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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院师生记事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泊岸边
陆夕寒更加坚定要跟着顾柏时读研的想法,此时忍不住问道,“老师,你每年多少研究生?”他怕竞争太激烈自己进不去。
顾柏时眉峰一动,并没有看着他,而是起办公桌上的文件,低声道,
“这种事情你应该慎重考虑,因为你有更好的选择。”
他的语气很平静,显得自己铁面无私,只是背过身,藏起微微勾着的嘴角。
“我要回家了,你也快去吃饭吧。”顾柏时提起公文包,转过身,面上一丝情绪也无。
陆夕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回去,只好跟着他一起出去。
在院办门口分道扬镳时,陆夕寒突然说道,
“老师,我想了很久了,我一定要跟着你读研!”
顾柏时唇部肌肉动了动,沉默一会儿,平静道,“也不是不可以。”
陆夕寒开心的笑起来,“那我们说好了,你一定要给我留一个名额。”
顾柏时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转身走了。
第二十八章
顾柏时开车回父母家,顾平川下午专门给他打了电话,让他务必回家一趟。
路上他接到一个电话,只好先将车停在路边。
“顾老师,我是李耀文,家父问您这周日能拨冗前来家中做客吗?”
顾柏时眉头微微蹙起,他很不喜欢李耀文每次故作老练的说辞,没有一点学生气。
“好,代我向李局长问候,这周日晚上我会拜访他。”
顾柏时利落的关掉电话,继续向家里开去。
沈枝秋做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三人坐在餐桌前。
顾平川道,“这次你找李永来调查袁升平的事情,李永来已经跟我说了,你看看,你欠的人情还不是归我来还?”李永来是文华市公安局局长,只有一个儿子,叫李耀文。
沈枝秋说:“他巴结你这个省委书记还来不及,哪儿敢找你讨要人情?”
顾平川哼一声,“明晚的相亲,你必须去,地址和时间我等会给你。”他提李永来的事情,就是向儿子暗示,你既然借着我的官威做事,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顾柏时点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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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失约。”
顾平川又接着道,“袁升龙被那么多人举报,你从中作梗不少吧?”知子莫若父,尽管顾平川一直骂顾柏时没志气,但是他也知道,他这个儿子一旦真被触犯了,雷霆手段不亚于身居高位的他。
顾柏时停下筷子,语气有些冷硬,“用学生的前途为自己犯的错善后,现在也应该自己付出代价。”
沈枝秋向来与人为善,此时见父子俩如出一辙的严肃冷漠,却也十分赞同道,“袁升龙这人风评本就不好,做文华校长以来也没做几件实事,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墙倒众人推也正常。”
在座三人最有资格评判袁升龙的便是沈枝秋,当年她的父亲沈霜华是全国闻名的校长,文华这所处于中部地区的大学能到全国前几的名次,沈霜华功不可没。
顾平川忍不住又要提点顾柏时,“虽然这次你做的很隐蔽,但万事留三分余地,袁升龙和他那不争气的堂弟自有政府部门审查,你不必再去趟这趟浑水。”他对顾柏时这次的作为很是欣慰,虽不懂他为何突然对学校行政的事情上了心,但总归是一个好的趋势。
顾柏时本来也没打算再深究,也就答应了。
沈枝秋自从顾柏时答应相亲后,就热络起来,此时忍不住说道,“柏时,我给你定制了一套新的西装,你明天穿这套,约会还是要正式一点。”
顾柏时无可无不可的点头,“知道了。”
萧何望着家里地上摆成堆的烟花,叹了口气。
他没想到严筱居然还是个追求浪漫的人,让他在明天约会的地方放烟花。
当年他和严筱、顾柏时都是同一年级的学生,但他和顾柏时因为同一个宿舍先认识。和严筱是怎么认识的呢?萧何坐在飘窗上,望着窗外的霓虹。
那是在文华大学的校园祭上,说是校园祭,其实是学生自主定的节日。每年的三月初,梨花刚盛开的时候,镜心湖北畔会有一场烟火会,那里不在校内,平日里比较荒凉,但每逢烟火会也能吸引不少学生。
那天晚上萧何想要去烟火会摄影,硬拉着顾柏时陪他。却在烟火下纷飞的梨花中,得遇一位佳人,萧何悄悄拍了好几张照片,却忽然见那佳人回首,朝着镜头这边笑了笑,被萧何定格在画卷里。
自来熟的萧何借机得到了佳人的芳名,并很快和她聊起天,他们三人便是如此相识。现在回忆起来,当时严筱并不是对着他的镜头笑,而是对着顾柏时。
那晚有两个人都动了心,却不是对着彼此。
陆夕寒在周六下午五点到了萧何的微信,让他在校门口等他。
萧何开着一辆黑色皮卡过来,他穿着一身花衬衫,戴着一副墨镜,停下车朝陆夕寒打了个响指。
陆夕寒差点没认出他来,他看到皮卡后面装着不少纸箱子,猜测是萧何说的烟花。
上车后,萧何扔了一瓶冰饮给他,“今天晚上要辛苦你了,以后请你吃饭。”
陆夕寒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也挺喜欢放烟花的。”这是实话,自从他父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放过烟花了。
萧何闻言耸了耸眉毛,他小时候玩烟花被炸伤过一次,从此留下阴影。
“今晚我有个朋友要和她心上人约会,我提供放烟花服务,所以请你过来帮忙。”
陆夕寒心想现在居然还有人约会放烟花的,难道不应该去电影院或餐厅吗?
“对了,到了晚上,无论你看到谁,都不要对外说出去,包括我找你帮忙的事,知道了吗?”萧何嘱咐道。
陆夕寒点头,“没问题,我都不认识,怎么会乱说呢?”
萧何心说就是因为你认识,我才要叮嘱你啊!他此刻倒有些后悔喊陆夕寒帮忙了,当时喊住陆夕寒也是突发奇想,顾柏时对他那么好,看着自己老师约会当然会尽力吧?萧何甩了甩头,一时不清楚自己是希望这件事搞砸还是不搞砸。
陆夕寒喝了一口冰饮,问道,“萧老师,你准备打火机了吗?”
萧何一拍脑袋,忘了,急忙停在超市旁,让陆夕寒下去买打火机。
陆夕寒跳下车,走到超市里。他对这家超市很熟悉,因为就在云林小区附近,他来过几次。
担心遇见突发状况不够用,他买了三个。此时手里拿着打火机,走出超市,顺便看了眼斜对面的云林小区,那幢顾柏时住着的楼他一眼就能望到。
萧何在车上见他望着别处发呆,正要催促他,却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急忙俯下身躲起来。
“陆夕寒?”
陆夕寒回头望去,居然是顾柏时。
顾柏时今天穿的似乎有些不同,他穿的很正式,剪裁良的西装将他本就修长的身材包裹的笔挺利落,看起来似乎是要去参加什么高级宴会。路上不少人都在悄悄打量他,一些年轻女性投来略显热烈的目光。
陆夕寒心里也忍不住感叹顾柏时是真的很帅啊,他心旌摇曳着,走到顾柏时身前,笑道,“老师,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了。”
顾柏时却看到他手里的打火机,皱眉道,“你买这个做什么?抽烟?”烟总是与打火机联系在一起,而陆夕寒绝不应该与这些联系在一起。
陆夕寒愣了愣,“不是啊,我……室友让我帮忙买的。”
顾柏时舒展了眉目,这才问道,“晚上是要出去?”
陆夕寒想起萧何的嘱咐,撒了谎,“不是,我随便逛逛买点东西,等会就回寝室。”他看了眼顾柏时的衣服,忍不住问道,“老师晚上是要出去吗?”
顾柏时犹豫了会,也撒了谎,“晚上有个同学聚会。”
两人笑着道别,然后走向不同的方向。
陆夕寒看着顾柏时消失在人群里,才回到车里,见萧何趴着,好奇道,
“萧老师,你这是怎么了?”
萧何头上汗水连连,往车窗外看了一眼,才说,“没事,我休息一会。”
陆夕寒觉得古怪,但没有多问。
萧何带着陆夕寒和一车烟花径直来到镜心湖北畔。
此时已是五月中旬,初夏的暮色里,梨花不见踪影,倒是湖畔有些许荷花,水面清圆,一一风荷举。
近年来文华市投入许多资金用于公共设施建设,在镜心湖畔修建了一条绿道,还建了不少供游人玩赏休息的亭台楼阁。而严筱选的这个地方,正是当年他们的初遇之处,如今修了一个古香古色的亭子,名叫梨雨荷风。
萧何和陆夕寒在亭子不远处的假山背后布置了四处烟花。
“这烟花是不是太少了,而且有点单调吧?”陆夕寒总觉得这布置不太靠谱,水边蚊子这么多,交通又不方便,约会变成了遭罪,不懂萧何的朋友在想些什么。
萧何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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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一点蚊子血,“你不懂,这是他们一见倾心的地方,意义当然不同了,我们就是帮忙他们还原场景的。”
他想起那个火树银花的夜晚,漫天的烟火,纷飞的梨花,树下的回眸一笑,开始瞎扯道,“那是十三年前,这里举办烟火会,两位才子佳人金风玉露一相逢,看对了眼,但迟迟没有互表心意。一直拖到今天,他们终于决定各自走出一步。”
陆夕寒感慨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浪漫的故事,怪不得要放烟花了。”他突然理解为什么萧何的朋友要在这里约会,十三年的爱恋,越过重重时光,终于回到最开始的地方,落地生根。
萧何看着陆夕寒歆羡的表情,心道,年轻人总是对各种浪漫爱情故事心向往之,但现实中,爱而不得的痴男怨女总是占大多数,正如他所描绘的故事其实与事实背道而驰。
两人插科打诨的等了半个多小时,直到七点半的时候,夜幕彻底拉上城市的天空,终于有一个人来了。
陆夕寒睁大眼睛看了许久,借着路灯的光,终于看清是谁。
他大吃一惊的问道,“萧老师,那是严筱老师?”
萧何再三嘱咐道,“不准对别人说啊!”
陆夕寒点头,他观察着对面的严筱。今天严筱显然是特意打扮过了,她穿着浅藕色的吊带长纱裙,柔软的裙摆在徐徐晚风中轻轻飘摇,与温柔的夜色融为一体。
这是陆夕寒第一次看到严筱这样温淑的一面,她平日里上课总是不苟言笑,给人以严肃冷克的感觉,但今晚的严筱,仿佛年轻了十几岁,她坐在湖边的凉亭里,纱裙将她曼妙的身材显露出来,仿佛对湖自怜的少女。
陆夕寒不禁有些期待她的约会对象,会是怎样的男人才能被清冷孤高的严筱爱这么多年呢?
“现在需要放烟花吗?”陆夕寒兴奋的低声问道。
萧何盯着凉亭里的严筱许久,缓缓摇头道,“不行,等另一个人来了再说。”
陆夕寒便耐下心等人,有些后悔没有买一瓶花露水,他的皮肤白,自小更容易遭蚊子咬,此时小腿和胳膊上大大小小十几个蚊子包。
天边没有一丝暮色,只有微弱的灯光,严筱依然坐在凉亭里,陆夕寒心想她该不会被蚊子咬傻了吧。他低下头,一巴掌拍在小腿上,打死了一只蚊子。
却突然听萧何低声道,“快放烟花!放完就往后面跑,不要打扰他们!”
陆夕寒来不及看来人,利落的点燃了身旁的一个烟花,往下一处低腰跑去,没发现萧何不见了。
巨大的烟花接连在天幕盛开,绽放出绚烂的色,陆夕寒无暇欣赏,跑到下一处,又点燃了一桶烟花。
他接着往下一处烟花跑去,点燃了第三桶,觉得自己简直在打游击战。怎么只有自己一个人在放烟花?他心里好奇萧何在哪儿,回头看去,却不知被什么绊倒了,摔在地上,小腿处被一个尖锐的东西划破,传来丝丝疼意。
陆夕寒伸手摸了一把,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但他顾不得腿上的伤,爬起来往最后一处烟花跑去。他躲在假山后,揪出烟花的引线,用打火机点燃后躲在另一边,终于筋疲力尽的准备歇一会。
萧何不知何时突然冒了出来,把陆夕寒吓了一跳。
他低声问道,“萧老师你怎么不一起放烟花?”害的他快忙死了。
萧何摸了摸鼻子,支吾道,“忘记了。”
陆夕寒不再理这个极不靠谱的人,他想起严筱的约会对象,有些好奇,便探出身子看了一眼。
这一眼却让他僵立当场,一旁的萧何连忙把他往下面拖,但陆夕寒却一动不动。
对面的凉亭里,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还拿着一枝玫瑰,正在和对面的女子说话。
仿佛一场冰水当空浇下,陆夕寒在五月的夜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第二十九章
曼妙的夏夜,晚风低徊于湖畔,烟花在天上绽开,夏虫也在吟唱,凉亭里人影成双。
空气中有淡淡的硫磺味道,混合着似有似无的荷香,巨大的声响在头顶呼啸盘旋,每一声都惊动沉沉夜色。但陆夕寒却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听不到烟花声,也听不到萧何的絮叨声。
宇宙星辰都离他远去,天地间只有那一座凉亭,里面是他日夜欢喜的人。
萧何心里急的要命,眼前这个学生正死死盯着凉亭,仿佛突然之间被抽去灵魂。萧何看了眼凉亭那边,约会中的人并未发现这边,他正要松一口气,却突然瞥见身边的陆夕寒冲了出去,他急忙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陆夕寒向凉亭的方向跑去,跑了一半又停下,萧何以为他想通了要回来,却突然听他大喊一声。
“顾柏时!”
这一声似乎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满溢着绝望与不甘。
萧何心里说着完了完了,果不其然凉亭里的两人都往这边看来。
陆夕寒的背影在夜色中格外单薄,他胸口微微起伏,与转身过来的顾柏时遥遥对视一眼,却转身就朝另一边跑去。
萧何紧张的看着眼前令他措手不及的发展,他不知为什么陆夕寒突然发疯要出去破坏顾柏时的约会,此时陆夕寒跑走了,他向凉亭望去,却惊讶的看到顾柏时也冲了出来,向着陆夕寒的方向跑去,只留下严筱一人在凉亭里。
这个世界真是疯了。
而自己又把事情办砸了。
萧何朝自己胸口锤了一拳。
“陆夕寒!”
陆夕寒漫无目的地跑着,听到背后顾柏时的喊声也不停下。他脑子里飞快的回想起很多很多事。梨花下看书等严筱的顾柏时,给严筱拍照的顾柏时,把严筱照片放进博客的顾柏时,十三年前和严筱金风玉露一相逢的顾柏时,穿着笔挺西装手持玫瑰前来约会的顾柏时……
他还想起自己,每一次上课时热烈却极力隐藏的目光,每一次去他办公室甜蜜鼓舞的心情,每一次有意无意又小心翼翼的触碰……他把自己所有的喜欢藏在心里,自以为是的浇灌着他的爱情。
而他居然在一个别人爱情记忆里的地方,忍耐着夏夜的蚊虫,满头汗水的放着烟花,给顾柏时和别人的约会增光添。
真是太可笑了。
陆夕寒最终还是被顾柏时追上,两人跑的有些累,此时都喘着气。
陆夕寒拾好所有情绪,在心里打草稿要怎么解释眼前这一切。
他只花了三秒就想好了所有的说辞。
谁让我来的?是萧何让我来帮忙放烟花的。为什么要大喊大叫?看见顾老师有些激动,忍不住喊出了声。为什么喊的是你的名字?哦,因为我太激动了。为什么激动?大概是看到老师终于可以脱单了。
陆夕寒低头沉默着等顾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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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的拷问,汗水源源不断的从下巴滑落。
但顾柏时并没有问他,他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扔在一边,解开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陆夕寒心里有些慌,难道顾柏时已经气的都说不出话来了?
他忍不住微微抬头看向顾柏时,却发现顾柏时也正低头看着他。顾柏时的眼中是暗淡月光下的深海,平静的海面下涌动着让他害怕的暗流,仿佛多看一眼都要溺在里面。
“为什么要跑?”顾柏时有些生气,声音也褪去了平日里的温度。
陆夕寒本来已经稍稍平静的心情,被他这样一凶,四面八方的委屈都朝他侵袭而来,仿佛此生从来没有这样委屈过,他忍了许久的眼泪登时冒了出来。
顾柏时逼近了一步,用食指挑起陆夕寒的下巴,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道,灼热的呼吸拂在陆夕寒的脸上。
“嗯?”
陆夕寒固执的垂着眼睫,紧闭着唇,任顾柏时低头审视他,也一副死都不肯服从的样子。他讨厌这种被顾柏时质问的感觉,明明该被质问的是顾柏时。
顾柏时食指感觉到一阵湿意,他愣了愣,向陆夕寒脸上抚去,惊讶的发现那张小脸上竟已满是眼泪,而那双眼睛还在源源不断涌出新的泪水。那一刻心肠冷硬惯了的顾柏时突然明白了心疼的真正含义,像是被最细的针无声无息的刺在心头,所有无名火都被这眼泪浇灭的无影无踪。他放下手,将陆夕寒轻轻带向怀里,放柔了声音道,
“别哭了,是老师错了好不好?”他这辈子从未认过这样莫名其妙的错,此时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倒是认的心安理得、心甘情愿。
一直一声不吭的陆夕寒见他认错,却并未服软,反而气焰提了起来,他推开顾柏时的怀抱,抬头质问道,
“老师既然是来约会,又为什么骗我说是去同学聚会?”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明明是在质问的他,却因为哭泣而声音颤抖,倔强又可怜。
顾柏时立刻否认道,“我没有约会。”
陆夕寒却看到他手里还拿着玫瑰,他眯了眯眼睛,将玫瑰从顾柏时手里夺过来,再一次质问,“你拿着玫瑰,和严筱老师在亭子里卿卿我我的不是在约会?”
他只是顾柏时的学生,根本没有这样质问的立场,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而顾柏时察觉了却不在意。
顾柏时第一次被人这样逼问,还是被自己的学生,微微别开头,有些难堪道,“我只是来相亲。”他皱了皱眉,接着道,“况且我们也没有卿卿我我。”
陆夕寒却将玫瑰狠狠扔在地上,似乎还不解气,又踩了几脚。
顾柏时见他盛怒未消,好声道,“你到底在生气什么?相亲不是很常见的事吗?”他都三十了,尽管自己并不情愿,但相亲对他这个年纪来说,并不是多么奇怪的事。
陆夕寒听他这样说,却更生气了,他像是一只被激怒的猫,所有的爪牙都亮了出来,一副随时随地要挠人的模样,此时恨极了,所有乖巧的伪装都通通抛下,恨声道,
“顾柏时,我讨厌你!”似乎还不解气,又加了一句,“最最最讨厌你了!”
他转身要跑,却被顾柏时一手拉住。
顾柏时是真的拿这小孩没办法了,怎么说都不对,怎么说都让他更生气,此刻不知如何是好,只好将他拉进怀里,用双手禁锢住不安分的他。这么偏僻的地方,这么深的夜晚,他不能任陆夕寒跑远。
陆夕寒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出来,本就疲力竭的他自暴自弃的靠在顾柏时肩头哭起来,越哭声音越大。
顾柏时轻轻拍他单薄的背,帮他顺气,陆夕寒的眼泪让人又怜又怕。
陆夕寒哭到打了几个嗝,冒出鼻涕泡儿,通通擦在顾柏时名贵的衬衣上,此时还要委委屈屈的质问,
“你骗我,我还帮你放烟花,我都要被蚊子咬死了!”
顾柏时通通认错,“我错了,还痒吗?回去喷花露水。”
陆夕寒并不听他的话,他抽噎了几下,伸出手揪住顾柏时的衣袖,不依不饶的问道,“你为什么要相亲?”只是本就带着哭腔的他,都没察觉自己的语气不是质问,简直是在撒娇。
顾柏时却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感觉,他纵容眼前学生连珠炮弹般的质问,还有闲心伸出手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
顾柏时不敢再惹他生气,只是道,“我父母比较着急。”
陆夕寒蹙起眉,似乎并不认同,他摇了摇顾柏时的胳膊,
“相亲多没有意思啊,自由恋爱才是真理!”
顾柏时勾起唇笑了笑,陆夕寒摇着他的胳膊的样子实在很可爱。
“可我没有时间谈恋爱。”顾柏时有心要看他的反应,这样说道。
陆夕寒愣了会,又摇了摇他的胳膊,反驳道,“时间就像海绵,挤挤就有了!”
顾柏时不知道这小孩脑袋里在想什么,只是乐得享受他可爱的撒娇姿态,调侃道,
“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
陆夕寒愣了愣,急忙摇头道,“我没有恋爱过!”似乎还不够,还要加上一句,“真的!撒谎是小狗!”他瞪圆了双眼,脸上是未干的泪水,看起来可怜巴巴。
顾柏时烦躁了一晚的心情突然畅快起来,他忍不住笑了一会,看到陆夕寒歪着头疑惑的表情,又闷笑出声。
陆夕寒用力捏了下顾柏时的胳膊,佯怒道,“没谈过恋爱就那么好笑?”
顾柏时终于不再笑了,他目光比夜色温柔,俊朗的脸上还留有几分闲适的笑意,“我不是在笑你这个,其实我也没谈过。”
怎么莫名其妙的和顾柏时说起了谈恋爱的事?这多不好意思。但顾柏时说他没有恋爱过,也就是说他没有女朋友。陆夕寒面上发烫,忍了好久,嘴角还是不可抑制的翘起来,仿佛之前生的气都不复存在。他急忙低头掩盖自己的笑容,此时他手里还拉着顾柏时的胳膊,看上去一副十足十全心依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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