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这么强我也很绝望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缩的二行为犯
宋明光要扮好人,又担心千重雪不肯交出千重锁或是拿到千重锁后不能全身而退,因此上了雪地后都是亲自扶着我,同时把他那机巧戒指里的银蛛丝抽出一整根在我脖子上绕了好几圈,说是只为以防万一,无事发生就不会伤我,可实际上只要有异动,他随时能拉紧这独特的杀器让我身首分离。
我倒是觉得无所谓,就算宋明光不小心手滑,我大概也不会死得痛苦,这就行了。
只是一整个上午都走在深深浅浅的雪地里,我实在不堪辛劳,好几次差点倒在半路。宋明光一把年纪却未见任何衰颓弱相,他自己走得稳,拖着一个我也还能有余力。
最可气的是墨远山,这家伙说我折磨他,欺负他,为了躲开我,特意远远缀在后头不肯上前。
我就这么磕磕绊绊地被宋明光一路带到了传说中严天安藏着千重锁的密道入口。
这地方位于一个浅山沟,看起来也就是两块并在一起的普通大石头,只是覆于其上的雪仅有薄薄一层,远不如周围累积得深厚。
严九说门口的机关埋在雪里,征得宋明光同意后就趴在地上,将手探进雪下摸了好一阵。
说实话我根本没看见他摸到了什么,但他撅着屁股在那儿丑态百出,竟然还真就让那两块石头在机廓的牵引之下缓缓向两边移开,露出了一个……比较大的狗洞。
“书首大人您请!”严九方才将脸贴在雪上,那半张脸冻得通红,再加上他伸手折腰,嘴角咧得用力过猛,让他看起来有种莫名诡异的兴奋。
宋明光看着那个狗洞,不说话只一挥手,严九立刻心领神会,解释道:“书首大人,这底下原本是个古墓,被严天安发现后改建,用来藏匿千重锁。我偷了他的图纸下去查探,偶然找到了这处没标记在地图上的隐秘入口,您这一路走这边是最安全的。从这儿跳下去就是个最外延的偏室,绝不会有人我先下我先下。”
宋明光却问:“图纸呢?”
严九的眼睛转了两圈,神色为难:“我上次来时不慎掉进了暗河,图纸被水泡坏,就索性揉碎冲走了。”
宋明光点点头,没有责怪,只是示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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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下去探路。
这洞口连着的通道并非直上直下,而是斜着向下延伸,严九攀着支棱突出的石块半爬半滑,很快就下去,还在底下点起了火折子。宋明光看着那里头出现了一星火光才算放心,松开银蛛丝让我紧跟着他下去。
“我不要他接我!”底下只有严九一个人,我不肯下去。
“那远山先下去,待会儿接着弈汐。”宋明光在这种小事上对我还算宽厚,反正吃亏的都是墨远山。
“是。”墨远山对宋明光向来唯命是从,只是在路过我时,两条眼睛缝里又透出一缕幽怨。
“小心些,扶着那边的石头,看见了吗?”宋明光看着我一点点向下滑,还给我指出能够让我攀住的石块。
“我……”我其实看见了,但是我左手动不得,右手又够不着,想了想也没再说什么,不去抓那块石头,干脆松手任自己顺着陡斜的通道滑落。
反正吃亏的都是墨远山。
我带着一身灰土碎石滚进墨远山的怀里,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上墙壁才站稳。
“墨兄,你真是上天入地第一好。”我觉得他被我缠上,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这时候也该夸夸他才是。
“夏小公子,你真是上天入地第一重。”墨远山把我放在地上,反手捶着自己的腰。
“我,重?”我身体好时夏煜偶尔抗我背我,还有……整天不肯让我落地,谁都没有说我重,分明是墨远山自己接不住我就先来怪我,这我可不承认,“我身上一斤骨头就埋着二两病,墨兄不仅接住我,还把病也一道接了,自然觉得重。”
“是是是,怪我怪我,都怪我。”墨远山说,“你就像块大石头,时时悬在我头顶,压在我心里,偶尔还砸在我身上。”
“你这时候怎么不自称在下了?”我故意拆穿他。
“啊呀,这也被你发现了,在下在下,您是小公子,高高在上。”墨远山虽然经常抱怨我欺负他,但也从不真的生气,这会儿见我灰头土脸,还替我掸去衣服蹭上的灰。
说话间,宋明光和他的那些侍卫们也都下到这个偏室,严九一见宋明光就赶紧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走到门口,又弯腰折背作“请”势。
宋明光却不急,他走到我身边,伸手在我脖子上转着抚过一整圈,将那一道长长迤在地上的银蛛丝重新入自己手中,才再次握着我的手腕,带我走在严九身后。
这样看来,他其实已经对我很好了,否则他之前就可以直接用戒指上的机关将银蛛丝原本牵引的细小铁刺打进我的皮肉之下而非特意抽出一根松松地套着我。行路时他也完全可以握着银蛛丝像牵狗一样牵我,但他没有这么做。
可我也没有因此对他有丝毫感怀念恩之心,他力不讨好,我实在看不懂他。
不知道严九在地上说的是不是真的,但这地方绝对与其他正统墓室不同,尤其是方才那个偏室,真可谓是遗世独立,出了门竟然是一条狭窄的圆顶通道,竖直的两面砖墙把人夹在黑暗为馅的罅隙中,不知通向何处。为了隐匿行踪,我们甚至熄灭了火折子,跟着严九摸黑前行。
数人的脚步声,呼吸声,的衣物摩擦声,都挤在这只容一人走的石头路上,我被夹在墨远山和宋明光之间,什么也不看见,更觉前方没有尽头,只是一片虚无。承受着此间的压抑与紧迫,我简直快要喘不上气。
我又开始乱想,要是这通道内有什么暗藏的机关就好了。比如我下一脚踩下去,或者一巴掌拍在墙上某处,立马从前面然而出无数长箭,司徒启用的那种铁箭也成,把这里的人全部穿透,血与碎肉纷飞四溅,撒满这整个夹缝!
严九走在最前,宋明光也在我前面,他们一定比我先死,而我就替墨远山挡下致命一击,撑着最后一口气让活下来的他去告诉夏煜,我死在了这里,骨肉破碎,要是尸不方便那也就算了,逢年过节记得给我多烧点纸钱。
“书、书首大人,我们就快到了。”严九的声音从前面响起时,我也看到了隐隐的光亮。只是听到他的声音依旧带着些生机,而我刚从想象里回神,又顿觉失望。
待我走近,竟然发现出口又是个向下的大洞!
我简直服了千重雪祖传飞檐走壁不屑寻常路的本事,他到底是怎么拿着地图却找到了这图上都没有的顶层夹缝?
但这回的情况与之前黑黢黢的狗洞偏室又大为不同这次的洞没有连着通道,直接是开在某个“大厅”的侧顶上,位置也很巧妙,恰有一块石头生在洞口下方,能挡住下方的视线,哪怕站得稍稍靠外,也很难被发现。
只是厅中灯火通明,显然是有人的。
宋明光止住我的脚步,自己往洞口处观察了一番,回头却对我招手笑道:“弈汐也过来看看。”
我扶着一块凸出的石头小心翼翼地踩在洞口边缘向下看,正下方贴近岩壁处是一条纤细的涓涓水流,仿佛是翠色的美人裙带嵌在了中央那一大块黑石头边缘,并加以温柔地抚弄。而石头上的深浅纹路,看起来却并非自然鬼斧神工,更像是肉体凡胎的匠人以心血绘成,许是鸿鹄,又或者是苍鹰,总归是个振翅欲飞的姿态。
我顺着水流向前看,这条裙带没伸展多长就断了,无奈地垂落至更深处。而整块的石底也在那里断裂,宛如一只圆盘被从正中一刀斩成两半,有神探手进来取走一块,事后又嫌这半边空荡,于是再放进来一只用筷子撑起的小碗一根漏斗形的石柱,凭空插在那里,看起来既勇敢又孤独。
就像站在柱子上的夏煜一样。
第141章喊声最大的那个人多半都是托
夏煜站在那里,白衣银剑都被火把的暖光照亮,我却觉得是他本身在发光。
他在等我。
他怕我看不见他,所以他还要把自己燃到最亮,直亮得我与他相距甚远也能靠光芒和温度认出他。
长久身处黑暗与阴湿的石缝,哪怕看见一线暖光都足以令人欣喜,何况眼前这一轮圆满的骄阳呢。
我不由自主地向前踏出一小步。
“当心。”宋明光抓住我的胳膊,同时也用银蛛丝提醒我,再往前走,我就没命了。
“我和哥哥真的可以一起活下来吗?”我回头询问宋明光,但我也知道这是句废话。
“只要你听话。”宋明光把我从洞口拉回去,“别急,还不到你们见面的时候。”
我不知道宋明光要等什么,但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特意在洞口边挑了个能从石头缝里看得远的地方坐下,表面上安安静静,尽量表现得乖巧,实际上我将身子向左偏一偏就可以隐约看到小半个夏煜,然后我就悄悄从他的影子里偷来几分光热自己品尝。
“来了。”宋明光说。
“谁?”我向下瞅了瞅,洞口右下方似乎就是正门,有不少人从那里进来,全都提刀挽剑,直奔夏煜而去。
我立刻了站起来,“他们这么多人打我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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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
“你急什么。”宋明光紧紧拽着我,不让我乱动,“你是要替我做事的人,即使有些小聪明也该磨炼心智,遇事不要慌,一时冲动让对手猜到你的想法必定得不偿失。”
“可是一个人总不能一无所有吧。”我眼看着下面的人离夏煜越来越近,“一无所有的人,什么也不怕。”
“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会让你们都活下来。”宋明光似乎早已胜券在握,“那是第二章前来探风。”
“探风?”我有些不解,宋明光到底派来了多少人?从几路夹击千重雪?
“你难道认为弈阳会一个人站在这里?”宋明光话里带着笑意,和我说话也显得极有耐心。
“如果您和他说,他若不是一个人来就杀了我,他肯定就一个人来。”我说。
“他是怎么和你分开的,你最清楚,在此期间我又如何能以你要挟他?”宋明光反问。
听他这么说,我稍稍安心了些,夏煜一个人站在这里应该也只是个引子,但同时又生出另一层担忧第二章率人先冲向夏煜,目的应当就是要诈出千重雪的埋伏,很可能在第二章之后还会有更多人反将千重雪包围!
第二章的人冲到石台断裂边缘时,夏煜拔剑了,剑出一瞬,映在他周身的暖意都被冰冷的银光划破,剑锋所过处,寒若碎冰卷雪。
这把剑本就应该是他的剑。
第二章似乎在与夏煜说什么,只是他们的声音无法飘到这么远的地方,我什么也听不见。
但我听不见,不代表宋明光听不见。他的听力比寻常人更强,能听得更远,很有些“顺风耳”的意思,此时他正闭着眼,似乎是聚会神地在听。
“我从前竟不知,弈阳也是如此能说会道。”宋明光冷笑道。
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听到了什么,我扫视过众人的脸,神色皆是和我一样的迷茫。
我又向下看了看,虽然两方剑拔弩张,刀枪相向,但总归是隔着一条断堑说话,并没有真正打起来。
“既然如此,我们不必再等,走!”宋明光说罢,将银蛛丝打进顶头上的岩石,挟着我就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宋明光在空中踏了一次岩壁,借着冲力和银蛛丝的牵扯,将他和我向前送至水流对面的黑石台上,落地时也悄无声息,足下似乎有风托举,将他与地面隔开,待他站稳才消散。
而我有幸跟着他体验了一把飞仙御风之术的感觉,就用一阵惊呼成功让这大殿里所有人都知道宋明光来了。
宋明光看了我一眼,眼神无奈至极,仿佛在看一块百炼不成钢的废铁。
然后他拎着我这块废铁一步一步走向夏煜,最终停在了石台断处。
前方有一道软绳编的桥连接石台和夏煜所在的孤屿,但一看就很不牢固,根本不像能供人行走的样子。而桥下似乎是奔涌的暗河,水流隐藏在黑暗之中不得而见,可波追浪逐的急促声响又分明昭示着它的怒意。
夏煜见到我也并未摆出不同的表情,没有说话也没有剑,只从外衣袖子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静静凝视着宋明光。
“你想用千重锁换他对吗?就像他当初要用鸿雁碎玉换你一样。”宋明光一手揽着我的肩,一手拉紧了银蛛丝。坚韧的细线将我的脖子勒住,我却没有太大的感觉,只看见夏煜皱起了眉头。
我抬手去摸,果然是渗出血了。
“不是他换,是我要和你赌。”身后有人朗声道,“宋明光,今日我们的恩怨也该做个了断!”
严九听到这个声音就开始发颤,连我都听到了他上下牙齿打架的轻响,忍不住侧头看了他两眼,又被恶心到了。
“严……不,夏安。”宋明光回头一看也笑起来,“为了一件板上钉钉的事,你不惜背弃名门正派,创立千重雪搞些邪魔外道的玩意,和我斗了这些年不累吗?”
“你也还和以前一样擅长混淆黑白,颠倒是非。今日你我不谈其他,用刀剑说话便是,只看你敢不敢再与我一战。”严长老握着一把雪亮的长刀,孤身一人缓步而来,横在身侧的刀锋铮亮正渴血,刀身上却刻着一枝梅花,在寒于冬霜的兵器上也能盛放出一片温柔。
“你我都是一把老骨头,早该颐养天年,何必像毛头小子记仇含恨争执不休?”宋明光说着要放下仇恨,却还一直掐着我不放手,“你以为我是自己要得到秘宝,还是要毁去罪证?当然不是!”
“千重锁里的秘宝本就该全武林所有!老朽所做的一切,皆是天下人的福祉!”宋明光骤然用内力放大了自己的声音,“各位掌家和掌门不妨现身,都来评一评判一判,老朽所言,句句发自肺腑!千重雪用心险恶,妄图独占宝藏,我鸿雁书绝不任其得逞!”
这种话我听他说过无数次,只是这一次,他是说给谁听?
“原来你已经知道,你我这场比武还有看客。”严长老吹出一声悠长婉转如鸟啼的口哨,似乎是作为讯号,叫上人启动了某处机关。
夏煜身后的竖直石壁上,缓缓升起三面不甚平整的石门,好似在墙上开出几个口子,门后那些个不知如何修建的秘密山洞里,此时也站着许多人,中间那处的观众看来正是宋明光所说的“各位掌家和掌门”,而两边稍小的洞口处,一边站着严十,一边站着严三,各自领着一队弓手,箭在弦上。
夏煜所在的石柱位于那方石壁与我所在的石台正中,四周都被深涧阻绝,仅有的绳桥连接了石台。这样一来,高悬于石壁中央的那些人,倒真像是远远立在客席上,而我则被迫与主角们身处同一个戏台。
可我觉得这事和我想的太不一样,那些人应该都是武林中有地位有名声的人,宋明光为何把他们召集来,难道他要和别人分享自己曾经做过的坏事?但方才他说的还是千重锁里的“秘宝”,而非“鸿雁书”,是试图掩盖真相。请来看客显然与他要拿到鸿雁书背后无名式的意图相悖,否则他何必一路隐藏行踪?
如果不是宋明光叫来的人,那又是谁?严长老身为千重雪的首领,不可能不动刀剑就召来如此多的正派掌门和世家掌家,就算有秘宝作诱饵,可大家都知道鸿雁笔在宋明光手里,没那么容易被蛊惑,即使他们以为不用鸿雁笔,真的是为争夺秘宝而来,又怎么可能看起来那么和平?
“这些年你也不是毫无长进。”宋明光说。
“可我觉得你倒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严长老毫不客气地讥讽,“过去你不肯和我正面交手,让你的护卫冲在前面,如今你的护卫所剩无几,你就把个孩子抵在面前。你的武功早已练成,你怕什么?怕你这鸿雁书的书首,宋家掌家,在大庭广众之下输给我?”
“人人都知道千重雪诡计多端不得不防,老朽此番前来只为武林正道的将来,不必要的事就了”宋明光转身对夏煜说,“弈阳,你若还是第三章,就把千重锁给我。”
夏煜只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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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书首大人,正因为我是鸿雁书第三章,所以我走不了。”
我这才发现夏煜的脚上带着镣铐,铁锁链深深切入石头里,他是被锁在了石柱上!
这又是怎么回事?
“宋明光,你也知道开启千重锁的条件,如今鸿雁笔在你手里,千重锁在我手里,夏家兄弟一个是我的人,一个是你的人,而我们又各自控制着对方的人,世间还有比这更公平的情况吗?千重锁里的东西我不会拿,我只要在此与你一战!你胜,你开锁,我胜,我开锁,而无论胜负如何,秘宝都不由你我个人所得,各位掌门皆可见证!”严长老终于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好!我们鸿雁书怎会惧怕恶人挑战?!”看台上有人大声替宋明光回答了。
“就是!宋书首绝不会输!”
“宋书首神功盖世,今日就地诛杀恶贼也无不可!”
还有人不少大声附和。
我看了宋明光一眼,他的神情没有变化,但我觉得他现在可能比我还绝望,甚至还很想一巴掌拍死让他去和严长老对决的人。
第142章意识流神仙打架
出现在此地的各派掌门、江湖人士以及为之鼓劲的叫好声让宋明光骑虎难下,他定定地看着夏煜手中的千重锁,沉思许久才开口道:“你这些年尽心思,真的就只想与我一战?”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你一样事事算计利害得失,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看似正义的言辞蒙骗,甘愿在你的威压之下闭口不言!”严长老说,“你做过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杀过多少无辜的人,天道自轮回,你我皆一身血债,从此便不论生死,莫非你还妄想得个善终么?”
“难得,真难得,一把年纪你还能有这般少年心性。”宋明光笑得一点真情实感都没有,“可若是我偏不与你打这一场,那我手里这孩子,你是要救还是要杀?”
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个情景,此刻倒也淡然。
正如大能修士在雷劫中与对手死斗,总要误伤那么些山头树木,无意中祸害人间。我这种恰好被卷进神仙打架的凡人除了细数自己短暂人生中积下的那点功德,期盼着上天垂怜别被天雷术法劈中之外还能有什么作为?
“夏家执笔仗剑,百年来绝无一人贪生怕死!“严长老也毫不犹豫替我选了条死路。
宋明光又看我:“你怕死吗?”
我反问道:“鸿雁笔是我偷来给您的,除了您,还有谁会保我?”
严长老心意已决,他潜心谋划数十年,以鸿雁书设局,所求不过是与仇人堂堂正正打一场,胜则报仇雪恨,败则身死事了。
宋明光就在眼前,严长老此刻浑身都萦绕着强烈的杀意。或许严长老他现在对鸿雁书和宋明光的名声也不怎么在意,毕竟死人身后名都是活人给的,先杀人再毁誉同样轻而易举。
只是宋明光到底为何不愿迎战?
蹲在石壁上的严十突然放声高喊:“到底打不打啊!身为鸿雁书书首还磨磨唧唧!真像个老娘们!”
如果我是宋明光,绝对第一个弄死他。
宋明光被严十激起的纷纷议论声包围,此时不得不做出抉择,他放开了握在手里的银蛛丝,搭在我肩上的那只手也突然发力将我推了出去。
我被他扔到了第二章的脚边,再抬头时宋明光和严长老已经各自出了十数招。
严长老离开九山派后便静心于山中修行,新创的刀法名为“雪山”,这还是严十在金梅坛的牢里告诉我的。严长老自己并未对我提起过自己的武功,他和我说话时总是问我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关切之中常带着有几分小心,连声音也很轻。而除了议事厅里他震慑自己的儿子们时展现过一次威严之相,其余时候看起来都相当随性,从不强调规矩,以至于我几乎不明白严家兄弟们为何这么敬畏自己的父亲。
直到我今天亲眼看到严长老的刀。
他的刀很重,正如其名一般兼具山的重量与雪的寒意。每一招出手都带着千钧之势,刃上凝结的寒气却并不似夏煜的剑那般激荡外放,更像是覆盖在我们头顶山石之上的古老冰层,与山同生共存,时刻都在沉积着天地间的冷,却未曾有机会融化。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刀由心里的恨结成,所以格外凌厉迅猛,毫不留情,泯灭一切生机。
宋明光的在严长老这样的刀锋之下亦未显弱势,他周身内力带起的风潮也同样厚重,无形的屏障看似缥缈虚幻,却也难以突破。
他绝非一味防守,至少借着这周围跃动的火光偶尔还能让人捕捉到银蛛丝的闪光。宋明光指间的银蛛丝被内力裹挟着在二人之间穿梭削刺,时而被机关弹射出去又回,时而顺着风急速舞动,仿佛寻找猎物致命点的毒蛇。
雪山与浪潮纠缠不休,刀光与银线轮番闪动,时而交叉时而分离时而又以身形步法踏出回旋,互换进退攻守。
风声呼啸,刀鸣铮铮,雪压不住风,浪拍不走山,双方都尚有余力且未有破绽,一时胶着难分高下。
以我的眼力仅仅能够窥见外像,就已觉得惊心动魄,可这样的武功境界却又令人心驰神往。
难怪一直以来秘籍与神兵就是武者不惜代价也要争夺索求的东西,前来此地的那些掌门掌家,或许也坚信着千重锁里有这样的宝物。而这般高手对决或许一生再不会得见,不论自己修为如何,看上这一场,进益绝不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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