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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宠艳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李息隐
老夫人乐得合不拢嘴:“这丫头也不知道像谁,总这样臭美。”
柳芙说:“像她爹,总之不像姜姐姐,姜姐姐才不会这样。”
话音才落,柳芙就后悔了,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第92章094
意识到自己说错后,柳芙立即朝姜氏望去,姜氏却似是不在意般,面色如常。
柳芙又扭头望向老夫人,老夫人冲她眨了眨眼睛,这才说:“想想,定王也有些日子没来咱们府上了吧?想来这些日子忙,蕙姐儿刚出生那会儿功夫,他倒是来得勤快。”
姜氏早想得开了,如今儿女双全,她又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想必是忙吧。”姜氏搂住不安分的女儿,将她按在身边,望向老夫人道,“您想他了?”
前些日子,老夫人已经将那个秘密告诉了姜氏。所以,姜氏知道,其实她的夫君并非什么王爷,他才是真正的顾家四爷。





贵宠艳妻 分卷阅读204
想他自从进了宫后,陛下皇后包括贤妃在内,都说要帮他选王妃。但是这也一年多过去了,到如今,王妃人选也还没有定下来。
皇后选的人,贤妃不满意。贤妃选的人,皇后不答应。
就这样,事情就一直耽搁了。
而陛下,似乎不爱管定王的事情。
而老夫人话也只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没说。老夫人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真相。
那日老国公从顾王府回来,顾晏对老人家说的那些,老国公一字不落的全部告诉了妻子。听后,老夫人便沉沉叹了口气。
其实,顾晏没说这些的时候,她就心中隐隐有这样的猜测。
澄之与阿聪两个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澄之与她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她心里清楚知道这个孙儿是个什么脾性。有些时候那性子,与他祖父年轻的时候是一模一样。
而聪儿,谨小慎微,寡言少语,则与她那陛下侄儿像了个十足。
这陛下,当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默默无闻,没什么存在感。与他的那些皇兄比起来,他差了远了。
可是谁能想得到,平素闷不吭声的七皇子,竟然能是最后的赢家?
陛下当初登基,宫闱中也着实历经一番腥风血雨。老夫人是担心,如今的定王,会成为曾经的陛下。
太子仁厚,其实没什么不好。唯一不好的,就是有一个嬴家那样的外家。
身为大长公主,她那一辈唯一的一位老公主……虽则老夫人已经出嫁多年了,但也还是替皇家的这些侄儿侄孙担心的。
但又想着,担心又有何用?
儿孙自有儿孙福,一切皆是有因果报应的。
*
那个黑衣人死士自杀未遂,被顾晏的人带去了京兆尹大牢严刑逼供。
京兆尹大牢被顾晏的人把控得密不透风,嬴王府的暗卫再三想潜入大牢销毁人证,最后都是以失败告终。嬴王知道事情有些大,心中暗骂那些人都是蠢货的同时,也着人去将世子嬴鸿请了来。
嬴王暗中派王府死士城外埋伏柳芙与齐明茹的事情,嬴鸿起初不知。
等他知道想要阻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之后再得到的消息,便是留了活口。且那个活口还被顾王带走,进了京兆尹大牢。
嬴鸿自知生气无用,便私下动作,想了别的办法。
嬴王起初以为事情不会闹那么大,但是等他派去蹲守在京兆尹大牢外的人急匆匆回来说……顾晏傍晚忽然从京兆尹府衙出来,骑马正往宫里去,嬴王着急了。
一边暗地里派人阻止,一边则急忙喊了儿子来。
嬴鸿知道父亲鲁莽,但却没想到,父亲竟然会鲁莽到如此地步。
“父王早该知道事情的后果!”嬴鸿心中气愤,一双鹰眸死死盯着自己父亲看,“事已至此,父王如今又打算叫孩儿如何做?”
嬴王道:“为父要是有办法,还能着人喊了你来?”
嬴王天生桀骜,又自命不凡,是个暴脾气。
此番心中怒火中烧,他也是被惹急了。
“妈的,顾澄之敢弄老子,老子的兵立即踏碎整个贵京城。到时候,咱们嬴家自己做皇帝。”
嬴鸿皱眉:“父王若真是有反意,此事便该从长计议。若只是一时的气话,还望父王往后这样的气话少说为妙。”
被自己儿子说了一顿,嬴王便是心中大怒,也只能忍了。
沉默片刻,嬴鸿才说:“这几日,儿子倒是也没闲着。找到一个人,或许有些用处。”
“什么人?”
听说儿子早就想好了办法,嬴王眼睛一瞪,亮了起来。
嬴鸿望向自己父亲说:“顾澄之枉害过人命,如今被害者的女儿就呆在府上。或许,以此为条件,与顾澄之谈判。”
嬴王摸着下巴的胡须,来回踱步,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真没想到啊,一向自诩清廉公正的顾家,也有这枉害人命的时候。若真有这样的事情,还谈什么条件?直接带着人进宫,本王倒是想看看,陛下会如何处置这个顾澄之。”
嬴鸿道:“那父王到底是想嬴王府相安无事,还是想与顾家打擂台,最后弄得两败俱伤?”
嬴王被问得哑口无言,最后瞪了儿子一眼。
嬴鸿却当做没看到自己父亲最后瞪自己的那一眼,只继续说:“或许,嬴王府与荣国公府两败俱伤,这才是陛下愿意看到的。”
“你的意思是……”嬴王似是不相信般,“你是说陛下其实对顾家也不信任?”
嬴鸿道:“若是嬴家倒了,陛下又该头疼顾家权势大了。”
嬴王忽而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来,他忽而笑着摇摇头。
“或许你说的倒是没错,陛下对顾家,不是利用,就是忌惮。”嬴王又莫名其妙心情好了起来,来回踱步的步子也轻松了许多,“是啊,那个老小子那般奸诈狡猾,当年装着柔弱势小,最后不也是他登基为帝?”
“如今,装着是依靠顾家重用顾家,却又如何?还不是利用人家的儿孙。”
嬴鸿起身道:“来不及了,儿子去找顾澄之。”
“你去吧。”嬴王不再阻拦,“你去跟顾澄之好好谈谈,最好让他们顾家弃暗投明,别再替老皇帝卖命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劲,于是笑声更大。
“我看还是算了。”嬴王道,“这个顾澄之才是皇子,此事想必他心里也清楚。”
*
董绣春知道是有人陷害自己娘,所以,起初的时候也有四处奔走,想替母亲鸣冤。
但是,有顾晏的人在,别说是董绣春,便是洪家人,也都束手无策。
后来,董绣春渐渐也就放弃了。
靠着从母亲苏氏那里分得的一些财产,嫁了同村的一个人过起日子来,倒也还算和美,直到嬴鸿的人找过去。
董绣春对自己母亲其实感情并不很深厚,当年母亲呆在柳家的时候,将她带在身边,其实也是利用成分居多。为的,还不是替她那个便宜弟弟做打算。
母亲没死的时候,她倒是有些着急。但是母亲死了后,她便也不当回事了。
可当嬴王府的人找去,她见可以替母亲寻仇、可以治柳芙那个夫君的罪,她心中那股子嫉妒怨愤之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她是愿意的。
所以,她跟着来了京城。
嬴鸿安排她在王府住下,却是暂且没见过人,只从属下那里打听了他想知道的消息。
嬴王府的人一路设置阻挠,从京兆府到宫城,顾晏愣是两三个时辰都未过得去。
不过,顾晏也是算准了嬴鸿怕是会来找自己,他也是在等着嬴鸿来。
他自己心中也清楚,一旦嬴王府没了,顾王府,包括荣国公府,便是处在风尖浪口。
此时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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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顾晏,自然是对当朝天子起了防备之心。
嬴鸿在宫门外寻到了顾晏。
顾晏看到嬴鸿来了,手勒住缰绳等他靠近。
走得近了,嬴鸿跳下马来,朝着顾晏抱了抱手。
“顾王,不知可有空谈一谈。”
顾晏道:“嬴世子想谈什么?若是谈嬴王府如何设计想要陷害无辜的事情,怕是本王没空。”
嬴鸿说:“那就谈谈富阳一个姓苏的女子的事情。”
顾晏眉心一跳。
嬴鸿已经再度翻身跳水马背,重新看向顾晏说:“想来,顾王也不愿与嬴王府两败俱伤。这里说话不方便,殿下请随我来。”说罢,嬴鸿双腿轻夹马腹,轻轻“驾”一声,便转头往回走。
嬴鸿与顾晏是两个阵营的人,彼此都知道,不该在大街上或者人多的场合呆在一处。
所以,两人倒是想到了一处去,选了个僻静的巷子口说话。
“我知道,顾王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此番想进宫去向陛下禀明情况。”嬴鸿开门见山,“殿下可以这么做,但是我还是希望殿下可以放嬴王府一马。”
顾晏说:“嬴王府在害人的时候,可有想过放无辜者一马?”
“这回是内子与齐姑娘命大,遇到了叶大将军相救,才能逃过一劫。若是那日未遇到叶将军,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嬴鸿说:“此事并没想牵连到顾王妃,嬴王府意在那位齐姑娘。但是也没想对齐姑娘如何,并且那日就算抓到了人,也不会对齐姑娘如何。”
顾晏笑了一声。
嬴鸿又说:“就算是父王因为叶将军拒绝舍妹亲事而有害人之心,我也是会及时阻止的。”
顾晏道:“嬴王殿下派死士拿人,这件事情世子可知?”
嬴鸿说:“虽未及时知晓,但也不妨碍我阻止自己父亲做傻事。”
顾晏点点头。
“原来世子爷也知道,这是一件蠢事。”
嬴鸿说:“你我两家,原无嫌隙。我想,事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愿兵刃相见。”
顾晏却问:“原无嫌隙?世子怕是忘了,当年顾家,是怎么受流放之苦的。”
嬴鸿却是一笑。
“殿下真的以为,当年的事情,乃是嬴家一家所为吗?难道……若无陛下首肯,若无老国公的配合,顾家真就那么容易被流放?”
顾晏望着嬴鸿,问了一个他心中早就已经知道的答案。
“你的意思是,当年的事情,乃是陛下所为?”
嬴鸿道:“事情真相是怎样的,顾王心中比我清楚。”
顾晏道:“既然世子知道这么多,也应该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不管陛下对顾家如何,最终都是为我考虑。我对陛下,自当该誓死效忠。至于世子所谓的把柄,世子不防自己去查一查,看看可否能够告倒本王。”
说罢,顾晏潦潦朝嬴鸿抱手,继而翻身上马。
“本王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顾晏打马而去,嬴鸿却未再追上。
顾晏进了宫,奏明了一切,高宗听后,气得连连狠拍龙案。
“这嬴王府,胆子实在是太大了。”高宗咳嗽起来,话都说不清楚,“来……来人。”
高宗连着喊了两声“来人”后,自己却晕倒了过去。
高亚仁吓着了,连忙大声喊起来:“太医!快叫太医。”
等太医院一群太医赶到勤政殿来给高宗把脉治病,高宗醒了后,天已经很晚了,顾晏还没离开。
“你们都退下去,喊顾王进来。”
诸位妃嫔擦了擦眼泪,请了告别的礼后,退出去了。
殿外,太子与诸位皇子也都在,高亚仁却叫了顾晏进去。
皇后回身望了眼,没说话。
顾晏进去后,跪在了床边,高宗示意他起身来。
“你坐吧。”高宗赐坐。
顾晏却道:“臣不敢。”
高宗说:“你有何不敢的?朕让你坐下来,你坐下来便是。”
顾晏稍稍愣了片刻,而后才遵旨坐下。
高宗说:“澄之,此事朕打算交给你去办。就算这回不能扳倒嬴王府,但是……至少也得折了嬴家一只臂膀。这叶将军……朕可不希望他与嬴家走得近。”
顾晏道:“臣与叶将军私下说过几句话,叶将军并不想亲任何一方,他说效忠的,只有陛下一个人。”
高宗仰躺在偌大的榻上,望着明黄色的帐顶说:“嬴家权势大,太子软弱,朕怕他将来登基会如朕一样,继续为嬴家所把控。不过,朕也说句真心的话,太子倒是纯良,若无外戚干政,他也未尝不可为储君。”
“只不过,身为天子,纯良是没用的。”
高宗说话的时候,顾晏一直默默听着。
直到高宗忽然侧头问顾晏:“澄之,你可有帝王之心?”
顾晏黑眸立即抬起,继而便是离座跪在了床榻前。
“臣万死不敢。”顾晏承诺,“臣一生效忠陛下与大康,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高宗望着他说:“其实……最无辜的便是你啊,其实你才是……”
又懊悔道:“朕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想必……姑母与姑父心中也对朕诸多意见。为了自己的儿子,朕留了他们顾家的骨血在皇宫里,推他到了风尖浪口,让他承受着本不该他承受的一切。”
若不是顾晏重新活过一回,此番怕是也要信了这位陛下的话。
顾晏可是头一回知道,他们顾家尽职尽责效忠的皇帝陛下,原来真的是满嘴谎言。
或许他有他的不得已,又或许是被嬴家控制得久了,这是本能反应……
但是在顾晏心中,到底是对这样的陛下有些失望的。
一个帝王,为了制衡可以不择手段。当然,身为天子,也能说一两个谎言。
只要是为了大局考虑,怎样都行。
但是此时此刻,顾晏总觉得眼前的这个陛下,真的是超乎出了他的想象。
但是,他却不得不说:“祖父与祖母,一定会理解陛下的苦心。臣,也定当替陛下分忧。”
高宗伸出手来,轻轻握住顾晏手道:“孩子,迟早有一日,你的身世会公诸于世。”
顾晏道:“其实是不是公诸于世,臣并非在意。不管身在哪里,臣都是一样效忠陛下。”
高宗略微思忖一瞬,又问顾晏:“你认为顺王如何?”
顾晏说:“顺王乃是皇子,自当是极为优秀的。”
“可惜啊,太过优秀……太过聪颖了。”高宗喃喃,“若他生得平庸一些,皇后未必会盯着他不放。”
又说:“不过,若他真的平庸了,反而发愁的就是朕了。朕想……太子若是无能,四皇子与五皇子又都还小,便也只有顺王能担重任了,你觉得怎么样?”
顾晏低着头道:“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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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当听命陛下。”
“倒是苦了你了。”高宗一脸愧疚,“不过你也放心,等到时候,朕会将事实真相告诉顺王,他自当会善待于你。”
“臣叩谢陛下。”顾晏行大礼。
顾晏知道,此番陛下说的一切,不过都是在试探他而已。
让他误认为自己是皇子,试探他是不是真有称王称帝的反心。
只要他说错一个字,或者流露出一点点不该有的心思,怕是在他老人家这里,信誉立即降低为零。
顾晏不知道他在皇帝老人家这里这一关有没有过,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他所言所行没有出格之处,想来陛下也不能拿他如何。
等顾晏从皇宫出来,衙门里却来了人告诉他,说,那个死士趁防范松懈的时候,撞墙自杀了,已经死了。
顾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证人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已经画押认罪,顾晏也同样可以参奏嬴王府一本。
嬴王却是不承认,反过来咬顾晏屈打成招。
退了朝后,皇后去了勤政殿,望着满地的奏本,却笑着道:“陛下何故这般生气?”
高宗见是皇后来了,他说:“朕亲自点了京兆尹,却办事不利,皇后说朕该不该生气?”
皇后道:“办事不利,便撤了他的职位就是,何故这般生气呢?大康最不缺的就是能人,撤了顾澄之,自然有别人可以顶得了这个位置。”
高宗坐了下来,说:“这人当初是朕选的,如今却将差事办成这样……朕失了颜面倒是事小,就怕冤枉了舅兄,舅兄生气。”
皇后一愣,继而道:“陛下乃是天子,嬴王再是王,也是臣子,他不敢。”
又道:“陛下,定王的亲事,依臣妾的意思,还是觉得义忠伯府的三姑娘不错。只不过,贤妃嫌义忠伯门第不够高,不肯。”
第93章095
“只是,义忠伯府如今就算再式微,那祖上曾经也是开国元勋。这样勋贵人家的女儿做王妃,也不算过。”皇后有自己的一套打算,这定王如果娶了义忠伯府的三姑娘为王妃,将来义忠伯自是对她这个皇后感恩戴德。
更何况,义忠伯,如今也算是在她娘家嬴家手上做事。
定王并非皇家血脉这事儿,旁人并不知道。若是撮合成这门亲,义忠伯府出了位王妃,自然对她这个撮合的媒人心存感激。
皇后的心思,高宗其实都明白。
他咳了一声,眉眼抬都没抬一下,只说:“当年你执意替顺王选妃,宸妃去得早,你身为中宫皇后,也却是有这个权利。不过,如今贤妃尚在,定王又是她唯一的儿子,你选出来的人既然贤妃不答应,朕也不好说什么。”
皇后笑:“但是定王年纪也不小了,这一直不娶王妃,怕是……说不过去。”
高宗这才转头看了眼皇后,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弧度来,略微有嘲讽的意味。
不过,没待皇后看清,高宗便又恢复如常。
“皇后,你若是真心替定王打算,便好好替他选一个。若并非真心,朕看定王的事情,你也别管了。”高宗语气透着些不耐烦。
皇后笑着道:“陛下以为臣妾愿意管吗?陛下可能是忘了,臣妾是皇后。定王也是臣妾的儿子,他的婚事,臣妾自当应该多操些心。”
皇后“呵呵”笑两声,笑声中夹杂着不屑与轻蔑。
“陛下知道他如今有儿有女,但是外头的人可不知道。定王二十七都未娶妻,那些不知情的宗亲大臣,不会背地里说陛下的闲话,他们背后议论的……是臣妾。”
“皇后!”高宗声音陡然拔高几分。
在皇后、甚至在嬴王面前,高宗从来都是软言软语和颜悦色的,如今这般发火动怒,倒是少见。
便是皇后,也是被陛下的这一声给惊住了。
“臣妾在。”略微迟疑一会儿,皇后便弯腰请罪,“陛下若是觉得臣妾语有不当之处,还请陛下责罚于臣妾。”
高宗道:“朕敢责罚你吗?嗯?皇后!”
“朕但凡动你一根手指头,你兄长的十万大军便能踏平朕的贵京城。”高宗也是积怨已久,如今既然泄了愤,索性也就泄愤到底,“皇后自己想想,这些年来,朕对你、对嬴家,是不是一再包容?”
“你的兄长嬴王殿下,自视清高,一再无视朕、无视大康,更是无视先帝及皇家列祖列宗!嬴王言语放荡,皇后你更是不顾群臣反对,坚持要干涉朝政,朕又何曾辩驳过一句?”
“只不过,万事都得讲究一个度,做事情,也得给别人留余地才是。”
高宗一生气,便觉得喉咙痒,忍不住咳嗽起来。
“朕……朕不想见你,你回去吧,咳咳咳……”
高宗身子都站不稳,羸弱似蒲柳般的身躯弯下来,手撑着龙案。
侍候一旁的大太监总管高亚仁见状,忙问:“陛下,可要传太医?”
“传什么太医!”高宗冲高亚仁发了火,他双目猩红,甚是可怕,“如今的太医院,还有什么能用之人?”
“若是太医院的太医有用,朕……的身子,能一直都不见好吗?”
外面忽然打起响雷来,轰隆隆的,仿若从遥远的天际一直滚到耳边。
闪电肆起,惊雷炸开,方才还好好的天儿,突然就变了。
高宗忽然想到了二十七年前的那个雨夜,一样的春雷肆起,那夜的太医院,但凡知道那个秘密的人,都死了。
对,是他下令杀死的。
他双手沾满鲜血,如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或许也是报应。
想到了那年的事情,高宗忽然心中恐慌。
他怕,他在害怕。
他怕自己尽心机经营多年,最终却依旧落得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嬴家心大不知足,他有心铲除赢家。
但是嬴家手握兵权十万,他也不敢轻易动弹分毫。一旦哪里走错一步,那么,大康就完了。
高宗又忧虑神伤起来,导致忍不住的连声咳嗽。
皇后还在,站着没动呢。
高宗咳着咳着,忽然抬眸望向皇后。他平时装着温和好脾气的样子,实际上,乃是心思阴毒之人,并非面上瞧着的那样温雅。
平时不轻易露出半分,可一旦露出来的一个眼神,便也足以让皇后心惊胆战。
她与这个男人结发近三十年了,到如今,她竟然都不算太了解他。
他的心思……藏得实在是太深了。
而他,而他也从来不与自己交心。他这辈子所信任的,便就只有那个女人。
只有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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