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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捂脸大笑
见她早有准备,田恒“唔”了一声:“那消息传的怕就要慢些了,华元心有疑虑,必不会大力传扬。说不好前两个月,还要如来时一般。”
来时她诊治的兵士,可不是个个有病,难道还要继续卖弄“神医”的手法?
楚子苓正想说什么,一阵喧哗声突然响起,她和田恒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向外走去。
出了房门,那声音更大也更清晰了,有人在院外哭喊大叫。就见阿杏匆忙赶了过来:“大巫,外面有人求诊,惹得不少人堵在门口。”
故意闹出的动静?田恒眉头紧皱,立刻道:“你莫露面,我先去看看!”
第一日看诊,就有人上门闹事,怕是来者不善。这时身为大巫的楚子苓是万万不能露面的,田恒大步走到门前,断喝一声:“何人喧哗?!”
身长八尺的大汉,怒目呵斥,效果何其骇人。院外顿时一静,就见个年轻男子扑倒在地,连连叩首:“听闻有大巫在此设馆,还请大巫救救我父啊!”
他的声音悲戚,很是惹人同情。田恒目光一凛,落在他身边躺着的老者身上,只见那老汉双目紧闭,满面胀红,也不知是急是痛,身体微微颤栗,确实一副生了重病的模样。
然而田恒不为所动,开口便道:“是何病症?”
“目盲……”
他只吐了两个字,田恒就长眉倒竖,伸手按剑:“年老目盲也来求诊?莫不是戏耍吾家大巫?”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年老者又有几个双目无碍?真弄来个瞎子,怕是鬼神都无法使其复明。前来求诊,岂不可笑?
那男子却膝行两步,苦苦哀求:“不,不是以前就盲,是几日前突然无法视物,还头痛耳鸣,口干舌肿,必是中邪啊!还请大巫开恩一救……”
听到这话,人群中又响起一片嗡嗡声。瞎眼是难复明,但是撞邪就不同了,大巫治的不正是这个?
突然有人叫道:“不是君上命大巫给国人诊病吗?如今人到了,怎可不治?”
田恒虎目一转,望向出声之人,那人一惊,矮身缩进了人群中。到了此时,田恒哪还不知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现在如何是好?专门送上门来的,必不是好对付的病症,又有如此多人看着,一旦失手,便要名声扫地;而拒之门外,又是不敬宋公。
正当他皱眉思索,阿杏突然走了出来,略带紧张的提高了声音:“大巫请病患入内。”
人群中顿起喧哗,大巫真的要治?能治好吗?
田恒皱了皱眉,却未阻止,只看了眼人群,就见方才出声的汉子并未离去,反倒凑前几步,探头张望。
目光又在人群中扫了一遍,田恒这才关门,跟着几人向室内走去。
此刻楚子苓已经戴回了纱帽,端坐屋中。她当然也听到了院外喧哗,更清楚此刻面对的是什么情形。也正因此,这病人才必须要治,并且要治好!
只盼自己料的不错。
走进屋中,见到端坐上首,头戴黑纱的巫者,那男子只觉腿脚都有些发软。若不是拜访了几位巫医都不能治,他也不会听信人言,在大巫宅前喧哗。据说这可是给君上治病的神巫啊,若是一个不喜,迁怒自家可怎么办?
然而箭在弦上,退也是不行了。他赶忙搀着父亲跪倒在地,连连哀求:“还请大巫恕小子失礼,实在是家父病得突然,束手无策,才冒犯大巫……”
他说的是宋语,楚子苓可听不明白,只对阿杏道:“让他扶病人上前,横躺榻上。”
阿杏领命,让那男子止住哭声,两人一起扶着老者躺在榻上。楚子苓也不除去纱帽,直接伸手号脉,又翻开老者的眼皮细看,才道:“问问他,是何时犯病?是否与人动过口角?”
听了阿杏转述,那男子赶忙细细道来。原来他这老父平日就爱与人争执,这次竟因点琐事同邻人对骂,一口气没续上,气昏了过去。醒来之后,双目就看不到东西了,耳中还嗡嗡作响,头痛不止,怕是被人使了恶咒……
楚子苓并不在意那些“中咒”的见解,这明显是肝火亢盛,上攻目系的“暴盲”之症。
“我要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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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闲杂人等退避。”楚子苓二话不说,命病人家属和侍婢都退了出去,屋中只留下田恒一人。
见没了闲人,田恒立刻道:“怕是有人专门寻来这对父子,你可有把握?”
他用的是楚语,也不怕这半昏迷的老汉听去。
“无妨,这病能治。让他莫睁眼,也莫乱动。”楚子苓同样用楚语作答。她心中非但不怕,反而还有几分庆幸。也亏得有人他们送上门来,这可是罕少几个能立竿见影,展现医术的病症。
见她不慌不忙,田恒便换回宋语,叮嘱了那老汉几句。老者现在神志都不清醒了,哪敢说不?乖乖闭目,等待大巫施法。
因为面部施针更为细,楚子苓摘了纱帽,取出了灵九簪中的毫针,屏气凝神,开始施针。先刺眼周晴明穴,随后换攒竹、承泣,再辅内关,太冲诸穴,主清肝泄胆,通络明目。
她手上不停,背诵声也未有一刻停歇,伴随轻巧抽提的金针,竟有几分神圣肃穆。田恒此刻才彻底放下心来,靠在一旁的门扉上,静静观瞧。
足足花去了半个多小时,一套针法才算行完。楚子苓直起身,用袖子拭了拭额头汗水,又重新带回了纱帽:“让他再躺一刻钟,先别睁眼。”
说完,她便起身到药房抓药。用针灸也能治好暴盲,但是需要十天左右的疗程,她没法在宫外逗留,不如通络之后换成汤药。幸好从宫中带回的药材,能加减出个对症的方子。
又过了片刻,屋门打开,那男子被唤了进来,见到仍紧闭双目的老父,他牙关都咯咯抖了起来。这是不能治吗?
谁料一旁守着的大汉突然开口:“可以睁眼了。”
就见那老者颤巍巍睁开了双眼,惊声叫到:“吾能看到了!能看到了!”
“父亲!”那男子一下扑了过去,“父亲果能视物了吗?!”
“能!能!”老者简直语无伦次,这几天双目失明,又头痛的厉害,他还以为自己大限要到了呢。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东西!就算有点昏黄模糊,也是大巫术法显灵啊!
“多谢大巫!多谢大巫!”那男子喜得涕泪纵横,不住叩首。
这时楚子苓才递出手中捆好的药包:“里面有药五剂。每日取一剂,陶锅煎熬半个时辰,熬出的药汁,早晚各服一次。”
竟然还有汤药?那男子喜得要去接,田恒却冷哼一声:“汝竟不知求巫的规矩吗?”
那男子“啊”了一声,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只钱袋,恭恭敬敬两手奉上:“大巫驱鬼赐药,待病好之后,吾定奉牛一只。”
任何时代,求医都是要付钱的,更别说春秋这种盛行巫医的时代。在宋国想要求医,除了钱帛之外,还要奉上牛羊鸡鸭等活物作为祭品。越是重症,献上的祭品等级就越高。对于普通国人,献牛可是最高的礼仪了。
这对父子,只看穿着打扮,可不像是有钱人家,取如此丰厚的诊金,跟楚氏家训不符。然而楚子苓并未开口阻止,就算医术再怎么了得,她也不会冒然打破这个时代的规矩。况且有了诊金的门槛,也能筛选一些病患,不至于有病没病都上门求诊。只是如此一来,以后登门的恐怕都是急重患者了吧?也不知这么“灵验”的首例病患,能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之辈稍稍敛……
待那两人取了药,千恩万谢才退了出去。田恒也跟在两人身后,就见那男子一出院门,便满面喜色,大声嚷嚷:“果真是神巫,吾父已能视物了!”
等在外面不愿离去的闲人,顿时一片喧哗。
“竟真驱了鬼邪?”“如此短时间,大巫这般灵验?”“献牲几何?”
纷乱声音响成一片,田恒的目光,却紧紧锁在方才鼓噪的那人身上。像是也没料到竟能让目盲之人复明,那人犹豫片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顺着墙根溜了出去。
这是要再想法子,还是自知无用,不敢多停?然而很快,田恒的目光就被旁的引了过去。只见一辆马车从巷口转了进来,似发现前方道路被阻,车上下来一人,跟着两名开道的仆从,大步走到了院前。
似是发现他守在院门口,当中那个身量高挑,面容俊朗的男子上前一步,躬身一礼。
“敢问此处可是楚巫居所?”
第52章
不理一旁喧哗的闲汉,只言“楚巫”,这人知道子苓来历。田恒目光在他身上一扫:“正是,不知君子如何称呼?”
“鄙人林止,听闻大巫在此设馆,特来求诊。不知今日可够三人之数?”那男子恭恭敬敬再行一礼。
他连每日诊治的人数都打探清楚了,消息称得上灵通。不过需到宫外求诊,车驾也只用骈马,此子身份怕也不是很高。
“求诊者是何人?”田恒又道。这位林郎君,看起来可不像是有病的模样。
“是舍妹有疾,还请大巫一看。”面对诘问,林止依旧言辞有礼,目中也露出了些恳求神色。
“大巫喜静,若想诊病,只能林郎陪伴令妹,仆役不得入内。”见他确实是来求诊,田恒这才松口。
听到这答案,林止面露喜色,连声道谢。转身便回到车旁,抱下了个女童,又缓缓走了回来:“还请执事带路。”
田恒这才开了门,带两人走入院中。
短短一段路,那女童不哭不叫,乖乖蜷在兄长怀中,犹若小小狸奴。但是从身量看,她怕是有六七岁了,很有些份量。抱着她,林止的脚步渐渐拖曳起来,一脚深一脚浅,似有足疾。然而走得如此吃力,他也不肯松手,只把妹妹护得如眼珠子一般。
看来这对兄妹,也寻过不少巫者了。田恒眉峰微皱,能够如此快寻来,到底是何出身?林止自己衣着素雅,他那幼妹可是一身锦裘,打扮光鲜,显是有些家资。他跟之前闹事的鼠辈,有无牵连?
田恒心中暗忖,面上并不露声色,在门外通禀道:“大巫,又有人求诊。”
楚子苓也没料到新病人会来的这么快,检查了一下遮面的黑纱,才道:“请进。”
就见田恒带着一大一小两人走进了屋中,当看清对方容貌,楚子苓不由讶然道:“是你?”
这不是之前偶遇,避道让行的那人吗?怎么又出现在面前了?
这声惊呼,登时让田恒皱眉,一双锐目投向林止。谁料那人也不慌张,放下妹妹,俯身跪倒:“果真是大巫。小子林止,多有冒犯,还请大巫见谅。”
这两人果真见过!田恒皱眉道:“林郎可见过大巫?”
林止坐起身,略带歉意的笑了笑:“之前为接舍妹,路上驾车匆匆,冲撞了大巫车驾。当时吾便猜,这乘坐宫车的巫者,会不会正是设馆神巫,未曾想果真如此。看来是上天指引,让吾来寻大巫。”
他容貌本就不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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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又极为坦然,看起来十分诚恳。田恒心底却冷笑一声,偌大宋都,真有如此巧的事情吗?
是不是机缘巧合,楚子苓无法分辨,但不论是当时还是现在,这男子都足够恭谦守礼,明明跪在面前,还分出一手牵着妹妹,这份自然细腻,装是装不出的。
目光落在一旁那娇小的女童身上,楚子苓问道:“敢问林郎,可是令妹有恙?”
林止神色微暗,低声道:“正是。舍妹自幼体弱,寻便商丘巫者,也未能治愈。若大巫能让舍妹康复,吾愿奉上十牛百羊,锦帛两车。”
十牛百羊,锦帛两车?怕是卿士之家也不过如此了。楚子苓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只道:“请令妹上前。”
林止立刻抱起妹妹,小心翼翼上前几步,把她放在大巫面前的矮榻上。许是不常见外人,那女孩儿脸色发白,死死抓住了兄长的衣袖。
林止柔声道:“娇娘勿怕,大巫可为汝祛疾……”
然而如何温言,对方依旧满面慌张,不肯松手。
见状,楚子苓道:“无妨,牵着她亦可。”
说着,她伸手握住了小女孩细瘦的腕子,仔细号起脉来。片刻后,楚子苓眉头一皱,轻轻撩起了面上纱帐,仔细看了看那女娃的手指,又检查过五官面色,方才问道:“她今年几岁?”
林止立刻道:“年方八岁。”
这个答案可有些出人意料,这女娃的体形,一点也不像个总角孩童,实在太过瘦弱。
“平日可有胸闷气短,心悸乏力?”楚子苓又问。
“有。娇娘曾数次晕厥,故而吾都不让她下地行走。”说着,林止怜惜的看了妹妹一眼。
这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楚子苓轻叹一声:“此乃先天不足,恐怕寿数有碍。”
面白颊红,身形瘦小,口唇发紫,心悸气促,中医可归入胎怯,乃先天缺损。若是换成西医,则有另一个称呼,先天性心脏病,症状还颇为严重。这样的病,只靠医药是无法根治的,而春秋时代,哪来的条件开刀手术?
这话一出口,林止的双眼就红了,嘴唇颤了许久,却说不出话来。那女童轻轻扯了扯他的袍袖:“阿兄莫哭,娇娘不痛的。”
如此娇声劝慰,反倒让林止以袖掩面,良久之后,他终是垂下衣袖,再次拜倒:“无论多少钱帛牛羊,吾都能出。但求大巫试上一试……”
这楚巫不同于他往日所见之巫。只是片刻,就料中了娇娘的病情。他不求别的,只求妹妹能平平安安,多活些时日。
见病人家属这幅模样,楚子苓沉吟片刻,终是道:“若是能寻来几种药材,我可开个方子,为令妹调养生机。”
中医里针对心脏类疾病,也有不少方子。根治是没什么希望,但是益气宁神,培元固本,却不难做到,只是方中有几位药材只在北方出产,特别是党参这一味。最上品的党参,产于山西上党,在这个时代,应该位于晋国境内吧?也不知能不能寻到……
然而她的疑虑,林止全不在乎,立刻道:“吾那商铺就在粮坊,宋地药材都能购得!若还不够,便派车队行走列国,必取回大巫所需之药!”
粮坊!楚子苓这才恍然,怪不得他能拿出十牛百羊,原来是这个时代的大商人。也是,恐怕唯有商人,消息才能如此灵通,在自己坐堂的第一天就找上门来。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楚子苓也不再迟疑,把几种要用的药材描述了一番:“你可先去寻来,若寻不到,我再画图给你。”
此刻林止哪有不应?连连叩首,又恭敬无比的奉上诊金,这才小心抱起妹妹,准备告辞。
谁料他刚刚起身,楚子苓突然道:“林郎不看看自己的足疾吗?”
身为医生,楚子苓怎会看不出对方腿脚不便?虽然长袍遮住了双腿,但是他行走的姿态,不像是双腿残缺,而似脚跟不能着力。即便如此,他登门求医,也未曾提及一句,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妹妹身上,楚子苓怎能不多问一句?
林止明显楞了一下,还未答话,怀中女娃已经欢喜的问道:“大巫能治阿兄足疾吗?”
“娇娘……”林止有些尴尬,想要劝住妹妹。
楚子苓却已开口:“不看怎知?恰巧今日还能再诊一人。”
眼见大巫发话,妹妹也眼巴巴看向自己,林止这才坐回原位,犹豫片刻才道:“其实吾这足疾也不甚严重。平日行走无碍,只是不能久站……”
楚子苓并不听他辩解:“还请林郎伸足,容我细看。”
房中并无外人,林止看了一眼端坐一旁的大汉,又犹豫了片刻,才改成箕坐,伸出了右足。因为入室求诊,他未穿足衣,那只脚瘦而颀长,脚趾圆润,指甲也修得十分齐整,就跟他本人一样,文雅端方。
大巫施法,莫说看看裸足,就是脱光衣衫也是常见。然而见子苓就这么大大方方握住那男子的足踝,细细察看,田恒只觉眉头都扭成了一团,只觉这情景十分扎眼。
好在只是按了几下,楚子苓就松开了手,边取过布巾擦拭,边问道:“林郎是何时伤到的?”
“两年前外出行商,不小心跌了一跤。自此右足就有些不爽利,时时犯痛。”林止面上微红,回了脚,重新正坐。
果真是跟痛症。楚子苓微微颔首,这病就是足跟受伤后血行缓慢、瘀血阻滞,导致脉络被阻。最好的法子是艾灸,但是她很难进行整个疗程。
只想了片刻,楚子苓便道:“我先配几味药,你每日用热水煮过,先蒸再泡。同时按压足心痛点,顺法沿阳筋膜推擦,至足底发热。如此十日,再来复诊……”
“大巫可是忘了朔望之期?”田恒突然插了一句。
十天可不到朔日,楚子苓却道:“正巧林郎在坊间寻药,我会抽空出宫,看看都有什么可用的药材。”
她本来就要找药的想法,现在多了个大商人帮她找,岂不事半功倍。
林止立刻道:“区区小事,何足大巫挂念?吾必齐坊间药材,送到府上。”
他的神情依旧诚恳,几乎称得上欣喜了。楚子苓笑笑,起身去药房配药。田恒则若有所思的看了林止一眼,闭口不再多话。
很快,药物配齐了十日之份,林止取了药,再次谢过,奉上诊金,这才抱着妹妹走出了屋舍。田恒跟在他身后,一直目送他登车离去,才提高音量,对仍守在门前的闲汉们道:“今日诊毕三人,各位请回。若有求诊,朔日赶早。”
听到这话,人群中响起一片嗡嗡声。
“怎地三人了?不是才进去两个吗?”“那人治好了吗?为何不说?”“定是治好了吧?吾看他面上带笑呢……”
也不管这纷乱闲话,田恒关上院门,转身回屋。此刻楚子苓已经摘掉了纱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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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向阳的窗边休息。每天只看三例其实算不得多,但是刚开业,神压力还是有些的。所幸一切还算顺利……
正想着,田恒已经大步走了进来,开口便道:“今日之事,定要转告右师。”
第53章
转告右师?为何要告诉华元?
楚子苓愣了一下,突然反应过来:“今日这些人,是冲右师来的?”
“不错,外面还有人鼓动国人,想要趁乱生事。如此煞苦心,背后定有人指使。”田恒面色肃然:“一个楚巫,在宋国无亲无故,就算得宋公看重,每月出宫两次又能碍到何人?倒是右师,离宋数年,归来就独揽大权,还不知有多少人怀恨在心。而你,恰恰是个破绽。”
他没把话说完,楚子苓就彻底明白了过来。自己的确是华元最大的破绽。来历不明,据称法术极高,还要给国人诊病。其中只要有一点出了纰漏,立刻会成为攻讦华元的借口。就如今日送来的暴盲患者,万一没有治愈,谈何神巫?传扬出去,可就是大大的丑闻,定能让举荐者,也就是右师华元颜面无光。若华元威信扫地,夺起权来,不就简单了?
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针对华元的靶子,楚子苓一时无言。这挣来的生机,岂不又成了如履薄冰?
“若是告诉右师,会不会生出祸端?”良久,楚子苓才把疑虑问出口。
华元可不是个端方君子,若觉得麻烦,说不定直接就把她处理了。
“你在宫中过得如何?”田恒没有答话,反而问道。
“宋公待我甚好,还同巫祝相交,研习术法。”楚子苓答道。
田恒挑了挑眉,他之前没问这事,就是看她气色不错,在宫中肯定随顺。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跟巫祝搭上关系了。
不过听到这话,他的神情也放松起来:“若是如此,华元便不会随意动你。相反,还会用你作饵,引更多敌人现身。”
如果她巫术不济,也没法让宋公信任,或者招惹了宫内大巫,华元说不准会断尾求存。然而子苓非但展露神术,还跟巫祝相交,华元何必多此一举,给自己身上抹黑?相反,他只会寻那些敌人的麻烦,并且尽心竭力维护子苓,稳固自家权威。
“那我就要跟华元绑在一起了?”楚子苓问道。
“自你进入宋宫,便同他绑在了一起。”田恒的目光中,带出了些探究,“只看你想不想在此立足扎根,更进一步了。”
她想吗?许久之后,楚子苓点了点头:“我晓得了。”
屈巫还在楚国,不知何时出奔。唯有自己在宋国立足,才有可能掌握资源和舆论,破坏他的计划。为了这既定的目标,她才选择踏入泥潭,怎么能轻易放弃?
听她应下,田恒心中却有些复杂,说不清是欣慰还是惋惜。很快,他便转了个话题:“那林止,也有些不妥。非但今日登门,还在路上偶遇,怕是故意为之。所有大商,背后都少不了公族掌控,说不定是有人指使。”
“若是有人指使,今日之事岂不惹人生疑?”楚子苓皱了皱眉,“也许只是心切,想为妹妹求诊。”
正因为一切都太过巧合,受人指使的可能性反倒不大。而且他那妹妹是先天缺损,怕是问过不知多少巫医,就算自己治不好,也很难成为攻击的理由。刻意拿这个陷害自己,能有什么用处?反倒会暴露自己的行迹,引来华元震怒。他一个商人,能挡住右师的雷霆一击吗?
这道理田恒何尝不懂,然而还是哼了一声:“待我探探他的虚实。”
楚子苓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既然有一部分药材要依赖林止找寻,查一查也稳妥些,避节外生枝。
又与田恒商量了一下细节,楚子苓才招来了阿杏,把今日之事说了一番。阿杏听的两眼圆睁,面露愤慨,恨恨道:“大巫放心,吾定让右师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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