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龙战天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文飘过峰
对青木派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因为青木派在云雾山脉的时间不长,很多方面都无法做到自给自足,只能依靠余莽在外头搜集。
“对面”这么一搞,小半月以来,余莽他们往家里送一根针,都变得异常之艰难。更不用说送油、米等早就被列为“禁物”的物资。
云景道长对“对面”的某些人起了杀心,也有这一部分的原因在里头。更重要的是,此风绝不可长。否则的话,难保修士同盟军里的其他人放着外敌不打,争着抢着来云雾山脉找青木派刷存在感,争功勋。那样的话,青木派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这些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觉得不用说。以他家主公和魏长老的心机,只要稍微一点,便能想到得。甚至只会比他想得更加深远。
果不其然,魏清尘听他报出那两个的名号,立时很肯定的说“应该如此”。主公就更不用说了,显然是持完全支持的态度。
他知道让主公纠结、感到为难的是,锄奸的难度也相应的提高了。
不过,这一口凉透了的山芋饭咽下去后,他觉得主公应该能做出决择了。
在这里,他没有夸张,真的是“决择”。在眼下的局势里,青木派之处境,完全能够说是每一个策略的选择,都是生死大考,非常之艰难。如果说这还不是决择,什么才是?
思量间,沈云咽掉了嘴里的饭。实在是太难下咽了。吃得他不由抻脖子。
魏清尘轻笑,倒了一碗温开水,递过去。
沈云连忙接过来,咕唧咕唧的灌了一大口。窘境成功解除。他放下空茶碗,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怪不得厨房派人过来送饭,回回都要特意提醒我,一定要乘热吃呢。”
他向来胃口好,吃嘛嘛香。吃饭的速度也不慢。所以,给他送来的山芋饭压根没机会放凉,往往都是热呼呼的下了肚。
这也使得他只是听说过山芋饭变冷了之后,很难吃,却一直没有亲自体验过。
真不是矫情。
魏清尘指着自己面前已经吃了个底朝天的空陶碗,颇为得意的说道:“回来之前,伯堂特意提醒过我。所以,我留了个心眼,乘热吃完了。”
说着,他去看对面的云景道长的饭碗。
后者的面前也是摆着空碗。
“道长也乘热吃完了。”他打着哈哈说道,“看来,大家都知道呢。”
沈云眉毛一挑:“我在外头听弟子们有议论,这饭难吃。”
云景道长便解释道:“大家都知道这饭放凉了难吃,所以,给当值的弟子们送饭,也都是乘热过去的。外防的哨卡上,不好送饭,是做成饭团,让他们自带。在发放饭团时,每一回都会吩咐弟子们务必用储物袋装着保温。只是我们的弟子当值时,往往顾不上吃饭,或者吃饭的中间遇到了突发情况,不得不放下碗来,先去做事,所以,他们难免会吃到冷了的饭。”
魏清尘闻言,面色颇为不善:“又是对面作的恶。”当值的弟子们吃饭的时候能发生什么突发事件?大多数的必须是因为“对面”有动静啊。去边界之前,外防归他管。深知“对面”很恶心,专挑饭点搞事。这一类的情况,在外防线上,每天都会发生。
沈云没有做声,低头去看陶钵里的饭。还有一大半呢。更重要的是,他没吃饱。
眉头微皱,他将两个手掌轻轻贴在陶钵的外壁上,心念微转,缓缓驱动体内的道力。
少顷,冷的山芋饭表面冒出了丝丝热气。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他的这一手,既有门道,又有热闹。自然而然,魏清尘和云景道长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
两息不到,山芋饭变得热气腾腾,香味儿也完全飘出来了。
魏清尘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空碗,叹道:“我刚才怕是吃到了一钵假的山芋饭。”原来,山芋饭用灵力急速烘热后,闻起来更香。
云景道长更感兴趣的是:“主公,这个力度要控制在什么范围内,才能象你这样既不伤碗,又热好了饭?”将此法传给弟子们,不就是
不等沈云回答,魏清尘撇撇嘴:“灵力化暗热,金丹以下,想都不要想。要做到又快又均匀……道长,你先试一个嘛。”
某战斗渣缩缩脖子,嗡声说道:“那就算了。”
沈云吸取了教训,端起陶钵来,大口扒饭。应该是道力的效果,重热后的山芋饭糯软细滑,变得更好吃。吃得他连舌头都快吞下去了。
可是,正如魏清尘所言,这个热饭的法门,在青木派里,怕是没几个能用得了。
再说了,没有蕴灵丹当糖刃吃的青木派弟子们,在当值的时候,为了保持战力,会很珍惜灵力,不敢有丝毫的浪费。是以,他们就算知道了这个法门,也不会将灵力用在热饭上。
这也是为什么外防线上那么多的弟子,却一直没有人能想到用这个法门来解决吃饭问题的原由所在。
只有沈云这样的,道力浑厚,又坐在新营区里,能安安稳稳的吃完一顿饭的,才敢这么热饭。
沈云心知肚明,越想越是气愤,很快的吃得杀气腾腾。
魏清尘和云景道长几乎是同时察觉到了他的这种变化。两人相对一视,都在心底里给“对面”点了一根蜡——严格的说起来,真正的首恶是叶罡。但是,“对面”为虎作伥,直接造成了青木派吃饭难的问题,也是事实。而眼下,叶罡至少还在对付落桑族人的侵略。但是,“对面”却……哼哼,以主公护犊子的性子,不找后者算账,那才叫怪事呢。
很快的,沈云扒完了饭,放下筷子。他抹了一把嘴巴,沉声说道:“我赞同道长的。杀他三两个,看谁还敢使坏。”
“我也赞同。”魏清尘早改主意了。他对外防线非常有感情。当听到道长说,因为“对面”故意使坏,外防线的弟子们每天连吃一口热饭都做不到,他马上就改了主意。
并且,他还想到了如何操作。在沈云明确的表了态之后,他提了出来:“我们可以分成两批人马。一批在边界,一批在这边。这样可以避免执行任务的弟子们来回奔波。而且任务范围缩小了,又是自己最熟悉的地界,也能给他们减少不少负担。”
沈云点头:“可以。”
云景道长又想到了新问题:“两边是同时进行吗?还是需要在时间点上相互配合一下?另外,这样分开的话,会不会让人误会是两个不同的势力?我担心有人见到反响不错,会利用这一点,冒领功劳。”
说白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做无名英雄。锄奸成功之后产生的名与利,本来就是青木派的,他不想便宜了别人。
沈云和魏清尘暂且还没考虑到这些,闻言,有些接不上话。
“好歹也是名面场上的人物,不至于这么没品吧?”魏清尘猜到“有人”是谁,有点儿难以置信。
“老魏,你忘了修士同盟军是怎么来的吗?还有,仙门的前身又是什么?”云景道长呵呵轻笑,“不是我把人给看扁了。而是仙山早就不是当年天神宗的时候了。自己不出力,跟在别人后面捡白水鸡蛋、抢功劳,于某些大能、精英来说,根本就是一种传统。”
别看魏清尘在三人之中年纪最长,又是土生土长的仙山大宗门弟子,但是,他有两百多年的时间被困于大泽里的神秘角斗之中。所以,论对仙山之熟悉,尤其是天神宗之后的各大门派与修真世家阴暗的那一面的了解,远不及云景道长。
闻言,魏清尘扼腕:“什么玩意儿……”
说句老实话,道长提到的这个问题,在魏清尘所在的那个天神宗末年时期,也有。
但是,他的记忆里,大多数的修士还是好脸面的,做得出这种不要脸的行为,只是极少数。并且,此等行为是千夫所指之劣习。一旦事泄,当事人肯定是名声扫地,没有个三五十年,都不敢再公开出现在人前。
哪里有道长说得这般严重!
不过,稍微想一想,他觉得完全有可能,道长没有夸大其辞——仙山现在所谓的大门大派,还有修真世家们,往前追两三百年,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如果是十几二十年前,魏清尘肯定会气到肝痛。瞧,就是一群这样的玩意儿,覆灭了天神宗!
但是这一次,他却是一丝丝的怒气也没有被激起来。
因为他早已经悟透了:天神宗的内部早就千疮百扎,弊病重重,就象是一个垂垂老矣,整日里靠参汤续命之老人。这样的天神宗,如果不进行彻底的反思,来一场真正意义上的、触及灵魂的自我变革,即便没有外敌,早晚有一天,也会内乱四起,自己把自己给玩死。而仙门与仙庭,不过是加快了这一进程罢了。
悟透这些后,他对报仇,以及光复宗门,完全没有了执念。
如今,他依然痛恨以前的仙庭和仙门,以及现在的修士同盟军,却与宗门被灭没有半点关系了。
他之所以愤怒,之所以动了杀意,全是因为“对面”放着外敌不去打,一味的沉溺于内斗。甚至拿所谓的“除魔”作幌子,躲避抵抗外侮之责任与义务。因为这些人肮脏心思与手段,青木派外防线上的弟子们被祸害得连口热饭都吃不到。
就是这样一群人,不敢对抗外敌,却争名夺利数第一,冒功、抢功,最在行……
恕他词穷,不知道要如何骂他们。
那就杀吧!
如主公所言,杀三两个,却一却邪气,好叫外防线上的弟子们能吃上一口热饭。
解决了分岐,大体的框架也就定了下来。沈云拍板:锄奸兵分两路,边界那边为一路,由魏清尘负责;“对面”为一路,由云景道长负责;在正式启动锄奸计划之前,魏清尘和云景道长要商量好,比如说行动的手法、方式等,务必两路保持一致。算是不主动暴露的暴露。同时也是为了最大可能的扩大影响,产生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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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龙战天 第十二章 看伤了的学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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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沈云还主张号召和动员祝融大陆众生,参与到共同抵抗落桑族入侵的战斗中来。“动员一切可能的力量,最大程度的团结祝融大众。”他如是说道。
云景道长面现难色:“现在的话,仙山众生还没有吃到实质性的教训,怕是难以做到。所以,主公的主张是好的。我觉得,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提出来。”
这一点,魏清尘已经在边界充分体验到了。他摸着鼻子,叹道:“道长,你真的是太了解仙山,跟仙山的人了。这俩月,我在边界……唉,只差没把鼻子碰落了。”
云景道长抚额:“从边界现在的形势来看,这个契机,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
他没法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契机的出现,必定是仙山民众真正的吃到了大亏,得到了血的教训。从这一层面上说,他希望契机永远都不要出现。但是,以仙山民众眼下在对待落桑族人大举进犯这个问题上的态度,吃大亏、受到血的教训,是必然之趋势。
明摆的事,就象是一群人坐在辆马车上赶路,前面出现了一个已经能用肉眼看到的大坑,马上采取措施的话,还有希望绕过大坑去。可是,车上的人们,要么抱着侥幸的心理,要么觉得事不关己,要么索性欺骗自己,装着没看见……也有象他们仨一样,想方设法的要避开大坑。可是,他们在车上完全没有话语权。甚至于,赶车的人对他们忌惮得很,造谣、抵毁,全方面的打压,恨不得能将他们立时赶下车去。如此一来,车上的人们更加不信任他们。他们的话,也更没有人听信了。
所以,面对着越来越近的大坑,他们能做的,真的很有限。
魏清尘听懂了他的未尽之言,唯有扼腕长叹。
还有比这更让人沮丧、更悲哀的吗?
可这就是眼下之事实。
就连沈云也只能宽慰两人,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祝融大陆今日之危机,正是应了这个道理。
此番大劫难,源自于这片大陆的富饶美丽,却积贫积弱,令强盗们起了歹念。积贫积弱不是一年两年造就的。改变积贫积弱的状态,也非一年两年之功。
而强盗不除,祝融大陆上的人们哪里可能有机会、以及精力去改变落后、贫穷的状态……
于是,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即,越落后,越挨打;越挨打,越落后。
一方面这种恶性循环,象是死结,又象是诅咒,一旦沾上,便轻易甩不掉;
另一方面,祝融大陆地广人多,耐力大。相比的,落桑族在这方面太过劣势,做不到轻易的三口两口就吞并了祝融大陆。
“这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管是落桑族人要强占了祝融大陆,还是我们将他们彻底的赶过去,都不是轻易能够实现的。”他苦笑道,“所以,哪怕守护大阵被毁,我们也依然还有翻盘的机会。”
也就是说,他也认为,云景道长说得对,号召和动员大众起来反抗外族侵略,确实需要一个契机。
与云景道长不同的是,他要乐观得多。他认为在落桑族人面前,祝融大陆占了体量大的优势,哪怕守护大阵这一战吃了亏,也仍然还有成功翻盘的机会。
“对,不到最后一刻,我们绝不能放弃。”云景道长连连点头。
魏清尘听了,纠正道:“便是最后一刻,也不能放弃。我要是战死了,立马转鬼道,接着打。除非落桑族人能把我打得魂飞魄散。那我就没得办法了。”
一听到转鬼道,云景道长立刻想到了钱正君。前面有弟子成功的转鬼道后,跟亲朋好友道别后,便去了钱正君那里。可是钱正君如今都不在鸿蒙界了,也不知道这些鬼修弟子是不是也跟着走了。如果没走,他们如今在哪里?还有,转鬼道是不是因为钱正君之故?如果是的话,她不在此界了,怕是不能再转鬼道了吧?
思及此,他飞快的偷瞥一眼主公。
后者有些发怔。
云景道长觉得应该是也想到了钱正君。是以,他垂下眼帘,压下了心里的诸多问题。
这时,魏清尘话风一转,跟他问起了阵基的准备工作进展。
才一天的时间,能有多少进展?云景道长知道他的用意。就是不小心戳到了主公的烂疤子,怕继续说下去,惹得主公心里头难受,赶紧的强行换个话题罢了。
他当然要配合喽。没有进展,那就说打算,说计划。这个有,恰好他也打算跟主公汇报。
没有想到的是,竟然歪打正着。他讲完一揽子计划后,魏清尘先于沈云发声了,抚掌笑道:“主公,我想到乾向上的那个阵点要如何修改了!”
某个先前被那十二副阵图虐得七荤八素的学渣一听,立刻上头了。那种熟悉的眩晕感说来就来!
没想到还落下后遗症了。并且还没么严重!云景道长只好放弃了旁听的打算,甩甩头,起身说道:“那个,你们聊,我去把碗还了。”
“先别走呀。”魏清尘喊住他,“你可是大功臣。没有你刚才的提醒,我还没不到能这么修改呢。所以,你得留下来,呆会儿,有几个细节,还得仔细问你。”
“哦,我的天爷!”云景道长一屁股跌回圈椅里,道出头发晕的实情。
还有这等事?沈云和魏清尘惊讶极了。
尤其是后者觉得匪夷所思:“可是你自己刚才说了那么久的阵基,也不见你头发晕,双眼发黑啊。可见应该不是什么看阵图的后遗症。”
“是啊。不止是刚才。这一天里,你有大半的时间都花在做这一揽子的计划上。”沈云也补充道。
“我对阵基没阴影。是那十二副阵图的缘故。只要一想到具体的某一张图,这劲就上来了。”云景道长单手按着额头,无奈的答道。
看来是真的!沈云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了。
这时,魏清尘恍然大悟,神色古怪的说道:“我知道了。你是先前看那十二副阵图看伤了。”
沈云更加惊讶了。他只听说过有吃东西吃伤了的,看阵图,也能看“伤”?
魏清尘便向他解释:这在阵修里是很常见的一种情况。压当阵图超过阵修的阵道修养太多时,会对阵修的神识产生一定的压力。那种感觉象极了高阶的修士们的威压。是以,阵修们把这种情形也称为受伤。
“一般来说,感受到了阵图的威压时,阵修们会立刻中止看图。免得被伤到。”魏清尘说到这里,不解的看向云景道长。后者虽然不是阵修,但是法修所学甚杂。身为一名元婴境的资深法修,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啊。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老实说,他觉得不可思议。
说话间,云景道长的眩晕劲儿过去了。他轻拍额头,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睁开眼睛,讪笑着跟他解释:“是我贪功在先,高估了自己的阵道修养在后……所以就这样了。”
沈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时我要你再看看,你却坚决不肯再多看一眼了。”
原来,那个时候,道长已经看伤了。
那时,他肯定晕得很了,难受之极。可是……一想到自己在那之后还拉着道长说了许多,心里好不内疚——囡囡不辞而别,对他的打击很大。以至于到现在,他还没有能完全走出来。之前,道长也没有说错他。他确实是在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不然的话,以他的眼力,怎么能看不出来道长受伤了,一直在强忍着跟他议事?
而道长之所以会看伤,与他当时的状态有莫大的关系——他的状态,令道长非常担心。劝不了他,所以,就只能陪他疯喽。
“对不住,我当时……真是混蛋啊!”沈云追悔莫及。
一是后悔,修行这么些年,对于修行的基本常识了解得还是不够。象高级阵图能伤人于无形这一常识,他就不知晓。
不,他应该知道的。
在刚开始看到刻在传送古阵外面的残阵图时,他看到第二眼时,不就感受到了这样的威压吗?
他一向非常警觉,意识到不对劲,立时就挪开目光,不再多看。
如果是以前,在现场,他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危险。那么,事后,再复盘、总结时,他肯定会理出这一异常现象出来,认真参悟。参悟不了的话,他会查阅手边能找到的所有阵道资源,直到找出答案。实在查不到,他会给清尘传讯,专门请教……总之,不真正搞懂,他是不会罢休的。
可是,这一回,他却“忘了”。
在传送古阵前,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回来之后,他居然只复盘了传送古阵完全打开后,地面上现出来的阵图。
其余的,他一古脑儿的封印了起来。连碰一下的勇气,也没有。
他为什么不敢碰?
因为他怕一旦复盘这部分的记忆,满心满脑里的,全是囡囡。
只要一想到囡囡不辞而别,离开了鸿蒙界,他的心就痛得不行……
沈云啊沈云,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懦弱了!
你害己也就罢了。看看你做下的好事……
沈云看着脸色泛白的道长,愧疚、后悔、心痛……涌上心头。
云景道长见状,连忙摆手道:“不,主公,是我自己失了应有的警醒。我是真没有想到那些阵图能伤到我……”
魏清尘适时插话进来打圆场:“越是高明的阵图,越是有一种叫人挪不开眼的吸引力。所以,在阵修里,从来没有被阵图伤过的,几乎没有。伤到了也没事,吃几颗启元丹,养上一两天就好了。”
沈云苦笑:“我们门派里哪有启元丹?”
启元丹是固本培元,凝炼神识的高阶丹药。在市面上,从来都是论颗卖的。每一颗少说也要数百上品灵石。便是这样,也是抢手之极。往往一现面,便被抢购一空。
象青木派这样的门派,一是炼不出,二是买不起,就只配知道一下它的名字。
“就这么一点小伤,哪里用得着服用启元丹!”云景道长笑道,“如果心急的话,静心凝神,走几个大周天,就全好了。不急的话,根本不用理睬,该吃吃,该睡睡,几天也一样的能好。我成日里呆在家里,连新营区都不会出。这点伤,没事!”
“这倒也是。”魏清尘说道,“我以前在……也搞不到启元丹。每回被阵图伤到了,只能这般硬扛。”
沈云知道他说的是以前在大泽里边的角斗场里的经历。他离开时,曾正式启誓,那里头的事,不说给任何人听。所以,沈云不好多问相关细节,只能对云景道长说道:“道长,伤了神识,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来给你把一把脉吧。”
到了元婴境,修士的见识、感知……等各方面都非同小可。哪怕不是医修,在医道上也不可能是什么都不懂。尤其是法修,所学甚杂。搞不好寻常的金丹境医修,其见识还不如一个元婴境的法修呢。
因为青木派众弟子都跟齐头庄稼一般,长时期里没有高阶的,所以,云景道长加入青木派后,做为仅有几名高阶修士之一,成功的变成了砖。哪里需要,被沈云往哪里搬。这十几二十年来,他是从未有过的辛苦、操劳。然而,他得到了也不少。一个最明显的收获是,他在各方面的见识、经验,也是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在开拓、狂涨。
其中也包括了在医道上的见识。
这里得多说一句。青木派的医道,与仙山之言流医道很不一样。好吧,不仅仅是医道。其他各道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缺医少药之下,云景道长也被逼出来了不少只有高阶医修才有的本事。
是以,他能不清楚自己这回被伤得有多重?
怕主公难过,他自然是不敢给主公把脉的。当即将两只手都从桌子挪开来,放在膝头,嘴里说道:“真的只是一点小伤……呵呵,杀鸡蔫用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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