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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学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安妃子





宫学记 分卷阅读68
索性解释道:“对不起,师父,弟子这几天心情不好,所以才怠慢了,往后我注意的!”
容屿点了点头。
清闺看着他,想起了珠子的事情,有点羞愧,就道:“师父,有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你的那个珠子查无音讯,好像真的找不到了。”
“你这是在认错?”容屿语音带挑。
“是啊,还请师父责罚!”
“不用了,已经找到了!”“什么找到了?”“珠子找到了!”“啊?”“珠子是傅泰拿的,那天你不在,他见我旧疾发作,就去那边取了来,放在我枕下好几天呢,今早整理床铺才看见,所以,你不必自责!”
“真的吗?太好了,终于找到了,我没有犯错,我没有把师父珠子弄丢!”清闺孩子气的笑了起来:“师父,你知道吗?这几天我都快吓死了,我一直都以为珠子丢了,我一直都以为我要骂我打我!”
“我真有那么让你害怕?”
“嗯!训人可严厉啦,每次犯错都跟过独木桥一样,害怕师父罚我!害怕师父对我失望,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
容屿想起迷老糊说她磨牙,说她受了压力,大概是平日里太严厉了,长期留下的后遗症,不由得有点愧疚:“从今以后,师父再不对你发火,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要惹事!”
“师父此话当真?”
“难道你想拉钩不成?”
清闺简直就要跺脚了,又来歪派她,说话就不能好好说吗?不就是以前把拉钩看得很神圣吗?到现在还在调侃她,真是太让人无语了,谁都有黑历史,而她真黑历史无非就是疯疯癫癫,各种孩子气,也许有点不能接受,她不高兴道:“那都是猴年马月的事了,师父居然还记着,光阴都不转的吗?师父,你以后不许再提我拉钩的事了,我现在已经大了,万一让人家听到多没面子?”
容屿笑着道:“好好好,以后不说就是了!”
清闺抱着琴,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尘,这时对面的画桥上有人喊她,抬目一看,檀月正站在桥上跟她招手,清闺一笑道:“师父,我碰见旧识了,我要去看看,师父,再见!”
容屿礼节性的点点道:“去吧!”
清闺抱琴而去,留下一抹水蓝色的背影,清闺走后,容屿盘坐在湖板上闭目坐禅,傅泰从暗处走出来道:“大人,你怎么能把檀月放进来?你明明知道她”
“你给我住口!我的事,不要你管!”
“大人!我知道你关心郑小姐,怕她孤独,可是檀月知道的太多,万一她抖出不该抖出的事,你和郑小姐就永远的完了,你们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一点,你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告诉她真相,你为什么不杀了檀月,让这一切永远沉寂下去?”
“我不想欺骗她,如果我们的师徒要靠欺骗来维持,那还有什么意思?该她知道的,她迟早会知道,与其让别人在她面前挑拨出来,不如我自己想办法让她清楚,她怨我也好,不原谅我也罢,我都要告诉他!”
“可是……”
“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傅泰坳不过他,就道:“好吧,即然大人想要阐述事实,属下也不违背,可是即便如此,她未必能够明白你的苦衷!”
容屿苦笑道:“原不原谅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做得坦诚,图个心安!”
第41章第四十一章晋江文学城
清闺见到檀月时,檀月穿了一身宫服,正朝着她迎面含笑,她感觉她瘦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漂亮了,一问才知道这段日子她一直都在外面流浪,她告诉她,她过得很窘迫,一日三餐都成问题。
清闺把她带到了住处,说是住处,其实就是以前的‘连云宫’,相传之前这里住过一个皇家公主,名叫如晴,后来如晴和亲去了乌国,这里就一直空着,今儿檀月才进院子,就被这儿的清幽给感染了,接着又参观了屋里,只听她说道:“这宫里到处都被血洗过了,唯独这里却是最清净的地方,没有人打扰,闲了还可以赏景,可见大人对姑娘是真心的好!”
“巧合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巧合?”檀月望着屋里的陈设,随手端起一个致的荷花灯问:“这盏荷花灯,连前贵妃都很少有,居然在这里看见了,这也是巧合吗?”
清闺无言以对,就夺掉她手里的物品道:“别乱动,这里的东西都不是我的,万一弄坏了,师父生气了可怎么办?”
檀月笑道:“大学士现在可是国主,为这点小事生气也太没有风度了,要我说,他对你的心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当事人喜欢装糊涂!”
被说中了心事,清闺心里有点小乱,不为别的,只因师父之前的冒失,她很确信师父对她有男女之情,只是她不愿意面对而已,就转移话题道:“先别说我,你不是最近在宫外吗?那我问你,你可有大家的消息,比如赫连贵妃,再比如怀峥,我好像没他们的消息,他们去了哪里?现在过得好不好?”
“哎,有些事情不提也罢,提了反而增添烦恼!”“怎么啦?”“赫连贵妃已经薨了!”
“什么?”清闺以为自己听错了:“薨了?好好的人怎么薨了?”
“此事说来话长,自从上次流产以后,赫连贵妃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她这个人大家都是知道的,娴静少言,不爱争执,凡事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意跟别人起争执,就是不舒服也不愿意告诉别人,后来璃皇又有了新欢,冷落她,她的病就一直拖一直拖,最后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清闺有点不能接受,她和明慧是有些交情的,小的时候,因为师父的关系,她常常来回出入于将军府,那时候明慧曾像姐姐一样爱护她、爱护赫连驿,掐花带着他们,捉迷藏带着他们,就连吃东西也是一人一半,有一次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她跟赫连驿在雪地里打雪仗,由于赫连驿比较高挑,打得她满身是雪,她连还手都顾不上,一急,滑到在院子边的水凹里,从袄子到绣鞋全部都湿了,是明慧把棉袄借给她挡寒,在她的眼里,她早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姐姐。
现在呢,现在居然有人却告诉她,她已经不在了,叫她怎么能接受?想想过去,忽然间真的好想哭,可是她还是掩饰下去,她背过脸,擦了擦眼睛,继续问:“太妃和怀峥呢?你有他们的消息吗?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安家了?”
“这……”檀月面露为难道:“这让我怎么说呢?我实在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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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该怎么跟你说。”
谁知清闺却坦然道:“没关系的,你就告诉我好了,好不好我能够接受,只求你告诉我真相,不要敷衍我!”
檀月看着她,始终开不了口,犹豫再三,才心一横道:“既然你那么想知道,那我就直说了,实不相瞒,穆太妃和小王爷在宫廷政变中已经……”
“你说什么?”尽管有心理准备,可真的要确定的那一刻,她的身子还是猛然抖了一下。
“穆太妃和小王爷已经不在人世!”“你骗人,怀峥命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死?”“真的,不信你可以问问别人,问问你师父也可以,他们都是知情的!”
“什么,师父也是知情的?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清闺只觉得热泪从眼眶里滚落下来,擦也擦不干净了:“我还纳闷政变都平了,为什么他们都不来找我,原来他们再也来不了了……来不了……”
“姑娘,节哀吧!”
清闺缓缓闭上眼,脸上带着伤感,忧伤了一会儿,她猛然睁开眼问:“是谁下的手?是不是璃皇?”
“不是!”“那是谁?”“是你师父!”“师父?”“对!是你师父勾结冷舵主,发动宫廷政变,导致死伤无数,穆太妃和小王爷在人兵马乱中被误杀了。”
清闺有点意外:“冷舵主?哪个冷舵主?”“冷宫秋。”“师父怎么会跟她一伙的?你一定是弄错了!”
“你师父和冷宫秋一直都是一伙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们给人下蛊,在璃宫地下挖地道,策划了满手的战略,真可谓是十年磨一刃,哦,他们还跟江湖上有勾结,里应外合,这才攻下了璃宫!”
“不,我不相信,你在骗我!”
“事到如今,整个璃国都知道的事情,我用得着在这个事上行骗吗?现在宫外都议论疯了,只是宫里严禁私传,一直被封锁了而已,不然璃皇那么厉害,你师父凭什么斗得过他?你闭着眼睛好好想一想行吗?”
清闺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今儿这一切要验证不难,只要你肯派人出去打听,你就会明白政乱是怎么回事了,还有我,你就不觉得奇怪吗?璃宫戒备那么深严,我为什么能够进宫,难道你都一点疑惑都没有吗?”
“是师父派你来说这些的吧。”
“是的,他不想欺骗你!”
清闺觉得这一切来的太讽刺了,讽刺到她都不愿意去接受,一直觉得自己活的挺清醒,原来她才是一直蒙在鼓里的人,身子不由得往前一跌,扶住了面前的桌子,檀月怕她摔倒,也上前扶住她:“姑娘!我知道你不能接受这一切,可是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应该想开一点,常人都云,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历朝历代,哪个江山不是用无数的鲜血堆起来的?”
清闺心情很不好,可面对檀月,还是礼貌的说了句‘谢谢’,毕竟檀月没错,错的始终是造物主,是师父,一直以为自己挺了解师父的,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错觉、是假的,什么细心关怀,什么谆谆教导,他真的匹配的起吗?
“姑娘……”
“不要喊我,虽然我不知道今儿为什么你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我还是想说,如果你是来规劝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我不会原谅他的!”
“原不原谅请随意,今儿我的话传到为止,如果你有什么异议,就找国主吧!”
“我自会找他的,你不用担心。”语罢,清闺再也不愿意多话了。
檀月大约觉得话已经说完了,就闪身退出,檀月走了以后,清闺坐在水榭边,再也无法控制的心情了,她咬着帕子,忍不住的抽泣起来。
师父曾经在她心里是多么的美好,与世无争,淡然处世,几乎可以和‘梅兰竹菊’相比拟,而现在他却生生把这一切都给毁了,叫她如何能接受?她竟然与一个图谋篡位,双手沾满了的鲜血的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娘亲因为他而死,姨娘、怀峥也因为他夺权而死,因为他,她失去了一切,事到如今,她还那么平静的跟他相处,她怎么可能这么无耻?
****
清闺在忧伤中度过了三天,之后开始逐渐冷落容屿,不跟他相看,不跟说话,就连请安也了,有时候两人明明坐在一个桌子吃饭,却弄得跟陌生一样,就连他给她夹菜,她也不稀罕了,总之她想撇清两人的关系,从此再不纠缠下去。
每当这个时候,容屿总是痴痴望着他,一脸惭愧,然而很多事情并不是惭愧能够说清楚的,他的错,也是他的心病……
这天,清闺想起娘亲,想起过往,一个人坐在屋里忽然间哭了起来,容屿刚好从门前路过,见状,就走进去劝她,大概就是让她节哀,不要再难过了,那语气不痛不痒,就跟檀月一副死样子,也许看不惯他一贯的冷清,清闺一怒,一下子挥开了他的手:“你来作什么?”
“我来看看你,檀月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吧。”
清闺懒得看他,更懒得搭话,其实类似的冷场有很多,今儿只是再次重复罢了。
容屿暗暗叹息一声,正容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间接性的害死你娘、你的亲戚,可是我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你怎么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乱发脾气?其实我……”
“其实什么?你想说什么?”
容屿咽了咽,还是没有说下去,他好像在顾虑些什么。
清闺觉得很可笑:“你总是让我给你机会,现在我给你机会,你却不能给我理由,罢了,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走吧!”
“清闺,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有所隐瞒,可是这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战争就有牺牲,历朝历代都是如此,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理我,给我一次弥补的机会好吗?我会补偿你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别再生气!”
“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那么自以为是?我失去的东西,你真能弥补得了吗?有些东西没有了就没有了,根本就没有弥补一说,就算你真的对我好,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可是我母亲不能活了,姨娘不能活了,怀峥也不能活了,你总是说弥补弥补,你拿什么弥补?你总是那么的自以为是。”
容屿苦笑着,摇了摇头,大概是在嘲笑自己的天真。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走吧!”“你真的不愿意原谅我?”“是,我不可能再原谅你了!”
容屿淡说了句‘我明白了’,然后转身怅然而去。
清闺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早就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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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成样子了,她恨他,如果说之前母亲的死她还说服自己说,那只是个意外,那么姨娘和怀峥的死,她再也不愿给他找理由,她不能接受,就算他诚恳,她依旧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人,这是平生第一次,她不愿意再帮他了。
接下来的日子,清闺依旧不愿意跟容屿说话,就算他借机问她一些琐事,她也是爱理不理的,这天,她有点思念亲人了,就跟檀月冒着大雨去了王府,王府的门紧紧关着,她就在王府门前烧了纸钱,也许是淋了雨,回来以后一直咳嗽,后来大病一场,连床也起不来了。
容屿得知后,飞快赶来,坐在床边守着她一天一夜都不愿意合眼,然而清闺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好,甚至连理他都不愿意。
是的,清闺一点也不想理他了。
昏昏沉沉,每天都在发热、咳嗽,渐渐的觉得呼吸也变得不畅快起来,这天半夜,宫灯通明,该睡的都睡了,清闺感觉有些口渴,就起床倒水喝,谁知还没走到桌子旁就摔倒了,她抚了抚摔疼的小腿,刚要起来,正好被进来的容屿看见,他上去扶她道:“需要什么告诉我,我帮你拿!”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不用!”
容屿道:“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如果不开心你就发泄吧,千万不要藏在心里,你现在病着,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师父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是吗?你也有不会心安的时候?”
“为什么没有?你以为这段日子我的日子很好过吗?我的心跟你一样备受煎熬,在外人面前,我是个国主,但在你面前,我只是个受伤的男子,我说了,我有我的苦衷,虽然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是你迟早会知道的!”
“你的苦衷应该就是后悔认识我吧!”“不要胡乱猜测!”“我没有胡乱猜测!”“清闺!我知道你不开心,可是我要怎么做你的才能够原谅我一点?你说出来我尽量满足,如果这样你还是不开心,你就杀了我吧,我把我的命赔给你,够不够?”
“我要你的命作什么?”
“了却心头之恨!”语落,只听容屿叫人拿刀,小厮吓住了,纷纷上前劝告,容屿手一挥,固执道:“叫你拿,你就去,我的命令,什么时候容你来忤逆。”小厮坳不过他,真端来一把匕首。
清闺望着他,眼里满是怨恨道:“你以为不敢杀你吗?”
“要杀就杀吧,做了那么多错事,我死不足惜。”
清闺拿起匕首,再次强调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恨你?别说是杀了你,就是将你碎尸万段,也难以了却我的心头之恨!”
“既然如此,那就别犹豫了。”
尽管心怀怨恨,可是真若杀了教导多年的恩师,她还是有些忌讳的,是的,她下不了手,即使他真的十恶不赦,她依旧下不了手,容屿见她犹豫,更加坚定道:“杀了我,替你母亲和穆太妃母子报仇!”
见他催促,清闺觉得他根本就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她下不了手,还一再的逼迫她,为的就是做戏、博原谅,他的心机好深,深到把别人耍的团团转,别人还对他誓死追随,现在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对她,叫她如何不恨?每次他都把一切都看得很透,正因为这样,他才敢在她面前那么嚣张,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要默默的去承受这些?想到这里,清闺再也无法压抑心底的恨,一挥匕首,就朝他刺去,这一刀正好刺在了他的胸口。
清闺傻了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开?”
容屿咬着牙,捂着被血泌红的胸口道:“我说了,这都是我欠你的,如果还不开心,可以继续补我两刀,我不还手就是了!”
“你这又是何必?”“只想个心安!”
清闺忽然觉得那个内心坦荡的师父又回来,他好像一直都没变,他的行为足以证明了一切,他在愧疚,他在自责,忽然心里有点乱,就上去扶着他:“师父,你不用这样,真的,其实你不欠我什么!”
容屿气虚的摇头道:“不是,我一直都在亏欠,只怕你补我十刀也难以了却心头只恨,可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说,如果你不嫌弃,就让我往后慢慢补偿你,虽然有点迟,可是我会好好的去弥补,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只要你好好养病,不要气坏了自己。”
第42章第四十二章晋江文学城
在太医的包扎下,容屿的血已经被止住了,经那么一闹,吵醒了不少人,容屿也因此避嫌而去,原以为事情会就此了结,那么晚了,也该回去休息了,谁知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来了,此时清闺刚刚入睡,香草在旁边松帐子,完毕后,也许有些困,就打着哈欠转身回房,谁知才一转身,正好撞见容屿进来,香草觉得不妙,欲要行礼,却被容屿打住:“行礼就了,我问你,姑娘刚才闹情绪了没有?”
香草道:“没有,只是抱着绣盒坐了一会,然后就睡了!”
“哦,那就好,你下去吧,这里交给我!”香草福了福身,转身退下,容屿坐在桌子边,随手从袖子里摸出一本书翻阅,屋里静静的,清亮的宫灯照着那白玉般的脸,竟然有一种特殊的韵味,他的徒儿病了,起床不方便,今晚他要一直守着她。
夜异常的静谧,就连一根绣针掉下来就能听得到,如此冷清,很多人都咏赋孤独,而他却很享受这种宁静的感觉,洗去了白天的纷纷扰扰,此刻的空间只属于他们,虽然她已经睡了,可是他能感觉到她那细碎均匀的呼吸声,如梦如诗如落花,不知为何,只要有她在,他总觉得特别的舒心。
他托着书,垂着好看的睫毛,脸似玉质一样的白,看着看着,玉指继续翻阅下一页,不知看了多久,隐约感觉到喉咙有些干,就伸手倒了一盅茶喝,茶水才喝了一半,忽然听到床上的人在梦呓,由于安静,他竟听得分外清楚,她说:“娘,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怀峥怀峥,你也不许走。”
容屿一怔,所有的注意力瞬间被牵动了,他放下书,悄悄的的走了过去,玉手轻轻的撩开帐子,他看见棉被外露着一个头,她应该睡得很沉,额发都汗湿了也浑然不觉,他有些动容,就坐在榻边,掏出随身携带的蓝布帕帮她擦汗。
他的动作很轻柔,很雅致,由于常年受书卷子的陶熏,还真没有粗汉的样子,擦着擦着,忽然感觉手被拽住,定睛一看,是清闺拽的,不过她没有醒,眼睛是一贯的闭着,只听她嘀嘀咕咕,声音含糊,




宫学记 分卷阅读71
这一次,他一样听得很清楚,她道:“师父,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受不起大家都这么离开我而已。”
“放心吧,为师没有生气。”
语落,清闺忽然睁开了眼睛,两双眸子不期而遇,他尴尬的移开目光,好像有点不自在,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觉得男女共处一室有些不合礼节,总之,他就是不自在了。
清闺坐起身,有点儿不可思议:“师父,你怎么还在这里?已经很晚了,你不休息吗?”
谁知容屿却道:“你都病成这样了,我怎么能安心?万一像再次摔倒,那可就惨了,让我守着你吧,想拿什么你就说,让我代替你的手脚吧。”
不看还好,一看到他,清闺也有些尴尬了:“不……不用了,我现在已经不需要什么了,你赶紧去睡吧,你伤了那么重,应该回去养着,怎么还能熬夜呢?”
容屿淡然一笑:“我是懂武之人,这点伤算不得什么。”
“那也不行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人家一定会说国主是我害的,到时候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你千万不要这样,那个,我要睡觉了,你还是回去吧,对了,出去的时候顺便把我门给关上。”说罢,清闺理了理被子,平躺着睡去。
容屿坐在床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用冰清的眸子偷瞄着她,发现她睫毛在动,一看就知道在装睡,正要逗她,却被她拉被子闪到外面,容屿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怔怔的,他没有劝人的习惯,以前遇到问题都是直接训人,训不好再罚去扫院子,几乎很少废话,现在遇到这种事情,他也特想训人,他是她师长,她好歹也尊重他一些吧,这样冷落他算哪门子的事?后来想想还是算了,自己错误在先,她生气就让她生气吧,谁让自己错了呢,沉寂了许久,他才开口道:“睡觉的时候不要蒙着脸,这样容易呼吸不畅。”
不知是太温柔了,还是声音太低,对方竟然没有一点反应都没有。
容屿再也受不起她的冷落了,就撩开她脸上的被子道:“我跟你说话,你听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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