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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耽兮不可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岸
纵然那天晚上接姜宏是唐令仪,但却让他警醒。这么好的女孩子,身边怎么会少仰慕者?
见他仍不放手,姜宏真的有些恼了,脱口道:“为什么非要用这么暧昧的语气说话?郑以恒,我们早就分手了!”
“姜宏,如果我还想再重来一次呢?”
姜宏瞪着郑以恒,一言不发,趁手中使了猛力,径直将他的手甩开,头也不回地拐进了东厢房南侧的小隔间。
郑以恒望着她的眸子渐渐凉了下去,扭头继续望着自屋檐滴答而下的雨幕。
“蹬蹬蹬”
郑以恒倏地转头,见是姜宏手中拿着一柄油纸伞,面上有些气鼓鼓的,竟去而复返。
心底里的某个角落似乎正在悄悄地死灰复燃。她果然还是在乎他的,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他都心满意足。
而且……她居然拿了柄油纸伞?真是…可爱啊。
实则姜宏刚才一时被自己脱口而出的狠话震懵了,等到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为了避开郑以恒躲进了小隔间,当下得跳脚;气恼郑以恒突然的越线,又懊恼自己这个落荒而逃的模样。
小隔间的窗户紧闭,久未有人进来。姜宏闯进来的时候携进一阵风,扬起了不少隔间里的粉尘。打了两个喷嚏,姜宏才静下心看周围的环境。郑以恒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楼梯底下还有这么个小隔间,但是姜宏却知道这儿放了许多神奇的杂物,从高山流水阳春白雪的古琴屏风到接地气的锅碗瓢盆,多是学生在一个学程结束后汇报演出时所用的道具。
屋外响着泠泠的雨声,脚边躺着数把油纸伞,虽然是学生排练所用的道具,但遮阳挡雨的功能却一样不落。姜宏木然盯着眼前的伞,心中颇有些自欺欺人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外头杵着的又是学姐的合作方,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难堪,终是捞起一柄油纸伞出了小隔间。
见郑以恒注意到她,姜宏板着脸直接将油纸伞扔了过去。
郑以恒看着手中的油纸伞,笑道:“姜老师,你们这儿还真是什么都有啊,多谢了。”
姜宏微不可见地撇撇嘴,冷冰冰回道:“把这个放在前台就好,晚些时候我会取回来的。”
郑以恒点点头,宛若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与姜宏道别后撑着油纸伞行云流水般地走了。
姜宏愣愣的,怔怔站在檐廊下,无神地望着郑以恒与油纸伞极不相称的挺拔背影,眼前的画面有些荒诞诡谲,她有些想笑,又有些恍然。心底像破了个口子,埋藏多年的往事因为郑以恒突如其来的言语纷至沓来,令她心烦意乱。
她刚才应该就这样不管他才是,任凭他站在廊下他风吹雨打。眼下那柄油纸伞,倒显得她有意示好一般。
起风了。寒凉的秋风携着雨丝不停地往檐廊下飘。
姜宏闭着眼,心中纷乱,只是脸上袭来的湿意却越来越明显。
记忆之中她与郑以恒的第一次交集,也是这样一个风雨交加的下午,彼时她的脸上,也被雨丝沁出一丝丝寒意。
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她还记得彼时正是清明时节。
清明断魂,不是很好的开头,大概也注定了那是一段无疾而终的过往。
作者有话要说:某岸:阿郑啊,来来来帮我把这份开题报告写了,兴许你未来追美人的路就不会那么迂回了~
郑以恒:……
☆、好久不见(8)
z市作为名副其实的省城,交通系统可谓同它那历史一般古老,无论是现在,还是七八年前,一样堵得飞起。
大学城位于城西郊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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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姜宏就读的大学到火车站,坐公交需要在路上磨两个小时,姜宏每每独自往来总会叫苦不迭。如果运气背一些,像眼下这样被堵在半路,那就真真可谓□□。
拖着大箱子挤在公交车内,隔着车窗,姜宏望了望惨惨戚戚的灰暗天空,那暗沉沉的天像是含了一包雨,将落未落的样子,想着自己的雨伞还塞在书包角落里,上头压了好几本书,又想了想下车时拿雨伞可能产生的窘况,便心有戚戚然。
没过多久,头顶上的那片乌云洒下了淅淅沥沥的一阵小雨。
所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姜宏腹诽,古人诚不欺我。
不知觉间公交车又前行了几个站点,因为间隔时间久,纵然已有不少乘客冒着小雨下车,却有更多的乘客涌上来。姜宏内心抱怨着省城强大剽悍的公交系统,却也无法,只得像个沙丁鱼罐头里头的小鱼似的跟着公交车堵在路口。
姜宏个子不高,够不着车厢上方的扶手杆,只得将手死死抓住身侧的椅背。本也算是个安稳的落脚之处,偏偏此时车厢内涌进一拨穿着蓝白校服的中学生,嚷嚷着清明假期该去哪些好地方浪上一浪,冒冒失失间竟将姜宏挤开了去。
失去支点的姜宏有些慌,原先的位置被中学生占领,她只能趁公交车停靠的间隙艰难地向后挪着,寻找另一个可以倚靠的椅背。哪想正在逡巡的时候,公交车突然发动。姜宏一个猝不及防,连人带箱扑向了从刚才起就一直站在她侧后方的陌生人身上。
为了平衡自己,姜宏不得不死死地抱住陌生人的双臂,脑袋倚在陌生人的怀里,而她的箱子则与陌生人的箱子搅在一起,倒向了一边,稀里哗啦,在车厢里制造出好大的一阵动静。
原本闹哄哄的车厢突然因为这一阵骚动静了下来。
姜宏觉得……她活生生就像个投怀送抱的……
好尴尬……
姜宏向来脸皮薄,不过一瞬,脸颊便热了起来,一直烧到耳根。头也不便抬向着那陌生人的方向道了声“不好意思”,之后匆匆低着头。用手捋了捋头发,遮去了大半张发红的脸,想着下了车就各不相见,谁也不会知晓我姜宏今天扑到了一个陌生人身上,姜宏略微宽了心。
那陌生人轻笑一声,道:“没有关系。”说着便扶正了身侧的两个箱子,顺手将姜宏的紫色箱子递了过去。
刚才的意外闹得姜宏大窘,待到想起自己可怜兮兮的箱子时,却见已有人将她的箱子递了过来。她一手接过,这才正经抬头,望着那陌生人道:“谢谢。”
明明也只是一桩小小的意外,但姜宏的心里却有些莫名,总觉得整件事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奇诡之处。不知为何,姜宏总觉得那高出她许多的陌生人盯着她看。
或许他是觉得现在的女孩子矜持不足、太过豪放,随随便便就扑到别人怀里?
公交车行至汽车客运中心,一大波乘客带着他们的行李下了车,腾出了不少空位,车厢内也静了不少。姜宏松了口气,拖着箱子就近捡了个位置坐下。
刚在位置上坐定,眼角突然瞥见一抹藏青色。
身边站着的,似乎……就是刚才那位差点被她扑倒的陌生人。真是什么愁什么怨呐……姜宏脑袋抵着箱子的拉杆,整个人蔫了蔫。
“清明放假人多,今年省城又在修路,更堵了,坐下来也好。去火车东站?”头顶响起了陌生的声音,声线低沉的,但胜在字正腔圆,听着却也受用。
姜宏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身旁的陌生人。幻听?可那陌生人明明也正低头看着自己,显然在等着自己的回答。自来熟?看来是了。还是觉得奇怪得很,姜宏便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同学,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你面善。”听到姜宏的回应后,陌生人又笑意盈盈地添了一句。
面善呐,姜宏想起学妹曾说过,所谓“面熟”,诸如“同学,我觉得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咦,同学你长得好像我高中的班花啊”“同学我看你很友好啊,正巧我们组织在做一个学生调查,我是负责人。诺,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到时候可能就麻烦啦~”之流,大抵都是些恶俗不堪的搭讪伎俩。
学妹生得漂亮,这种搭讪早已见怪不怪,估摸着拒绝搭讪的经验能够写成一本小册子,她还清楚记得当时好奇地问学妹怎么挡回去,学妹怎么说的?
“唉,你姓厉啊,好巧哦,我男朋友也是这个姓。”
……
似乎并不适合她眼下的情景啊。
姜宏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抬起头略带些警惕地盯着陌生人。那人神情平淡,眼眸深邃。明明长了一双过分好看的桃花眼,但因为英气的剑眉和利落的下颔线,非但不显柔气,反而很是俊秀出众。看着那张眉目,竟脱口道:“巧了,我也觉得同学看起来很面善呢。”
那陌生人闻言竟又笑了,问:“c市人?”
姜宏大惊,但脑子里的想法转了七八遭后,瞬间明了,也冲着那陌生人笑了笑,道:“是啊。”
“好巧。”陌生人顿了顿,又添了一句,“好久不见了,姜宏。”
虽然心中的答案已然明了,但姜宏听到这话时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对着那陌生人试探地问道:“好久不见……郑以恒?”
陌生人笑着颔首。
~~~~~~
公交车上的这一回不期而遇,是她与郑以恒真真正正的交集。但若要仔细算来,他们确是在更早的时候就眼熟彼此了。
身侧的车窗留了一道缝,随着一阵春风,细密的雨丝溜进车厢,贴上了姜宏的脸颊。姜宏抬首拭去脸上寒凉的湿润感,正想将车窗关严实,却有一双手在她之前轻轻合上了车窗。
姜宏一愣,扭头看着仍站在她身旁的郑以恒:“……谢谢。”
“举手之劳。”
姜宏与郑以恒是初中校友。初中不比大学,放眼一整个年级也不过二百余人,末尾八班的一丁点儿风吹草动,都能传进一班同学的耳朵里。那个时候啊,人人都能牢牢地记住同班同学的学号,同学们又大多住在同一个片区,是以姜宏能够辨认出来大多数的同级同学。哪像到了大学,来自四面八方的同学,习俗不一,人情冷暖,即使已经到了大二,姜宏仍时常忘了他们班一共有多少人。
彼时郑以恒就在姜宏隔壁班,两个班级的主科老师都是相同的,因此课余时分,作为语文课代表的姜宏时常能在办公室里见到郑以恒的身影,不是被英语老师扣在办公室默写单词,就是又被班主任没了相机。
姜宏记不清她是在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位经常被请到办公室的男生,又是怎样知晓他的名字的,就好像她不知道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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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恒是如何认出她并准确叫出她的名字。
正想开口询问,公交车却猛然一个急刹车。
姜宏牢牢抓住了前座的椅背,才让自己于一头撞上前座,只是情急之中,无暇再管安置在身侧的行李箱。可当她回过神来,却见行李箱仍安安稳稳地蹲在她身边。再垂眸看去,原来是郑以恒用脚卡住了行李箱底的小轮子。
心头有些微暖,姜宏笑道:“谢谢你。”
姜宏笑了,郑以恒那张一直带笑的眉眼却有些严肃:“姜宏,短短十几分钟,你已经对我说了三次谢谢。”说着,郑以恒将他的银灰行李箱与姜宏的行李箱放在一起,一手搭上姜宏的椅背,微微倾身,“面对老同学,这样未也太过疏远了。”
姜宏的脸红了红,撇开头,不置可否。静默半晌,她将行李箱挪了挪位置,替郑以恒的箱子找了个更稳妥的位置。
姜宏:“刚才刹车的时候我的箱子有没有砸到你的脚?我……放了好几套汉服……有些沉。”
郑以恒:“汉服……??”
四月里社团安排了好些活动,姜宏整理出了活动室里断线或褶皱的汉服,打算回家修剪熨烫。见他一脸莫名,姜宏神色一凛,忽而觉得自己掌握了话题的主动权,心底微微有些雀跃:“是汉服呀,属于汉族的民族服饰。不仅很美,而且有严谨的结构体系和礼仪蕴涵,就好像……就好像它们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布料衣服,而是能告诉我们历史的活的物件。”
许是说到了自己的兴趣所在,姜宏眼神亮亮的,神情自如,没了刚才的拘谨,一张脸这才鲜活起来,俏丽生姿,极是好看。
郑以恒含笑看着她,等她终于说完了,才续道:“我知道。我接过很多汉服约拍的单子。”
原来他知道,瞥了眼他背在身侧的相机包,姜宏有些讪讪。
见面前女孩子神情渐渐黯淡,郑以恒又补道:“不过,我只接触过皮毛。今天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多门道,受教了。”
直到后来,郑以恒才慢慢知晓,这些东西,于姜宏而言,早已不仅仅止于兴趣二字。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上一章的标题,到今天为止,该见的主要人物终于都见完了()
☆、惊鸿(1)
每年四五月相交的时候,总是校园里最闹腾最浮躁的时节;学校总教务处在这个时候总会为各个学院的毕业生们安排毕业答辩与毕业照拍摄,而以校学生会为首的学生组织也总是趁着毕业季的机会推出各类繁杂的活动,打着“为学长学姐们留下大学最美好的回忆”的旗号,默默扩充着各自在校园里的影响力。
面对这种既能有所进账又能提升知名度的好机会,姜宏所在的汉服社自然也不能俗,早在学期初便与美术学院的摄影协会一拍即合,为学长学姐们□□拍摄汉服毕业照的机会;纵然姜宏很不喜欢这种浮躁的活动,但想想学校里百十个社团的现状以及社团提升知名度的需要,承办这种活动也是无法。掰掰手指,从前期服装妆面到照片后期修图,两个社团全给包了,简直堪称校园超值豪华摄影套餐。
汉服的神秘与华美带来了巨大的吸引力,姜宏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学姐参加活动;在社长的默许下,接连着一个月,每周六都成了约定俗成的汉服拍摄日。
社长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学霸,不过大三,已然开始着手准备考研复习,自然也把多数的社团事务都扔给了大二年级的部门负责人;即便这是这学期最为看重的毕业季活动,也只是到活动室里理了理衣架子,对着姜宏和唐令仪挑着说了些注意事项,便喊着要修改学年论文,当了甩手掌柜。
唐令仪和姜宏看了看在场仅有的两个小学妹,再瞅了瞅堆满桌子的汉服,朝着在场三位国色天香的学姐笑了笑,又默契地对视了一会儿子,无语望天。
大概不亲身组织这样的活动,是无法体会到个中酸甜苦辣的吧。
春日的午后,阳光正好,又有美人相伴,也难怪社团里的一干部门负责人与小学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出门踏青,用行动拒绝窝在阴暗的活动室里,徒留唐令仪与姜宏这两个孤家寡人与四位忠心耿耿的小学妹。
姜宏扪心自问,既不会化妆又不会做发型,只能拣着帮学姐换衣服的工作,兼在唐令仪身边打杂,看着她下手如风,轻轻巧巧帮学姐化出一个唐风妆面来。
“诶,姜姜有没有见到沈瑶?”
“她不是带着打理好的两位学姐跟点拍摄去了么,哦,还有翟欣,也跟着去了。”
“哦,那麻烦你帮我递一下花钿啦么么哒,在蓝色的化妆箱里。”姜宏闻言从箱子里哗啦抽出一大张花钿,摆到林学姐和唐令仪眼前,林学姐声音细细的,拿着玉般的手指指着其中的莲花状花钿道:“我喜欢这个,可以吗?”怎么不可以?姜宏默默拿了剪子把学姐钦点的花钿细细剪了下来,递给唐令仪。
“姜学姐,能不能帮我看一下那边的首饰盒里还有没有发簪?我这边的不够用了。”姜宏闻言,看了看杨学姐身上的黑色曲裾,赶紧从首饰盒里拣了支檀木发簪递了过去。
“姜姜你也快些把你的齐胸换上吧,等会儿拍完学姐就得拍你了,待姐姐我化腐朽为神奇,把你打造成最美的社团代言人。”唐令仪手下生风,嘴里也一刻不停地使唤着。姜宏有气无力地瞪了她一眼。
社长一直想借着与摄影协会的合作机会制作一套社团宣传照,一日便在例会上提出了这一伟大构想。无奈社团人数众多,却无一人想在宣传窗看见自己的大脸,于是那日没去开会的姜宏莫名其妙便成了社员们的挡箭牌。
想到这档子事姜宏便有些蔫,愤愤地捧着自己换下的常服丢进袋子里。
“呲呲”
“姜姜你手机响了。我手放不开,你自己过来拿一下。”唐令仪说罢有好奇地伸了伸脖子,朝着姜宏的手机望了望,“唉,郑以恒?这个名字不错。”
郑以恒?
看着手机屏幕,姜宏心中微微讶异,眼前好似浮起了那双流光溢的桃花眼。
“喂?”姜宏试探性地打了个招呼。
“喂?姜宏吗?”低沉的声线从手机里飘了出来,自然流利。
“恩。”
“你现在有空吗?我在你们学校西门的拱桥边。我好像迷路了,你能不能带我去你们学校的大会场”
有空吗?姜宏看着手里的衣服,又望了望活动室里忙碌的众人,唐令仪和小学妹们上妆的上妆,做发型的做发型,仿佛,少了她一个打杂的,并不碍事……
“恩,有空的。你等一下,我这就过去找你。”
姜宏挂了电话,




美人耽兮不可说 分卷阅读13
又朝着唐令仪喊道:“令仪我出去一下,这里交给你了。”边说边跑出了活动室。
唐令仪一听瞬间炸毛,朝着姜宏离开的方向大喊:“你竟然抛下这一堆烂摊子跑了?!信不信等会儿我就照着《簪花仕女图》给你化个眉毛!”
一旁的学妹憋笑憋着受伤,又觉得唐令仪这幅形象在大四学姐面前实在不妥,只得拣个话头散了唐令仪的注意力:“姜学姐跑得这么急这是怎么啦?她的披帛还在这儿呐。”
唐令仪转过脑袋,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春天到了,她不要我了。”
~~~~~~
这是郑以恒第一次到h大,纵然在同一片大学城的n大与h大之间只隔着公交车短短20分钟的距离。
姜宏求学的校园建成竣工至今不过两年,是以整个校园的风格与周围那些历经数十年岁月洗礼的老校区很是不同,端的是一个小桥流水江南园林式格调。校园四周并没有防护栏,只有一条深深的河水蜿蜒流过,围绕着整座校园,出入校园,全靠架在河上形状各异的小桥。刚才郑以恒对姜宏所说的桥,便是西门外两座古典拱桥中的一座。
郑以恒趁着姜宏还没出来的光景,拿着相机朝着四周随意取了几个景。恍惚间望见隔岸似有几位身着汉服的女孩子捏着姿态留影,郑以恒笑了笑,随手按下快门,将那些女孩子们并着摄影师定格在了自己的相机里。
郑以恒想到清明时节姜宏背回家的一大箱子汉服,这样的活动,她应该也很有兴趣吧?
郑以恒心里其实一直好奇姜宏穿汉服的样子,只是从未想到这么突然,便能见着姜宏穿着宽袍广袖,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面前。
姜宏穿了件齐胸襦裙,靛青色的上襦,领口是和下裙一样颜色的绀青掐牙,外头罩了件料薄质透的茶百大袖衫,就这么飘飘然地出现在拱桥之上,凭栏而望,夺去了郑以恒所有的注意力。
四月末的春日,阳光微醺,细细碎碎的微风吹乱了姜宏及腰的长发。细长的弯眉,微挑的凤眸,悠扬的仪态,姜宏并不是一个初见惊艳的大美人,但就是这样一副未簪珠饰的模样,由着身后错落的小屋子映衬着,令郑以恒的心狠狠颤了颤。
彼时年少,不知这突如其来的悸动是怎么回事,直到后来慢慢年长,郑以恒才知道所谓“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不过如此。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这厢郑以恒还在懵着,那厢姜宏已在桥上望见了他。见他似乎也瞧见了自己,姜宏便提起裙摆小跑着行至郑以恒身前。
“久等了呀,社团活动室离这里有些远,真是不好意思。”话语间还带着微微的喘息。
桥上的姜宏,仿若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闺阁娘子。直到这会子姜宏开口,听着一个个汉字从她的嘴巴里轻快地蹦出来,郑以恒才觉得真实:“没有关系。看你的样子,刚刚在忙?”
闻言姜宏瞧了瞧自己的装束:身上是盛装的汉服,却是披头散发、素颜朝天的模样,瞬间大,只得硬着头皮尴尬答道:“也没什么,社团有些小事情,缺我一个也不碍事。你刚才说的大会场……我们都叫1500座,跟着我吧。”
郑以恒笑了:“好,麻烦了。”
面前的男生英姿挺拔,将她笼罩在自己的影子里,眼角眉梢都晕染着笑意,姜宏心头一窒,一路无言。
只是,太过安静了啊……
姜宏生平最怕在平静中滋生的尴尬,便随意捡了个话题道:“我们学校很美哒,可惜现在很多花都谢了,不然还能见着路边的樱花。”
“这样就挺美,处处都可以采风取景。可惜之前从没来过。”说罢,郑以恒轻笑一声,以示遗憾。
“说起来你怎么突然就来我们学校啦?”
“唔……我们校会借了你们的会场办‘自强之星’颁奖典礼,人手不够,所以我就跟着过来了。”说罢,他扬了扬手中的相机。
“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呀?校会把你拉来充当劳动力,难道就这么把你丢在我们学校不管你了么?”
“修片没注意时间,错过了校会的班车……”
“噗嗤~”
~~~~~~
姜宏回到活动室的时候,只见唐令仪一人生无可恋地打理着满桌散乱的物品;唐令仪一见到姜宏,那双如墨的眼睛里瞬间爆出了两团火焰:“姜姜你终于回来了!学姐们都拍完了,摄影协会活着的也只有一只学弟了。快快快!”
姜宏跟着郑以恒躲在后台听完了领导发言、蹭到他不得不去台下拍场照才回活动室,没想到自己磨了这么久的时间,最终还是没能逃过拍摄的命运,心有戚戚然,把自己径直扔到了距唐令仪最近的凳子上,“我的脸给你了,唔,化成《簪花仕女图》那样就成,总之别让看到宣传册的同学认出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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