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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级律师[星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木苏里
助理点了点头,立马领悟了更多意思,“确实。照这么说,没准儿他的实习生接到这个案子时,他比谁都头疼。”
乔治曼森案子最稳妥的处理方式是什么?
当然是放养实习生,让他大胆地辩,然后顺理成章地输。该判刑的判刑,该结案的结案,皆大欢喜。
布鲁尔曼森再没多看实习生一眼,目光落在被告席,片刻后哼了一声,轻声道:“我亲爱的弟弟乔治还躺在医院,等着法庭给他一个公道呢,谁也别想把被告从这里带走……”

路德法官绷着一张钢板脸,郑重地敲下法槌。
庭下旁听席位上嗡嗡的谈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正襟危坐,整个法庭一片肃静。
心挑选过的陪审团成员就在这一片肃静中陆续入了场,在陪审团长的带领下,依照开庭流程,宣誓秉持公正。
“被告人陈章,身份号11985572,住所位于天琴星第三区樟树街19号,犯案时受雇于哈德蒙潜水俱乐部,是一名潜水教练。”法官的语速很慢,每一个字都咬得非常清晰,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格外严肃,就连旁听的人都能感受到压力,更别提被告席上坐着的了。
法槌敲响的时候,陈章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空洞的眼神看着法官,听他念完所有的信息,然后板着脸问道:“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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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否有误?”
陈章摇了摇头,“没有。”
“是你?”
“是。”
法官又确认了一遍受害方乔治曼森的信息,控方那边替他确认。
“好,那么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时间了,先生们。”路德法官冲控方和辩方席位分别点了一下头,然后对控方律师道:“巴德先生,可以开始你的开场陈述了。”
巴德看起来跟顾晏差不多年纪,作为曼森家族几位专用律师之一,他身上透着一股天然的优越感,并非贬义。这种优越感让他看起来有种盛气凌人的效果,这在庭辩的时候并不是坏事,尤其当对方律师气势不足时,很容易占据心理上的优位。同时也会给陪审团一种信号他的主张证据充分,事实清楚,所以才能这样理直气壮。
巴德站起来冲法官点了点头,同时冲燕绥之的方向投去一个带笑的眼神。
可以理解为前辈对毫无经验的后辈表现出的同情。
“好的,法官大人。天琴星时间12月5日凌晨1点12分,乔治曼森先生被发现昏迷在自己套房的浴缸中,体内注射有h32型安眠药,一共三支,这个剂量足以杀死一名成年男性,这种常识众所周知。警方对现场进行了充分的证据搜查及勘验,形成了一条清晰完善的证据链,大屏上是我方的证据目录。”
巴德将证据目录投在法庭的全息屏上,足以让陪审团看清。
“现有证据表明,陈章先生于12月4日晚由二楼房间窗台翻下,潜入乔治曼森先生的套房,凭借目力上的优势,没有磕碰到房间内散落的杂物,没有惊动门外守着的服务人员和安保,进入里间,给醉酒躺在浴缸内的乔治曼森先生注射了上述安眠药剂,并在明知致死量的情况下,用了整整三支……”
被告席上的陈章垂着头,用力揉搓了一下脸颊,巴德说的字句有些完全来自于他的口供,他亲口录下的口供。
现在每听一句,他的心脏就跟着抽痛一下,如果可以,他简直想屏蔽听觉,一个字都不要再听进去。
巴德滔滔不绝,神态自若地说了长长一段,把大致的案件原委和证据简单罗列了一番。这期间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陈章身上,更多的时候是落在法官和燕绥之身上。
对于这个案子,他毫无担心的成分,这就是一个标准的“流程案”不用开庭就能预先知道结果,开庭不过是把既定流程走一遍。
他占据了太多优势,经验上的,证据上的,甚至受害方家族力量上的……而对方呢?通通都是劣势。
之前他闲极无聊的时候,甚至设想过,如果他是陈章的律师,会怎么样?不过只想了两秒,他就放弃了这个主题,因为毫无思考的价值。他相信任何一位律师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选择做有罪辩护,这样或许还能为当事人争取到量刑上的宽容。
实习律师自然更该如此,这点毫无疑问。
不过就算是有罪辩护,他也不会让对方得逞,十张脸都丢不起这个人。
“……以上,我方决定指控陈章先生蓄意谋杀。”巴德说完,冲法官点了点头坐下。
他理了理自己的律师袍衣摆,带上一副礼貌得近乎完美的笑,看向辩护席,等着听那个年轻实习生发言,并在心里祈祷:老天保佑这位年轻人,不要在法庭上抖得太明显。
法官路德转向燕绥之,依然一字一顿道:“阮野先生?你可以开始你的开场陈述了。”
燕绥之站起来的时候,煞有介事地轻轻吐了一口气,在众人看来,就像是在深呼吸以缓解紧张。
顾晏:“……”
吐完那口装模作样的气,燕大教授的演技巅峰就算过去了。他轻拉了一下律师袍的袖摆,冲法官和巴德都微笑了一下,道:“开场陈述就不占用太多时间了,我只说一句,我主张我的当事人陈章先生,无罪。”
巴德:“????”
布鲁尔曼森:“???”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昨天晚上到家写一半不小心睡过去了_(:3」∠)_今天会一口气写到庭审结束~抱歉抱歉
第68章乔治曼森案(三)
燕绥之的语气太过轻描淡写也太过平静,就像在说某个已经非常笃定的事实,一点儿也没有“抖得太明显”。
从表现到语气到说话内容,和控方律师巴德所设想的情形完全不同。以至于他那个“礼貌得近乎完美”的笑容当即就凝固在了脸上。
两秒后,旁听席上的布鲁尔曼森渐渐缓过神来。
助理替他说出了心声:“这个实习生在搞什么啊?”
倒不是说那句“我的当事人无罪”多么有震撼力,也不是这么强调一句结果就能成真,而是众所周知的稳妥辩法放在那里,这实习生不用,非要挑麻烦的那种,这就有点儿出人意料了。
不过很快助理又乐了一声,悄悄指了一下前排,对布鲁尔曼森道:“我现在相信那位顾先生没有插手案子了,老板你看……”
布鲁尔曼森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见实习生做完开场陈述后,顾晏用手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从他们的角度只能看到顾晏的后侧面,看不清他的表情,当然,就顾晏那性格来说,就算坐他对面可能也看不到什么表情。但是那个揉按太阳穴的动作充分体现出了他的无奈。
“他好像对那个实习生很头痛。”助理说,“我怀疑……他可能也不赞成那位实习生的做法。”
布鲁尔曼森鼻间哼了一声,目光再次落在辩护席的时候,就含了一点儿荒谬和看好戏的意味
某种意义上来说,顾晏的反应刚好让他们放了心。
燕绥之说完那句,没多提别的,就冲法官点了点头坐下来。
事实上,他这么做开场陈述是有原因的
上回约书亚达勒的案子,有酒城特有的行事风格做背景,从法官到警方甚至到陪审团都有一点儿倾向性,屁股从开始就是歪的,开场陈述不管怎么做都会体现出过于强烈的对抗性,那不是好事,所以顾晏的做法最合适。
但是这次不同,天琴星这边比酒城要光明很多,这里律法思想更开放一些,陪审团和法官相对公正。但这就意味着,他们更容易随证据证言摇摆态度,这恰恰是陈章处于劣势的地方。如果控方辩护律师是个善于拿捏陪审团心理的人,他一定会在最开始直接甩出陈章的认罪口供。
这是最容易引发态度倾向的东西,一放出来,陪审团立刻就会站到陈章的对立面,先入为主地将他拟定为有罪。之后的每一次辩驳都是一次拔河式的拉锯战,巴德胜,就会把他们继续拽向“有罪”的那端,燕绥之胜,则会把他们拉回来一点。
但显然,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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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回来,要走的路更长。
而现在,燕绥之斩钉截铁的开场陈述就是在做类似的事情,给陪审团一个先入为主的怀疑论,语句越简短冲击越强烈。这样一来,巴德后面扔出证据时,陪审团心里至少会犹豫一下再站队。
燕绥之整理席位坐下来的时候,余光瞥到顾晏的手指刚离开太阳穴。
他嘴角翘了一下,放松地靠上椅背,头也不回地抬起两根手指招了一下。
“……”
片刻后,后排的顾晏朝前倾身,气息距离他的后颈很近。
燕绥之几乎没动嘴唇,用极轻的声音道:“别头疼了,放心,我不在辩护席开玩笑。”
他只是比较随性,但从来不拿涉及人身自由乃至生死的审判开玩笑,他在法庭上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他的考量。
这点顾晏当然知道,他头疼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想跟燕绥之说“你稍微敛一点”。
但事实上,自从裹上了阮野这层皮,燕绥之敛的东西已经太多了,明明有几处房宅却不能住,明明有大量资产却没法用,明明有数不清的朋友学生却不方便联系。
翻来数去到最后,限制少一点的,居然只有法庭那张辩护席……
燕绥之能感觉到背后的顾晏动了动嘴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除了呼吸的气息轻轻落在他身后,顾晏并没有急着开口。
又过了有一会儿,控方律师已经站起身,证人席上已经多了一个人,顾晏的声音才低低地从后面传来,“你随意。”
燕绥之微微怔愣了一瞬,又在控方律师巴德开口时回了神。
证人席上站着的,是第三区办案警署的一名警官,姓关。
巴德当然知道这种案子怎么打最容易把陪审团拉到他那边。
对面那个实习生不按常理出牌,自不量力得让他很不舒坦,他打算速战速决。所以他第一个甩出来的不是别的,正是陈章的口供。
看到警官身份的时候,燕绥之挑了一下眉。
“关文骥警官,身份号117765290,辩方当事人的口供笔录是你签字负责的?”巴德问。
“对,是我。”
关文骥生得人高马大,浓眉鹳眼,也许是平日里办案压力大,他习惯了皱眉板脸的表情,即便在证人席上也给人一种不近人情的压迫感,这样的警官去录口供再正常不过了。
“辩方当事人陈章是在36小时内就如实供述了所有罪行?”巴德将文字记述的口供投到了全息屏上,陈章当时所说的字字句句都被记录在上面,足以让陪审团看得清清楚楚。
关文骥点了点头:“是的,这在我们经手的案件中算供述非常顺利的,一般而言,自认为无可抵赖的人会有这样的表现,当然,对此我们非常欣慰。”
他的声音很哑,听得出来应该是彻夜忙碌还没怎么休息,眼睛里血丝很重,胡茬布满了下巴,看起来非常疲惫。
这人说话的方式很有技巧性,知道什么时候该斩钉截铁一点,什么时候该委婉一点,就连对陈章的态度也表现得很平和,这就很容易拉到陪审团的好感,让人对他所说的内容更加信服。
哪怕……他的话语内容里其实带了引导性的词句。
愿意相信他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下意识把那句“自认无可抵赖的人”印进脑子里。
“除了你以外,还有哪些人参与了录口供的过程?”巴德问。
律师对于证人的询问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什么信息,这些信息其实他们在接触案件资料和前期准备时就知道得很清楚,他们问的每一个问题,都是说给陪审团听。
他们希望陪审团知道什么事,记住什么细节,就会用询问的方式体现出来。
关文骥对答如流:“还有另外两名警员,几次口供参与人并不一样,我是负责人,所以这几张上面只有我的签名,但是更完全的文件上有所有人的签名。毕竟如果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口供可不能作数,我们不能这样对待陈章先生,尽管他坐在嫌疑人的位置上。”
他不止回答了问题,还把有可能会被用来当做漏洞做文章的部分主动解释了一下,态度很不错。而巴德也极为配合地找到了几人都有签名的页面,然后冲陪审团的方向点了点头。
“录口供的时候,辩方当事人是清醒状态吗?”巴德问完,又立马接了一句,“我是指他有没有醉酒、吸食致幻剂、或者神疾病方面的问题?”
听到巴德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燕绥之支着下巴的手指弹琴一样敲了两下,好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若有所思,但是嘴角又带着一点儿笑,只不过被手指遮住了。
以至于巴德抬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眯起的眼睛,以为他正在发愁,顿时连尾调都扬了起来,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关文骥摇头否认,这种时候,他的斩钉截铁就非常有用:“没有醉酒,没有吸食任何致幻剂,没有神疾病。事实上为了案件侦破更谨慎,我们对陈章先生做了全面的医学鉴定。你知道的,现在的鉴定仪器细致到每一个方面,甚至包括陈章的夜间视力和视能度,更别说神方面的疾病了。”
“你们非常负责,谢谢。”巴德道。
他又顺着口供供词和陈章的表现,问了关文骥一些问题。
看得出来,整个一套询问过程,巴德希望给陪审团这样几个印象陈章认罪很快很顺服,负责录口供的警员完全按照规定行事,最重要的是没有刑讯逼供,没有压迫,而且陈章录口供的时候非常清醒。
这就使得口供内容笃实可信。
巴德在坐下的时候,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陪审团众人的表情,看得出来,他所希望传达的信息基本都传达到了。
不仅是他,燕绥之看了一眼陪审团,也觉得巴德刚才的询问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旦嫌疑人认罪口供敲死了,整个案子基本也就没什么可翻转的了。
看,速战速决。
巴德在心里吹了个口哨。
法官的目光重新落在燕绥之身上,“到你了,阮野先生。”
燕绥之点头站起身,他没有急着张口询问,而是先将证人席上的关文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关文骥被他看得很不自在,皱着眉瞪着他。
“关文骥警官?”燕绥之被瞪了好几秒后,终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我之前看过一些简单资料,包括你的,你曾经被警署处分过一次是么?”
关文骥回瞪人的目光:“……是。”
“我看到那次被定性为暴力事件?”燕绥之又道。
关文骥:“……是。”
“因为一件案子有分歧,你跟同事起了冲突,所以各给了对方一拳?”
“对。”
燕绥之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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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声问道:“你是个急脾气且容易被激怒的人么?”
关文骥:“……”
他妈的刚提完黑历史就扔这种问题怎么答?
而且别说巴德律师,就连他都能从这个问题里看到辩护律师的套路先利用一些事实让他承认自己是个暴脾气,接着转到如果对方行为不合心意磨磨唧唧,他就会如何不耐烦,甚至威胁动手,再接着转到录口供的时候,他可能也有意无意地表露了一些,以至于给陈章造成了心理上的“刑讯逼供”效果……
这个套路他太清楚了。
于是关文骥斟酌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放缓了态度道,“其实不是,你如果仔细查了更多资料就会发现,我那天状态不好,事发前一天一夜没能睡觉,全扑在案子上。我相信诸位都能明白,过度疲劳的情况下神状况不好,情绪失控,有时候确实会做一些反常的事情,事实上我那时候根本不清醒,事后我连自己究竟怎么出的拳因为什么话都记不得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见鬼的辩护律师居然非常体谅地点了点头,最见鬼的是对方居然又顺着他的话帮他说了一句,“确实如此,而且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很久,我记得似乎是5年前的事?在第三警署?”
搞什么?
关文骥又有点弄不清对方的意图了,连夜的办案让他这会儿脑子很不清楚,刚才巴德那样的询问他是有心理准备的,所以能应付得很好,不紧不慢。这会儿他就有点儿茫然了。
他楞了一下,点头道:“对,是的,没错。”
他下意识应答完,又觉得哪里不对。直到他看见对方辩护律师又点了点头,调出了什么资料准备去按播放器,他才反应过来改口道:“啊!抱歉,不在第三区警署,在下面东一街的初级警署。我那时候还没有被调到第三区警署。”
燕绥之笑了一下,抖了抖手上的文件纸页,道:“嗯,我差点儿就放出来了,你改得很及时。”
关文骥:“……”
“所以你现在也是神不济?”燕绥之搁下了手里的纸页,继续问道,“你多久没休息了?”
关文骥辩解道:“我一直在追一个案子,直到现在还没有合过眼,有28个小时了吧。我刚才说过的,过度疲劳的情况下神状况不好不太清醒其实很正常,相信大家能理解。不过你看,我现在就没有因为你翻出令人懊恼的旧案而发脾气,可见那次真的是偶然,我脾气不坏,而且如果我真的是一个易爆易怒的人,总犯那样的错误,也不可能被调到第三警署。关于这一点,有全警署的人可以作证,我也没必要撒谎。”
他说着说着,似乎找到了凭依,因为他看见陪审团有好几位点了点头,看上去很赞同他的话。于是他干脆又顺着把辩护律师另一条路堵死了,“另外,虽然我现在处于过度疲劳的状态,也许口头上会出现一些谬误,但是刚才关于口供的那些回答都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每一点都能找到对应的证据,刚才巴德先生投放在全息屏上的那些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说完就已经镇定下来,下巴微抬地看向对面年轻的辩护律师。
经过这么一番解释,对方就没法再用“暴力逼供”作为突破口,同样也没法用“庭上证词不可信”来指摘刚才的问询。
燕绥之道:“所以全息屏上这些口供文件内容、签名、乃至日期信息都没有问题?”
关文骥:“当然,这些提交的文件不可能出差错,我们也不会允许出差错。”
燕绥之点了点头,直接调整播放键,把全息屏上的口供简单归整了一下,拎出每一份的抬头和结尾,直接标注出上面确到分秒的时间信息,用电子笔指了一下,道:“那让我们来看看这些绝没有差错的口供文件……”
“第一份口供开始时间是天琴星时间12月7日晚上23:11:29,结束时间12月8日凌晨04:19:11,第二份口供开始时间是04:42:01,这中间隔了不到半个小时。这次口供录了7个小时,接着隔了不到半个小时开始第三次口供……”
“一共五份口供,每份之间的间隔最长42分钟,最短10分钟,我的当事人在最后一份口供中认罪,前后历经36个小时整。”燕绥之放缓了语速,听起来字字清晰,“在此之前还有抓捕嫌疑人后的一系列流程手续,去掉零头吧,一共42小时,有抓捕视频为证,我没算错吧?”
关文骥:“……没有。”
“谢谢回答。”燕绥之挑眉道:“控方律师巴德先生之前问了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问题,他说‘辩方当事人是清醒状态吗’,紧接着就将问题细化为‘是否醉酒、吸食致幻剂、神失常’。”
燕绥之笑了一下,“一个非常巧妙的概念偷换,关文骥警官否认了后面三种,就会给人一种错误认知我的当事人陈章先生在录口供时是清醒状态。”
“关警官,两分钟前你恰好说过这样一句话。”
燕绥之低头理了一下文件,找出刚才庭审记录员速记下来的那一页,勾了其中一句,然后在全屏幕上放大三倍,那个视觉冲击效果略有点震撼,引得庭上一片轻呼。
燕绥之头也没抬,一边放正纸页一边玩笑道:“别呼,肃静。”
全息屏上,关文骥刚才在问询中的发言字大如斗:我相信诸位都能明白,过度疲劳的情况下神状况不好,情绪失控,有时候确实会做一些反常的事情,事实上我那时候根本不清醒,事后我连自己究竟怎么出的拳因为什么话都记不得了。
“那么关警官”燕绥之将手里那些文件丢在了席位上,抬起眼看向关文骥:“我希望你看着你说过的话,用最客观公平的态度回答我,42小时不眠不休,算清醒状态吗?”
关文骥:“………………”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一半~
第69章乔治曼森案(四)
直到关文骥被带离法庭,证人席被重新空出来,巴德才在法官的法槌声中惊回了神。
原本最有利的一样东西,最能让陪审团顺服地站在他这边的东西,就这样被打上了保留怀疑的标签。42小时不眠不休,往深了引就不止是单纯的状态不清醒了,嫌疑人犯困的时候怎么让他保持睁眼?疲惫过度的时候怎么刺激他继续回话?怎么瓦解他的心理防线,又是怎么击溃他的意志力?
如果有强舌智辩,甚至能把这42小时往变向刑讯逼供方向拉拽。
但是那位实习生没有,他就像在友好切磋一样,点到即止地停在了那个边界点上。
巴德久久地看着辩护席,老实说,如果他是对方律师,他一定会借题发挥,不把那42小时的价值榨透不算完。想要胜诉,就必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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