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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耽兮不可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岸
国学课堂,与典雅的江南旧居,倒也相得益彰,相映成趣。
浅草书院是学姐顾亭大三的时候就跟着导师和一众研究生做起来的,毕业后顾亭放弃了稳定的工作机会,一心一意地办起了书院。浅草书院,所谓浅草,取浅草才能没马蹄之意。
姜宏比顾亭小了三岁,初入大学的时候,顾亭已是学院里的风云学姐;辅导员总喜欢在姜宏这些小萌新面前说道从前顾亭在社团的风云事迹。熏陶得多了,每每在校园里见着顾亭,姜宏总是冒着迷妹星星眼。因为兴趣所在,也因为对顾亭的那么一份崇拜,姜宏循着顾亭的步子,大一加入了顾亭所在的社团,大二的时候就成了浅草书院的志愿者。
这个志愿者,一干,就干到了八年后的今日。
因为有心想与顾亭打个照面,周六一早姜宏就到了书院。浅草书院是座典型的江南三进民居,进了宅门向左侧走去,穿过拱门,就是一进院。此时不过八点零个头的光景,微暖的初阳照在院里的树上,在姜宏脚边投下了斑驳的树影。高高的马头墙,将尘世喧嚣隔绝在了外头;不管来了多少次,姜宏总觉得一跨进院子,看着周围雅致却不失生机的景致,一颗浮躁的心就这样沉寂了下来。
一进院南边的几间耳房被辟成了办公室,姜宏颠颠地在前台小姐姐眼前凑了个人头,就听说顾亭已经在办公室了。
顾亭苦心经营了近十年,比之初毕业那会儿的小课堂,眼下的浅草书院已初具规模,不再是仅仅依靠教书为继的小机构了。向北穿过垂花门的二进院,是为汉风馆。书院性质特殊,平日里不了与文化协会或宣传媒体的往来,顾亭就将二进院连带着东西厢房布置成了交谈的场所,命名汉风馆。久而久之,借着汉风馆,顾亭又与不少文创工作室有了商业往来。
顾亭最初开拓汉风馆的时候,姜宏尚有些不解这儿的商业氛围太过浓重,与整座书院的气质格格不入,更是与顾亭的初衷相悖。可是顾亭却倚在院内,似笑非笑地告诉她:“阿姜,这个社会太现实,我需要钱,书院需要钱,但我不可能一直挪用家里的资金。你明白吗?”
生活不易,姜宏如何不懂,只能背着顾亭叹了口气。
好在这座旧居足够大,二进之前的院落被划成了汉风馆,仍有三进的小院留给小朋友上课,是为国学堂。
顾亭的办公室就在三进院后头的二楼耳房里,门前是一株与小楼齐高的香樟。姜宏走近的时候,只见门半掩着,隐隐能听见里头传来女子的交流嬉笑声。
见顾亭在会客,姜宏索性坐在办公室前的檐廊下,晒着太阳嘬着手中的热奶茶,看着天井里的一颗香樟。院内已有三三两两的小朋友背着小书包蹦着,偶有那么几个仰着脑袋,瞧见了坐在二楼无所事事的姜宏,就卯足了劲儿喊道:“姜老师!你回来啦!”
她不过两周没有露脸,这群小朋友却喊得像是与她阔别了三年五载一般。
姜宏哭笑不得,朝小朋友笑了笑,正想开口招呼,岂料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人推开了木窗,倚着窗口对姜宏笑道:“姜老师,好久不见呀!”
那女子穿着时下流行的风衣,面上的妆容致,支着窗格的双手染了殷红的指甲,胭脂一般明媚,那张扬外放的气场之下是一股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蓬勃朝气。
姜宏闻声回过身去,惊喜道:“令仪!你回国了?”
这个时候顾亭也推开了虚掩的门,朝姜宏招呼:“阿姜,进来坐坐吧。”
~~~~~~
“所以你也打算回来啦?”
唐令仪随性地倚在办公室的软座上,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剥着橘子:“当然要回来,姜姜你都不知道腐国人每天吃的是什么。作为我大天朝妹子,怎么能放弃祖国流传千年的美食文化呢?”
姜宏失笑:“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真是枉了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
“想着你在准备公开课,我就没和你多说。怎样,看到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有没有觉得我很贴心?”唐令仪巴巴地看着姜宏,顺手将橘子塞进嘴里。
姜宏仍有些讶异:“那你先前在学校那边的人脉和资源岂不是全数作废了?”
腐国c大法律高材生,竟想着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书院当国学老师。
“啧啧啧,姜老师,你看这么大一个书院,带上林老师和顾学姐,进进出出的大多都是些漂亮小姐姐,少了我这样的护花使者可怎么行?”
顾亭给姜宏也递了个橘子,解释道:“阿姜你也别听她贫了。你知道的,我们都是一样的。”
姜宏才喝完奶茶,谢过学姐后默默将橘子放回到矮几上,默然。的确,她们都是一样的。
唐令仪与姜宏在大学社团相识,她的经历与姜宏相仿,从社团再到书院志愿者,只不过中间溜去腐国读了研。
所谓社团,聚集的本就是一群臭味相投、情怀相近的人。
顾亭笑了笑:“况且,令仪那些专业背景未必真的就埋没了。我们这儿缺的不仅仅是国学老师,负责法务的小姑娘最近似乎要跳槽,我正愁招不到人呢。”
“学姐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唐令仪闻言大声叹道,“请我出山可没那么容易,我要预支双份工资!”
顾亭笑出了声:“就你聒噪,你看看阿姜,在这儿七八年,一个字儿都不要。”
姜宏脸红红的,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这个时候唐令仪突然从软座上窜了起来,“对了姜姜,你刚才为什么要说也?”
姜宏:“?”
“还有哪个小妖也和我一样回国发展了?”唐令仪托着下巴,笑眯眯地望着姜宏。
原来是这个,姜宏啼笑皆非,一边叹服唐令仪抓重点的能力,一边向唐令仪解释了前因后果。
“小时候的邻居,上了学就没怎么见了。他之前在美帝留学,据母上大人说下个月就来z市了。”末了,姜宏总结道。
静默半晌,姜宏又腹诽了一句:“最近遇见的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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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可真多。”
姜宏的口才算不得上佳,但胜在音色软糯,每每说起事儿来却总有着引人的魅力。唐令仪细细听着,心里一咕噜就打了个转。
经年不见的青梅竹马,一个是学成归国的青年才俊,一个是性软貌美的小学教师,不发生些什么,她都觉得对不起他们家姜姜独身的这么多年和她从前读的这么多言情小说。
再者,生活可比小说有趣多了。
“你说的那个小哥哥,叫什么来着?”没有理会姜宏的吐槽,唐令仪好奇问道。
“欢欢。”姜宏脱口道。
唐令仪一脸匪夷所思。
姜宏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小时候叫惯了;他姓梁,叫梁欢。”
“……”唐令仪愈发神情古怪,“姜老师,我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家的那只小泰迪也叫欢欢?”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看官久等啦!
☆、好久不见(4)
一阵阵秋风吹来,吹落了学校外头的银杏叶。扇形的叶子扑簌扑簌地落到地上,竟铺满了整条道路,一时间校外风景如画,满目金黄。天气渐渐起了寒意,姜宏看着路上衣衫轻薄的大学生,不得不服老地将自己缩进围巾里。
熬过这三天,就是秋假了。许正因为假期将近,整个办公室里的氛围都轻松不少。
两节课后,甘雨老师抱着一叠试卷风风火火地用身子撞开了门,携带进一阵寒风。姜宏抽了口凉气,忙不迭起身帮甘雨老师关了门。
“阿姜,秋假打算去哪儿玩吗?”放下试卷,给自己灌了满满一杯热水后,甘雨老师哈着气问道。
姜宏闻声,扯着嘴角笑了笑:“还没定呢。甘老师你呢?”
每每放假,都是浅草书院最忙碌的时候,姜宏多半会跑去顾亭那儿帮忙,捎带着蹭吃蹭喝。现下唐令仪也回来了,姜宏估摸着她这个秋假有一半的时光会耗在书院,而另一半则会和唐令仪到处厮混。
甘雨瞥见姜宏电脑屏幕上的文字,知道她还在准备今天晚上的家长会,径直略过姜宏的问题,抱怨了一句:“我们这儿的孩子虽然家境都不错,但总有那么一两个父母常年工作在外;偏偏教导处又要求家长会的时候父母到场,真真愁死我了。”
姜宏笑着宽慰:“这些不可抗因素我们也没办法呀,尽力就好。”
甘雨老师坐在姜宏边上,笑着摇了摇头:“不管强调多少次,每回家长会总会冒出那么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又不是自家的孩子,来了不过凑个人头罢了,你还指望他们听进去多少。”
姜宏:“……”
纵然对着小崽子们千叮万嘱,她亦在周末焦头烂额地通知了每一位家长,但姜宏不得不承认,就像甘雨老师所说,真到了这个时候,总会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亲戚。
譬如眼下端端正正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郑以恒。
郑以恒的气场本就略强于众人,再加上他那略强于众人的皮相,眼下坐在一堆三四十岁的家长中间,倒也可以算是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姜宏还未进教室,目光便透过窗户,自然而然地落到了他身上。
似是才忙完工作,姜宏瞥见郑以恒的脚边还放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包。他似乎格外偏爱白衬衫,只是在那白衬衣与黑领带之外,不是西装革履,却是一件黑色的皮衣。正经的衬衫与拉风的皮衣,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衣着风格,但是在郑以恒身上却不显违和,反在干练之外平添了一丝奇妙的时尚感。
可怕的衣架子,姜宏腹诽。
甘雨老师和姜宏一起,见姜宏有一瞬的失神,也将目光投到教室内:“那位家长看起来好年轻啊。”
姜宏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向甘雨老师点点头,定了定神,转身走进了教室。
郑以恒正垂首认真翻看着郑早已放在课桌里的成绩反馈,耳畔突然静了下来。抬眸,正对上姜宏流转过来的目光。
这么多年不见,时光却好像在她身上凝滞。齐腰的长发,厚厚的眼镜,正经又不失活力的半身裙与外衣,浑身都是一股学生气,干净得不可思议。看在郑以恒眼中,就好像她仍是那个蹦在大学校园里的小姑娘。
心中竟有些不合时宜的雀跃。
他面上含着笑意向她微微颔首示意,只见姜宏亦回他微笑,笑意浅浅,却不及眼底。
胸腔中跳动的那颗心似又静了下来。
当姜宏终于开口了,郑以恒才如梦初醒。
时光怎么可能会凝滞不前呢?至少现在,对着一教室比自己年长了近十岁的家长,姜宏的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出口成章,言简意赅,音色清亮;从前那个易羞的小姑娘,眼下周身洋溢的皆是一份自信的气息。
家长会委实有些无聊,但听着姜宏在讲台上口若悬河却是第一次。自进教室的那一眼后,姜宏不再将目光停留在郑以恒身上,郑以恒却执着地盯着姜宏。
姜宏要说的并不多,余下的大多时间,她都只是站在讲台边为家长们答疑。
“姜老师,”等其他家长终于不再围着姜宏,郑以恒拿着郑的成绩单凑到讲台前,“我来替阿开家长会。”
姜宏闻声,抬起眼帘,问道:“郑的父母呢?”
“荷姐最近出差,大哥今晚临时有手术。”
苏荷是郑的母亲,名下有一家不大不小的企业,为人很有些雷厉手段。姜宏知道她工作忙,更知道她对儿子的看重,郑入学以来的每一次家长会或交流日,无论再忙,苏荷都不会缺席。
那么……
姜宏直直盯着郑以恒的眼睛。她从前就知道这双桃花眼好看,生在一个男生脸上更是有些漂亮得过分了。眼下这双眼睛漆黑又深沉,似还隐隐透着一股真挚,令她难辨真假。
良久,姜宏撇开眼,呼出一口气,心中有些懊恼自己的自作多情。
从记分册中翻出了郑的成绩与作业记录,拿到郑以恒眼前,她说:“这些是他这半个学期的学习情况,你可以记下。郑学习认真,也是全班最积极的小朋友;但是写作业太粗心了,常常言不及义。除了我布置的作业,这些东西在家里也需要关注”
话音一顿,姜宏突然问道:“我说了这么多,你都记得下来吗?不方便的话可以把这些拍下来,留着给他家长看。”
郑以恒却笑了:“记下了。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些,我也都记下了。”
姜宏以为他不过随口应对,却不料他拿出了一本牛皮封面的笔记本,埋首在讲台边,对着姜宏手上的记分册做起了记录。
姜宏的脸皮薄,笑点低,见他竟真的做了笔记,一时有些想笑;心中默念了数遍教师职业道德,好歹憋住了。只是神色古怪,心中有些疑惑:她依稀记得,对于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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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课堂笔记之类的细碎琐事,他最是厌烦不过。
郑以恒身量高,讲台却是按照小学生的身高设计的,为此他不得不微微弯腰写字,身子也自然向姜宏的方向前倾。
姜宏不着痕迹地站地远了些。
“这些你拿回去给郑的家长,其他要点我也会和他妈妈交流。”待郑以恒终于停笔,姜宏补充道。
郑以恒正想再说些什么,却悉数被姜宏堵了回去。字里行间有一丝淡淡的敷衍之意和公事公办的冷漠,可偏偏对上她认真的语气,又让郑以恒奈何不得。
言谈间,教室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姜老师,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呐?”体育雷老师不知从何处冒了从出来,背着个单肩包倚在教室门前问道。
雷泽与姜宏搭班,因为脑袋上顶了个“二年级一班副班主任”的名号,所以即便只是个体育老师,却不得不跟着留到了这么晚。
姜宏闻声望了眼教室后的时钟已经九点了。
整理着讲台上的资料,她笑着回应:“这就走了。”
时间不早,郑以恒自知以眼下情状而言,再留在姜宏眼前只怕也是互生尴尬,便不再逗留,和姜宏道了别。
雷泽仍倚在教室门口,见郑以恒走了过来,非但没有挪开身子的意思,反而深深地盯着他。
郑以恒接过雷泽的眼风,朝雷泽从容颔首,抬脚跨过雷泽半挡在教室门前的脚,带出一阵凉风。
“需要我送你回去吗?”眼见着姜宏切断了教室的电源,走向办公室,雷泽也亦步亦趋地跟上前去。
姜宏回身,直直站在雷泽面前:“多谢,不过不用了。雷老师也辛苦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雷泽望了眼姜宏身后黑黢黢的教学楼,开口解释道:“这么晚了,不安全。”唯恐姜宏误会,他又斟酌着语言补充,“刚才那位……嗯……”
那位,和姜老师站得过分亲近了,怎么看都不像一位家长与老师该有的距离。万一……不怀好意?
然而还不等他说完,姜宏接道:“朋友来接我,真的不用麻烦雷老师了。”
拾一番,等到姜宏走出校门,早已月上中天。更深露珠,凉风比白日里更刺骨,姜宏缩了缩脖子,蹭蹭地跑出校门。
“姜宏。”声音低沉,字正腔圆,唤住了姜宏的脚步。
姜宏循声望去,见路灯的阴影之中立着个身影,身姿挺拔,身量颀长:“郑以恒?”
郑以恒背着包,向姜宏走去,见她独自一人,心底释然的同时开口道:“太晚了,我送你回去。”
姜宏愣了愣,半晌,才笑着回应:“不麻烦你了。”
郑以恒心底一沉。
他仍记得从前姜宏最是害怕独自夜行,自那年夏日经历了那一桩事后,姜宏的胆子愈发小,哪怕顶着青天白日,一旦走得偏了些,也会叫上自己作陪。
正想再说什么,先前一直停在校门侧的车突然闪了闪前灯。这一闪,叫郑以恒捕捉到了姜宏眼底的一抹欣悦。
“多谢,我先回去了。”
不等郑以恒再回答,姜宏一溜烟钻进了车内。
郑以恒愣愣地站在原处,看着那辆扬长而去的黑色suv,眉心纠在一起。
车里……是刚才那位老师?还是……男朋友?
~~~~~~
“刚才在校门的那个男人是谁?”唐令仪嘴上叼着棒棒糖,顺手也给姜宏递了颗,“副班主任?”
唐令仪与姜宏总喜欢自嘲吐槽姐妹花,是以从之前的交流中,隐约知道她在学校里的这么一朵桃花。然而只是个花骨朵儿,且她观望着,姜宏的榆木脑袋,似从来没留意到这颗花骨朵儿。
姜宏系好安全带,才在副驾驶座上安顿下来,淡淡回道:“家长。”
唐令仪驱着车打了个弯,讶道:“这么年轻?衣品不错。”
纵然只是借着车灯看到了个模糊的背影,但有些东西却是无关皮相的。刚才那个男人,身影挺拔,毫无疲态,一望便知与那些油腻的中年男子相去甚远。
姜宏没有回答,认真地对付着棒棒糖糖纸,饶是唐令仪再没心没肺,也察觉到姜宏此时气场不对;只是不明因由,姜宏又不愿多说,她一时也难以开口。
车厢里静默了半晌,姜宏终于将棒棒糖塞进了嘴里,心底松了一口气。
当年他太跳脱,她又太任性。她愤恨他不思进取,但想来对于自己,他怕也是有怨言的。但好在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早已习惯了避重就轻。
作者有话要说:愿世界和平。
☆、好久不见(5)
早上七点左右的光景,淡淡的暖阳刚从东边的天际升起,还没能驱散薄薄的晨雾。一辆出租从晨曦中破出,打破了居民区清晨的安逸。
车缓缓在城南的景苑小区外停了下来,不多时,从车上下来了一男一女两个身影。
男人五官端正,气质温润,干净利落的短发,挺拔俊秀的身形,身上普普通通的藏青卫衣被他衬得极是英挺,天生令人心生好感。
相较之下一旁的女子身形娇小,穿了件大红的高领毛衣与黑色百褶裙,脚上蹬着双黑丝小皮鞋,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金属边的眼镜,脑后扎着的半丸子,看着俨然是个青春洋溢的大学生。那女子扯了扯灯笼袖口的系带,在微寒的秋风中蹦着跺了跺脚,正是姜宏。
城南一片在几十年前就是z市的老城区,景苑小区的年龄更是与唐令仪姜宏这一辈相仿,在这一片儿生活工作的大抵也多是地地道道的本地老油条,但这丝毫无碍于门卫师傅的敬业程度。姜宏来过多次,深谙门卫师傅不愿给外来车辆放行的心理,也不想给彼此添麻烦,就在路边叫停了车。
男人下车取了行李,见姜宏也下了车,顺手帮她关了车门:“今天多亏了你啊姜老师,这么一大早来接我。”
姜宏戏谑道:“不必总是叫我姜老师,大才子。”说完,心头却是微哂,这不是母命难违么。
将男人送到小区门口,介绍了些周围的环境,姜宏才笑着说:“这儿的门禁出入略有那么一丢丢严,师傅看见陌生的脸大多会询问几句,你安顿好了以后别忘了去师傅跟前多窜窜,万一哪天把你关在门外就不好了。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再来联系我就好。”
男人颔首,视作应了:“姜老师住在哪儿?下次也方便我去找你。”
姜宏一窒,顿了顿,摆摆手:“不必了。我还在大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你们公司……里头个个都是出了名的加班狂魔,我住的地方有些小远,怎么好意思再占用你的休息时间。”
男人见姜宏神情闪烁,猜到她此行也是迫于家中的威严,不再勉强,只是扬着手机朝她说:“听邓阿姨说你在研究传统礼仪




美人耽兮不可说 分卷阅读7
……恩,在国外这么些年,国内的很多东西都快丢了,但礼尚往来的道理我却还是懂的。等我安顿好了,再请你下馆子。”
“下馆子就不必啦。”姜宏笑,瞧见路边还没有摊的早餐铺子,索性大手一挥,指着锅上沥着油的油条说,“请我两个粢饭团子,这事儿就算揭过了。”
男人顺着姜宏的手看去,见那油条根根都被炸得黄灿灿的,微微的酥香味似乎借着秋风萦绕在鼻尖。两人相视一笑,正要上前,突然从男人身后蹿出条小狗,一把向前扑在姜宏的小腿上。
与此同时,从身后传来一道清亮的呼喊:“欢欢!!”
宛若平地一声雷,炸响在两人耳际。
男人:“……”
姜宏:“……”
石破天惊之后,是一阵诡谲的安静。
男人的肩膀见肉眼可见地抖了抖,姜宏的嘴角微不可闻地抽了抽。
俯身抱起脚边的小泰迪,用狗鼻子对着面前的人,她对着男人解释道:“……这条小狗也叫欢欢。刚才那个声音,喊的应该就是它。”
话音刚落,就见唐令仪穿着松垮的运动套,顶着一张素面朝天的脸,手上提溜着一条断了半截的遛狗绳,吭哧吭哧地追到了姜宏跟前。
不等她站定,姜宏径直将小泰迪塞到她怀里:“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大学同学,唐令仪。这位是我小时候的邻居,梁欢。”
说完,姜宏默默给梁欢投去个同情悲切的眼神。如果她没记错,对于“欢欢”这个娘娘腔腔的小名,梁欢向来挺嫌弃的。眼下唐令仪喊的虽然是小泰迪,但与狗同名,同的还是一只小母狗……
唐令仪还没睡醒就被父母提溜出来遛狗,边遛狗边打哈欠,哪想这疯狗不知嗅到了什么,趁她不留神“嗖”地蹿了出去,等她回过神来,举目可及之处,只有三两在小区内行色匆匆的业主,除了手中断了半截的绳子,哪还有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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