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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山间人
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作者:山间人

重生一世,宋之拂甩开伪君子表哥,

摆脱嫁给短命皇帝无名无姓Si不瞑目的命运,

不料,Y错yAn差撞上那位朝不保夕的克妻大户慕容檀

宋之拂再定睛一看,这这这

不就是日后登基的那位燕候吗

克妻算什么,这人简直是克天啊

宋之拂银牙一咬,小脚一跺,嫁了





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第1节
书名: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作者:山间人
文案:
重生一世,宋之拂甩开伪君子表哥,
摆脱嫁给短命皇帝无名无姓死不瞑目的命运,
不料,阴错阳差撞上那位朝不保夕的克妻大户慕容檀!
宋之拂再定睛一看,这这这——
不就是日后登基的那位燕候吗!!!
克妻算什么,这人简直是克天啊!
宋之拂银牙一咬,小脚一跺,嫁了!
——
慕容檀天生命中带煞,身边人从来与他不能长久
年近而立,方得一如花似玉小娇妻,
他小心翼翼,如获至宝,除了捧在手心,别无他法。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重生
主角:宋之拂,慕容檀 ┃ 配角:慕容允绪,杜海月,郑潇,郑子文等 ┃ 其它:
第1章 金陵旧梦
八月十五,中秋之夜,明月皎皎,高悬天际。
烧了三年的战火,终于还是烧到了都城金陵,烧得这自古风流地满目疮痍,支离破碎。
秦淮河畔,寻常欢歌燕舞的画舫,满载着拖家带口,出城逃难的百姓。
歌女迎着夜风坐在船头,望着远处朱红高墙内冲天的火光,唱着婉转凄凉的吴语小调。
燕侯攻入金陵半月,寻不到建弘帝,遂每日杀一朝中大臣,逼问其下落,前后杀了十余人,却一无所获,终于在今夜,一怒之下放火烧了皇宫。
那朱红高墙,天子居处,如今付之一炬,也不知那火要烧几天几夜,才能熄灭。
人人都说,金陵城破,建弘帝逃走了。
……
数百里外,嘉定萧泾寺中,夜半钟声沉沉响起,久久不散,像那石子投入水中荡起的圈圈波纹,又像迟暮老者的无奈叹息。
东侧禅房房门紧闭,数十名形容狼狈的肱骨老臣,残兵败将齐齐扑倒在地,涕泪横流,声嘶力竭的冲屋内高呼:“陛下,航船已备,逆贼将至,请速速离去!”
屋内,一灯如豆,照得窗纸上的人影忽隐忽现。
建弘帝慕容允绪一身寻常僧众的粗布灰袍,枯坐榻上,满面凄惶,沉默半晌,却始终未踏出那一步。
……
他曾位居东宫,是先帝亲封的皇太孙,受万人敬仰。
三年前,先帝驾崩,他在金陵城登上大位,原本踌躇满志,要保这祖宗传下的万里江山永世太平,却不料,短短三年,战火从燕地燃至金陵,烧了大半山河。
先帝有皇子五,除早逝的太子外,均封藩王,手握重兵,镇守四方。建弘元年,慕容允绪初登大宝,听从太常寺卿齐澄的谏言,着手削藩。
秦、楚、晋三位叔王,或暴毙而亡,或获罪被杀,只有燕王慕容檀,领数百侍从,轻装南下,入金陵主动请罪,自求降爵为侯,以示臣服。
慕容允绪面对这位曾经敬重的年轻叔王,生出恻隐之心,不顾齐澄等人的反对,执意放慕容檀回了封地燕,从此酿成大祸——慕容檀回燕地不过半年,便打着“清君侧,靖国难”的旗号,挥师南下。
大臣们上奏,请求诛杀齐澄,以慰燕侯。
然而杀了齐澄如何?
燕侯狼子野心,他要清的分明不是君侧,而是那金銮宝座上的亲侄,年轻的建弘帝。
半个月前,燕军逼近长江天险,金陵危在旦夕,慕容允绪在数十位老臣的护送下,从金陵一路向东,仓皇逃至嘉定,欲从嘉定启航东渡。
可东渡又有何用?
离开故土,他不再是大齐皇帝,没了替他镇守疆土的大齐将士,复位无望。带着这些老弱,又能逃到哪里去?
……
“阿拂。”慕容允绪赤红的双目望向塌边跪着的宋之拂,嘶哑着嗓音开口唤道。
连日来风餐露宿,宋之拂原本姣好动人的容颜稍稍剥落,苍白的脸色和凌乱的发丝替她添了分楚楚之姿,惹人怜爱。
她迟钝的抬起柔婉的眼眸,凝视着眼前陪伴了三年的男子,低低唤了声“陛下”。
“朕这一生,从来都小心谨慎,顺着先帝与大臣铺的路,循规蹈矩往下走,不敢有丝毫差错。唯有两件事,朕放纵自己做错了。”慕容允绪颤抖着双手捧起她的面颊,“第一件,是当年不听齐卿之言,轻信燕侯,放虎归山,酿成今日之祸。第二件,便是不顾礼法,从郑子文手中夺了你。”
郑子文。
宋之拂许久没听到这个名字,愣了片刻,方想起那是她的表哥,她从前的夫君。
……
三年前,初登大宝的慕容允绪微服出宫,于栖霞寺偶遇前来上香的宋之拂,从此上了心。
时宋之拂已嫁表兄郑子文为妻,原以为郎君如意,生活美满,此生可无憾,奈何郑子文一心求仕途,得知新皇的心思,便主动奉上新婚妻子。
那一日,宋之拂记得清楚,一杯微酸梅子酒下肚,不省人事,再睁眼时,已在皇宫中的龙榻上。
起先她还一厢情愿的认为郑子文迫于天威,不得不从,直到两个月后,慕容允绪带着她出宫,亲眼见到郑子文与新娶的娇妻琴瑟和鸣,恩爱异常,她才恍然大悟。
那不过是个卖妻求荣的小人。
从此,她心灰意冷,再不反抗,顺着年轻君王的心思,改头换面,由郑御史的外甥女变为义女,由宋之拂变为郑之拂,被圈禁在那四方朱色高墙中,成了帝王禁脔,成了郑家升官发财的工具。
……
“朕后悔放了燕侯,愧对先帝,愧对这门外一干忠臣,更愧对天下百姓,唯有你,朕不后悔。朕自问从来真心待你,时时捧在手心,从没有半分委屈,便是这一路东来,朕也舍去了皇后,只带着你。”
宋之拂望着憔悴狼狈的慕容允绪,茫然无波的眼神终于微微颤动。
只带她一人出逃,这是年轻君王给予她的殊荣吗?
她该感激吧?
她该感激。
因她随驾,燕侯杀的第一位朝臣,便是她的舅父郑承义,第二位,便是表兄郑子文。
“陛下待阿拂,一向很好。”她麻木的面颊边挽起一朵惨然的笑容,如往常一般柔声说出君王想听的话。
慕容允绪缓缓起身,捧起矮几上盛满灯油的陶罐,拾起铜勺,一一洒在禅房的地上,窗边,榻上,桌案,寝被。
“陛下,请速移驾,启航东渡!”屋外的老臣们迟迟等不来皇帝,呼天抢地,声泪俱下。
宋之拂跪在地上,望着慕容允绪洒灯油的动作,一颗心渐渐向下沉。
慕容允绪举着燃烧的烛台,扭曲着脸回头,与她相对跪坐,膝盖相抵,将剩下的灯油悉数浇在二人衣物上。
他冲宋之拂笑:“大好河山已经没了,茫茫东海更无你我容身处。阿拂,随朕走吧。”
烛台落下,火苗蹿起。
这一生,便在此处化为灰烬。
第2章 圣旨赐婚
宋之拂从梦中惊醒时,刚刚四更天。
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透过黑暗瞧见床顶的雕花,方想起如今是在郑府。
这是重生半年来,第五次惊梦。
前世之事,宛如庄生一梦,难辨虚实。
原以为那时她短暂的生命已然终结,却不料时间推回了十六岁这年。
此时先帝驾崩一年,国丧方过,新帝慕容允绪初登大宝,改元建弘。
如今的她,还是那个六岁起便父母双亡,寄养在舅父家中的孤女。
她的父亲宋长旻原是洪熙年间的举人,生得芝兰玉树,一表人才,当年才得功名,便被外祖父一眼相中,结下姻亲,只待日后高中,入朝为官。
谁知新婚不过一年,宋之拂还未满月,宋举人便突染恶疾,一命呜呼。
母亲郑氏突遭打击,月子里落下病根,从此一病不起,苦撑数年,终于在她六岁那年,也撒手人寰。
宋举人是宋家独苗,宋之拂父母双亡后,再无旁的叔伯堂兄可依靠,只好带着乳母一道投奔舅父郑承义。
却说郑氏原系名门,先祖曾随太|祖起事,有从龙之功,得封侯爵,世袭三代,到舅父郑承义是第四代,无爵可袭,只得从科举入仕。
郑承义苦读十几年,好不容易进士及第,入了都察院,宦海沉浮又是十多年,终于在数月前,被破格从正七品湖广道监察御史,调进京中,任正四品监察院左佥都御史。
……
长夜寂寂,隔壁房中突然传来一阵女子低低的呜咽。
宋之拂心下了然,定是表姐郑潇夜间难寐,又在伤心哭泣。
郑潇今年十七,正该是嫁人的年纪。十岁那年,父亲便替她与现如今的礼部侍郎陈大人的次子立下婚约。可一年前,那位陈公子得了急病,没多久便殁了。
这原不是什么大事,数月来,家中也暗中替她物色合适的夫君。
然而就在上月初,新皇竟一道圣旨下到郑府,为燕侯慕容檀择郑承义之女为妻,择吉日便要完婚。
若是许给别的王公贵族,便是天上掉下馅饼,自然欢天喜地,偏偏是燕侯,这可急坏了郑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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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第2节
说燕侯慕容檀乃先帝第五子,新帝亲叔,当年因屡次北征蒙古有功,被封燕王,领十万燕军就藩北平。
新帝继位后,忌惮诸位叔王势力,遂尊先帝遗训,听从太常寺卿齐澄意见,着手削藩。半年中,已将秦、楚、晋三王一一铲除,仅剩藩王中最具实力的燕王慕容檀。
慕容檀深知新皇心思,遂于一月前领区区百人轻骑南下,入金陵自请降爵,并交燕军虎符,以示臣服。
新皇虽感于昔日叔侄情分,只降燕王为燕侯,并未收回虎符,京中却人人皆知,不取虎符,不过为暂稳燕地军心,燕侯已是大难临头,迟早被废。
这样一个人物,即便是皇亲国戚,朝中又有哪位大人肯嫁女?
更何况,这位燕侯还是出了名的克妻命,先后三位妻子,没一个活过新婚洞房夜。
第一回 ,乃是慕容檀十八岁那年。因他曾领兵攻克朝鲜,朝鲜臣服后,便许嫁一位公主为燕王妃。谁知公主长途跋涉,水土不服,未至金陵便一命呜呼,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第二回 ,则是他二十岁那年。先帝亲自挑选已故的宁国公徐常元次女为燕王妃。不料徐氏女于大婚前两日,入鸡鸣寺上香祈福,回府时路遇惊马,竟从山上跌落,丢了性命。
第三回 ,便是慕容檀二十二岁那年。其时京中上下都传他天生克妻,连先帝都头疼不已。思前想后,精挑细选,终于选了个小户出身的平民女子柳氏,自赐婚日起,便派人好生看顾着,哪儿也不许去,这才熬到了大婚。
原以为柳氏总算能平安成婚,岂知小户女子没见过大世面,大婚当日,顶着凤冠霞帔,被逶迤气派的皇家仪仗惊住,一个不防踩到火红的曳地大衫,一头碰死在喜轿前。
至此,上至先帝,下至朝臣,就连慕容檀自己,也再没提过娶妻一事,如今二十七岁,仍是孑然一身。
……
宋之拂思量横竖睡不着,便披衣下床,绕过外间熟睡的丫头,悄悄开门去了隔壁。
“姐姐可是睡不着?”她持灯轻轻叩门,得了应允入内,替郑潇倒了杯水递过去。
郑潇斜靠在四四方方的架子床上,原来端柔美丽的面庞,因双眼哭得肿如核桃,显得狼狈不堪。
她接过水杯一饮而尽,哑着声道:“可是我吵醒你了?”
宋之拂摇头,将油灯搁在床头,拉着郑潇的手坐下道:“是我睡不着,便想来寻姐姐。”
郑潇身边的小丫头道:“表姑娘快劝一劝我家姑娘吧,入了夜到现在,姑娘还没合过眼呢,只顾着掉泪。”
郑潇惨然一笑,掀开被子将表妹让进来,两姐妹并肩躺在床上。
郑潇侧头道:“妹妹,我真是羡慕你,不必远嫁,只需等着嫁给从小青梅竹马的表兄……”
宋之拂垂眸,不愿提及此事。
经历前世,她看透这位表兄乃是伪君子,真小人,发誓此生不会嫁给他。
前月,她偶然得知外祖母王氏悄悄向舅母林氏催问她二人的婚事,林氏拿了二人的生辰八字,请高人算一算。
宋之拂深知林氏笃信八字命相之说,上一世,林氏便是听算命先生说,她会让郑子文连连高升,仕途顺利,这才欢天喜地的急着将她娶进门。
她偷偷让乳母送足了银钱,买通算命先生,告诉林氏,二人八字不合,若强行婚配,郑子文恐有无妄之灾。
林氏并未对家人明言,却一改从前对宋之拂关怀可亲的态度,变得爱理不理,连看她的眼神都日渐嫌弃起来。婆母屡次问起,林氏只装聋作哑。近来又逢郑潇的婚事,这事便暂且搁下了。
“姐姐,那燕侯兴许没有旁人说的那样骇人。”宋之拂心知慕容檀日后靖难成功,却不能对郑潇明说,只好委婉一劝。
郑潇含泪摇头,泣道:“妹妹,你不用安慰我。外人都说,陛下择我为燕侯夫人,根本就是因我才克死了未婚夫,命格够硬。眼见婚期将近,可我……我每每想起,便忍不住伤心,实在不愿嫁……”
她说着,又抽噎起来。
宋之拂无奈,递过帕子替她擦泪。
她这个表姐,从小便性子弱,没主意。在前世的记忆里,她嫁给慕容檀不久,启程随他返回封地的路上遇袭,虽然及时脱困,表姐却被生生吓死了。
但凡坚韧些,兴许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郑潇抓着表妹的手,惶惶问道:“妹妹,若是你……你会如何?”
宋之拂转眼思索片刻,坚定道:“若是我,我便嫁,圣命难违,不能因此连累家人。若那燕侯是个可以托付之人,便是我之幸;若他非良配,日后败落,我便努力保全自己,将来回家照顾外祖母一生。”
郑潇怔住,讷讷伸手,抚过妹妹娇嫩动人的容颜,喃喃道:“妹妹一向比我有主意……”
……
郑府正房中,郑承义与夫人林氏也相顾愁眉。
“老爷,此事当真再无转圜余地了吗?齐大人如何说?”林氏绞着帕子,婆娑的泪眼中含着最后的希望。
郑承义近来为女儿到处奔走打听,目下才从天子近臣,太常寺卿齐澄府上回来,一身官服还未换下。
他锁眉摇头,无力道:“圣旨已下,无能为力。齐大人说,因我去岁上了那道折子,陛下为时刻敲打燕侯,才特意许了我的女儿。”他仰头长叹,“只怪咱们女儿命苦啊……”
郑承义去岁因参倒了湖广一众官员,这才有机会调进金陵为官。彼时正是新帝大刀阔斧削藩之时,因都是天潢贵胄,旁的御史言官皆事后才敢上奏弹劾。他为彰显自己不畏权贵,直言进谏的傲骨,便拟了一道弹劾燕王的折子递上去,当日还得了陛下的夸奖,岂料今日却为女儿招来如此祸事!
林氏闻言,不由怨道:“都怪你,偏偏要做那出头之鸟,得罪了燕侯不说,还赔了女儿的终生,这让潇儿可怎么活哟!”
郑承义原就头疼,当即低喝道:“夫人莫说了,我听说潇儿怨气颇深,每日以泪洗面,夫人该多多开导才是,若传出去,岂不是让旁人以为,我郑家对圣意有所不满?”
林氏满腹愁绪,垂首不满道:“如今外人都说咱们女儿命硬克服,这才配了燕侯这个克妻的,我实在是气不过!”
郑承义闻言也大怒:“怎会有如此荒谬之言?若说命硬,也该是克死父母家人,咱们女儿父母双全,也未出嫁,不过是陈公子恰巧殁了,如何能同燕侯那般相提并论?”
林氏委屈道:“正是这话,我还曾请高人替潇儿算过,分明说她是个好命的,倒是阿拂,自小父母双亡,才真真是命硬……”林氏说至此,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闪了闪,连声音都低了下去。
她走近两步,凑到郑承义耳边低语几句。
郑承义先是皱眉,随即越听越惊骇,瞪眼低声道:“怎可如此?被人发现了,可是欺君之罪!况且,母亲早就将阿拂许给子文了!”
林氏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老爷,咱们才从湖广迁到金陵,潇儿和阿拂也鲜少出门,无人识得,只要咱们府上的人不说,不会被人发现的!”
郑承义仍是犹豫,林氏心急如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爷,实话同您说吧,前月我替阿拂和子文算过了,他二人八字不合,若强娶回来,子文怕是要遭无妄之灾的!阿拂自幼父母双亡,命可比潇儿硬,配燕侯,兴许更合适呢?”
郑承义在屋里来回踱步,数次叹气,半晌后,终于一甩袖,将林氏扶起,低声道:“也罢,为了两个孩子的前程,只能如此!只是夫人记得,此事千万不能提前让母亲知晓!”
林氏听他答应了,顿时心中一松。她本就不欲让婆母插手,当即连连点头:“这是自然。”
第3章 册封之礼
第二日清晨,宋之拂悄悄起身回屋。
昨夜姐妹二人同寝,叙话至五更才入睡。郑潇忧思难解,长辈们免了她的晨昏定省,宋之拂却得早早去请安。
外祖母王氏屋中时,舅母林氏已经过来了,正坐在婆母身边小心侍奉。因心中藏着事,林氏不由比平日里多看了她两眼。
眼前的少女正值碧玉年华,乌云鬓,柳叶眉,翦水眸,琼鼻朱唇,加之纤细玲珑的身段,一贯的颜色姝丽,娇婉端柔,只是今日脸上多了分苍白,显得孱弱动人。
老夫人王氏向来疼爱外孙女,忙将宋之拂唤到身旁,心疼道:“阿拂今日神色不佳,可是病了?”
宋之拂道:“外祖母不必忧心,只是姐姐夜间难寐,我同她多说了会儿话,睡得少了些。”
提到郑潇,老夫人也不免低叹着垂眉:“潇儿这孩子时运不济,多亏有你伴着她。”
林氏听到女儿失眠,心疼不已,赶紧起身道:“母亲,我去瞧瞧潇儿。”
老夫人点头道:“该去看看,只是你也别总陪着她哭,还有三日就要行册礼了,你该多开解她才是。”
林氏低眉顺眼应是,藏着心思最后看一眼宋之拂,便快步出去了。
老夫人见她走了,这才握着外孙女的手怜惜道:“你舅母近来替你表姐操心,一时顾不上你和子文的婚事,你放心,等潇儿出嫁了,外祖母亲自替你做主,把你和子文的婚事办了。”
她只当这几日宋之拂郁郁,乃是因被林氏搪塞了婚事,却不知恰恰相反,宋之拂分明是想方设法拖延,好搅了这婚事。
宋之拂垂首道:“外祖母,表哥尚在念书,还是将心思多放在科考上好。”
郑子文如今凭恩荫在国子监就学,每月只月初和月中两日可回家休沐,再有半年便要参加今年秋闱,正是该发奋的时候。
老夫人瞧着越发窝心,笑道:“前几日子文回家来,还同我说,你近来总远着他,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当真是个好姑娘,子文能娶你,是他的福气。”
宋之拂咬唇不语,心底却暗自冷笑,上辈子郑子文的确有福,因向慕容允绪献了妻,不但另娶户部尚书的女儿,殿试还中了探花,入职翰林院,须知他会试成绩平平,在一众入殿试的才子面前,只算末流。
老夫人只当她女儿家脸皮薄,禁不起玩笑,便收了话,暂不提此事。
……
却说林氏一入郑潇房中,便将丫头们一一屏退,关起门说悄悄话。
郑潇才怏怏的起身梳妆,望着镜中自己原本清秀俏丽的面庞,因连日郁郁寡欢,眼球浮肿,眼窝深陷,唇色苍白,憔悴剥落,竟被吓了一跳。
她一见母亲,当即扑到她怀里泣道:“母亲,女儿怎会变得如此狼狈?还有三日便行册礼,不如一头碰死,一了百了!”
林氏闻言心疼不已,搂着女儿哄道:“我的儿,万不可说这般糊涂话!”她凑近郑潇耳边低语,“我儿若当真不想嫁,娘有办法!”
郑潇闻言,浑身一震,从母亲怀中抬起惨淡的脸颊,眼中是将信将疑的期盼:“娘,此话当真?是什么法子?”
林氏梳理着她凌乱的发丝,微微笑了笑,道:“咱们家中,可不止你一个女孩儿。”
郑潇起先云里雾里,待反应过来,却惊得起身:“母亲是说,让阿拂替我?可——可哥哥怎么办?若是被人知晓……”
林氏赶紧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小声:“不会有人知晓,只要咱们自己人不说,谁又识得你们两个?“
她遂又将算命之事说了一说:”潇儿,你听娘说,阿拂,娘无论如何不会让你哥哥娶她,她一个举人家的孤女,日后在京城里如何许到更好的人家?况且,我总疑心,你也是被她克了,方才如此。”
郑潇微微心动,却还是问:“可祖母那样疼阿拂,哥哥又喜欢她——便是我,又怎忍心推她入火坑?”
“痴儿,等木已成舟,不容悔改时,再告诉他们,你哥哥和祖母再怎么疼阿拂,到底和你才是至亲啊!”林氏见她还在犹豫,便狠心道,“娘也知此举不义,可更不忍心看着我的女儿毁了一生啊!潇儿,难道你想嫁给燕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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