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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笑浮生
洛骁便笑:“殿下是大乾尊贵的太子,我作为他的下臣,自当时紧张他的。”
巫织道:“你比起旁的臣子,对殿下的关心可只多不少。”
洛骁眸子微微垂了垂,并不接话,另寻了话头来问:“殿下的病已经很严重了么。”
巫织听到洛骁说到这,靠着墙笑了一笑,道:“如若不然,我怎么就偏生赶在这时候去了京城?”瞧了洛骁一眼,解释道,“子蛊对母蛊的感应远在你的想象之上。去年年末,殿下可是病了一场?”
经巫织这一说,洛骁立即想起岁前他回京那会儿,闻人久正巧感染了一场风寒,虽不是什么大病,但是却莫名让他昏迷了一整日。
“正是。”洛骁答道,“但是御医只说殿下风寒入体加之劳累过度,并未有什么大碍。”
巫织温婉一笑,道:“那一日,我吐了血,昏迷了三日。”
洛骁心下微微一惊。
巫织道:“巫族的蛊,寻常人自然是查不出什么的。是以我这才上了京,一是为了签订这份协定,二来就是为的此事。我方才平定苗疆,初登大巫之位,此时的我也还死不得。”
“你是说”洛骁脑中思绪有些乱,他从未想过此事会如此严重,“殿下”话说到此,却是说不下去了。
巫织伸手将耳旁散落的发别到耳后去,道:“放心罢,长老会尽力的。”
若是尽力也无用呢?若是以你整个巫族也无法救治他呢?到那时,又该如何?
洛骁想要问,但是一个个问题在脑中盘旋许久,却又怎么都问不出口,垂在双侧的手紧紧握住了,半晌,还是按捺了下来,只是站在门外越发焦急地绕着那方寸之地踱起步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紧闭的门终于开启了,闻人久从里头走出来,瞧着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脸色焦急的洛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洛骁见闻人久面色如常,心里稍微定了一定,低声问道:“殿下……巫医如何说?”
“还能如何说?”闻人久掀了眼皮瞧他一眼,“蛊虫效力衰弱,明日起巫族会准备药浴给孤待日后再去换一次蛊虫,便无碍了。”
洛骁听闻人久说的风淡云轻,心中却还是有一丝不安,抬头瞧一瞧跟在他们身后的老者,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心下安定了些:“这么说,是无大碍了?”
“孤已经说了,你还要追问什么?”闻人久瞪他一眼,拂了袖淡淡道,“明日一早准备药浴,现下也不早了,回去休息罢。”
洛骁应了一声,拱手朝巫织和那巫医告了辞,紧随着闻人久便离去了。
巫织同老者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那头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巫织才问道:“殿下”
那老者微微摇了摇头,巫织便不说话了。半晌,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132章驾崩
这药浴整整泡了十日,旁的无什么,只是闻人久的脸色瞧起来倒的确是好了不少。
第十一日上,那巫族老者又替他把了一次脉,洛骁这次执意在旁守着,巫织拗他不过,也只能随他去了。洛骁站在闻人久边上,见那巫医许久不说话,心里头也是焦急得厉害。等了又等,直到那头了手,这才开口问道:“殿下如何了?”
那巫医将东西了,笑道:“这几日的药浴对殿下起了些作用,殿下只要仔细着身子,平日里莫要太操劳了,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碍的。”
洛骁听了这话,不但没有轻松下来,眉头反而拧得越发紧了:“长老所谓的‘短时间’是何意?”
闻人久抬头扫了一眼洛骁,道:“子清,你太激动了。”
洛骁低头瞧着闻人久一副风淡云轻的模样,心下又急又气,低声道:“你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可我在意。”
闻人久的睫微微地颤了颤,声音却是平稳的:“孤不是不在意,只不过巫族长老都已经在此了,便是孤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巫织听着洛骁和闻人久两人说话,心里也似是有些触动,她上了前道:“若是能够,我们自是想要将殿下留在苗疆好好替他将养着身子的,只是殿下是大乾储君,强留了这些时候已是极致了。”
侧头看了一眼巫族的长老,交换了一个眼神,道:“我已经让长老开了张药浴的方子,此次殿下回京,我且再派遣一名族内的巫医随殿下回去。之后三日泡一次药浴,待得日后时机成熟了,我与长老会携带着新蛊上京为殿下换蛊。”
闻人久的视线缓缓划过巫织的脸,唇角一弯,忽而陷落出一个细小的弧度来:“到时候换了蛊,大巫于己身也能轻松许多了。”
巫织的心思被闻人久一言道破,面上也不显得失措,她温婉一笑,并不否认:“殿下说的是了。”
“孤与子清在此处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也该是时候离去了。”闻人久起了身,道,“至于其他的事,那便有劳二位准备了。”
巫织与那长老应了一声,一同将那二人送出了屋子。
一路上洛骁紧跟在闻人久身后,不发一言,直到那头洗漱完了准备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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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着了,终于看不过去地出了声:“你这般模样,是在同孤置气么?”
洛骁坐在床榻旁瞧着他,叹了口气道:“我怎么舍得同你置气?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罢了。”思索了片刻,又道,“不然,殿下还是在这苗疆多呆几日,待得”
闻人久并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瞧着他,洛骁见了他的那个眼神,心下便知晓了那头的态度,还未说完的话梗在喉头,半晌,化作了一声苦笑:“罢了,我知道我的话便是说与你听你也是听不进去的。”
闻人久道:“孤知晓你担心孤的身子,只是现在的时局,容不得孤有分毫差池。”
洛骁知晓闻人久说的都是对的,只是心中隐隐的不安却让他有些静不下心来。
“行了,有什么话明日再做讨论罢。”闻人久躺了下去,“时候不早了,熄灯休息罢。”
洛骁见闻人久不想再多谈,也是无法,过去正准备熄了灯,却听外头忽而传来一阵敲门声。侧头与闻人久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声问道:“何人?”
外头便低声回到:“回禀世子,是属下。”
洛骁听出是赵睦的声音,伸手将门开了,让赵睦进了屋子里。内屋里头,原先已经上了床的闻人久也披衣而下,走到了外屋来,瞧着赵睦神色不属,淡淡开口问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这般惊慌?”
赵睦飞快抬了眸子瞧了闻人久一眼,而后从怀里摸了一封书信递上去,声音略微有些不稳:“殿下、世子,京城传来消息……陛下……陛下驾崩了。”
洛骁听了这话,心下猛地一沉:终于,终于还是来了只是上辈子的德荣帝是因着沉迷炼丹、修仙,活活将自己折腾的身子虚弱,最后才在一场大雪里没能熬过来,这么去了。
可这辈子德荣帝并未曾接触过什么旁门左道的“仙丹”、“修道”,身子虽小灾不断,但瞧上去大体也是康健的,怎么他们离京才三个月,竟是毫无预兆的驾崩了?
帝京那些人的面孔在脑中全部过滤了一遍,最后定格的,却是久远的仿若梦境中的那一张身着龙袍,稚嫩中带了几分残忍的面容。心中微微一颤,一种直觉让他几乎肯定他的猜想大约正是事情的真相。
七皇子,闻人安。
上辈子洛骁命丧闻人安之手,他虽然痛恨自己糊涂,恨自己识人不清,但是成王败寇,输了便是输了。这辈子,他一直都有意避开了能与闻人安见面的场合倒也并不是心念旧情,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了。
只是,离了他,闻人安终究也还是那个野心勃勃的七皇子,他是明白他的,为了那个皇位,并不喜欢的男人的他可以与自己虚与委蛇这么些年,其不择手段、忍人所不能忍的心性可见一斑。若说是他造成了德荣帝的死亡
一旦打开了这道门,洛骁不由得想得更多了起来,如果真的是闻人安下的手,他为何偏是选得此刻?帝京之中闻人久虽是羽翼渐丰,但到底还未一家独大,他都已经等了这么久,怎么就忽而出了手?
那上辈子呢?上辈子他曾为了帮闻人安夺取皇位,亲自伪造了德荣帝的遗照。现下想来,当初德荣帝的死也不是不蹊跷的。还是说上辈子德荣帝的死,也与闻人安脱不了干系?洛骁越想越深,过往一直被他忽略的一些事朦朦胧胧的开始浮上水面,一时间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站在洛骁身旁的闻人久的面色有些白,他拆开手中的信笺,快速地将里头的内容瞧了一遍,一双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眸里神色越发晦涩深沉起来。
“殿下?”洛骁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注意到了闻人久的异常,开口时略有些担忧,“你”
“孤无事!”闻人久淡淡地摇了摇头,伸手将那信笺捏在手里握住了,“父皇驾崩一事只怕有些蹊跷,帝京里有郡主和侯府拖着,暂时出不了大的纰漏,还是此地也不宜久留吩咐下去,叫随行的护卫都去拾东西,一个时辰后,集合出发!”
第133章起风
对于德荣帝的死,闻人久与洛骁虽未明说,但是各自心中都有一番计较。无论先帝的驾崩是事出有因还是遭人暗算,现下帝京那些子人所有的关注都会落在顶着太子之名的闻人久身上。
如若无甚意外德荣帝驾崩,只待得闻人久归京,按照祖宗礼法,自然是由太子即日登基加冕,成为大乾的新帝。
可现下的状态,实在容不得他们如此乐观。
洛骁与闻人久匆匆同巫织告了别,领着一行人连夜离开了苗疆。因着马车笨重,闻人久便果断将马车舍了,同洛骁共乘一马,如此赶了一夜路,待拂晓的时候一众人堪堪行至甘州边界。
洛骁坐在马上,遥遥地瞧着那城楼上大大的“甘州”二字,若有所思地瞧了一眼坐在自己怀里的闻人久,心下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殿下是想与轩王联手?”
闻人久眯了眯眸子,冷声道:“虽说当日轩王是落魄至此,这些年下来总归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的。孤来此处与他合作,留一手后路总归是好的。”
洛骁应了一声,觉得闻人久这样的思量也不是不可行。当初大皇子闻人轩被近乎流放的派遣到甘州,心中想必也是不甘。即便他此时也并不乐见闻人久登上帝位,但是无论如何,这帝位也比落到七皇子手中来的好七皇子闻人安身后可还是有着一个皇后。
况且若是他此时能护上太子一护,日后总归算的一份从龙之功,与他己身也是有利无弊。
吩咐赵睦带着手下的一众护卫先去驿站安排妥当,赵睦领了命,策马便带着手下的人转身离去了。
洛骁骑着马行至城门门口,这才翻身下了马,又仔细地扶着闻人久落了地,牵着马便进了城门。
轩王府离得倒是不远,洛骁上前去敲的门,门童从里面探了个头将两人上下瞧了一遍,视线落在闻人久的装扮上时,脸色蓦然一变,也不敢再问他们要拜帖了,颤颤巍巍唤了一声“太子”,忙不迭地将人迎了进去。
府内闻人轩被小厮从内屋带来的时候,见着闻人久和洛骁二人倒是一点也不显意外。他先是对着闻人久行了一礼,唤了声“太子”,随后才落了座。
“轩王倒是神态安逸。”闻人久受了闻人轩的礼,淡淡地道了一声。
“我是早先便猜测到太子今日会来我府上一叙。”闻人轩笑了一笑,挥了挥手,让庭中侍候的丫鬟全数退去了。
洛骁瞧这阵仗,知道他们兄弟之间大约是要好好聊上一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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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久瞧了一眼,低声道了句“我且在门外候着”又瞧了一眼闻人轩,随即才转身退了出去。
闻人轩自然是感受到了洛骁离去时朝着他看来的那一眼,垂了眼吹了吹茶盏里浮起的茶沫,神情轻松地道:“世子对太子倒一直是鞍前马后、忠心耿耿。”
闻人久对于此话不置可否,他坐在闻人轩右下手方向,抬了头直直地瞧着他道:“于轩王此处,孤也就不说暗话了。”声音蓦然沉了一分,“虽然京中暂时还未传出消息,但是昨天夜里,孤到了父皇驾崩的暗信……不知轩王可知此事?”
闻人轩捧着茶盏的手略微顿了一顿,似乎没有想到闻人久居然真这般开门见山的同他说起此事,他脸上的表情微妙了些许,沉吟一声开口道:“哦?竟有此事?”
闻人久瞧着闻人轩淡淡道:“轩王看起来可并不如何惊讶。”
“所以太子此来是为的什么?”闻人轩略带着嘲讽地笑了一笑,“如你所见,我这轩王府内,可是什么都没有的。”
闻人久似有若无地笑了笑,道:“若是轩王这么说,那可真是过谦了,”微微低垂了眸子,掸了掸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声道,“轩王前些年,似乎纳了一个朱姓的妾室?那妾室听说不止花容月貌,拳脚功夫也是了得。他的父亲在被官府招安前,曾经在甘州也是叫人闻风丧胆的一支”
后面的话未曾说完,但是意思也已经明了了。
“轩王,却也不知在自己的封地豢养私军是个什么罪过。”
闻人轩捏着茶盏的手微微紧了紧,瞧着闻人久那明明纤薄得经不住半点风浪,却又锐敏得仿若能洞察一切的模样,心中竟莫名升腾起一点些微的惶惑来。
“你早便知晓了?”闻人轩将茶盏放了下来,声音虽强作镇定,却依旧泄露了一丝焦灼之意。
闻人久道:“轩王以为,帝京里头的那些人,若是真心去查,又有几人不曾知晓么?”掀了眼皮瞧他一眼,缓缓道,“只是孤也知晓,轩王此举为的也只是一个自保,况且在别人眼中虽不知是什么意思,但是在孤眼里,不足五千人的兵马,又算得什么私军呢?”
“况且,当年贤妃在宫中遭了无妄之灾,虽已过了这些年,但是到底也不是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的……轩王就不想为贤妃、为刘家讨回一个公道了?”
这话中的意思便要让人好生琢磨了。
闻人轩心下大惊,他定定地瞧着闻人久,许久,才颤着声音开口问道:“太子到底何意?”
闻人久轻轻地笑了一笑,如子夜般黑沉的眸子直直地盯着他,声音分明轻缓却又重逾千斤:“父皇驾崩,作为儿臣的,无论怎样也该上京前去吊唁方可称之为孝。今日孤来轩王这甘州,为了也不过是邀轩王一同上京罢了。”
闻人轩苦笑一声,接话道:“此行漫漫,可须得再带上三两兵士护行?”
闻人久点了点头,淡淡道:“那便全仰仗轩王了。”
洛骁在外头站了许久,心思却全放在屋内的闻人久身上。听得里头你来我往的说话声音歇了,随即便是一阵“吱呀”的开门声,一抬头,便见闻人久出了屋子。
洛骁忙走了几步迎了上去,与那头交换了一个眼神,明白了这是轩王退让了,心下稍安,刚准备说什么,却仿若感觉到了什么,身子微微顿了顿,突然朝着右侧方看了过去。
那里却只有一颗枝叶茂盛的榕树,在不时袭来的风中微微摇晃叶子。
“怎么了?”闻人久注意到洛骁的异样,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没什么,只是一阵风。大约是我看错了。”洛骁笑了笑,护着闻人久出了轩王府,转了话头道,“赶了一夜路你也未曾休息,趁着白日先去驿站里休息一会儿,之后的事待你醒了再做计较。”
闻人久点了点头。强咬着牙弃了马车骑马赶了一夜路,与他的身子也的确是勉强了些。
“回去罢。”
洛骁站在闻人久身旁,只是在离府之前还是回头瞧了那榕树一眼,脸上虽没有表现出什么,眼底却是浮现出一丝警惕来。
第134章质问
帝京里头,却是一番风雨欲来的情状。
青流殿中,闻人安正与自己手下的谋士说着话,忽而听得外面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神色微微敛了敛,朝着旁边侍候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头连忙颔首应了前去开了门。
外头站的却是皇后身旁惯使的一个丫鬟,那丫鬟朝着里头瞧了一眼,随即才道:“不知七皇子殿下可在?娘娘请殿下去栖凤殿一叙。”
那小太监听见是皇后派人过来传的话,稍稍后退了一步,有些犹豫地侧头瞧了瞧坐在屋内的闻人安。
闻人安便抬了抬眸子,抿着唇笑了笑,起身道:“母后找我?却是正巧,我也有话想要同母后说上一说。”缓步走到门前,看着那丫鬟,又对着门口的小太监道,“去准备车辇罢。”
那小太监应了一声,忙快步出了门安排去了。
栖凤殿里,皇后正坐在庭中品着茶,忽听得外头一阵喧闹声,这才缓缓地抬了头去。一打眼,果然便是闻人安被一众太监宫女簇拥着走了上来。
皇后的眉头微微地拧了起来,她将手中的的茶盏放到了一旁,朝着身旁侍候的李嬷嬷瞧了一眼,李嬷嬷心领神会,连忙将闻人安迎上来,讲那群子太监宫女遣散了出去。
“母后。”闻人安恭恭敬敬地向皇后行了一礼。
皇后冷眼瞧着他,半晌,笑了一笑,道:“你倒还知道本宫是你母后?”声音忽而冷了下来,“近来你的派头倒是大了,三催四请也见不到面!”
闻人安瞧着皇后笑了一笑,温声软语道:“母后这可是怪罪我了。”坐到了皇后身旁,与她细说,“虽然父皇的死现下并没有人怀疑到母后身上,但是母后吩咐下人常年在父皇服用的汤药里投放紫石散一事若是不处理仔细了,终究是个隐患。儿臣这些日子,是专门去处理这件事的呢。”
皇后冷冷一笑,道:“说是为了本宫,究竟为的谁,安儿你心里清楚。”
虽然她是自十年前知晓德荣帝一直属意的皇位继承人都是闻人久之后,为了以防万一就开始令下人在他的膳食汤药中定时放置紫石散,但是她自来做事仔细,这紫石散的分量绝不会使人这样突兀的死亡。
而旁人不知,她却是分明清楚的知道,她的好儿子昨日曾去御书房见了德荣帝一面。就在昨日入夜不久,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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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殿里便传出了德荣帝驾崩的消息来。
若说这二者并无瓜葛,与她是怎么也不会信的。
皇后抬眸瞧了一眼自己瞧了十几年的儿子,心里起了一丝怒意:到底是翅膀硬了,现在连她的话他也是全然不听了。
闻人安垂着眼笑了笑道:“母后此话何意,儿臣却是不懂。”
皇后瞧着闻人安的一张笑脸,心下有些烦躁起来,她一拍桌子,怒火终于压抑不住:“昨天白日里你父皇招你过去,究竟与你说了什么!本宫是你母后,你现在还不敢与本宫说实话?本宫还能害了你不成!”
闻人安听到皇后这句话,脸上一直浮着的笑意终于缓缓地敛住了,他用力地握了握拳头,脑中回想起之前的场景。
御书房周围并无下人把守,大约是因着天气闷热,窗户倒是都开着,偶尔能听见一阵附近传来一阵蝉鸣。
他走进御书房,还未来得及进门,便听到里头传来了德荣帝与福公公低缓的说话声。
然后,他听见他的父皇以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气说起了闻人久。他的父皇说,他执政二十载,大乾的江山在他手里未能如何安定繁盛,日后只能靠太子打拼,让他至少不至于无颜面对已故睿敏皇后和闻人家的列祖列宗。
他的父皇说,江山的担子太重,他已经抗的太累。他想在太子从苗疆回京之后,便传位与他。此次召其余的皇子过来,不过是为了断了他们的念想。
他的父皇说,七皇子闻人安年岁虽小,但于太子而言,却是个阻碍。不若就早早封王,将他送去京城去罢。
凭什么?凭什么这江山合该就是闻人久的?难道只是因为他命好,是已故的睿敏皇后的嫡亲血脉?
他不服!他不服!
同是嫡皇子,闻人久能做到的,他都能做到。他学习帝王之道、学习诗词歌赋,甚至学习骑射兵法,他能比闻人久做得更好,凭什么他要被强行封王送离帝京?
这个天下,本就应该是他的。
皇后瞧着闻人安一言不发,脸色阴翳,先前那丝厉色了,心底下也不有些担忧:“安儿?”
闻人安的思绪被皇后这一声唤了回来,他将袖子里握紧的拳头又缓缓舒展开了,理了理自己的袖口,依稀还残留着些许稚气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来。
“儿臣无事,只是方才身体有些不适罢了,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你父皇驾崩也已一日,宫中已请来帝京名气最大的得道高僧替他算了日子,再过上几日待到良辰吉时,便须得将先帝的遗体入葬皇陵了。”顿了顿,又道,“听着福公公先前的意思,先帝的遗诏届时也会在礼部的见证下公之于世?”
闻人安眼里快速地闪过一丝冷光来:“遗诏此时放在宫中祠堂中,正由几位世家派人共同看管着,只待几日后的入殓仪式。”
皇后沉吟一声,道:“这遗诏……”他们虽然不说,但是心里都是明白的很的,德荣帝尽管平日里瞧起来并未多么偏爱于太子,但是行事决断却是无一不是在为闻人久铺路谋划。如今他驾崩留下遗诏,想来这遗诏上的内容与他们也并不是如何喜闻乐见。
闻人安依旧是笑着的,他的声音很轻,只是眼里却含着一丝挥散不去的阴翳来:“武安侯府本就是儿臣手下的势力,只是里头那个在宫里守着的庶生子容默却是个油盐不进的。这几日我会再去武安侯府走动走动,不过,若是此路不通……”说到此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看着皇后,缓缓道,“便是遗诏上真的写着让太子登基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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