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他们要分开
作者:而今不多情
大概就是两个相近的灵魂不能好好相爱的故事。内容标签:花季雨季虐恋情深破镜重圆阴差阳错
他猜他们要分开 分卷阅读1
第1章暗恋
柯庭云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已经近九点,他没选择常走的那条路,而是拐了个大弯去了二楼后面的车棚。
他的自行车早已在一个月前被柯父一脚踹散架,在兢兢业业的服务了四年后光荣牺牲。所以他只好左右晃荡着,为了不引人注意而假装在几辆车前徘徊着寻找自己都不知道在哪的座驾。
好在他没等多久,大概就十分钟的功夫,他就看见了自己在等的人。那是一个个子不太高的男孩子,黑发柔软地盖在额头上,眉目清朗又阳光,校服两臂的袖子高高撸起,露出了一段轮廓结实的手臂。他身后还跟着另一个人,个子比他高许多,肤色微深,边走边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钥匙圈。
柯庭云的心顿时砰砰直跳,他如同一个已经立誓要金盆洗手的小贼,却偷窥到了无数的金银财宝那般,立时惭愧和喜悦掺杂不清,蠢蠢欲动。那些不堪的、隐秘而无法倾诉的感情塞得他心中满满当当,诡异地形成了一种自虐般的快感。
他立刻走得远了点,因为怕谢鑫一看见自己还特意侧身对着他,把自己藏在了那颗梧桐的阴影下。他听见谢鑫一在问他身边那个高个的男生似乎是叫做秦渝来着问他要不要去自己家试试新到的游戏机。
“不去。”柯庭云听见秦渝回答。他声音懒散散的,透着漫不经心的感觉,和谢鑫一活泼清亮的少年音比满是反差,似乎还有点疲惫:“我今天得去帮我叔叔看店。”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走,隐约听到是在谈论秦渝叔叔归国后创业的事,没几句话的功夫就走了。柯庭云看着谢鑫一他们骑车远去的背影,看着对方的白衬衫被风迎面吹出一道弧形,因为种种事情而抑郁了一星期的心情才稍稍开朗了些。
他自认为是个文艺青年,觉得自己对谢鑫一是介于欣赏和倾慕之间的喜爱,并不猥琐,因此对这种偷窥行为毫无心理负担,甚至还觉得有点浪漫。如果他再博学一点,也许就能即兴为对方吟一首诗他同桌陈先锋总是这么追女生的。可柯庭云的才华显然不太够,虽然他语文成绩还不错,不过那多半是因为他的字十分漂亮,总能给作文拉点分。
这么一耽误,回家的时候就快10点了。柯父果然没睡,他前几年从供销社退下之后下海经商,染上了一堆如酗酒抽烟晚睡等的恶习。现在生意越做越差,他一个月有大半的时间都闲在家里,睡觉的时间也不太固定,这个点还在看重播的全球新闻。电视上水深火热的讲解着南方的灾情,柯父却开始心不在焉了,眼神游移着转到了刚进门的柯庭云身上。柯庭云走了半个小时的路,满头大汗,薄薄的校服前面也湿透了,印出了一团水坑的形状,紧紧地贴着肉。
柯父皱紧了浓眉,喝道:“看看你什么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
柯庭云徒劳无功的挺了挺本来就不弯的脊背。他低着头,竭力避自己和父亲的眼神接触。这在柯父看来就等于是无声的抗议。他站起来,因为早年做过保安和天生的缘故,他身形近一米九,肌肉结实,极为高大健壮,一下子把客厅的空间挤得满满当当。一个遥控器从他手里扔出来,准确无误地磕在柯庭云额角上。
生疼。
柯庭云不敢动也不想动,他后背前天被踹出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并不想在此刻再去检验自己父亲为数不多的耐心。好在此时柯母走了出来,她看起来早习惯了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不以为意地推了下柯庭云:“哎呀,你多大人了,能不能懂事点,别老惹你爸生气”,一边把他推向厨房旁边的小屋子那里搭了个棚子,引了新水管,改造成了男人们专用的洗澡间:“去,快去洗澡,洗完了吃饭!”
柯庭云走进去,扑面而来的浓浓雾气让他下意识屏住呼吸转头避开,这一避,就不可避的扫到了墙右面挂着的小镜子。这还是他妹妹柯舒朗挂上去的,镜子不知怎么裂成了两半,里面映照出了一个龇牙咧嘴的怪物。柯庭云皱了皱眉,然后做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这一夜他没睡踏实,梦里反反复复的,一会是他们班主任表扬他作文写的好,要他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声朗读;一会是谢鑫一正推着自行车,秦渝跟在他后面,间或冷冷地撇一眼阴影里的自己;最后是柯父。柯庭云看见梦里的自己正在做饭,而柯父却在客厅里立着,意味不明地盯着他。
最后这一下把他彻底吓醒了。他辗转一夜,连带着旁边一帘之隔的柯舒朗也没睡好,他觉得自己这梦做得诡异又恶心,对打扰了柯舒朗也抱了些歉意,于是干脆早早起了煮了几个鸡蛋留给她,自己拿了盒已过期的牛奶就往学校赶。
他来的太早,早自习都还没开始,于是喝完“早饭”就把自己和同桌的桌子拾了一通。他同桌叫陈先锋,是个心思永远放在情情爱爱上的、致力于在高中生活结束之前谱写一段人生绝恋的小个子,因为性格惯于没心没肺嘻嘻哈哈,成绩又和柯庭云一样常年徘徊于班里的中下游而和他结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谊。等早自习快开始了,陈先锋才踩着点窜进来,完美地无视了老鹰(他们的历史老师兼班主任)不满和苛责的目光,然后坐定了,偷偷从桌肚里塞给了他一块面包。
柯庭云因为这熟悉而亲昵地让他有些无法接受的善意感到有点脸红,他自觉自已没什么可报答同桌这隔三差五的救济行为的,只好把书本竖的更高,脊背挺的更直,以便从侧面完美地遮挡班主任扫射的视线,给同桌的进食提供便利。
但这显然徒劳,陈先锋今天意外地饿着肚子,趁着吵杂的早读声问他:“怎么样,昨天我跟你说的事儿,你去不去?”
这事说来话长,陈先锋恋爱了,据他自己说是对12班一个叫竹蕊的女孩一见钟情。这货是个冲动派,打听了人女孩的姓名和班级后就开始了猛烈攻势,课间放学就去女孩班门口晃悠,还买了一堆发饰文具什么的小玩意送过去,虽然人姑娘没要,但这么一来风声很快地传到了同学和老师的耳朵里。陈先锋能伸能缩,立刻风紧扯呼的撤退了。等今年春天大考一过风声退了,他又赖皮蛇一般的缠上去,缠缠绵绵地盯着12班那个进进出出的婀娜背影。由于作战机动灵活,老师也抓不到证据,只好正面侧面地敲打一下,可这对陈先锋真是言过即消,连个p都留不下。
上周竹蕊不知怎么想的,居然主动约了陈先锋这周五放学后谈一谈,陈先锋贱习惯了,猛得了喜讯反而冷静下来了,一琢磨,这事不对。他去打听,果然说竹蕊请了她上大学的哥哥来,要给他个教训。看他愁眉苦脸当断不断的,柯庭云就给他分析:“要我说你就死心了吧,你追了那么久人也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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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强扭的瓜也不甜。”陈先锋犹豫:“只是说可能,万一她哥没来呢,万一竹蕊人是考验我呢,这我要不去多让她失望啊。”就这么着,陈先锋在美人在怀和被痛揍一顿中犹豫不定,最终决定拉着柯庭云一起:“你个子高身手好,到时候就算打起来了你还能帮兄弟一把。”
这倒是真的,人家久病成医,柯庭云是久打强身。柯父刚失业在家的时候,更加地看柯庭云哪哪都不舒服,用皮带抽用脚踹。柯庭云身子只他一半宽,加上营养不良瘦弱的像根筷子,被他扣着脖子拎起来,一下就能抡老远。他挨打多了,也知道去锻炼身体,尽管因为贫血显得比同龄人瘦弱苍白,但也比陈先锋这缺乏锻炼的弱鸡强太多了。
柯庭云吃人东西嘴短,只得应了。他觉得追女孩子是人自己的事,自己一个局外人掺在里面不合适,但他也觉得自己和陈先锋没熟悉到指指点点别人私生活的地步,因此只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竹蕊的哥哥真来了就拉着陈先锋先跑路,反正陈先锋也怂惯了,没必要多招惹是非。他算盘打的挺好,却没想到周四那天发生了意外。
也就是他和陈先锋约好了的那天晚上,他回了家打开门,看见柯舒朗只穿了个吊带短裤跪在了门口这是他们家惩罚的惯常手段了,兄妹俩犯了错就跪在大门口,力求让每一个进门的拜访的熟人陌生人都看到这一幕,从根上击垮他俩的自尊心。
柯舒朗明显已经哭过一回,脸色都涨的血红,现在看见自己哥哥也不敢再哭,抽噎着瞥了他一眼。柯父如一座小山似的立在客厅里,脸上是酒摄入太多显得不正常的紫色,此刻看见自己儿子的身影,居然莫名越发的兴奋起来,把一叠书摔在他脸上:“老子辛辛苦苦挣钱送你俩去读书,你他妈就给我读成这个鬼样子!整天不知道学习,净他妈跟些不三不四的人勾搭一起不学好!”柯庭云从散乱一堆的书籍试卷里找到了一封白色的信封,封面整齐地写着:舒朗同学。至于信,已经被粗暴地扯出了半截,揉的一塌糊涂。柯舒朗不敢辩解自己都不知道写信人是谁,更不知这信怎么夹在自己书包里,只能偷偷抬头向哥哥求救。这一抬眼,正好对上柯父的视线,那双被酒侵蚀的日渐浑浊,眼球都不甚明显了,完全看不出年轻时的俊朗和儒雅来。
柯舒朗立刻吓得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往自己房间跑。但她跪的久了,起来就先是一个踉跄。柯父仗着近一米九的身高,手臂一伸就已经越过柯庭云够到了她,要把她狠命地扯过来。
柯庭云立刻用自己的后背顶住父亲,然后把自己妹妹从这致命般的挟制中解救出来。
“快走快走!”他推着自己妹妹,不理会身后柯父愤怒的咆哮声,急忙把自己的外套递给她:“去你同学家,快去!”
柯父大怒,一脚踹在了柯庭云的背上,这力道立刻把他撞了出去,磕在了墙角的玻璃鱼缸上。哗啦一声,鱼腥味的水扑在他脸上,紧接着,面前猩红一片。柯庭云冷静地看着因鱼缸破碎而在地上拼命挣扎的金鱼,颇有些冷酷无情的心想:真可怜。他顶着满头的血转过身来,这血糊糊的样子终于让柯父身体里沸腾叫嚣的酒略微冷静了下来,他呼出一口浊气,因为这大动静有了一丝丝的心虚,而后又恨恨地坐了下来:“一个两个的,都他妈不省心!”
这动静终于惊动了在厨房里自顾自忙活的柯母,她奔了出来,习以为常的先推一旁吓的一动不动的柯舒朗回屋,又用自以为是给个台阶的亲昵行为在柯庭云背后拍了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去看看医生吗?”也许是因为她的告密才引发了一系列事情的缘故,柯母今天显得格外的关心。柯父便很不满意她的态度:“看屁!有这闲钱供他们读书就不错了!”他越想越恼,大有就着这牢骚再发泄一通的意思,但久经劣质香烟和酒摧残的身体有些撑不起第二次的爆发,他觉得有点疲惫,最后遗憾地迈着不甘心的步子去吃饭了。
柯庭云请母亲帮忙把金鱼安置一下,自己捂着额头去了洗手间。他清洗了下,发现只是破了一道血口,伤势并不重。但柯庭云用毛巾狠狠地擦着这伤处,力道透着一股不甘心的味道,仿佛恨不得这伤口再大些,一直划到颧骨,划到下颚,划到整个面部,划破他整个身体才好。
“太可怜了。”他想:“太可怜了。”
第2章巧遇
第二天他没去上学,柯舒朗呼吸道不太好,又经过了一夜惊吓病倒了。兄妹俩一个学校,柯庭云就分别打电话给自己和她请了假,又趁着柯父出去工作的时候给她熬了粥。柯父对外一直是老实宽厚、不争不抢的顾家老好人形象,风评很好,因此朋友也多,一旦出去应酬了连着几天不回来是常有的事。这一点也让柯舒朗安稳不少,再过一个星期她就要搬到学校住了,因此心里满是对新生活的期待和憧憬,现在颇有点万事不萦怀的意思,喝了粥就沉沉睡去。柯庭云看着妹妹睡去的侧脸,目光里有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沉静和温柔。
大概是因为家庭的原因,他和柯舒朗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一般的兄妹那样亲密无间,甚至还有些疏离尴尬。虽然柯庭云内心知道,自己还是挺想亲近这个妹妹的,毕竟除了她,柯庭云在这家里也找不到可以愿意自己说话的人了可是他自己也是不太亲近人的性子,还有点怕生,柯舒朗年龄又小,比自己更加内向不爱搭理人所以想想,这么安静的、让人放松的一下午的陪伴已经是他的奢求了。
高中课程重,等柯庭云周一赶到学校时,正碰上期中考,那天也是他十七岁的生日。不过显然柯母和柯舒朗都不记得,柯父更不必说。从早上开始,家里每个人都神色匆匆,脸上都透着一股不愿意在这家里多呆一秒的表情。
这次考试和往常一样,柯庭云他们年级的桌椅全都打乱重排,拼成了教堂似的一排排长桌,为防作弊各个班级的学生随即安排考场,每个桌角上用长字条贴着考生的名字。两天的考试,柯庭云他们班都分在上午场,这天上午是数学,他强撑着写完了卷子,额头的伤疤一直在隐隐作痛,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柯庭云只好略略地检查了后面的一道大题,就趴在桌上休息了。结果一觉醒来居然还有10分钟才交卷,柯庭云无所事事,目光游离着,最后停留在桌子右上角自己的姓名条上。
“柯庭云”。
这是柯母取的名字,他曾经很喜欢,问柯母这名字的出处,柯母回答说:映日得照闲庭,浮生哪堪霞云。柯庭云后来去查过,怎么也找不到这两句诗的出处,一度怀疑是不是她胡诌的。但柯母年轻时确实是很有才气的。柯庭云看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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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证和荣誉证书,甚至还有一版她创作的现代诗集小选,简直让他无法和现在浑身都是市井气、对待麻将和购物远比对儿女有热情的柯母联系起来。
他发了会呆,鬼使神差的拿笔在自己的姓名条下划了个小蛋糕。反正下午还有别的班的考试,到时候会有新的姓名条覆上来。
他在蛋糕的下面写:祝我生日快乐。
这一时的心血来潮的小插曲很快被他忘了,等第二天他返回考场时,赫然发现自己的姓名条还在,看来是负责贴字条的老师不太认真,新的姓名条堪堪地只盖住了旧的的一半,巧妙地只遮住了自己的名字。而新姓名条的主人更让他心头一跳秦渝。
重名的吧。柯庭云忍不住想,哪那么巧。
更令人意外的是,在自己的“祝我生日快乐”下面居然多了一行字:“祝你生日快乐。”六个字撕扯成一团,凌厉的笔锋□□裸地扑出来,一眼望去几乎是要从姓名条上跃出来的凶恶煞气。尤其和上面柯庭云隽秀清晰的笔力一比,简直是公开处刑一般的惨不忍睹。
柯庭云回忆了下,发现自己见到秦渝的次数不多,而且几乎百分之九十对方都是和谢鑫一在一起。柯庭云本身没什么好朋友,和看起来最要好的陈先锋也不过是打打闹闹,挨打了能蹭着在对方家住一宿的交情,因此对秦谢这俩如女生一般黏黏糊糊的友谊不太能理解。但即便他那时已对谢鑫一心存好感,也不得不承认只见过几面的秦渝也是很优秀的。他不是谢鑫一那种传统的帅男孩,正相反,尖脸低眉,浓墨重,看上去就是懒懒散散的、面色不耐烦的、不太好惹的那一类。
这种压迫感会让柯庭云想起柯父,因此他潜意识里有些惧怕秦渝不过现在的他是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的。
柯庭云犹豫了下,在那行张牙舞爪的字下面写:谢谢。
在他看来,这种微小的善意陌生且罕见,柯庭云自己不见得乐意看见这种善意,因为生怕自己不能等价地去回报。但因为此刻对方并不知道自己是谁,所以给了他可以心安理得去接的理由也许对方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随手那么一写呢。何况这个人还是秦渝,很可能就是谢鑫一的朋友,是个看起来更像随手这么一做、完全不在意后果的人。
考完试陈先锋找到了他,先是被他额上的伤疤惊了一下,好在柯庭云一个月里总有半个月在受伤,陈先锋惊奇过了就算了,并没有多问。
柯庭云问他赴约结果如何。
“我没去。”陈先锋一副看开人生的样子:“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我琢磨着吧,能被武力逼退的都不是真爱。我没去就说明我不够爱她啊,我的真爱一定还在远方等着我。”
这种知难就退下次再来,以及总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的神令柯庭云十分佩服。陈先锋要和他一起去吃饭,他担心柯舒朗,又知道柯母不会也不愿照顾人,所以说不了两句就匆匆要回家。陈先锋在他离开之前拽了他一下:“兄弟,有困难就说啊。”
柯庭云愣了下,苦笑着点了点头。
他心想,个中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
他回家迟,错过了午饭。柯母不知去逛街还是打麻将了,客厅只余下一桌的饭菜狼藉,油腻腻地。柯父今天倒是在,他吃饱喝足,就地躺在电视机前饭桌脚睡午觉。夏天地板凉快,这样连电扇也不用开了。只是他个子大,这么一横躺,客厅就真只剩下个落脚的地。柯庭云绕地雷一般的绕过他,看见柯舒朗在自己床上侧躺着,神情恹恹的,脑袋后面因为瘦弱而变枯燥的头发毛绒绒的炸着。
柯庭云拍起妹妹,示意对方和自己出去走走。
兄妹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了挺远,彼此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柯庭云记得舒朗小时候很是活泼的,大眼睛高鼻梁,别人提起来都说和哥哥一样,五官好看,长大是个不次于其母的小美人。可现在舒朗不到160的个子,走路习惯了含胸驼背,原本顾盼生辉的大眼睛现在也总是畏畏缩缩的,不爱与人对视,一点也看不出她这个年龄该有的活泼明朗。柯庭云越看越生出一股心酸与愧疚,没话找话地问她:“药吃完了吗?我再给你买一盒吧。”
柯舒朗含糊地应了,她知道自己哥哥没什么钱,就随手一指身边的一个新开的看起来不那么贵的药店:“就在那买吧。”
兄妹俩走进去,当先撞见一个黑t牛仔裤的高个少年。
柯庭云心里哀嚎了一声:这也太巧了吧!
他和秦渝在一个学校两年都没碰见几次,现在怎么随便买个药都能遇见?
秦渝不知道认出他没,微一侧身让他们进去:“你好,买药吗?”
柯庭云犹豫了下,倒不是说进不进,而是犹豫要不要打招呼。一向内向的舒朗却先低头应了声,红着脸进去了。秦渝问她:“买什么药?”这显然是药店的主人了。
柯庭云四处打量着这个不大的门脸。他知道谢鑫一家挺有钱,虽然人进出也是自行车,但都是名牌且价格不菲,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整日和他晃荡在一起的秦渝也很有钱,所以对他出现在这个看起来很一般的药店充满好奇。
他早忘了那天听到的秦渝帮他叔叔看店的事情,此刻目光从秦渝干净的帆布鞋扫视到修长的手指尖,再从光洁的额头扫到挽起的牛仔裤裤脚,发觉对方应该不是像自己猜测的那样来打工的,因为实在不像是一个在紧凑的生活下成长的年轻人,连头发丝里都透着漫不经心的致。
这会儿秦渝正询问柯舒朗的症状:“我叔进货去了,不在。你信的过我的话,我替你看看。”
他这话没什么问题,就是语气前重后轻,一股子随心所欲、爱信不信的味道,是个让顾客忍不住就想打差评的服务者。好在他接下来又补了一句:“不灵不要钱,诚挚推荐。”
柯舒朗噗嗤一笑。
柯庭云也弯弯嘴角,觉得这先抑后扬的风格有点像那个写“祝你生日快乐”温馨的狗爬字的人了。
秦渝让柯舒朗张开嘴仔细检查了下,又问了她最近的饮食和其他情况。柯舒朗回答说自己的肋骨那里隐隐作痛。柯庭云知道这是被柯父用皮带抽的,柯父一般不动柯舒朗,他觉得女孩子最终要嫁人的,破相了找不着婆家,那天应该是找不到柯庭云了才拿她出气。
秦渝问了几句,确认没有伤到骨头后说:“应该是皮外伤。这样,我先给你找点药,外敷用的。不过还是建议你带着她去医院看一看。”最后一句是对着柯庭云说的。
“没关系的,我哥也经常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柯庭云感受到两道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下,尤其是在肋骨那里。
秦渝很专业地走过来,隔着
他猜他们要分开 分卷阅读4
衬衫作势要摸他的骨头。柯庭云因为性向原因不太喜欢身体接触,下意识地要躲。但秦渝右手从后面一绕就扣住了他手臂,左手横过来过来在他肋下摁了下,还没等柯庭云真正意义上的反抗就已经抽开手:“打架了?”
柯庭云还没回答他就又溜达回药柜里,开始翻箱倒柜的找东西,动静哗啦啦的,一看就是对店里的东西不熟。不多会捧着一兜的药出来,柯庭云看了下,花花绿绿的,什么消炎的抗菌的一大盒,大多都很眼熟,是他受伤时常用的,里面居然还有云南白药和创可贴。
柯庭云囊中羞涩,捏着裤兜的20块钱寻思着用什么理由打发过去,就听见秦渝说:“都是新进的药,平常受个伤啊崴着哪啊什么的都可以用。”秦渝睫毛奇长且喜欢正视别人,一眼撇过来就好像春水乍现:“新开的店,本来是给你们打八折的,不过既然咱们都一个学校的,这次药钱就了,我发挥同学爱。”
柯舒朗很惊奇:“你也是我们学校的?我怎么没见过你?”
柯庭云心想:学校那么多人没见过多正常,我才见他几面。何况他还比你大了两个年级呢。
柯舒朗还在问:“那你是见过我,我哥吗?你怎么知道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秦渝下巴微抬,但这个动作刚起了个幅度他就停下了,接着转到柯庭云这边:“你们这不带着校牌呢。”
柯舒朗目光游离了一圈,恍然大悟,她起的晚,就披了个防晒外套,里面还是睡觉穿的短上衣,胸前的兜里插着校牌。走路的时候校牌遮着看不见,她一坐下来动作幅度大了,校牌就露了出来。柯舒朗明白过来,脸稍微红了下,下意识地拢了下外套。她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对异性的关注十分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