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与男神恋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元美
厅堂四面都放着冰盆,迎面一阵凉气,让她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
“和你说了多少遍,送饭的事让丫鬟们做就是了。”叶鸿煊穿了件白色的淞江三棱布衫从东次间走了出来。
“可是那样我就见不到大哥了。”叶棠朝他可爱地眨眨眼,然后就见岳见也走了出来,甜甜地叫了声:“哥哥。”
岳见淡淡地应了一声,垂下眼睑,不再看她。
叶棠抿了抿唇,心里涌起淡淡的失望。这人最近不知怎么了,好像刻意和她撇清关系一样,她和他说话,就是这样一副不爱搭理她的样子。
她窒了一窒,扬声吩咐丫鬟摆饭。
“今天中午吃什么?”叶鸿煊一边净手一边看着丫鬟在桌上正中央摆了个九格乌木攒盒。
中间一个圆盘里放着蒸好的晶莹透亮的薄饼,外面另有八个小碟子里头盛着切好的酱肉,黄瓜,蛋饼丝、木耳、甜面酱等物,看着五缤纷,极有食欲。
“今天吃春饼,还烧了溜鱼片、炸丸子、排骨莲藕汤,大哥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叶鸿煊觉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满面笑容:“妹妹真是能干,我觉得天天这么吃下去,我能胖十斤。”
叶棠就笑着给他亲手卷了一个饼:“大哥正在长身子,又日日苦读,不会胖的。”
然后给岳见盛了碗汤,他顿了顿,才接过去:“谢谢,我自己来。”
因为没有长辈在,也就没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叶鸿煊一边吃饼,一边舀起了一碗汤尝了,赞了句:“嗯,清香鲜美。九弟,你也尝尝,好不好?”
岳见也尝了一口:“挺好的。”
“咦?你不吃香菜吗?我怎么不知道?”叶鸿煊瞟了一眼岳见的汤碗:“还是棠儿心细。”
叶鸿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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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么一个脾气,生怕人家认不得他这个妹妹如何如何的好,无论对面是谁,一有机会总要炫耀一番。
岳见“嗯”了一声。
叶鸿煊就有些不满了:“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最近话这么少?棠儿天天在烟熏火燎的厨房里泡着,心力地送饭来,你连夸都不夸一下。”
“大哥,快吃吧,你不是饿了吗?哥哥应该是读书累了,不想说话吧。”
叶鸿煊切了一声,没再说下去。大家安静地吃饭,一顿饭下来,只听到轻微的碰瓷声。
吃过饭,叶棠就细细碎碎叮嘱秋砚和春柳:“冰镇的西瓜、绿豆沙、莲子汤虽然好,可到底是凉物,吃多了会坏肠胃。刚吃了饭不宜喝茶……”
两人连连点头。
岳见坐在宽大的书案前,看着眼前摊开的书册,半晌都没有翻一页。
见春柳进来,略有不自然,吩咐道:“倒茶。”
春柳就笑道:“表小姐不让我们给您喝茶呢,说是饭后立即饮茶伤脾胃。”说着倒了杯菊花煮过的温水:“表小姐说这是采的菊花配泉水煮的。您常常夜里挑灯,容易坏眼睛,每日饮上几杯,有明目清肝,醒神祛乏之效。”
岳见接过杯子,慢慢喝了一口,只感清香四溢,沁入六腑。可是心中的郁气却更浓了,压也压不下去,索性站起来:“我出去走走。”
阅耕堂的后面有一片碧叶连天的荷塘,此时正是中午,想来那里不会有人。
他慢慢踱到凉亭,不想却看到一抹杨妃色的倩影,他立时就要退后,可是耳边却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棠棠。”他哑身唤道。
叶棠闻声抬头,看到是他,忽地把头撇到一边,眼泪却“吧嗒吧嗒”掉得更凶,很快把那柔美的杨妃色杭绸洇湿了一片。
岳见的心一下子被揪得紧紧的。
他想起她举起花盆砸向路婆子时的的毫不犹豫和事后的无措不安,想到她关切的眼神暖暖的手心,想到她欢快的笑声蹦蹦跳跳的身影……想到她连日来面对自己的冷脸,一如既往掏心掏肝的对他好……想到她小心翼翼而勉强的笑容……这就是他要的结果吗?!
他原以为只要与她保持距离,他就会慢慢淡忘。可是如今看来,这不过是自欺欺人,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无时无刻不牵动着他。而他却因为自己的私心,伤害了她,让她在这独自哭泣。
他,真是混蛋!
他三步并两步走过去蹲下身,有点不敢看她红红的鼻头和眼睛。
叶棠此刻又是委屈又是气恼,心寒道:“你若是讨厌我,直说就是,我也不是那没脸没皮的……”
“对不起。”岳见见她眼圈一红,又要落泪,目光晦涩地打断她:“我这些日子有些累,心里不顺……你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任打任罚,好不好?”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低声下气的恳求。
叶棠擦泪的手一顿,一把拉过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岳见吃痛,轻轻哼了一声,却好脾气地任她咬。
叶棠到底舍不得他疼,又想到自己恰好咬的是他写字的右腕,慢慢卸力,倏地松口,站起身欲走。
岳见却提步跟上:“可出气了?若没有,再咬一口也无妨。”声音温柔如风。
“我又不是肖狗的。”
“你的确不是肖狗的,倒像个掉进荷塘里的小花猫似的。”
是谁害得她这样?叶棠忿忿然,忍不住狠狠瞪了那罪魁祸首一眼,可是又莫名地想笑。
岳见全副身心都在她身上,见她就像乌云散尽露出脸的太阳,笑得明亮而又灿烂,一时心里百转千回,竟直直看呆了去。
叶棠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转身跑开。
半晌,岳见才回目光,撸起袖子,低头看着手腕上一排致小巧的牙印,嘴角高高地翘起来怎么也落不下去。
☆、第五十二章
院试的结果出来,岳见考了第八名,成为大周王朝的一名秀才,还被点了廪生。每月可领廪米六斗,每年廪饩银四两。
这样好的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岳见启蒙晚,底子薄,因为建宁伯的族学并不是以科举考试的策论八股为主要,所以四老太爷把他送去了一鸣书院,另寻名师。没想到他第一次考就能从县试、府试一路考到院试。
长房有头有面的管事、管事妈妈们争先恐后地给四老太爷、建宁伯、太夫人道喜。
凡是来道贺的,太夫人和建宁伯一律打赏了银锞子。只有四老太爷那里,表情淡淡,别说赏银,就是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这让准备了一肚子马屁之言的人心里咯噔一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拍到了马蹄子上。其他人看了,自然都退了下去提也不提了。
“姑祖母,您说四叔祖父是不高兴吗?”叶棠对于岳奕的反应真有点纳罕。
“怎么会不高兴?!这样做可能是怕哥轻狂,后面还有举人、进士要考呢。”太夫人这两日晚间有些咳嗽,白日里神略有不济,正闭着眼睛由她揉着太阳穴。
叶棠无语,难道古代封建父子相处的模式是这样的?当爷爷的不可以给孙子有好脸色看,最好一天三顿骂?
好吧,她也明白,岳见只是中了个秀才,又不是中了状元。考中秀才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真正难的在后面。
但是好歹也应该适当地给予肯定和鼓励吧,要不然,换做心理素质差的,恐怕就要灰心失望了。毕竟岳见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放到现代还是无忧无虑的初中生。
她服侍太夫人歇下,就从内室退了出来。吩咐厨房把百合雪梨莲子汤炖上,等太夫人醒了好喝,然后就朝伯府花园走去。
她去采些有止咳功效的栀子花回来,既可以给太夫人泡水喝,还能插瓶点缀屋子。
建宁伯府不愧为开国功勋,处处雕梁画栋,九曲连廊,古树名木,奇石碧湖,处处都是外头的平常百姓根本想像不了的奢靡和匠心独具。
栀子花喜阴凉,她记得花园西北角的碧漪湖畔就有不少。果然下了九孔桥,微风拂面,鼻端弥漫着清雅宜人的栀子花香。循着花香一路前去,转过嶙峋的假山一角看到了一丛丛开得极好的栀子花。
她正要走过去,却听见假山背面有小声的谈话声,隐约间听见“九少爷”几个字。她心下生疑,不由得停下脚步,谈话声便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大姐,春柳姐姐都说九少爷定能杏榜题名的,到时候我们这些人就能飞黄腾达了。”
另一个声音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杏榜题名呢,你可别傻。这进士举人是那么容易中的,有多少人考的胡子都白了也没考中。九少爷现在只是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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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你能知道他何时中举?要是五年八年十年不中呢?你也不小了,要为将来谋划谋划。不拘哪里,至少比你现在油水多吧。九少爷如今常年在书院,你们这些人就守着个空院子,别说赏钱了,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四蕙你知道吗,咱们家对门的那个莲花,已经是夫人院中的一个三等丫鬟。上个月我回家时她娘正在炫耀,莲花不过送了个物件到麒少爷那里,正巧赶上麒少爷心情好,让姐姐们抓了两把钱给她,足足有一百来十个钱呢,真真是好造化。“
四蕙又问:“那我离了九少爷,能到哪里服侍?”
“咱娘让你装病,先挪出来。世子爷就要成亲了,按规矩定要添人的。你也别犹豫了,九少爷过了院试之后,四老太爷可有称赞过他,或是赏个什么物件算是透个口风?没有吧,可见这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咱娘还说……”
叶棠没有再听下去,快步离开走到了碧漪湖边。看着一群胖胖的锦鲤朝着她游了过来,大概以为她是来投食的婆子。她恹恹地投了一块石子,冲散了傻头傻脑的鱼儿。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
若是岳见将来哪天真能高中,毫无疑问这些人会像苍蝇般扑上去说话献好儿。
反之,他还要受这些捧高踩低的奴才的气。
“棠棠?”一个清越醇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叶棠猛然转身,就见到一张苍白沉静的脸上挂着常见的温润如玉的笑容,就像喜剧演员一样,戴上了一张露出八颗牙齿,微微而笑的面具。
她不由道:“哥哥,如果你不想笑,不用强颜欢笑。至少在我面前,不必勉强自己。”
岳见一怔,阳光照在她发间簪着的点翠金凤钗上,闪烁着寸寸芒光。那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盛着一泓清泉,仿佛能吸人魂魄般,让他不禁深深凝望……
半晌他转开头,望着远处的美景,眼神缥缈,似是在自言自语:“要科举入仕,就得中进士,要中进士,先得考中举人,中举人就要考秀才。前年皇家有喜,加了恩科,秋闱中有百余人都是上了天命之年的……”
知天命,就是五十岁,即使在现代,也是快退休的年纪了,可却还在考举人。
岳见先是说了考试的流程,又说到有些人都当了爷爷还在考举人,他应该是有些担心吧,担心他自己将来也是如此。考个功名极其难,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后来范进中举的疯癫了。
其实,他的未来并不是别无选择,大可像其他公子哥一样斗鸡走狗的做个富贵闲人。背靠建宁伯府,有个三品大员的爷爷,总不至于没饭吃。
而岳见却选择了一条最辛苦的路。
当然也就特别累。
强大意味着辛苦,这是一定的。
可是,不强更累。暂时看上去安逸的生活,到最后会失去选择的权力不是要脱离家族,而是在家族的余荫下,对自己的人生保持一个选择的权力和能力。这一切的前提,是且只能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即使这样做很累。
换做是叶棠,她也会选择科举这条路。即使最后没有考中进士,但至少努力过了。
“我听大哥说,你们在书院和同窗穿一样的衣裳,吃一样的饭菜,轮到值日之时还要打扫学堂、茅厕。哥哥是觉得这样太辛苦了?”沉默了好一会儿,叶棠忽道。
岳见怔愣了一下,回没有焦点的目光,摇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别人做得,我怎就做不得?”
“那是书院不够好?”
“当然不是。”岳见说得又急又快:“闵山长出身乌程闵氏,本朝至今出了二十位举人,十三位进士,四位解元,一位探花,一位榜眼,两位状元。据说,他们家的祠堂前的牌坊延绵几十里,是浙江一景。闵山长是嘉和三十二年的状元郎,有这样的师长,是我一生难得的机缘。”
“既然如此,”叶棠歪着头,闪着大眼睛笑道,“哥哥还有什么惆怅的?院试已属百里挑一,单顺天府,赶考的人就多达千人,最后只录了三十几人。你真的好厉害啊。一次就考中了。”
岳见这才听出些味道来。是啊,瓜熟才能蒂落,水到才能渠成。他可以害怕,可以犹豫,但是不能回头,唯有一心一意朝前走。
比起从前在三房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看不清未来的日子,如今他的生活不知好了多少倍不只是吃穿用度上,最重要的是他可以安心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却自怜自艾起来。
岳见慢慢笑起来,仍然是温和的微笑,但是笑意抵达眼底深处。他望着只齐他下颌的小姑娘,看着她坦然平和的目光,忍不住伸手在她头顶抚了抚。
“哥哥,你这样笑起来真好看。”
岳见顿时脸上火辣辣的,随后又面色一白,笑容勉强。
叶棠不禁走近了一步,问:“哥哥,你怎么了?”
她圆润的耳垂上坠着一对赤金镶红宝耳环,红艳艳的宝石只有黄豆粒大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一下,一下……打在他心上。
岳见鬼使神差就揉了上去,见叶棠不明所以地睁大了眼睛,才惊醒般“嗖”地缩回手。
他一时心虚,说话也磕磕巴巴起来:“你,你耳朵上有块黑,我帮你擦掉了……嗯,我忘了今天书院的同窗要在聚贤楼请客,我先走了……”
原来如此!叶棠忽略掉因他的触碰而产生的麻痒之感,松了口气,目送着他离开。
岳见就觉得有道柔柔的视线,紧紧地黏在他的背后。
他苦笑着,脊背挺直,动作却僵硬起来。
☆、第五十三章
叶鸿煊的亲事在八月底他中举后,也尘埃落定。说的是吏部文选司员外郎徐融的幺女徐幼兰。
过了九月半,岳见培的婚事近在眼前,建宁伯的门前开始热闹起来。
太夫人虽不理事了,但少不得要应酬应酬陆续上门贺喜的客人。
叶棠刚刚踏进宜年居门前,就见叶鸿煊、岳见、岳见麒并秦文赫有说有笑从黑漆大门走了出来。
她就在台阶下行了个福礼,和他们一一打招呼,“秦五哥过来了。谢谢你让文带来的菊花,听说是你从黄山上亲自采的?”
“不过举手之劳。叶妹妹可有再流鼻血?我从书里看到菊花最是明目消火,黄山贡菊吸了黄山之灵气和皖南山水之华,装枕头或者泡水都好。”
叶棠没想到他一直记着这事,原先她还纳闷他特特送来菊花是做甚,遂笑着摇头:“早已无碍了,多谢秦五哥挂心。”
秦文赫笑道:“我妹妹也来了,正在和太夫人说话,你快进去吧。”
叶棠笑着点头,走进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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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见麒皱着眉头,不解地说道:“我发现你遇到别人就‘嗯嗯啊啊’的,遇到叶表妹怎么那么多的话?”
秦文赫略有不自然地干咳一声,道:“哪有?不过是叶表妹和我妹妹交好而已。”
“是吗?”岳见麒摸着下巴,有些坏笑道。
秦文赫耳朵微红:“你不是说买了个牙雕荷塘月色笔筒?到底有什么看头?”
岳见麒一下来了兴致:“你不知道那笔筒,底下两寸处有个隔断,托盘往上一扣,就是个养蝈蝈的暖笼……”
岳见走在最后,微笑着倾听,负在身后的右手却紧紧攥成了拳。他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少年了,看了秦文赫的样子,他心下明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想到她将来会给别的男人做衣裳鞋袜,准备吃食,会和别的男人举案齐眉、生儿育女,他就像喝了坛老陈醋似的,酸得发苦。
三年后
叶棠抄完一页经文,放下笔,将墨迹轻轻吹干后起。然后不雅地伸了个懒腰,活动着有些酸麻的手臂。
栀子端了铜盘来,伺候她洗手,玉簪则拾笔墨纸张。
忽见如意满面笑容引着岳见的丫鬟春桃进来,听到动静,叶棠抬起头,问:“手里拿的是何物?”
春桃曲膝行礼,将个黑漆描金绘折枝花卉的匣子递了过来,笑道:“表小姐,九少爷听说您为了太夫人的寿辰抄经,特意让我送了这匣子徽墨过来,说是其坚如玉,其纹如犀。”
徽墨是墨中珍品,有佳墨者,犹如名将之有良马也。春桃打开匣子,叶棠见那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一看就不是凡品。
“不行,你拿回去。”叶棠哪里肯要,“用这个抄经文简直是暴殄天物。”
春桃忙解释道:“这墨是九少爷上回参加院试时用过的,一共四块,九少爷留了两块,这两块送给您。”
这些年她有什么好东西定会给岳见留一份,岳见待她也是如此。叶棠遂不再推脱,含笑下了墨,又赏了春桃一个银锞子。
看着春桃平凡无奇的面孔,她不禁摇头,岳见也算奇葩了。哪家少爷会给自个的丫鬟起些“桃”啊“杏”的,大多数人都是怎么风流华怎么起。
而且他身边服侍的丫鬟长相都不出挑,至多算是端正,和好看出挑是不沾边的。
送走春桃,叶棠站起身准备去宜年居,栀子打帘子进来,禀道:“成国公夫人来了,夫人叫小姐过去呢。”
叶棠脸色微沉。
叶府和成国公府是拐了几道弯的亲戚,以往乔夫人来府里,郝氏从不会叫她去作陪。可最近这半年来却叫了她三回,虽然每回都是陪郝淑说话,但她能感觉到乔夫人的目光时不时从她身上掠过,有种打量货物般的挑剔。
叶棠换了件湖色的净面妆花褙子,系了一条翠绿色绣油绿色缠枝纹马面裙,清新雅致却也中规中矩。
她敛衽躬身给郝氏和乔夫人行礼。
乔夫人明显表示出对叶棠的善意,丫鬟们捧上茶和点心后,便拉着叶棠细细问话:“听你伯母说,你在为太夫人的六十寿辰抄佛经,每天都要抄一个时辰?真是个孝顺孩子,难为太夫人喜欢。”
“夫人谬赞了。”叶棠垂着眼睑,一脸腼腆的红晕,并不多话。
郝氏点头道:“棠儿不仅孝顺,针线活也越发鲜亮,连我们府里针线上的人,有时都要向她讨新鲜花样子呢。”
“还是太夫人会调教人,不像我们家淑儿,只喜欢弹琴读书。”
叶棠笑盈盈道:“淑表姐冰雪聪明,蕙质兰心,非我可比。”
成国公府潜心培养的嫡女,不仅出落得愈发钟灵毓秀,而且颇有才名,如今可是京城炙手可热的儿媳妇人选。
乔夫人就呵呵笑着赏了她一块通体洁白的羊脂玉佩:“拿去玩吧。”
叶棠推脱不掉,只得下。
这时,吕妈妈来了,请大家去太夫人那边吃午饭。
郝氏和乔夫人走在前面,叶棠和郝淑肩并着肩落后几步,一行人往太夫人那里去。
叶棠寒暄道:“姐姐现在读的什么书?”
“《资治通鉴》,妹妹除了女红抄经,可有读书?”郝淑的目光明亮,有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叶棠呵呵笑道:“比不得姐姐,都是些闲散杂书。”
郝淑顿觉无趣。
此时,一个穿着浅蓝色袍子的瘦高少年从容不迫地从一棵合抱粗的金桂树后走了出来,行云流水般给郝氏行礼问安:“大伯母!”又同乔夫人、叶棠、郝淑见礼。
正是岳见。
他穿着浅蓝色万字不断头暗纹锦袍,只在衣摆和袖口用亮银色丝线绣了一圈舒卷的云纹。金黄的日光透着树叶照射下来,映着他的面庞犹如冷玉般致,一双漆黑澄净的眸子清亮之极,身姿更是如修竹般挺拔。
乔夫人只觉眼前一亮,目光中忍不住流露出几分赞赏:“好些日子没见哥了,真是愈发丰秀儒雅。难得知道上进用功,听说你八月要下场参加秋闱?”
岳见一边答话,一边快速地看了叶棠一眼。见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禁露出一个轻轻浅浅的笑容。
叶棠嘴角轻扬,侧了脸,却见郝淑如被定住般,盯着岳见看得忘了神。
这人生得真好。
郝淑自负绝色美貌,应该说……她还从未见过任何比她相貌更出众的女子,但眼前这少年却叫她硬生生地消磨了好颜色。
不过,他更引人注目的,并不单是容貌。
而是气韵。
俊美、雍容、高贵、优雅、内敛、从容……难以想象一个人竟能将这么多形容词融于己身。
身边的丫鬟看出了她的不妥,轻轻拉了她的衣袖,郝淑才惊醒般垂下了头,满面羞红……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五十四章
清涟院内,栀子和玉簪几个在内室翻箱倒柜。
湘妃软榻上一字排开,五的蜀锦、靓丽的妆花锦、热烈的石榴红罗、柔媚的粉色细绢……比窗外绽放的花朵还要绚烂夺目。
丫鬟们正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给叶棠做新衣裳。
“我看,做件葱绿色缠枝宝瓶杭绸比甲,配着鹅黄色纱裙。小姐皮肤白,一定好看。”玉簪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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