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这么强我也很绝望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缩的二行为犯
十二端来粥在我身边的石头上坐下,要喂我吃,我也没力气再生多余事端,他喂一口我吃一口,可我思绪混乱又头痛,只是顺从地张嘴和咀嚼都觉得累,即使是温热绵软的粥,我也吃得很慢。
当粥还剩小半碗时,真的有人来了。
领头的有两人,一人有些眼熟,好像是鸿雁书的某个章首,另一个却是相貌平平,中等体型,毫无与众不同之处可供详述的青年男子,就像这流石滩上的小石头,扔进无数的同类里就再也找不出来。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记得自己见过他。
可十二看见他,当即站了起来,我抬头就看见十二侧脸鼓动,像是在用力咬牙。
“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十二。”那个青年轻笑道。
“我也没想到是你,”十二眉头紧皱,“九哥。”
第138章表面兄弟
九哥?严九?!
我还坐在石头上,仔仔细细又把严九从头到脚审视一遍,但依旧想不起关于他的任何印象。我见过他,在今年元宵夜,在那条染血的长街。他会点穴,我是看着他把十二定住的,却没能记住他的脸。
他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你们兄弟见面,怎的是这般疏离?”宋明光笑着出现在我身后,一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瞧瞧夏家的兄弟,那感情可比你们好得多。”
我突然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
“夏家兄弟骨血相连,我们却不一样。”严九向宋明光行礼,他是千重雪的人,行鸿雁书的礼,动作相当熟练。
“我们有同一个父亲。”十二说。
“如今我们还有同一个书首。”严九再次向宋明光行礼,“书首大人,您要的东西我没能拿到,但这藏着千重锁的洞窟我却已经探了个通透,由我领路,必不会错。”
“好!”宋明光这时候该给他鼓掌叫好才是,可他嘴上叫着好,拍的却是我的肩。
“你做事,我信得过。只是……”宋明光语气一转,又令我揪心,“你的兄弟似乎不太愿意与我共同谋事,我想让你亲手送他一程,既然你们关系不好,这应该不难。”
什么?!
我仰头看向宋明光,他的目光落在十二身上,带着长辈般的慈祥笑意,和蔼亲切得令人作呕。
“宋爷爷!不是他!不是他杀的人!”我想站起来,可宋明光一只手牢牢摁住了我的肩,把我钉死在这石头上。
“弈汐,即使是朝夕相处的人,也会有秘密,你真以为自己了解他吗?”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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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俯身对我说,“他利用你接近我,只是为了给千重雪传递信息,透露我们的行踪。”
“宋爷爷,他不是……”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从他带我们走过树林时,就有人跟在我们后面,你看见的不是鬼影,杀人的也不是鬼影,那都是人。”宋明光缓缓道来,仿佛一个人慢慢行走在沙地上的,每一步都用尽全身力气将脚印踩到最深,“千重雪的人。”
“我说过我只想跟着阿凛,他去哪里我去哪里,没有再和千重雪联系!”十二手里还端着粥碗,那粥大概已经凉了,他的手指一定像是触着冰。
“口说无凭,你要如何自证清白?”宋明光似乎肯定了是十二引来鬼影杀人。
“我昨晚出帐后一直和阿凛在一起!”十二向我走了一步,看看宋明光,又退了一步。
我本该顺着他的话说,可我现在绝望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有用的,解释是没有用的,有证据也是没有用的,我这么个可以靠倒卖自己背上黑锅发家致富的人最清楚这一点。
其实宋明光根本不会在意两个小侍卫的性命,对他而言死了人不重要,真凶是谁也不重要,他想让谁死,谁就是真凶。
“以你们的关系,这一点不足为凭。”宋明光对十二说,“弈汐信任你,可你一直欺骗他。”
看吧。
没有用的。
说不定侍卫就是他自己杀的呢?同样的手段夏煜也用过,不是什么新鲜事。
“况且”宋明光再度转折,“领路者,一人足矣。”
没错,严九来了,所以这时候甚至也不需要再利用十二。
宋明光的意思,严九和十二,存其一。
宋明光从来都是执棋之人,所以当他的暗卫被剪除时,他不慌张;当崔嵬崔雨病重时,他毫不心痛地抛下他们;当我们在树林里迷路时,他依旧淡然无惧因为他早有安排,恐怕除了严九前来接应这一手,在千重雪的地盘上,还有无数鸿雁书,有无数宋家的人!
“书首大人,这……”严九似乎有些犹豫。
“宋爷爷!”我是彻底不要脸了,身子向下一滑,翻身就跪在宋明光面前,抱住了他的腿,“求您了!别杀他!”
“我不杀,”宋明光的声音听起来很平淡,似乎并未因为我的举动生气,可他又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事,“我不杀,他们兄弟相争,怎么是我杀人呢?”
“看样子,今日我自难逃一死。”十二冲我张开双手,是个等待拥抱的姿势,“最后让我和阿凛说说话。”
我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就往十二怀里冲。
可是严九的动作比我快,他突然插进我和十二之间,让我撞在了他身上,同时双手的食指中指并拢在我身上各点了好几下,我只觉得被他戳中的穴位又疼又麻,然后身体就僵直不能再动,话也说不出来了。
“九哥!”十二此刻看起来惊大于怒,“你我一战,与他无关!”
“对不住了,十二。”严九从袖子里抖出一把小刀搁在我颈边,以刀为中点,以自己握刀的胳膊为轴,从我面前转了半圈绕到我背后与十二相对,“九哥实在不擅武斗,自知不是你的对手,只能出此下策。”
“为什么?我想不通,你为什么?!”十二挥手扔了一直端着的碗,白瓷碗摔在黑石头上,粉身碎骨。
“十二,我武功不如你,胆气不如你,你勇敢坚决不怕死,可我不行,我想活着。”严九的手在轻轻颤抖,“我也受不了春江潮水的折磨,那种感觉你不会知道”
“我知道!”十二说,“我也喝了春江潮水,我不比你更好过。”
“既然你知道,那你救救九哥吧!”严九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刮砺,我感觉那就像是从地底炸开的尘土填进了脑子里,“九哥从小待你不薄,好东西也让给你,现在你长大了,你就让我一次,你、你自己动手!”
我希望十二转身逃跑,以他的武功,这不难。逃跑之后去找严长老,去找他们千重雪的公良先生,他那么会制毒药,也一定会做解药!严九不敢真的杀我,他绝对不敢!宋明光还没有说话,宋明光不会让我因为对鸿雁书无足轻重的十二死在严九手里!
走啊!!!
我自觉心里的喊声已经破开天灵盖,能冲上天际划破云层,可实际上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连随风娑娑作响的灌木草叶都不如,只像这一地的小石子,没人踢没人捡就不会有任何动静。
我不知道严九到底点了我哪些穴位,我甚至不能眨眼,不能转移视线,就这么一直睁着眼睛注视着十二,睁眼时间太长,眼泪蓄满了也不受控制地滚落。
以前十二笑我爱哭,我总是找各种外在的理由,拒不承认自己不够坚强。可这一次我却希望他能误会我,向从前一样带着不知哪儿来的自信认定我不是因为被迫睁眼,就是为他才哭。
我想让他不要管我,我想让他自顾自逃生去,我也想凶神恶煞地告诉他,他是我的人,我不让他死,他就不许去死。
“九哥……”十二苦笑着摇头,“你以为我真的会杀你吗?”
“我和你不一样,父亲说过,兄弟友爱,不得相杀,我是千重雪的人,严天安的养子,排行十二。”
“你最初受伤是我的错,所以我不会让你杀我,从此背负杀害兄弟的罪名,但我也不想死在鸿雁书的刀剑下,他们这些伪君子的东西脏都脏得不痛快。”
十二手边没有刀剑,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拔下塞子就往嘴里倒,我都没看清那里头是丸还是水。
“就连火树银花,都比春江潮水味道香。”十二扔了瓶子抹着嘴,满不在乎地说。
他这般轻描淡写,我却觉得五脏俱碎,他竟然自己灌下火树银花!他真的要让给严九一条命!
我急切地想要发出声音,想要动起来,如果悲剧不可避,至少让我开口告诉他,我其实
“我、我会好好葬了你……”严九此刻声音发颤也掩盖不住自己劫后余生的欣喜。
“不用了。”十二拒绝了严九又看向我,微微张嘴又阖上,如此反复三次,才终于咧出一个笑,他一笑,一左一右两颗尖牙就龇出来,显得他又凶又傻:“你以后别乱跑,别拔草,少吃糖,左手的药和布一天一换。”
我不想听他的遗言,憋着一口气,集中自己全部内力冲击被严九一击打入我体内封穴的内力。一次不行就再来,疼也没关系,反正都已经不受控制哭成这样了,谁又知道我是哪里疼。
“没想明白的事,以后也不用再神去想了。”
我的内力凝成一线与严九的相撞,在此交汇的数条经脉同时震颤,嗓子里泛起浓重的血的味道。
我其实想明白了,真的想明白了,只要给我一个开口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有任何犹疑!
再等一会儿,等我冲开这处穴位我或许就能说话,相信我,我不是那么没用,我在努力了,很快就好,很快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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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啦。”
十二腾身而去,在石头之间穿行,此处正是背风的一面崖下缓坡,他的轻功一向很好,几个辗转便跃上了坡顶,就此离开了我的视线。
他不等我了。
他等了我太久,我一直没有回答,现在也依然沉默,面对这样的我,早就失去希望和耐心才是正常的。
他能等我到现在,一定是真的很喜欢我。
墨远山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我一遍又一遍地冲击被严九封住了穴道,每冲一次,经脉仿佛就要断裂一次,我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偏偏心里又似乎平静得很。
为什么?不知道。
不多时墨远山就折了回来,头发凌乱还沾着雪沫。严九见了他,向前急奔两步,紧握那把小刀纤细的刀柄。
但墨远山没有看他,难得也没有笑。
“严十二毒发后自行坠崖。”墨远山径直走向宋明光,郑重回禀道,“山崖那一面是深谷雪涧,其间邪风阵阵根本无路可入,掉下去必死无疑。”
我对穴位又一次的冲击和墨远山的话音同时落下,严九打进来的那团内力终于被我冲散,一直翻腾在我喉咙里的那口血也寻到了出处。
我向后仰倒,看见白惨惨的日头挂在那么高的天上,还要让我在陷入黑暗之前目眩一瞬,真是令人绝望。
第139章自称在下还说自己是直男?
“夏小公子请节哀。”墨远山递给我一碗水。
我不是很懂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节哀,因为我自认为面上看起来并不哀伤,实际上心里好像也没有多难过。
十二大概是离开了,我却觉得他从未来过,他来之前我三天未眠,因体力不支倒地不起,现在我因强行冲开穴道吐了血,经脉损伤,一时也走不了路,我还是我,我还是躺在帐子里行李堆旁边。
他真的来过吗?
“夏小公子?”墨远山又喊了我一声,我刚才忘了去接他的碗。
我用右手接过碗,又不放心地用左手扶住,慢慢递到嘴边含了一口水。
这口水被我含着,很快就变成了一口味道浅淡的血,我又等了一会儿才将它咽下,抬头看见墨远山还蹲在我面前,于是我对他说:“你对我很好,我喜欢你。”
墨远山眼睛弯弯地眯着,眉头却稍稍皱了皱:“真的?”
我说:“真的。”
他说:“假的。”
他说是假的那就是假的吧,我没力气再作争论,双手捧着一只瓷碗也觉得重。
“墨公子。”严九掀了帘子探进来一个头,“书首叫你过去。”
墨远山闻言站了起来,与此同时我手里的瓷碗掉在了地上。水洒了,泼出一块不规整的图案。碗虽然没碎,但碗沿上出现了一个缺口,想来以后是不能再装满一整碗水了。
我这里的响声,引得他二人都看向我,我慢慢将目光从瓷碗上移到墨远山的脸上,又同样缓慢地说:“你不许走。”
墨远山没说话,在我面前蹲下捡起了碗,包括摔裂开的那一小块瓷片。
“你要是走了,我就杀了他。”我抬手指着严九。
“若我不走,你就不杀了吗?”墨远山
笑着说。
我当然要杀!我从未对他人产生如此强烈的杀意!
严九严九严九!
最开始就是他和段三论合谋夺了十二红梅坛坛主之位,而后是他向宋明光通风报信害夏煜绝望得要自请祭笔,到现在又是他!还是他!说什么“让他一条命”!
凭什么?凭什么勇敢强大的人天生就该做出更大的牺牲,凭什么得了好处的懦夫还能心安理得毫不感恩地活下来?
他该死,我也是。
“那你走吧。”人我要杀,但不是现在。
墨远山最终没有离开,却是让严九请来了宋明光。
宋明光来了也没和墨远山说话,他也像先前一样坐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弈汐啊,你从小养在家里,没在这江湖上摸爬滚打,不晓得这世上的人,许多都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
我觉得他说的就是他自己。
“即使不说门当户对那些俗世规矩,也不说你二人皆是男子,没法儿明媒正娶,单说他一个千重雪长大的野小子,和你一起整日也没个正形不知敛,说要跟着你,暗中又瞒着你给千重雪传信,这不是害了你吗?我可以原谅你涉世未深,却也不能看着你被蒙骗。爷爷是过来人,看得出你们若一意孤行必不会有好结果。”
“是,即使他今日不死,待鸿雁书到手,他也依然要死。”我早就知道了,“因为只要他和我在一起,就会让您觉得无法掌控,您一向最欣赏我的胆怯和软弱。”
“……弈汐,许多事并不像你想的那样,宋爷爷绝不会害你。”宋明光伸手把我垂在眼前的那一缕头发拨开,我看见他手上的茧很厚,尤其是在指节关节处,“今日为了你,我们就不再行路,你好生休息,等我们回去,就带你见见我那侄孙女,今年刚十七岁,性格尤其温顺,长得也好还会照顾人……”
我不想再听宋明光说这些话,他越说,我心里的悔与恨就越发尖利,几乎要从内而外一点一点刺穿我的心口,从我肋骨之间破开皮肉,再向外延展扎伤周围所有人。
我说:“我要我哥的剑。”
宋明光说:“仗剑者的剑由我保管更为稳妥,你换一样。”
我立刻换了一样:“我要我的剑。”
宋明光又摇头:“你伤成这样,还要剑做什么。”
我再换一样:“我要他陪我。”
这次宋明光同意了,又对墨远山交代几句就带着严九离开。
留下的墨远山看着我苦笑:“夏小公子这是怨恨在下吗?”
我说:“不,我喜欢你。”
墨远山说:“夏小公子,你就是看在下好欺负,可着劲儿折腾。依在下之见,若是心里不好受,喝了药就睡吧。”
墨远山确实很好欺负,我不打算放过他:“墨兄,我睡不着,我想听你讲故事。”
“想听什么?”
“听我上次没让你说的,我现在想听了。”
墨远山叹气:“唉,谁叫我心地善良,总是听不得别人求我呢。”
我看着他以放松的姿势坐在我身边,一腿盘着一腿弯曲撑着地,胳膊就搭在膝盖上,真是一副闲话家常的画面。我自己也顺着他翻身侧躺,准备洗耳恭听。
只是我没想到墨远山他架势摆得足,真正讲起故事来,却比夏煜讲的还烂,听着很让人糟心。
他是这样开头的:“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杀了自己全家,还把小弟做成傀儡藏在家里。”
我作为一个真诚的听众,自然就问:“那实际上呢?”
他说:“实际上我真的杀了那么多人,还把小弟做成了傀儡藏在家里。”
我“哦”了一声算作回应,等了半天也没见他继续往下讲,不得不接着问:“傀儡长得和真人一样吗?能不能牵着走路?”
墨远山转头看我半晌,惊叹道:“夏小公子的想法真是与众不同,一般人这时候都会问我这么做的理由。”
那他到底是想让我问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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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还是不想让我问啊?
“你能不能自己讲,别让我一直问,我受伤了,很难受,也很累。”我已经不耐烦了。
“上任墨家掌家一共娶了六房妻妾,我和远夕是庶出,我在家中同辈行六,远夕最小,排到第十一。”墨远山对我也算是有求必应,自己就讲开了,看来他原本还是想让我问原因的,“他的天赋很高,武功学得又快又好。只是身体先天不足,总是生病,更多时候只能卧床,被我们的母亲养得胆小又怕生,即使如此,他十五岁时就能胜过所有哥哥姐姐,包括我。”
“后来有一天,远夕突然就没了。”墨远山很平静,如果说他大多数时候说话都像山间跳跃的溪流,那此刻他只是一汪静水深潭,“我只是出门执行了一次任务,回来时他就没了,娘也没了。你说太聪明的人容易短命,其实被上天赋予太多恩宠的人,都更容易被人世摧折。”
“是谁害了他……他们?”我总算有了点好奇心。
“或许是大哥,或许是三夫人,或许是七妹?谁知道呢。”
“然后你因此杀了自己全家?”我觉得他讲的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完整的故事,只是浩渺江河中舀起的孤独一瓢,就扔出来一个开头和结局,因果要让我去猜,内情更是半点没透露给我。
“旁人来看确实是这样没错,可在下自以为的家人只有母亲和远夕而已,所以并不喜欢‘杀了自己全家’这个说法。”墨远山又恢复了他一贯真假难辨的轻快语气。
“你为什么还活着?”犯下这种大罪,被判个斩首示众都算轻的。
“因为在下是新任墨家掌家。”墨远山微微歪头,也看向我,“书首大人让在下活着,在下自当为他鞠躬尽瘁。”
“你当初出门执行的任务就是鸿雁书的任务?”
“正是。”墨远山讲了个稀烂的故事,竟然就打算要走了。
我立刻扑过去抱着他的腰:“墨兄,你躺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请夏小公子高抬贵手放过在下吧,”墨远山虽然这样说,还是顺着我躺下了,甚至连被子都给我重新掖上。
“墨兄啊……你真好,”我凑近墨远山耳边,把声音放到最低,“可你到底是谁的人?”
墨远山示意我也把耳朵转过去让他贴近,我照做了,不料他凑过来低声说:“在下不好南风,怕是成不了夏小公子的人。”
他就是故意的!这个人成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他能说上三天三夜,可真正重要的消息他口风比谁都紧。
他不说我就猜:“有一个人,他帮你脱罪,帮你做傀儡,你效命的人是他。”
墨远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我继续猜:“这个人有权势,可以抹掉一个惊天大案,也有不少江湖门路,可以找到能人异士帮你将人身做成长久存留的傀儡。”
墨远山突然翻身面对我,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自己面前,表情神秘莫测:“可别再说这种话,让在下觉得你会短命。”
我被他的动作吓得愣了,回过神来却忍不住大笑:“那是因为上天确实给了我编话本的才情!”
墨远山抬手在我头上揉了一把,在我伸手拍开他之前又回去:“夏掌门和十二公子都觉得你太像远夕,担心我害你,你怎么就不怕我杀了你,把你也做成傀儡呢?”
说着说着,他都不再每每自称“在下”,我却觉得他这样随意说话听着舒服多了。
但我也觉得这个问题令他明的形象掉价不少:“以你的地位与本事,真想找像他的人,恐怕能找无数个,你挨个杀了做傀儡也轮不到我。我哥和……大概也不是觉得我像谁,而是觉得我太弱,又符合‘弟弟’这个身份。
“其实在他们眼里,除了他们自己,世上所有人都要害我。但是依我看,你绝不会因此给自己找麻烦,杀了我,你能得到什么呢?真正重要的人总是无可替代的。”
“啊呀……”墨远山又露出他那副惊讶之态,“你可真是个短命鬼。”
我只当他是换着花样夸我,又拉住他问了自己最在意的问题:“所以傀儡长得和真人一样吗?能牵着走路吗?”
“……夏小公子,你该睡觉了。”墨远山自作主张替我决定,毫不犹豫地把我打晕了。
我可算看透了,墨远山这个人,很坏。
第140章远山心里苦,远山就要说出来
第二日是严九带路,他走在最前,却时不时回头对着宋明光露出讨好又谄媚的笑,偶尔点个头哈个腰,看得我阵阵反胃。
此人好歹也曾是千重雪的坛主,此番落魄至鸿雁书被人利用,可总归是有行动自由,春江潮水也不是时时发作,无论怎么看都好过脖子上缠着银蛛丝、性命只在宋明光指掌间的我吧?怎么就能自轻自贱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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