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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星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苏里
顾晏:“确实可以擦,按照当天暴雨风向和013山道的走向,那辆作为案犯工具的银豹gtx3来时的泥点应该前倾,返回的泥点偏后倾。依你所说,擦掉前一种,留下的应该是后倾的泥迹。”
他曲起手指,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面前的电子纸页,全息屏上投放的车辆照片应声微晃。
“不妨请诸位告诉我,我的当事人贺拉斯季遗弃的这辆车,泥迹是哪个方向?”
前倾。
截然相反。
冈特哑口无言。
现场再度陷入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庭审还没完,不过我得先睡了,么么哒
第208章摇头翁案(七)
马修克劳可能真的没睡醒,又或者是被这种法庭氛围捂懵了,居然下意识又接了一句:“那就反一下,也许被告人跳过了来时溅上的泥,只擦了回去时溅上的那些呢?”
冈特律师低头抹了把脸。
顾晏默然看了马修克劳两秒,面容冷淡地抬了一下手:“你跳一下试试。”
“……”
听审席隐约响起嗡嗡议论和嗤笑,因为这根本做不到。
马修克劳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一句多瞎的话,刚褪色的脸和脖子又涨红了。只不过这次真的是他自找的。
如果此刻有人敢开法庭大门,他扭头就能跑,这个证人席他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顾晏等了几秒,见马修克劳再没有要发言的意思,终于回目光。
他垂眸敛目,从海量的资料里挑出几个页面来,依次排到全息屏幕上,让全场所有人都足以看明白。
而后手握电子笔,在那几页上逐一划出重点来。
“控方出示的03号证据:现场及受害者创口微生物检验结果表明,7号现场的侵害行为发生时间为9月19号晚6点至7点。”
“马修克劳的证言:除了013山道之外,不存在其他能够通往7号现场的道路,而在当天夜晚5点15分至9点10分这个时间段内,进出013山道的车有且只有一辆。从车身泥迹可以判断,该项证言中的这辆车,跟我的当事人遗弃在树林中的并非同一辆,唯一的相同点只有型号。”
“同时,控方律师冈特先生在五分钟前明确表示,没有其他相关证据可以证明,我的当事人贺拉斯季在案发当天驾驶过其他车辆。”






一级律师[星际] 分卷阅读319
所以,容我冒昧提醒一句。控方目前陈列的所有证据,只能证明我的当事人在侵害已经发生之后的某个时刻踏足过现场。而关于侵害发生期间的在场证明”
顾晏把全息屏上的页面划到最后,抬眼看向法官和陪审团:“目前为零。”
法官依然神情严肃,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只是点了点头。
陪审席上的众人却已经轻声交谈起来,有些眉心深深地皱着,其中有一两位扫了一眼顾晏,便把目光投向了控方的冈特律师。
任谁在这种时候被陪审团成员盯着,都会倍感压力,冈特也不例外。
开庭前,他认为自己占据天然优势,这种优势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弥补一些细微的证言瑕疵,速战速决。
谦虚点说,那时候他觉得自己胜诉的概率能有98%。
但是现在,78%都有点危险。
他面上没动声色,目光却忍不住朝听审席瞄了一眼。
在他视线扫过的区域里,布鲁尔和米罗曼森正沉着脸坐在那里。
相较于哥哥布鲁尔,米罗曼森要更嚣张一些,情绪也更加外露。他薄薄的嘴唇微动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谩骂:“操……废物。”
布鲁尔依然抱着胳膊,闻言只动了一下眉毛。
“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总碰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米罗用气声骂道,“上回花园酒店就是,蠢货擅作主张轻举妄动。这回庭审又他妈”
布鲁尔眯起了眼,示意他闭嘴小心说话。
同样的问题,坐得远一些的尤妮斯也在嘀咕。
只不过,她带着看戏和讥嘲的语气。
德沃埃韦思同样用手指在嘴唇边抵了一下,浅淡而绅士的笑从他眼角和嘴边的细纹里漾开几分,低声说:“再正常不过了。威逼利诱得到的同伴,总会有那么一些不太聪明又不太省心的。这是每一群豺狼鼠蚁在垮塌崩盘之前,都摆脱不掉的问题。”
庭上庭下都暗潮汹涌的时候,其他地方也并不平静。
本奇和赫西发布的报道不出所料,引起了轩然大波,再加上其他媒体恰到好处地共同引导着节奏,这二十多年来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展开在公众面前。
有些观察仔细的人已经从大量的报道和照片中找到了关键信息,发现了“清道夫”这个起到串联作用的人。
公众自发的探究和议论如同骤然掀起的巨大海潮,一道推着一道,谁都摁不住。
于是,在摇头翁案庭审全联盟直播的同时,关于“清道夫”的话题也铺天盖地。
甚至有人根据现有的猜测,整理出了清道夫改换过的身份。
这又再次引发了全联盟的热议。
“那位蒙蔽过律师、法官还有陪审团的在逃犯李康纳,就是清道夫的其中一个身份!”
“怪不得逃得那么熟练!”
“还有这个,天知道我还见过他!甚至跟他说过话!”
“对,他养了一只鸟。我那时候真的以为是普通灰雀,没想到……”
“安德森吴,他跟我住过对门我操!”
“还有这个,我记得这人从福利院出来的吧!”
一时间,清道夫用过的身份面容在整个联盟内广泛流传开来。
李康纳;
马库斯巴德;
安德森吴;
多恩;
……
其中一些当年隐藏得很好,还有一部分则列在警署的通缉名单中,等着某一天缉拿归案。
只是连警员们都没有想到,那些湮没在时间长河中的某件案子某个罪犯,有一天居然会串联在一起,共同指向同一个人。
于是联盟各个相关警署忙疯了,又要时刻关注着正在进行的庭审,又要应付响个不停的通讯,还得把旧案调出来重新翻查,试图找到在逃者的踪迹。
这对他们而言,存在着一个很大的难点
他们不仅要找到对方,还要证明那就是清道夫,拥有过诸多身份、断送过诸多人命的清道夫。
不过,坐在德卡马最高刑庭里的人们对此一无所知。
而庭审还在继续。
眼看着陪审团要倒向顾晏,冈特律师又拿出了一份证据。
“别急着否定被告人的侵害事实。”冈特把证据资料投到全息屏幕上,“这是两周前递交的一份补充证据,我相信辩护律师那边消息灵通,一定也有所知晓。”
“警方在一位名叫艾利布朗的受害老人衣物上发现的,初次检验比较粗略,二次检验后得到了一些新的证据信息。”
冈特斩钉截铁地说:“这份证据可以证明,至少在这个现场的侵害行为发生时,被告人贺拉斯季在场。”
而只要证明了这一点,该现场的犯罪证据链就是完整的。
那么,关于贺拉斯季的指控就不会打空。
很快,二次检验的检验员罗杰亨特就被律师请上了证人席。
这是一个非常年轻的检验员,活像刚毕业不久就被抓了壮丁,来给这个案子数不清的证物做二次检验。
冈特律师开门见山地问:“检验员亨特是么?”
“是我。”
“屏幕上的这份检验报告是你出具的对吗?”
“对。”
“检验结果取自于哪里?”
“证据衣物拉链齿缝。”
亨特虽然看着年轻,但站在证人席上并不慌张,也没什么废话,回答言简意赅。
冈特非常满意,“能说一下这份检验的核心结果吗?”
亨特点了点头:“拉链齿缝中发现了微量□□,检测和核对结果显示,这些微量□□属于被告人贺拉斯季。”
“这些□□是什么时候沾染到受害人衣物上的?”冈特又问。
“侵害行为进行过程中。”亨特说。
“怎么判断的呢?”
亨特说:“受害人所在的3号现场痕检结果显示,该现场没有遭受过二次侵入。”
冈特律师点了点头,又帮忙补充了一句:“关于这点,开庭后的几项证据都有展示,3号现场是仅有的、没被二次侵入的现场。也就是说,在侵害行为结束后,没有人再进入过那个仓库。”
亨特:“是的,就是这个意思。”
强调完这点,冈特把一份□□检测报告和基因核对单放出来,冲顾晏这边抬了抬下巴,说:“没有二次侵入,痕迹是侵害过程中留下的,而基因对比结果有目共睹,跟被告人贺拉斯季完全吻合。我想,这个证据足以填补上最后一环了吧?”
他顿了顿,又看向法官:“我的询问结束了,只是不知道辩护律师还有没有问题。”
法官顺势看向辩护席:“顾律师?”
顾晏点了点头,站起身:“有。”
检验员亨特看着他,“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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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检验什么时候做的?”顾晏扫了一眼检验报告的末尾,那里虽然有落款,但有时候写的是报告完成的日期。
亨特说:“刚才说过,两周前。”
“具体几号?”
“21号下午3点左右。”
“确定?”
“确定,我每天下午2点进检验室,当时其他案子的一项分析正在进行,需要50分钟的时间。所以估算不会有太大误差。”
“检验结果会受到干扰么?”
“……不会。”
“核对过程会有问题么?”
“……不会。”
亨特有点拿不准顾晏想干嘛,但又觉得这两个问题很怪。
他微微皱起眉,“律师先生您好像……对我们检验处的结果不太信任?是我的错觉么?”
顾晏抬起眼,不咸不淡地道:“我很抱歉,但刚才关于银豹车的检验就存在着问题,这点不可否认不是么?”
这是实话,亨特无从辩驳。
事实上,这种问题不仅仅会引起辩护律师的不信任心理,也会让陪审团以及法官对检验处的结果抱有一丝疑虑。
顾晏不提还好,一旦挑明,他们这边就必须想办法让自己重获100%的信任。
好在冈特律师经验丰富,他站起身举手示意:“法官大人,我们申请当庭复核。”
第209章摇头翁案(八)
当庭复核是联盟法庭的一项庭上程序,如果控方出现信任瑕疵,往往会采用这点。一般是让不受信的证据当庭走一遍核对流程,让法官和陪审团亲眼看到结果的产生,以此抵消所有怀疑。
一般而言,控方其实是很乐意走这个程序的,能把证据完全钉实,何乐不为?
只不过多数时候不至于到这一步。
也就此时此刻,这个全联盟无数双眼睛看着的案子,让所有人不得不谨慎对待。
“受害人衣物上提取的体液样本我们提交过,被告人贺拉斯季应该也做过庭前体检,当庭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法官思忖片刻,点头同意。
于是,三分钟后,春藤集团赠予德卡马最高刑庭的检测仪器派上了用场。
仪器由法警启动,控制器连接到了控方和辩护方的席位上。
检验员亨特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法庭证据库中调取了事前提交的体液样本,导入检测仪。又从被告人庭前体检的样本库中调出贺拉斯季的那份,同样导入检测仪。
这个仪器不愧为目前最细高端的,这种一对一的匹配对它而言恐怕是小菜一碟,进度条走得飞快。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对比结果就呈现在了全息屏幕上。
左边是控方提交的体液样本数据,右边是贺拉斯季的。
开头两列是一些其他数据,比如血液细胞方面的,这部分有差别很正常,毕竟就是同一个人相隔一段时间测出来的数据,都可能会有细微的变化。
接着是药物反应方面的。
控方提交的体液里,药物残留反应的内容很少,只有两样,一个叫bhd3,极微量。另一个叫jt14,少量。
而贺拉斯季的报告里,药物残留反应就有很多,毕竟他是医院直接送往这里的,这段时间也没少用药。这两排的名词里,包括jt14,但没有bhd3的踪影。
顾晏目光一扫而过,其他人却连扫都没扫这一块,因为这些不重要。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后一列,那是基因方面的对比数据。
左右两边的基因数据都被标注成红色,结果显示为四个大字:
完全一致。
看到这个结果,检验员抬起了下巴,冲顾晏摊开手:“结果已经出来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没有了。”
冈特律师也有点儿神采飞扬的意味。
他刚要起身总结一下,就见顾晏从全息屏上回了目光,看着证人席说:“结果显示为完全一致。”
检验员亨特:“对啊,完全一致!这意味着两边基因数据全部吻合,没有一丝一毫的出入,可以100%确认为被告人贺拉斯季的体液,没有任何问题。”
顾晏却说:“错了,完全一致才有问题。”
亨特有点反应不过来:“什么错了?”
“你们提交的这份体液样本,来自于受害人艾利布朗。”
亨特拧着眉:“对,刚才不是说过了?”
“艾利布朗被发现的地方是3号现场,红石星木羚区东郊废弃仓库。该现场的侵害发生时间为9月26日,具体推测为夜里8至9点。几分钟前你们强调过,证据显示该现场没有二次侵入的痕迹,那么这份体液应该是案发当天就存留在衣物上的,我说的没错?”顾晏说。
亨特点头:“对,没错。”
“众所周知,我的当事人贺拉斯季在开庭前一直就诊于春藤总院,住院原因为rk13型病毒感染,这项感染起源于非正规的基因修正,因此所有从潜伏期转化为阳性的病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基因损伤。”
“12月15日,我的当事人贺拉斯季在飞梭机上检测出病毒,送往春藤总院,根据医院出具的检查报告,9至11月末,贺拉斯季体内的rk13型病毒处于潜伏期,侵害发生的9月26日显然处在其中。那么请问”
顾晏看着亨特,沉声说:“潜伏期内未受干扰的基因数据,怎么可能和感染爆发期的基因数据100%相吻合,毫无出入?”
亨特:“……………………………………”
法庭再度陷入寂静。
检验员愣在证人席上,盯着全息屏茫然半晌,然后求助般看向控方律师冈特。
冈特表情比他还要茫然。
好在律师总是更适应法庭的,冈特强行镇定下来,对顾晏说:“你刚才也说了,感染暴发期的病人会有不同程度的基因损伤,这个不同程度究竟是什么范围?有没有可能接近零损伤,基因数据不受影响?”
冈特自认为一连串的问题直切要害,够顾晏解释一阵了。
谁知对方却依然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计范围中,又好像法庭上的风起云涌变幻莫测永远也影响不到他。
就听顾晏说:“你所说的数据不需要另行确定,检测仪就有逆向回溯功能,贺拉斯季的基因数据已经被你们导入仪器了,只需要启用回溯,他几天前,几个月前,乃至几年前的基因数据都可以明明白白地呈现出来,9月26号那天究竟有没有数据变化,一目了然。”
说完,他伸手敲了一下控制键。

全息屏倏然刷新,右半边,顶上的时间飞速跳动,逐日递减。
代表着贺拉斯季的基因数据以及由此呈现出来的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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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容貌图,在一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变化。
直到日期回溯到11月,基因数据某栏突然一跳。
那其实只是一个数值变化,也许非常小。但在几乎静止的页面上,这个变化显得格外醒目。
时间依然在飞速往回退,眨眼就到了9月,基因数据栏接连跳了好几处。
任何一位长了眼的听审者都能看出来孰对孰错
感染从潜伏期转化为爆发期,基因数据根本不可能一模一样。
“答案已经有了。”顾晏转头看向冈特,“我有理由认为,你们的证据遭到过干扰,有人用贺拉斯季的体液伪造了这份证据,却唯独忽略了时间。对方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不妄加猜测,但可以提供一份线索。”
他握着电子笔,在体液样本的药物残留反应一栏停下,而后圈出了那个微量的“bhd3”:“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目前含有bhd3的只有一种东西号称效力最强的感染治疗药初始药浆,研发中心归属于……曼森集团。”
他话语平静,透着一股冷冰冰的从容。
仿佛算准了一样,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个瞬间,巨大的全息屏在他的身后站立成一片背景,在那之上,时光倒退。始终没被暂停的回溯进程已经跑过了好几年,大片的基因数据开始突变,贺拉斯季的容貌五官也开始拉长变形。
刑庭内外,全联盟数千亿人的注目之下,全息屏一页一页地跳出了贺拉斯季的基因回溯结果:
1256年8月4日,第13次基因修正,照片显示为贺拉斯季。
1255年12月26日,第12次基因修正,照片为马库斯巴德。
1250年7月18日,第11次基因修正,李康纳。
1248年3月6日,第10次,比尔鲁。
1237年,第9次,安德森吴
……
1227年,原始基因,多恩。
作者有话要说:庭审搞完了,早安~
第210章尾声(一)
这场庭审成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经久不衰的话题。
不论是坐在刑庭现场听审的,还是在联盟各个角落观看直播的,几乎没人能完整回忆起庭审最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他们印象最深的只有一个瞬间
清道夫所有基因修正回溯完毕时,辩护律师顾晏站在席位上,抬眸看了一眼偌大的全息屏,而后将目光转向法官说:“我的询问到此为止,谢谢。”
整个法庭凝固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轰然沸腾。
于是,庭审也就到此为止了。
从没有人见过那样绷不住表情的法官,也没有人见过那么不知所措的控方律师和证人,更没有人见过那样惊愕的布鲁尔和米罗曼森。
这场庭审以极致的沉重性和关注度开场,尾于更加极致的喧嚣混乱,又引来了更高的、前所未有的关注度。
当天下午2点30分整,德卡马最高刑庭宣布,摇头翁案的审理全面中止。
与此同时,联盟各大星球警署正式启动联合侦查。
贺拉斯季被联合侦查组当庭带走。
这三十年来,他掩藏在各种皮囊之下所犯的罪行,有一部分早就钉在各警署档案库里,证据凿凿,只等某一天剥开伪装将他缉拿归案。
而剩下的那部分,也会在这个侦查期内水落石出。
正如顾晏曾经承诺的那样:“不该由你承担的,你一样都不用背。”
但该他承担的,也一样都不会少。
同样被当庭带走的,还有布鲁尔和米罗曼森。
事实上,他们的狼狈和错愕并没有维持太久。这两兄弟很快就镇静下来,理了理自己昂贵的衬衫,跟着警员走出法庭。
“没关系,我们会配合一切调查。曼森集团的经营向来守法守理,不会有任何问题。”布鲁尔曼森在蜂拥而至的记者面前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拉开警车车门时,他瞥见了车窗的反光,动作顿了一下。
他转头看向身后,德卡马最高刑庭长长的台阶之上,拥挤的记者后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眼眸清亮,目光越过人群远远投过来,明明居高临下,却带着一丝温文尔雅的笑意。
是“死而复生”的燕绥之。
这世上,最清楚那场“死亡”真相的恐怕就是布鲁尔和米罗曼森兄弟了,而此时此刻,燕绥之只是站在那里,就是对他们最大的讥讽。
更何况对方还抬了一下手,活像在给他们送行。
“……”
米罗曼森在记者疯狂的围拍之下,硬是绷住了一抹假笑。
然后在转身上车的瞬间,憋出了一句:“我操!”
布鲁尔曼森紧随其后上了车。
惯来沉得住气的布鲁尔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提醒弟弟注意形象,因为就连他自己嘴唇都动了一下,无声地爆了一句粗,然后重重地关上车门。
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他恐怕能把这辆车就地砸了。
没过片刻,签完庭审记录文件的顾晏也走出了法庭。
他低头跟燕绥之说了几句话,也看向了警车这边,惯来冷淡的目光隔着一层车窗显得更无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好像刚刚在法庭上掀起惊涛的人不是他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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