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又作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长生千叶
苏夫人赶紧宽慰说:“老爷,老爷别生气,气大伤身啊,快消消气儿,喝口茶。”
苏正摆手不喝,又说:“你太胡闹了!为父本想请家法的,但是你母亲一直在旁求情,说你身子骨儿弱,不能动家法。”
苏怀瑾看了一眼惺惺作态的苏夫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那笑容有两份哂意。
苏夫人就说:“是了,怀瑾年纪还小,闹闹小脾性也是常有的,这没什么。不过京城里好些人嚼舌头根子,因此……因此我就与老爷商量了一番。”
苏怀瑾听着,又笑了一声,心说,可算是要说重点了。
苏夫人殷勤的说:“怀瑾你看啊,京城里风头这么紧,老爷的意思是,让你回老家,住个一年半载,没准儿只消个把月,也就能风平浪静了,到那时候,再把你接回来。”
绿衣一听,登时就不干了,老家?
苏家是书香门第,世代为官,但是苏家的老家在一个小地方,虽然不能说是穷乡僻壤,但却是一个小地盘子,小水乡。
苏家的主要产业已经挪到了京城来,老家那地方,只有一处老宅没拆,有几个人在那边打理着,逢年过节过去祭祖罢了。
说白了,老家的老宅,还不若说是祭祖的阴宅呢!
绿衣第一个不干了,苏正叹气说:“为父知,是委屈你了,只是你这脾气也该改改,四皇子咱们得罪得起?你留在京城里,万一四皇子打算报复你,如何是好?再者说了,这……这面子上实在……”
苏怀瑾都明白,苏正一向很爱惜自己的门面,苏夫人正好就撺掇着苏正,把苏怀瑾打发走,如今能做真当家的苏怀缜刚刚前脚走,后脚苏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让老爷把苏怀瑾打发走了。
苏夫人怕苏怀瑾跟自己执拗,不回老家去,当即就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怀瑾啊,为娘这也是……”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苏怀瑾突然抬起头来,还笑了笑。
她本就生得明艳动人,上辈子做过皇贵妃,自然有一番说不出来的贵气,再加上系统的加成,这一笑起来,顿时是四周无颜色。
苏怀瑾这一笑可不是哂笑和冷笑,因为苏夫人的意思,正中她的下怀,苏怀瑾正想着往后的打算,京城里不好赚钱,根本发展不起来,父亲碍于脸面,肯定也不会让她去经商。
但是如若去了老家,那天高皇帝远,可谁都管不着了,还不是她自个儿做主?
再者就是,老家那头没什么大商贾,自不比在京城里经商,需要挤破脑袋,倒也简单了。
就在苏正唉声叹气,苏夫人殷勤备至的动之以理,绿衣着急气愤,其他丫头下人看热闹的时候,苏怀瑾态度很轻快的说:“是了,父亲与夫人一番好意,怀瑾从了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你……你说什么?”
苏夫人都没反应过来,怔愣了一下,她还以为自己要大周章,才能把苏怀瑾弄走,没成想,苏怀瑾竟然一口答应下来,这实在太不寻常。
苏怀瑾微微一笑,十分懂事儿的说:“老宅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怀瑾去住些时日,也是好的。”
最重要的是……有利可图。
☆、第16章坐纛儿
“小姐……您真的要去老宅么?”
绿衣有些不确定,今儿个就是启程出发的日子,前些老爷和夫人把苏怀瑾叫过去,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让苏怀瑾去老宅避避风头。
别看绿衣年纪还小,但是她心里到底清楚,老爷爱面子,夫人总想着挤兑小姐,因着这般,夫人说些好听的话儿,老爷就同意把小姐送到老家去避风头。
老宅那个地方,现在已经没有苏家的人住在那里了,只剩下一帮子下人打理阴宅,逢年过节苏家的人会过来祭祖,就算以前是个风水宝地,兴旺子孙后代,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到底也没了人气儿,阴森的很。
小姐表面看起来是皮了些,但是身子骨儿一向也单薄,去那地方,指不定要着病的。
况且那小地方,要什么没有什么,如何能住的舒坦?
还有最主要的一个原因……
绿衣嘟着嘴,十分不情愿的说:“小姐您不知,现在老宅的管事儿,可是夫人娘家的三姨母家的二舅父家的表侄家的……”
绿衣还没说完,苏怀瑾已经给她绕晕了,抬手说:“你说什么令儿呢?亏你口舌伶俐。”
绿衣说:“嗨!就一句话,老宅的管事儿,是夫人娘家的亲信!夫人叫老爷将小姐放过去,一准儿没安好心!大公子才离京,夫人就这么挤兑小姐,绿衣都看不过眼去了!小姐,咱们别走了!”
苏怀瑾笑了笑,说:“走,自然是要走的。”
绿衣瘪了瘪嘴巴,既然小姐心意已决,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况且小姐一开口,不知怎么的,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语气就好比一颗定心丸儿,端端的给绿衣打气,感觉瞬间就什么都不用顾忌了。
管他是谁家的姨母舅父表侄呢。
“大小姐!”
外面已经有个丫头过来,说:“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夫人在催小姐了。”
绿衣蹙了蹙眉,耸了耸鼻子,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心里叨念着,夫人真是一片刻都不想让小姐好,已经答应了今儿个启程,竟然还催着,生怕小姐反悔似的。
苏怀瑾深吸了一口,老宅,对于其他人来说,可能是“被贬”的意思,但是对于苏怀瑾来说,来的太是时候了,她想凭自己本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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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里碍手碍脚,反没有去老宅好,天高皇帝远,能展开拳脚,无所顾忌。
苏怀瑾既已经与四皇子退婚,斩断了这个念想,就该为自己往后谋划谋划了,她绝不能像上辈子那样,听从父亲的意思,只谋求嫁一个如意郎君。
苏怀瑾心中顿时激起千层浪,面上却十分镇定,淡淡的说:“走罢。”
绿衣扶着苏怀瑾,很快出了闺门,外面已经有马车等候了,因着苏怀瑾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所以马车已经脱了马,把车拉到了闺门前,等苏怀瑾上了车,再人力拉出去,到府门口套上马,便能启程了。
苏怀瑾上了车,绿衣也跟上去伺候着,马车很快拉到苏府大门口,然后停了下来,那面儿小厮过来套马,马夫准备在一边儿。
这光景苏正和苏夫人就走了出来,在门口相送苏怀瑾。
苏夫人提着帕子捂着自己的脸,口中“呜呜”的,像是在痛苦,十分不舍苏怀瑾,其实她双肩颤抖,压根儿就是在笑,只是不想让旁人看到,做做样子罢了。
苏夫人悲切地说:“怀瑾啊,哎呦我的心肝儿,为娘也不想让你跑那么远,为娘心疼你还来不及,只是……只是唉……这京城里头,风言风语犹如刀片子一样伤人,为娘听了,心里头替你难过。”
苏怀瑾并不理她,苏夫人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苏正似乎有些担心女儿,苏夫人就说:“老爷,您放心罢!那老宅的管事儿,是个极好的,知冷知热,手脚麻利,又十分懂规矩,这些年不是把老宅照顾的体体面面儿么?哪次祭祖不是风风光光?如今怀瑾去了,那管事儿定然也会好好儿……照顾照顾怀瑾的。”
苏夫人说着,眼睛里划过一丝兴奋,显然是早有准备,想让苏怀瑾过去吃苦头。
苏怀瑾也不点破,笑了笑,说:“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苏夫人说:“那可不是?你虽不是我的骨肉,但比血亲还要血亲,我打心底里疼你!”
苏怀瑾点了点头,说:“怀瑾这就要启程了,有一句话,想要和夫人唠唠。”
苏夫人有些狐疑,看向苏怀瑾。
苏怀瑾笑眯眯的说:“夫人,自己的东西好生着,别今儿个丢个金钗,明儿个丢个玉镯,被有心的人,钻了空子。”
苏夫人一听,这不是暗指之前紫桥的事儿?当下脸色有些不好。
苏正连忙打圆场,说:“好了,时辰不早了,快些启程罢,路上太远。”
苏怀瑾又点了点头,不过没有让绿衣立刻放下帘子,突然说:“父亲,锦儿妹妹可好?”
苏正一愣,脸上有些不自然。
苏怀瑾又说:“怀瑾听说了,昨儿个夜里头,紫桥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苏正脸色更是不自然。
苏怀瑾心底里很明白,虽然苏正碍于薛长瑜的面子,把紫桥下狱,软禁苏锦儿,但是这事儿若是真的是苏家自己人指使的,传出去少不得人给他盖一个治家不严,何以辅佐的罪名,因此苏正不能让自己出岔子。
苏正平日里待苏锦儿就极好,毕竟是忠臣之后,苏正于情于理都该这般,尤其苏正爱极了面子,生怕外人说他刻薄养女,自然更偏心苏锦儿一些。
但这次的事儿,并非是苏正偏心苏锦儿,而是苏正偏心自己,想要将紫桥的丑事压下来。
苏怀瑾心里跟明镜儿似的,紫桥下狱,这当口能有权势让紫桥“畏罪自杀”的,只有父亲苏正了,而并非哭哭啼啼的苏锦儿。
苏正一听,心里心虚,随即叹口气,说:“怀瑾,你要明白为父的苦心,如今这局势,为父也为难……”
他说到这里,话头已经被苏怀瑾打断了,苏怀瑾淡淡的说:“是了,做女儿的自然明白父亲的苦心,如今那胆大包天的奴才畏罪自杀,但……万不要有下次,劳烦父亲转告锦儿妹妹,让她好自为之。”
苏怀瑾随即低声说:“女儿告辞了。”
“哗啦!”一声,绿衣放下车帘,断绝了苏正忐忑的目光,还有苏夫人兴奋的目光,一切都阻隔在外。
苏正眼神闪烁,紧紧盯着马车,马夫一声催喝,马车骨碌碌驶出,遥遥的朝远处而去。
而此时苏正心里头还在狂跳,他的心跳甚至像是擂鼓一样,震天动地,没成想这事儿瞒着瞒着,还是叫苏怀瑾知道了,不止如此,苏怀瑾看的还透透彻彻。
苏正总觉得,女儿和之前……不太一样儿了。
苏怀瑾天一亮就出发了,大约走了两个时辰左右,苏府就来了访客,这访客不是旁人,竟然正是刚刚与苏怀瑾退婚的四皇子薛长瑜了!
薛长瑜被皇上勒令禁足,如今刚刚解禁。
他虽然禁足在亲王府中,但是耳朵里也能听到种种的流言蜚语,都是重伤瑾儿的,猜测纷纷,但都不好听,还有很多人落井下石,故意诽谤。
薛长瑜心里放心不过,一解禁,顾不得进宫面圣,立刻出了府们,跨马赶到丞相府来。
看门的下人看到四皇子“杀气腾腾”的赶来,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四皇子是来上门讨债的,毕竟他们家大小姐退了四皇子的婚事。
不过这些人都猜错了,薛长瑜压根儿不是过来讨债的。
苏正战战兢兢的迎接,薛长瑜却着急的说:“瑾儿呢?这些日子小王被禁足,外面儿那么多流言蜚语,瑾儿可好?”
苏正登时一脸狐疑,整个人都懵了,这……
四皇子的口吻,似乎并没有怪罪,反而浓浓的都是担心?
饶是苏正乃两朝元老,竟然无法体会这其中深意。
苏正战战兢兢的说:“回四皇子的话,因着京城之中多有重伤言语,所以小女……小女去老宅避风头了。”
薛长瑜心头一震,眯眼说:“走了?”
苏正连忙说:“正是,两个时辰前,刚刚启程。”
薛长瑜心头的震动慢慢的平息下来,又恢复了一脸冷漠的表情,只是眼神微微闪烁着,因着他眯着眼睛,看不真切,嘴里轻轻呢喃了一声:“走了……”
从京城去老宅,路上最少五六天,还是顺当的,若是赶上下雨刮风,那就是七八天,十天也是有的。
苏怀瑾身子骨儿不是很好,虽然看起来皮实,但到底底子虚,尤其是容易起疹子,春秋换季,水土不服都容易起疹子。
苏怀瑾一路过来,马车颠簸,又正好赶上换季,不得染了风寒,绿衣看在心里都着急,不过幸而今日就能到了老宅。
绿衣说:“小姐,再忍一忍,等下了车,绿衣叫厨房给您做些驱寒的雉羹来。”
苏怀隐歪在马车里,点了点头,闭着眼睛闭目养神。
她此时虽然身子不爽利,但是心情却是极好的,也不知是不是了却了心头的大事儿,又或是远离了京城的是非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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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苏怀瑾心里是极放松的。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绿衣迫不及待的掀开帘子,赶紧跳下车来,然后扶着苏怀瑾下车。
只是这一下车,绿衣顿时蒙了,惊讶的说:“小姐?这大门怎么关着呢?一个候着的人也没有?”
按理说,她们到之前,已经令人送信了,苏怀瑾好歹是丞相的嫡女,就算回了老宅,怎么可能有人给她闭门羹,总要打开大门迎接着。
苏怀瑾看到这大门紧闭,杳无人烟的境况,登时明白了,冷笑了一声,是了,定然是苏夫人的“照顾”了。
老宅的管事儿是苏夫人娘家的亲信,苏夫人把苏怀瑾折腾到这地儿来,能让她好过?还不可劲儿使足了自己的威严?
绿衣气的瞪眼,说:“这怎么回事儿?太放肆了罢?”
苏怀瑾倒也不生气,毕竟她心里早有准备,只是说:“绿衣,着人去叫门。”
绿衣就让跟随的小厮去叫门,小厮对着门“哐哐哐”一阵猛拍,拍了大约有一一炷香时分,里面才传来回话儿。
“拍什么拍,拍的这么急,赶着投胎么?”
这话儿说完,“吱呀”一声,大门才敞开一个缝儿,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穿着棕色的华袍,身上镶金坠银的,满脸横肉要飞,腆着肚子和大脸,看到她们,十分吊儿郎当的说:“呦?大小姐来了?”
这中年男人正是老宅的管事儿了,管事儿姓马,大家都管他叫马管家,私下里巴结他的就管他叫马大爷。
马关事儿吊儿郎当的说着,懈怠的招呼着里面几个打扫的下人,说:“来来来,大小姐来了,干什么呢!说你呢?过来,不是要候着么?”
绿衣一听,气的半死,这马关事儿定然是故意的,那副嘴脸,让绿衣想要狠狠撅他的嘴!
苏怀瑾眼看着马关事儿揪了两个小厮,一个丫头过来,四个人排成一排,马关事儿还是十分吊儿郎当,说:“大小姐远道而来,咱们这儿没有丞相府滋润,还望大小姐海涵。”
苏怀瑾笑了笑,只是她的笑容没来由让人后脊梁一阵发寒,马关事儿也不知怎么的,只觉这秋风越发的刺骨了。
“叮”
【系统:触发大故二重隐藏属性】
【系统:威仪一重】
【系统:威仪一重,生效】
【系统:请尽快达成大故三重】
苏怀瑾施施然将自己头上的金钗拨下来,她是丞相之女,就算平日里不喜打扮,这头上戴的也是稀世珍宝,更别说在这些小地方儿的人眼里了。
苏怀瑾捏着金钗摆弄了一下,金钗上面还镶嵌着耀眼的宝石,虽不说鸽子蛋大,但是猫眼儿总有,奢华以及。
苏怀瑾笑着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来狠狠的打嘴这不会说人话的管事儿,金钗就是谁的。”
她的话一出,马关事儿瞪大眼睛,吓得不轻,但是又冷哼一声,他不说话苏怀瑾都知道他想什么,天高皇帝远,他就是这里的土皇帝,谁敢打他?
两个小厮和丫头有些蠢蠢欲动,但始终不敢,惧怕报复。
苏怀瑾又说:“除了金钗,还有奴契,谁下这个手,我就撕了他的奴契,无论活契还是死契。”
她这话音一落,“啪!!!”一声脆响,紧跟着就是马关事儿嘶声大喊的哀嚎。
旁边两个小厮争先恐后暴起,冲过去拎住马关事儿的领子,左右开弓,“啪啪啪”几声,就将马关事儿的打脸打得红肿飞起。
绿衣吃了一惊,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怀瑾则没什么诧异,毕竟她给出的条件优厚诱人,有利可图,自然有人为她做用。
马关事儿惨叫连连,最后被打的直接滚在地上,捂着脸打滚儿,爬不起来。
苏怀瑾垂头看着他,还是那样平静的眼神,似乎毫无波澜,马关事儿却浑身一抖,仍然不知怎么的,只觉大小姐的眼神,仿佛是刀片子一样,怕人得紧!
苏怀瑾声音软软的,淡淡的说:“是了,这地方儿天高皇帝远,所以……别到时候你死了,才有人从京城巴巴的赶来给你撑腰,倒成了给你尸的。你该明白……这里是谁坐纛儿。”
☆、第17章做东家
“听说了么?大小姐昨儿个一来,就打嘴了马管家!”
“啊?这如何可能?马管家不是京城里大夫人娘家的亲信么?”
“嗨!有什么不可能?苏夫人再大,那也只是续弦,更别说是续弦的娘家的亲信了,拐着八道子弯弯儿呢!你不想想大小姐是谁?我昨儿偷偷看了一眼大小姐,你猜!生的什么模样儿?”
“什么模样儿?京城根子的人,我还真真儿未曾见过。”
“那生的是……又端庄又明艳,高贵之中还略带三分威仪,哎呀,我这笨嘴,也说不出来了。”
绿衣端着热茶从一边儿走过,就听到小丫头们蹙在一起,谈论昨天小姐教训马管事儿的事情。
绿衣笑了一声,赶紧端着茶往小姐的院落去,也的确是呢,昨儿个真是开了眼,小姐那气势非同小可,马管事儿直接给打的满地找牙,最开始还不服气,不过后来实在架不住挨打,窝窝囊囊的也就服气了。
不止如此,小姐真的说一有一,当下叫人拿来了那两个小厮的奴契,还都是死契,“唰唰”两下,都没带犹豫,没打磕巴的,直接就给撕了。
那两个小厮一看,登时傻了眼,毕竟他们画的是死契,这辈子都没想过要出府,不只是他们这辈子,就连他们往后有了孩子,孩子也是苏家的用人。
哪想到小姐这么爽快,说到做到,那两个小厮感动极了,又因着他们无牵无挂,出了苏家没有地方去讨生活,所以想要留下来,服侍在小姐身边。
这便好了,小姐刚刚到苏家,就多了两个死心塌地的心腹小厮。
正巧儿,那两个小厮生得人高马大,很好使唤,而且打过马管事儿一次,马管事儿见着就害怕。
绿衣端着茶,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见小姐坐在桌案边,不知在想什么,似乎隐约在发呆,就笑着说:“小姐,饮些热茶罢!”
苏怀瑾还在出神,被绿衣的声音拉了回来,端起茶盏来,轻轻呷了一口。
绿衣见她仍然有些出神,就说:“小姐,可是想家了?”
苏怀瑾无奈的笑了一声,瞧绿衣那关心的眼神,恨不得当自己是陶瓷做的,一碰就碎。
别人都当苏怀瑾是来老宅受罪的,毕竟老宅偏僻,虽不能说是乡下,但是个小水乡,不十分繁华,更别说这小水乡,刚刚在夏天涨水的时候,被洪水淹过一次。
本就不繁华的水乡,变得一片萧条,有一种一蹶不振的错觉。
旁人只当苏怀瑾是来这里受罚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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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苏怀瑾知道,这小水乡可了不得。
苏怀瑾这头正在出神,自己既然已经过来了,该怎么谋划谋划,好将自己的生意起步,等到了回京城的时候,还能任人揉瘪了捏圆了的摆布?
苏怀瑾长身而起,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打开一只金匣子,绿衣还以为小姐不满意今儿个的装饰,想要换些个新的。
绿衣走过来,笑着说:“小姐,您想戴哪个簪子?”
苏怀瑾想了想,说:“不,哪个都不戴。”
绿衣有些吃惊,说:“啊?”
她说着,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都给小姐搞糊涂了。
苏怀瑾说:“绿衣,一会子叫苏辰和苏午过来,拿着这些首饰,出去兑成银票。”
苏辰和苏午就是昨儿个掌嘴马管事儿的那两个小厮,如今已经成了苏怀瑾的心腹。
因着他们是卖进府中的小厮,所以没有自己的姓氏,都跟着苏家姓,苏辰和苏午这两个人名号正好是按照生肖排序的,因此就是一个辰一个午。
绿衣吃了一惊,惊讶的说:“兑……兑成银票?”
苏怀瑾点了点头,云淡风轻的,仿佛根本不值一提。
绿衣更是吃惊,小姐在出京城之前,嘱咐她把首饰和私房钱全都带上,绿衣还在想,肯定是小姐怕自己出了京城,夫人那边又不开眼了。
小姐虽然不怎么喜好打扮,但是她的首饰不少,而且相当名贵,都是一些官贾送的,毕竟小姐可是丞相府唯一的嫡女,多少人想要巴结着?
当然了,还有因着“怀瑾握瑜”这个喜事儿,当年皇爷爷赏赐的,别看都是女儿家的首饰,但毫不客气的说一个个都价值连城。
再加上小姐的体己私房钱,那就更不是小数目了。
绿衣以为小姐是怕苏夫人来咔嗤她的银钱,哪知道眼下一开口,竟然全都让自己当了!
绿衣说:“这……小姐,咱们是……是很缺银钱么?”
苏怀瑾微微一笑,说:“对,很缺银钱。”
绿衣更是不明白了,如今虽然住在老宅,但到底也不会缺银钱讨生活罢?况,昨日一到,小姐就来了个下马威,马管事儿都害怕的要死,现在还在养伤,宅子里对小姐都服服帖帖,谁敢让小姐当首饰讨生活?
苏怀瑾只是微笑,笑容还有些高深莫测,绿衣听不懂,不过还是抱着金匣子,十分不舍得,就准备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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