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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耽兮不可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丛小岸
她拍了拍丈夫的胳膊,朝院子外呶呶嘴:“那有俩人!”
徐建国听了,也往院子外望去。那两条黑黢黢的身影渐渐走近了些,借着院门上留着的灯,胡娟娟看清了来人的容貌,不禁倒吸了口气:这不是下午送他们家甜甜回来的两位女老师么?!
放下手中的农具,她径直跑去开了院门。姜宏与穆清已经走到灯下,看着两位气喘细细的女老师,她呼道:“我的天!老师你们怎么又回来了呢?”
“我们迷了路,又找不到问路的人,不敢再往前走,只能折回来寻你们。”抖落身上的雪,穆清笑着解释。
“啊!快进来快进来!这么久了你们一直都在外头找路?”胡娟娟把两人带到屋子里,又打发了徐建国到厨房中把剩下的饭菜热了。
姜宏心底稍定,微微抒了口气,颔首回应了胡娟娟:“恩。走了大半,看见一棵大约四五层楼高的大树,才发现不对劲。”
“哦!那棵树啊!”胡娟娟从热水瓶中倒了水递给两人,解释道,“幸亏你们找了回来。那棵树从我记事的时候就在那儿了,树下的岔路口,一条通后山,就是我们家这一代,一条直接往山下走,还有一条是往山里头的坟地。你们回学校应该在前一个路口右转。”
姜宏眉头一跳,讪讪接过热水,低头喝了口。
“山里头岔口多,我听甜甜说了,你们都是省城来的,不识得路也不稀奇。”胡娟娟皮肤偏黑,灯影下,一双眼睛却明媚有神。徐甜的眼睛像她母亲。
见两位女老师只是小口小口呷着热水,胡娟娟忽然有些无所适从,招呼道:“乡下小地方,水也是自家后头的井里打的,不比得省城,两位老师千万别见外。”
“怎么会。”穆清摇摇头,又问,“我们身上的手机都坏了,能不能借个电话联系?”
“……”
“……”
“……”
穆清用胡娟娟的手机连拨了三个电话,却连一星半点的忙音与提示语都没有,有如石沉大海,毫无声息。挂了电话,她看了眼手机左上角的信号,叹了口气,问道:“这儿平时的信号也会断断续续吗?”
胡娟娟接过手机,知道穆清没打通电话,回应道:“是了,最近的基站也隔了好几座山头呢。信号本来就不太强,遇上这样的雨雪天气经常断断续续,老毛病了。”
“联系不上学校,露姐文茵该着急了。”姜宏看了眼窗外,只见一片漆黑,“不过这样大的雪,应当也不会在分出一波人来找我们。”
“没事儿,今晚你们先宿在这儿,等明早雪小了,我再让甜甜他爸送你们回去。”猜到两位女老师心底的担忧,胡娟娟笑着宽慰。
徐甜年纪小,又走了不少山路,熬不住困意,早早地抱着弟弟睡去了,连外头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醒来。
家中只有两间卧房,好在徐甜年纪小,低低又仍是牙牙学语的年纪,平日里一家四口就一同睡在主卧。胡娟娟把客房拾出来,等姜宏与穆清吃完饭,给她们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棉被,又塞进了两只热水袋:“一看你们细皮嫩肉的模样就知道是城里的小姑娘,今天一定冻坏了,早点进被窝里捂捂。”
接过胡娟娟手里的绒毯,穆清打趣道:“我可不是什么小姑娘了,我家佼佼也和甜甜差不多大小。”
~~~~~~
过了夜里八点,村里人早早地就睡下了,姜宏却因为生物钟,迟迟生不出困意。
披着绒毯,姜宏盘腿坐在床脚,看着摊在脚边的手机,叹了口气。一天了,她没有联系郑以恒,也没有联系邓如静。
z市也下雪了么?
他们会不会联系她?
“还不睡?”穆清从被窝里探出头,撑起身子朝姜宏问道。
“睡不着。”倚着墙壁,姜宏拢拢身上的绒毯,苦笑,“现在这算什么呢?真正的农家民宿?”
穆清伸手拉开了床头灯,坐直身子:“我也睡不着。”
两人相视无言,未几,又默契地笑了。
想起下午的情境,姜宏不禁有些后怕:“幸好今天还有你,我懵得不行,只怕压根不会想着沿来路回去。”
穆清摇摇头:“不过是死马当作活马医,阿远说过,最忌就是滞于原地。”
姜宏点点头:“还真是谢谢宋警官了。”
穆清伸了个懒腰,靠着床头歪头望着窗帘:“阿远出生入死这么多回,我就想,如果今天下午面对雪地岔路的是他,他会怎么做。这样的情境,应该难不倒他吧。”她低低笑了声,“我可不能给他拖后腿了。”
姜宏用手掌撑着脑袋,看着穆清温柔得能掐出水来的眼神,抒了口气:“爱情的力量真伟大啊。”
伟大得把她们从绝境中救了出来。
穆清倾过身子,伸手刮过姜宏的鼻头,戏谑道:“说起来,雁云山里头的那位郑记者,现在如何了?”
姜宏的眼神飞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他啊……现在在想我吧。”
☆、飞雪(3)
没了雨声,四下一片寂静。
或许是因为心里怀揣着事,姜宏睡得并不安稳。窗帘后才刚刚露出些光亮,她就醒了。
耳畔是穆清的呼吸声,姜宏悄悄侧了个身,瞪着眼睛盯着面前坑洼斑驳的墙壁。本想养出些睡意,哪想却越来越清醒了。
外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胡娟娟夫妇已经起身了。
姜宏又翻了个身,微微抬手,借着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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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微光看了眼手表六点四十了。
“真是好看的手链呐。”
姜宏笑了笑:“恩。他给的。”
穆清笑着“唔”了声,浅浅地打了个哈欠:“几点了呀?”
姜宏把手伸到她眼前:“一会儿早点动身,估计文茵她们昨晚都没睡好。”
穆清仰躺着点点头,半晌才发觉姜宏也仰面看着屋顶,这才又哼唧了声。
初醒时的嗓子略带了些哑,还有些干涩的疼,姜宏匆匆穿上衣裳,清了清嗓:“刚才听见外头有声音,我去瞧瞧,不晓得能不能烧个水。”
还不等她打开房门,胡娟娟忽然敲响了房门:“老师们?”
“哗啦”姜宏倏地打开了房门,“您找我们有事儿?”
“没事儿,我刚听见你们的动静,就来打个招呼。早上洗漱的热水我烧好了,给你们放在门外。”胡娟娟一手提着热水瓶,笑道,“你们还可以再睡会儿,这会子雪下得正大,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人。”
雪……很大?
姜宏愣了愣,转头看向客厅的窗户。厚实的窗帘还阖着,她走过去掀起了厚重的布料,隔着窗上的雾气,只能隐约看见一片苍茫的白色。
“说是后头的基站出了点问题,这一片都没信号了。”这个时候,徐建国顶着满身的雪推开了门,灌进一室冷风,“这雪又大了。”
透过门框,姜宏望见了室外漫天飞舞的大雪,比前夜她们来时还要大些。
“哟,姜老师起了啊。”见到姜宏,徐建国点头致意。
“您刚从外头回来?”姜宏问道。
“固定电话从昨天晚上就一直打不出去,手机信号也不对劲儿,怕是我们家的问题,就趁雪小往后头邻居那儿问问。”徐建国关上门,站在原地拍掉了身上的雪,“这不,雪又大了。”
~~~~~~
漫天的鹅毛大雪持续了一整天也没有减弱的迹象,姜宏和穆清只能拿着各自罢工的手机,心怀不安地继续躲在徐甜家中。
两人不好意思呆愣愣地当坐上宾,便跟着胡娟娟一起做家务。
“从前的下雪天,也是这个模样吗?”姜宏帮胡娟娟择菜,问道。
“是啊,这雪下大了,几天几夜不出门都是常有的事儿。不过前几年都是年关前后,今天下得早了。”胡娟娟利索地切完了砧板上的肉肠,从姜宏和穆清身前拿起了淘箩,“嗳呀这些琐事让甜甜他爸干就行了,老师你们不用忙活。”
徐甜正趴在客厅的小桌板上一笔一画地写着作业,牙牙学语的小男孩坐在她身后,咿咿呀呀地说着些地球人听不懂的话。
姜宏走到窗前。早晨的那片雾气早已被胡娟娟擦去,只是未过多久,锃亮的玻璃窗上又泛起了薄薄的水汽,胡娟娟便不再搭理屋里的玻璃窗,一心一意地做起别的家务。
伸手擦去窗上的水汽,姜宏透过手掌大小的透明玻璃看去,仍是大雪飞扬。透过雪花飞舞的轨迹,姜宏好似看到了风的形状。
到了夜里,两人缩在床板上,耳畔隐隐能听见大风刮过的呼啸声,四下空旷寂静,不久又有些微的回声传来,更显此地孤寂。
听徐甜父母说,最近的人家也在数百米开外,早上雪势小,尚且能够用上七八分钟串个门;到了夜里,连在院中站上片刻,都会被呼啸的山风刮得站不住脚。
希望明天雪能小些,再小些,这样她们就能回校舍了……
心底带着这样的希冀悄然入睡,再带着这样的希冀睁眼,又是新的一天。窗外泛着亮堂堂的清光,四下一片安宁,昨夜的呼啸的大风早已消失无踪。她披衣起身,轻轻掀开窗帘,用手推开窗上的水汽,隐隐雀跃地向外望去
仍是大雪飘扬。
似乎比昨夜小了些,徐建国正冒雪在院中扫出了一条道儿。
姜宏推醒了穆清,两人匆匆穿衣洗漱。只是刚吃完早饭,院中那条才被清扫出的小道又被皑皑白雪覆盖。
不过转瞬,雪又飘大了。
两人继续蹲在客厅辅导徐甜写作业。
下午三四点的光景,胡娟娟正坐在沙发上打毛衣,忽然有人急促地敲门。
坐在一旁的姜宏心中抖了抖,不禁看向穆清,发觉后者也看向了自己:“会不会是校舍的人找来了?”
胡娟娟放下手中的活计,和徐建国一起跑到院中开门。姜宏与穆清一起侧着身子,却见门外头站着的是位面生的村民。
三人在院中稍作交谈,就见那面生的村民转身回去了。胡娟娟与徐建国仍在院中忙着拾角落同样用砖墙砌起来的笼子。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姜宏仍怔愣着,就见刚才那村民用扁担一前一后地挑着两个大竹筐进了院子。
穆清眼尖,发觉那扁担虽然背着人身上,却已然积起了薄薄的雪。
“于爷爷!”徐甜站到了两人身侧,欢快地向院中喊了声。
院中的村民方下扁担,朝屋里招了招手:“哟!甜甜从学校回来啦?”
说罢,他又同胡娟娟徐建国一起把竹筐里的东西往笼子里送。姜宏这才看清,原来那两个大竹筐里装的,竟是一只只扑棱着翅膀的母鸡。
雪仍在下着。胡娟娟从厨房抱了一揽子菜蔬放到于爷爷的竹筐里。拾完母鸡后于爷爷没再逗留,直接背着扁担离开了。
徐建国仍留在院中善后,胡娟娟哈着气走进屋,笑着朝她们解释:“两位老师见笑了。于叔家的鸡舍被雪压塌了,这不,就把鸡放到我们家来了。说起来我们也好几年不碰这些畜生了,所幸笼子还能用。”
就要周一了,纵然心急如焚,可面对着人力无法更改的自然天气,两人都束手无策,只能继续怀着心事睡去。
睁眼,又是新的一天。同样明亮的窗,同样寂静的屋子。站在窗前,姜宏忽然有些胆怯,害怕伸手撩开窗帘,看见的仍是同样的大雪。穆清站在她身侧,替她用手推开了窗上的水汽,而后叹了口气,朝她摇摇头。
夜里雪停了一阵,却又起了大风。姜宏满心满眼地期待着第二天回校舍,却再一次在睁眼后绝望地发觉院子里的积雪越来越厚。
自周六清早那一回徒劳无功的扫雪后,夫妇两人索性放弃,除了定时喂喂母鸡,再也不往院子中跑了。太寒冷的天气,连母鸡都瑟缩着不愿下蛋。
晚饭后,徐建国在厨房内哼着小曲儿洗着碗,胡娟娟坐在桌边不安地搓了搓手,也起身跟着丈夫走进了厨房,剩下一个瞌睡连天的小男孩儿和因为不用上学而兴奋到不知所以的徐甜。
“明儿……于叔问……他……鸡……杀……”
“你……脸呢……!”
“你以为……四天了……吃什么?”
厨房里隐约地传出了窃窃的交谈声,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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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与穆清听着,大抵猜到了些什么,心底微哂。
姜宏想了想,朝穆清点点头,走到厨房边上敲了敲门框:“打扰了。我想问问,外头的母鸡卖给我俩一只,行么?”
夫妻两人面面相觑,姜宏从随身携带的手包里抽出一张红色的纸钞,塞到胡娟娟手里:“就当我们娇气,想尝尝鲜。”
胡娟娟意识到自己的话被姜宏听了去,回头剜了眼徐建国,又把纸钞推搡回姜宏手中:“老师这真是太见外了,况且一只鸡哪用得着这么多钱。”
姜宏使了巧劲,所幸把纸钞放入胡娟娟口袋,笑道:“我们身上也没更小的零钱了,您先着,这雪一直下,指不定我们还要在这儿麻烦多久呢。”
胡娟娟颇有些为难,回望了眼徐建国,又看向姜宏,见她神情坚定,终于下了:“明儿雪小建国就去问问于叔,
解决了一桩心头事,姜宏虽觉得仍有些对不住老人家,却还是半抒了口气。几人围坐在暖炉边侃了会儿大山,夫妻俩就抱着陷入梦乡的姐弟俩回了房。
姜宏从厨房里烧了两壶热水,灌入热水瓶,交给穆清,自己又抱着两个大热水袋,正要回房,院门却又被敲响。
“有人吗?是徐甜家吗?”有嘶哑的男声透过夜幕,隔着门窗隐约飘入两人耳中。穆清怔了怔,看向姜宏:“是……是”
“是的!是徐甜家吗!是学校老师吗?”卧室里的夫妻俩也听见了敲门声,徐建国裹着厚厚的衣裳围巾点亮了院中的灯,打断了穆清,边走边回应。
隔着半人高的院墙,姜宏看见了三四个黑黢黢的身影。
“穆清老师和姜宏老师在这儿吗?”
徐建国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门,来人的身形在灯光的照耀下,终于变得清晰分明。徐建国挡住了那人的脸,却挡不住他身上挺拔利落的军装。
姜宏抱着热水袋,同穆清一起愣在原处。
门外,隔了一道院墙,宋修远身后的
是郑以恒。
作者有话要说:姜老师:为了给甜甜妈塞毛爷爷,我竟然把多年的舞蹈底子用了出来??早知道就该让穆老师替我上啦qaq
☆、飞雪(4)
“这么晚了,是谁呀?”胡娟娟换上了睡衣,安抚着两个孩子睡下,想起那阵急促的敲门声,见徐建国还没有回来,按捺不住心底那一丝的慌神,披着外衣从卧室走了出来。
才走到姜宏身后,就看见登堂入室的黑衣男人。
“你是谁!”胡娟娟愣了愣,脑中转不过神来,一把拽过姜宏与穆清,将两人护在身后,尖声喊道,“甜甜爸?!”
“他是来找我的。”姜宏极力从胡娟娟手中挣脱出来,倏地滑到郑以恒身侧,唯恐胡娟娟再生疑窦一般,一手抱着大热水袋,一手挽起郑以恒的胳膊,补道,“
胡娟娟:“啊(o_o)”
穆清笑着摇摇头,透过窗指着院中灯盏明亮的地方:“您瞧,是武警来找我们啦。”
徐建国与宋修远借着狭窄的屋檐,宋修远身后的几位小武警背着包见胡娟娟终于定下神来,终于也跟着郑以恒进了屋。见到客厅里的穆清时,恭恭敬敬喊了声:“嫂子好!”
姜宏:→_→
郑以恒:\_ amp;amp;gt
胡娟娟:(⊙o⊙)
穆清:……
没有搭理几人纷呈的面色,其中一位小武警把背包卸了下来,将里边的包裹交给站在两人身侧的胡娟娟:“这是省里给这回雪灾补的物资,里头有些御寒用的和吃的。雪太大,您这儿位置又太偏,车开不进来,我们就徒步送来了。”
“嗳呀,这……”胡娟娟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境,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室内温暖,散在他们身上的白雪渐渐化开,在军装上晕成一滩几不可查的水渍。姜宏从郑以恒臂间缩回手,指尖也是一片冰冷的湿意。
“你怎么来了?”失语片刻,她终于想起来问他,神情惊喜。
“跟着宋警官一起。”郑以恒回握住了姜宏冰凉的手,塞到仍带了些体温的大衣口袋里,“这回雪灾严重,省里直接派了援救队伍,我和报社申请,跟着一起来了。”
在雪夜里走了这么久,郑以恒的手也泛着冷气,不比姜宏好多少。姜宏直接把怀里的热水袋丢给他,这才从三两句的言谈中略为知晓,她与穆清在徐甜家中遗世独立地躲了四天风雪,实则山外的世界早已因为这一场始料未及的大雪天翻地覆。
不,不是大雪,外头的所有人,都唤它雪灾。
房门没有关严实,有细密的雪花不甘心地蜂拥而至。姜宏抬眸望着郑以恒:“那……今天晚上……”
“马上就送你们回村礼堂。”一道清冷的男声传来,室内的数人皆循声回头,只见宋修远跟着徐建国进了室内,“你们先理理,李游一会儿带路。”
被宋修远点到名字的小武警重新将背包缚到背上,神抖擞地应了声。
“那你呢?”穆清回过头,拉住宋修远的袖口急切问道。
“听徐先生说后头还有几户人家,我们再去瞧瞧。”
“……”
穆清上前与宋修远小声交谈着,郑以恒将随身背在包里的厚棉衣拿出来,不由分说地往姜宏身上套,末了,似觉得还不够,又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解下,就要圈到姜宏脖子上:“外边冷,回去的路上吃风,你多穿些。”
“行了……”姜宏伸手制止了他,重新替他挂上围巾,“我又不是三岁小儿,穿这么多,一会儿走路不方便。”
徐甜仍睡着,胡娟娟将包裹和先前姜宏穆清手上的热水瓶热水袋整理至一边,看着屋子里的众人,抒了口气:“夜里黑,你们真不等到明早再回?”
“已经叨扰太久了,”宋修远礼貌回应,“况且李游带路,您不必担心。”
他的气场太过强大,浑身血性,胡娟娟点点头,不再言语。
姜宏穿得像个球,走到胡娟娟身前,望了望卧室:“县里停课了,我们也要回z市了……这些天,多谢了。”
“我去把甜甜叫起来,送送老师。”
“让她睡吧。”穆清拉住胡娟娟,“甜甜是个好孩子。”
~~~~~~
北风呼啸,略过耳际的时候,恍然间竟让人生出错觉,似乎能看见它在山头作威作福的模样。
姜宏回头望去,四下是一片寂静的黑,只有那盏院子前昏黄的灯,明晃晃地在风雪中飘摇,像是与他们道别。
纵然风雪交加,但她却并不觉得吃力。大抵是因为将大半的重量与心事都托付给了身边的人,回程的路竟很快就结束了。
她亦不觉得寒冷。
天地苍茫,四人渺小若沧海一粟,




美人耽兮不可说 分卷阅读80
而她这颗小小的粟米,只需一心一意跟着他的脚步,无需再作他想。一颗心就这样在风雨飘摇的夜里无端地安定。
一行四人路过校舍,径直走到了凤鸣村的文化活动中心。
先前空旷简陋的礼堂这个时候竟挤满了人,姜宏呆呆地站在门口,用手拍了拍冻僵的面庞。
“村里那些家中难以御寒的村民,这几天都被接到这儿来了。”郑以恒站在她身侧,低声解释道。
村中心小学的地势低洼,周日一早,校舍里的所有老师都被转移到了礼堂。文茵与张露见郑以恒把两人带了回来,忙不迭跑至门口,一脸惊魂甫定的模样。
“太好了!你们都没事。”张露牵着两人,大大松了口气,几欲喜极而泣,“这几天你们都在哪儿?电话也联系不上。”
“在徐甜家呢。手机被冻坏了。”姜宏笑着任凭张露将她上上下下地打量。
“露姐糊涂了,整个县的通讯都瘫痪了,哪能联系上。”文茵站在张露身后,偷偷觑了眼郑以恒,清秀的五官挤在一起,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通讯坏了?”先前只当是雪天里的信号惯常不好,且两人的手机又在这个时候坏了,姜宏并未料到竟这么严重,转身对着郑以恒,“也是因为大雪的关系?”
不止姜宏与穆清,连张露与文茵及至余下的几位志愿老师,也因为郑以恒的一番解释,才知道他们赶上的这一场大雪,究竟有多么可怕。
姜宏与穆清在徐甜家中窝了整整四天,于村外山下的事,也只能在此时通过彼此交谈略知一二。大雪封山后的第一天,l县就令所有的中小学停课;大雪封山后的第二天,z市相关部门就勒令所有志愿老师配合l县停止授课,待到道路得以通行后直接返回。
却哪想这场大雪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g市的发展水平与各项设施远不及省城,到了第三天,z市直接派出志愿队伍分下g市各山区,搜救被大雪围困的灾民。
没人知晓为什么本应休假的宋修远还要为这般任务亲力亲为,也没人知晓为什么直升机上莫名多了一位来自报社的志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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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赶往苍木山的其余七位老师与一位记者在当天早些时候便搭乘直升飞机回到了z市。因为搜救队寻回姜宏与穆清已经是夜里七八点的光景,他们只得等到第二日。
姜宏生平头一遭坐直升机,朝着玻璃哈了口气,她看见那片覆满了白雪的山头越行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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