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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太凶猛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深裔
皇叔太凶猛
作者:深裔

文案允都坊间传闻,当今圣上的亲叔叔樾王殿下是个断袖!樾王一直对刑部侍郎齐大人爱而不得,前些日子,不知怎的将人扣押在王府内,日夜看管,可怜的齐大人,得罪了樾王,怕是没有好日子过喽!王府内,据说正过得水深火热的某人翘着脚殿下,臣饿了。传闻中应该折磨齐大人的某王爷媳妇儿,想先吃哪个?作者菌是上班族,每天下班了才有空码字,更新一般在深夜,追更的小伙伴晚上早点睡呀,第二天起床就有更新看啦!嘴炮技能满点女VS人前霸道总裁女主面前怂包王爷本文为爽文,女主智商在线情商也在线,狗血不可避免,极品随手一捞,喜欢的收藏一下,作者菌对灯发四绝对不坑!





皇叔太凶猛 1.第一章
裕丰国,年轻的帝王端坐在大殿之上,趁众臣不备,暗暗打了个哈欠,眼角湿濡,他有些困,众大臣垂首站直,偶尔与隔壁的同僚交换一下眼神,大概的意思是“我饿了”,同僚回以“同饿同饿”,又默默的眼观同僚后脑勺。
殿中两位年轻的官员已舌战多时,较为年长的是余督军,年二十有余,在满朝胡子拉碴的大臣里倒也不算老,说他较为年长乃是与身边的齐侍郎作参照,齐侍郎如今刚满十七,任刑部侍郎,太上皇退位时钦点,年纪轻轻,可谓是官途一片坦荡,而余家世代为将,镇守裕丰国北境,余督军为余家年轻一代的表率,战功赫赫,年前被调回都,现任允都御林军督军,职权不可小觑,这两人在初时相安无事,谁知在半年前,突然就针尖对麦芒,杠上了!
在朝政上,若是一方有何政见,另一方虽不会全盘否决,但jī蛋里挑骨头总是得挑挑,同朝为官,这本也正常,最多可算政见不合,只是双方态度强硬,余督军又是个火爆性子,字里行间总是火气冲天,到最后总能跟齐侍郎呛起来,新皇与这二人都算是发小,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干脆由着他们去了,没想到一来二去,这两人吵到最后,总能吵出个被挑出骨头的好jī蛋来,年轻帝王乐呵呵,竟然有些乐见其成?
余督军:“成国乃是一边境小国,此次因战败才派公主到我国和亲,断没有任其挑选的道理!”
齐侍郎:“余大人此话未免太过刻薄,即使是战败国,送了嫡亲公主来和亲也是诚意,若是裕丰不能宽容以待,难免会落下气量狭小的口实,不利国威。裕丰优秀男子何其多,任其一挑又如何?”
余督军脸色有些难看,漆黑的双眼盛着怒火,年轻侍郎的长得清秀无比,不带半分火气,自他进这个大殿以来,齐侍郎竟然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余督军心理的一把火越烧越旺,一个月前,不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这人逮着他就是一顿冷嘲热讽,在这大殿上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嘴皮子利索的连他老子都甘拜下风,真不知道抽的什么风。以往两人呛归呛,倒也给彼此留了几分颜面,现在完全就是在唱反调,面子?不存在的,人根本就不搭理你,就事论事,总是有理,bī得他都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起来。
“齐侍郎说的极是,我裕丰的国威不可受损,成国虽是小国,如今也是裕丰的一份子,当以安抚为主,此举只会彰显我裕丰容人雅量,若是太过严苛,反而不美,如此,就照齐侍郎的意思办吧。”国君如是说,最近这两人不知怎的,吵也吵不出个结果,他再纵容,已无任何意义,就挑着比较有理的做吧。
君王令下,已无需再做争辩,余督军低首退下,在内侍的“退朝”声中,继续怒火中烧,烧不尽,继续烧。待国君走后,余督军一甩衣角,也走了,身后衣摆带起的袖风唰唰的吹,大臣们纷纷让道,避免扫到风尾,最近余督军的脸一日比一日黑,没人愿意去触他的霉头,能躲就躲。
齐侍郎像没瞧见似的,朝着一旁的奉茶女官讨了杯茶水,咕噜咕噜的喝完,晃晃悠悠的回府去了。
齐攸宁回府换了身轻便的官服,小坐了一会儿,就带着贴身的丫鬟上了衙。他还兼任着允都的县尉,说起来这个县尉当得着实有些无奈。允都衙门最高的官职是知县,下设县尉和县丞两个佐官,县尉下领衙役,权利会比县丞大些,齐攸宁身兼二职,职位品阶相差甚大,无他,太上皇钦点是也。
裕丰国各衙门每日巳时上衙,允都作为裕丰国都,需提早一个时辰,辰时上衙,而裕丰朝会每日卯时开朝,下朝时往往已过辰时,齐攸宁便成了衙门内最晚到的官员,知县对此只是淡然一笑,齐侍郎是何许人也?惹不起!
齐府位于允都西南方,离王宫稍远,衙门毗邻王宫,下朝后即刻上衙最为省力,齐攸宁却偏偏乐意先回府,再上衙,一段路走了个来回,乐此不疲。
“公子,时值盛夏,日头毒的很,可莫再如此绕路,当心身子。”
依依将手藏进窄袖,将袖布称平,自成一只小扇,一路上扑扇个没完,她家公子行事成迷,她时常无法理解公子的行径,索性她有嘴,不懂即问,公子虽能言善辩,对下人却是豆腐嘴,从不说一句重话,依依被养出了胆子,也不拘着,行事较一般的家奴大方许多。
齐攸宁瞧着依依嫣红的脸颊,日头确是慢慢毒了起来,之前常以行走街巷为乐趣,寒冬凌冽时,多穿些也就是了,这会儿眼看着三伏天到来,毒日头可比风雪不好对付。
“行,待到后日,爷在东城买几进院子,就挨着陈太师府邸,太师府阔绰,盛夏整日的用冰消暑,咱们蹭蹭凉气总是有的。”
依依忍不住朝天翻起白眼,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过于吝啬,当初将府邸选在城郊,八成因着房价低廉。
“这事爷做主就好。”
****
一路走走停停,到得衙门口,已过巳时,齐攸宁悠哉悠哉的走进衙门,守门衙差见怪不怪,也丝毫没有记录的意思。衙门秩序,辰时过后进衙的人员需由守门衙差记录在案,到发放俸禄饷银时扣除相应数额,此制度一视同仁,知县大人也曾被扣过,只这位爷,日日巳时过后才到,却无人敢记。
偏厅静室,乃是县尉平日办公之所,齐攸宁一撩长袍,稳稳坐在雕花太师椅上,依依上前,熟练的搬开案上公文,齐攸宁施施然抬起腿,架在案头,可怜这上好的黄花梨书案,就此沦为齐爷的脚架。
翻开卷宗,还没入眼,不速之客已致。
齐攸宁向门外望去,屋外天光刺眼,看不清来人的模样,但那身形甚是熟悉,搔了下颈脖,这人是到他这蹲点来了?
“梓观不知,樾王的庶务竟是这般悠闲。”
樾王,当今天子的小皇叔,齐攸宁就纳了闷了,樾王殿下领着西北大防之要务,何以这般有空,日日到这小小允都衙门枯坐半日?
樾王沉着脸,对他调侃的话不做任何反应,权当未听见。他步履稳健,行致窗前老地方,坐在被他磨亮许多的剔红夔龙捧寿纹宝座上,像尊大佛般镇在屋内。那张昂贵的宝座,是他一月前搬过来的,撤了他屋子里两张湘妃竹靠背椅才放得下。衙内小斯不到片刻便上齐好茶小食,这些东西在齐攸宁还未上衙前便已备好,这两位爷不知怎的,这么耗着已有月与,樾王殿下日日报道,齐侍郎日日赶人,未果。
衙内近日效率奇高,皆因樾王殿下日日视察,众人整日不得松懈导致。齐侍郎处俨然成了衙门禁地,非紧急不可入内,嗯,错了,非紧急不敢入内......
樾王端起青花盏,热气升腾,齐攸宁瞧着手上的卷宗,抽空投一眼便是这幅景象,“樾王殿下可是冷得慌?热茶入口,可暖和些?”
依依抹了把额头,袖口一片濡湿,这样的天气,爷说这话,找茬无疑了。
樾王一顿,轻叹口气,把茶盏放下,“你不愿见我。”
齐攸宁眉一挑,“殿下明鉴。”
樾王闻言,闭上眼,没了话语。
齐攸宁也没指望三言两语能将他打发,这人执着得很,说不动赶不走,且让他坐着吧,就不信他还能坐几日。
“依依,磨墨。”
他的定力尚佳,那尊大佛既然请不走,他也不必多费chún舌,左右公文得批,案件得审,只当他是来给自己纳凉的便可。樾王殿下骁勇善战,手头上不知染了多少血,戾气颇重,有他在屋子里,倒还真凉快不少。
动了动脚,齐攸宁嘶了一声,“脚麻了,依依,给爷揉揉脚先!”
依依乖巧应是,护着他的膝间将腿放下,素手轻柔按捏。因腿麻着,若去按捏,血液流动更快, 酸麻之感愈盛,不过只消片刻便能缓解,若是不按,还能麻上片刻。
齐攸宁最受不得麻,口中哀叫不断,“哎呦慢点,爷可快受不了了啊!”
依依见惯了他的娇气,也不惯着他,待多揉几下,便放下他自个儿挤眉弄眼,她转身磨墨去了。
樾王袖下,骨节分明的手这才轻轻松开,手掌上都是暗红的印子,他是练武之人,指间力量甚大,若不是他皮厚,恐怕早已满手鲜血。他虽闭着眼,奈何五感过人,齐攸宁的一举一动皆在他的感官之下。
“为官者,办公期间,侍女随侍,成何体统!”忍无可忍,樾王憋出这句话。
樾王于军中数十载,言语向来冷硬,弱冠之年,行古稀之事,也不知他累是不累。
“臣束发两年,正直血气方钢,美婢不得离身,殿下若觉臣不成体统,大可罢了臣的官,臣好清净清净。”
看不惯,辞了他便是,何必yīn阳怪气,他带着侍女上衙时日也不短,太上皇亦是准许,之前也相安无事,他今天是吃了还是怎的?也管的太宽了。
“这些年的圣贤书,你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樾王一双鹰目紧盯着他,熊熊怒火毫不掩饰,齐攸宁嘿嘿一笑,“读圣贤书必行圣贤事?裕丰国律法可有记载?哪条哪例?樾王殿下可与臣说道说道。”
比嘴皮子,他齐攸宁就没落过下风,樾王这个老古板,被bī急了最多也就一嘴脏话,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齐攸宁气不死他,齐字倒过来写!




皇叔太凶猛 2.第二章
“你!”
樾王无言,他虽不jīng律法,却也知裕丰律典确无此条例,只他有一事不解,读书之人,不论文墨深浅,皆约束己身,就是贪恋美色,在人前也是一派雅正端庄,怎的眼前这个颇通文墨之人就不尊此道?
“你的这个侍女,碍眼得很,名日不许她跟着。”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行军多年,兵痞的赖性学了个一等一,齐攸宁这人理是说不过的,耍个赖还勉强能行。
“呦,樾王殿下的手怕是与常人不同,略长不少啊,都能伸到臣这来了!您若看着眼疼,臣斗胆,您还是起身左转,门在那,不送!”
世人皆道樾王殿下为人严谨,治军严明,他治军如何,齐攸宁还未有幸见过,说他为人严谨,却是与事实大大不符。在齐攸宁眼里,樾王殿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赖子,说不过便要耍赖,脸皮子比宫墙还厚,难打发得很。
“别人如何,本王自当无权过问,梓观之事,就是手再短,也得管上一管。”
起笔,齐攸宁蘸了依依刚磨好的墨,“梓观的双亲已过世多年,并未给臣留下兄长或是长姐,臣自由惯了,凡事自个儿做主,忽而间被人管着,着实别扭,怎的,樾王殿下是想在臣这领个便宜爹当当?”
樾王闻言,眉一挑,齐侍郎还有何话不敢出口?
“本王只长了梓观五余岁,当真是生不出梓观这般大的孩儿,只领了兄长的闲职可好?”
齐攸宁暗自呸了一声,冷笑出声,这人的脸皮是愈发厚了,这等便宜也想占?
“樾王殿下,容臣冒昧,这人生在世啊,要点颜面总是好的,如樾王殿下这般没皮没脸的当真不多,莫非这领军打仗,靠的是脸皮不成?”
话说到此,齐攸宁忽觉小腹坠疼,手上动作一僵,他缓缓回头,“依依......”
依依闻言,甚是不解,茫然的看着自家公子。
齐攸宁一口气喘到一半,便猛然顿住,那酸胀到极致的闷疼让他不敢轻举妄动,闭了眼,缓了半晌,“你上次和傅婶儿一起做的东西,现在用该是正好。”
上次和傅婶儿?依依反应过来,“公子!您确定?现在?”
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面色已然苍白,强烈的痛意让他说不出话,只能冲她点了点头。
依依慌忙向前,正要扶公子起身,却被樾王抢了先。
樾王手掌宽大,轻轻一握,仅能将齐攸宁的手臂环住,他眉头紧锁,这人怎的这样纤细?
“梓观!可是身体不适?脸色好生苍白!”
齐攸宁已无力回答,只盼望着依依能把自己从樾王手中夺回,遂向依依使了个眼色。
谁知这个动作却惹怒了他。
“看她做甚!回话!”
齐攸宁的面上血色尽失,全身绵软无力,樾王握紧他的手臂,眼底焦灼一片,他的身子单薄,并不像一般男人那般结实,他料想这人的身子大约不好,却没见过他在自己面前这般虚弱。
大约是侍郎大人的言辞太过犀利,与他相处,总能让人忽略他的瘦弱。
齐攸宁轻轻喘上一口气,“还请樾王放手。”
他气若游丝的反抗,反而让他更加焦心,“齐梓观,这等时候,还在犟什么?快说!你如何了?”
齐攸宁恨不得一巴掌拍醒樾王,他在犟什么?他还能犟什么,非是他不愿说,这事他着实没法说!
齐攸宁动了动手,试着将樾王推开,谁知这人的力道这般大,平日里尚且挥不开,更何况如今身子不适!
挣脱不开,齐攸宁便放弃挣扎,转而求他。“霜礼,你先放手。”
霜礼乃是樾王表字,满朝文武也就他齐攸宁能如此唤他。
这个名字甚少从他口中听到,他一晃神,竟被齐攸宁挣脱了去。
依依眼疾手快的扶起齐攸宁,搀着他一步一步向外走去,齐攸宁感受到小腹在抽搐,他强忍着不适,艰难往外挪动。内心不禁感叹,做官难,做女人更难!
齐攸宁,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
她自yòu被太上皇养在市井,由太上皇亲自教导,虽不敢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却也能博得才高八斗的美名。先皇退位时,将她安排进了朝堂,用以辅佐当今圣上,她女扮男装混在裕丰官场,倒也不心虚,有太上皇作保,就算将来东窗事发,也落不着欺君之名。
此事并不为外人所知,即使是当今圣上也不甚清楚,她与圣上算是发小,只不过她从yòu时起与他见面均着男装,现如今她为女儿身倒成了秘密。
当下这般情景,乃是女儿家的月事所致。自及笄过后不久,月事初致,日子不定,有时一月两次,有时却几月不曾有,因日子不稳,每次皆是痛苦不堪。
依依是太上皇赐予她的婢女,自是知晓她的状况,据主子上次的小日子已有三月,此次疼痛之感如此强烈,来势汹汹,主子这些天该是起不来了,看她走得艰难,依依也满脸愁苦,该如何把主子带回去?
依依原想驼她回去,末了却有些犹豫,齐攸宁生得比一般的女子高挑,虽然清瘦,分量也不小,她未必驼得动,且她一直以男装示人,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侍女驼街示众,明儿起这官也就别做了。
行至门口,齐攸宁做梦也未想到,有一日自己会被一个门槛难倒。偏厅门槛委实不高,平日里进进出出未觉不妥,只是现下双腿比铅还重,一举一动皆能牵动小腹,她根本动弹不得。因此立于门前,犹豫不决。
正愁苦间,她浑身一轻,天旋地转,待回过神,竟已落在樾王温热的怀中,依依一声惊呼,不知该作何反应。
“本王的车马就在门外,快快跟上!”
樾王倒也不废话,交代完,便快速往衙门口走去。
齐攸宁缩在樾王怀中,双手紧扣他的衣襟,被人横抱前行,总好过自己拖着半残的身躯挪动来的好,这般情景,她选择闭嘴。
****
樾王的车架看似普通,没想到竟是内藏乾坤,车内铺设柔软棉垫,再用打磨得光滑无比的竹片串成竹席覆于棉垫之上,这本是盛夏消暑之好物,无奈齐攸宁根本碰不得凉的东西。
夏日衣料单薄,竹席上的凉意透过衣袍,刺激得她全身紧绷,齐攸宁嘶的一声,没有言语。樾王嘴角紧抿,伸手就要将她抱起,齐攸宁身子一缩,“不必!如此甚好,无需再挪动!”
齐攸宁推开他的手,不敢再动半分,隐隐的有一股热流串出,她已不知该如何是好,若是当着他的面漏出个一星半点,她就无颜再见他了。
“你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可是受伤了?”
他放缓气息,不让焦灼的情绪外露,眼前之人的脾气又臭又硬,油盐不进,若是平常,跟她犟犟嘴也没什么,只是她这幅虚弱的模样,仿佛风一吹就要飘走,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惹她不快。
“......闭嘴!”
他是狗吗?平常人能闻到女人小日子期间的血腥味?闻到也就罢了,他还大喇喇的问出来,缺心眼啊!
望着她紧蹙的眉头,他很识相的闭嘴了,最近梓观愈发的喜怒无常,在她面前,他似乎就没说过对的话。大约是在她这里吃瘪吃惯了,威严无比的樾王殿下渐渐没了脾气,现下倒是安心了些,她既还有气力让他闭嘴,约莫是无碍了。
她与他相识在两年前的冬至,他满身黑衣落在她的庭院,一院的白雪被他的鲜血印染,触目惊心的颜色让当时的她心头一跳,她不爱管闲事,奈何麻烦总是自己找上门来,他就晕在她的院子,此番情况,不救比救更加麻烦,她救了他,心里气不过这个找上门来的大麻烦,便在他睁眼后说了一句话,好气气他。
当时的她满眼真诚,问他:“这位壮士,连日大雪,天地间白芒一片,您出门行凶,为何还穿墨色?不知这墨色与白雪乃是最显眼的颜色?”
大雪已下了几日,她眼瞧着街上最显眼的就是黑色东西,这人倒好,出门干坏事,也不遮掩着,“你怕不是个傻的吧?”
彼时的樾王还未适应她的嘴上功夫,xiōng中一口气呛到,险些背过气去。
往事不堪回首,越想越后悔!
“樾王殿下,臣有一事不明。”
她看着他,这人从她救了他之后,就赖了上来,初时,她不知他的身份,言语间从未有过半点恭敬,待她入朝为官,知晓他的身份,已改不过对他的态度,这人在她面前未曾有过王爷的体面,却并不恼火,反而还有些甘之如饴的样子,这是为何?
她从未在他面前穿过女装,他应是不知她为女儿身,那就谈不上儿女之情,难道他真的想当她的兄长不成?
樾王看她一眼,下巴微抬,示意她说下去。
“臣与殿下说话向来不知客气为何物,殿下每次都被臣招恼,为何还紧紧纠缠不放?该不会是殿下口味清奇至此,一日没人羞辱两句就浑身不适?”
樾王慢慢把头转向她,就这么默默的瞧着她,面无表情,“这会儿身子可是好些了?”
她的面色已恢复大半,也有心力来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该是好了。他这才彻底放下心,心中酸胀之感未去,他其实无法承受她在他面前如此痛苦。
“梓观,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该懂,何必问我。”




皇叔太凶猛 3.第三章
齐攸宁脑壳疼的闭上眼,这货大名叫什么来的?裕丰国姓为秦,他们这辈从孜字,太上皇登基之后,所有亲王皆改了名字用以避讳,哦,对了,他叫秦子言。
秦子言这厮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车内被沉默淹没,齐攸宁倚着车壁,坚硬的车lún磕在青石板路面上,车身传来震动,街边小贩的叫卖声尤为清晰,路过桃花巷时,她还听见怡红院的妈妈送客的声音,早就听闻桃花巷春色动人,她心痒已久,却一直未有机会一探究竟。
“怡红院的香竺姐姐前日病了,也不知好了没有。”
齐攸宁悠然开口,常人都是睁眼说瞎话,她却是闭眼说瞎话。什么怡红院,她铁定是没去过的,那据说病了的香竺姐姐也是她心口胡诌,她以男人之身示于世人,秦子言却对他有意,莫不是他本就喜欢男人?日后若知晓她实为女人,只怕会失望至极。
秦子言一股气憋在心里,眼前之人有多不正经他心里有数,出入烟花之地亦在她的底线之内,他是真怕了她。
“明日,这勾栏名苑将在允都消失。”
以她的性子,定然不服管,若不想终日提心吊胆,唯有截断她作妖的后路,方能稍稍安心。锋利的双眼瞟向车帘,马车行进中,帘子摇摆不定,从缝隙中露出一块鲜艳的鹅黄衣料,他冷眼瞧着,心下泛酸,不知她与这个贴身婢女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裕丰世家子弟皆有通房侍婢,梓观今年十七,这貌美女婢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为她备着的通房侍妾,瞧那二人相处融洽,言行举止间甚为亲密,动手动脚不在话下,她对那侍女也全然没有主子的威严,这不正是宠着那侍女?
依依与护卫閔一并排坐在车前,忽觉全身冰凉,一股寒气从背后升起,她手指微动,被冻得浑身僵硬。
“閔护卫,你们家连马车上都用冰么?”这可比太师府阔绰!
閔一身子抖了三抖,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他才不跟她说话!樾王府的人最近都哭丧着脸,尤其是李管事他们几个老将士,在发觉自家王爷的心思之后,头发都快愁白了,众人期盼已久的小世子现在是彻底没希望了,这辈子大约都不可能,他才不要跟罪魁祸首的侍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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