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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煮甜椒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红柚
挤掉被戳破的痘痘,尤喜把纸巾摁在脑门止血:“还能怎么办,尽量翘掉专业课呗。我算是明白了,人这辈子欠下的情债终究是要还的。她吊了刘碧一年,眼见没有利用价值就把刘碧一脚踢开,像她这样的人,遭报应是迟早的事。”
透过明澄澄的镜子,宴能看见尤喜上挑着眉尾,对着镜子隐隐做笑。
刘小昭心思深沉,把挑拨离间当成人生的指路牌。宴不是忘事鬼,不会心肠一软去同情她倒霉的遭遇,却也不会把喜悦写在脸上,赤裸裸的让别人参观。
吃相太难看,早晚也会风水轮流转。
不想再听她幸灾乐祸的腔调,宴打开抽屉,把茶树油放在尤喜的桌上:“看了一些美妆博主的安利,她们说挤完痘痘,擦几滴油会好的快一些。”
尤喜立即被洋码吸引住了视线,她闭上嘴巴,潜心研究棕色的玻璃瓶:“宴,你可真好。在这个宿舍里,也许只有我们是难得的明白人。”
把卡通床单摊在单人床上,宴推开边边角角的褶皱,莫名有些想笑。
若时光流转到一年前,谁能料到尤喜会主动向她示好。女人是个奇怪的物种,她们的交往,往往是因为拥有共同对抗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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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宴渐渐习惯‘大二学姐’这个不算好听的称呼,月牙湖边的树木生成金黄,摇摇欲坠的柿子,经常砸中路人的头顶。
她和程未买了同款式的风衣,剥掉皮的杏仁色,只是男生的尺码更大一些。宴喜欢穿程未的衣服,bigsize总给人风穿过胸膛的心安感。
宴不常遇到刘小昭,即使在选修课上远远一见,她也是躲在最不显眼的角落,不等到下课铃打响就从教室偷偷走掉。久而久之,程未给神出鬼没的刘小昭,取了‘鼹鼠’的外号。
大二比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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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清闲许多。宴不再有乱七八糟的形式课程、繁杂的部门活动,宿舍里没有鼹鼠的生存,一切都如加码的汽车,奔驰迅速。
到了大三,宴在学校公布的交换名单找到了刘小昭的名字。
她交换的学校是所澳门二流大学,一学期一万五,加上零零碎碎的生活开销,也算一笔不少的开销。宴能想象刘父刘母咬牙叹气的模样,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小生意人,没想到最引以为傲的大女儿,能在学校招惹情感上的麻烦。
至于刘碧这个第一次认真喜欢别人,却被残忍欺骗的男孩。在刘小昭离开江城后,抛下最喜欢的篮球,开始沉迷烟酒和学校西门新开的网吧。
不需多余的叮嘱,宴和程未起吊儿郎当的性子,把经验贴推荐的考研书籍和必刷试题,分门别类的集起来。为了增强对新闻的敏感度,他们又订阅了时事日报、党务周刊,分析历年最热的时事热点。
生活就是如此,总有人如坠深海沉溺过去,也有人是盛夏的树叶,知道未来不过就是吹在肩膀,触手可及的光芒。
阶梯教室的折叠椅,石板桥下的长椅,图书馆最顶层的天台,这些从未尝试的约会地点,却让他们见到彼此强打神的疲倦,夕阳下背单词的侧脸,以及不可避的、郁郁不顺的眼泪。
人总有一段岁月,只想拼命搭着天梯,抓住挂在天边的梦想。
宴的梦想是新闻,程未的梦想是宴。
第46章46.
大四上学期足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
三月百花开尽,深粉浅红不再是诗意而是渐渐流逝的时间。为了保持更高的学习效率,宴把手机app删除的一干二净,仅仅保留最基本的通讯功能。
程未笑她太过努力,竟然用高三教导主任的套路管制自己。对上他略带调侃的眼睛,宴转着水笔,望着图书馆灰蒙蒙外壳,以及背着书包、络绎不绝的人流。
未来是一条暗潮汹涌的急湍,人人手握地图,也许原路前行,也许小心翼翼的另辟蹊径,谁也不知今日的选择会结成什么样的后果,唯一能做的便是硬着头皮,咬牙坚持。
三点一线的生活确实带给宴百日冲刺的熟悉感,只可惜大学没有誓师大会,没有可怕的一模二模三模,她只能给放松已久的自己,寻找压在心口的重担。
也许心情会传染,不安定的焦虑如同春季流感,在411宿舍蔓延开来。姜齐齐不声不响的奋战教师资格证;尤喜早出晚归,希望能从实习单位顺利转正;刘小昭远在澳门,还未结束两年期的交换。
某天宴心血来潮,特地点开刘小昭的朋友圈,却发现她关闭了所有的社交账号,低调的像从世界上人间蒸发。
短短三年,宴的头发变回了黑色,四人寝变成了三人寝,身边的人来来往往,好像什么也没有留下。宿舍组团开黑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时光偷偷溜走,唯有月牙湖一如既往的沉寂。
江城的天气越来越热,十一点就断网熄灯的垃圾宿舍,迫使杨桃实地考察,在校外为女儿租了一套房子。二室一厅的格局空空荡荡,杨桃不放心宴一人独住,便让她招一个熟知秉性的室友。
宴一一照做,立即找来一个关系不错、同样是考研党的女生。杨桃很满意郝笛老实热情的性子,为了让两人互相帮助,她先请小姑娘吃了韩式烧烤,又买了两大包花花绿绿的零食,这才舒了心肠,放心离去。
杨桃离开后,郝笛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额前的刘海挠来挠去:“宴,我不过是来客串的,竟白吃了阿姨一顿午饭。”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当这是跑龙套的盒饭。”宴坐在高脚椅上,雪青色的碎花长裙垂到脚踝,女生能看见她夹趾拖鞋里,比牛奶还要白的皮肤。
暗自对比自己晒成小麦色的手臂,郝笛一边羡慕她晒不黑的体制,一边渐渐皱起了眉;“帮你打哈哈是我力所能及的事,只是阿姨对我这么好,还让我多多照顾你...”
宴挥手打断她:“你要是被愧疚折磨的生不如死、夜不能寐,那就多帮我掩护几次吧,毕竟我妈每个月都要来江城视察,到时候,可全靠你本色出演啦。”
“不要脸。”郝笛朝她吐舌头。
宴双臂抄胸,冷冷哼出一声:“认命吧女人,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吃了我家的饭,你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人了。”
郝笛正准备反击,隔着玄关的防盗门被人重重拍了几下。她拎起沉甸甸的书包,冲宴坏笑三声:“不和你打岔了,我害怕自己发光发热,被吃醋的程未打击报复。”
宴故作淡定地翘起二郎腿:“笑话,这个家由我说的算,我说一程未不敢说二,他敢欺负你,我就把他脑袋扭下来。”
“您可真是装逼大佬。”郝笛对她不要脸的程度叹为观止。
门外的程未显然等不及了,他淡淡地说:“宴,我要把手里的烤猪蹄、鸭脖子、鸭舌头一起扔进垃圾桶。”
这简直是威胁。
“哎呀,程程大宝贝来了,我们刚才在主卧聊天,一点也没有听见敲门的声音。”宴蹬蹬地跑过去开门,见到穿白色卫衣的程未,她没有把持住谄媚的心脏,直接扑了上去。
把她纤细的小腿挂在自己的腰间,他睨一眼偷偷溜走的郝笛,用脚勾起敞开的门扉:“别装了,我知道你想给我一个下马威。”
宴伸出脑袋,嗅了嗅他衣领上的烟草味:“什么意思?”
程未踢掉鞋子,单手抱住她柔软的臀部,同时打开卧室的门:“我猜,因为你把房子借给我住,身为摇着小皮鞭的房东,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以此剥夺我在这个家的人权和话语权。”
下午二点,阳光的颜色像稠浓的味增汤,宴被抛在薰衣草香味的床单,头发像窗帘浮动的暗影。她瞪着大眼睛,匪夷所思的说:“程未,你有没有搞错。就算你不住在这里,你也没有人权和话语权。”
“所以你就慢慢吞吞的开门,以此向朋友证明你至高无上的地位?”程未黯了黯眼睛,口吻不算友好,“你在客厅里的话我可全听见了,啧啧,原来你说一我从不敢说二。”
宴心虚地向后挪了挪屁股:“看样子,这防盗门的隔音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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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理直气壮的扬起下巴,“你偷听本来就是不对的事,再说,我向朋友装个逼都不行啊,小气吧啦的男人。”
“没事,你尽管说。”他垂下眼睑,伸手解开她系在衣领的纽扣,“外人怎么看怎么想对我而言都是无所谓的事情,只要在这里,你听我的就好。”
宴眨一下眼睛,搞不清危险的状况:“这里是哪里?”
伸手拉紧窗帘,程未利索地褪去上衣,用嘴唇亲吻她耳垂上的痣,蒙上阴影的侧脸,以及被头发拂过的、微微蒙蒙的眼睛。
“等等。”她躲闪着他近乎迷恋的指腹,咬着唇说,“我我我...还没有背单词呢。”
噗嗤,程未埋在宴的颈窝深深笑了起来,他用浓密的眉,轻轻蹭着她光滑的皮肤:“相信我,劳逸结合,效率更高。”
劳逸结合了一个月,虽然双方达成两天一次的协议,但程未时常违约的行为,导致宴神不佳,渐渐养成了午睡的习惯。难以说出口的心虚,让程未一扫怕麻烦的脾性,每天早晨都买来小笼包和豆浆,把水果切在便当盒,再叫宴起床背书。
白色晨光把地砖照的透亮,她迷迷糊糊的走出卧室,映入眼帘的就是他手忙脚乱煎鸡蛋的背影,以及圆形餐桌上一碟碟香气四溢的早餐。
这样的日子很容易让人想起永远,宴伸出手臂,从身后拥抱他。
把鸡蛋煎成爱心的形状,程未挥着锅铲:“小心,围裙上都是平底锅蹦出来的油。”
她摇了摇头没缘由地吐出一句,我好喜欢你。
三天后,杨桃带着一箱猕猴桃到出租房视察,宴拽着郝笛在门前列队欢迎。
“难得屋子里没味道。”杨桃蹬着细高跟,束腰风衣勾勒玲珑的线条,“冰箱里也塞满了水果和鸡蛋,不错,会调理自己了。”
宴长舒一口气:“那不必须的么。”
她又怂又心虚,特地把床单清洗两遍,又把各个角落都喷上了空气清洁剂。至于程未的衣服鞋子生活用品,全被她打包塞进了床底。
杨桃把两只跟屁虫扔到阳台外:“你们到卧房学习去吧,趁着阳光好,我帮宴洗洗衣服。”
虽然宴有一百个不放心,但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也只能跟着郝笛趴在卧室的墙壁听动静。
郝笛把耳朵贴在墙壁上,一回头便看见宴抖着小腿肚,满脸生无可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既然你把所有的东西都藏的天衣无缝,那阿姨是铁定不会发现的。”
宴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地说:“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在距离卧室不足百米的阳台,杨桃打开洗衣机,发现一条男士平角内裤。
第47章47.
房屋主人在客厅装了小型榻榻米,宴跪坐在米粒上,眼前是一条正在滴水的四角内裤。
杨桃睨她一眼,斜斜倚在棕红色的电视柜:“你们是不是应该交代一下,合租房里为什么会出现一条男士内裤。”
她的声音理性又冰冷,足以让人想象她穿着法官制服,敲锤审判的样子。郝笛缩了缩脖子,颤巍巍地握紧宴的手:“阿姨,这内裤是我的。”
郝笛顿了顿,鼓足勇气说:“最近学习任务太重,我成天忙里忙外,也没有什么洗衣的时间。眼见内裤攒了满满一盆,我为了懒省事,就到超市买了几条新的。说来也巧超市女式内裤缺货,我就只好买了男款。”
这谎言说的太过劣质,杨桃用两指拈起内裤边角,扯了扯松紧度:“如果内裤的使用度没有一半年及一年以上,是不会出现腰线松松垮垮,边缘起球的现象。”她眼神冷冷,翻出来缝在内侧的商标,“品牌内衣只在商场出售,如果没有记错,你说这条内裤是你不久之前,在超市买的。”
手腕被宴捏成一圈红色,郝笛抽搐着嘴角,只想把自己一拳锤死:“可能是时间太久,我有些记不清了。”
“没事,你慢慢想。”杨桃双臂抄胸,慢悠悠地踱到宴身边,她弯下腰,幽静的眼睛像游泳池的水:“至于你,现在跟我到屋里来。”
送走欲言又止的郝笛,宴脸色发白,心脏随着旋开的门把手疯狂跳动。
手腕的力量比想象中沉重,门被打开,不大的卧室被阳光塞得满满当当。杨桃站在窗边,迎光的侧脸像一颗还未长熟的杏子,她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遮住了宴想要窥探的讯息。
柔软的大床如坐针毡,宴摸着鼻子,怯生生地喊了声妈妈。
杨桃对女儿的呼唤置若罔闻,她望着窗外的飞鸟,紧身毛衣勾勒出消瘦的肩骨。保养得宜的女人不会早早老去,加倍眼霜、医美仪器,都能规避让女人如临大敌的皱纹。可惜面容上的芳华终归一场空,谁也改变不了自然循环的身体机能,不复年轻的肠胃脾脏。
知道自己人过中年,由胜转衰,杨桃对宴更加瞻前顾后,甚至关爱的有些沉重。几十年来她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事,桩桩交杂,有好有坏,仔细想想却数都数不清楚。
谁都想用社会经验,避孩子重蹈人生中的错路。
她舒开微蹙的眉,坐在宴身边轻声轻语的问:“告诉妈妈,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宴晃了晃眼睛中的水光,抬起头反问:“为什么不是郝笛?”
杨桃淡淡的笑:“因为我看着你长大,了解你胜过了解我自己。”
拖鞋踩着地板上的影子,宴把长到膝盖的海军裙揉来揉去,不知道说些什么。最终宴丢下皱皱巴巴的裙摆,抬起头,认认真真地告诉她:“对,我有了男朋友。”
意料之中,杨桃没有生出诧异的神色:“什么时候的事。”
“三年前。”察觉出母亲骤然变冷的脸,宴捂住脑瓜,瘪着嘴巴嚎叫,“妈,我都二十一岁了,不要面子也要脸啊。你千万不要打我,要不然我会很叛逆的,不光母女对打,离家出走都有可能。”
住将要挥出去的手,杨桃冷喝一声:“你怕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很叛逆了。”
劫后余生的喜悦并没有冲淡堆在胸膛的忐忑,宴吞了吞唾液,小心翼翼地说:“干嘛这样凶啊,我又不是早恋的中学生,至于么。”
“对,你是没有早恋,但你和男生同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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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桃黯了黯眼睛,口吻有些硬,“你如实告诉我,是不是和他做过那些事。”
“没有。”宴硬着头皮,斩钉截铁地说,“我确实是和郝笛住在一起,洗衣机里的内裤是我替他洗的。”
杨桃的眼神像把螺旋刀,她用清冷的光泽,在女儿身上来回抛掷。从小就怕母亲审讯般的目光,每每走到这一刻,宴都是穿上囚衣、戴上镣铐的犯罪嫌疑人,只有一五一十的交代犯罪经过,才是最好的出路。
在她脆弱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的时候,杨桃回目光,转脸笑得乐不可支:“你懒得出奇,自己的衣服也不见得洗,怎么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内衣干不干净。”
心脏躲在角落暗自舒气,面对母亲始料未及的疑问,宴红了脸颊:“哎呦,洗了就是洗了,还能有什么原因。”
十几岁的女生总能简简单单的喜欢一个人,为他心神不定,为他摇旗呐喊,为他做许多匪夷所思的事。喜欢着喜欢着,就幻想着天长地久,永永远远的在一起。
杨桃拨弄着手腕上的玉镯,青绿色的润泽下,曾有人摁着她的脉搏轻轻偷笑。
那时,南方的街道还是坑坑洼洼的水泥路,老围墙外的丁香开了几颗,他一边摁着汽车喇叭,一边偏头对她说,杨桃你是不是傻,心脏跳得这么快,不是得了心脏疾病,就是喜欢上了我。
她唯唯诺诺的抽开手,你别不信,我真有心脏病史。
林摩擦着未剃净的青渣,笑得有些邪气,为什么不信,你心脏病发作的源头不就是因为我吗。
你这人少美。她把话说的毫不留情面,却匆匆摇开车窗,抑制不住笑起来像小逗号的梨涡。
不过二十年,却遥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她的眼睛闪过触手可及的温柔,不过片刻,又荡然无存到漠然。杨桃倒在床上,拽着女儿发梢的分叉:“我在读大学时谈了一段恋爱,历时三年,不长不短,刚好能藏在心底记住一辈子。我性格偏冷偏强,他性格偏强偏冷,太过相似的人总是走不到最后。”
“后来他出国了,临走前想要捎上我一起飞到法国。”她盯着在空气中浮走的尘埃,淡淡的笑,“我去法国能干嘛呢,在他的房子里一日日的等他放学、下班?宴,当时我就很清楚,女人如果没有自己的事业,一辈子都是失败的。”
杨桃长叹一口气:“于是我被分配回了家乡,经过相亲介绍嫁给了你爸爸。”
明明她不悲不喜、神色如旧,宴依然能感受到她的悄无声息的难过,把脑袋埋在母亲的肩膀,宴轻轻细细地问:“你爱爸爸吗?”
“不过见了几次面,我们就在双方父母的撮合下了结婚。这样的感情,能有多爱。”杨桃闭上眼睛,“也许爱过吧,但我爱的不是宴中北,只是宴的爸爸。”
她顿了顿,认真的说:“宴,我要见见你的男朋友。”
宴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紧张到瞳孔失焦:“什么时候。”
杨桃还没来及接腔,揣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宴摸出一看,下意识的望了眼母亲。
出租屋的门被人轻轻叩了三下,杨桃耸了耸肩:“看来是要现在见了。”
第48章48.
恋爱谈了三年,宴自然想象过见家长的场景。
会面地点应该是一家高端酒店,双方父母笑意柔和、衣着熨帖,她披着特意拉直的头发,连衣裙是乖巧的藕荷色。程未穿着心搭配的衬衫,无瑕疵的皮肤归功于连贴一周的的面膜,和宴强迫他涂上的素颜霜。
包间顶灯把器皿照出人影,大人开着小情侣的玩笑,程未偷偷捏住她的手,顺便把酱鸭塞进她的嘴巴。
幻想的是一出偶像剧,没有滤镜的现实生活则是一部恐怖片。宴打开防盗门,迎面而来的是程未被枕头压扁的头发,随意套在身上的纯色卫衣,和一颗因为熬夜而长在眉心的痘痘。
凉了。
忍住把门关上的冲动,宴挪挪脚步,用身高遮住杨桃好奇的目光。她气急败坏地瞪了他一眼,压低嗓音:“你怎么不事先问一问我的意见,随随便便就跑过来了。”
初夏的江城犹如火焰山,程未扯着宽大的衣领,汗水顺着下颚线噼噼啪啪的落:“郝笛告诉我,阿姨在洗衣机里发现了一条男式内裤,照这个形式,她觉得你极有可能被打。挂了电话,我实在放心不下,就从宿舍跑了过来。”
少年大口喘着气,惹人困倦的日光,把脸颊上的绒毛照成金丝桃。宴把他拽进屋,心软成稀巴烂:“你放心,被打的不是我,可能是你。”
“哈?”程未挠了挠翘起的头发,匪夷所思。
迎着他错愕的眼睛,宴抽搐着唇角:“我妈要见你。”
杨桃拨开女儿的肩膀,唇角轻勾,掖在鬓角的碎发被风吹在脸颊。她随意打量着程未,目光不算友善:“最近天气闷热,我刚本想约个西餐厅,请小程先生喝杯咖啡小坐片刻。还没来宴转告你呢,小程先生倒不请自来了。”
“现在正是睡午觉的时候,程未不通礼数,还请您多多见谅。”
他顿了顿,笑意温顺,“至于西餐厅...阿姨您太客气了。我是晚辈,江城又是我上学的地方,怎么说也该让我请客。听说小区对面新开了家咖啡店,种类丰富,服务、味道都还不错。不如我请您喝杯茶,全当赔礼道歉。”
杨桃睨他一眼,由冷转淡:“也好,有劳小程先生破了。”
“您肯赏光,已是程未荣幸之至。”突然想起什么,他右手插兜大大方方的笑,“阿姨,既然我是宴的男朋友,您也不必生疏客气,叫我小程就好。”
即使程未阳光俊美,举手投足间是淡然若之的大气,杨桃仍然眯起眼睛,口吻透着固执:“小程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男朋友身份,尚未得到我的认定。”
这样决绝果断的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早恋的中学生,程未哑然失笑:“阿姨,现在是二十一世纪。”
“那又如何,我在二十世纪度过了将近三十年的岁月。”杨桃戳了戳自己的太阳穴,“不光是我,就连你的父亲母亲,也在这里藏着根深蒂固的东西。你想改变我们,恐怕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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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值上班时段,咖啡厅没有什




温水煮甜椒 分卷阅读70
么客人。花花绿绿的游戏机叫嚣着杀招,老板控制着按钮和手摇柄,全神贯注地打着拳皇。
随意又中二的老板,让这家咖啡厅怎么看也不像有格调的样子。生怕给杨桃留下不好的印象,程未悄不做声地望她一眼,幸而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装修环境比想象中好上许多,软塌塌的碎花沙发陷下一只橘猫,红格子桌布摆着灰皮铁桶。服务生转着托盘,放下两杯蓝山咖啡,又依次端上华夫饼和抹茶慕斯。
杨桃撕开砂糖包,把这些中和苦味的粉粒一股脑的倒进咖啡杯,她用勺子搅了搅,看着黑色的液体,渐渐变成了太妃棕:“每次喝咖啡宴都会笑话我老土,她说我又放砂糖又放奶,喝的不是咖啡而是咖啡味的奶茶。”
程未嘴里正咀嚼着奶油,他顿了顿,囫囵吞枣的咽下去:“她不知道从哪看的减肥秘方,说早晨一杯黑咖啡,配上全麦面包能燃烧脂肪。说实话,我喝不惯这个味道,太苦太涩像嚼了一块干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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