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洗白指南[穿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桃灼灼
这他们自然是不愿的,只好忍气吞声地各自调息。这边顾枕澜望着他手中的剑,若有所思:如果刚才他们推的是苏临渊,这会儿他会不会已经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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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就在这时,阿霁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师父,待会儿你若是能出去,直接回天机山,好不好?”
顾枕澜一惊:“那不行!我走了,你怎么办?”
阿霁似乎非常焦躁,他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您不知道,这片魂沼,能随意变幻大小的。它它明明大到能围住整个鹿家寨,刚才却又缩得只有这一点大!它分明……在示弱,在捕食!”
顾枕澜听完眉头紧锁:这世上真的有一片“沼泽”能修炼到这种地步吗?那它做什么还藏头露尾地在一个村子里汲取怨魂,它就像想在这样,吞噬个把高阶修士根本不成问题!
想到这,顾枕澜安慰地握了握阿霁的手,沉声道:“你们休息好了么?过来,再试一回!”
三才子不情不愿地再次发力
顾枕澜已经拔出掌门剑,平稳而缓慢地往侧边一递。他只觉得魂沼虚无却无孔不入地将整个剑身包裹得寸步难行,可是渐渐的,他的剑尖却似是落到了实处!
顾枕澜眼睛一亮:“有了!”
而后,他试着将一道真元注入剑体。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魂沼中迅速被吞噬,落在剑尖处的已经所剩无几。
积少成多,却也够了。顾枕澜眼睛一亮:“还差一点!”
然而就在这时,顾枕澜却觉得他左侧力道一松,随即控制不住地踉跄了半步。虽然只是半步距离,可他才碰到的魂沼边界,便又变得遥不可及了。
眼看着功亏一篑,顾枕澜不由得怒道:“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始作俑者倒也直白,只听灵修子道:“是我。我便是不放心你姓顾的,想着该叫你盟个誓。”
顾枕澜气坏了:“本座一言九鼎,不像你们这些出尔反尔、惯会虚与委蛇的名门正派!”
这一回连他师兄都没袒护他:“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这些劳什子的无用功。盟誓有什么用,你怎么不说让他立个字据?归根结底顾掌门不信天命,你不过是给自己求个安慰!”
顾枕澜皮笑肉不笑:“是啊,什么天命,本座信共产主义。少废话了,再来一回。这回你们若是再敢耍花招,我便是拼着出不去,也要先要了你们两条狗命!”
这回倒是异常顺利,片刻后,顾枕澜如同土拨鼠一般从宗祠院中破土而出。
……这绝对是顾枕澜这辈子最不闪亮的登场,没有之一。幸亏没人看见,要不可真白瞎了他这张脸。
跟他一道出来的,还有它怀里的那只大红鸟。它劫后余生地将爪子深深勾住顾枕澜的内衫,问道:“咱们什么时候跑?”
顾枕澜:“跑什么?我还没把那始作俑者捉住呢。”
大红鸟急躁地给了他一翅膀:“别做梦了,你斗不过它!鸟爷活了这么久,从来没听说过有自己的意识的魂沼。这种逆天而为的东西,自有天劫等着它,你不过是个小小修士,难道还要与日争辉吗?”
顾枕澜笑了:“是啊,在下岂敢。可是咱们家阿霁还在这,我才刚信誓旦旦地说过要带他回家;我做人师父的,更不敢食言而肥啊。”
第15章
大红鸟见顾枕澜铁了心要撞南墙,只好恹恹地又缩回了他的衣襟里。
顾枕澜环顾四周。弥漫的怨气是魂沼最好的食物,看这鹿家寨能供给的食量,大概够它吃饱喝足不少年了。看来此事还需尽快解决。否则,这混着连同它的主人,一时强过一时,越拖下去可就越麻烦。
这么一想,顾枕澜不由得眉头紧锁。说的轻巧,可他要到哪儿去找这个人呢?鹿家寨虽然不大,可要藏个把人却也容易。尤其是这里怨气都弥漫成雾了,他的神识也很难触及到每个角落。真要这么找,等他回来大概就能给魂沼里头的那几位尸了。
顾枕澜叹了口气,若是此法行不通,那就只能逼魂沼主人主动现身了。可惜他现在两眼一抹黑,既不知人家的欲求,也没有人家的把柄,威逼利诱全说不到点子上,他便是有条能战群儒的舌头,也架不住巧妇难为无米炊。
顾枕澜一筹莫展,只好戳了戳此间唯一一个能与他说话的活物:“你说,我若是在此超度亡魂,这里怨气一散,它急不急?”
朱鸟摇了摇头:“没有用。这村子里的人早就魂飞魄散了,你要超度什么玩意?”
顾枕澜若有所思:“说的也是。不过,它好不容易逮着几个修士,现在跑了一个最好吃的我,岂不可惜?”
说起这个大红鸟气就不打一出来:“你也知道它是在诱捕食物,你也知道它要的是修士!这鹿家寨方圆五百里,除了天机山哪里还有别的修士?我看这个怪物这么大周章,说不定就是想引你自投罗网!”
“天下比我容易对付的修士千千万,他这志向可够远大的。”顾枕澜温柔地梳了梳朱鸟头顶幼细的绒毛:“行了,你我修行的哪一天不是在与天挣命呢?你一只邪门歪道的鸟,就别学那些名门正派的人,光会呈口舌之快了。”
大红鸟知道它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顾枕澜了,只好垂头丧气地又钻回了他的衣襟里。它老成地叹了口气,道:“你天天嘲讽别人,可我看你那‘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学的倒是很快。
顾枕澜笑了笑:“那也要看是为谁。”
顾枕澜记得他还是顾恒的时候,天天怕做饭麻烦,怕房租不够,却不怕他那个在圈子里呼风唤雨的师兄;那是为了他的剧本而亲儿子。而现在,他摇身一变成了飞天遁地的大能,于是改怕修炼辛苦,怕阁楼漏风。可他不怕这个据说邪门得前无古人的怪物,不怕在真正的危难之际,给需要他保护的人撑起一线活下去的希望。
鹿家寨宗祠的院子里有块石头,表面打磨得干净平整,顾枕澜便大大咧咧地往那儿一坐,问怀里的朱鸟道:“我说,你生出这么一身毛来,大概得用多长时间?”
朱鸟警惕地看着他:“我们鸟类的毛都是一年换一次,你想干什么?”
顾枕澜神秘地笑了笑:“没什么,这鬼地方太冷了,咱们点点火取暖啊。”
整个村子都雾气蒙蒙的,这魂沼周遭水汽更重,朱鸟疑惑地说道:“点什么火?这地方恐怕连陈年的干柴都潮进木头缝里了,你没法点火取暖,只能冒烟挨呛。”
顾枕澜没说话,却趁着朱鸟喋喋不休之际冷不防从它身上拔下一根毛来。他两跟手指一捻,鸟毛便直直飞到魂沼上空,烧了起来。大红鸟这才吃痛地叫了起来:“你干什么!”
顾枕澜眨了眨眼:“谁说我要烧木头了?你看这漫天的怨气,跟你的三昧真火不是绝配?”
大红鸟看起来很想将“绝配”二字糊他一脸,气急败坏地嚎叫道:“这魂沼羽翼已丰,你以为烧光这一村子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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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就能打得过他了?要不我早就烧了天机山的粮仓,把你饿死了!再说,你就算扒光我的毛,这一村子三尺厚的怨气也烧不完我那个飞升了的朱雀三哥,倒还差不多。”
顾枕澜鄙夷地看了它一眼,悠悠道:“你这脑子虽然只有米粒儿大,可到底也不是没长,说话做事儿能不能偶尔也用用它?我几时说过要烧光这怨气了?我难道看不出你的鸟毛杯水车薪吗?”
被狠狠嘲讽了智商的朱鸟敢怒不敢言,它小声咕哝道:“我可不知道你看不看得出我的毛不够,我只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一直变着法子想拔秃我!”
顾枕澜不理它,自顾自地凑近沼泽边缘,一根接一根地拔着大红鸟身上的绒毛倒是没动它那根硕果仅存的人尾羽。这位鸟爷一边儿上下扑腾着翅膀,一边心惊肉跳地叫道:“你离那魂沼这么近干什么?还想再掉下去一次吗?”
顾枕澜闻言直起腰:“你能不能盼我点好?我只不过是想让这魂沼直观地感受一下,被别人毁掉粮仓的感觉。你不是说那东西护食得很吗?我再多烧一会儿,说不准他自己就沉不住气来见我了。”
然而,让他们两个谁都没想到的是,那魂沼与他的主人竟然特别沉不住气。就在顾枕澜慢悠悠地烧完三根毛,刚刚将第四根燃起的时候,周围忽然阴风四起,魂沼中疯狂蒸腾起来的水汽,愣是将朱鸟的三昧真火熄灭了。
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大红鸟乍逢天敌,十分没骨气地怪叫了一声,准地钻回了顾枕澜的怀里。顾枕澜单手将掌门剑抽出两指宽,另一只手垂在宽大的袍袖里,结起了一个十分繁复的手印。
阴风越刮越大,就连粘稠到有些坚硬的沼泽表面,都好像有了一丝波动。顾枕澜身上的大氅在风中猎猎翻飞,犹如一面旗子;骨头缝里似乎有股与生俱来的寒气,正慢慢地钻了出来。
“装神弄鬼!”顾枕澜冷笑一声。看这人藏头露尾,不敢露面,他反倒放下点心来。他慢慢释放出一点神识,朝着四周缓缓探了出去。他的神识波澜不惊地弥散开来,平稳得如同一潭死水。一直到了院墙旁的灌木丛里,才略微抖动了一下。
顾枕澜不动声色地微微侧目,只有握着剑柄的那只手又加了三分力。他旋即回身,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须臾间剑气已至。没有给对方丝毫喘息的余地,他另一只手结的掌印也已经到了。
顾枕澜这回攻击可谓是尽了全力。他一身浑厚的真元,犹如泰山压顶一般,一股脑地砸了过去。
面对强敌,这也许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惯会趋利避害的灌木丛争先恐后地陷入地下,宗祠的墙壁,顷刻支持不住,化作齑粉。一道隐形的坚固屏障应声而碎。而出乎顾枕澜意料的是,那后面缓缓现形的,竟然只是一个瘦小的女子。
“妖修?”顾枕澜皱了皱眉。这姑娘稀松平常的修为在他眼中无所遁形,顾枕澜觉得,她不像是魂沼的主人,倒像是它的食材。
第16章
顾枕澜上下打量着他面前的女妖,一时看不出她的寿数和年纪,可是实在无法将她跟凶残的魂沼联系在一处。这女妖面容清秀,杏仁眼,娥眉淡扫。在惯常浓妆艳抹的妖修里面,可谓是独树一帜的清纯了。
女妖被顾枕澜一招制服,很是不平。她对顾枕澜怒目而视,道:“你们这些人类修士,就爱耍阴谋诡计!你的修为比我高这么多,为什么还要暗算我?”
顾枕澜一时语塞,他想了想藏头露尾的女妖,和只是看穿了她的藏身之处的自己,觉得巨冤。大概在他们妖族的理解中,“暗算”这两个字的含义跟他所知的稍微有些偏差。他也不在意,只单刀直入地问道:“这魂沼可是你养的?”
女妖哼了一声:“关你什么事?”
顾枕澜好脾气地没跟她计较,他又道:“我的弟子和朋友都在地下困着,自然是关我事的。咱们打个商量吧,姑娘帮我把他们放出来,我便当作今日没有见过你,如何?”
顾枕澜这话对一个阶下囚来说,可谓是相当客气了。可他们妖族大概不怎么通人情世故,这女妖非但不领情,反倒柳眉倒竖:“放出来?那可不行!你们人族奸险狡诈,谁知道,你们到这儿来,安得是什么好心?”
顾枕澜气笑了。他发现跟这种棒槌打交道,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总要直接点才能达到目的。
这种时候绅士风度人权妖权还是先让他见鬼去吧;他家阿霁还在底下困着呢。
顾枕澜漫不经心地抬了抬手,那女妖便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似的,整只妖萎顿在地。可她却出奇地固执,只闷哼了一声,依旧不肯松口。
顾枕澜也不能真的把她弄死,只好点到即止,如此折腾一番,她倒是有恃无恐起来。
到最后,顾枕澜焦躁不安地仙人气质全无,就连他怀中的朱鸟,都急得支楞着翅膀,稀疏的鸟毛又掉了几根。朱鸟贴身的绒毛冷不防地烧了起来,它刚想哀叫,便被更为凄厉的一声给堵了回去。
大红鸟敬畏地看着仿佛要震裂土地的女妖,乖乖地又钻回了顾枕澜的衣襟里。
女妖死死盯着半空中如飘萍一般的三昧真火,一双眸子顿时蒙上了一层血色。
良久,她方才捂着脸,声音沙哑地说道:“我可以放了他们,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枕澜不太想口舌给这脑子看起来不太灵光的女妖解释她的境况,只道:“你先说说看。总不能你叫我杀个把修士喂你的魂沼,我也得去给你拼命吧?”
女妖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个,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找我儿子。”
顾枕澜狐疑地看着她。这女妖是个倒霉的天煞孤星命,儿子早死了百余年。而这妖修实在不像是长了一颗懂得耍花招的脑子,那么,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么?
顾枕澜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可以,给我看看你儿子长什么样。”
他大大方方地摊开手,让女妖将一缕神识注入他的掌心;这是打开识海、共享记忆最有效、最方便的办法,只不过对弱势的一方来说有些危险。
可那女妖却毫不迟疑地抬起手,将她的食指轻轻点在顾枕澜的掌心。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又起。女妖甫一碰到顾枕澜,先是僵硬了须臾,紧接着整个人便如同疯了一般,不管不顾地挣脱起来。顾枕澜的剑划破了她的脖子,顷刻间血流如注。顾枕澜等闲竟压不住这发疯的女妖,百般无奈之下,只好接连打出三道禁锢的符咒,贴在她要紧的经脉处,才算勉强制止了这不要命的挣扎。
顾枕澜皱了皱眉,戒备地看着忽然癫狂的女妖,吼道:“你又犯什么毛病?你就不怕撞在我剑上,真的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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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散吗!”
他的声音暗藏真元,径直逼入女妖四肢百骸,她经受不得,一下子就萎顿在地了。
女妖反抗不得,只恨恨看着顾枕澜,控诉道:“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顾枕澜简直莫名其妙,他这一辈子只不过养过阿霁一个孩子而已,而且是个如假包换的人类。他皱了皱眉:“你在胡说什么?”
就在这时,自顾枕澜的怀中落出一个小瓷瓶来,这小瓷瓶咕噜噜地滚出老远,停在女妖脚下,用来封瓶口的红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蹭掉了。
还带着点灰色的少年魂体,缓缓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少年甫一出现,顾枕澜便发现这女妖忽然不再激烈地咄咄逼人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浑身上下透着的一股令人心惊的光辉的渴望。
而那并不是食欲。
少年渐渐凝出人形,而女妖痴痴地伸出手。她的手自少年的魂魄中穿了过去。只听那少年的声音悠远而空洞:“娘。”
女妖毫无征兆地潸然泪下。
顾枕澜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这少年生前和他“娘”人妖殊途,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血缘关系。他轻咳了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道:“她不是你娘。”
少年理直气壮地反驳道:“她就是我娘;没生我,就不算我娘了?”
那女妖已经平静了下来,她缓缓对顾振兰解释道:“是的,三郎是我捡的。”
女妖看起来惆怅极了,她轻轻叹了口气,道:“这事说来话长,大概得从几百年前……我还叫鹿兰的时候说起。”
“我是跟着我的新婚丈夫来到这里的,鹿家寨是他世代生活的地方。我跟他成婚后,可能有过一段好日子吧太久了,谁知道呢?我记得我怀孕了,然后吓了一颗蛋。”
“人妖殊途啊,我的孩子一出生,天上就打了一道响雷,把我的丈夫吓坏了。他在外头耽搁了晴空万里的三天,才又回了家,那时儿子已经孵出来了。他说他问了山上的仙人,人和妖的孩子生而艰险。他要去寻一种草药,盖住儿子身上的妖气,好让天劫找不到他。”
听到这里,顾枕澜便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一种东西能够掩盖妖气仙气的,否则天劫劈人的时候找不着目标,是个玩意儿就能渡劫成仙了。
那还了得?
这傻女妖的丈夫要么是个骗子,要么就是被人骗了。
果然,便听女妖幽幽道:“可他再也没有回来。”
“他们全家都知道我生了个妖怪,他们找了个神棍,趁我产后最虚弱的时候,抢走了我的儿子,赶走了奄奄一息的我。我逃回山中潜心修行了三年,想要回去夺回我的孩子时,却发现……”
“那个孩子早在第一次变成鸟时,就被寨中的猎人和神棍联手杀死了。”
第17章
“是了,我是一只姑获鸟,我的孩子也是。你们人族大抵都认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吧,猎人和修士杀死我的孩子时,他的祖父母连阻拦一下都没有,也许他们也觉得他还是死了的好吧。我恨他们,更恨无能的我。我去报仇,却依然不是那个修士的对手,于是我再一次负伤逃走。”
尘封多年的往事犹如一道柄利剑,出鞘便可伤人。少年魂体凑在女妖身边,想要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却只能徒劳地掀起一阵阵阴风。
女妖已经完全沉浸并不甘美的回忆中了:“他们紧追不舍,想要永绝后患。我当时受伤太重了,没法维持人形,甚至没法化形。后来我终于飞不动了,我摔了下去。当时我以为我一定要死了,可是没想到,却落入了一片沼泽里。是,就是这片魂沼,当时它还很小。它非但没有吃掉我的魂魄,还救了我的命。”
女妖看向远方那片魂沼时,目光忽地柔和了起来:“它很善良,有合适的怨魂时,不管够不够它的胃口,都会先分给我一点;没有的话也不要紧,它即使饿着自己,也不会吃无辜的人。”
这事听起来简直匪夷所思,这年头居然连沼泽也能明辨是非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说的是谛听呢。顾枕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你的魂沼看起来不像营养不良的样子,反倒长得挺快,你确定它时常饿着?”
女妖摇了摇头:“这鹿家寨的人,祖上不积德,出的恶人太多了,抛妻弃女的,虐打父母的……可他从不吃无罪之人二郎小的时候就掉进去过,我的魂沼便好好地将他送了出来。唔,你的朋友之所以会被他吞噬,定是他们其中有奸恶之徒的缘故。”
顾枕澜抽了抽嘴角:“不管怎么说,先放人吧。你同这寨子之间有因果,所以你杀人也好、噬魂也罢,我都不管。待会儿你就走吧,这少年可以留下,我送他入轮回。”
听说养子可以再入轮回,女妖大喜。少年却激烈地摇了摇头,道:“不要!我跟着我娘,哪也不去。”
顾枕澜不赞同地皱了皱眉,可也没强求。他将那瓷瓶丢给女妖,道:“没修出实体之前,让它先附在这上头。否则他一个魂体无凭无据地久居人间,当心落个形神俱灭。”
女妖小心翼翼地接过瓶子,对顾枕澜千恩万谢,敌意和戒备烟消云散。她快步走到魂沼旁,低声念了一段谁也听不懂的复杂密语,然后道:“让他们出来吧!”
那片魂沼像是一锅沸腾的粥,颇不平静地冒着泡。它的中央绽开了一个小小的漩涡,顾枕澜眼巴巴的看着那漩涡慢慢扩大,仿佛下一秒,阿霁就会从那里出来。
可是没有。没有任何东西从里面吐出来。
魂沼慢慢归于平静。
女妖皱了皱眉,再次放软了语气,道:“乖,让他们出来吧!”
然而这一回,魂沼却不像刚才那样温和,只见阴风凭空起,死气与经年的淤泥相互缠绕着盘旋而起,足有丈许,成了个明显的攻击姿态。
女妖不明所以地望向顾枕澜,却见他神色凝重。顾枕澜戒备地看着发狂的魂沼,将女妖拉到自己身后,道:“大事不好,你的魂沼不愿听你的,却想反噬了。”
他就知道!这样一片心机与道行都已经进化得深不可测的魂沼,哪里是一个修为低微的妖修能控制得住的?这魂沼不吃她、给她怨气助她修行,大概是因为她能帮自己引来诸多食物吧。
恶人比善人好吃,修士平凡人好吃,这是魂沼与生俱来的常识。如今的它好不容易将五个修为不凡的修士吞入口中,它那没用的“主人”却想虎口夺食,这如何了得?
顾枕澜低声对女妖道:“你什么都不要做,只管躲好念刚才的那段咒,千万不要停。”
说完,他运起浑厚的真元,在面前筑起了一道无形却坚不可摧的屏障。
魂沼生性贪婪,当它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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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从自己嘴边逃走的猎物再次出现在面前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过他的。这样一来,里头的那几位就有了些许喘息的时间,也许还能想到主意从内部击破。
真要论起修为来,顾枕澜自忖虽不知道拼不拼得过这怪物,但总归能撑上一段时间。而现在有了女妖帮他拖魂沼的后腿,应当更有把握些。女妖毕竟是它的主人,她的咒术也是魂沼的克星。
然而万万没想到,这魂沼竟比他想象的更难对付。即使女妖一直在不停地念咒,它的攻势依然愈发凶猛诡谲起来。顾枕澜面前的屏障就像个中看不中用的摆设,没有一会儿就裂开了一道缝隙。顾枕澜皱了皱眉,只得拔出了掌门剑。
剑出,屏障应声碎裂。
退无可退,顾枕澜只得硬着头皮攻了上去,片刻后,那熠熠生光的剑刃上便蒙上了一层不祥的恶气。而后,顾枕澜便发现,自己好像已经无法脱身了。
魂沼的修为不见得比他高到哪去,可架不住它攻击范围大,四面八方信手拈来。顾枕澜疲于奔命地防备着,没一会儿就见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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