:“周参领希望我说什么?”
周参领有些急了,快人快语地道:“那可是个姑娘家!这大乾百余年了,可从来没出个姑娘做将军!”转而又忍不住嗤笑,“哎,我说,这果然还是帝京无人能用了罢?”
乔思林瞧着周参领滔滔不绝,忍不住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啊,你啊,少说两句罢!口无遮拦的。早晚有一天你得死在你这张嘴上!”将人拉倒一旁,道:“挤在这里做什么,自己的事做完了?”
周参领也是被乔思林骂惯了的,倒也不恼,“嘿嘿”地笑了一声,道:“这不是见着没外人,随口说着玩么,那么计较做什么!”说着,撩了军帐的帐子道,“行了,我也不在这里头碍你们眼,这就出去!”
乔思林无奈地看着周参领,见着人走了,这边才几步走到洛骁身边,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道:“将军,是京城来的信。”
“京城?”洛骁手中的笔稍稍顿了一顿,视线微微抬了起来,“是侯府的”
“是从东宫送过来的信。”乔思林却不等洛骁说完,笑嘻嘻地便将他的话打断了,“应是太子殿下寄来的信。”
洛骁终于搁了笔。
乔思林看着自家将军脸上神色,不禁一阵偷笑。将信递过去,见那头把玩信件好一会儿也不拆,不由得好奇道:“将军怎的不看?”
洛骁便抬了眼瞧他。
那眼神并无什么胁迫的味道,只是就这么看着,却莫名让人有些怵。乔思林便知道自己这就是触了龙鳞了,摸了摸鼻尖倒也不敢再开玩笑,对着洛骁找了个由头,赶紧也脚下抹油,离开了他的军帐。
洛骁看着乔思林离开了,眼里倒是浮起了点无奈的笑意,低头又看了一遍信封,视线在那熟悉的笔迹上停留了许久,而后这才伸手将信封拆了开来。
第115章锋芒
信中倒也无甚特别的,只是简略的将朝中大事与他说了一说,字迹冷冽,犹如其人。
洛骁看完将信折了,微微叹了口气:到底是他认识的那个闻人久,心中的计较大着,纵使当下被剥了摄政的权,处在那庙堂之上依旧是……眼里却又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摇了摇头:到底是他认识的那个闻人久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帝京中自德荣帝那一旨任命状下达,朝堂上就算是彻底炸开了锅。但是毕竟一来这凭空跳出的女将军身后还有着陈、卫两家做着靠山,二来现下名泽那群乱民实在是凶悍,纵然那些世家大族心中极是不忿,但到底也是不再去横加阻挠,只等着这名泽之乱安定下来之后再重新找法子发难。
虽说名泽的暴、乱不过是一群流民,但到底是被过于严苛的税逼到了绝路,不过千百人的队伍,竟瞧上去也有点坚不可摧的意思。
陈诗涵连夜制定了几个作战计划,将手下的锦衣卫分成几路分别包抄围剿,与反叛军连续周旋了半月余,才将这批所谓的“乌合之众”全数捕获。
将抓获的叛军送到牢中再回到群主府已是夜色沉沉,陈诗涵进到府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见得守门的侍卫快速走过来,对着她耳语了些什么。
陈诗涵闻言,只是眼神微微顿了一顿,随即点了点头,随手将身上鲜红的战袍解了交予一旁的丫鬟,随即对着先前的那侍卫道:“既然如此,还愣着做什么,快领路罢。”
那侍卫连忙点了头,应了声“是”,便将陈诗涵引到了后院中。
虽已入夜,月色倒不如何明朗,隔着一段路从长廊这头儿望向后院,只能隐约瞧见有两个人一站一坐侯在院中。陈诗涵停了步子挥退了左右,吩咐道:“不必再跟着了,你在此处守着便是”。说着,这才独自沿着长廊朝院子里走了去。
遮了月色的云渐渐地散了些许,离得近了,院中的两人轮廓渐渐也开始清晰了起来。陈诗涵的视线落在那坐在亭中正垂眸瞧着手中白玉杯的少年身上。
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明明是上好的官窑出的白玉杯,被那双手攥着,倒像是色泽顿时黯淡到沦为陪衬似的。
真是个美人。
陈诗涵不由得由衷的感叹,随即又不得不为自己这不畏死的爱美之心暗自摇头。总有一天她得死在这个“爱美之心”上。
快步上前,简单行了一礼便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莫要怪罪。”而后又朝着站在闻人久身旁的身影点了个头,“张公公。”
闻人久听了陈诗涵的声音,这才微微抬了抬眸子瞧了她一眼,声音淡淡的:“孤此次将叛军一网打尽,挽回了我大乾皇室的颜面,孤还未感谢将军,又怎么谈得上怪罪?”指尖在石桌上点了点,“将军坐罢。”
陈诗涵便坐了,看了闻人久半天,见那头并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挠了挠头,认了命,主动道:“殿下若是想知道什么,问我便是了,这样干坐着不说话倒是真叫人怵得慌。”
闻人久伸手转了转手中的白玉杯,身旁的张有德便是明白了,笑着作了个揖,道了一声:“奴才去外面替殿下瞧着,”便转身离了去。
确认了无人干扰了,闻人久这才开了口:“听说,你已将此次名泽




小侯爷 分卷阅读173
之乱的几位主犯送进了天牢?”
“我就知道殿下来是为了这事。”陈诗涵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就着热气喝了一口,双手捧着杯子瞧着闻人久道,“不过,这可不干我的事。这些日子,我只负责平乱,其余的事……”顿了一顿,对着闻人久耸了耸肩,“帝京的官那么多,殿下该明白我的意思。”
闻人久垂下眸子,唇边扬起一个带了些冷意的弧度:“孤自然明白。”
陈诗涵微微叹了口气,把杯子搁在石桌上,有些许不忍地道:“虽然这名泽一乱是我来平定的,但若是说实话,我觉得这一战,即便是赢,也是赢得窝囊。”
“那些乱民大多都是从北方战乱中逃亡至此的流民,生活本就不易。若不是朝廷苛政,连活着的希望都没了,他们何至于此啊。”陈诗涵说到这里,牙根微微咬紧了,忿忿道,“若是能杀,倒不如去杀那些腐坏到根子上的那些蛀虫!”
闻人久的指尖轻轻地在手中的杯壁上摩挲着,瞧着陈诗涵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知怎么的,脑子里突然闪现出闻人渚当年平定暴乱的表情来。
微微眯了眯眸子,将手中的杯子轻轻地放到了石桌上,闻人久对着陈诗涵突然道:“将军觉得,孙恒此人如何?”
陈诗涵一愣,道:“殿下是说此次名泽之乱的那个首领?”
闻人久淡淡地瞧着她:“正是。”
陈诗涵知道闻人久不会无缘无故地在这样的时间来她府邸,果然
知道了闻人久的目的陈诗涵然而放松了些许,思考了片刻,这才缓缓地说道:“虽说正面接触并不多,至少是个有勇有谋之士……能够将那一群乱民集合到如此,凝聚力自然也是有的。”
“据说,这孙恒曾经还是名泽县令的师爷,”闻人久轻描淡写地接道,“只是因着生性耿直,喜好替百姓打抱不平,没多久便被县令罢黜了。”似笑非笑地,“倒是可惜了。”
陈诗涵对上了闻人久的视线,隐隐约约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迟疑道:“殿下的意思是,将孙恒救下来?”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是有些苦恼,“但是集合乱民暴、动,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现下人都已经在天牢里压着,就等着这几日皇上的旨意处以极刑了,这便是我们想救,其他那些世家也不会答应的。”
“这便要瞧你的本事了。芊泽将军。”
闻人久依旧就这么瞧着她,声音轻且淡,也无什么表情,月光洒下来,越发显得那眉眼冰冷中带着些不可违逆的味道。
陈诗涵不禁再次感叹:虽然这话不合时宜,但是……闻人久真的是个美人啊。
她就知道,她迟早有一天得死在这美色上。
摇了摇头,脸色却不由得有些愁苦,拱手道:“臣愿为殿下献上绵薄之力,还请殿下放心。”
“得将军此话,那孤便放心了。”闻人久起了身,淡淡地看着陈诗涵,“剩下的事,便有劳将军了。”
陈诗涵看着闻人久远去的身影,又独自在凉亭了坐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挠挠头也走了出去。目光静静地放在原处,并不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人,声音难得地夹杂了些冷硬道,“今夜之事,若是有哪个嚼舌根的泄露了一丝半点儿”
那侍卫和丫鬟连忙跪了,道:“郡主放下,属下(奴婢)绝不会多嘴半分。”
陈诗涵点点头,
次日,金琉殿。
自名泽之乱始,一直处于躁动不安的朝堂终于因暴乱平息而平复下来。接连几个早朝,无论是言官还是旁的官吏,对于如何处置此次暴乱一事的进谏络绎不绝,直吵得德荣帝想要退朝。
坐在鎏金龙椅上,德荣帝看着底下站着的一排排的权臣,用手支着下颚,百无聊赖地朝着闻人久的方向看了一眼:“对于此次暴、乱,太子可有什么想法?”
闻人久上前一步,低头拱手,淡淡道:“儿臣以为,此次暴、乱虽影响恶劣,但追根究底,却也是情有可原……”
闻人久话未完,一身着二品官服的官员立刻上前拱手道:“皇上,臣以为殿下此言不妥。”侧头睨了一眼闻人久,复而又低下头,慷慨激昂地道,“无论事因如何,谋反一罪该当株连九族,否则我大乾皇上天威何在!此等暴民触犯天威,死不足惜。”
又一言官也上前道:“正是啊,皇上!唯有今日对其一干暴、民以极刑严惩,杀鸡儆猴,才能使天下皆被我皇震慑,才能确保日后大乾的安定啊!”
言罢,双双跪下,扬声道:“请皇上三思!”
闻人久的视线缓缓扫过跪在地上,一脸正义凛然,丝毫看不出半月前被一群乱民吓得魂魄全无的官员,唇角染上一丝带着些凉意的笑来,他垂了眸子,复又开了口。声音并不高,但是却足以让全场官员都能听个清楚。
“自三年前始,我大乾天灾人祸无数,北旱南涝,饿殍遍野。百姓无田可种,无处可安生,却不知各位大人对这种种惨状可曾知晓?”
跪在地上的一人微微抬了头,似是辩解:“殿下这便是强词夺理了,天灾不可预料,但朝廷却也并非毫无作为,朝廷每年的赈灾粮款……”
“郑大人所谓的赈灾粮款……是说那层层剥削分到县上甚至买不起流民一日口粮的补给么?”闻人久侧过头来瞧着那郑姓官员,轻轻反问道。
郑姓官员还想着辩驳,但是被闻人久那漆黑的眸子一瞧,顿时却像是被什么梗住了似的,嘴唇动了动,到底是没再说话,只是依旧跪着,道:“但无论如何,叛乱乃大不敬,乱党必须严惩不贷啊皇上!”
闻人久道:“叛乱是大罪,那么不知私自增加税,并当众杀死自己县上的子民又是该当何罪呢?何大人?”闻人久侧头看着站在另一侧正低着头的一名官员,道,“孤听说,名泽县令似乎是吴巡抚的门生,关系一直……很是密切啊。”
被闻人久点了名的吴巡抚心头猛地一惊,抬头对上他的眼,后背冷汗微微渗出了一些,语气倒还是平静的,只是道:“太子说笑了,名泽县令虽是下官门生,下官与他也不过泛泛之交。若是他真有增加税、当众杀人一事,自当按照大乾律例定罪行事,下官绝不会为他开脱半句。”
“哦?如此说来,吴巡抚倒真是个明白事理的清廉官员了。”闻人久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环视文武百官一圈,突然道:“何大人,你怕死么?”
被点到的官员一怔,一时摸不清闻人久的意思,半晌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李大人呢?你怕死么?”闻




小侯爷 分卷阅读174
人久转了头,又问了另一名武将。
“若是为国捐躯,战死沙场,臣自是不怕的!”那李姓武将脖子一梗,慷慨激昂地道。
“那若是背叛朝廷,被秋后问斩呢?”闻人久继续道。
“殿下这是何意!”李姓武将闻言脸色微白,忙道,“臣对大乾的忠心可表日月,请太子慎言!”
闻人久似有若无地扬了扬唇,眉眼却还是没有半丝笑意,他绕过这个武将,又陆陆续续问了几个官员,随即才对着德荣帝的方向复而道:“叛乱是大罪,这怕是连市井小民也知道的事情。儿臣方才问过几位大人……在场的文武大臣能站到这金琉殿之上,为父皇效力,哪个不是有胆有识的大乾儿郎?可既然连这些有胆有识的大乾儿郎都怕死,敢问那些市井之流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又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如此不怕死的叛乱?”
“如今大乾国力大不如前,且连年天灾战乱不断,儿臣以为,此时大乾所需的不是苛政,而是仁政。”闻人久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德荣帝,复又低下头去,“杀鸡儆猴此话不假,但自三年前,我大乾所做的所谓的‘杀鸡儆猴’之事难道各位大人觉得尚嫌不够么?”
“百姓之怨气,犹如夏日之洪水,堵不如疏,唯有以招安安抚民心,才能稳定时局,不至让大乾在此时腹背皆受敌”闻人久道朝着德荣帝跪了下来,背脊挺得倒是笔直,“还请父皇三思!”
第116章相对
洛骁接过乔思林递来的手巾,将脸上的水拭干了,而后这才转过头,带着些许笑意地问道:“殿下果真在殿堂之上那般说了?”
乔思林点了个头,道:“这事儿还能有假?”
说着,神色蓦然变了一变,学着闻人久的模样,将身子挺直了,眉眼低垂,唇角抿出了一个略有些冷然的弧度来,神色却还是淡淡的:“何大人,你怕死么?”略微顿了顿,将头又微微偏向另一侧,“那李大人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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