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他们要分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而今不多情
柯庭云笑了下,知道秦渝刚才是想下意识地用下巴指校牌,但多半是动作刚起,就意识到这样对个半大姑娘不礼貌,就硬生生地撤了回来。
还挺好玩。
柯庭云拿陈先锋一个面包都能记挂一上午,这下平白地拿了药更惦记了大半个月,于是时不时地路过送点吃的帮个忙啊什么的。柯母喜欢买酸梅吃,有剩下的他就多多少少兜了点,装在干净的袋子里,秦渝在药店的时候就不经意地进去给他放几颗。不过时间长了就发现,秦渝也不经常在,药店是他叔叔新开的,他就偶尔来帮个忙。秦渝兴趣广泛,尤其热爱钓鱼台球画画这样考验年轻人耐心的运动。这不假期一到,他就和谢鑫一还有另外三五个伙伴一起结伴去西水库了。那附近挨着新开的台球厅,正是个可以一夜笙箫的好地方。
秦渝也问过他要不要一起,柯庭云想到会见到谢鑫一,一颗心顿时砰砰跳,但几次犹豫还是拒绝了。柯父从不放过假期让他挣钱的机会,给他找了个客户的厂里的活,整理表格跑跑腿,倒不太累还能挣钱。他每日里跑东跑西,去工厂的路要经过药店,有时候就会看见秦渝的那个和他一点也不像的很是和气的叔叔,有时候看见秦渝。秦渝的话,多半是板着脸,生无可恋地吹空调数药板,看见柯庭云了,就挥挥手打个招呼。这么一算下来,见秦渝的面比这两年拢共加起来的还多。
第3章暴雨
临近开学柯庭云终于拿到了笔巨款,扣除给柯父拿走的和给柯舒朗特意留的零花钱,大概还余个几百块。这些钱多多少少让他松了口气,不仅下学期的伙食有了,还余了些可以出去玩的资本。于是扭扭捏捏地去问秦渝他们还去不去钓鱼。秦渝正撑着下巴翻药板,他是个怕热的,吹着空调还不忘把t恤下摆撩起来打了个结,露出了形状漂亮的腹肌,热气熏腾的光洁的额头都是汗:“行啊,明儿就去。”
这次还是去西库。那里早些年说开发地皮,后来开发商跑了就荒废了,除一潭活水外,杂草横生,荒凉偏僻又鱼肥水深。这一行人大概六七个,除了柯庭云认识的谢鑫一、秦渝外,还有个和他们同班的外号叫大分的胖小伙,此外还有两三个穿着时髦的漂亮姑娘。其中一个长发飘飘唇红齿白,个子也高挑,漂亮的极其突出。柯庭云倒是认识,周一升国旗的时候经常看见她站在第一排,是他们整个年级的官方背稿人兼发言人,记得是叫做步淼淼。这姑娘长相清纯羞涩,作风却很是利落大胆。她也不去钓鱼,和自己的朋友们负责把准备好的小吃往外拿。柯庭云眼尖地看见她把明显大块的多的一袋牛肉片递给谢鑫一,那边谢鑫一还没说什么,大分就哀嚎着倒在了秦渝身上:“不公平不公平啊!淼淼你也太偏心了吧,给我的牛肉就指甲盖那么屁大一点,给阿鑫的就比我的大两倍!你这漂亮大眼睛里是一点都看不见其他人啊,惨!哥哥我真是太惨了!”秦渝被他撞的一歪,顺势避开了另一个短发女生红着脸递来的辣块,反手一捞扣住大分的肥腰:“谁说你没人要了,哥养你啊!”大分挤眉弄眼地挤在他怀里,粗着嗓子说:“嗯,我就知道小鱼儿你最好啦!”
秦渝最讨厌别人这么喊他,俊脸一沉,食指中指并拢捏住大分的厚嘴唇就往外拉扯。几个女生看了都嘻嘻哈哈地笑成一堆。柯庭云望过去,谢鑫一也在笑,他今天穿了个无袖的t,刘海都拢了上去窝在反戴的帽子里,和步淼淼站在一起真的是男才女貌,赏心悦目。
柯庭云心想:这哪是来钓鱼的,分明是来联谊呢。
他们这一行人似乎也有意把两人凑成一对,话里话外地开两个人的玩笑。步淼淼也很是大方,说自己不会钓鱼,要谢鑫一帮她。谢鑫一就陪她去了东边要知道往常男生们都是扎堆在西边的,人少地高,遍地荒草,无聊了随地一躺,兴致来了脱了外衣就可以下去游一圈。但东边呢,水浅阴凉树还多,往里一钻就看不见人影。用大分的话说,是个谈情说爱勾勾搭搭的好地方。几个女生都以步淼淼为首,不一会就跟着一起去了。女生一走,大分他们剩下的几个男生顿时坐立不安,玩闹的心思也没了,屁股下犹如坐了炮仗,一刻不停地来回张望,要不了几分钟就借故赖在东边不回来了。
于是这边只剩下了柯庭云和秦渝。
柯庭云问他:“你怎么不去?”
秦渝:“这边鱼多呗。”柯庭云看傻子一样地看着他。等到这人真找块石头坐下来并且安安静静地甩钩了才确定,这货居然真是来钓鱼的。一时间柯庭云简直要佩服他了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血气方刚的,整天和一群青春躁动的男生厮混在一起,满腔力无处发泄,脑子里除了学习空闲时间想的都是下三路的事陈先锋就是个例子:这厮一副清纯小学弟的模样,满肚子都是黄段子,污的柯庭云都没法听。因此很稀奇看到秦渝这样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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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庭云饱含着敬意来回看了他好几眼。
秦渝感受到了他目光里的含义,心想柯庭云是觉得自己在装呢,有意在旁边等着戳穿自己。
幼稚。秦渝想。
两个人各自别扭地坐在一端,东西两边离的又远,柯庭云看不见谢鑫一那边的情况,只能隐隐约约听见女生嬉笑的声音。
秦渝在一边瞥见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很是了然地说:“你想去那边的话就去呗。”
“心都飞走了,还钓什么鱼。”
要说秦渝这人吧,长相带着三分薄情,声音透着七分冷意,就是有着说情话也能让人听出他不耐烦的本事。这话倒像泼了一盆冷水,虽知道对方不是那个意思,但这恰好戳中柯庭云心中那不可告人的一点,瞬间让他觉得浑身打了个激灵,那点小心思也缩成了一团生怕被人看透似的抖了一抖。
这下是绝对不能去的。
两个人一时无语。
也是天公不作美,刚才还烈日当头,这会子忽然开始乌云密布。秦渝他们这块地势还特别高,眼看一朵朵黑云在头顶飘过,柯庭云说:“没事。点子雨,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他在这边玩的熟,秦渝也就听他的,只稍微往上挪了点怕沾到水。
但柯庭云没料到,没过两分钟,雨点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洒下来,越落越大。秦渝刚拾好钓具,就密雨连线般的被浇了个湿透。柯庭云自觉自己乌鸦嘴,连忙拾东西要往谢鑫一他们那边赶。他们在的西边离出口极近,转个弯就到坝上了,那里有避雨的地方。
秦渝一把扯住他:“先别拾了,先往上走,快。”柯庭云被他扯的不由自主往前了一步,左腿踉跄了下,立刻陷入一片泥泞。他心知不好,西库这边积水深,往年下暴雨的时候都涨过水势,路不好走不说,还特别容易崴脚,一不小心就会滑下去,危险的很。
秦渝反应很快,立刻手臂下滑,十指紧握地插入了他指缝里把他拽了出来。柯庭云和他五指相贴,先觉得对方手指冰凉,被冰的抖了一个哆嗦。雨势密集,打的柯庭云眼前景色都连绵一片,他心想避雨要紧,不能冒雨赶路,于是反客为主地紧紧抓住秦渝的手,跌跌撞撞地扯着他往上跑。
天色浓的如黑夜一片,耳边又是轰雷阵阵,这时一道电光闪下,正劈在柯庭云眼前,巨响惊的两个人都是一呆。这一愣神间,秦渝也不知是不是被什么绊倒了,腿一弯身子就低了下去。柯庭云有心去查看,腿又被长得半人高的杂草绊住。秦渝沉声道:“没事,继续走。”雷声太大,柯庭云没听见他说的话,反倒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扣住秦渝的腰就往后拖。
秦渝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柯庭云眼睛被雨水冲得都睁不开,凑到他耳边大声道:“我知道那边有个仓库,先到仓库去躲一下。”
两人倒转回来,这路可比往上走容易的多。仓库在东边一道栅栏后面,早就荒废了。幸而没上锁,两个人匆忙躲进去,先是被扑面的灰尘呛了一下,龇牙咧嘴地从一排排不知放了什么的破箱子中整理出一片能坐下的地方。
秦渝用箱子抵住门,又把屋内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进水的地方。然后把湿透的上衣剥了下来,一回头看见柯庭云正愣愣地看着自己。
柯庭云跟他看了个对眼,立刻觉得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只听到秦渝在身后说:“哥身材好吧。”柯庭云: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天分。
但衣服湿透了确实难受,柯庭云犹豫了下,把衣服脱下来拧干又迅速的穿了回去,他对于同性间的接触和裸露总有些避讳。穿上了一看,秦渝根本没注意自己,人正站在脏兮兮的玻璃往外看呢。
柯庭云凑过去问:“看什么呢?”
秦渝虚虚地用手指比划了一下:“你看外面,多美啊。”
柯庭云往外望去,外面正风雨交杂,树枝和杂草被刮的乱七八糟,下面整个污水横溢,飘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残留的垃圾,再加上这纵横交错脏不拉几的玻璃的滤镜,怎一个残败可以形容。
“哪儿美?”
“不是让你看下面。你抬头,看看天。”
恰好又是一道闪电从乌云中重重劈下,哗啦一声正落在仓库前。柯庭云被这动静和黑压压的一片弄的心头沉甸甸,感觉被浓墨般的天压得透不过气来。再看秦渝岿然不动还颇为享受的样子,实在不理解对方这独特又危险的审美。
秦渝显然从他的脸色上看出了不赞同,轻轻一笑:“不懂欣赏了吧你。晴天大太阳看的多了,有什么稀奇的,就是这样暴风骤雨,转瞬即逝的不一样才美啊。”
话是这么说,这么一直困着也不是办法。偏偏秦渝的手机装在外兜里被水泡湿了,没法联系谢鑫一他们,他看向柯庭云,柯庭云无奈地摊手,示意自己贫农一个买不起这玩意,两个人只好并肩坐在地上,屋里是灰尘泥土,屋外是狂风暴雨。不过也正如柯庭云说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大约这么等了半小时,雨势渐渐消了。秦渝打开饱受摧残的窗户一看,呵,这会连虹都出来了!
两个人没再耽搁,匆匆赶到大坝上。大分他们果然在那边的候车厅等着。有个女生是今年才转学过来的,还没见识过本市这种风雨莫测、说来就来的天气,一时间吓的不轻,好在有男生护着,又有躲雨的地方,基本都是干干净净的,没秦渝他们这么狼狈。
但这么一来,钓鱼的心思也没了,几个人都商量着往回走。步淼淼和另外一个男生是个心大的,他们回去的时候正好要经过一个小公园,多年前修建的,现在也不怎么对外开放。步淼淼和那男生就提议说还剩下这么多零食,带回去也没用,不如在公园里就当野餐了。
钓鱼临时改野餐,其他人也都没异议。只那个刚转学的女生说身体不舒服先走了。柯庭云当然也跟着,他看出谢鑫一对步淼淼有些意思,有那么一会的失落。不过往公园走的路上,他看着这对金童玉女的身影,又有些释然地想,这样也好,谢鑫一这样的人,身边就算没有步淼淼也会有李淼淼陈淼淼,他还没失心疯到认为自己有资格去争风吃醋了。他凭什么呢?
公园大门常年闭着,侧门那倒有个小门,只有一个姓李的坡脚大爷管。柯庭云和这李大爷有些熟,打了个招呼就进了。他领着众人进去,眼角有意无意往谢鑫一瞥了一眼,这一眼大概有些炫耀的意思,他自己也不清楚,可这眼神没传达到,却正扫到了他身后的秦渝。秦渝不知是心情不好还是本来就生的严肃,此刻乌黑的眉也不舒展,漆黑的眼珠透着冷光。他看见柯庭云莫名朝自己望了一眼,又如吓了一跳的鹌鹑般战战兢兢地转了过去,似乎连背影都透着心虚两个字,很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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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园荒凉的很,实在也没好逛的,几个人都有点恹恹的提不起神。和大分同来的一个男生,个高腿长的,也很活泼开朗,毛遂自荐地要表演一个技能。他把众人留下的垃圾袋捡起来打了个包,套在手腕上,卷起袖腿就蹭蹭爬上了一棵树。这树年岁有些久了,十分粗壮,男生爬到约莫两三米高,把垃圾袋挂在细细的树杈上,然后一跃而下。姿势又潇洒又漂亮,围观的女生顿时一阵欢呼。
大分挺着他壮实的胸脯冲上去,作势也要爬,不过他身子胖下盘不稳使不上力,只赖在树下好一顿蹭。
这么一通玩闹,也差不多到了六七点。几个人力气耗尽了都说着要回家,柯庭云跟在他们后面,犹豫着张了张嘴。他想说,垃圾袋还挂在树上。
别人也许还不知道,这一片林子的清扫都归李叔管,他腿脚坡了,儿子又是个不争气的指望不上,老人日常都指望着这微薄的打扫的工资过活,这树他个年轻人都未必上得去,何况一个老人家?可前面人都热热闹闹的,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年轻人特有的青春与活力,他这时别说开口,就连提一提这个话题,都恐怕会让人觉得败兴,格格不入的老成古板。
这事他默默记在心里,等大家在公园门口散了,柯庭云又溜了回来。
第4章柯萍
柯庭云自己蹭着上了树,他力量其实也不强,好在还算灵活,勉强爬到了把垃圾袋取下来扔了,腿缝间蹭的一片红。等蹒跚着回了家,进门先看见柯父正背对着坐在客厅里。柯庭云先是皱眉,习惯性地要绕过他,随即就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那人坐在柯父的对面,正被柯父宽广的后背遮了个严严实实,因此柯庭云一开始没注意到。
那是个长相和柯父略有些相似的女人,都是高鼻深目,下颚紧,不过比柯父年轻的多,就是有些干瘪。因为纤瘦,颧骨略有些凸出,透着一股刻薄劲。
那个女人也看见了柯庭云,露出了一个有些僵硬而又生疏的笑容来。这笑容有些熟悉,柯庭云一下就想起来了,这是他的姑姑柯萍。小时候就住在他家隔壁,隐约记得是个很外向的人。柯庭云小时候和她玩的挺好,后来柯萍因为婚姻的缘故和柯父闹的很不愉快,一怒之下离开家乡去南方做生意了,这些年都没有消息。柯庭云还记得,柯萍刚离开的那段时间,柯父提起她来,都是“神经病”、骂声不绝的。
柯母把柯庭云拉过来:“不认得你姑姑啦,你小时候她还抱过你、带你逛公园呢。”
柯萍矜持地笑笑,拉过柯庭云的手握在手心里。她背脊挺的很直,直直伸手的时候整个身体就形成了一个略搞笑的弧度:“真是长大了。比小时候帅太多,我都快认不出来了。真好。”她拍拍柯庭云的手,力道挺大。柯庭云看出来她心思明显不在自己这边,只说了几句话眼神就开始游离,于是自觉地打了招呼就回了自己屋。他刚关上门,柯舒朗就一脸兴奋地凑过来,给他看柯萍带来的新衣服和化妆品。然后神秘兮兮地挨着他的肩膀问他:“你听说了吗?妈说姑姑她这次来,是因为在外面挣大钱了!你看她穿的衣服,还有背的包,都是名牌!妈还说她现在在做什么电子产品,做的特别大,前段时间电视上播的那个剧,就是她的厂赞助的,你看了吗?我还听说她在市里有好几套房子呢。你看她给我带的这些衣服,你快看。”
柯庭云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并不关心这些听起来就离自己很遥远的事情。他把放在床底的铅笔盒掏出来,然后把这次挣来的钱整整齐齐地放进去这是他自己的小金库。柯舒朗看见他这一沓薄薄的票子,再看看堆在自己周围的新衣服,视觉上的落差让她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周围的一切已经提醒了她,身边的衣服和首饰始终都是美梦,是别人给的。只有这一沓薄票子才是真的,是她能依靠的。
柯舒朗闷闷不乐地坐了会,揪着被子上的线头:“我还听说,姑姑她这次来,是想带爸一起去挣钱,她厂子开的太大,需要自己人帮忙看着。”
柯庭云顿了一顿,觉得如果柯舒朗说的是真的,这事就成不了。毕竟现在看来,柯父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尽管他时常唠叨着说没钱败家,但显然没有一点想为之改变的意思。吃苦挣钱不如穷的空闲,正是柯父的人生写照了。
柯庭云心里冷笑了下,认为这日子细想下去就没法活了还不如当做没听到一样,于是转过身来摆出了哥哥脸:“你明天要考试吧?复习的怎么样了?习题做了没拿来我看看。”
柯舒朗立刻撅起嘴,一甩稀疏的小黄辫回自己那边去了。
柯萍这次来是要住一段时间的,家里多了个人,柯庭云就更不爱待在家里了。何况柯萍也是冷冷淡淡的,都不怎么和柯父柯母说话,对柯舒朗倒还好一些,大概是因为没有孩子柯舒朗长得又讨喜的原因。
陈先锋的家和秦渝叔叔的药店成了柯庭云闲暇时去的最多的地方。但陈先锋的父母都是望子成龙型的,对成绩和自己儿子一直在同一水平线的柯庭云实在算不上热情,于是柯庭云呆在秦渝家药店的时间就更多些。
开始他还不太好意思,总是帮帮忙什么的,不过药店刚开,生意清闲,基本没什么忙的时候。秦渝的叔叔叫秦勉,是个留洋归来的斯文人,性格很热心开朗,看柯庭云来的次数多了,就大大方方地拾了一个书桌留给他:“反正店里也没什么人,你多来,还能陪陪秦渝。”
秦渝也没什么意见。
据柯庭云的观察,秦渝应该是欢迎自己的,证据就是自己来了之后,秦渝在药店的时间也在肉眼可见地增加。秦渝从不谈论自己父母的事情,和他叔叔倒是挺亲近,但之前也就两三天才来一次,现在基本就长居在店里了。秦勉对此十分高兴,他刚回国,正迫切地希望和秦渝拉近关系,因此对柯庭云更加欢迎。
秦勉还专门在药店二楼给秦渝拾出一间屋子和卫生间。条件十分简陋,但秦渝好像也并不在意,每天依旧光鲜靓丽衣着整洁,弄的柯庭云很好奇他是不是在二楼藏了满屋子的换洗衣服。
两人相处久了,柯庭云发现秦渝还特别的懒惰,这个懒倒不是指他的生活习惯,而是他对自己不在意的事情就特别的懒。药店现在在淡季,没人的时候两个人往往是各自占据小桌的一头,习题铺满了整个桌面,秦渝就把自己的桌面拾的整整齐齐,凡在柯庭云那边的碰都不碰,俨然就如两段之间有一条分位线。平常的话,柯庭云有时待的晚了帮秦叔做饭,秦渝负责摆碗碟筷子,摆完无聊的玩手指了也绝不动弹,把“你的活是你的,我的活是我的”执行的彻彻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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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勉习以为常,倒是怕柯庭云误会似的,趁着没人的时候和柯庭云说:“他父母离异的早,就剩他一个人在国内,所以显得有点孤僻。你和他熟了就好了。”
可柯庭云半点也没看出来秦渝哪孤僻了。他没有手机,但是秦渝手机却是不离身的,节假日qq的声音总是响个不停,柯庭云瞄见过,都是约他出去玩的。不过秦渝父母离异柯庭云是真没想到,也许是有这么一种“同病相怜”的情感在,自此后看秦渝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秦渝很快就察觉了,他天生对别人的视线就很敏感,当下就把习题本朝桌上一甩,两臂交叉地问他:“你干嘛老这么看我?”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了。柯庭云立刻很正直地直视他:“没有啊,我看你背后的窗户呢。”
秦渝从不谈,就能表明他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的家事,柯庭云也明白,所以说话眼神就更加小心。但这之后的一个星期,柯庭云正要出门的时候,秦渝突然在背后凉凉地问他:“我叔叔是不是跟你说了我爸妈离婚的事?”
柯庭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抱着书愣愣地看着他。
秦渝说:“跟你说了也没什么,很早之前的事了。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以后该怎么着还怎么着。”说完看见柯庭云还怔怔地,顿时觉得一阵无力,颇有种自己白了半天力气、媚眼做给瞎子看的无力感:“我是说,明儿早点来吃早饭,昨天吃剩的馄饨还剩在冰箱呢。”
其实柯庭云当时就反应过来了,知道是自己这几天行动言语上有些拘束被秦渝看出来,所以秦渝才特意说了这番话,让他不要在意。
他只是没想到,没想到秦渝会如此的细腻,没想到他会敏感到这种地步简直和自己一样了。
回去的路上柯庭云忍不住想,自己有几次问到了谢鑫一的事,不知道秦渝有没有看出来什么呢?不过他也没太多心思去想谢鑫一了,课程太忙。好在他和秦渝在一起做作业的时间多,两人离的又近,随手就可以把秦渝的笔记本捞过来看,秦渝的成绩很不错,做题还保有完整解题的习惯,完全可以当做答案书来看。唯一的缺点就是字迹潦草,看着眼。他有时就用铅笔在秦渝的笔记旁边写评语:“解题不错,字迹太丑”,或者“答案正确,加十分;字太丑伤害了我的眼睛,扣二十分。”
秦渝看了就从鼻子里哼一声,把笔记本拽过去涂涂画画,然后再推回来。柯庭云一看,这货在笔记本下面寥寥画了几笔,是一个抱臂而立鼻孔朝天,满脑袋炸毛的小人,和秦渝的形象十分吻合了,把柯庭云笑的直打跌。
柯舒朗眼见自己哥哥和秦渝关系密切起来,也有心常往药店跑。但她毕竟住校,加上是个女孩子,柯母管她终究要比管柯庭云上心一些,因此一个星期能有半天见到秦渝就不错了。
这周正好是校庆,他们学校特意抽了上午半天举办了一场运动会。秦渝作为个高腿长一看就是个运动苗子的代表被拉了壮丁,被迫参加了1500米长跑。柯舒朗闻讯,拉着柯庭云迷妹一样地挤在他们年级的看台上给他加油。一栏之隔就是大分他们,大分个子矮,和柯庭云打了个招呼就被人群淹没了。而谢鑫一要作为学生代表发言,早早地就去后台做准备了。
柯庭云眯着眼睛在看台上来回巡视,很快就看见秦渝抱臂站在第三条跑道上他个高条顺,腿长还特别爱挺胸抱臂抬头的站姿,即使穿着校服也打眼的很。他拉着柯舒朗一起狂喊:“小鱼儿加油!”他现在和秦渝熟悉了,也爱学大分这么叫他,反正离的远,秦渝也打不着他。果然秦渝立刻拧过头来,冲着他的方向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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