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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时间:2023-05-27  来源:  作者:山间人
他眼神闪了闪,虽直觉便相信她非慕容允绪安插在此处的耳目,他心里却明白,想要利用她的人,却不在少数。若她当真如此不中用,怕也担不了燕侯夫人这一身份……
可她当真生性软弱?慕容檀却觉她聪明得很,聪明得……令人又怜又恨。
十七八岁正是青春韶华的姑娘,只因嫁了他这个泥菩萨,却要陷在这样你死我活的帝王权势争端中,处处小心翼翼,身不由己,怎能不教人怜惜?可她偏又如此善用自己的长处,每每惹他心软愧疚,怎能不教人痛恨?
他忽而想起赵广源寻到的东西,再次怒火中烧,冷声道:“你方才说,能依靠者,只有我?”
宋之拂鼻尖通红如兔儿一般,抽抽噎噎望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忙怯生生点头。
慕容檀望着她的模样欲发笑,又忙忍住,自袖中取出一物件,往床榻上狠狠一摔,发出一声闷响:“那你且说说,这是何物?”
只见被褥中央,静静卧着一枚相思白玉扣,玉扣温润平滑,质地上乘,下坠红穗,一旁则是已被揉作一团的纸,上有寥寥数字,却看不真切。
看来像是男女传情之物。
宋之拂有些惴惴,不知到底何意,只好怯怯伸手,将那揉作一团的纸取过展开瞧一眼。
谁知这一瞧,却差点叫她直接丢开。
那漂亮秀气,却缺些遒劲风骨的熟悉字迹,正是出自表兄郑子文之手。他所写数字,更是令她又羞又恨——
“思之甚切。子文字。”
她小心翼翼抬眸,便见慕容檀正面无表情望着自己:“此物原是送金陵燕王府,因我离京方追至此。不过区区几日,便‘思之甚切’,他倒是对你情意深得很。你说,到底是谁?”
说到最后,他语调已是克制不住的带着怒意。那日在皇宫中,慕容允绪对她失神的模样已令他不快许久,如今又冒出一个,怎能不让他心烦意乱——这姑娘……也太招人了些!
宋之拂心底对郑子文的怨恨又深了几分。她出嫁前夜,他的话犹在耳边,看来他当真还未死心。
她咬唇思索片刻,微微鼓起脸颊,故作委屈道:“这是阿拂兄长,自然情意深。”
她如今顶着郑家姑娘的身份,郑子文自然应是嫡亲的兄长,至亲之间,书信思念,情有可原。
这回却轮到慕容檀彻底愣住了。
他方才一见这东西,便是怒火中烧,未及细想,便来质问,却怎么也没想到,这相思扣,传情信,居然出自兄长之手,这倒让他脸上挂不住了!
“当真?”他仍是将信将疑。
宋之拂按下心虚,佯装不满道:“自然是千真万确。兄长名子文,在国子监就学,夫君若是不信,派人去国子监一问便知。”她又拿着信件怒瞪他,“既是写给我的,夫君怎可私自拆阅?”
她的语气仍是柔软轻细,却让他红了脸。
私拆他人信件,委实不是光明磊落之举。
“我,这——谁教那送信的鬼鬼祟祟,让赵先生抓住,还怎么都不愿说是从哪里来,我这才拆了信……”此话千真万确,他方才还当是哪里来的探子,可如今说出来,却好似在无理强辩似的。
宋之拂腹诽,这里头是郑子文那见不得人的心思,送信的自然不敢说。
她亦是心虚,更不敢抓住错处不依不饶,便不再多说。
二人一时相顾无言,正似有些尴尬,便听屋外传来敲门声,孙嬷嬷小心询问:“侯爷,浴汤已备,可要送来?”
嬷嬷这是替她留他在此沐浴呢!
宋之拂想起孙嬷嬷方才的话,一张俏脸竟是腾的一下烧红一片。
谁知她正不知所措,便听慕容檀扬声道:“送进来吧。”
屋门应声而开,四个驿站仆役搬着半人高的木质大浴桶入内,浴桶中早已注满浴汤,热气自其中溢出,渐渐在室内弥漫。
第10章 同床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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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第8节
隔着氤氲水汽,宋之拂双颊坨红,偷偷望慕容檀,却见他俊颜上亦闪过一丝不自然。
方才孙嬷嬷那一声问,正好解了慕容檀的尴尬,他想也未想便应了,可待仆役入内,又瞧见宋之拂绯红的面颊,方想起这并非他的屋子。
二人成婚多日以来,除新婚第一夜,其余俱是分房而眠,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如今他忽而便要留下沐浴……
慕容檀赶紧挥开脑中胡思乱想,暗道,本就是夫妻,他这般行事,实属正常。
可隔着水雾,宋之拂羞涩的模样,令他想起方才那张俏脸上委屈又隐忍的可怜神情。如此,怎么仿佛是他趁人之危似的?
这般想,倒越发要当个君子了。
他绷住脸,正要令她出去,却见她已然垂着脑袋退了两步,侧过身道:“夫君沐浴,阿拂在外候着吧。”说罢,也不待他应,小步便急急迈着踏出门去。
慕容檀好容易固住的表情生生垮下,尴尬与恼怒浮上心头,如此说来,还是他自作多情了,她这么急着离去,想来压根儿也未有心思留下侍奉。
他越想越恼恨,抬着受伤的手,只一手解开衣扣,连宽衣也费劲儿起来,外衫褪下,竟直接将桌边茶杯勾下,发出清脆的瓷片碎裂声。
屋外,宋之拂才踏出,便见孙嬷嬷一脸不赞同的模样,将她悄悄拉至一旁,低声道:“早知姑娘还害臊,不愿意服侍侯爷。听嬷嬷一句劝,早晚要来。”她说着,将手中替慕容檀预备的换洗衣物直接塞给宋之拂,将她轻轻往门边一推,“姑娘,去吧,嬷嬷在外头守着你。”
宋之拂咬着唇踌躇不已,怎么也踏不出那一步。正当此时,却听屋里传来清脆的破裂声,这才想起慕容檀为了救她,还受着伤。
她咬咬牙,罢了,横竖都要走这一步,就当是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吧。
轻叩门三声,得了应允,推门而入,就见地上衣衫散着,慕容檀只披一件里衣侧站着,满面恼怒与不耐,看也未看来人,只当是个仆役。
他寻常惯了行军打仗时的独自生活,也不需旁人服侍沐浴,便只指着地上破碎的瓷片道:“把这收拾了便出去吧,这儿不必你伺候。”
宋之拂只得将手中衣物搁在一旁,低下|身一个个拾碎瓷片。
瓷片碎得大大小小,形状各异,偶有一些格外锋利的,一下便把她的手指划出一道半寸长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疼得她轻呼一声。
慕容檀这才发现来人是那个令他气不打一处来的小丫头,再瞧她笨拙的模样,和委屈巴巴望着自己的模样,心里的气又消了,统统化为无奈。
他上前一把握住她受伤的手,叹道;“怎这点小事也做不好?放着吧,一会儿让下人来收拾。”
语气温柔难掩,他却并未发现,只仔细查看她如青葱一般的手指,用力将血挤出,待伤口渐愈,又唤人送来金创药。
孙嬷嬷在门边悄悄望着慕容檀衣衫不整的握着宋之拂的手,这才放下心来,冲宋之拂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再度将门自外关上。
宋之拂却羞红了脸,垂着眼不敢忘眼前人,将细白的手缩回,咬着唇轻声道:“夫君请沐浴。”
慕容檀也回过神来,心里涌起一阵不自在,绷住脸不再看她,转过身伸展双臂道:“替我宽衣。”
宋之拂心里扑通直跳,脚下到底一刻也不敢停,行至他身后一步处停下,替他除下亵衣。
温热的呼吸与纤细的指尖若有似无拂过,慕容檀只觉浑身肌肉皆紧绷,抿着唇一动也不敢动,亵衣一除,便赶紧移开些,指着外间道:“我自己来,你且在外候着。”
宋之拂亦是浑身紧绷,一听这话,如蒙大赦般快速移出,只背对着里间,再不敢多看一眼。
于是男主单手洗了个澡。
巾帕与衣物皆整齐的叠在旁,他伸手扯过擦一把,拿起亵裤要穿。
可少了一只手,解下容易,要穿上却着实费劲,好容易将双腿套入,却因过于宽松,刚扯住一边腰带,另一边又迅速下滑。
正当他急得满头大汗,迫不得已伸出那只受伤的手时,便听外间弱弱的询问声:“夫君可需阿拂帮忙穿戴?”
原是宋之拂想起方才他行动不便的模样,总还是担心,方出口一问。
慕容檀低头看一眼狼狈的亵裤,又抬头看她局促的背影,终是放弃挣扎,疲惫道:“替我穿衣吧。”
宋之拂深吸一口气,又垂着头入内,看也不敢看他,只伸手替他将腰带系好,将亵衣穿上,再迅速后退,拉开些距离,仿佛他身边便是百丈悬崖一般。
孙嬷嬷令人入内将浴桶等物清走,又试探问道:“侯爷可要在此就寝?”
这话忒直白,宋之拂已然羞得无地自容,心里竟有些埋怨孙嬷嬷操之过急,教她招架不住。
慕容檀却只沉思一瞬,便点头道:“就在此安歇吧。”
孙嬷嬷此刻方吃了定心丸,只以为事成,当即欢天喜地的令人服侍二人净面漱口,再行退出,那模样,不晓得的还以为今日才是洞房花烛夜。
这可苦了宋之拂,憋着心思始终噤声,捏紧裙角动也不敢动。闺房之乐她自是懂得,可今日方知这人有心除掉自己,教她如何能放得下心?
慕容檀好气又好笑,坐在床边轻叹道:“睡吧,我不动你。”
若说起初有那么半分心思,此刻看她惊弓之鸟般的模样,那半分心思也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宋之拂将信将疑,仍是不动,只怔怔盯着他,似难辨他话中真伪。
他无法,只自行吹熄蜡烛,翻身躺下,自顾自合眼入睡。
宋之拂如一只小羊羔一般躲在床边,借着微光,透过黑暗又瞪了他许久,见他似乎真的就此入睡,再无旁的动作,这才放了心,小心翼翼躺至他身侧。
慕容檀却陡然睁开眼,趁她不备,迅速侧身,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她惊得心跳都漏了一拍,浑身霎时僵住,大气不敢出,战战兢兢一动也不敢动:“夫君……方才明明说——”
慕容檀感受着怀中人儿细微的颤抖与恐慌,这才觉得憋了一晚上的烦闷得到了些许发泄。他凑近她耳边,打断她尚未出口的话:“嘘!你方才说不想死,你可知,哪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惊惶再次浮上心头,宋之拂只觉呼吸停滞,眼里慢慢又蒙上水雾,大颗大颗的泪珠自眼角滑落,在黑暗中闪出晶莹的光。
这回却换慕容檀惴惴不安起来。
他正暗自懊恼自己说得过分了些,刚要开口安慰,却忽而察觉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动了动,竟是侧过身面对他,伸出双臂缠住他,将脸埋进他怀里。
她懂了,只有牢牢抓住身边这人,才能暂保性命。
好姑娘,果然聪明识时务。
慕容檀嘴角无声扯出满意的笑容,漆黑的眼眸里闪着得逞的精光。这一晚上的憋闷已荡然无存。
他未受伤的手如抚摸小羊羔的狼爪一般,一下一下轻拍她后背,餍足不已,不多时便彻底入睡。
……
驿站另一间屋内,有侍从才向赵广源言燕侯与夫人同寝。
赵广源捻着胡须,眼底闪过若有所思的精光。
燕侯是什么人?跟着太|祖一路打天下,沙场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王侯。他跟随燕侯多年,从来都知其品性坚韧,不为外物所惑。
他今日才言明郑氏不该留,燕侯当夜便宿郑氏处,这无疑是不给他机会下手,暗示他要留着郑氏。
燕侯虽品性纯良,不愿牵连无辜女子,可却也从来是当断则断,也不知这郑氏有何不同,竟能令燕侯如此……
明明听闻这郑氏夫人性情软弱,怎今日一瞧,却似有误?
他心里渐渐升起疑虑,当即又招手示意侍从靠近,耳语几句,令人速去:“记得,此事先不必报侯爷知晓,只需尽快查清,待有眉目,我自有打算。”
……
却说寝屋内,宋之拂卧在慕容檀怀里,梦了一夜,脑中纷纷扰扰,却睡得格外沉。
清晨时分,慕容檀已然清醒,才动了动要起身,便后知后觉的感到酸麻的手臂上枕着的脑袋,以及腰间紧紧纠缠的两条藕臂。
他先是皱眉,转而心里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
年近而立,才头一次明白清晨醒来时,娇妻在怀是何种感觉。
他不禁想起年少时的情景。
那时天下初定,父皇甫登基立后,他也刚刚被接入金陵皇宫。前朝的旧宫建得格外奢华靡丽,处处雕梁画栋,却因空旷巨大,又少了过去为百姓时的烟火之气,时时令人感到空虚不适。
他少时极不愿父亲为皇帝。眼看着后宫里陌生的女人一日日变多,原本只属于他们一家人的父亲变得越来越忙,他一度以为即将失去属于自己的父亲。
直至那日清早,他因梦魇,趁众人未醒,悄悄往母亲的寝殿去,却见父母如从前一般交颈而眠,衣物缱绻,忽觉心安。
原来父亲仍是父亲,即便从区区小民跃升为万民之主,他心里最爱的,仍是伴着他一路走来的原配妻子。
如今父母俱亡,皇帝宝座上坐的,更是时时要将他置于死地的亲侄,他心里一阵五味杂陈。
不过一阵晃神,身旁的人已醒了。
宋之拂初时双眼迷蒙,一瞥见慕容檀,立时便清醒过来,忙手脚并用的起身,跪坐在床边,乖觉道:“夫君可要起身?”
晨曦微光中,她长发披散,乌黑柔顺,水眸晶莹,双颊染粉,宽大的素服包裹着小小的身躯,模样格外娇柔。
慕容檀心知昨夜着实将她吓着了,可觉她此时的柔婉顺从令人格外舒心,便坏心的只作严肃模样,由着她亦步亦趋的替他更衣盥洗。
外头的下人们皆觉惊讶,怎只一夜,燕侯与夫人忽然这般亲密?
只孙嬷嬷心里暗喜,再是怎样的英雄好汉,也逃不过美人这一关。
众人用过早膳,一番简单收拾,便离开驿站,再踏北上的路程。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
第11章 初入燕府
经凤阳知府冒皇帝名义试图击杀慕容檀失败,燕军自平邑北上便再未遇阻碍。
想来皇帝欲不顾人伦礼法,杀害无辜亲叔的消息已传扬出去,若燕侯真在途中丧命,皇帝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史官也必要在史书上留下深深一笔。以慕容允绪的为人,断不会如此行事。
却说自平邑一夜慕容檀留宿,往后这一路,二人皆是同床共枕。
宋之拂防他数日,见其皆未有旁的举动,方安下心,及至如今,甚至已渐趋习惯同眠。越是靠近燕地,远离金陵,燕侯势力越盛,由沿路驿丞越来越恭敬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半月后,一行人终于至北平燕王府。
昔日燕王已为侯,皇帝却仍命其居王府,待来日捧杀。
这座府邸于十五年前由太|祖亲自下令营建,凡宫殿二十余座,房屋八百余间,形制宏伟瑰丽,庭院舒阔明朗,乃诸王府邸中规模最大者。
府邸东西南北四面各开一门,其中正门名端礼,门外设十丈高,百丈宽之九龙壁,远远望去,壮阔雄伟,令人不敢仰望。
九龙壁外,原燕府府官皆列两侧迎。
其中,为首者乃一白发苍苍之老者,只见他一身官服,体态圆硕,面目和善,虽年约花甲,行走间却仍是精神矍铄,此人正是燕府长史王诚如。
王诚如乃本朝头一年进士,自慕容檀被封王时,便为其长史,至今十余年,深得众人信任。长史除理王府诸事务外,还兼教导亲王之职,于慕容檀更是亦师亦臣,关系亲密。
宋之拂自车中出时,便见王诚如被慕容檀亲自搀扶起,满面喜悦与担忧交织,道:“总算是回来了,臣听说侯爷路上遇袭,日夜担忧。”
慕容檀素来严肃冷漠的面上难得露出一抹笑,温和宽慰道:“令老师担忧了,此次幸有赵先生及时来援,有惊无险。”
王诚如抚着浑圆腹部点头,转而望见立在慕容檀身后的宋之拂,登时笑开道:“此便是侯爷新夫人吧?”他方说完,似想起什么,担心慕容檀恼怒,小心翼翼瞧一眼,见他并无异样,才信步走近,领众人行礼道:“臣等拜见燕侯夫人。”
宋之拂已听出此人身份,一面令人起身,一面谦道:“长史大人多礼。”不知为何,她始终觉此人莫名熟悉,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一番寒暄后,慕容檀便已领众臣属于外朝殿中议政,宋之拂则入内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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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嫁给克妻皇帝 第9节
内廷为起居之处,由长春宫及东西三所构成。与外朝的方正雄阔不同,内廷设流水假山,花园凉亭,颇有几分南方园林的影子,且屋舍精巧别致,可见当初太|祖下令建造时,花了多少心思。
王府头一次迎来女主人,各处管事者等皆已于长春宫外翘首迎候,待宋之拂更衣后出,便纷纷来拜。
却说燕府执掌内宅事务者,乃一于姓嬷嬷,此人年约半百,原是慕容檀生母,已故徐皇后贴身侍婢。徐皇后怜幼子数度娶妻无果,后院无人,便派于嬷嬷替他管家。
于嬷嬷自金陵皇宫出来,在内廷素有威严,却只一身儒裙,发鬓齐整,装扮朴素不失体面,此刻见新夫人,亦是不卑不亢:“婢娘家姓于,承蒙侯爷不弃,前些年暂替夫人管着家,如今夫人已至,婢当将府中对牌交予夫人。”说着,已命人将对牌送上。
宋之拂虽随郑家至金陵时日不久,到底也曾临阵抱佛脚,令人打听了许多慕容檀之事,因而对于嬷嬷来历知晓一二。
她令人替于嬷嬷上座,又谦道:“多亏有嬷嬷在,我是才出阁的闺女,于管家上无甚经验,往后仍是要请嬷嬷多多教导,这对牌,还暂由嬷嬷掌着吧。”
于嬷嬷思忖片刻,方道:“夫人考虑的周全,只是对牌亦当由夫人掌管,账目等交割尚需一二月时日,不如请夫人每日至长春宫一同理事,待夫人渐趋熟悉,便完全交由夫人执掌。”
宋之拂点头答允,随后又在于嬷嬷带领下,将这后廷走了一遭,识清各宫室屋舍。
慕容檀素日居长春宫寝宫,东西两侧配殿则各为浴房及书房等。西侧亦设院落居住,东侧则为慕容檀燕居之殿。
于嬷嬷道:“此燕居之殿,侯爷从不允旁人入内,夫人日常只管在长春宫便好。”
宋之拂望着此处紧闭的大门,心知不该问的便不问,也未多言,只管应允。柳儿年纪尚小,心中好奇,趁于嬷嬷不注意,欲往里瞧,也被她摇头制止。
至西侧院落时,于嬷嬷又道:“此处用来待客。咱们府中客人不多,只有新城侯夫人母女,六月里会至此小住,想来不多时也将至,婢已将庭院洒扫,伺候人等也已拟定,夫人可随时过目。”
新城侯夫人徐氏,乃已故徐皇后异母妹,慕容檀之姨母,其夫原为正二品万全都司都指挥使杜尧,去岁于任上突发疾病而亡,被追封为新城侯。因离得近些,徐夫人怜慕容檀身侧无妻房照看,遂时常至北平探望。
宋之拂忽而忆起,前世表姐郑潇亡后,慕容檀于两年后分别娶二侧室夫人,其中一个便是这位徐夫人之女杜氏海月!
她心里一紧,当时不甚关心这些事,今日方知,这位杜氏女子应是慕容檀之表妹,两家自来过从甚密……
如此一来,必得好生招待,不可怠慢。
她遂道:“有劳嬷嬷费心,既是常来,一应照旧便是,我旁的也不懂,只侯爷如今正值风口浪尖,凡事皆小心谨慎才好。”
于嬷嬷自宫中出来,自有一双阅人无数的眼睛,方才已将这位新夫人一言一行瞧在眼里,只觉她不但姝丽端华,更兼知书达理,进退有度,为人谦和,已是心生好感。此刻但听她记得一切为夫君着想,更有些满意,始终严肃的面上多了一丝笑:“夫人说的是,婢自当谨慎。”
……
却说王府外朝,慕容檀方与众臣将离燕所积压之事务一一商讨毕。此刻众人散去,只余赵广源一人密谈。
只听慕容檀道:“新城侯夫人拜帖已至,可如今非常之时,我是否当令其勿来北平?”
赵广源却摇头道:“非也,正是非常之时,更应当令其常驻于此。”见慕容檀不解,他又道,“新城侯乃先帝肱骨旧臣,于北方诸将中颇有威望,新城侯夫人更是皇室外戚,侯爷姨母,此中关系若能好生利用,可为收复北方诸将之利器。”
太|祖朝开国功臣已所剩无几,其中得善终的更是凤毛麟角。杜尧当年便是因拒辞爵位,甘赴万全都司镇守,方保住一身荣耀。其为北方诸将之首,威望不可小觑,若有徐夫人助力,的确能事半功倍。
慕容檀深以为然,却仍有旁的考虑:“然咱们密行之事……旁人不宜知晓。箭在弦上,容不得丝毫拖延。”
赵广源忙道:“趁侯爷在京时,陛下对北平监视松懈时,工匠与原料等皆齐备,请侯爷放心。至于旁人……”他思忖片刻,眼中闪过精光,遂笃定道,“臣有良方。”
……
入夜时分,宋之拂方稍得歇息,将行囊打点齐整,安顿于长春宫寝殿。
寝殿内一应摆设皆与慕容檀寻常风格相类,质朴无华,一切从简,除必要的床铺桌椅、橱柜物架等,再无旁的装点。
屋外园中桐花馥郁,宋之拂便亲折一枝插瓶,搁在窗边架上,正细细侍弄,便听屋外柳儿道:“侯爷回来了。”
慕容檀行得急,满身疲惫,才踏入室内,便见那小姑娘一身清雅宽松的起居服,立在一枝粉白桐花后,乌发如云,面容娟秀,有月色笼罩,皎洁而柔婉,令他的心砰的跳了一下,脑中无端蹦出“人比花娇”这几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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