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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学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易安妃子
清闺有些昏眩的感觉,加之上次被误抓,她的脑子里时不时的回荡着那日的场景,越想越不好意思,进而脸红,心里小鹿乱撞了,她承认那日她很痛很痛,毫无美感可言,可是那动作实在太暧昧,别说是个白纸似的姑娘,就算是个老手也做不到像什么事没发生一样。
更让清闺难以启齿的还有自己的眼睛,不知道从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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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时候开始,她的目光总是被师父牵引着,师父明明还是以前的师父,她却觉得她更加俊逸,更加温润,更加气度不凡了,就连冷清的时候,也有一种木兰花般的高洁气质。
如果只是气质好、相貌好还没什么,她不是花痴,她能控制好自己的心,偏偏师父暖得不像话,什么事都替她考虑,就连扣子掉了都要伸手替她整理好,更别说她手颤不能拿笔,他简直就是手把手代劳了,如此充满父性的举动,对于一个丧父的女孩是莫大的吸引,这春心一旦点燃就像熊熊的火焰,足以吞噬她全部的理智,所以她才会紧张、狂汗、心跳不止。
每每这个时候,容屿总说她体质犯虚,需要调理,边说边不时的拨她的额发,惊得她热汗直冒,他也不大在意,还用帕子帮她擦了擦,完毕后道:“教了那么久,我看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清闺点头,目送师父出去,关门。
屋里的灯昏昏黄黄,照的人心头焦虑,清闺掩着胸口,寻思着躺下,刚才她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能狂汗不止呢?以往她从没这样过,到底是怎么啦?她在不安定什么?还有,刚才师父关门,明明人都出去了,还无意识瞥过来一眼,那目光匆促深邃,当她看去,他又不看了,然后关上了门,师父是故意的,还是在逃避什么?
越想越困窘,对,没错,是困窘,这种感觉太奇怪了,哎呀,脸怎么又烫了?
接下来的日子,清闺对自己心绪越来难以把握,不见容屿还好,一见容屿,好好的事儿总要错上一次,就拿这个月的利银来说,平日里都是清闺安排的,这次她竟然把膳房老五发了双份,还有谭娘的女儿,账上明明写着当差二十天,她发成一个月的,若不是底下人不和睦,相互揭短,他容屿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容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叫人传话,让清闺来他书房一趟。
清闺忐忑不安走到书房,进去,发现容屿侧坐在书案边凝重,清闺不敢造次,远远的站着,小心翼翼试探:“师父,你叫我啊!”
容屿没有看她,而是咬着字道:“过来,靠近点!”
清闺怯怯走到容屿面前,容屿沉着秀眉,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毫无疑问他长得面如冠玉,儒雅俊美,尤其是他低眉的时候,睫毛斜垂而浓密,整个人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清闺的心悸,手心在出汗,他离她离得太近,她紧张。
容屿抬眼看她,清闺心虚的低下头,容屿发现她眼神飘忽,掖掖藏藏,一怒,把账单‘啪’的一下打在她的脸上,他是用了力气的,用了力之后,他抬了抬手,只因他袖子盖到手腕了,不怎么利索。
“这么简单的事情都能出错,亏你还在府邸待了那么多年,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账要三对,你对过几次?你敢说你对过吗?府里佣人的月银,每年都在往上提,新老功过也是参差有别,记账的,做事不走心,难道还要人帮你在后面拾,你熟读圣书几百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出门遇到问的,你也知报告我容屿的徒儿,人人都夸你聪明伶俐,得体大方,如今看来鬼话连篇,全然高估,学士府出来的门生,区区一个账单都绕不清楚,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连窜的成语,一气呵成,容屿讲话有咬文嚼字的嫌疑,却也无心。
清闺听着他字字训斥,眼泪早就哗啦哗啦掉落下来,是啊,学士府出来的门生,区区一个账单都绕糊涂了,师父怎么能不失望呢?他对她的期望太高,正是因为这份期望,他才发那么大的脾气,宫廷是男人的天下,所有人都想着男徒弟,毕竟男子可以为相、为官、为助手,他放着大好的学识,去教一个女弟子,那就意味着只有付出,没有获,女人除了给贵妃夫人作服侍,甚少能做官,就是做了官,往往也爬不高,充其量只是个陪衬而已。偏偏容屿不信这个邪,执意她为徒,只因他没有男尊女卑的观念,正如容屿所说,男人也好,女人也罢,只要肯学,就没有入不了的门,如今培养成这样,你说容屿能不失望吗?失望透顶了。
容屿边训边说些道理,清闺依旧流泪不止,容屿心情却没怎么好,依旧咬字道:“哭哭哭,哭什么哭?这点小事就受不了?挺不住了?以后大场面我看你也别去了,就这点哭的出息了!”
清闺一惊,立刻抹干眼角的泪水,动作之快,令人咋舌。
容屿训了一会儿,见她楚楚可怜,又替她找借口道:“眼下你病着,我不会罚你,他日若是再错,就没那么轻松了!”训完,觉得很累,就摆了摆手,连‘出去’都懒怠说了,只剩下个手势了。
清闺释了一口气,识相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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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屋,清闺靠着藤椅边沉闷着,什么话也懒得说,她真的好无助,师父训她是常有的,像今天发那么大脾气还是第一次,她知道师父一定对她失望透了,其实,她自己何尝不失望?白天她脑子里总是不自觉想着师父,琢磨着他说过的每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有时候,师父不过是轻轻一叹,她便异常的紧张起来。
清闺有种错觉,她好像喜欢上师父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她自己也挺惊讶的,她怎么能喜欢师父?儒家最注重礼仪道德,就连师父也常常教育她五伦八德,长幼有别,师父贵为师长,是长辈,师父之爱等同于父母对子女的慈爱,是最纯粹无私的,她怎么能龌蹉的想到男女之爱上?郑清闺啊郑清闺!你脑子里天天在想什么?难道就因为情窦初开,所以控制不住那份原始的冲动?
清闺感到羞耻极了,她没法正视这个问题,或者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正视这个问题,古来爱恋恩师是有违伦常的,就算是一代才女鱼玄机,最后也落个分离的下场,她逆境而上,怎么能不感到羞耻呢?好在她理智尚在,拼命的告诉她,她必须要摒弃这份爱,刻苦专研。
清闺把屋里的书堆得半人高,又制买了不少蜡烛,她要刻苦苦读,要做个佼佼者,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胡思乱想,只有这样师父才能欣慰,她躲在书堆里没日没夜的刻苦苦读,蜡烛用罢一根又一根,然而世上书有千千万万,就算她一天看一本,也补不了失误啊。
清闺感到心力不济,连荡秋千都没神了,以前为了看师父一眼,她总是坐在秋千上偷瞄师父,现在师父路过,她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菱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给清闺出主意道:“姑娘,你去给大人道歉吧,说你以后不会再犯了,不管他原不原谅,都比你现在来的自由。”
清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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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好面子,终究还是坳不过菱丫,坳不过自己的心,于是被推送去找师父了,师父不在,她找了好些地方,后来才发现师父在后院跟傅泰过招,这傅泰年纪同容屿差不多,二十八九的样子,能文能武,善计谋,是容屿的心腹,两人比起来还真有点不相伯仲。
清闺看他们打来打去,绕的眼花缭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搭讪,人就是奇怪,平日里磨牙一套一套的,临到关键时候就不知怎么开口了,最后还是菱丫大老远托着茶水过来,她是个丫鬟,自然比姑娘更懂得主子适时需要什么,练武之人耗力大,喉咙容易干,等他们停了,妙时姑娘把这茶往他们面前一递,大人还有心思拒绝吗?不拒绝这矛盾说不定就解除了。
过了几招,容屿以优美的弧形剑,接着傅泰也了剑,菱丫递过一个眼色,清闺会意,立刻端一碗茶奉上道:“师父,你累不累?喝点水吧!”
容屿没有搭话,只顾着跟傅泰说话,完全忽视她的存在,只听他对傅泰讪笑道:“你的剑法颇有长进,今儿差点让你赢了去,这院子也太小了,手脚都不得伸展,改天咱们去别的地方再比试,如何?”
傅泰抱拳道:“属下随时奉陪!”
容屿温淡一笑,同傅泰从清闺身边绕走。
清闺放下茶盏,紧跟了过去,一直追到书房,她看见容屿交给傅泰一个册子,两人神神叨叨,好像说宫里如何如何,说得云来雾去,还有暗号,她听得迷迷糊糊,然后傅泰领命出去。清闺朝前走几步,往地一跪:“师父,徒儿知错了,求您别生气了好吗?”
容屿总算看她一眼了,没有改变的是,他依旧不打算理她,末了,他背着她在架子上找书,表情埋着看不见,只有乌黑的束发铺在背上。
“师父”清闺嘟着嘴,眉头皱得紧紧的。
“起来吧,地上很凉!”容屿不咸不淡的说,见清闺没动,声音不觉厉了几分:“叫你起来,你没听到吗?”
清闺无奈站起身来,见师父不太高兴,就嘀咕道:“师父,你别不理我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不是不高兴就打我吧,骂我吧,实在不解气,罚我搬经书也可以,我没有怨言的,真的,师父!你罚我吧!别吊着,娘差不多不要我了,我不想师父也不要我!”
容屿一叹息,没有说话。
清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说她如何如何离家,如何如何拜他为师,然后他又如何如何送她一把琴,如何如何的教她认字,语气真挚哀婉,潸然泪下,也许是太伤心的缘故,她竟然气血攻心,‘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容屿一怔,扑身扶住她,一号脉,皱眉皱的紧紧的,他迅速点住她的要穴,紧紧抱着她,责怪道:“不是让菱丫监督你敷药吗?怎么伤的更重了?这几天你有没有在照顾自己?”
清闺嘴角漾着虚弱的笑:“师父不理我,我担心呐,一着急就断药好几天了。”
容屿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本想关心她,结果说出来的却是责备:“你怎么能不好好照顾自己呢?不照顾自己的后果是什么你可知?你会死,会落下病根,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难道你嫌黄泉路不够拥挤吗?”
第8章第八章
容屿一面责备,一面扶着她去休息,之后点了她的穴,她晕倒,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竟一无所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清闺一翻身,感觉背疼的要命,就像被谁扔到钉板上‘啪啪啪’的钉了一样,不是某个地方疼,是一整片都疼,锤也不顶用,难受极了,这是怎么回事?正郁闷着,菱丫端药进来,清闺边揉着背边问道:“菱丫,你来的正好,我的背好生的疼痛,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床没拾干净,被蚂蚁蚊虫什么的咬了?”
菱丫噗嗤一笑,像是听到了笑话般:“蚂蚁哪敢?是你昏迷时,大人帮你针灸过了!”
“你说的是我师父啊!”菱丫‘嗯’了一声,清闺疑惑不已,师父通医术她知道,可他从不给人看病,以前一个宦官得了恶痨,有好事者把他抬到学府求诊,师父坐在禅房里硬是没出来,师父说,各位请回吧,我这里没有灵丹妙药。就算他们诚心磕头,他也无动于衷,他的冷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后来那病人被抬走,清闺怯怯然问师父,师父啊,你不是常说医者父母心吗?那人都快死了,你为什么不救人呐?师父说,我不是医者,医不了尘世间的顽疾。
师父确实不是医者,这次却医了她的顽疾,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以前师父到底是清高呢,还是真的救不了?
菱丫看见清闺在发愣,以为她睡懵了头,就递药、掖掖被子道:“姑娘,你可要好好的调养,不然实在浪大人一番苦心!”
“嗯!”清闺喝着药,心里狐疑极了,若说这针灸疗法,她还真见过,好好的一个壮汉衣服一扒,整个熊背全都露出来了,师父是怎么给她针灸的?该不会也那样的吧,想到这里,她一咋呼,脸红心又跳:“菱丫,你老实告诉我,师父是怎么给我针灸的?”
“还能怎么针灸,就是那样针灸的啊!”
清闺会意,脸更红了:“要死啦,你当时怎么不叫醒我?你你您……太过分了!”
菱丫道嘟着嘴:“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人蒙着眼睛,远远的牵着线,用的是悬丝针灸,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姑娘内伤在于胸膛丹田,按正常医治是针灸前面,大人怕不成体统,就用了疏脉的偏方,这才有了后背之说!”
清闺定了定神,这才放心下来,稍后又不解了:“不是有女医吗?怎么轮到师父给我针灸?”
“你是说那个武大娘?”“就是给我拔罐的那个!”菱丫一叹:“嗨,别提了,那女人为了名利,一再违反世俗常理,说话刚、行动刚、就连想法也很刚,昨儿给萧贵妃把诊,明明错了还理直气壮,璃皇一怒,当即拉出去砍了。”
“什么?死啦?”
“对呀!宫里满共就她一个女医,现在死了,以后又没处治病了!”
清闺不禁对统治者多了几分厌倦,皇上怎么可以这样,错诊就错诊了,怎么能随便要人命呢?如今没了女医,以后要有多少夫人、小姐看不了病,这不是害人么。
谁知菱丫并不当一回事:“死了就死了,那药婆子最讨厌了,每回过去抓药,每回都爱理不理,你说拿个人参,她偏偏给你拿个苦参,找她讲理,她说效果是差不多的,大人为此咳了好几天,这人又刻薄,死了也是她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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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丫,别这样诛伐一个人可以么,处在那样的位置,她或许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吧。”
菱丫特别想说‘有苦衷就能随便乱配药吗?’想想还是算了,姑娘现在病着,还是别惹她生气才好,就努了努嘴道:“好吧,我以后不说便是!”
清闺点了点头。
菱丫看她碗里还有很多药,就催道:“赶快喝了吧,冷了就没效了!”清闺看了看碗,方低头喝完,菱丫边碗边道:“大人对姑娘真好,什么事情都替姑娘考虑着,像大人这样的人,普天之下恐怕是绝无仅有,菱丫什么时候才能遇到这样的良人就好了,若遇见了,菱丫定然以身相许!缠他一辈子!”
清闺半开玩笑道:“这有何难,我帮你做媒,你做师娘便是!”
菱丫一慌,深怕别人听到似的:“姑娘又在胡说了,菱丫怎么能嫁大人呢?大人是个没有心的人,是不能成亲的!”
“什么叫做没有心啊!”
“就是不会动心啊!来府邸那么多年,你见过他喜欢女人吗?从来都没有吧,象他这个年纪,但凡过得去,大多都已妻妾成群,儿女绕膝了,再看看他,每天除了进宫就是坐禅,不然就是批册子,宫里那么多美女,也没见他带回来一个,他就是块寒冰!”菱丫说的头头是道,末了,又忽然冒一句:“哎,你说大人会不会有什么怪病?比如断袖之癖?”
一听断袖之癖,清闺顿时噎住了,她咳了咳:“别瞎猜啊,万一师父不是断袖,你这样编派他,他知道了你就完了!”
菱丫好像挺信任她:“我知道你不会说的!”
“我自然不会说,怕就怕你养成撒口的习惯,不分场合,然后隔墙有耳听了去。”
菱丫立刻用手捂住嘴,左右偷瞄,见没人发现,笑了笑,端碗退了下去。
清闺表面上平平淡淡,其实心里也开始怀疑了,早前她还觉得师父是诸事繁忙,没空儿娶妻,如今看来菱丫说也在理,师父是个没有情的人,可是师父为什么会没有情呢,那日她明明看见他气息急促,有些神思错乱,他不是没有心,他是能动心的,他到底怎么啦?
*****
清闺的内伤经过针灸以后,再也没有复发过,她又开始练剑了,躺了太久,身子骨都不灵活了,再不动动,怕是手脚都要作废了,她一招一式的练着,忽然发现师父匆匆往外堂去了,怎么啦?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好奇,不偷偷的瞄了一眼。
午后的杨柳阴下,清闺靠在斜杆边问容屿,师父啊,刚才看见您匆匆出去,发生什么事了?容屿剜了她一眼,好像她犯了极大的似的,清闺有点怵他,立刻不敢说话了。
正沉默,师父却忽然开口说,皇上遇刺了,宫里这两天正忙着抓刺客,他还说,从今天起,你要小心谨慎,没事别老往宫里跑,若是惹了麻烦,神仙也救不了你。
原来如此,她纳闷呢,怎么一向喜欢独扛的师父忽然间不独扛了,原来是关乎她的安危啊,如果不是原因,她怕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吧。
清闺不再偷溜进宫,就连姑姑那也不去了,成天看书练剑,姑姑可能觉得她许久不去,甚是没趣,就差人送些保养品来,清闺打量着一包包的牛皮纸,上面御章还在,一看就是皇帝赏的,姑姑到了年纪尚在宫中,想来在皇帝面前很是得宠。
清闺想到了师父,就分拨一半,打算给师父送去,当走到院落时,她看见师父衣冠楚楚从屋里出来,不是迎她,倒好像是去什么地方,外堂?书房?禅房?练武?她猜不透,更不解:“师父,你这是要去哪里?”
“皇上传旨,宫里一趟!”容屿回答比较明促。
进宫?前面遇到刺客,后面就叫师父入宫,这皇上想干什么,不会要算计师父吧?清闺有点害怕,就拦住了他:“师父,您别去,皇上已经不信任您了,此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你放心,皇上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容屿历来不在乎生死,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是淡淡的,就是因为他淡定,她才害怕,深怕这一去,从此天人永隔,清闺一把抱住师父,紧紧的,一刻也不肯放开,容屿身子一缩,想推开,终究还是没有推开,清闺恋恋不舍道:“师父,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不要丢下清闺一个人好吗?”
容屿的手缓缓盖上她的背,拍拍道:“好,师父答应你!”
师父还是进宫了,离别时没有一丝犹豫,或者,这就是为官者的宿命,去了危险,不去抗命,横着也死竖着也是死,皇上貌似特别喜欢要人命,不高兴了就杀杀杀,死了从来不到,都是土地、阎罗常年管着。
清闺枕着手臂,平躺在藤萝石上看天,天蓝蓝的,还有一团团的白云,这景象惬意极了,哎呀,还是不当官好,一来和平,二来了无牵挂。
她胸无大志,每天得过且过,可师父呢,他贵为大学士,什么事情都要以皇上先,就连辞官他也做不了主,现在叫他入宫,他怎能不去?他的处境就像砧板上的黄瓜,说拍就拍了,哪有回旋的余地?想到这里,她更加为师父担忧,师父啊,你千万不要有事。
师父进宫去很久,久到第二天中午还没回来,打听也没什么消息,清闺有种不详的预感,师父可能出事了,她奔到正堂去写信,却在桌子上发现一瓶鲜红的液体,瓶子高大,就像花瓶一般,她打开闻了闻,冲鼻的腥味,是血,居然是血,哪来血?
这时有个老仆正好进来,清闺道:“季伯,您来的正好,清闺有事要讨教,这瓶血是哪来的?你可曾见过?”
名唤季伯的老仆寻思着,好像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最后还是管家女儿小雅说:“姑娘,小雅知道,这血是早上爹爹的,当时宫里来了好多人,姑娘还没起床呢,公公说,不必叫了,你见了便知怎么回事,他们还说了好多,一句句文邹邹,姑娘也知道,小雅不识字,对一些‘知乎者也’实在心!”
“你爹呢?”
“我爹拿到瓶子当场差点晕倒,现在已经回家了,没办法只好叫云哥过来顶差!”说罢,小雅推过来一个低头公子哥,介绍说:“你看,他就是我云哥!他是读过书的!”清闺没什么兴致,只是‘哦’了一下,小雅道:“我爹爹说,也就两天的事,让姑娘好好看待,千万别去打扰他!”
怎么会这样?血,那么多血是谁的?难道是师父?他们把师父怎么样了?他们到底把师父怎么样了?清闺感觉瞬间天崩地裂,没有一点方向了,她的脑子里一遍遍联想着师父被绑,




宫学记 分卷阅读14
一大群狰狞的人围着师父,他们轻薄师父,鞭打师父,往师父身上捅刀子,师父无力抵抗,他们嘲笑他,从他身上接血。
“师父……”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伏在桌边,久久都没有缓过神来,之前她以为最痛、最伤心莫过于师父打她骂她,对她失望,现在看来,那些算得了什么?现在的痛才是最彻骨、最揪心的。
清闺备了一身飞镖武器,通过一个挂钩爬上未央宫,她要找皇帝那厮算账,她想着,大不了拼了,就是死也要跟师父死在一起,等去了未央宫她才知道,这宫殿好大,几乎到处都是机关埋伏,她一连躲了好几重,最后惊动了官兵。
“抓刺客,快抓刺客!”
清闺一愕,沿着遮蔽物,迅速逃避,因为冲过来的官兵都有弓箭,万一被射中那就死定了,她可不想变成刺猬,至少没杀皇帝之前不要变成刺猬,她跑啊跑啊跑,越过花台,飞过房屋,最后看见一个房间没人,便纵身跃了进去。
屋里很安静,最起码比外面安静许多,清闺往里走了几步,心里万分怡悦,这是那个小姐的闺阁?好别致啊,到处都是珠光宝气的,流苏芙蓉纱帐,宽大的雕床,致的妆台,模样都是她从未见过的。
清闺仔细的打量着,还时不时拿起一些东西看,这屋间的主人高雅,书法名画挂的到处都是,连顾恺之的《洛神赋》都有,她最喜欢的这幅画了,今儿居然在这里看见了,真是三生有幸。
清闺用手抚摸着画,发现那纸有点好像牛皮的,就凑近看了看,正专注,忽然背后有人抱住她,那胸膛极宽,压得她难受极了,还不弄清怎么一回事,肩膀衣服被粗鲁扒开,接着那人开始疯狂的吻她,从耳垂到脖子,再从脖子到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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