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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学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安妃子
宫学记
作者:易安妃子

郑清闺最近发现一个问题,她居然恋上授艺传教的恩师。可是问题来了,师父冷若冰霜啊有木有。瞧他在大殿上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就是无关爱。人们都说大学士什么都好,唯独不适合做夫君,谁要是嫁给了大学士,这一辈子就掉到冰窖去了。于是乎,男人惧,女人叙。不过传言归传言,她师父明明很暖好不好……(ps:本文伪师徒,背景架空璃国,男主隐事神秘,身份暂不剧透,前期多以正派出现,至少在女主视角里是良师形象,后期各种爆发,令人措手不及,这是一篇披着宫廷的言情文,废话不多说,喜欢就抱走吧。)内容标签:宫廷侯爵近水楼台天之骄子





宫学记 分卷阅读1
第1章第一章
“都戌时了,大学士怎么还没回来?难不成留宿宫里了?”
“不可能,留宿早有消息了,再等等吧。”
宽敞的石板路边,两个丫鬟紧紧挨在一起,一个手提灯笼,一个搓掌呵气,寒风肆意的吹,冷的让人发指,这该死的天气,大家都在暖炉边休息着,偏偏她俩还在守班,只因清闺姑娘的一句话:大人还没回来,你们两个到路口迎一下,大冬天摔倒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这样,两个丫鬟就被安排站在路口了。
提到这清闺姑娘,三言两语还真无法形容,听说她家世不好,父丧母孤,九岁那年靠个亲戚攀上容屿学文,学是不用交的,拿月钱来抵,名曰:勤工俭学,如今十七岁了,出师没出,倒开始掌管起学士府来,管家听她的,小厮听她的,就连她们也要听她的,大家都尊称她‘姑娘’,意思是半个小姐。
然而清闺姑娘到底不是正牌的主子,她所享受的一切都是因为师父,因为命好,因为走了狗屎运,在同一水平线上,这种心态逐渐被扭曲,大家表面上恭恭敬敬,私底下颇多怨言,尤其是今日让丫鬟挨冻,她自己坐在屋里暖手,这矛盾再次被提升了:“姑娘姑娘,她算那门子的姑娘?要不是她,咱们哪能在这挨冻?早就回去休息了!”
“可不是?自己在屋里暖手,却害我们在这里挨冻,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想关心大人自己来啊,让别人冻着算什么本事?欺负我们没有师父吗?”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嘴里骂骂咧咧的,俨然没注意清闺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等反应过来,两人吓了一跳,说话温吞了,头低得跟躲鼠一样:“姑……娘……”
郑清闺倒是面容平静:“大人还没有回来吗?”随便一问,两丫鬟纷纷点头,郑清闺淡笑道:“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我吧,两位妹妹的床铺刚刚被我放满了物品,应该不能睡了,要不今晚你们睡柴房吧,哪里暖手又暖脚,冷了还能临时生火,最适合怕冷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很为难道:“姑娘饶命……”
“当差要有当差样,谁让你们乱编派人的?今儿编派我是小,明儿编派大人可没那么轻松。”
清闺冷训了两句,想想还是放她们回去了,公归公,私归私,明日她们还要早起,有情绪也不能耽误她们睡觉,两丫鬟一听让她们休息,立刻把灯笼塞给她跑了。
夜渐渐的深了,地上慢慢布上一层银白色的霜晶,接着花儿草儿都受到了感染,清闺站在花台边等待着,寒风席卷而过,冷的让人发指,她强忍撑着冰痛的双脚,坚毅得一动不动,别人都说她命好,走了狗屎运,谁又看到她真正的付出?从求学到现在,她承载的痛苦太多,除了家庭方面,还有师父方面,要怨起来一天一夜都怨不完呢。
哎,往事不堪回首,不提也罢,对了,师父怎么还没回来?
明明说戌时回来,怎么还没回来?师父一向准时,今天到底怎么啦?不会宫里又出什么事了吧,想着想着,心不由得紧揪了起来。
等啊等,不知等了多久,她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接着就看见傅泰打着灯笼,同容屿缓缓走来。
“师父!”轻轻一唤,她带着俏皮的笑。
容屿冷瞥她一眼,严厉道:“这么冷的天,你怎么站在风里?披风呢?”
“在屋里呢!”
容屿撑起披风的一角,盖上她的肩道:“给你做披风也是个摆设,早知道你那么不在乎,当初就不该浪我那么多张兔皮。”边责备边拢着她进屋,屋里暖烘烘的,不知什么谁架得炭盆,容屿解下披风,坐在梓雕椅上暖手。
清闺从膳食房里端来一个碗莲子粥,递给容屿,容屿吃了几口,望着她道:“这些年,师父来回奔波,学士府难为你打理着,有时候想想还真过意不去。”
“这话太见外了!恩师授教那么多年,弟子无以回报,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终算不得什么。”这话并非客套,任何事情都不是白摊的,拜师亦是,当初拜师时他说他会尽心授业,但她必须付出劳力,她同意了,本来以为她会安安静静的等到出师的那一天,谁知十五岁那年,师父突遇家变,远在洛阳的父母、弟妹、家仆,全家上下一共八十余口全部被杀,他匆匆赶回去,再归来性格大变,除了无心授课,待人更是冷若冰霜,她了好一番心思来救赎他,对她来说,他就是她的亲人。
容屿吃完了粥,像往常一样问道:“上次交你给的书,你读几本书了?”
“我……”清闺嗫嚅着,额头上渐渐泛起了冷汗,糟糕,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叠书在监督膳房时被打湿了,问是谁干的,没人敢承认,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把书摆在院子石凳上晒着,谁知才晒半天就找不到了,最后在狗洞里发现一堆废纸,她捡起脚底零落的小纸片,辨了辨,这不正是她的书吗?旺财居然把她的书给啃碎了,该死的,这狗怎么还吃书啊?想想才恍然大悟,那书被打上了骨头汤。
容屿仿佛看出破绽,一皱眉:“你没看?”
清闺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敢说书是被旺财啃碎的,就含糊道:“弟子看了,但看着看着就把书给看丢了,本想禀告师父的,又怕师父嫌烦,所以就一直瞒着,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话才说出口,容屿的表情渐渐的转冷了,清闺无法目睹师父的失望之情,就补充道:“虽然书没看,但是我的剑大有长进!师父,我练给你看看行吗?”
“不用了!放你明日出去借书,借不到,回来跪板钉!”“啊?一定要跪啊。”“不然呢?”“好,弟子照办就是。”
第二天,清闺去万书阁凑书,凑了五本,还少一本《兵策》,问馆长,馆长也不甚清楚,问其他人,其他人就更不知道了,清闺心想,完了,补不齐了,凭她对师父的了解,这会钉板跪定了,怎么办?找护膝吗?
清闺在小道上荡悠,走到东门,看见大榕树下坐了不少人,原来是一群贵公子在听老者说书,那老者口若悬河,说的绘声绘色,惹得底下人纷纷鼓掌‘叫好’,清闺兴致来了,也加入其中。
那老者说了很多,他说孙悟空如何如何神通广大,大闹天宫偷丹药,老子如何如何智勇双全,劈手开山降青牛,还有刘备如何如何英勇善战,从而一统天下,也许故事离奇曲折,跟书上描写的完全不一样,清闺听的入迷,一场才罢,忙不迭起哄道:“先生,这也太离谱了,没有稍微贴近生活一点的?”





宫学记 分卷阅读2
者端茶润喉,好像没听见她在说话一样,他徒弟嘴巴好像挺快:“姑娘,你走错地方了,这里评书授业,不女弟子!”
“女的怎么啦?女的就不能学评书吗?”
小徒弟道:“自古女子以相夫教子、勤俭持家为德,学了评书还不成了油嘴婆子?”
清闺真是太无语了,正要理论一番,这时旁边有人说‘三思,她是顾大学士的女弟子’,那徒弟一听,立刻向老者请教,老者没有反对,于是清闺留下来了。那老者继续讲故事道:“既然有人要听生活上的故事,那老夫就说一段历史,名字叫《王齐盗珠》。”语落,底下人纷纷叫好,老者一拍醒木:“话说玉山西边有个琉国,那里依山傍海,世代盛产珍珠虾贝,一日xxxxx……”
清闺一边听着,一边碰了碰旁边的少年:“哎,那老头是谁呀?怎么从来没见过?”
“他是馆长的亲戚,之患先生,前两天郡公大人特邀来的。”
“哦。”清闺定定的看着,故事没怎么听,反倒观察起那鲜活的表情来,那老者额头很宽,说起话来两眼鼓鼓,口若悬河,什么诗词、顺口溜简直呼之即来,大概内容就是琉国祖塔丢了夜明珠,派侠客王齐去偷,王齐偷珠回来,琉王吝啬不肯行赏,说他是刺客并杀了,惹得众人一阵叹息。
清闺也叹息一会,心想,这琉王也太渣了,居然这样对待王齐,真该千刀万剐。
场面纷纷陷入低落状态,那老者却得意洋洋,忽然笔锋一转:“王齐死了以后,他的灵魂荣升到了天上,见到了玉帝,玉帝深感不平,暗中作法,于是就有了百年前的‘南督之战’璃国大意灭琉国。”
众人纷纷鼓掌,老者斜睨着大家,一本正经的又问:“你们知道琉国为什么总打不过璃国吗?”底下人摇了摇头,清闺也好奇起来,不料老者却道:“那是因为他们爱珠如命,不懂得取舍,都打仗了还拖着珠宝箱子哪里逃得走?当然被老璃王打得灰头土面。”
底下人一阵轰笑,都说老者太损了。
清闺无动于衷,其实她对琉国没什么概念,只知道百年前已经覆灭了,至于打仗拖着珠宝,这等稀罕事还是第一次听说,由不得付之一笑。
****
那么离谱,那么诡异,清闺竟然听了八大段子,看看太阳,不得了了,已经到小晌午了,这时候师父大约开始下朝了,清闺起身走了,回府后,师父不在,清闺捧腮想着老者的故事,一喜,提笔在宣纸上画了起来,不一会儿一副活脱脱《王齐盗珠》就出来了,清闺满意拿着画作,又上了些颜料,正专注,容屿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你在干什么?”
“画画啊!”
容屿抖起画纸,只见纸上画着一个头戴斗笠、满脸大胡子的怪人,怪人举着大刀,面容凶煞,俨然就是关公在世,不由得一皱眉:“这是谁呀?”
“一个武将。”
容屿音色带挑:“关公?”
清闺咋舌,整个人都不好了:“师父怎么能说他是关公呢?他可是琉国的大英雄,王齐。”
说才说完,容屿脸色顿时暗了:“让你去找书,你居然去听这么没有意义的故事,亏你是我容屿的弟子,书呢?拿出来我检查检查。”
“少了一本。”清闺怯怯递上书卷,任由师父一页一页的翻看,谁知容屿却道:“不是全在这吗?哪里少了?”
“还有一本兵策啊,师父您难道忘了?”
“无妨,那是之前师父兼任绥阳军师时,途中有感而作,你随便看看就好,没必要全部记下来!”容屿言辞平淡,就像讨论天气一样,清闺这才幡然醒悟,原来是师父的墨宝啊,难怪书皮不一样呢,可惜她愚钝,翻了好多页都看不下去。容屿大约也猜到她看不下去,又说:“有些策略你可以不背,但绝不能一无所知,别的不说,这出门的东南西北你总要认得,不然你说你是我容屿的徒弟,我也跟着没脸,我容屿的徒弟岂能是个俗人?”
清闺想想也是,可那本书的下场太凄惨了,思来简直是有辱恩师,不由得低头:“对不起啊,师父,弟子今后一定会好好学习,绝不给师父丢脸。”
“嗯!好。对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容屿近在咫尺,眉眼非常好看,他从青袖递出一个册子:“三年一度的民俗大会快要开始了,师父明日有事,你拿着这个册子去找余孝佑余学士,有空顺便打打下手!”
清闺忐忐接过册子,不敢怠慢。
容屿已经见怪不怪了:“记住,不懂要多问,不要擅作主张,为师等闲会去监察!你好自为之。”
清闺怯怯然:“师父啊,今年的民俗大会还在梅苑吗?”容屿‘嗯’了一声,清闺有些慌乱:“为什么不换个地方?”容屿反问:“为什么要换个地方?”
“那地方死了两个贵妃了,闹鬼……”
民俗大会三年一次,近两届好像事发频频,上上届,也就是六年前,宫国和亲公主殉楼而亡,三年前,昭国公主殉楼而亡,两个公主都留下大量的笔书,第一个公主写的是失宠、小产和无限落寞,第二个公主写的是自怜、孤寂与思乡,两个公主似乎都是落寞而死,公主死后,守门的说里面常常闹鬼,古怪的事隔三差五总要上演一次。
容屿面容冷清,不屑一顾道:“人死如灯枯,这灯油都干了,又怎么能点得着?你的书都读到哪去了?居然还信这个?”
清闺低了低头,不敢再说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那么久,偶终于开文啦,小伙伴们,你们还在吗?花花花……
第2章第二章
清闺表面上没有忤逆,私底下甭提有多纠结了,她对梅苑有阴影,倒不是闹鬼,而是璃皇设立的民俗交流大会,以前都是十年一次,现在变成三年一次了,每次来的客人都是鬼形怪状的,奇异的装束、夸张的武器、快俐的乡音。三五成群,五六一桌,说话、摊手、舞匕首,呜啦吧唧说个不停,就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她随师父坐在一隅,话也搭不上,无聊透顶,她常常想,这梅苑什么时候被封就好了,换个小一点的会场,这怪人会不会来的少一点?然梅苑一直都在,她的希望一次次落空,现在年岁渐长,师父居然让她打下手。罢了,去找余学士!
余孝佑掌管三殿阁之‘武英殿’与师父的资政殿同根相连,余孝佑人如其名,忠孝宽宥,就是人有点拖延,三十岁就说辞官辞官,辞到五十岁还在原地踏步走




宫学记 分卷阅读3
,她也懒得问,就是没事喜欢去他那儿蹭桃子吃,他也不爱计较,他貌似没什么缺点,如果非要说一个缺点,那就是死顽固,奉行孔孟之道,三句话不离开‘孔子曰’……
每当她狼吞虎咽,或行为不端庄时,他总是说跟师父告状,结果每次都不了了之。
今儿,清闺跟随余学士兜兜转转,把梅苑逛了个遍,除了荒芜寒凉,也没发现传说中的闹鬼,不过稀罕的事还真多,院子里的残破飘衣,舞台后的异样图腾,二楼顶吹下来的叠叠脸谱,她是不迷信的,可当飘下来的时候,她还是本能的吓一跳。
余学士态度淡淡的,偶尔还命人把繁琐的物品取下来,别人要么搬梯子,要么就在踩梯子的路上,清闺觉得这也太多此一举了,轻功一跃,直接取下来了,看的余学士每每摇头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取个东西都在飞,将来嫁人可怎么好哦。”
清闺磨牙道:“那有什么?会飞好呀,高矮胖瘦过日子混搭的,谁娶我谁家梯子,正所谓娶一人,赠一梯!多划算!”
余学士笑了笑,欲要说些什么,想想还是放弃了,这妮子在容屿面前还算端庄,一离开师父就变得油嘴滑舌的,果然是容屿平日太严厉,把她的本性给压制了,这传统礼仪压出来淑女真不一般。
清闺跟余学士忙了一天,磨牙也磨了一天,任务完成了不少,总之是很开心的一天。
从场子回来,天已经黑了,清闺有些疲倦,依旧把师父交给她的书看了,还练了一会子剑,在她看来,师父对她的期望很高,她不能给师父丢脸,师父为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她希望师父能够高兴一点,对她笑一点,可惜容屿表情历来很少。
冬日的风真的好冷,吹得人都快结霜了,清闺换了件家常的衣服,坐在炭盆边暖手,忽然看见方桌上有一碟子糕点,是她喜欢的玫瑰糕,一喜,立刻偷拿一个吃了起来,才尝到味道,耳边忽然有人说话:“合不合你的胃口?”
“嗯!”清闺吃着糕点,没怎么在意,这么冷的天,屋内杵着极好,吃糕也极好,管那么多干嘛呀?可是,吃着吃着感觉不对,刚才谁在说话?好像是师父,她用眼角余光瞟去,真的是师父,一怔,立刻把糕点放回原处。
容屿回冰清的目光,故意视而不见道:“都是给你准备的,想吃就吃,不必掖掖藏藏了。”
得到了准许,清闺快速拿一个塞在嘴里,边吃边含糊问:“师父,你为什么忽然间对我那么好。”
“难道我以前对你不好么?”
清闺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是,师父之前都不怎么管我!”此话不假,从师八年,他的性格一直在变,十五岁之前是乐观通达,不拘小节,十五岁之后,他是冰山难化,目中无人,据说是家变所致,她也不清楚,不过,近来师父对她好像越来越好了。
“最近看你挺累,赏你的。”
“哦!”原来这样,难怪呢。
“听说你们把梅苑的字画都换了,弃用讲园,归于湖心楼,是真的吗?”容屿虽然没去监察,不过耳目众多,该知道的,他基本都已经知道了。
“是啊,这是余学士和徒儿商讨的意思,讲园建了多年,陈旧不堪,根本就没人愿意聚在那里,再加上门前靠壁,视线狭隘,呆久了人就容易压抑,而湖心楼是观光台,视线好,又是勺形傍陆,在这么美的环境里开讲,就算是再枯燥的话题,也不枯燥了!”
“难为你想的仔细!”
清闺抿嘴笑了笑,随手拿起一个玫瑰糕递给容屿:“师父,有那么多人在,你就别心了,吃块糕点吧,我一个人吃也蛮无聊的!”
“不了!我有事得出去一下。”
“去哪?”
“这个你不该问!”
清闺失落的看着容屿离去,很无奈,很多时候,她好想跟师父说说话,可是师父却诸事繁忙,常常丢下她一个人,她渴望陪伴,却从未提过自己的要求,严师毕竟是严师,诸多方面根本就没有亲人之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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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闺的生活很有规律,白天梅苑,晚上府邸官舍,就算偶然去库里挑选东西,也是恰到来去匆匆,容屿本来不打算管事的,后来才发现人多场乱,不加入实在说不过去。
容屿漫步梅苑里勘察,一路上有不少人往墙上贴字画,走到拐角处,他看见清闺在帮踩梯人递灯笼,由于个头比男人矮,她需要掂脚才能供上,那人接的也很勉强,就这样一个两个三个,接着又举第四个,如此反反复复,跟个小丑一样,他笑了,连忙上前接过。
清闺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手里灯笼空了,一转身,整个脸都撞到胸膛了,一看是恩师,顿时吓得语无伦次。容屿说了句‘无碍’,又道:“不顺手跟别人调一下,否则你累他也累!”
“没事,高挂的还有三个!挂完就没了!”
容屿背着手,仰望着高高的挂灯,沉默片刻,去往了别处。
接下来几天,清闺移桌子、搬椅,备字宝,忙得不亦乐乎,不知不觉过了五天,梅苑初成,吸引了好多贵族子弟前来参观,当然怀峥也来了,怀峥母亲穆氏,与清闺家母是同父异母的姊妹,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嫡出入宫为妃,庶出嫁的随意,还早年丧夫,即便如此,两姐妹还是来往频频,情义深重。
穆太妃心善,处处为姐姐考虑,怀峥拜师,她把清闺也叫上,一个七岁,一个九岁,正是入学的年纪,就拜当朝第一才子容屿为师,谁知两年不到,怀峥就因为挨训不上了,只剩下清闺一个了。
后来怀峥入太学,还总在她耳边絮絮叨叨:“你也跟我一起入太学吧,你看看那个顾夫子,天天喝酒,天天神经兮兮的,哪有一点夫子样?你也别读了,不然长大后成了傻子!”
清闺也曾动摇过,可太学有个规矩,只男孩,不女孩,就连公主都是被框在深闺请先生的,她又怎么能例外?自然是移不走的,至于容屿家变,那是之后的事,她改口叫‘师父’,也是之后的事。
呵呵,往事不堪回首。
今儿怀峥在屋里转悠一会儿,虽然只有十五岁,但言谈举止已经很有样子了,再不比以前,问他怎么做到的,他一点也不害臊道:还不是跟对了师傅。两人出去逛了逛,清闺自作沉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倒是怀峥很会关照人,问东问西,她也只是拿话搪塞而已,怀峥皱着眉,心里发杂:“半年不见,你变了,跟以前没得比了!是不是姓顾的又训斥你了?”
“没有




宫学记 分卷阅读4
,你多心了!”清闺云淡风轻回答。
怀峥停下脚步,用手扶住她的肩,强调道:“在宫里,说话办事,所有人无不小心翼翼,几时几刻你也变成这般模样,我们是至亲,至亲之间难道还需要隐瞒吗?姓顾的对你不好,你跟我说便是,我让母亲接你回去。”
“不用了!”清闺一阵心慌,怕他真的冲动:“我在这里很好,师父对我也很好。”
怀峥虽然小她两岁,但心智比普通人成熟些:“姨姐姐,你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大家都知道姓顾的性格大变,你怎么还那么固执,你忘了他是怎么虐待你的吗?对你不闻不问,大冬天的把你丢到水里,他简直就是想让你死。”
“住口!”清闺听不下去了:“怀峥,我知道你对师父有意见,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他,他是惩罚过我,可他也道过歉了,为什么你总是揪着不放呢。”
“姨姐姐,你听我说……”
“怀峥,我知道你和姨娘关心我,可是我舍不得我师父,我想一直留在他身边,其余的我什么都不在乎。”清闺道:“所以,请你不要让太妃来接我,你一定要帮我说情,这次我求你了。”
怀峥勉了勉情:“好吧,既然你想留在他的身边,我也不勉强,但是姓顾的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能让你白白的受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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