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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宠后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王辰予弈
偏偏赵君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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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不在其列。
尤其,赵君卓身上的气质很突出,他脸上的笑容,似乎从来不达眼底,即使表现得再怎么温和有礼,却依然会给人一种孤寂落寞之感。
明明也不过是个刚刚及冠的年轻人,却让人有一种暮色将垂的寂然萧索,着实让人猜不透……
萧恒觉得,若是自己此前见过他,那么,肯定不会完全想不起来,按照这个思路的话,赵君卓此人,除非是个以往从不出门的,否则的话,萧恒敢说,他定然不是长安城人士了……
一直等到这天的考试都进行到了后半场,赵君卓邻座那位脸色潮红的年轻公子总算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
“醒了,”赵君卓低声说道。
“嗯……”那个脸颊依然一片病态的红色的年轻人强撑着坐直了身子,扭过头来,看到赵君卓正从容不迫的递过来一张卷子,看到上面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露出一点意想不到的笑意来,“你呀……”
赵君卓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把这张卷子递了过去。
之前便已经写完,只是一直都未曾放下笔的萧恒,闻声也不由得抬起头来。
之前,那个生病的人一直趴在桌上,挡住了脸,萧恒之看见了他一片通红的侧颊,却并未认出对方的身份,这会儿,他终于抬起头来了,看到了他的正脸,萧恒自然也就直接把人认了出来,“杜二郎?”
此前已经和萧念茹定亲的那位杜五郎,乃是京兆杜氏的旁系子弟,今天这位杜二郎,却是京兆杜氏的正方嫡支所出了。
杜二郎自然也一眼就认出了萧恒,他冲着萧恒友好的笑了笑,却没忍住又是一阵闷闷的咳嗽,脸上的潮红也再次变得明显起来。
“没事吧?”赵君卓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声音压得很轻,却并非低沉,而是一种如流水击石般的清越。
杜二郎回了赵君卓一个笑容,然后摇了摇头,勉强撑着下巴,竟是颇有几分洒脱的一笑,低声道:“刚刚脑子一直昏昏沉沉的,实在是睁不开眼睛,现在倒是差不多清醒过来了。”虽然因为发烧,身体依旧难受就是了。
“嗯。”赵君卓点了点头,没再劝什么了。
倒是对面的萧恒,打量着杜二郎不太正常的脸色,微微眯了下眼睛,道:“身体可还撑得住?”
“不过半张卷子而已,无妨。”杜二郎摆了摆手,又闷闷的咳嗽了两声,然后便强撑着拿起了毛笔。
萧恒琢磨了一下,直接拿出了几片萧燕绥之前建议他带上,没事啃两口的生姜,扔到了杜二郎的桌案上。
杜二郎呆了一呆,抬头看向萧恒,再默默的低头看着那几片生姜,嘴角一抽,然后,塞进嘴里,万分痛苦的嚼了嚼,被那刺激的味道弄得嘴里、鼻子里都是一片辛辣,浑身一个哆嗦,咽下去了,不一会儿,甚至感觉自己的腹中都如同被火烧火燎一般。
旁边的赵君卓也将杜二郎的动作掩在眼里,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终于闪过了一阵难以言喻的青白交错。
当然了,更多的难以置信,还是投向了进考场的时候还带着这玩意的萧恒的。
就算被人好奇的打量了好几眼,萧恒依然神色淡定,面不改色。
等到今科的主考官李林甫亲自过来巡查的时候,自然也闻到了这股生姜的味道,他有些错愕的看向杜二郎的桌案,一大块没吃完的生姜就这么大喇喇的摆在旁边,上面还带着一个清晰的牙印。
“……”李林甫抓了抓自己的胡子,好半晌,才瞅着杜二郎,低声关切了一句道:“身体可还撑得住。”
额头滚烫的杜二郎点了点头在赵君卓的无私帮助下,杜二郎是在睡醒之后才强撑着写了后半张卷子的,因为之前休息的时候,多少恢复了些许神,就算这会儿依然还在病重,不过,那张卷子,倒是已经完成得八九不离十了。
李林甫见状,也稍稍放心的点了点头。
京兆韦氏和京兆杜氏这两个门阀世家,自汉朝时期,便有俗谚“城南韦杜,去天五尺”一言。到了唐朝时期,韦氏和杜氏所出的子弟,依然占据了朝中不少的官员职位。
京兆杜氏正房嫡系的年轻一辈,这个身份,不管杜二郎参不参加科举,都是举足轻重的……
说白了,唐朝虽然已经形成了系统的科举,也为寒门子弟提供了一条出仕的路径,可是,朝中的重臣要员,仔细扒拉一遍他们的姓氏,不用多想也知道,大多数依然还是出自那些门阀望族。
唐朝乃是群相制,按照常理来说,比起其他的朝代,宰相的数量确实相对的多一些,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纵观整个唐朝,细数一下唐朝这些宰相的身份,差不多就能发现,兰陵萧氏出了十几二十来个,京兆杜氏出了十几二十来个,闻喜裴氏出了十几二十来个,京兆韦氏出了十几二十来个……
再看看唐朝皇室公主的驸马、王爷的王妃,差不多依然还是那些个熟悉的姓氏。
若是有人不嫌麻烦的画个唐朝贵族人物关系图,大概会惊悚的发现,哪怕是再合不来的两家政敌之间,都能扯上不止一条或是姻亲、或是远亲的关系……
关照完在考场上不幸发烧的杜二郎的身体,李林甫又忍不住的多瞅了对面的萧恒一眼。
萧嵩的这个嫡长孙,面带微笑眉目俊朗,身上似乎穿了一件十分蓬松的大衣,看起来神态颇为舒展,应该是状态很不错了。
虽然想到萧嵩的时候,李林甫便忍不住的微微皱了皱眉,不过,面对萧恒,李林甫素来冷肃的神色间却不见丝毫严厉,甚至还流露出了几分微妙的温和越是忌惮萧嵩,他却越是不会在这种时候为难萧恒,以给了萧嵩借机生事的机会。
早在数年前,西明寺一事中,李林甫想要借着万安公主的手,挑起萧家对太子的敌视,最后却毁在了成功逃脱的小女孩萧燕绥手里的时候,李林甫的心中便意识到了,萧嵩越是放手不管,萧家的年轻一辈,反而会越有主见。
一时间,李林甫的脸上甚至还露出了一点长辈所特有的慈祥的笑意,关心完杜二郎不算,还又耐着性子低声叮嘱了萧恒两句之后,才终于肯转身继续往下巡视了。
萧恒表面神色如常,心里却是微微皱了皱眉,李林甫和萧嵩暗中不和一事,别人或许不知,萧嵩亲自教导出来的萧恒,又岂会不知道这里面的微妙?
一直等到李林甫走了之后,他才微微敛目光,只待回家之后,将今日的事情告知祖父萧嵩。
待到这一日的考试结束,众人从考场中出来的时候,杜二郎依然面色潮红,看脸色就知道估计是发烧了的那种蔫。
萧恒离得近,自然也就伸手扶了他一把。
刚巧,赵君卓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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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动作。
“多谢萧三郎了。”杜二郎病得身上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在考场上发烧睡了一觉之后,勉强打起神写完了后半张卷子,等到考试结束之后,他便迅速的蔫了下来,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的。
看到杜二郎在这里强撑着同他道谢,却下意识的往赵君卓那边偏了一下,直到这时,萧恒才瞬间恍然,他虽然此前并未见过赵君卓,可是,杜二郎这两人之间,却应该是早就认识的,而且,说不定交情还颇为不错……
莫非是杜家的某个亲戚?一个念头在萧恒的脑海中飞快的闪过,只不过,这些猜测终究做不得真,还是得找个机会问问才是。
也是凑巧,才出了考场之后,赵君卓身边的仆从便眼尖的找了过来,“小郎君!”
赵君卓神色不变,反而是问道:“可见到了杜府的车马?”
那个仆从愣了一下,才回头,很快便指了一个方向,“这边!”
萧恒适时的打趣了杜二郎一句,“你这么病病恹恹的回去,杜老夫人怕是得心疼死。”
一身生姜味的杜二郎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也是巧了,昨日还无事的,今天一早起来,便觉得头晕,还没进考场,便发起烧来,你还在这里嘲笑我……倒是要多谢你的姜了。”
萧恒居然还带着这玩意进考场,杜二郎也是长见识了。
萧恒又温和的笑了笑,丝毫不以为意的模样。想着赵君卓也在场,旁边又有旁人,终究是没有再多调侃杜二郎一句,你若是刚刚把卷子扔过来,我倒是不妨帮你写写下半张的。
赵君卓看了一眼杜府人马的方向,轻声道:“杜二郎,你先在这里等一等,我帮你把人叫过来。”
“也好。”杜二郎苦笑了一下,“若非你们两位帮忙,我还真没什么力气继续往前走了。”
萧恒见状,自然是一把拎住了杜二郎,趁着赵君卓略微走开的这会儿功夫,状甚不经意的笑道:“你们两个认识?我此前倒是不曾见过他……”
杜二郎也没多想,只是随口解释了一句道:“洛阳赵氏,你平素又不去洛阳,自然没得认识。”
他和赵君卓此前在洛阳城的时候便已经认识,相处的时间不算很久,却颇为投缘,这回赵君卓亲自前往长安城中,两人又碰巧遇上了,故友见面,关系自然不错。
萧恒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洛阳赵氏,他倒是也有所耳闻,是个世家,也谈不上没落,只不过,这些年却是渐渐沉寂了。
不在长安城中,自然也就渐渐远离了唐朝的政治中心,便是东都洛阳城本身的地位非同一般,却依然不了被渐渐排除出这个圈子的窘境。
不过,萧恒会知道洛阳赵氏,除了因为赵家祖上的名望之外,最大的原因,却是十多年前那场差点将赵家灭门的大火。
洛阳赵氏的嫡系血脉本就已经有些人员凋敝了,当时的赵家家主却又一夕之间葬身火海,当时的情况,着实令人震撼,洛阳城中所有世家纷纷为之侧目,这等消息传将出来,便是长安城中,也有不少人为之悚然一惊。
杜二郎并不知道萧恒的心里都想了些什么,他这会儿因为发烧,头疼的厉害,根本是强撑着和萧恒说话。
赵君卓刚刚在考场上一个字不说,就直接帮他写卷子了,这份情谊,杜二郎肯定是记在心上了,感动之余,他也就瞬间变身成了处处为朋友着想的实诚人,他是想着,赵君卓在长安城中,人生地不熟的,除了他自己,也没什么靠谱的朋友,便是踏青游玩、聚会夜宴估计都没什么门路。
虽然他肯定会将赵君卓介绍给自己的朋友,可是,京兆杜氏和兰陵萧氏的人脉关系又不怎么重合,若是赵君卓还能和萧恒搭上关系,有什么靠谱的宴席聚会的,说不定萧恒也能想着叫上他凑个热闹,如此一来,赵君卓在长安城中的人脉自然也就渐渐的打开了,岂不妙哉?
听说杜二郎病了,杜家的马车几乎是横冲直撞的就匆匆忙忙过来了,赵君卓和萧恒搭了把手,将没什么力气的杜二郎扶上去之后,赵君卓要回自己的住处,自然便与他们两人别过。
倒是萧恒,因为和杜二郎还能顺路一段,索性便两家的马车一起往同个方向走了。
等到萧恒回到家之后,自然便先去了萧嵩那里,同祖父说起了今日在考场中的事情。
结果,不一会儿,因为和祖母贺氏相看两厌的缘故,一贯不轻易往这边来的萧燕绥竟然主动冒了出来,和萧嵩打了个招呼之后,径直走到萧恒身边,有些惊奇的看着自家兄长,道:“科举考试,就只考了一天吗?”
萧恒看着她笑了一下,“不然呢?”
“我不知道啊……”萧燕绥眨了眨眼睛,她还以为,怎么也得折腾个三两天呢,结果,就一个白天的话,感觉像是白担心了啊……
萧嵩看着他们兄妹两个说话,摸了摸自己那一把美髯,也笑了笑,道:“文试之后,还有武试,不过,这次倒是与咱们家关系不大了。”
萧燕绥随口问了一句道:“一般要多久放榜啊?”
萧嵩回答道:“约莫一旬的时间,便差不多了。”
也就是十天左右,萧燕绥了然的点了点头,评价道:“还挺快的。”
“不过这几日也闲不住,”萧恒意有所指的笑了一句:“三日后,便是寿王迎娶新王妃的日子了。”
“额……”萧燕绥又忍不住想起出家的前寿王妃了,毕竟,她认识的历史人物实在是不太多。
顿了顿,萧燕绥道:“要去么?”
萧恒点点头,笑道:“这个自然。”
便是不看寿王李瑁的面子,这位新任寿王妃和寿王李瑁的婚事,玄宗可是看重得紧……
萧燕绥眨了眨眼睛,面上似乎闪过了一丝微妙的神色。
萧恒大概也没太多想,所以,并不清楚萧燕绥的迟疑,萧嵩倒是注意到了自家宝贝孙女的眼神似乎有点复杂,只不过,他一时之间也没想通萧燕绥怎么会纠结这种事情,索性便直接问道:“六娘可是有何心事?”
萧燕绥摇了摇头,口中却说道:“我倒是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不解,新任寿王妃的婚事……前任寿王妃的情况,大家也都清楚,这么一堆人过去祝贺,不会觉得尴尬吗?”
萧燕绥还是后来才突然想起来的,寿王李瑁、咸宜公主等人的亲生母亲可还是曾经虽无皇后之位,却有着皇后之实的武惠妃。
武惠妃的位置,其实和副后差不多,只不过,玄宗一直不肯册立皇后便是了。也是赶得巧,武惠妃当初的位分,和如今那悬而未决的杨贵妃的位置,还真挺相似的。
尤其是,细说起来,在杨玉环还是寿王妃的时候,她还亲自入宫给武惠妃侍疾,结果武惠妃离世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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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王妃反而留下了……
说难听点,对于寿王李瑁和咸宜公主来说,这根本就是媳妇、弟妹变小妈,这变故真是一般人连想都不敢想吧!
尤其对于那几位当事人来说,恐怕说句晴天霹雳也不为过……
萧燕绥作为一个外人,这种事情即使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依然还是想想都觉得尴尬。
结果现在,看玄宗的意思,分明还是有意要将寿王李瑁迎娶新任寿王妃的婚事大办,这思路她根本是越想越觉得有无数头羊驼狂奔着呼啸而过,只剩下满心“卧槽”了……
萧嵩听了,面上反而流露出几分不解之色。
玄宗要让寿王李瑁和新任寿王妃的婚事大办,思路简直再好理解不过,说是补偿也好,说是彻底表明态度,洗清前任寿王妃的身份也好,萧嵩不用想也知道,无非就是为了在此之后,册封杨氏为贵妃铺路而已。
其实萧嵩也挺想吐槽的,只不过,他吐槽的点和萧燕绥不一样。
萧嵩和玄宗认识的时间久,他一直都知道,当年的武惠妃是何种的三千宠爱在一身,只不过如今,这个备受玄宗宠爱的身份,从当初的武惠妃,变成了如今的杨玉环而已。
可是,以萧燕绥的思路,她还是理解不了,唐朝这会儿,对于出家为女道士再还俗这种操作,其实还有一种认知,那边是,出家一次,便是方外之人,等到这同一个女道士再还俗之后,便和她当年的过往没关系了。
认或不认,全凭她自己,或是她的家人。
而现在玄宗的态度,摆明了的,杨玉环出家一次,如今还俗,和过往已经完全没关系了嘛,所以他可以直接册封贵妃了,满朝大臣看了场热闹,却没有人上奏抓着这件事不放,除了玄宗的态度之外,最大的原因其实是在于,杨玉环此前已经出家做了数年的女道士,等于说前尘往事都已经洗白了,而在如今唐朝的普遍认知里,大家是认同这种思维逻辑的……
以至于,除了三观早就定性的萧燕绥而言,大家根本没人纠结杨玉环这件事。
比起关心杨玉环和玄宗的事情,大概,朝中重臣,更加关注的,还是身为两地节度使的皇甫惟明回京后,可能引起的朝局变换。
尤其是,现如今,也根本没有谁会想到,玄宗对杨玉环的专宠程度,竟然更甚于当年的武惠妃。因为杨玉环的关系,随后引起的杨国忠的起复和掌权,如今还看不出丝毫端倪。
李林甫一系的目光,仍旧死死的盯在东宫太子李亨的身上。
而私下里,太子李亨、皇甫惟明连同韦坚三人,也在密会后达成共识,皇甫惟明接连数封密奏,再三向玄宗建议,将李林甫撤职,同时又大加赞誉韦坚,试图举荐其上位……
这会儿的萧燕绥,还并不知晓,长安城中暗处的风云变幻,她只是满心卧槽的想着,寿王李瑁迎娶新任寿王妃,裴氏到了请柬,她貌似也得去观礼?
第50章
三日后,晴空万里,阳光温暖,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萧燕绥一早就跟随裴氏一起,到了寿王府。
毕竟是来参加别人的婚礼,萧燕绥也就不像是平日那般随意的散着头发或是扎个马尾,而是规规矩矩的让阿秀帮她把那一头长发梳了个简单的发髻,然后随意的点缀了两支较为轻巧的簪子。
裴氏在马车上的时候,就认认真真的打量了自家女儿一会儿,今天这还是明显的仔细打扮过了,可是,和别人家漂漂亮亮一身锦绣华丽的小娘子比起来,却依然显得特别的素净,素净得让人觉得有点困惑。
按理说,萧燕绥还真不是那种天生喜欢简单朴素、性子颇有几分出尘的女孩子,她没干过什么特别奢侈浪的事情--除了鼓捣她那堆也不知道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的东西的时候,在日常生活中也没什么特别的讲究,虽然喜欢尝试各种饭食佳肴,却又不像是正宗的老餮般偏好此道。
偏偏,萧燕绥穿衣服的时候,却又没了这么多的讲究,什么颜色料子,她似乎都无所谓,每年让针线裁缝过来量尺寸、赶制新衣的时候,让她挑颜色布料,萧燕绥依然是没什么意见,从来任凭裴氏做主。
思来想去,裴氏依旧满头雾水。明明自家这个宝贝女儿就是在身边长大的,可是,裴氏却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不曾搞懂过,自己的女儿究竟喜欢什么这个问题。
索性,裴氏一边替女儿理顺了一下衣袖,一边直接轻声问道:“六娘,你为何从不佩戴那些簪子,可是不喜欢原来的样式,回头阿娘将那首饰匠人叫来,你可要自己挑选些喜欢的样式,让他们用金银宝石重新打些?”
“哎?”萧燕绥微微一愣,直接回答道:“没有啊,我都挺喜欢的啊!”
说真的,大多数女人都是属巨龙的,亮晶晶金闪闪的东西,很少会有人不喜欢。若是再有什么珍贵的宝石,光华剔透、绚丽夺目的,就更喜欢了。钻石更是如此,越大越闪,看上去越暴发户越闪瞎眼,越让人喜欢得移不开目光……
这下子,反而是裴氏闻声愣住,“你喜欢?”
“喜欢。”萧燕绥肯定的点了点头,“你给我的、还有外祖父、外祖母以前送给我的,我都好好着呢!”
--就算是贵金属,由于唐朝工艺所限,依然不了含有一些杂质,萧燕绥担心那些亮晶晶的东西被氧化生锈,保管得可心了。
“……好好着?”裴氏敏锐的觉察出,萧燕绥话语间的不对劲来--那些金银首饰,为什么是起来,而不是经常佩戴出来?
“嗯”萧燕绥肯定的点了点头。别人家的小娘子对妆奁或者是首饰盒子顶多是放在绸布、名贵的木盒里装好,萧燕绥可是直接密闭蜡封、恨不得将其搞成真空状态的……
裴氏的目光落在女儿那打扮朴素的脑袋上,“为什么……不带出来呢,那些簪子首饰明明都很漂亮啊?”
萧燕绥双手交握搭在自己的膝盖上,一个十足乖巧的模样,回答得十分顺溜,“都戴起来的话,头顶太沉了,而且那些首饰拉扯头发。”头皮都是紧绷绷的,还有点影响她思考。
--为什么好多科研工作者平时在实验室里忙活的时候多少都有点不修边幅?除了真是忙得没时间以外,其实,多多少少也有点放飞自我的意思,身体的状态越自由越舒适,大脑供血比较充足,思考的状态就越不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和影响。
裴氏有点发懵的看着女儿,萧燕绥也一脸乖巧的看着她。
半晌,裴氏放弃的摆了摆手,喃喃道:“我大概明白了吧……”
反正萧家的女儿也不愁嫁,萧燕绥就算平素不爱打扮,小姑娘依然长得致漂亮,只是和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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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瑰丽华美比起来,这种素淡挂的,在人群中第一眼望过去,确实不够惹眼就是了。裴氏就算嘴上从来不说,肯定也希望看到,一群小娘子坐在一起的时候,就自家闺女能最出风头……
不过转念一想,裴氏又觉得,就自家女儿这点小小的爱好,她放飞起来,比起有些过于放肆骄纵的贵族女子,已经算是很克制了,这么考虑的话,裴氏也就不再纠结这些小事了,女儿怎么高兴怎么来,随她去吧!
寿王府中,裴氏和萧燕绥才下了马车,便被王府的婢女一路请到了后院的花厅中。
和寿王李瑁一母同胞的咸宜公主正在这里招待诸多女客。
大概是接连受到的打击太多了,一直神恍恍惚惚了许多时日之后,咸宜公主也算是触底反弹,重新打起神之后,反而再也不见之前的崩溃颓丧了。
咸宜公主今日穿了一身华美而繁复的宫装,气势磅礴却尤为绮丽,同客人说话谈笑的时候,一颦一笑间,都是从容的气度,神采奕奕,尤为动人。
萧燕绥默默的打量了咸宜公主几眼,一声不吭,跟着裴氏便安安静静的走了过来。
有了玄宗的暗示和属意,寿王李瑁这次迎娶新任寿王妃,明明都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整个婚礼的流程、排场,却根本就完全还是照着初次大婚的情况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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