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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太凶猛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苏雪若
黄莺有些懵,她有点忘了前世的事了,前世,她虽然缠着小变态,但是似乎没有这样满园子堵过人。
他总是等在自己的院中,她一去就看见他了。
正低头羞呢,就感觉身旁近了人。
黄莺心上一紧,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
他走到自己身边。
黄莺屏息,只觉得手脚都软了,他的气息那样近,近得都闻得见他身上淡淡的竹香。
他要干什么?勉强清明的脑子极速思考,沈璋应该没有重生,他对自己一点特别都没有,所以,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她刚给自己打完气,鼓足勇气抬头,想像正常表姐弟一般打招呼面前却空无一人!
他经过她迅速走远,连停一下都没有。
黄莺心上一酸,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松了口气。
她下意识回头,就见祝融蹙着眉,阴阳怪气,“唉,看来啊,这竹林又不能来了,找个清静的地方真是不容易。”
哄了一下,黄莺脸颊瞬间着了火,连祝融又念叨了两句什么都没听清。
祝融的板子是刘寺亲自动得手。
看着趴在板凳上哎呦的人,刘寺觉得好笑,如果不是主子授意,黄大娘子哪里进得了竹林。没见二娘子满园子乱窜,却连主子影都没摸到。
刘寺瞅了祝融一眼,啪地一个板子下去,这老小子仗着小聪明还敢挤兑他,今个落到他手上,看他怎么拾这老小子。
祝融挨了三板子,正趴在床上忧伤呢,小徒弟刘明就拿着药瓶进来了,满眼欢喜,“师父,主子赏的,好东西啊!”
祝融眼前一亮,赶紧道:“你小子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给师父上药,明个还要伺候主子呢。”
刘明一愣,“师傅,你都伤得这么重了,明个还要伺候主子?”
“臭小子懂个屁!”祝融啐他一口。
挨了这三板子,他算是想明白了,主子并不是真恼了他,是在出气。
出什么气?给谁出气?
祝融隐约有些明白,但又不能肯定,得再看看,看看明个主子用不用他?
都是老油条子了,祝融哪里不明白,刘寺看着劲大,疼得很,其实内里根本没伤着。而且是刘寺亲手动得板子,统共也就刘寺,刘明还有他自己三人知道,显然,主子是不想声张。
可是为什么不声张?不是要给那人出气吗,不让人家知道,哪成啊!
祝融想破了脑子也弄不明白主子的心思,只叹一声主子心思太深,就趴下睡觉了。现在好好休息养好伤,明天能起身伺候主子才是紧要,其他就别脑子了。
黄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方面担心落英,她在珠山北等了一下午都没见落英,很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另一方面就是沈璋的反应了。
黄莺有些闹不明白自己,她既不想小变态像前世那般痴缠自己,又受不住他的冷淡厌烦。
她觉得自己已经纠结成了毛线团,怎么都不顺心。
黄莺抠着手指,心里闹心,回想白日里的情景,沈璋明显是厌烦她的。
这符合他的性格,但是在很多细节上,又和前世不符。
黄莺想了许久都想不通,最终只能归结是平行时空,而且她和黄鹂都重生了,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所以小变态也不一样了。
第二日早早的,黄莺就去了珠山北,实在是担心落英。
她刚走近珠山,就听见里面有剑风呼啸,是先生!
黄莺眼前一亮,加快脚步向北面跑去,踏踏踏,还未到,突然听见一声冷喝:“谁在那偷听?”
黄莺身体一僵,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怎么、会是祝融的声音?
她咬着下唇,顿时进退两难,这个时候转身逃走绝对是不明智,人家肯定认为是她在偷听,而且她也担心先生。
可是……不走……黄莺都快哭了,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
剑风止,有脚步声响起。
转过山头,祝融就看见了低着头,不知所措的黄莺。
他气得跳脚,“怎么又是你?这么偏僻都能找得到,黄家这些娘子一个个还真是追踪高手!”
这回祝融学了,话不敢说得太重,简单说了两句,瞪了一眼,就回到沈璋身边了。
沈璋走过来,手拿一把锋利的软剑,小小年纪已是丰姿天成。
他静静地看向黄莺,神色不明。
黄莺知道,他是在等自己开口,他这个人就这样,不喜欢问,总是让别人主动交待。
可是,她交待,她交待什么呀!说她不是过来找他的?
鬼才信!
一次还能说是碰巧,可两次……而且此地还如此偏僻,她真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
祝融看不下去了,先开口:“大娘子过来寻少爷可是有事?”
黄莺摇了摇头,然后立刻又顿住。她真想揍自己两下,她怎么就这么蠢呢,摇什么头啊,这不等于是承认自己就是过来寻他的吗?
沈璋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走到跟前,定定地看着她。
额前视线太灼热,黄莺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埋着,鸵鸟一般,以为自己看不见,对方也不会看见她。
时间静止,过了不知多久,沈璋终于不耐烦,迈步欲走。
黄莺小小地松了口气,僵硬的身体刚松快一些,突然感觉脚下一麻,然后突然不受控制地朝沈璋扑去。
沈璋似乎没料到她突然袭击,一时怔愣,被她面对面扑了个正着。
而且就是这么巧,就是这么巧,电视剧里极端恶俗的桥段居然出现在她身上她亲了沈璋的小嫩唇!

黄莺懵了,呆呆地看着身下羞愤交加的小正太不知所措,他漂亮的凤眼水光潋滟,因为羞恼而更加明亮夺人。
完了!黄莺快哭了有木有,她的行为要是放在现代,那绝对是个变tai恋童pi,还是偷窥狂,夺吻狂魔。
黄莺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完全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走向这条道路的。
“哎呦喂!”祝融吓呆了,赶紧夹着屁股小跑着过来,伸手扶黄莺起来,“哎呦我的小祖宗啊,你可快是把少爷压得够呛。”
黄莺比沈璋大了两岁,成年后可能不显,但是现在她明显比沈璋高了一个头。而且沈璋还未出孝,身子骨单薄瘦削。
她这一压,真是把他压得够呛。
黄莺到底是心疼小变态的,赶紧扯着祝融的袖子爬起来,爬到一半,祝融不知到怎么回事,突然一怂,黄莺手一滑,又扑倒了。
脑袋趴在小变态脖颈上,感受他起伏的小胸膛,黄莺想死的心都有了,真想破罐子破摔,不起来了。
祝融也有些愣,而后立时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也真是,屁股疼,忍忍也就过去了,松什么手啊!
“大娘子,快起来。”他不敢耽误,赶紧将黄莺扶起来。
黄莺低着头,缩头乌龟一般不敢看沈璋。
沈璋脸蛋红红的,眼睛因为蒙上了一层水雾而更加潋滟,他起身后,冷哼一声,跺了下脚,就快步离去。
祝融见黄莺脸都白了,心上怜惜,小声嘱咐了一句,“大娘子,可别再跟着少爷了。”
直到两人走出好远,黄莺僵硬的身体才彻底松下来,她软软地靠在假山上,长长地出了口气。
天啊!她这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黄鹂天天在园子里找,却怎么也找不到沈璋。她可倒好,天天能碰见。
搁沈璋那多疑的性子,肯定以为她和黄鹂抱着一样的心思,想高嫁。而且她还要更阴险,心眼更多。
靠在山石上的黄莺欲哭无泪,这样发了会呆,突然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莺儿。”
黄莺猛地转头,是先生!
落英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软倒在地。
“先生,你怎么了,我去请郎中。”黄莺差点急哭了,赶紧扶起落英。
“没事,这是内伤,你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疗伤就行。”落英虚弱道。
黄莺眼中含泪,猛点头。
原来落英昨日遇到了仇家,对方人很多,她想尽办法才勉强逃脱。因为怕连累黄家,落英不许黄莺声张,只在僻静的清堂茅舍运功疗伤。
黄莺第二日给落英送饭,为保险起见,她特意走一些偏僻不能练武的地方,哼,她就不信,今天还能遇见沈璋。
她一路安全地走到清堂茅舍,然后看到门前两道熟悉的身影,黄莺顿时傻眼了。
沈璋视线移过来,落到她手中的食盒上,目光顿时意味深长起来。
黄莺握紧食盒,心上颤抖,他不会以为自己是给他送的吧!
这误会……大了!





正太凶猛 第17章 食盒
自打昨个见主子摸着嘴唇傻乐了一天之后,祝融心里就有些明白了。他很会来事,直接走上前来,伸手要去拿黄莺手里的食盒,“大娘子几次三番,心倒是诚,正好少爷也没用午膳呢,大娘子要是没事,就一块吧。”
黄莺抓着食盒不撒手,祝融一愣,随即抬头盯了她几眼,心道,这是想亲自给主子送过去?
祝融转了下眼珠,联想到主子最近的异常,心中立即就有了决断,脑中也迅速想好了说辞。他赶紧松了手,讪笑道,“瞧我,真是多事,主子们的事,我一个下人掺合什么呀。”他给黄莺赔礼,语气却暗含催促,“大娘子可别嫌奴才烦,奴才在这给您赔罪了,您亲自去给少爷送去吧。”
送你妹!
黄莺猛然转头,心里暗恨这老东西眼瞎,他到底从哪只眼睛看出她要给沈璋送食盒的。
真是讨厌死了!
她捏紧食盒,只觉得手心里头都是汗,忍不住抬头偷觑了沈璋一眼。发现他低垂眼眸,神色看似平常,右手却已经绷紧,虚虚握成了拳,黄莺知道,这表示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联想到小变态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这时她要是反口,说食盒不是给他送的,肯定会遭到无情的报复。
她虽然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但也不能走另一个极端让他厌恶。
要知道,被未来的皇帝厌恶,还是报复心极强的皇帝,可不是什么好事。
无奈之下,她只好硬着头皮走上前,小变态极为敏感,哪怕是她有一丝一毫的不情愿,也能立刻察觉。
他最讨厌别人违心奉承了!
如此,她还得装出一副羞涩欢喜的模样真是太虐心了,表情真的好难拿捏得说。
羞涩and欢喜?这到底应该是个什么表情。
幸好黄莺不是面瘫,羞涩虽然拿捏不好,但只要快速低头就能掩饰过去,关键是欢喜。
那就笑呗!
黄莺眼睛亮晶晶地,小勾着唇角,双手将食盒送过去。待沈璋目光与她对视那刻,心尖瞬间一颤,之前所有的想法都化为乌有,那种强烈而窒息的情感瞬间袭击心脏,她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逃也一般移开目光,头埋得低低的。
她果然还是不能近距离地接触他!
前世的经历太过深刻。
垂下脑袋的黄莺没有看到沈璋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量,额头的青筋蹦了好几下,他才勉强压住血液里沸腾的渴望,将眼前人纳入怀中的渴望。
不行,现在还不行,还不是时候。
他绝对不能重蹈前世的噩梦,他不要她再躲他,怕他,他要她爱他,欢喜他。
沈璋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突然从黄莺身旁经过,迈步远去。
祝融小眼睛卡巴了好几下,有些搞不清楚情况,愣了半天才回神,小跑着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走远,黄莺才从惊悸中回神,她抬手捂着胸口,果然,她果然还是太高看自己了。虽然一切恩怨烟消云散,恨意消失,但是那种本能的恐惧还在,让她不自知地排斥他的靠近。
好了好了,没事了,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安慰自己,一切都结束了,这是新的开始。
打好气,她挺胸抬头,拎着食盒进了清堂茅舍。
落英的伤好得很快,她本就内功深厚,疗伤个三两天就能下地走动,行动自如了。
伤好了大半,落英就要离开,黄莺舍不得,偎在她怀里。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落英来这,虽是另有目的,但相处几日,她也喜欢上了这个善良可爱的小娘子。
她怜爱地摸了摸黄莺的脑袋,目光温柔,“先生不能再留在这了,镖局里还有许多事情呢,我给你承诺,以后经常来看你,好不好?”
黄莺点头,大大的眼睛里含着泪,偏还是一副乖巧懂事模样,这副难忍姿态,看在落英眼里,心上暖暖的。
“还有啊。”落英叮嘱,“功夫可不能落下,每日都要练习,等以后先生回来还有考校你呢。”
“嗯。”黄莺点头,嘴角扯得大大的,“到时我和先生比赛,看谁跑得快。”
再是不舍,落英最终也走了。
黄莺郁郁了好几天,闷闷不乐的样子。
碧柔担心她,好几次欲言又止。
黄莺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有话就直说,别吞吞吐吐的样子。”
碧柔斟酌着语气,小心翼翼,“娘子很喜欢表少爷?”
纳尼!
黄莺无语,这也太跑偏了吧,怎么扯到小变态身上了。
见黄莺神色惊疑,碧柔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她忍不住感叹,果然富贵人家的孩子就是早熟啊,才这么小就知道心悦君兮了。
瞧瞧她家大娘子,不仅心上想,行动力也强,天天去园子送食盒。
“娘子。”碧柔语气轻柔,小心规劝,“表少爷年纪还小呢,不懂这些,您追得太紧反倒不美。”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黄莺被她给弄糊涂了。
见娘子还不承认,碧柔用一副我已经看穿了你的眼神盯着黄莺,口中道:“娘子每日吩咐的食盒可是给表少爷送的?”
“当然……”不是!黄莺下意识反驳,但话一出口,瞬间就咽了回去。
食盒的问题简直不能解释,她总不能说是给落英送的吧。而且她是吃了饭才拿过去的食盒,拿回来时又是干干净净的,说是她自己吃的也不现实。
面对碧柔对食盒的质疑,黄莺无言以对。
这下完了,她一拍脑门,府中人肯定认为她是和黄鹂一样的花痴了。
似乎看出黄莺的尴尬,碧柔安抚她,“娘子不必忧心,容奴婢说句不敬的话,二娘子撵着表少爷是癞□□想吃天鹅肉。可您不一样,您这般容貌气派,还是嫡女,要我说啊,是表少爷配不上您才对。”
“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不准议论这种事。”黄莺冷了脸。
碧柔小声嘀咕,“您放心,奴婢只敢在您面前这么说。”
贴身丫鬟和小姐向来是能说一些外人不知的亲密话的,但是涉及到沈璋,黄莺不得不谨慎。
她有些头痛,揉了揉太阳穴,有气无力地问,“说说吧,大家都是怎么看待此事的?”
“还能怎么看,都说表少爷没眼光呗。”碧柔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她家娘子这么好,当然是别人配不上她,“还有一些下人觉得这是你追我赶的情趣,都觉得有意思呢。”
卧槽!黄莺在心里爆了句粗口,这帮人想象力还真丰富。
不过……黄莺欲哭无泪,连府中的下人都认为她对沈璋有意思,沈璋肯定更是这么想。
明明她都是小心再小心了,为什么今生还会跟小变态扯上关系啊!




正太凶猛 第18章 以退为进
自打走狗屎运的连着三天相遇之后,黄莺就再也没有单独遇见过沈璋,不过他倒是经常出现在她视线中,晃来晃去。
仍旧是冷着一张容颜,气质疏离,但却会主动与人相处,每次去祖母那请安之时,都会与众人说上一两句话。而且他也不再躲着黄鹂了,但却不会单独相处,就是兄弟姐妹几个玩在一起。
简单说说话,下下棋,倒也和乐。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食盒事件,黄莺惹恼了他,他待黄莺相比其他人总是多一分疏离。
黄莺好几次发现他会刻意回避自己的目光,而且视线偶尔扫过落在自己身上时,都会有一丝淡淡的冰冷和嫌弃。
黄莺很不爽,这种心里很微妙,也许她是不想与他接近的,还有点躲着他,但是当她发现他根本就不喜她,甚至讨厌她之时,心里又突然生出一种幽微难言的酸涩。
就像是原本属于自己的,打不走丢不掉,牢牢掌握在自己手心东西,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见。
那种失落懊恼郁结于心,弄得整个人都不对了。
这种情绪很不对劲,很危险!黄莺是一个十分善于调节自己的人,在床上‘烙了两天大饼’就想通了。
她告诉自己,这样很好,真的就很好。
荣禧堂
众人围在老太太身边,说说笑笑地逗趣,老太太最喜欢这样儿孙绕膝的天伦之路了,乐得合不拢嘴。
那边,黄达正和沈璋聊得热火朝天,实际上就是黄达在说,沈璋在听,偶尔应和两声而已。不过,这样也是了不得了,能让小变态静下心来听人说话,可是非常难的,而且还都是废话。
黄莺发现,在家里这些兄弟姐妹中,沈璋和黄达相处得最好。她心想,他果然还是喜欢单纯简单的人,就如同前世的自己。
黄达和沈璋两人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聊到了园子的问题,黄达心眼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表弟,你一个人住在园子里头太孤清了,而且园子这么大,我们也搬进去陪你呗,都是自家亲戚,不用忌讳太多。”
沈璋没等开口,黄鹂就激动了,“好啊,好啊,我们都搬到院子里,还热闹呢。”
老太太眼神一冷,狠狠地瞪了黄鹂一眼,转头温和地看向沈璋,道:“小孩子不懂这些,这住处啊,常住才能养身,没有总搬的道理。”
老太太有些埋怨黄鹂的不识趣,明面上祝明睿是她本家的侄孙,实际却是天潢贵胄。园子里头大半部分都被沈璋给占了,哪还有地方让他们住进去,还能让人家天潢贵胄挪地方不成?
为防沈璋心里不痛快,老太太正想着再安抚几句呢,突然就听沈璋道:“大表兄说得有理,我一人住着园子确实有些旷了,兄弟姐妹们住在一块能热闹些。”
说着眼中不着痕迹地划过一丝极微小的落寞,黄莺正好站在老太太身旁,面对着沈璋,看了个正着。
她心上一颤,然后心间那股子心疼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这不同于前世那简单的心疼喜爱,后来她伴他十几年,哪里不知他幼年丧母,仓皇无依,看似疏离冷漠实际却是在掩饰内心的脆弱。
沈璋也似乎察觉到了黄莺的异样,他眼中微不可见地划过一丝羞恼,黑黝黝的眼睛看着跟要吃人似的。
不知怎么,面对他这样恶狠狠恼羞成怒的目光,黄莺非但不惧,反倒觉得好笑,就像面对着一个小小只冲着她呲牙的小狼狗一般。
沈璋心尖一颤,飞快移开目光,心里却盘算起来。
老太太不明白沈璋怎么会突然间态度变化这么大,不过她到底是老人了,很快反应过来,连连抚掌道好,“兄弟姐妹住的近了,也更亲近。”
“太好了。”黄达一蹦老高,眼睛亮亮地看着沈璋,“明睿表弟,这样你就可以教我功夫了,哈哈哈,我要做大侠。”
老太太眉心一蹙,这个指点功夫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样子,祝明睿倒是很看重达儿。
老太太心中喜悦,想不到粗粗蠢蠢的达儿倒是个有造化的,能入了祝明睿的眼,想来前程是不会差的。
请过安,几人散去。
祝融跟在沈璋后头一块回园子,“少爷。”他小声询问,“大少爷那边……”
沈璋眼瞳一敛,神色略有不耐,语气也是嫌弃的,“随便给他找个武师教他吧。”
蠢笨如猪!哼,一母同胞,居然天差地别。
紧接着想到黄达是黄莺在乎的兄长,沈璋顿了顿,又道:“让刘寺亲自教吧。”
祝融一顿,旋即明白,主子这是真想培养黄达,让刘寺亲自教就是存了调、教的心思。
啧啧,祝融心底感叹,这粗蠢的黄达倒是好造化,居然入了主子的眼。
沈璋一回到静心居,就是立刻进书房画图,园子的堪舆图,他之前就看过,来沈家之前也规划过,不过现在得修改几处。
永宁县山灵水秀,景美人也美,是出了名的美人之乡,每回宫里采选美人,都要重点在永宁县停留些日子。
黄家是永宁县大户,园子位置选得极好,背靠西骊山,正正建在温泉眼上。可惜这时候,还没挖出来,沈璋记忆中,应该是几年后,园子要大动工,温泉才挖了出来。
不过,这会黄莺马上就要住进园子里了,沈璋有些心急,她最喜欢温泉,总说这个能治病,对皮肤好,他想早点挖出来让她开心。
于是,他圈了两个位置,一个在东面,他打算建个温泉亭,还能把泉水引到各个院落;另一个在西北角的假山洞中,这地方偏僻,山石众多,树木掩映。
“大姐姐,大姐姐。”黄豆兴奋地跑到黄莺的院子,一进来就抓着的她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大姐姐,咱家园子里面挖出温泉了。”
“温泉?”黄莺眼前一亮,这园子里有温泉,她是知道的,前世就挖了出来。刚重生回来那两年,她还整天寻思着把温泉挖出来呢,后来再一想,挖出来也是便宜小变态,就歇了心思。没想到倒被沈璋给挖了出来。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黄莺突然脸色一变,详细询问起来,“豆儿知道吗,这温泉是怎么挖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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