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法则

他的话清凌凌的，犹如珠玉落在冰盘上，颗粒分明，叮咚作响，路泽低着头，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诺亚没有理他，说完就走了，罗汀与他并排，一路沉默无言。
诺亚只当他有些失望，不由说：“你怎么不说话？他给的消息也不算太坏，起码黑市交易所是一条明确的指向性线索。”
罗汀笑了笑，轻轻揽过诺亚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脸：“没有，我只是有点开心，你竟然真的站在我这边，帮我去找占星者之钟。”
“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想帮你找？”
罗汀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诺亚气结。
第61章促膝谈心
天色渐渐暗下来，诺亚黑着脸一声不吭地往前走，罗汀笑着去拦，一把竟然没有拉住。诺亚猛地甩开他的手，谁知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失去了重心。罗汀连忙去扶，两个人滚成一团，翻进身边的灌木丛里去。
灌木丛看着很浅，下面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坑，两人被灌木丛埋住，只露出两双脚在外面。罗汀就势压住诺亚，不让他动弹。
“你生气啦？”
诺亚冷哼一声：“我辛辛苦苦帮你你都不念我的好，我怎么还敢生你的气？”
罗汀把头垫在诺亚的肩膀上，笑得厉害。他火热的气息和胸腔的震动顺着零距离的接触同步传递给诺亚，诺亚不自在地挣扎了一下，却因为位置的原因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于是罗汀愈发得寸进尺，他枕着诺亚的胸膛，把手摁在诺亚的心脏上，那里扑通扑通、热烈地跳动着。
“我是真的很高兴，你愿意帮我做你不愿意做的事。”他说着，抬起头来偷偷亲了诺亚一下，诺亚愣了，于是他乐不可支地又亲了一下，“你真可爱。”
诺亚的脸噌地红了个透，却还是强撑着板住脸：“你以为你夸我可爱我会高兴吗！”
“是呀，你看起来好开心。”罗汀拿手指点了点他的脸颊，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诺亚恼羞成怒：“你不要仗着我喜欢你需要你离不开你，就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虽然帮你去看布冯档案，那是因为布冯穿越之后回来过，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没有明确找到回来的办法之前就贸然回去，我宁愿现在就把你杀了！”
罗汀笑着说：“我就是想回去也回不去呀。”
“你迟早会找到回去的方法……”诺亚紧了手臂，罗汀的脖子就在他的臂间，被所罗门塔的风吹黑的皮肤正在一点一点白回来，细软服帖的发丝缠绕在他指间，这种拥抱让他觉得充实，心里那一块永远空落落的地方就这样轻易被填满。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就算你在没有我的地方遭遇危机，就算我知道你在参与危险性极大的实验，我都是从心里相信你可以解决，你不需要我的保护。但是这件事不行，我需要你，我怕。”
“不，你不要这样想。你没有离不开谁，也不会离不开任何一样东西，包括我，包括这个。”罗汀一手捧着他的脸，一手去退他指间的波频抑制器，诺亚轻轻挣了一下，还是顺从地任他把戒指退了下来。
“我知道你的波频狂躁，不受控制，但你要知道，在我的时代甚至没有神力的说法，可是我来到这里，发现自己的神力水平甚至高于你们中的大多数，而我的身上仍然没有波频，是我天生特殊，和元老院一样不受他人波频影响也无法影响他人吗？”
罗汀轻声细语，声音比平日还要低三分，听得人心弦颤动，如受蛊惑。
“我觉得不是。神力也好，波频也好，都有发展的过程，他不是不可逆的，你现在固然受基因病的影响很难控制他，但你更应该尝试去控制他，而不是依赖我，依赖抑制器，你是要成为帝国皇帝的人，不要这么软弱。”
诺亚在心里默默反驳他，但是罗汀温暖干燥的手覆上他的眼睛，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冰凉的神力触丝试探似的在周围游走，罗汀的声音似远似近：“不要怕，我帮你梳理一下，你跟着我。”
诺亚只觉得身上蓦地一轻，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罗汀和波频抑制器对他体内能量的控制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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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减弱。他眼睫轻颤，手指紧紧掐进泥土之中，努力克制着亟待逃离的本能反应。
罗汀的神力如有实质，仿佛一只发光的燕尾蝶，在黑暗混乱而又漫无边际的世界中为他指引一条道路，诺亚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无法思考，只能顺从本能地跟着蝴蝶跑。汗水顺着鬓发滴落泥土，蒸腾着变成亮晶晶的星屑，又归于黑夜。
“谁在哪里？”
黑暗之中忽然炸起一声惊呼，两人同时回了神力的触丝，诺亚往后一摸，已经摸到了罗汀远远扔过来的戒指。
诺亚探头出了灌木丛，只见池奥受惊似的杵在不远处，看见他时长出了一口气。
“殿下，这么晚了您躲在这里干什么……”他看着诺亚，迟疑地说，“您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诺亚已经能够想象自己一脸惨白满头冷汗的狼狈样，不过他仍然故作镇定：“我没事，你来看你的咕咕鸟蛋吗？”
“对，我要回去了……”
“你回去吧，路上当心。”
池奥四下张望了一阵，虽然没有看到骑士团的人，但他一贯是习惯了顺从的，讷讷地点点头走了。
诺亚松了口气，疲惫地向后一倒，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感觉怎么样？”罗汀一边帮他擦汗一边问，“你看你是可以做到的，我可以每天都来陪你练习，直到你可以完全脱离抑制器。”
诺亚郁闷地瘫在他怀里，虽然知道他说得没有错，自己作为未来的皇帝不可以有这样定时炸弹一般的弱点，但……算了，简直不想跟他说话。
“殿下，这么晚了您躲在这里干什么……”
！！！
两人汗毛倒竖，僵硬地回过头去，却发现林中一个人都没有，灌木丛外也一个人都没有。
“殿下，这么晚了您躲在这里干什么…嘻嘻嘻！”
怪异的笑声一出，两人都气得纷纷撸起袖子，去抓罪魁祸首。只见一只五斑斓的毛嘴兽正站在枝头，转着它滴溜溜两只大眼睛，一见他们冲过来，头也不回地往林中跑去。
诺亚追上它的时候，它正站在波尼夫人木屋前的小秋千上一晃一荡，嘴里还念念有词：“殿下，嘻嘻嘻！嘻嘻嘻！”
诺亚正要冲上去揍它，波尼夫人听到声音打开了木门，毛嘴兽瞬间声，自己拿两只爪子捂住了自己的嘴，无辜地看着波尼夫人。
“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吗？”
罗汀干笑着拉过诺亚，勉强说：“我们来看看植被，这就走了，夫人晚安。”
波尼夫人欣慰地点点头，和他们互道了晚安。木门一关，毛嘴兽立刻故态复萌，吐出舌头冲他们翻了个白眼。
“好了好了我们走了……”罗汀立刻揽过诺亚，脱离了这个幼稚鬼的战场。
第62章意外迭起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透，诺亚已经和罗汀一起到达白洋葱会门口堵人，等了半天却被来开门的同学告知伊洛勒昨晚已经随队出发去义务送物资了，按照他提供的运送顺序表来看，上午去的点正是他们上次碰巧遇到的无名村落。
诺亚比罗汀还迫不及待，简直一刻都等不了，立时拉上罗汀往无名村落去。他们已经有一小段时日没有见过麦肯和安琳兄妹了，诺亚仍然惦记着这对小兄妹的生活，他始终觉得安琳这种天赋的孩子不应该在无名村中浪生命。
“要不我把他们接出来吧？在哪里等雪灵节不是等呢，早一点开始接受教育，才不会浪这么好的天赋。”坐在接驳车上，诺亚忽然说。
罗汀看了他一眼，问他：“你在判断他们是否值得你拯救的时候，是以什么为衡量标准呢？只有天赋高的人，才值得解救吗？况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也许并不想被你解救，他们有的原本就是自愿放弃身份，有的缺乏在现代社会生存的能力，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一个去区分他们的情况。”
诺亚沉默片刻，答他：“本来就没有想要好好生活的人，我帮不了他们。包括麦肯兄妹，我个人能做的实在是太有限了，我甚至不能给他们一个真实有效的身份，我只是看着他们那么努力生活却无能为力的样子……觉得于心不忍。”
“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力，不管他自己活成什么样子，这份权力都不因此而减损一分一毫，但这也同样意味着，他们并不能侵占活得好的人的权力，他们并不比活得好的人更值得消耗这个社会的资源。”罗汀仍然在看他，冷静得甚至有些冷酷，“你能做的确实有限，你最好像你自己说得那样认知清晰。”
诺亚深吸一口气：“你说得有道理，但我觉得这不对。他们在生存面前的确是平等的，但是无名村的这些人，因为各种原因本身没有办法靠自己去获得社会资源，那么我作为统治者，理所当然应该将天平稍稍向他们倾斜，来帮助他们获得基本的生存权利。这是我父皇和皇兄一直在做的事情，我想我应该继续。”
“你可以按照你的想法去实践一下，反正我也没有当过皇帝，你是皇帝你说了算。”罗汀一笑，俏皮地冲他眨眨眼睛。
诺亚绷不住也笑了出来，清晨的接驳车上空空如也，只剩下这两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
伊洛勒仿佛是跟他们打了个时差战，他们到达无名村的时候，白洋葱会刚刚离开不久。
他们在下面转悠了不久，就碰到了安琳，诺亚有些意外：“你哥哥竟然放你出来，他不是一直把你藏在岩洞里吗？”
“嘘！”安琳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阵，才凑近了小声跟他们说，“我哥最近好不正常呀，老是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又特别神经紧张，早上白洋葱会来的时候带了简易体检机，我让他去查他还不高兴，虽然最后也没查出什么来，但我就是觉得有问题！我出来找找有没有什么治神经过敏的野草药，晚上做饭的时候给他偷偷拌进去！”
“哈？”罗汀被她这种怀疑有病自己瞎治治的实践神吓怕了，“别吧……”
安琳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踮起脚尖拍了拍罗汀的肩膀，得意地说：“放心吧，我们村里有个人以前是药剂师，采回去的草药我都会先给他看的。”
罗汀惟有苦笑认输。
安琳心满意足地把草药藏在随身的小袋子里，带着他们回了岩洞，麦肯果然和周围格格不入，面壁似的呆呆地坐在角落里。
“哥……哥！”安琳喊了他一声，麦肯似乎没有听到，仍然对着岩壁出神，直到安琳一掌拍到他背上，他才惊醒似的弹了起来，安琳抱怨，“哥你又在想什么呀，你看谁来了！”
“海因哥哥！”看到诺亚和罗汀，麦肯整个人都从防备姿态松懈了下来，但他仍然紧张兮兮地把他们引到了另一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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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的岩洞，才敢说话。
诺亚发现安琳的描述一点都没有夸张，麦肯看起来比他们初见时更加神经质，他不由问：“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我们还行，但是这里又有好几个人失踪了……”麦肯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把矛头转向妹妹，“我不是跟你说不要乱跑吗！你是不是嫌我烦不想跟哥哥一起过了？”
安琳崩溃：“哥你又在想什么呀？我只不过去采点野果，怎么就不要你了？”
“失踪是怎么回事？”诺亚眉头微蹙，问他们两兄妹，“既然这么不安全，你们要不要先搬出去住？反正离雪灵节也不远了，我可以给你们先找个落脚的地方。”
诺亚这样一说，麦肯反而不说话了，他沉默地低下头，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安琳立刻接过话：“海因哥哥你别听他瞎说，我们这里本来人员流动性就大，有人来有人走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到他眼里不知道怎么就变成失踪了！你也说雪灵节没有多久了，这里挺好的，我们再等等就可以了，现在跟你出去会给你惹麻烦的。”
麦肯欲言又止地抬起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站在了妹妹的那一边，用力点了点头。
诺亚揉了揉安琳的头发，没有勉强。
告别麦肯兄妹之后，诺亚看了看行程表，觉得他们应该是无法追上伊洛勒了，只好先回学校等。
诺亚的基因伪装药药效还未过去，两人自觉地没有回学院，在附近的小镇上蹲守伊洛勒外加消磨时间，谁知等到下午白洋葱会的人纷纷返校，也没有看到伊洛勒的身影。
他们正疑惑，罗汀的光脑忽然到一条来自白露的信息，白露一脸严肃：殿下现在跟你在一起吗？你们在哪？出事了，速回。
“看起来是跟我有关？”诺亚探头过来问他，“不过她为什么找你？”
“……你重点错了吧？”
第63章飞来横锅
趁诺亚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强行以神力解除基因伪装药的空档，罗汀已经向白露将情况基本了解了一遍。见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诺亚有些奇怪：“到底出了什么事？”
“池奥的咕咕鸟蛋昨夜被人烤熟了……监控没有拍到其他人经过那里，所以池奥觉得是你做的。他找不到你，去找了你的骑士团……然后被打了，现在八卦和影像全部传得沸沸扬扬，对你不是很有利。”
诺亚满头黑线地接了罗汀传过来的影像资料，拍摄的角度有些刁钻，应该是偷拍，远远的只能看见池奥一下就被杜迪掼倒在地，杜迪壮硕的身躯重重压住池奥，以池奥的小身板根本动弹不得，场面十分……诺亚不忍心再看下去，退出了光脑。
“这……”诺亚组织了一下语言，尴尬地解释，“其实杜迪不是这么暴躁的人，等我回去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罗汀不咸不淡地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哦”。诺亚好笑地插着腰，竟也想不出话来反驳他。
两人一同回学校，路上偶有窃窃私语，诺亚权当没有听到，一路回了小楼。杜迪早已候在门口半天了，一见诺亚回来，骑士团立即将他们团团围拢，簇拥着进入小楼。
“说说吧，怎么回事。”诺亚一边换上校服，一边问。
杜迪一撩下铠，单膝跪地：“殿下，这都是我的错，我给您惹麻烦了。”
“这事儿难道是你引出来的吗？你只说你自己的部分就行了，不用乱承担责任。”诺亚在沙发上坐定，罗汀还沉浸在刷帖中不可自拔，学院的公共留言板上已经对这件事开展了小半天的口诛笔伐，有些人还模拟了全程只差没说是自己亲眼看到诺亚下手了。
诺亚忍不住也去瞄了一眼，只见他的支持者和反对者斗得火热，基本上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我爱雪灵（第64458楼）：雪灵节就在眼前了，听说皇后陛下也会亲临祭礼，殿下现在做出这种事情，不会觉得羞愧吗？
我爱咕咕鸟肉（第64459楼）：可惜可惜！就不能等破壳吗，这样还能炖个汤！我还没吃过咕咕鸟呢！
星空棉花糖（第64460楼）：@管理员，起床干活了。
小酒醉巨钳（第64461楼）：我就不说话，默默等一波反转好吧。
我爱雪灵（第64462楼）：64461了多少钱来带节奏？这件事还不够证据确凿吗？监控一共就拍到两个人，不是殿下干的就是那个罗汀干的。
“啧啧……”诺亚拍了拍无辜躺枪的罗汀，回头示意杜迪继续说。
“这个影像偷拍完全是角度问题，而且掐去了开头。池奥来找我们的时候手里就拿着攻击性武器，他太激动了，我们怕他受伤，就……就先缴了他的武器让他冷静一下。”杜迪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可能动作上有些粗暴，但是绝不是我们上手就把他揍一顿，他脸上肯定没有伤，身上……呃……”
诺亚扶额：“好吧，我知道了……”
在这种略显严肃的氛围中，罗汀觉得忍笑有些辛苦，于是也退出了光脑：“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肯定已经去鉴定了伤情。这件事说不定会由学生会出面调停，不过以雪灵现在的地位，不知道要闹到哪一步。”
杜迪垂头丧气道：“我们的门口也是有监控的，只是……”
“那你怎么早不拿出来看看？”不待杜迪解释，诺亚示意其他人放了监控，他们门口的布控也算全面，各个视角都涵盖，综合几个视角几乎是可以做成三维全景影像的，然而他们把几个视角轮流播了一遍，池奥小小的身形被骑士团宽大的身板挡了个结结实实，虽然偶有疑似寒光的东西一闪而过，但并不能证明这是池奥持械挑衅。
诺亚：……唉。
这件事经过大半天的持续发酵，傍晚的时候学生会终于敲响了诺亚的小楼大门。席勒为首的学生会虽然没带几个人，气势却不容置疑，直接向诺亚宣布了处理意见。
“这件事本来应该由学生会裁判，但是考虑到我们的能力有限和雪灵节前的恶劣影响，最近蕾格夫人正好游学路过小镇，我们决定请她来调查裁决。”
蕾格夫人是本星系最著名的法官之一，以正直冷酷、不近人情而闻名，这件事一旦经她之手，恐怕是没有办法善了了。
诺亚坦然道：“我接受。”
席勒点了点头，他今天戴了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略微中和了一下他过分犀利的目光：“第一次见面就定在明天上午9点，机甲系会议室，请你准时出席。”
“本次裁决会由学生会风纪组全程监督，希望殿下也能配合。”席勒说完，似乎是才想起来诺亚这边也有一个风纪组组员，他转向罗汀，“你涉案，不参与。”
罗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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摊了摊手，表示无条件服从。
学生会面告通知完毕，在门口留下风纪组两双木然的眼睛，施施然走了。诺亚丝毫也没理会他们，反手就甩上了大门。
“学生会是想要帮着池奥把事情搞大，这事一旦落入蕾格夫人手里，就不是单纯的学生纠纷了。”诺亚陷入沙发之中，面色一改刚才的淡定自若，严肃道，“处理得不好，可能就会成为一桩皇室丑闻。”
“目前的情况看起来对我们很不利，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骑士团还背上了殴打学生的黑锅。”
“杜迪，你们最近先不要出小楼的范围，我们没有必要和学生造成不必要的冲突……”诺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罗汀说，“你才要担心你自己吧，花园任务才进行了个开头，咕咕鸟虽然不是花园生物不算在你的任务范围之内，但好歹是在花园中被杀的，现在我们暂时洗不脱嫌疑，你也算跟神奇生物同萌会暂时结仇了……”
罗汀：……
“不要互相伤害了好吧？后天才死的事情后天再说，先想想明天要死的事情怎么处理吧？”
诺亚“哼”了一声，又窝回了沙发里。
第64章焦点证人
蕾格夫人的到来在学院内引起了轩然大波，初次裁决还未开始，机甲系的会议室已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法博教授紧拧眉头，指示机甲系的学生把来看热闹的全数赶了出去，这才稍稍得到了片刻安宁。诺亚和罗汀是结伴前来的，他们看到早已在会议室等着他们的池奥时还是吓了一跳。
池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不知被谁揍得鼻青脸肿的，好不凄惨。
所有人都到齐之后，蕾格夫人才入场，她的发髻梳得一丝不乱，黑框眼镜方正刻板，端端正正一张晚娘脸上写着公正严肃，令人望而生畏。
她把法条往手边一搁，摆好法槌，首先开始询问案情。此时不相干的同学早已被请了出去，会议室内留着的或多或少都与这件事有一些关系，也包括维坦斯。
池奥首先发言：“前天晚上我照料鸟蛋回宿舍的时候，碰到诺亚殿下在灌木丛边徘徊，当时他的身边没有人。昨天上午我写完作业之后又去照看鸟蛋，就发现鸟蛋已经被人烤熟了……我原计划在雪灵节前复原出这个物种，昨天一看熟蛋中基因复原的咕咕鸟已经半成型了……”
他的话讲到这里，连蕾格夫人也忍不住微微动容，复原咕咕鸟这件事几百年来一直为众多科学家所苦恼，此刻成功摆在眼前，竟然被人中途截胡。
“发现鸟蛋被毁之后，我第一时间查询了监控，然后去小楼找诺亚殿下，但是我还没进门，就被骑士团抓住胖揍一顿。”
蕾格夫人瞥了他一眼，从各方提供的证据中开始翻找，抽出了池奥的伤情鉴定。伤情鉴定上详细列举了池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和推测造成伤痕的原因，并附上了照片，看起来比池奥五颜六色的脸更唬人。
“我不愿意相信这是诺亚殿下做得事情，但是当晚的监控显示除了殿下和罗汀两个人，没有人到那里去过……”池奥说到这里，余光忍不住往维坦斯那边瞟。
维坦斯当即噌地跳了起来，分辩道：“你看我干什么？我前天晚上可没有去过中庭花园，我一晚上都在狂欢派对上，派对里的每一个人都能为我作证！”
蕾格夫人不咸不淡地示意维坦斯安静：“还没有到你的部分，我没有点名之前，请你不要出来扰乱秩序。”
维坦斯剩余的话都被噎了回去，不情不愿地坐了下去。
蕾格夫人询问诺亚：“诺亚殿下，对此你有什么需要分辩？”
“我只能说烤熟咕咕鸟蛋的事情不是我做的，也不是罗汀，我们前天晚上在花园外的灌木丛里只是一些私事，并不影响这件事的裁决所以我不做表述。”诺亚忽然转头问池奥，“你说你被骑士团揍了一顿，那么你脸上的伤也都是骑士团打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