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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星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苏里
他在路上碰见了一个熟人,强打起神跟人寒暄了两句。
“你怎么突然跑来这里了?我以为你最近都不会出门了。”那人说。
赵择木点了点头,有些疲惫地道:“最近突然想来看看。”
那人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你跟曼森还有乔,你们以前就总来这边喝酒吧?我记得听谁提过?”
赵择木:“嗯,很久以前了,十来岁的时候,借着家里的名号偷偷来喝。”
那人笑起来,“看来都干过这种事,在花园里找标着父母名字的酒换标签,那时候觉得恶作剧挺有意思的。”
“是啊。”
那人想想又叹了口气,“听说曼森身体还没好?”
尽管曼森家族封了一部分消息,但是同在那一圈的人多少听到了一些风声。
赵择木:“嗯……最近总想起曼森十来岁时候干的那些蠢事情,所以来这里转转。”
“哎……”那人拍了拍赵择木的肩膀,“不知道他会怎么样。”
赵择木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接着道,“总会出院的。行了,不说了,我先走了。”
“好,下回有时间喝酒!”
“嗯。”
赵择木从这边经过的时候,燕绥之借着喝酒,将脸朝里偏了一下。
依照这边的规定,他作为嫌疑人陈章的辩护律师,不能随意会见受害人方的证人,如果要见需要先报备一下走个流程,以出现什么威胁证人改变证词之类的情况。
燕绥之来樱桃庄园本就是一时兴起,当然没有走过流程。他只是来观察一下赵择木的状态,并没有打算跟他有直接对话。
赵择木果然没有看见他,匆匆离去。
留下的那个人还在园子里,跟另一位同行者自然而然地聊起了赵择木。
“他跟曼森的关系有那么好?我怎么没看出来?”
“那是你以前不认识他们,小时候他们关系还是不错的,他、乔还有曼森,后来大了就疏远了,毕竟不是一路人。”
“确实,他看上去比较沉稳?”
“骨子里着呐!那三位里面要说最傻的,曼森当之无愧。”
……
燕绥之听他们无差别挤兑完一圈人,喝下最后一点儿酒,又用清洁纸巾仔细地擦了一遍拿过点心的手指,这才离开。
第二天从清早起就没有一个好兆头,天色阴黑,风吹绞得四处哗哗作响。
燕绥之在会见时间准时到达了看守所。
“稍等,我去把陈章带过来。”虎脸管教看他天天来,天天把陈章弄得神情恍惚,但偏偏没正经开口谈过案子,也挺倒霉的。连语气都缓和了几分。
燕绥之在会见室里老位置坐下,点了点头:“劳驾。”
结果这一等又是十分钟。
就连守在门口的管教都有点不忍心看了,其中一个往会见室里瞟了一眼,悄声对另一个道:“别是兜了一圈又回起点了吧,我怎么觉得陈章又要拒不相见了。”
“那也太难搞了。”
“这实习生也是倒霉,一上来就碰到个这样的当事人。”
“手气太差了。”
这俩以为自己声音很小,但实际上那种悉悉索索的小对话燕绥之能听清大半,顿时有点儿哭笑不得。
但他也不急,依然放松地靠坐在椅子里。
又十分钟后,门口的管教啪地一下靠着脚跟在墙边站直身体。
“见了鬼了,居然来了!”
“会见时间都过半了才来……”
走廊里响起缓慢的脚步声,很重很拖沓,伴随着手铐上金属碰撞的轻响。
燕绥之两手松松交握着搁在桌前,他知道,陈章已经想通了。也许之前有无数理由让他排斥和抗拒说真话,也许有无数障碍阻止他开口,但现在,他一定已经想通了。
今天的陈章看起来比昨天憔悴了一倍,眼下是大团的青黑,嘴唇上下的胡须已经连成了片,头发支棱着,就连常年潜水锻炼出来的肌肉也似乎塌了下去,被衣物掩盖。
但是他的眼睛很亮,目光很沉。
他在位置上坐下,缓缓开口:“昨天的录音,在我脑子里回放了很多遍,很多很多遍,所以我一夜没能睡着。我就听见我爸、我妈在耳边一直问我,苦不苦,是不是不要他们了……”
他沉静了一下,又苦笑一声,“我说,哪能呢……我只是……”
“我只是害怕见到他们……”
“你知道吧?我家有遗传病,到了60岁,十有八九要瘫的,我离那也不远了,顶多再有四五年。其实这种病不是治不了,包括我妈的心肺,真要治,找最好的医院自体培植,选个最健康的备份时段,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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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官把病损器官替换掉就行。我都咨询过的……就是……就是总挣不够那么多钱。”
陈章道:“如果是一个更有用一点的人,赚的更多一点,他们现在可能已经不用那样躺在医院了。所以我不想见他们,没脸见……离发病的时间越近,就越不想见,想走远一点,找一个他们都不知道的小医院等病发。”
“这两年,每隔几天,我就跟魔怔了一样幻想着,天上怎么不掉馅饼呢,或者哪里来一场龙卷风,卷一点钱刮到我面前……每天想每天想,做梦都在想。”
……
他像是把燕绥之当成了樱桃庄园里那种祷告官,把这些年的牢骚和梦话都倒了出来,越说越刹不住。
但是燕绥之没有催促,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也没有露出什么怜悯或者同情的表情,就像在听一段平平常常的话,这反倒让陈章很放松,觉得说什么都没关系。
过了很久之后,陈章终于挖完了积尘已久的淤泥,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直到这时,他才抬起眼,不避不让地看着燕绥之,“我想了一晚,觉得……比起天上掉下一把钱,他们应该还是更想看看我吧?”
燕绥之说:“当然。”
他想了想又道,“而且你所说的那些高额手术,有一些地方可以大额度减,至少我就知道一两处。”
陈章的眼睛瞬间瞪大了,“真的?”
“当然,会有一些条件,但并不苛刻。”燕绥之道,“只是环境可能不如天琴星,在酒城。”
陈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很久,似乎在确认他这话的可信度。半晌,他才下定决心似的闭上了眼睛,又重新睁开,道:“关于……关于那件案子……关于曼森先生……我有错。”
燕绥之看着他。
他说完这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但不是谋杀。”
燕绥之点了点头,“那么,你希望我做有罪辩护,还是无罪辩护,告诉我。”
陈章捏了捏手指,道:“无罪。”
“好。”
“我没有做那些事情,但是……”陈章道,“但是我录了认罪的口供,注射器上有我的指纹残存,药剂瓶底部也有,还有”
燕绥之平静地打断他,“那些不是你要考虑的,你只要保证说实话,剩下的交给我。”
外面忽然响起一声惊雷,穿过门墙隐约传了进来,陈章手指一颤,又慢慢握紧,突然梦醒似的道:“好,我保证。”
阴了一整日的天终于下起了暴雨,冰冷硕大的雨点砸在屋檐墙壁上,顷刻便打湿了一片。
街边水流汩汩直淌,很快就没了下脚的地方。
燕绥之沿着看守所的走廊往外走,窗玻璃被雨水糊成一片,时不时有闪电忽闪着映亮半边天空。
他默默翻开资产卡看了一眼,心说要完,还真被顾晏那乌鸦嘴说中了,余额已经可怕到买把伞都痛的地步。
看守所再长的走廊也有个尽头,眼看着外面的雨势泼天盖地,他不得不在距离大门一米的地方止住了脚步。
就在他打算破罐子破摔,倚着墙笑等雨停的时候,他看见街对面有一个身影正从车里出来,他肩背板直身形挺拔,撑着一柄伞不紧不慢地朝这边过来。
走到看守所大门的台阶前,他微斜了伞沿,抬头朝燕绥之这边看过来。
燕绥之一愣,站直了身体。
暴雨中对方的面容模糊不清,但依然能一眼认出来,是顾晏。
燕绥之调出全息屏,手指轻快地发了一条信息:
-不是说晚上才到?
顾晏根本没看智能机,撑着伞沿着台阶上来了。他在门前停下,不咸不淡地道:“隔着不到五米发信息?”
燕绥之:“昨天发信息让我抬头的是谁来着?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顾晏:“……”
燕大教授得以解救,当即跟着顾晏一起下了阶梯,并肩往院门走。
“房间订好了?”顾晏问道。
燕绥之说:“没订。”
顾晏:“?”
燕绥之坦然道:“余额只够在我房里加一张床,加完我现在连伞都买不起。”
“……”
顾大律师一脸空白,说不上来是被“加床”震到了,还是被“伞都买不起”震到了。
但是看起来,他有点想把伞下的人丢在暴雨里。
燕绥之默默欣赏了一下他的脸色,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行了逗你的,订好了。不过你得给我解释解释,我是洪水猛兽么,加个床你脸绷成这样?”
顾晏目不斜视,默不作声,走到街边拉开车门就把某人塞了进去。
他自己在驾驶座坐定,把伞起来放在了伞格里,刚要发动车子,旁边突然伸出了一只瘦长白皙的手。
“给钱,房间订金。托你这张乌鸦嘴的福,你的老师真的要买不起伞了。”燕绥之道。
顾晏:“……”
你怎么不把自己也典当一票花了?
第63章准备(二)
顾晏一开始没有动,燕绥之跟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指。
“看什么,蹭到灰了?”他指尖蜷了一下,缩了回来。
顾晏闻言目光一动,了回去。他将车发动起来,调到智能驾驶模式,一边挑选着目的地一边道:“我只是看看,多长的手才能花钱花得毫不知数。”
燕绥之:“……”
尽管被顾晏盯着并不是因为蹭到灰,但燕绥之兀自摩挲了一下指尖,还是从车厢供给的清洁盒里抽了一张消毒纸巾,不紧不慢地擦起了手指。
他每次做这种动作的时候,都有点漫不经心。像是太过无聊了,随意找了点事打发时间。
以前在院长办公室里也一样他每回处理完一堆事务,都会推开光脑看着窗外的绿荫放松一会儿眼睛。每到那时候,他也会这样靠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优雅又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清洁着自己的手指。
也不知道这是他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
老实说,很多无意间看见过的学生都认为,那样的姿态很赏心悦目,会让人觉得院长讲究极了,斯文干净。
唯独顾晏有一回问他,“为什么总擦手指?”
当时的燕绥之看电子文件时戴的缓疲劳眼镜还没摘,好看的眼睛在净透的镜片后面弯了一下,答道:“看文件累了,权当活动一下。”
多年后的现在,顾晏借着后视镜看了他一眼,微蹙了一下眉心又松开,“你……”
“嗯?”燕绥之愣了一下,抬头从后视镜里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将用完的消毒纸巾叠了两叠,扔进了车厢内自带的小型垃圾碎屑处理箱。
“算了,没事。”
车子已经进入了智能驾驶模式,不需要顾晏再动什么。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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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点开了智能机屏幕,给燕绥之转了一份酒店订金。转完后,他看着那笔并不算大的金额,略作沉吟。
后车厢里,燕绥之的智能机叮地响了一声,一个小条的资产卡余额变动提醒跳了出来,又很快消失。
燕绥之从后座看过去,也许是他坐的位置角度刚好,顾晏智能机全息屏的私密模式对他没有作用,屏幕上的内容清清楚楚地印进燕绥之的眼里。
顾晏打开的界面是实习生手册。
燕绥之目光动了一下,落在顾晏微偏的侧脸上,“虽然这样有点不礼貌,但我还是想说我不小心看见了你的屏幕。”
“……”
顾晏手指一顿,眼皮抬了一下,但是没有看过来就又落了回去。手指有点犹豫着是不是要立刻关掉界面。
“可能这个猜测有那么一点儿自作多情。”燕绥之想了想,“你是想在实习生手册上找一条合理的理由,来接济你……穷困潦倒的老师么?”
“穷困潦倒”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带了笑,似乎觉得这种词落在自己身上有种微妙的荒诞感,但又不至于懊恼。他就像在看一场不相干的戏一样,甚至还觉得挺逗的。
顾晏终于还是抬起了眼。
他并没有完全将头转过来,只是侧了脸,目光朝这边偏了一下。一定要说的话,他的视线落点其实是在某个椅背,或者某个窗角。
但燕绥之能感觉到他的余光落在自己身上。
他看起来似乎在斟酌着怎么接燕绥之这句问话,可能想要嘲讽挤兑但又因为某些原因有点犹豫。
这种表情燕绥之很熟悉,很多年前还在学校的顾晏也会这样。这在冷冰冰顾同学身上并不多见,以至于每回看见,本性有点混账的燕大教授就总想逗两下。
于是他又补了一句:“就像上次那个一万西的工伤?我后来闲着去翻了一下,那条腿可能只值6000。”
“……”
这话一出,顾大律师毫不犹豫起了全息屏幕,仿佛多看实习生手册一个字都能瞎了眼。
看见顾晏关了屏幕,燕绥之反而笑了一下。
“你如果实在无事可做,我建议你反省一下。”后视镜里印出顾晏面无表情的脸,“照你这速度,那点余额不够你活到明天。”
“没关系,菲兹小姐说过,明天这个案子的委托金会到账一部分。”燕大教授非常乐观。
顾晏:“……”
这种无缝衔接不留余地,后续资金不小心晚一天都能饿死一个人的生活方式,他实在无话可说。
智能驾驶自有感应和导航系统,并不像手动一样,需要配合车窗和两侧的后视镜来看路况。所以暴雨之下,每一扇车窗都被水流打得一片模糊,将一切隔绝在外。
这种天气的傍晚总是黑得像入了夜,窗外时不时有灯光亮成一片,又很快划过。
燕绥之支着下巴,安静地看着窗外。从他的表情很难看出来他是单纯地出神还是在思考陈章的案子,又或者只是看看模糊不清的灯火夜景。
“顾晏。”他看了一会儿夜景,忽然出声。
前座的顾晏正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这两天来回不断的行程让他少有休息的时候。也许是车内封闭却安静的氛围合着车外的雨声,莫名让人觉得困倦,他没有睁眼,只低低应了一声:“说。”
“我其实非常庆幸进了南十字律所。”燕绥之温声道,“当然,这有很多机缘巧合的因素在里面。”
顾晏似乎已经有了睡意,过了一会儿才又应了一声。但因为过于短促,听起来像是并不相信燕绥之这种说辞。
“不过我很庆幸碰见的是你,而不是其他什么人。”燕绥之道,“因为你非常心软……”
他笑了一下,像是玩笑似的道,“哪怕再不喜欢或是看不惯谁,也不忍心看人陷在困境里,能帮总会帮一把。”
这一回,前座的人安静了很久,久到燕绥之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低沉的声音才响起,含着朦胧的倦意,“说得不太对。”
作者有话要说:短得丧心病狂我知道【x,我先出门交点东西,所以先把这部分放出来,晚上更一万,么么哒~
第64章准备(三)
哪里说得不对?
这句话在燕绥之舌尖绕了一圈,又咽了回去,鬼使神差地没问出来。也许是因为窗外雨声太大,扰了话音,也许是顾晏轻声的呼吸愈渐平缓,任何一句话都会惊了困意。
于是他没问,顾晏也没答。
车内重新陷入安静的氛围里,车外的灯火再度摇曳成片。
路上虽然拥堵,但总有个终点。车平稳地滑行了一段停在酒店楼下,顾晏还没有醒过来。他清醒的时候总是保持着严谨冷静的状态,看不出累不累。睡着后就显出了几分疲惫。
能在下午赶回第三区,之前必然没有好好休息。
这点顾晏虽然只字未提,但燕绥之经验丰富,对这些行程的长短耗时非常清楚。
他把后座的行车控制面板悄悄调出来,在电子音提示“目的地已到达”之前,关掉了一切提醒,调节了温度。车内保持着那种混杂着朦胧雨声的安静,没有什么突兀的动静惊扰顾晏。
燕绥之朝前座看了一眼,架起光脑调出案件资料,静静地翻看起来。
这种场景有些久违了,很像多年以前某个春末的午后。
院长办公室的里间面积很大,除了燕绥之自己的办公桌和一排偌大的用来放留档文件的立柜,还有两张供学生用的办公桌,靠窗放着。
有时候他带一些学术项目,会让参与的学生随意来办公室,甚至直接把光脑和各类资料搬来那两张办公桌上,这样碰到什么问题,抬头就能问他。
但事实上这样做的学生很少,因为都有点怕他。
真正使用那两张桌子最多的学生,大概就是顾晏了。因为有一回的项目,直系学生里他只挑了顾晏一个。那三个月,顾晏有大半的时间都呆在院长办公室里。
那天那个午后也是这样,燕绥之少有地在办公室呆了一整天,一直戴着眼镜,低头处理着光脑里成沓的文件和案子资料,偶尔回几封邮件。
办公室里也是这样安静,只偶尔能听见窗外婉转的鸟鸣。
顾晏前一天不知因为什么事,似乎没怎么睡,那天少有地露出明显的困意。
于是燕绥之处理完一批文件,抬头放松一下眼睛时,就看见顾晏支着下巴,维持着翻看文献的姿势,已经进入了浅眠。
窗外长长的绿藤挂下来,被风拨弄得轻晃几下,年轻学生脸侧和挺直的鼻梁前留下清晰的投影。
燕大教授是位非常开明的老师,所以当时并没有出声叫醒他,只是笑了笑任他继续打盹儿。
但同时,燕大教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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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位本质喜欢逗弄人的老师,所以他在桌面随手新建了一张纸页,握着电子笔给打盹儿的年轻学生画了一幅速写,题了一行龙飞凤舞的字,投递进了学生的邮箱。
光脑“叮”地轻响了一声,顾晏眉心微蹙了一下,这才转醒。
他刚睁眼就跟光脑吐出的纸页对上了,看到速写先是一愣,接着就看到了那行格外潇洒的题字顾同学,昨晚做贼去了么?
“……”
就因为打盹被捉,面皮薄的顾晏那一整天都表现得特别顺从,瘫着一张脸,说什么是什么,一句嘴都没顶过。
……
看了很久资料的燕绥之在放松的间隙分神想起了这些前尘往事,虽然只是琐碎小事,隔了这么多年回想起来仍然很有意思。他翘了翘嘴角,抬眼朝前座一瞥。
结果就见睡着的顾晏半睁着眼,正借着后视镜看着他。
“醒了?”燕绥之一愣,“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顾晏捏了一下鼻梁,这才真正转醒,“到了多久了?怎么没叫醒我?”
他嗓音含着睡意未消的微哑,也许是说得很低的缘故,居然显出了一分温和。
“翻资料没注意,忘了叫你。”燕绥之半真不假的瞎话张口就来。
顾晏未作评价,只解开了安全带,冲他说:“下车。”
不知道是不是受车里顾晏的困意感染,最近有些浅眠的燕绥之这晚难得睡得很好。
第二天,暴雨依然没停,燕绥之这次去看守所不再是独自一人,而是带上了顾晏。
经过门卫亭的时候,燕绥之在前顾晏在后依次刷了身份卡,就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大律师和实习生,只不过人家是大律师为主,实习生屁颠颠地跟在后面旁听,到他们这里明显反常,实习生总格外有底气的走在前面。
“来了?”虎脸管教接连受了几天侧面神磨炼,对于燕绥之的存在已经熟到会主动打招呼了,“这位是?”
“我跟的大律师。”燕绥之答道。
虎脸管教一脸古怪这话听着跟“我带的学生”口气一样,也亏得大律师能忍。
会见当事人的时候,律师本就可以带一名助理律师或其他随行人员,所以管教们虽然好奇,但没有多问就将他们放了进去。
没过两分钟,陈章就被带来了。
自打松了口,他的配合度就高了不止一个台阶,连过来步子都快了许多。不过他进门看见顾晏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你……顾律师?你怎么来了?”
燕绥之非常坦然地替他回答:“来监工。”
顾晏:“……”
“介意多一个人么?”燕绥之说完,又很混账地笑了一下,“当然,介意也没用。”
陈章:“……不介意。”
“那就最好了。”
顾晏适时对陈章道:“不用有负担,还是他为主。”
“不,今天你为主。”燕绥之冲陈章抬了抬下巴,“你说乔治曼森出意外你也有错,究竟是怎么个错法,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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