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起来很好睡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江山不孝
“下午出门带伞了吗?”
“……”林棉戚戚然抬头,不敢再瞒他,乖顺地坦白,“带了的。”
阙清言淡然问:“伞呢?”
她支吾:“借,借给别人了……”
说完耳朵微微泛红,他果然知道她是故意不打伞……
至于为什么故意有伞不打,反倒淋着雨去找他……再不明白的都明白了,何况对方还是阙清言。
林棉观察着阙清言的神色,一颗心紧张地揪起来,直觉得他下一句话就是“我没有你这样胆大包天敢觊觎教授的学生”,然后再补上一句“从今以后我开的课你都不用来了”。
许小彤回国以后可能会哭昏在她公寓门口。
她神情太过忐忑,阙清言回目光,平静道:“这件事先欠着,等吃过饭我们再谈。”
之前他觉得在不伤及自尊的前提下,有些事点到即可,不直接点破也无妨。
但对她……似乎没什么用。
阙清言走进包间,偏头跟侍者说了两句话,没过多久侍者面带微笑地向林棉走来,躬身问:“小姐需要换一身衣服吗?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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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棉换好衣服回来时,包间里已经坐了六七个人,她环视一圈,果然,除了阙清言,其他的人她一概都不认识。
几乎是侍者开门的同一时间,几道目光齐齐地向门口投了过来。
“这边!”香槟领带热络地招呼,示意旁边的空座,“正好人齐了,今天买单的人不是我,小姑娘你随便点啊,不用跟我客气。”
在场的大多数人在来之前就被八卦过了,不动声色地瞻仰打量了一番眼前“勇追高岭之花”的林棉。有人明知故问,打趣道:“齐进你简直太不要脸了,说说,你怎么把人家一个清纯可爱的小姑娘骗到这里来的?”
“哪能啊,”香槟领带真名叫齐进,他看了眼阙清言,确认对方神色无恙才回,“这是清言带的学生,正好也在,就顺带着捎过来了。”
单从外表看,林棉的长相其实十分具有欺骗性。
她一直都长得脸嫩,小脸杏眸,从小被林母捧在手心里养尊处优惯了,看起来就要比同龄人娇巧,也怪不得别人总下意识地把她往小看。
唯一剩下的空座靠在阙清言的旁边,林棉和众人打完招呼以后,就乖乖地挪了过去。
接下来,从点餐到装盘上菜的整个过程中,林棉都端端正正地坐在了位置上,难得一句话没开口,也忍着没去注意坐得近在咫尺的阙清言,将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在场的都是同一律所的熟人,彼此都已经熟络,等菜上席的间隙间聊起了天。林棉边喝椰奶边听,耳旁不断地有陌生名词蹦出来,从离婚案聊到入室抢劫案,最终话题维持在了最近的一起经济诉讼案上。
侍者端上了酒,推杯换盏间,众人多多少少喝了点,谈论得兴致高昂。
完全听不懂。
林棉咽下椰奶,暗忖,果然保持沉默还是明智的,真要让她加入这样的话题……恐怕接一句就露馅了。
谈话间,齐进留意了下林棉。他本来拉人过来就是看八卦的,没想到小姑娘态度拘谨,没有半点之前在学校里亲近阙清言的样子。
他奇了怪了,这个样子,不像是跟着教授来吃饭的,倒像是来自我忏悔的。
另一边,林棉默默地听着谈话内容,心想,今晚本来就是朋友间私底下的聚餐,她来这里已经是给阙清言添了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再出个什么差错,这叫什么事?
她可以在他面前丢人,但不想……不想给他丢人。
“你是我带过来的学生,不用那么拘谨。”
林棉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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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从旁就递过来了一本菜单。
阙清言侧过脸看她,一眼就明白了,问:“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点完了跟服务员说一声,或者可以告诉我。”思忖一瞬,补了句,“有什么忌口吗?”
林棉冷不防被他拉回了思绪,眨巴着眼看向男人。
他在顾及她的感受。
要换平时,林棉早就脸热心跳脑内跑了五十圈了,但现在……
“我不吃了。”林棉摇头,一脸的忏悔,“您和朋友聊天就好,不用管我的。”她神色坚定,悄悄道,“您就……您就当我不存在好了,你们聊什么我保证都不会听的,真的。”
“……”
阙清言的视线落在她抿着杯沿的唇上。
从开餐开始,她没有动过桌上的公筷,椰奶倒是已经喝完了三杯,殷红的唇边还沾了奶沫,说话的语气压得很低。
不安,局促,甚至带了微软的讨好。
“小姑娘喝不喝酒?”侍者又端了酒上来,齐进笑着插话,让人给林棉倒了杯,“试试看这里的清酒,度数不高,肯定喝不醉。”
林棉推过酒杯,道了谢,笃定道:“谢谢……但我不喝酒的。”
她没试过自己的酒量,要是等下她喝醉了,旁边坐着的还是阙清言,她可能一个控制不住就不不,不是可能,是她肯定会控制不住的。
齐进也没真想劝酒,有意想逗逗林棉,还没待开口,就被叫了一声。
阙清言意有所指:“齐进。”
“哎哎,我闭嘴闭嘴。”
齐进讪讪的坐了回去,片刻后没沉住气,又调侃着问林棉,“你们老师平时上课的时候,对学生是不是都这么如沐春风的?得亏我没去上过他的课,要是我是个小姑娘,啧啧,肯定就芳心暗许了。”
周围一阵善意的哄笑,都乐的看林棉的反应。
林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捧着杯子的手指蜷了起来,下意识地就去看阙清言。
今天下午他对她说的话在脑海中原话回放了一遍。
阙清言不喜欢她在公然场合搭讪自己,一定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别人揣测情感生活,更何况对象是自己的学生。
齐进本意是想八卦林棉,话说出口就发现连着阙清言也一起扫到了,心里一沉,刚想开口,有人直白地接过话:
“小妹妹喜欢清言也没什么,人确实厉害啊。”
说话的是坐在角落里的一位男人,他放下酒杯,笑道:“你还不知道吧,上半年你老师打了个大案子,现在还在被别的律师当成经典案例来引用呢。他平时在学校当教授带学生,又写论文又搞课题的,在外面还能有心力接这么大的案子……”
男人环视半圈,装着征询周围人的意见:“是厉害吧?”
林棉只以为男人就是顺口一夸,还茫然着,在场的几个人却变了脸色。
齐进暗骂了句,忙打圆场:“差不多行了啊,结案这么久了还拿来说事。”
说话的这男人也是律所的律师,平时擅长打经济诉讼案,不巧,阙清言在律所挂的是二级律师的牌,偶尔接的几个案子基本都是经济诉讼相关的。
半年前有个权属纠纷案找上了律所,本来的代理律师是这男人,但当事人随即终止了代理,中途临时更换了代理律师,指名道姓请的阙清言。
案子标的额达上亿,打赢后的律师诉讼可想而知。阙清言平时不来律所,也不知道男人一直耿耿于怀,明里暗里地介怀是他用手段撬走了自己的当事人。
别人不知道阙清言是阙少,而那个当事人是某上市公司的老总,和阙家有沾亲带故的关系。齐进了解内情,心想,没准当事人一开始就是奔着阙清言来的。
齐进呸了一声,人家巴巴地上来给阙少送人情,有你什么事?
林棉不明状况,还没想好措辞回答对方的那句“她喜欢阙清言”,就听又来一句:“小妹妹你的老师这么厉害,你想追人恐怕是有点难吧?你又是你老师的学生……这个年龄差得是不是有点大了?”
男人暧昧一笑,话里带着酒气:“连酒都不喝,你应该是刚上大学的年纪吧?这么年轻,是动心得比较容易。”
一旁齐进听得脸都青了。
不敢正面怼阙清言,就含沙射影地把矛头转向了他的学生,口无遮拦,没一句像样的。
喝高了吧这祖宗!
林棉听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了。
他在讽她年纪轻轻,头脑简单,还和自己的老师关系不清不楚。
林棉没被这么针对过,抿紧了嘴唇,沉默半晌,同男人对视了一眼。
都被当面讽刺了,她不是没有脾气的。
但她要是在这时候抖年龄,就是下阙清言的面子。堂堂名校法学教授,知名律师……不知道自己学生是别人冒名顶替的。
林棉闭了闭眼,捧着玻璃杯的指尖微微泛白,睁眼时眼眸都红了,拼命忍着才没让自己更难堪。
她轻轻吸了口气,开口:“我是喜欢阙”
“你没有过问别人隐私的权利。她是我带来的人,你想问她,不如问我。”
林棉没有偏头看阙清言,只听到他声音响起,带着气势凌人的冷:“半年前的案子换了代理律师,是有人违反了保密协议,你清楚律师法,了解律协的行令行规,应该知道违反的后果。”
齐进看阙清言,后者抬眸盯着男人,修长的手指晃过酒杯,脸色沉下来,跟平时在庭审上把人堵得百口莫辩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把男人刚才的话抛回去:“我心力有余,不介意帮当事人追究责任。”
话音一落,男人脸色一下白了下来,酒醒了大半。
没人敢说话。男人讷讷半晌,忙不迭站直了身:“阙教授,我我刚刚乱说话,醉得脑子都不清楚了。”
男人看向林棉,连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小妹妹,真不好意思,我刚才说的话你千万别当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向你道歉。”
林棉侧过脸看向阙清言,他与她对视一瞬,神情微顿。
她委屈得眼睛都泛红,嘴唇紧抿,憋着一股劲儿,但却忍着没在众人面前哭。林棉与他对视过后飞快地又偏过头去,狼狈地用手腕狠狠地擦了下眼角。
众目睽睽下,她紧接着站起身来,没看任何人,端起刚才齐进给她倒的那杯酒,一口气干了。
杯子被放回桌面,隔着细绒的桌布,重重一声闷响!
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林棉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包间。
众人面面相觑,齐进愕然半晌,观察阙清言的神情,打着哈哈道:“小姑娘脾气还差点儿啊……”
阙清言已经站起了身,闻言冷冷道:“她什么脾气我知道。”
齐进连忙想说两句好话,对方顿声,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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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她对我发脾气。”
这句话回护得毫无原则。
“清言等等哎,阙少”
齐进拦不住阙清言,也不敢拦,急得焦头烂额。
有人回过神,迟疑问:“齐进,这什么情况?”
齐进瞪人:“我能知道?”
他要是知道就好了!
第12章
齐进回头看了眼脸色发白的男人,忍不住咬着牙低骂了句。
他本来撺掇人家小姑娘过来,也就是图八卦看个热闹,压根没想到会出了岔子。阙清言那句话不能确定有几分真,但态度明显,摆明了是给小姑娘找回面子的。
真上了心的。
齐进边打电话边追出餐厅,电话没打通,一问门口侍者才知道,阙少拿回了之前小姑娘换下来的衣物,没把车开走,人倒是走了。
餐厅闹中取静,附近是人流阜盛的街区。林棉缩在图书亭里,小小的一团,窝在角落当一棵绿植盆栽。
街边的二十四小时自助图书亭,用玻璃隔断成封闭的四角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书纸味。
狭小的空间里,林棉拼命忍住眼泪,换了个姿势继续窝着,垂眸分神想,这里还没有衣柜舒服。
想一想,更委屈了。
手机里有十几个编辑的未接来电,林棉对着莹亮的屏幕看了几秒,调整了下情绪,正打算回拨过去,耳边传来三声清晰的敲击声。
她抬头去看,阙清言拎着外套,手上还提着一个纸袋,沉静不动地站在图书亭外。
“哎哟总算是接了,木眠老师,我都想拾拾去你公寓找你了。”电话接通了,编辑在那头长吁了一口气,“你现在方便听电话吗?”
林棉没吭声,攥了下裙角站起身,跟男人对视一眼,迅速移开了视线。
“漫画的新单行本已经送去厂子里印刷了,”编辑没察觉,兴致高昂地继续,“要是进度正常,大概能在年前就上市,所以在这之前我跟主编商量了下,想给这个漫画系列办个签售会,正好能给下一本打宣传……”
图书亭的玻璃门没有装开合锁,阙清言却没有拉门进来,林棉没忍住,还是又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灌了一杯酒的缘故,她的脸颊和耳尖都软软地晕着红,眼眸更是湿红得招人疼,憋得狠才没哭出来。
林棉捏着手机,一句话没听进去。
她不是在气那个男人说的话。他的话只是导火索。
柏佳依以前说过,她和阙清言的心理年龄差的太远,她的喜欢没长性,过了那股新鲜劲儿,就可能又喜欢上别人了,何必真的去招惹他。
齐进拿她开玩笑,也是先入为主地觉得小姑娘的感情不深,所以能当着人面调侃,当不得真。
今天发生的桩桩件件涌上脑海,林棉隔着玻璃门看阙清言,红了眼眶。
“签售会的时间和场地已经在和主办方商量了,就办在隔壁的t市,具体事件还得再确定,所以想提前跟老师你说一声……”
要不是因为喜欢他,她也不会没脸没皮成这样。
要不是因为喜欢他,她也不至于乖乖地凑上去,小心翼翼地去讨好人,忍着委屈也不给他丢面子。
要不是……
林棉脑袋里放映的自白一句惨过一句,面上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不说话。
可今晚的事情,说来说去还是她活该,本来就是她自己要来的。
编辑说完一长串,对方没有一句回应,终于发现了异样:“老师,你在听吗?”
“……”林棉沉默片刻,才回,“在的。”
她的声音哽着鼻音,带着不似往常的低落。编辑还想多问,但听对方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没好意思追问下去,又确认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林棉眼睫垂落,低着头在图书亭里平复了下,开了门走出来。
她一点点站定在阙清言面前,停顿了,小声开口:“……阙教授。”深吸一口气,打算为刚才的发脾气认错,“今晚的事”
“今晚不关你的事。”
林棉闻言一怔,仰起脸看他。
“刚才的情况,”阙清言低眼回视,没提自己在包间里当着众人面说的那番话,平稳道,“你即使是摔了杯子都不算什么,发再大的脾气我也不会说什么。不需要给我面子。”
他有心要安抚她,声音低低沉沉,俊脸衬着周围的霓虹光影,疏淡中勾出一丝和缓:
“这次的事,我有一部分责任。把你带过来之前,我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是我的疏忽。”
在阙清言开口前,林棉心里的委屈和烦躁郁结成了一团,现在他一开口,她就像只被捋顺了毛的小动物,受的委屈都从四肢百骸浮了上来,心里一阵阵紧的酸甜。
即使知道他是把她当学生来安慰……
她红着眼别过脸去,暗骂了句自己,太没出息了。
“……”林棉沉默半晌,压着哽咽,半开玩笑地回:“您又不是神,怎么能预料到……”
“如果你觉得还难过,”阙清言扫过她微红的眼眸,接过话,“我来安排一个时间,让人再来亲自跟你道歉。”
让人来亲自给她道歉……
林棉愣怔地看他,回过神:“不用了,我没有被他们……我只是想……”
她抿唇欲言又止,看了看阙清言,把到嘴的话咽下去了。
阙清言没忽略掉她挣扎的神情,应声:“嗯?”
林棉后退一步,正踌躇着要不要开口,没想之前喝下去的酒缓慢地起了劲,脚步不知觉地踉跄了下,几乎要站不稳。
她本来还在犹豫,此刻被后知后觉的酒意熏上头,脸都逐渐烧了起来,自暴自弃地想,酒都喝了,就当借酒劲占便宜了。
她喝了酒的。
就算被冷言拒绝,也不至于……不至于太难看。
齐进的电话还在接连不断地打过来,阙清言瞥过一眼,刚按掉手机,就听见了低低的一声问:
“您能……”林棉的声音轻微到像自言自语,“您能哄哄我吗?”
图书亭在胡同巷口处,再往外走就是灯色霓影的十字大街,但此刻喧闹的人声都尽数被屏蔽在外,空气沉静得只能听见林棉的声音。
她不敢看他,闷声解释:“不是那种哄,就是言语上的哄,随便什么都行”
“您哄我一句吧,好不好?”
当着面说这种话,林棉几乎羞耻得都想跑了,生生地忍了下来。
反正也追不到他,反正他也……不喜欢她。
半晌,没有回应。
“……”算了。林棉低着头,“对不起,阙教授,我跟您开玩笑的……我等下打车回去就”
阙清言的声音蓦然响起,淡然无波,听不出情绪,问她:“醉成这样,怎么自己打车回去?”
你听起来很好睡 分卷阅读19
林棉很低落:“没关系的。”
她正打算找个借口走开,一道阴影在脚边落下来。
林棉抬眼看了一眼,心跳猛地停了下。
男人背着身在她面前半跪蹲了下来,脖颈连同脊背呈一道流畅修长的弧度,衬着路边灯影光色,带着男性致命的吸引力。
“上来。”阙清言像是叹了口气:“背你一段。”
第13章
从图书亭到餐厅的停车位不到二百米。
林棉的手无措地搭在阙清言的肩背上,胸腔里像塞了只跳羚,心跳和脉搏声噪得一发不可拾。
她的手指尖都在微微发抖,被酒麻痹的神经在此刻却敏感异常。男人的体温隔着单薄的衬衫衣料熨帖着手心,温度连着一路烧上了脸。
阙清言身上有股好闻的清冽味道,像是某种清爽的草木香,林棉僵着脑袋,没敢再凑近了再闻清楚。
再凑近,他肯定就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了。
一时间两人都没开口。阙清言是没有开口的必要,而林棉……
她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开口。
夜色已经很深,星光黯淡,街边的灯光却很明亮。从林棉的角度看去,斑驳光影下,阙清言的后侧脸轮廓分明,下颚与脖颈紧绷着弧度,高定的衬衫领遮住一片清明禁欲。
画惯了漫画美男的木眠老师脑袋里只剩了一句七字真言: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林棉滚烫着脸,不断给自己催眠洗脑。
她醉了。
没错,醉到脑子都不好使了的那种。
喝得这么醉……说两句胡话,干两件蠢事,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
林棉洗脑成功,搭着阙清言肩背的手松了松,夜风渐凉,她的手心却是汗湿的。
“阙、阙教授,”她酝酿酝酿了关切的语气,紧张地心都要跳出来,低声问,“您冷吗?”
阙清言背着她,闻言脚步稍顿:“怎么了?”
“我给您变个魔术,好不好?”
下一秒,林棉顶着张大红脸,不怕死地把脑袋凑到了男人后颈窝处,双手由搭肩变成了轻轻地环住他的脖颈。
这个姿势,挨得不能再近了。
“我,”林棉小声磕巴着解释道,“我现在是一件高领毛衣。”
“……”
.
“巾帼英雄,女中豪杰,胆识过人,狗胆包天。”
柏佳依用十六个字辟地评价道。
洗漱台前,林棉开着手机的提,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刷牙。半晌,她对着镜子艰难地闭了闭眼,含着牙刷慢慢地把额头杵在了镜子上。
“啊……”
好,想,死……
“然后呢然后呢?”柏佳依听得很兴奋,把苹果咬得嘎嘣脆,追问,“阙清言他说什么了?说什么了?”
“……”林棉含着牙刷回忆,吐字含混:“没说什么了。”
柏佳依默了一秒,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林棉回想了番昨晚的情形。
阙清言把她背到了餐厅的停车位,她坐进车里系安全带的时候,他一手撑着车门顶俯身靠近了。
“你发脾气的事我不会管,”车内照明灯没开,昏暗的光色下,男人漆黑的眸一瞬不瞬地望过来,声音低缓好听,“现在我们来谈点别的。”
柏佳依激动:“嗯嗯?”
“搭讪教授,言行不当。”林棉语调一平到底,“他让我写一千字的检讨,写完交给他。”
“……”
搂脖子换一份一千字的检讨……
林棉小声说了一句,柏佳依没听清:“什么?”
她漱了口,红着脸重复:“……我赚了的。”
解决完早餐后,林棉坐在电脑前,检查了一遍工作邮箱,而后登录微博和ins,挑着回复了一部分粉丝们的留言。
完成一切,她接着新建了空白的word文档,新的一天,新的检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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