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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宠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王辰予弈
比起这些夫人们之间的花团锦簇、你来我往,玩在一起的张岱和萧悟,相处起来可就随意多了。
“今日怎么没见六娘过来?”张岱随口问道,然后将把萧悟带到了自己的书房里后,而在书房的一面墙壁上,还挂了好几个大个的风筝,那风筝的尾巴,几乎都要拖到了地上。
“她一贯不喜欢出门做客,”萧悟眼睛盯着那些风筝,有些热切,回答张岱的话是,却摊了摊手,“别家的小娘子大概觉得热闹有趣,她却是从来不喜欢的。”
想起上次在玄都观放风筝的时候,萧燕绥拽着自己一起跑路,张岱深有体会的说道:“六娘似乎更喜欢去外面玩。”
“这倒是没有。”萧悟却摇了摇头,“我妹妹喜欢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鼓捣各种小玩意。”
张岱自然是忍不住的好奇,问道:“什么?”
“说不好……”萧悟摇了摇头,萧燕绥的书房里他自然是去过的,可是,几乎绝大多数东西,萧悟都认不出来,便是那些他能认出来的,诸如细颈瓶的一段瓶口,单独拆下来是干嘛用的,萧悟就一概不知了。
偏偏他身为哥哥,又不肯让妹妹觉得自己无知,便从来不主动开口向萧燕绥询问。然而,萧燕绥那里放着的东西实在是大多都稀奇古怪,萧悟回去之后自己翻书找了许久,依然不解,也就只能是像现在这般,强装镇定了……
而且,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这一年里似乎还越摆越多了,不过,萧燕绥的屋子里一贯很有条理,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从来都在博物架上堆得整整齐齐,丝毫不显凌乱,萧家的众人,除了一开始的惊诧好奇,时间久了,便是根本没问清楚过,那旺盛的好奇心也都随着时间而变得渐渐麻木了……
张岱越听越茫然,便摇了摇头,也不在追问,转而热情的提议道:“我们这次不去玄都观放风筝了吧,我知道长安城郊有块好地方,紧邻着一条河,旁边便是一片桃花林,过去刚好又有一大片空地,视野开阔,景色也好,最适合放风筝了,我们再叫上你妹妹一起。”
“好啊!”萧悟完全是不由分说的便答应下来,然后才支吾了两声,道:“不过,这事我得先和阿娘商量。”
“这个自然。”张岱点头,虽说燕国公府上谁都纵着他,可是,张岱要出门去玩的时候,肯定也会先去和自己的母亲宁亲公主说一声的。
等到傍晚时分,暮色微垂,萧悟才跟着裴氏一起,依依不舍的和张岱告别,从燕国公府上乘坐马车回到家来。
都没顾得上回房先去换衣服,萧悟便跑了去和萧燕绥通了个声,商量一起去城郊桃花林外踏青、放纸鸢的事情。
“这个我随时可以。”萧燕绥点了点头,她不喜欢去一群人说着客气话扎堆的地方维持着一张笑脸凑热闹,对于春游踏青这种户外运动,却还是比较喜欢的。
然而,又是几日的时间过去了,在接连几日时阴时晴的绵绵春雨中,萧悟和张岱的春游放纸鸢计划便只能是暂时搁浅下去了。
结果,一直牵动着多少人的心思、讨得多少人暗地里咒骂的吐蕃使者还安安静静的住在长安城里,和亲公主的事情,也一直悬而未决,没个下落,倒是这段时日难得消停下来的万安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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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冷不防的又起了些风波事端,消息甚至都传到了萧燕绥这个一向不太关注八卦的人耳朵里。
这一次,万安公主倒是并没有受到玄宗指责,自然也就没有禁足等处罚,偏偏的,从年少时出家为女道士,便一直因玄宗不舍而留在兴庆宫中的万安公主,终于要离开皇宫,出居金仙观,同时,玄宗还赐予了万安公主一千户的实封。
早先,唐朝公主的实封本是五百户,还是玄宗和武惠妃所出的女儿咸宜公主出嫁时,玄宗对这个女儿素来便是偏心宠爱,便独独就给了咸宜公主实封一千户,正好将其他公主所得翻了一倍,而后,在公主们和一群大臣的严正反对下,玄宗也不曾改变初衷,只是折中一下,索性将所有公主的实封全都定为了一千户,也算是让其他人悉数闭嘴了。
万安公主虽出居金仙观,但是,她身边的奴婢随从,也依然还是按照她在皇宫内做公主时的标准来的,足可见玄宗对她的宠爱,偏偏,一边对万安公主这般宠爱,一边却又突兀的让万安公主离开了皇宫,这其中的意味,可就着实引人不解了。
萧燕绥越琢磨,越觉得这件事背后肯定有问题。
上次万安公主发了疯一样的针对她,事情暴露之后,玄宗也只是让万安公主禁足了一段时间,表面上,却是尽心思的将整件事情压了下来,足见其对万安公主的偏爱。毕竟,早先废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三人,可是被玄宗一同诛杀了的,足可见其绝非心慈手软之人。
然而现在,万安公主从兴庆宫中迁出,单看其封户、随性的婢女仆从,倒是也看不出她失了玄宗宠爱的痕迹,玄宗此举,究竟目的何在,却实在是让人有些看不明白了。
思来想去的,萧燕绥琢磨了半天,干脆还拿了根羽毛笔,在纸面上开始逐条写着,从去年到现在,万安公主身上出现的事情。
第一,西明寺一事,当时就压下去了,显然不曾动摇了万安公主的根本。
第二,中秋宫宴,萧燕绥自己发现,万安公主很可能有点反社会倾向,然而表面上却是无事发生,总不能是玄宗突然发现,他这个女儿有点疯狂,所以把人从皇宫里迁出去了吧……
第三,寿王妃杨氏出家为女道士,和万安公主成了邻居,为玄宗的母亲窦太后祈福。虽说多了一个出家祈福的,但是,一个为睿宗祈福,一个为窦太后祈福,又不冲突,总不能是玄宗觉得,两个女道士院子挨着为不同的人祈福,怕有所冲撞,然后,窦太后在玄宗心里比睿宗重要,所以迁出去了一个,啧……
萧燕绥自己是个无神论者,也不信祈福这种事情,所以有点搞不懂他们相信这些事情的人的想法。
第四,则是在玉真公主的“别馆”中,让萧燕绥碰巧逮着了难得的好机会,亲手送了万安公主和道远和尚一份“回礼”。不过,这件事的当时明面上肯定是压下来的,只不过背地里早晚得传开,难不成是玄宗直到这时才突然知道了这件事?
要是让萧燕绥自己说,她肯定是倾向于最后一种可能性的,就像是萧嵩所言,打倒一位得宠的公主,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前段时间,金城公主病逝,大唐与吐蕃之间的边境未来显得尤其晦暗不明,玄宗这段事情的心情估计也不太好,再得知万安公主和道远和尚在光天化日之下野战的事情竟被一群人给围观了,想来是难气急上火了吧……
万安公主当时的脸色,萧燕绥即使没能亲眼看到,依然还是自己想想都觉得心情格外得爽=v=
“六娘?”阿秀正好从屋外进来,见到萧燕绥正手握着笔对着一张纸走神,便轻声呼唤她道。
萧燕绥瞬间回神,轻描淡写的将手里的那张纸卷起来,然后放进火盆中烧成灰烬之后,方才抬起头来,看向阿秀,“怎么了?”
对于萧燕绥手上的动作,阿秀只做不见,待到萧燕绥开口问了,方才轻声回答道:“云烟过来了,说是娘子请六娘这会儿过去。”
“阿娘找我?我这就过去。”萧燕绥多少还有些奇怪,毕竟这会儿又不在饭点上,也不用再量体裁衣,不过,萧燕绥依然还是动作麻利的在铜盆里洗了洗手,然后便径自出门过去了。
阿秀也连忙跟上。
淅淅沥沥的春雨刚刚停歇片刻,脚下的路面还覆着水滴,空气里也有些明显的湿意。
萧燕绥轻轻的舒了口气,只觉得院中草木清芬,尤为令人心旷神怡。
春雨过后,草叶冒芽,遍地新绿,待到天晴后,这个时节出外踏青游玩,倒是刚刚好。
萧燕绥到的时候,裴氏正似乎已经忙完了旁的事情,就含笑坐在那里等着她。
“阿娘,你找我。”萧燕绥直接走过去坐在了裴氏的身边。
裴氏拉过女儿的手,柔声笑道:“过几日便是你思悦表姐的及笄礼,和往日的生辰不同,女儿家的十五岁,总要办的大些。”
就连平时一贯不怎么绕着圈说话的萧燕绥这次都闻弦歌而知雅意了,直接笑眯眯的回答道:“我去裴府给表姐庆生。”
裴氏自知女儿虽然主意大,但是,大多数事情上,女儿都特别的听话乖巧,自然让她忍不住便疼到了心坎里。
轻轻的站起身来,裴氏拉着女儿往屋里走去,笑着说道:“我让人替你又做了几件衣裳,你看看更喜欢哪件,到时候在你表姐的及笄礼上穿。”
“……阿娘你觉得哪件合适就可以了!”萧燕绥回答得干脆利落。
不过,按照她自己的想法,在人家的及笄礼上做客,大概就和后世去参加婚礼差不多,肯定要打扮的优雅得体,但是又尽量不去抢新娘子的风头噫,想多了想多了,她和表姐裴思悦又不是同龄人,就是抢风头,也轮不上她一个六岁的一年级小学生……
第42章
又是一年冬日,今年春节后的冬天似乎格外的冷。
清晨的太阳并不怎么温暖,缠绕在树梢上发出一阵阵呜咽呼啸声北风中,带着极其凛冽的寒意。
前不久才过完十二岁生日的萧燕绥,身量高了许多,如今的身形里已经有了少女般的纤细娇俏,刚刚从屋子里走出来时,一身暖和的衣裳外面,还批了件厚实绵密的披风。
今日特意起了个早,刚刚洗漱过后的萧燕绥,却是并没有让婢女再为她梳那些好看的发髻,而是将一头青丝随意的在脑后扎了个长马尾,看上去倒是颇为简洁清丽,唯独就是,当她从院中的长廊拱门走过的时候,这一头不沾珠翠的素淡模样,被婢女仆从簇拥着的时候,似乎总会不了的有一种格格不入的微妙感。
对于萧燕绥而言,小的时候发量相对也少些,在头顶扎个丸子头包子头的,然后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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配一两个致可爱的小梳子,倒是并不影响些什么毕竟,就算是现代的时候,才几岁大的女孩子也经常被打扮成小公主的模样,那时只觉得自己最是可爱,哪里会计较头顶那些,还是等长大工作了之后,因为工作上的疲惫和压力,人反而会变得越发贪图舒适慵懒起来,大多数情况下,一般的女孩子也不会天天像是新娘子那般特意做些好看但是繁复的盘发不是?
可是,等到长大一些之后,唐朝这会儿,女子头上的发髻似乎都变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臃肿,发间装饰的玉梳、簪子之类,本身的重量也渐渐上去了,满脑袋这些玩意,萧燕绥觉得,实在是累赘。
这么一想之后,反正平日经常待在家里,萧燕绥干脆连简单的发式也不想梳了,去母亲裴氏那里用饭的话,便简简单单的扎个马尾,如果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书、写字,干脆就随意的披散着那一头如瀑青丝,若是做实验的时候,担心头发长碍事,就随便捡支玉簪在脑后松松垮垮的将长发挽起来,得不小心碰到化学试剂或是实验器材。
萧燕绥的主意从小就大,再加上,她又不是非得把这头长发给剪短了,只是这般慵懒随意的披散着,偶尔需要出门做客的时候,自然会再特意打扮一番,如此一来,倒是不至于被外人说道了去,裴氏拿她没办法,在家里便也只能顺着她去,甚至于,看得久了之后,反而觉得,自家的女儿在家中这般简单的打扮,倒也别有一番生趣。
“阿娘,”萧燕绥走到裴氏的院子里,人还没到,便主动打招呼道。
等到婢女为她撩开厚厚的门帘子,萧燕绥才一走进去,便看到,除了母亲裴氏之外,兄长萧恒、萧悟,连同父亲萧华,竟是都已经在这里了。
“我本还以为,今日来的算早的呢!”看着一家人都在这里,自己反而成了最后一个,萧燕绥也不觉莞尔。
裴氏招呼着女儿坐在了自己身边,又将婢女拿过来的暖手炉递给了她,关切道:“外面冷不冷?”
萧燕绥笑着摇了摇头,自有婢女替她取下了最外面这件已经裹挟了几分寒意的披风。
萧华笑道:“我这几日特意告了假留在家中,倒是不需要去上朝了。待到几日之后,三郎要去考场,到时候我也能陪同他一起去。”
萧恒就坐在旁边,闻言看向萧华,这才对萧燕绥轻笑道:“我怎么说也不听,阿耶就是不放心我……”
如今,萧恒也已经及冠,举手投足间,也渐渐褪去了曾经的少年稚气,英俊细致的眉眼间含笑,端的是一副风度偏偏、公子如玉。
“今年这科的主考官是宰相李林甫,”说起正事来,萧华微微正色,沉声道:“这几年,你们阿翁虽明摆着不怎么管事,那李林甫却是对你们阿翁素来忌惮。”
“……阿耶,你又不能入场。”萧燕绥坐在桌案旁,单手托腮瞅着自己的父亲,小声的吐槽了一句。
反正唐朝这会儿的科举,又不糊卷,谁答的题目,卷子上名字都清清楚楚的写着。并且,既然都不糊名字了,自然也就没有了后世为了避通过字体认人、还要将所有试卷誊抄一遍的工序。更何况,像是萧恒这般顶级世家门阀出身的小郎君,基本上都是在开考前就已经在主考官、乃至是玄宗面前过了名录。
李林甫再怎么忌惮萧嵩,一直想要在朝堂上寻个错处拉萧嵩下马是真的,但是,李林甫又不傻,若是他真的在科举考试的时候,单独挑出萧恒的卷子动手脚,转天萧嵩就能拿着卷子老泪纵横的冲到兴庆宫请玄宗做主去……
片刻后,萧华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方才继续道:“这次由我陪同三郎去参加科举,也是你阿翁的意思。”
萧燕绥笑吟吟的稍稍侧了下头,认真的打量着父亲萧华和兄长萧恒,觉得还挺有意思,大概,孩子碰到重要考试时,会有不放心的家长去陪考这种事,也是从古至今的习惯了。
萧华虽然请了假留在家中,不过,萧嵩年纪都这么大了,等会儿却是依然还要乘着马车,前往兴庆宫去参加朝会。
因为今日大家不约而同都起了个早,萧燕绥算了算时间,这会儿萧嵩应该正在用早餐,略微吃了些东西填肚子之后,萧燕绥便干脆的放下碗筷,道:“阿耶、阿娘,我昨日弄了些烈酒,正好先给阿翁送过去,也好和他打个招呼。”
桌案上的其他人都还没吃完,便只是各自点了点头,却并没有随萧燕绥一同前去。
裴氏身边的婢女见状,则是去取了刚刚用热笼烘得绵软热乎的披风,小心翼翼的为她重新穿好之后,萧燕绥才转身出了门。
徐国公府的主院里,花园虽已疏落,不过,一小片苍松葱柏,却是绿意深沉,岁寒不凋。
萧燕绥来的时候,萧嵩还在用饭。
今日也是赶巧了,就连平日里并不怎么向前院来的徐国公夫人贺氏,都因为想要和萧嵩念叨几句萧恒的科举和亲事的缘故,竟是正好也坐在了桌案前,听到轻快的脚步声,贺氏才一抬头,看到萧燕绥只在脑后随意的砸了个马尾的模样,便忍不住的微微皱起眉来。
“阿翁,阿婆。”萧燕绥脸上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虽然彼此心中膈应,不过,面对长辈,最基本的礼貌萧燕绥总还是有的。
萧嵩本身也是个随性的人,所以,对于自家孙女这般打扮,他倒是颇有几分不以为然,还笑着伸手招呼着萧燕绥一起坐在桌案旁,“今日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正好陪着阿翁一起用些早饭。”
贺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只不过,碍于萧嵩的反应,她便也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听到了,虽然视线仍旧从萧燕绥的身上错开,一副连看都不想看到她的模样。
不过,对于这样的贺氏,萧燕绥觉得,虽然不了有些讨厌,却还是挺省心的,一直保持这种状态的话,倒是也不错!
萧燕绥依言坐在了萧嵩的另一边上,却制止了婢女再去为她拿碗筷的事情,只是笑道:“阿翁,我刚刚已经吃过了。”
“吃过就好。”萧嵩笑了笑,也不再坚持,本想和萧燕绥再说道两句,关于万安公主的事情,不过,瞥见坐在自己身边的老妻贺氏的脸色,萧嵩便暂时闭口不言了,安安静静的用过早饭,换了官服要从正堂里出去的时候,才冲着萧燕绥招了招手。
萧燕绥直接从座位上起身,还故意笑吟吟的冲着贺氏道了一声,“阿婆,孙女告退。”直把贺氏弄得眉梢皱得死紧方才作罢。
萧嵩被自家的宝贝孙女扶着,一路往院中马车的方向走去,不过,到了之后,萧嵩却并不急着上车,而是站稳在那里,笑着说道:“还记得上次你给我拿了两瓶酒来,然后同阿翁说的,用烈酒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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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人不容易病倒的事情不?”
“记得,”萧燕绥点了点头,好奇道:“阿翁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件事?我记得阿翁还告诉过我,军中有些郎中,本来也会用这种方法。”
其实,用烧酒清洗伤口这种事情,自古有之,只不过,一直以来却并没有一个明确的理论和系统的研究而已。
再加上,古代的酒绝大多都是粮食酒,而粮食的平均产量有限,若非大好的丰年,其实,那些有限的粮食是完全不足以支持大量的酿酒的。所以,这种消毒方式在推广和实用上,其实一直都存在着很深的局限性。
上次和萧嵩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萧燕绥其实还想到了青霉素。
一般来说,橘子、橙子发霉的时候,产生的多为青霉菌,但是,野生的菌落大多数是混合菌种,这也就直接导致了,因为菌种不纯,很容易造成伤口感染致死;青霉素提取不纯,导致里面含有部分菌种的有毒代谢物致死;并且,像是这种土生土长的野生青霉菌,产生的青霉素含量是非常低的,后世真正用来生产青霉素的菌种都是在实验室里经过严格选育的,想要用青霉素治病,但是,抗生素计量不够的话,治疗的效果自然堪忧,尤其是青霉素本身,可能会造成人体过敏,并且,属于过敏反应格外严重、很容易导致死亡的那种……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在没有工业基础的情况下,想要手工提取青霉素,其实是一个很复杂也很容易失败的过程,就算是在后世的实验室里,这种涉及到菌种的实验都很容易因为菌种污染而失败,更别说是在唐朝这会儿了。就算是萧燕绥再怎么清楚原理,她也不敢说,自己就能鼓捣出靠谱的青霉素来。
综合考量之下,还不如用相对容易制取的香皂清洗干净伤口,然后酒消毒,配合着使用现在通用的中药来达到消炎或者是其他治疗的作用。
萧嵩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轻声说道:“其实,嗯……我是想问问,你那里还有没有烧酒,之前的那两瓶,我送给一位故人了……”
萧燕绥:=口=?
难得她刚刚还以为,萧嵩是在和她说正事!
萧燕绥默默的瞅着萧嵩,萧嵩这么大年纪的人了,面对自己的宝贝孙女,一时之间,目光愣是有些微微的躲闪,萧燕绥嘴角抽了抽,方才开口道:“阿翁放心,尽有的。”
萧燕绥那一套山寨版凑合用的蒸馏设备,也早就请匠人烧制出了更好的,密封性增强之后,蒸馏的产量也有了一定的增加,并且,现在阿秀他们都是熟练工了,再去蒸馏提纯便是。
得到了满意答复的萧嵩,这才在仆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萧燕绥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祖父萧嵩乘车从院中离开之后,方才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兴庆宫中,朝会之上,陇右节度使兼领河西节度使皇甫惟明,在与吐蕃的一场大战得胜后,是日才从驻地赶到了长安城中,并向玄宗进献了此次所得的大笔战利品。
得此大胜,玄宗也是意气风发,一时之间,朝堂之上,众人称贺,数日之后将要举办的科举一事,反而无人提起了。
便是在这种时候,曾任河西节度使的萧嵩只是瞥了自己的这位继任皇甫惟明一眼,然后又瞅了同样面露喜色的太子李亨一眼,最后才瞄了瞄虽然面带笑容、眼神却绝对称得上阴蛰的李林甫。
萧嵩将众人或是喜形于色、或是怒气勃发的模样尽数入眼中,却依然安静的闭嘴,把自己当成一个摆设,眼观鼻鼻观心的稳稳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御座之上,听着朝中百官的恭贺上,因着这场大胜,玄宗也是喜上眉梢,想起自己宫中的美人这几年间都是无名无分,甚至还一直都顶着“太真”这么个道号,不由得越发心生怜惜。瞥见安安静静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的寿王李瑁,想起自己这个儿子,这几年都不曾另立王妃,便又忍不住的有些皱眉。
待到朝会结束之后,玄宗特意又将皇甫惟明、萧嵩、时任左卫勋二府右郎将军的韦昭训、连同寿王李瑁一起全都留了下来。
被留下来的萧嵩看看皇甫惟明,倒是并不意外,虽然军中战宝早已呈上,可是,大唐与吐蕃边境之战的细节部分,总还是要向真正参与这场战事的军中将领询问才是,玄宗留下皇甫惟明,此举的目的十分简单,至于又要留下萧嵩,则是因为,萧嵩早年也是河西节度使,对于边境战事又颇有见解,有萧嵩在,玄宗自然更加放心。
至于同样被留下来的寿王李瑁和韦昭训,萧嵩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不由得生出了几分困惑之意。
还是在自己暗自琢磨了一会儿之后,萧嵩才突然想起来,韦昭训家有好几个女儿,都尚未婚配,而寿王李瑁的府上,自从杨氏出家为女道士以后,寿王妃一位便一直空悬,如今看来,玄宗是并不属意杨氏还俗后继续担任寿王妃了……
萧嵩一行四人到了后面的书房,异议拜见过玄宗后,玄宗倒是没急着向皇甫惟明询问大唐与吐蕃之间的边境战事,而是让皇甫惟明和萧嵩先坐下等着,然后便直接着对一头雾水的韦昭训,索性趁着此次皇甫惟明大破吐蕃的喜事,先抒发了两句自己心中的喜悦之情,然后才指着寿王李瑁笑道:“我这十八郎府中如今王妃之位空悬,欲与韦郎结个儿女亲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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