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墨骨生香
傍晚时分,大部分人都已经没有在外面,黄昏的光晕笼罩了周围的一切,释放着美丽与神秘。
谷清不由想起了明月谷。明月谷很大,谷中除了谷里人们的住处,其余的地方全部种了大片的蓝花楹。
虽然放眼望去是遮天的蓝色,但因为谷清的故意的格局改造,那片蓝色并不会显得忧郁。只将她的美丽以更为高贵而又圣洁的方式绽放。
明月谷的人也不多,除谷清就只有不超过五个人,但因为常年弥漫着淡淡的清香,充斥着各种和谐,不显单调也不显嘈杂的声音,也不会显得寂寞。
花坛旁,谷清盯着整片的花,有点怀念。
“明月谷的花,应该开了吧?”他说,眼前仿佛看见了那一片簌簌掉落的花,降下漫天花雨。
洛十三难得哼了一声:“便宜那老醉鬼了,今年明月谷里除了老醉鬼,一个人都没有。”
他那老醉鬼指的便是洛十三的酒鬼师傅,那可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一年到头就没几天清醒的,很让人怀疑他会在哪天就酒中毒了。
可是,不对啊!
谷清道:“一个人?现在谷中的人不该有两个吗?玉儿哪儿去了?”
玉儿,就是谷清的娘派来照顾谷清的丫头,此人……是个真正的妖孽。
洛十三了,却还是说道:“据她说,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她要找他去了。”
谷清:“哦”
洛十三:“她还说,她一早就该让您离开,不该在您身上浪大把的时间。”
谷清:“哦”
玉儿那丫头,果真是个妖孽啊!
烛火明亮的宫殿中,歌舞升平。
姿容出色的舞姬站在舞台中央,妖娆而多姿,每一个步子仿佛踩在人心弦上,让人心生荡漾。
殿厅的两边坐了好几个女眷,中间仅有一个男子。
绕是如此,却不见青年男子,面色有任何慌乱。至始至终,青年都在淡定饮酒,目光从容不迫地看着内殿中跳得起劲的舞姬,看不出任何窘迫。
当伴舞的乐声逐渐接近尾声,一名衣着最为特殊的舞姬渐渐靠近青年,最后无限娇羞地在青年面前停下,另斟一杯酒递给青年。
谷清伸手挡下身后蠢蠢欲动的洛十三,然后伸手接过欲直接递到自己唇边的酒杯,大方谢过斟酒人,然后在众多眼睛下将酒一饮而尽。
舞姬受他一谢有些惊愕,不过恢复得很快,便转身到谷清身旁坐下,给他继续斟酒。
洛十三冷眼扫过舞姬,见她没有多余的动作,手中长剑“咔啦”一声从左手甩到右手,便没了动静。
阿远瞪直了一双眼,又惊又愤,而后将双眼看向谷清的背影,目光似带希冀。
谷清轻轻一抿唇,接过舞姬手中的酒,再次饮尽,而后。再无反应。
不远处的主卧上,一女子坐于其上,小腹有轻微的隆起迹象。
女子娇笑一声:“不知夫人对这酒可还满意?”
谷清轻轻一笑:“美酒佳人,无可挑剔。”
阿远一双眼瞪得越发直,不敢置信。
洛十三依旧平静。
柳菲儿入宫前,是地方上的一户纺织户家的女儿。
因为长相出色,所以尽管家中没有什么特色,却也小有名气。
那年,恰逢宫中选秀,据说不止要从官户人家的女儿里挑选。但凡各个地方上有出色的人,当地县令亦可将人举荐上来。
哪个女儿没有一点梦?哪个女儿不曾幻想有机会嫁给一个让世人仰望的人?
柳菲儿有,她也想,而现实也确实给了他机会。
她那里的县令为了讨好上司将以容貌成名的她举荐上去。于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机会。
嫁进宫中,只求有朝一日与那人为伴,是她的梦想。
但梦想之所以能想,那是因为它是梦;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她确实容貌出色,甚至比大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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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秀女都要好看,她原以为,以自己曾令人多加赞辞的容貌,一定可以得到玄帝的注意。
可直到真正当选的时候她才知道,宫中选秀,光有容貌是不够的。要有后台,否则你长得再漂亮,你也是“不美”的;要有钱,否则打点不好底下嬷嬷,画师,你再漂亮,画师笔下的你也是不美的,玄帝眼中的你也是不美的……
十六岁的柳菲儿第一次认识到,外面的世界和家乡太不一样了,外面的世界里,如果没有家世,没有后台,你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于是,在一群有家世,有后台的才女,美人群里,柳菲儿第一次萌生了放弃的念头,开始随波逐流,反正最后能选上算运气,不能,就原路返回也不错。
最后她被选上了。
转机并非偶然。那是因为有一次她出门,正好碰上一个女嬷嬷,被一条不懂事出来瞎晃的小蛇吓着了。
一人一蛇杵在路边,当时那里正好没其他人。
她不像,宫里人,惧怕这些虫蛇,随手便救了那嬷嬷一回。
之后那嬷嬷听说她是秀女,见她模样可人,又帮过自己,不知道怎么做的,就让她得选了。
最后在一众容貌出色,家世出色,后台也出色的人中,得了一个柳妃的称号,却是勉强。
她早就知道自己是拼不过那群人的,不论心计或其他,就连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容貌,这回,也是真的没了优势。
可是,她不后悔,因为她终于如愿,成为了那个人的妃子。
在一众光芒照人的女人群中,她的光芒随着时光的流逝逐渐暗淡下来,而为了不去招惹上那些她惹不起的人,她习惯了默默无闻。
直到三个月前,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来到竹兰殿,过了一夜,然后,她怀孕了。
在这后宫中,比家世,比后台,容貌都强大的武器只有孩子。她依然没有其他三样东西,可是,她有了孩子,于是,有了机会。
一朝之间,她在宫中的地位改变得翻天覆地,她终于,用不着故意把自己缩起来,她终于,敢光明正大的将头抬起来了。
这后宫之中,除了帝后已经有一个孩子,也就只有她有了。只要她能将孩子顺利生下来,抚养长大,就是要和帝后一争,也未尝不能!
半月前,传说中是让陛下都忌惮的人被陛下一旨昭告天下,娶回了宫中,养在了笼里。
只可惜,那是个男人,这后宫本来就是女人们的天下,一个男人在这里根本毫无优势,甚至连取悦陛下的可能性都没有。
一时之间,后宫之中充斥了各种声音,有等着看笑话的,有等着让他出丑的,有等着他受灾受难生活不顺时去补上一脚的。
在她们眼中,哪怕他在外面再厉害,在这深宫之中,也只不过是一只折了翅的鸟儿。
但是,这个人果真不愧是个让陛下也忌惮的人物,仅仅半个月,后宫之中,后宫之中再无一人敢对这位“夫人”出手。
听说,后宫中的人消停了没几日,帝后便去见过这位夫人,帝后的目的想必和现如今宫中大多数妃子的想法相似。
就算她是雷州公主,不像其他嫔妃一般稀罕这人的力量,但若这人和其他人联手对付她,怕也够她头痛,自然要先下手为强。
可让人欣喜的是,帝后失败了。
柳菲儿从来,比起这后宫的女人们,比不过的,也只是后台和钱财,可这两样东西,这个人一样不缺。所以只要这个人能和她站在一边,再加上她有个孩子,她一定可以是最后的赢家。
所以,她尽心思办了个宴会,又花血本请了据说从花鸟国贩来的绝色舞姬。
男人都是好色的,这个人果然上钩了。
他笑了,说:“美酒佳人,无可挑剔。”
这人虽是男人,倒是长得真好看,这一笑,便生生把那舞姬都比了下去,让人惊叹。
但是,这又怎样?他再好,还能比得上九澜至尊?而她心属的,正是九澜至尊,她,是九澜至尊的妃子。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可能贿赂这个人,让他对自己产生需求,只要做到了,合作什么的,还不是轻而易举?
而她的筹码,便是倩儿。
第48章第48章
宴会直直进行到了月亮高挂时。让谷清满意的是,整个宴会柳妃都没有提起什么让人不快的交易。
宴会中,所有人也相谈甚欢,这个“所有人”自然包括了柳妃请来的其他后妃。
她们渐渐会问谷清一些问题,如时下最受欢迎的服装是哪一款,最好的胭脂水粉在哪儿买这种问题。谁都知道,谷清虽然是男人,却是九澜之中生意做得最好的男人,这些问题,问他简直不要太适合。
能与美人单纯谈笑风生,谷清接受得欣然,聊了半天,也没觉着乏了。
直到月上枝头,殿中大伙儿才渐渐散去,临走时一个个娇羞无限地和谷清约了下次再聊。
众人散尽,柳妃特意让谷清停留了下。
该来的总要来。
谷清面色轻松地留到了最后。
柳菲儿从首卧上起身,扶着腰走到谷清身边。
“夫人今日玩得可还开心?”她问。
柳菲儿才说完,一旁的舞姬就朝他又靠近了些,整个人巴不得挂到他身上来。
谷清微笑,喜怒不明,“亏得娘娘办了这个宴会,在下自然满意。”
柳菲儿对这个答案很满意,继续说:“倩儿是花鸟国人,因无人照拂流落到宁国,若夫人愿意,可带回去做个贴身丫鬟。”
倩儿应该就是这个舞姬的名字。
说的什么当贴身丫鬟就是一个幌子,谷清自然知道。实际如何,两人也清楚。
柳菲儿说的什么花鸟国人,无人照拂是真是假没人清楚。
谷清原则上是绝不对良家少女出手的,但若是这倩儿不属于这个范畴,他并不介意。
至于你说他嫁为“人妇”,要有贞操?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答应过?那都是别人的一厢情愿好吧?
柳菲儿说过这些后便没再提什么。
谷清对此稍感诧异,也看出她这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倒真是个不傻的。不过比起帝后,却还差的远。
他于是大方道了谢,带着倩儿回了清云殿。
回到清云殿,谷清将倩儿叫进内殿便先出来解决麻烦。
阿远扒着门框框死瞪着从内殿出来的谷清,“公子,你,你千万别干傻事呀,您赶紧的,让那女人走,这清云殿是她能待的地方吗?”
谷清:“……”
阿远在正殿门口嚎了半天,谷清也没说一句话,只是安静地喝茶。
等到阿远将后宫宫闱道德伦理,“妇人”七出皆吼过一遍,嗓子也冒烟没力气吼了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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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清才将目光放到他身上,他气定神闲地问:“吼完了?”
阿远明显被他的镇定惊到了,话也不说了,只点了点头。
谷清喝完最后一口茶,才道:“那该我说了。”
阿远一愣。
谷清道:“阿远你说过宫闱,说过伦理,甚至七出。但阿远你从不想想,这些东西适合我吗?”
“按你的说法,我与白皇算是成了亲,可你从不想想,我与他皆是男人,三从四德总没道理是我来守,白玄后宫几千人我都没说什么,所谓欲束人,先束己,他自己都没做好,自是不能管我的。”
“可若照我的想法,我从未承认过自己与他的婚事,食色,性也!男欢女爱岂不是天经地义?与你那番道德伦理可半毛钱关系也无,如此,你可还有话要说?”
阿远仍是扒在门边,面上却变得万分纠结,到最后,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不过谷清却是清楚。他起身,关照洛十三和阿远早些休息。
这种事情,阿远会闹,洛十三却不会,因为如果谷清自己做了决定,他是什么都不能说的。
但谷清和他对上眼时还是让他的目光里似乎和以前面对时不同的东西惊了一下。
想问他怎么了,他已经拖着阿远离开了,还顺手拉上了门。
大概,是看错了吧?
这么想着,谷清进了内殿。
柳菲儿本意是想让谷清迷上倩儿,然后通过倩儿来控制谷清。这个目的很明显,因为谷清知道,以柳菲儿的实力,只怕备不出太多筹码。
而倩儿确实长得不错,而且抱起来比很多人感觉都好。
但柳菲儿还是打错了算盘。倩儿是不错,容貌也不错。可惜她遇上的是谷清,谷清在欲望方面一向控制得很好。
他可以一夜纵情,却不会被就此控制。
所以第二天,他便打算让洛十三送倩儿出宫,并承诺按她的意思给她置办了一处小店,末了,谷清又多给她一笔钱。倩儿其实并非孤苦无依,她只是被父母的债主拖走卖了抵债的,算是个可怜人。
白玄来的时候,谷清还在睡回笼觉。
叫醒他的,是一盆冷水。
随之而来的,是脖子被掐得死紧。
大脑警钟长鸣,谷清彻底清醒。
睁开眼,看见了白玄,或者说死神!
第49章第49章
谷清有些心颤,但满身的水和才被掐的脖子仍让他皱起了眉头。
“你干什……”
话还没说完,身体已经飞出去,狠狠摔在了地上。
膝盖磕到地上很疼,谷清是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白玄。
白玄也在看着他,眼中的杀气似乎能凝成了实体。
谷清心下一凛,这个人,真的会杀了他。
他张了张嘴,想叫洛十三。
还没出声,头顶就响起一声冷笑:“还想叫人来救你?”白玄俯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让人不会怀疑这下巴随时会碎掉。
谷清不由皱起了眉头,“疼!”
白玄脸色更冷了。
“贱人!”骂完,一把甩开谷清,生怕脏了手似的。
谷清还是蒙圈的,完全不懂白玄的行为。
一句“贱人”,好像开闸的钥匙。一早的怒气涌上来,谷清哪还记得什么杀不杀人?死也不能怂死!
理了理衣襟,他慢慢从地上站起。面色冷峻。
冷笑一声正要开口,就被人推了一把,推开一些。
谷清怒火中烧,转头脸色已经不能看。
就见阿远在一边低着头,急急小声道:“公子,倩儿没能出宫。”
一句话如又一次的冷水浇头。
怒气也被浇掉不少。眉头却皱得更深些,他问阿远:“我不是让十三送她出宫吗?”说完又说:“十三呢?”
平静得没有半分起伏声音,毫无遮掩地在大殿内响起。阿远差点没昏死过去。这可真是位爷!
“洛公子把那个倩儿送出去,但被方护卫挡回来了,陛下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阿远解释得急,都想往谷清脑袋上敲几把,把他敲醒了。
谷清一撇嘴,算是明白了,却是不在意地道:“我也从没想要瞒他,知道又怎么样?”
谷清知道白玄发火的原因,火气消了些,可阿远却再没了声儿了。终于不仅是他,站满御林卫的殿中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
“凤清”
身后有谁在唤他的名字,真名!
谷清回头,看着白玄朝自己走来。一步一动,从始至终面无表情,眼睛除了似乎望不到边的黑,看不出丁点情绪。
谷清不是好脾气的人,从来都不是。清早被他一番折腾起来,尚有余怒未消。
他看着白玄,也不说话。
只听白玄道:“凤清,在你眼里,孤皇算什么?”
“……”谷清怒火尚存,突然便想道一声“畜生”,好在忍住了。
白玄走到他一臂距离的面前停住,又道:“孤皇对你的感情,在你眼里,又算什么?”
这话于谷清,不可谓不气人。感情,他从未看出这人对他有什么感情,而事实上,这个人又哪来的理由对他有感情?
他再没忍住,冷笑一声,“感情?如果束缚是感情,如果牢笼是感情,如果屈辱是感情,那陛下对凤清,可真是用情至深呵!”
他又哼一声,“听他们说,你娶我,本身是不情愿的。如今我既已对你的江山再没有威胁,你这般惺惺作态,却又是何苦?难不成,你还真希望我一个男人对你三从四德,为你守七出之条吗?那我倒希望你真休了我!”
“白玄”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在你和我的这场婚姻里,本身就是不公平的!你为了宁国娶我,我便成了你的妾,连妻子算不得。你后宫佳丽三千人,难道你却有想着我会和她们一样,真盼着你来宠幸不成?而且,就算没有这个,你自己就是妻妾成群,一年下来,三千个女人你上都上不完!你却介意我碰别人,凭什么?”
曾经压在心底的怒火仿佛爆发般,一股脑全冲了出来。谷清说完,胸膛仍在大气起伏。一双眼如锋利的剑,直指白玄的眼。
殿内,没人敢出一声大气。只有阿远,这半个月胆子给谷清养肥了,偷偷抬眼看着谷清面前的人。起前还觉得谷清不该碰倩儿,如今心中却是忐忑了,看着白玄的眼也带了些许幽怨。
白玄看着谷清,眼前人,只着了红色的里衣,衣襟还是湿漉漉的,及腰的长发不比平日,有些凌乱,头顶及肩的发更是还有浓重的水汽,额角细碎的发上有水滴滑下,滑过眼角,被眼睫挂住了,却似泪水一般。明明是一幅不修边幅的样子,偏生就是不显狼狈,只显可怜。
谷清一番话,字字句句如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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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砸在白玄心口,他看着谷清,却不知心境如何,忽然用力闭上了眼。
闸门一打开,谷清却是越想越气,气不住便想自己当初怎的没启用凤天,先弄死这家伙?竟还真披了喜服盖头来与他拜天地?
他咬着牙,气得浑身颤抖,心中已有一个决定成形。
举步,再不看白玄一眼,也不关心他作何想法,越过他便直直朝内殿的方向而去。
却还没走远,就被一把抓住手,再无法前进一步!
谷清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愿,“放手!”唯有两个字,都是带了火气的。
可是,没有放手。
没等谷清反应,他已被凌空扔了出去,却不是朝前,而是扔到了往后的一股墙上。力道之大,叫谷清的手臂狠狠在墙上撞了一下,最后双手扶墙才险险站稳,手却还是蹭到一块铁木边棱,手心立刻有鲜红的血层层渗出,迅速流满手心,顺着白皙的手腕下滑,流进袖口。
往常这种时候,谷清都是痛的,很痛。可是此刻,目光触及指缝的点点鲜红,却记不起了痛。只剩那鲜红的血色,如火般,将他完全吞噬进去,怒火迅速烧尽所有理智,不留分毫。
变化,来得出人意料,悄无声息。
如墨的眸子渐渐染上血色,从侧面看,闪着嗜血的光芒,妖异夺目。长发四散开来,无风自舞。
头顶一片阴影笼下,几乎将墙边的人整个罩住。
谷清只觉得脑袋一片沸腾,这沸腾逐渐蔓延至全身,大脑中有什么力量在嘶鸣,拼命的叫嚣着,仿佛随时可能冲出体内,但只有一瞬,瞬间之后,脑中有奇怪的金纹一闪而过,那叫嚣得仿佛要破体而出的东西就好像哑火了似的,再无反应。
徒留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被烧得全身皮肤泛红,渐渐变得虚弱起来。
谷清脑袋昏昏沉沉的,累得眼都睁不开,眼前的一切只能看着模糊一片,身体好像绕着整个大宁国跑了一圈回来,累得不行,双腿无端发软,只是扶了墙才勉强站住。却还是难受得厉害。
浓重的阴影从头顶自上而下罩住,叫人心中不安至极。
“你……”他想回头,却只哼出了一个音。
“凤清,你与孤皇这场婚姻确实不公平。但,孤皇并不想对你解释什么,而孤皇给的一切,不管你想不想要,你只能接受!”
头顶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扶着墙壁铁木的两手被强势而缓慢地拉开。
只一秒,失去支撑,谷清终于撑不住跌向地面。
想象中的摔在地面冰冷和疼痛并没有来临,却是一片更为结实的支撑。背后有谁靠近,本该在头顶的声音却在耳旁最近处响起来。
“凤清,你忌惮着皇室,忌惮着我,以至于连对我打开一点心扉你都不情愿,你感受不到,便将孤皇这一片真情如此糟蹋,你当真以为,娶你,就是为了宁国吗?”
“还是,你真的以为,孤皇所付出的真心,是可以随意糟蹋的?”
耳边的声音,只似亲昵低语,却分明让人觉得危险。谷清喘着气,头顶还有湿汗未干,额头湿漉漉的。眼望着头顶横梁,他
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却只能紧身前被握住的两手。
于是便只能听着耳边的声音继续道:“或许你不信,但孤皇对你的心,从来都是真的!”
“孤皇本想,你便再不愿,只要有时间,总有一天,也能对我付诸真情,只要你还在,想要多久,孤皇都愿意等你,等着你也爱上我的那一天。可,如今看来,孤皇却是痴心妄想了。呵!”
埋在颈间的人,笑得嘲讽。
谷清靠在白玄肩上,因被捂住眼,眼前一片漆黑。
耳边的声音,多少是真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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