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法则

诺亚好像被放了气的皮球似的，一下子瘪了下去，也不在意被罗汀戳穿，就闷闷不乐地一路跟着他到了图书馆。
会长的待遇是普通学生不能比的，专属的阅读室可以直接刷id进入，罗汀虽然动作慢条斯理，但是一刻不停地一路打开了加密文件。
布冯档案正静静地躺在他手边，这正是他们追寻了许久的回答，诺亚看着罗汀，微微点了点头。
第79章布冯日记
今天是我来到这里的第一天，但是我已经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我可能来了一个……不属于我的地方。
这里的一切都与我们那儿截然不同，科技十分先进，不少人都能变幻兽体，他们可能与我们的种族也不尽相同，我推测这里也许可能是星系外地带的类人类文明。
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和来时黑洞的震荡情况，我认为时空都可能与预定目标发生错乱，所以很有可能不止空间不对……时间也不对。
但是现在没有时间参照物，我没有办法确认这一点。
走一步看一步吧，赛斯特，请祝我好运。
布冯，于可能是银河历9608年5月2日星月夜
原来这里的人本体就是野兽，神力不足的人永远无法化形，将会沦为最低等的畜力，而神力等级高的就化为人形就成为支配者。
我不懂他们的语言，只能装作一个哑巴通过肢体语言去猜测他们的意图，好在这里的人平时就不做过多的交流，对我的人形身份暂时也没有起疑。前几天我救的那只还无法化形的小兽，最近好像缓了过来，不像之前那么虚弱了，还教起了我语言。
他不愿意告诉我名字，我就给他起了新的名字，就叫阿鲁，谁让他每天阿鲁阿鲁地叫，吵得很。
希望阿鲁快点好起来，希望我的语言学习赶快有进展。
布冯，于银河历9608年5月14日晨
我的语言水平已经基本可以和当地人交流而不露出破绽了，昨天阿鲁终于同意我在他的监督下和其他人进行简单的交流，比如说买东西。
为此我们特地穿越了三个村落到最近的城镇里去，因为附近的人都知道我是个哑巴。
结局是可喜的，我的口音和语法暂时合格了。
他们这里是由海月系中所存在的众多城镇签订盟约，组成一个大的经济政治联合体，类似于我们所说的联盟形态。之前我在和阿鲁的聊天中逐渐集这里的信息，可惜我的语言水平有限，多是碎片信息，所以我萌生了教阿鲁银河系语的想法。
阿鲁很聪明，他比我学得快，现在已经可以和我交流。虽然不能告诉他前因后果，但是说说熟悉的话，感觉好多了。
阿鲁真是个善良的孩子，不能化形太可惜了，我决定教他牵星的方法，也许他可以从中得到神力方面的启发。
布冯，于银河历9608年6月10日晚
昨天赛斯特的第一次召回实验失败了。
因为我从黑洞穿越到了银河系，但不是银河历9608年的银河系，现在的时间是银河历9708年，整整差了一百年。
我没有想到背叛我的人竟然是阿鲁……
他去主城监督官那里告发我以换取官职，我实在没有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毕竟我们交往日久，互通语言，他也从牵星中获益，顺利化出人形，虽然那看起来像个瘦弱的、营养不良的孩子……他的兽形也并不强壮，为何会因此责怪我的办法？
好在我和赛斯特约定的时间到了，黑洞顺利打开，我没有被他们抓住。
即使穿越的时间不对，好歹我回到银河系了，赛斯特确认我没有回去之后会再进行一次召回实验，我只要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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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等待即可。
这次实验虽然还有很多不足，总得来说还是成功的，我想回去之后，就可以和赛斯特一起总结教训，设计第二次实验了。
布冯，于实际是银河历9608年7月8日梅妮亚星
为何会这样！！！
联盟的人怎么可能出现在梅妮亚星？
这里是银河系，和海月系相隔之远，甚至无法通过现有的科技水平探知对方的存在。
我通过黑洞回到这里，他们怎么可能到达这里？而且是整个星系突然移动到银河系可探知的方位？难道是通过我的黑洞？
……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那么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我的实验影响到了整个海月系的历史轨迹，也将会改变整个银河系的历史进程。
我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布冯，于银河历9708年7月10日
我要进城去看看。
这个村子虽然很友好，大家像对待朋友一样接济我这个陌生人，我们相处愉快，但是这里科技水平实在太落后了。
只相差100年的话，赛斯特很有可能还活着，我要试着去联系他。
布冯，于银河历9708年7月15日
兽人屠村了，在我进城的时候。
这是我的过错。
我不应该期待一群野兽会有理智。
我没有联系上赛斯特，他可能已经在之前这一百年间死了。
但我同样没能救下任何一个人，因为第二次召回实验的黑洞生成了。
我回来了。
赛斯特说，我们应该继续实验，回去拯救他们。
他说得对。
但是……对不起，我做不到。
我只是个懦夫……太痛了。
布冯，于银河历9608年7月18日
冰冷的文字和数据一页一页在他们面前铺展开来，不带任何感情地将尘封已久的陈年往事一一揭开。他们顺着布冯的视角一点点看下去，两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整个故事都笼罩着令人绝望的平静，如同一潭死水。
布冯在扉页写道：
我写下这本日记，是不想这段空前绝后的经历随着我的湮灭而绝于历史。
但我并不是希望有人能看到它，而是希望永远没有人看到，我不会留下任何关于时空机的制造方法，也请看到这本日记的你不要研究，过度的好奇往往将人带入绝境。
这恐怕是他最后真实的心声了，既不愿意自己的经历绝于身死，也不愿意后来者因为好奇而去重蹈覆辙。
“恐怕是他们制造的镜像黑洞在生成的过程中吸了宇宙中巨大的能量，在布冯那一端被无数倍放大，最终撬动了整个海月系。”罗汀提出了自己的假设，虽然一切的关键数据都已销毁，但是从布冯的只言片语中，还是可以感受到当年的惊心动魄。
布冯没有能够抵抗住自己作为变革的恶魔推手的恐惧感，选择了自杀。
而他的合作伙伴……赛斯特？
第80章两份档案
“对，这个赛斯特就是波尼夫人的先祖，第一份绝密档案的主人。”诺亚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看布冯记录的时间，他将联盟引到银河系应该是9708年，但是根据现在的记载，战争最迟在9618年之前就打响了，所以布冯死后，赛斯特必然还进行了第二次实验，导致了更为覆灭的结果，使得战争提前了整整九十年，所以那之后所有人才对这件事讳莫如深。”
罗汀默默退出布冯档案，打开了赛斯特档案，只见上面写着：
本档案事涉绝密，经元老会表决，由萨兰大帝签发第一四号皇帝令，将此档案并实验器材彻底销毁，永绝于世。
银河历9620年10月10日
“你早就知道了？”
“……怎么可能？席勒连占星者之钟都不肯给我，会给我看这个？”
罗汀长叹一声：“怪不得他说希望我看过之后不会太失望。”
这两份档案中关于实验方法的部分已经被全部销毁，而且他们的方法过于危险，也确实不适合再重新启用。两次实验已经让这个世界天翻地覆，难以想象再来一次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无怪前人要将这些东西全部销毁，并且颁布法令彻底禁止这方面的研究。
布冯和赛斯特无疑是两个伟大的科学家，但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的是一件怎样疯狂的事情。面对无可挽回的结果，他们一个选择了死亡，一个选择了继续，毫无疑问两个是坏办法，然而他们无能为力。
这两份档案给予罗汀的唯一的信息就是，布冯的方法他无法使用，而他必须通过其他的方法回去完成自己该做的事情成为银河历最伟大的机甲师。
如果有人在一年前告诉他这句话，他可能会笑话对方疯了，但是今时今日，他必须以省慎的态度严肃地面对这个问题。
“如果你答应波尼夫人的条件是重新开启穿越的研究，那么恐怕你要食言了。”
诺亚冷笑一声：“你要是一去不回，我当然要重新开启研究，不信你就试试看。”
“你不要冲动，我会谨慎行事，但是你要知道这是我必须做的事，否则我根本无法预料什么时候你会消失，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会消失。”罗汀抓着他的手，颇有些语重心长。
“神力的发展是历史的必然，没有你，自会有别人去发现，你也不必自作多情地觉得这件事非你不可吧。”
“但是现在历史选择了我，你还记得你在所罗门塔是怎么描述罗汀的吗？那个时候我听着很觉得脸红，但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沉重。”
诺亚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说话，他曾经对偶像的表白历历在目，也幻想过穿越回去亲眼看一看罗汀的时代，但他绝没有想过他们会以这种方式相逢，并且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这场谈话不欢而散，显然谁也没办法说服谁。罗汀回到新搬入的会长宿舍，虽然与诺亚的小楼隔得如此之近，甚至坐在窗边就能看到对面暖黄色的灯光，但他回头看看自己的身边，一切都是如此冷冷清清，这个宿舍好像太大了点。
雪灵节日益接近，他们很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罗汀的这个会长当得有些过分忙碌，随着席勒的离开，学生会也进行了一次改组，不过令罗汀意外的是，席勒的支持者们并没有被一脚踢出学生会，反而是部分加入雪饕会的成员在改组中纷纷落选，更加令人想不通的是，维坦斯竟然以高票当选八大副会长之一，和罗汀、斐宁共同成为学院史上最年轻的学生会管理层。
不过好在学生会的成员总体稳定，在罗汀熟悉工作的过程中，并没有出现什么岔子，连维坦斯都变得敛起来，他安分干活的样子果然如诺亚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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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把好刀。不过这把刀到底是谁的，确实是一个有待考量的问题。
诺亚翘着脚坐在他的办公桌对面，一边整理作业，一边笑话他：“你傻了吗？这还有什么可想的，很明显维坦斯和席勒是一国的，他们首先隐瞒席勒马上会下台的事实，壮大雪饕会来引出一批反对席勒的人，现在只要把这批人踢出学生会就行了。席勒虽然不做这个会长，但是在学生会的影响力不减，这是要架空你。”
罗汀听得一脸懵逼，完全没有想过还有这等操作。
“我果然不是一个当会长的料啊……”
“你也不用着急，毕竟现在当会长的是你。维坦斯大概也觉得你没什么威胁，暴露得早了点，可见他应该也不是完全听席勒指挥，席勒做事的风格还是很稳的。”
罗汀不由头大：“还能怎么稳？”
诺亚托着腮帮子，一脸天真地看着他：“还可以自己不露面，也不把反对者踢出学生会，只要悄悄把他们架空了监视起来，他们就什么都没法做。以席勒支持者在学生会所占的比例，应该不难做到，这样既能在不暴露自己的前提下达到目的，也不会引起你这个新会长的警觉。所以看起来，他的野心可能不小。”
罗汀差点被他一脸天真的样子骗了，听完更加头大如斗。
“停停停，这活我没法干啊，严重影响我的实验进度，要不你帮我干吧？”
诺亚斜了他一眼：“白干吗？”
罗汀正努力思考着交换条件，忽然办公室大门被敲得砰砰响，诺亚刚调整了一下坐姿，斐宁立刻冲了进来。
“会长，出事了！”斐宁满脸严肃，看他面色就知道事态的严峻程度，他带来的消息果然也没有让罗汀失望，“梅妮亚星球大学赶来参加雪灵节的星舰在索兰托中转站附近失踪，现在完全失去了联系，梅妮亚方面已经知会学院星共同去实地处理这件事了。”
“好好的星舰怎么会失踪？”
诺亚凉凉地说：“现在肯定没人知道为什么，但是你作为会长肯定跑不了，准备好去履行会长的职责吧。”
罗汀顺势站了起来，越过办公桌拍了拍诺亚的肩膀：“你说得对，那么我不在期间，我的职责由你悄悄代行，麻烦你了。”
诺亚：……
第81章寻找线索
星舰平稳地在索兰托中转站的港口靠岸，罗汀和斐宁一行人鱼贯走出接引通道。罗汀对这个港口城市并不陌生，不久之前的过去，他和诺亚正是从这个港口被发往所罗门塔苦役，现在想来，仍然历历在目。
梅妮亚星球大学的负责人还在赶来的路上，罗汀简单地了解了一下情况，梅妮亚机甲师团队的星舰是在即将进入索兰托星球的控制范围之内时突然失踪的，只留下了数量极少的残破碎片，有可能是与海盗发生冲突时留下的，也有可能是遇到了未知的星际乱流遭遇意外。
最近全星系对海盗的辖制都十分严厉，自从赤星海盗暂时销声匿迹之后，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冒出什么特别成气候的海盗了。而且这艘来自梅妮亚星的舰船只是学院之间的交流所用，与普通商船相比最大的特点就是穷得很，一般不会遭到海盗的觊觎。
如果说是未知的星际乱流，罗汀就更加坐不住了，他没办法不怀疑是否是自己的存在给这里带来了未知的变数，他和诺亚把所罗门塔搅得天翻地覆，又把赤星海盗拖入泥沼，海盗的世界自有他相对稳定的生态，他不知道自己的贸然介入是否造成了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
两份绝密档案如在眼前，他连一秒都不想等，罗汀把斐宁往机甲驾驶舱的副座一塞，立刻赶往失踪区域。
他们之前的练习中罗汀一直是坐镇星舰中枢，从数据流中判断方位引领航向，这还是斐宁第一次近距离看罗汀驾驶机甲，他被这种简单粗暴却行之有效的操作惊呆了。
“怪不得你的机甲课成绩这么突出，听说一开始法博教授是拒绝录取你的，不知道他后来作何感想……”斐宁搓了搓手，轻声感叹。
“咦还有这种事情吗？”罗汀看上去有些意外，“法博教授在治学上十分严谨，如果是真的，那么我十分感谢他没有拒绝我选修他的课程。”
斐宁也有些意外：“你真是个好人。”
猝不及防到一张好人卡，罗汀懵了：？？？
“我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中，虽然听起来威风八面，但实际上早就已经入不敷出，父亲和母亲一同在意外中去世之后，我的叔叔和姑姑们为了吞下父亲的财产就把我赶了出来，因为我是一个私生子，没有继承权。”斐宁的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嘲讽的微笑，“要不是老板留我，我早就饿死了。”
他所说的老板，那就是兰斯了。罗汀知道他这话现在说起来轻轻松松，但在当年亲身经历这一切的孩子眼中却绝不是这么回事。
“老板经常劝我说这么记仇不好，如果不是他们把我赶出来，我也遇不到老板。他说得没错，不过我就是不甘心。”
斐宁的脸上看起来已经没有太多愤怒和怨恨，只是那种根深蒂固的执念始终无法抹去。他看着罗汀，笑着说：“是不是被我吓到了？”
罗汀不置可否：“也许你应该听听兰斯的。”
斐宁叹了口气：“我当然听老板的话，只有钱才是最可靠的保障，我赚了很多很多钱，感觉很幸福。”
罗汀被他逗笑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不是一个好的引导者，一个人心里的执念，也许只能靠自己去解开，斐宁是，诺亚是，他自己也是。
他们很快到达了梅妮亚的星舰出事的地域，乱流的状况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罗汀通过机甲的实时扫描稍微一分析数据，就知道这绝不是一起单纯的意外。
“有星舰在这里交过火，虽然拾残局伪装过，但是好像也并没有伪装得很用心，反而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我可以分析出他们撤离的路线，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引诱我们去追的诱饵。”罗汀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有些犹豫。
斐宁反而没有那么多犹疑，干脆地说：“走，去看看！危险的地方才能取得真正的线索，再等下去只会让梅妮亚星的学生陷入绝境。万一苗头不对赶紧撤，相信你的水平！”
听他这样说，罗汀立刻加速推进，向心中早已默算出的路径冲过去。这一路除了越看越像是故意设好的圈套之外，倒是波澜不惊地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罗汀正在考虑如何继续，忽然被视野内的一块碎片吸引。
他的眼皮一跳，已经飞掠而过的机甲随他心念电转，一个漂亮的抄手后空翻顺便将碎片了进来。
碎片一入手，罗汀立刻变了脸色，机甲转了个弯直接往来时的方向冲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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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向惊得差点一头撞上前方的屏幕，一叠声问怎么了怎么了？
“是赤星舰！”
罗汀语出惊人，他虽然亲眼见证赤星海盗的落败，也相信他们绝不会就这样一蹶不振，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死灰复燃，还给他制造了这么大的一出突袭。
“啊？可是他们不是在所罗门塔……”斐宁也很震惊，但他的声音在罗汀严肃的表情中迅速微弱下去。
“你看这块碎片……”罗汀将刚刚入的碎片三维扫描，虽然这块碎片很小，只有一角红色的印记，但是印记周围有烈火灼烧过的痕迹，“这是赤星海盗的标志，我在赤星舰上见过，只有他们才会灼烧自己的标志。”
“那现在怎么办？”
罗汀沉吟片刻，立刻拿定主意：“先回去，是赤星海盗的话，他们要针对的很可能是我和诺亚，那么他们就会主动联系我，我们没有必要去自投罗网。而且雪灵节迫在眉睫，就算这里查不出眉目，到了时间我也非回去不可。”
“好，听你的。如果时间来不及，我留在这里和他们周旋。”
两人欣然分配好了各自的工作，对话间罗汀已经完成了短途跃迁的定位标记，充能一完成，机甲立刻化为一道闪亮的白光，消失在乱流丛生的宇宙空间中。
第82章深入险地
与罗汀这边的暗流汹涌相同的是，诺亚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
罗汀前脚才出发，诺亚后脚就到了骑士团的消息，麦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妹妹的消息，竟然追到了杜迪潜入的工厂，被一顿毒打之后关了起来，现在不知所踪。
诺亚顾不上其他，心急如焚地赶去先和变装隐藏在工厂周围的骑士团汇合。杜迪的进展已算不错，他依靠，较长时间的伪装取得了工厂主的初步信任，想要再塞进去一个人配合行动，于是在聊天中他无意中透露出自己的表弟和父母关系冷淡，有意来工厂打工，工厂主也欣然应允。
表弟的人选正是骑士团中的一位，诺亚冷着脸抢下了他已准备好的长效基因药。长效基因药与短效药不同，性质稳定，不易在强刺激的检查中暴露自己。
他的冲动行为立刻受到骑士团的强烈反对，不过别说杜迪不在，就算他在这里也阻止不了诺亚，唯一能阻止他的那个人现在远在梅妮亚星，此刻正忙得不可开交。
所以当杜迪乐呵呵地来迎接表弟时，整个人都傻了，指着诺亚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没能把话说完整。
杜迪的变化也令诺亚措手不及，他的变装骨瘦如柴，颧骨高高耸起，满脸都是脏污的沟壑，深深驼着背一副被贫穷和辛劳打垮的样子。
与他一同来接人的还有工厂派来的监视者，他指着诺亚皮笑肉不笑地问：“这就是你提过的表弟阿山？能吃得了苦吗？”
诺亚迎上去，傻兮兮地说：“老板你放心，我什么活都能干！”
杜迪一开始的反应已经令监视者起疑，然而事到如今他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杜迪佯装暴怒，披头就骂：“阿海你不在家好好读书，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哥呢！”
“他那个小傻子怎么比得过我？我妈烦死了，凭什么他可以不用读书去打工，我也要赚钱，只要钱多的工作我都能干！”
“阿山学什么都学不进去，你跟我们不一样，你从小就聪明，应该好好读书！”
“我不管，我已经来了！我要赚钱，老板你不我嘛？”
诺亚翻了个白眼，把一个跟家里针锋相对的叛逆乡下少年演得活灵活现，监视者慢慢放松了警惕，带着这吵吵闹闹的两兄弟回了工厂。
因为杜迪这一层的关系，诺亚还算轻易地在工厂中取得了基本信任。杜迪对他这种以身涉险的行为不能赞同，以致两人在没人的地方差点又吵起来。
“殿下，您的行为恕属下不能苟同，请您赶快回去，不要破坏我们的计划。”
杜迪说话斩钉截铁，诺亚却丝毫不为所动：“查到麦肯被关到哪里去了吗？”
“殿下！”
“你查了这么久也还是在外面打转，我对你们的效率很失望。更何况，麦肯只不过是个孩子，连他你们都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