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娉婷意(古言,1v1)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南安
程娉婷问:“府里一直没有王妃,小王爷还未娶妻,老王爷又没有妾室,那府里的帐是谁管的?”
沫儿答:“是许管家的夫人,温氏,说起来,她还大有来头呢。”
程娉婷问,“什么来头?”
沫儿道:“许管家是倒插门儿,他的夫人是老王爷以前一个副将的女儿,先前府里的账目没人管,后来是许管家毛遂自荐,说他的夫人管理账目是一把好手,老王爷便应允把府里的帐交给温夫人打理了。”
程娉婷点点头,眼睛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那温氏既然是老王爷副将的女儿,这事情倒是有些棘手了。
现在府里正是乱的时候,人人都想趁机捞油水,那温氏轻易是不会把账本给交出来的。
看来还得仔细地想个办法。
程娉婷心里计算着翼小王爷归家的日子,想着得在他回来之前弄到足够的银子。
到时就算被赶出去,有银子傍身,她总不至于流落街头。
……
依着大魏朝的规矩,丈夫新丧,程娉婷这个未亡人须得在家里吃斋穿素叁个月才能出门。
那天在荣春堂一番震慑之后,许管家收敛了许多,一应吃穿用度不敢克扣,每天让人按时送过来西苑。
一连半个月,程娉婷每天让沫儿和玉兰陪着在府里转悠,总算是摸清楚了这王府里的角角落落。
翼王爷居住的德安院现下空着,每日里都有下人进去打扫。
清幽阁是小王爷的住所,平时轻易不让人进去。
看来看去,这府里最小最寒碜的院落就数程娉婷住的西苑了。
这府里角角落落都走遍了,程娉婷就懒得再出门,开始窝在西苑里继续想着该怎么从府里搞钱。
那温氏倒是精明得很,得知那一日程娉婷在荣春堂里震慑了一干下人之后,唯恐她哪天打管账的主意,先一步告病,回家养病去了。
温氏这一病就是小半个月。
不行,不能再等了。
程娉婷一拍桌子,让沫儿准备些东西,打算亲自去许管家家里‘探病’。
许管家住在东大街的开明胡同,那处宅子还是当初翼王爷赐给他的。
沫儿有些纠结,小声道:“可是王妃,咱们屋里并没有什么合适拿去探病的东西啊。”
那些下人每日里送过来的东西也就将将够她们主仆叁人用而已。
就连瓜果点心这些都没有剩的。
程娉婷目光扫了一圈这简洁的屋子,摇摇头,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字,穷。
这更加坚定了她要搞钱的信念。
钱钱钱,只有钱才是万能的,等有钱了,一切都好说。
程娉婷道:“这样吧,你去厨房拿几碟点心,就说他们今日送过来的东西味道不对,重新拿一份儿。”
不负娉婷意(古言,1v1) 第7章:如假包换
“哦。”
沫儿点点头,对王妃的话唯命是从,提着裙摆飞快地出了院子。
玉兰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衣服给程娉婷,犹豫道,“现在还在丧期里,咱们怎么出门啊?”
“溜出去呗。”
程娉婷不甚在意,她早就观察过了,西苑后面的围墙不高,她爬的上去。
“啊?”
玉兰瞪大眼睛,抱着衣服发傻,溜、溜出去?
“可、可您是王妃啊,万一被人知道的话……”
去厨房拿点心的沫儿忽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点心没拿着,脸上倒是惊慌失措的。
“不、不好了,王妃、王妃……小王爷回来了!”
程娉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拿着支木簪往自己的头上别,“哪个小王爷?”
沫儿急的直跺脚,“当然是咱们府里的小王爷啊!”
“!!!”
啪嗒,木簪掉在地上,程娉婷扭头看着沫儿,眨眨眼,“这么快就回来了?”
沫儿道:“奴婢听厨房里的管事嬷嬷说的,说是小王爷先随着太子殿下进宫去向陛下复命了,估摸着晌午过后才能回府。”
“……”
完了。
那个劳什子小王爷一回来,还有她什么事儿啊?
程娉婷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贫穷的自己,心里呜呼哀哉。
……
因为小王爷归府,整个翼王府都热闹了起来,丧期不能沾荤腥,厨房的人便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把素菜做出了各种高级的味道。
程娉婷也跟着沾了光,午膳简直是她进府以来吃过的,最美味的一顿饭了。
翼小王爷回来,什么计划都泡汤了。
程娉婷从一开始的愁眉苦脸,到现在的破罐子破摔,只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这桩婚事好歹是太后娘娘亲赐的,翼小王爷又怎么样,他还真的敢明目张胆地把她赶出去不成?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呸呸呸,她才不是狗呢。
午膳过后,玉兰和沫儿轮流出去打听,看看小王爷从宫里回来没有。
程娉婷一个人闲的发慌,望着自己光秃秃的院子,想起了姹紫嫣红的花园。
她记得花园里有许多不同品种的兰花来着,何不移植些回来这里种?
说干就干。
这会儿正是一天里太阳最烈的时候,下人们给植物浇完水之后都回去了。
程娉婷找了把小锄头,看了一圈,看中了一株细叶的寒兰,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把兰花给连根挖起来。
“王妃这是在做什么?!”
程娉婷才挖了两株,身后响起许管家气吞山河的声音,吓的她一哆嗦,手下的力道没有掌握好,把一株紫色的小兰花给折断了。
“哎哟、哎哟!”
许管家扭着自己肥胖的身子以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
待看见程娉婷居然在挖兰花时,两眼一黑,呼哧呼哧地,差点没晕过去。
这、这……
“怎么了?”
程娉婷两只手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土,闻言蹙眉,不满地看着许管家,“这些兰花不能挖?”
“当然不能挖了!”
许管家声嘶力竭,嗓音都破了,“这些可都是小王爷的心头好,挖了它们那就等于是在挖小王爷的眼珠子!”
“……”
程娉婷一愣,心想不至于吧,几株兰花而已,大不了……她再种上就是了。
可是为时已晚。
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程娉婷听见了下人们行礼问安的声音,“小王爷安好。”
谢寅刚从宫里回来,这次出使秦国顺利,皇帝龙颜大悦,赏了一堆的东西,但却绝口不提让他承袭王位的事。
老东西,防着他们翼王府和防贼一样。
谢寅眼底还有些许的戾气未消散,目光一瞥,对上了双狡黠的细长眼眸。
程娉婷也愣住了。
隔着不远的距离,两人一个蹲着,一个站着,遥遥相望。
谢寅身后的施城更是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口中喃喃,“那不是……”
泉水村的程姑娘。
身旁已有嘴快的下人答道,“回禀小王爷,那位便是新进府的王妃娘娘。”
“王妃……娘娘?”
施城用力吞咽了一口,喉咙里仿佛被灌了一大团的干面粉般,吞不下吐不出。
谢寅瞳孔微缩,恍惚之间还以为是自己被老皇帝气昏了头,看花了眼。
她怎么会在这里?
“小王爷?”
程娉婷站起身,不知道是问许管家,还是在问自己,喃喃,“他怎么会是小王爷?”
许管家汗都下来了,抬手擦擦额头,哭丧着脸说,“如假包换。”
翼小王爷谢寅怎么会和当初抛弃她的负心汉言子期长的一模一样?
程娉婷心头一片冰凉,站在原地看着那身高腿长的男人越走越近,最后停在她的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儿?”
谢寅低头,一双凤目鹰隼般紧紧盯着面前的人儿,仿佛要在她身上盯一个洞出来。
程娉婷忽觉心脏发疼发紧,面颊更是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半响,她轻笑一声,“我怎么会在这儿?自然是老王爷让人用轿子抬进来的。小王爷离家多日,恐怕不知道这事儿,依着规矩,您如今该唤我一声母亲才是。”
母亲……
施城被这两个字呛的咳嗽不止,见程娉婷朝他看过来,头皮一麻,连忙和她打招呼,“程姑娘,是我啊。”
原谅他,施城实在是接受不了程娉婷已经成了翼王妃这个事实。
心心念念的女子成了后娘,主子可怎么办?
施城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忍不住抬眼悄悄去看主子,想看看他是什么表情。
嗯,什么表情都没有。
不负娉婷意(古言,1v1) 第8章:儿子给母亲的见面礼
谢寅的目光从程娉婷身上移开,落在了被摧残一地的兰花上。
许管家赶紧‘噗通’一声跪下去,差点要哭出来了,“不关奴才的事儿,是王妃、王妃挖的……”
“嗯,是我挖的。”
程娉婷承认的很干脆,此刻再看地上的兰花,忽然就觉得碍眼了起来。
以前在泉水村的时候,她说院子里空荡荡的,想种些花儿,最好是一年四季都能开的那种。
隔了几天,言子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堆的玉兰花回来给她。
程娉婷高兴的不行,拉着他一起在院子里种兰花。
后来兰花开花时,他已经走了,她摘了一捧紫兰去献宝,打开门,却已是人去楼空。
程娉婷怎么都没有想到,言子期会是谢寅。
望着地上的狼藉,程娉婷扯唇嘲讽一笑,狭长的眼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不小心挖了小王爷几株兰花,实在是不好意思。”
话虽是这样说,可那表情和语气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样子。
“无妨。”
谢寅抿唇,忽然转头朝身后的施城道:“今日陛下赏赐的东西让人都送到王妃的院子里去,就当是---”
他顿了顿,脸上带着笑意,语气却冰冷,“儿子给母亲的见面礼。”
“……”
施城浑身顿时爬满了鸡皮疙瘩,程娉婷也被恶寒到了,倒是没有拒绝。
皇帝赏赐的肯定都是值钱的好东西,正好,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了。
“那就多谢小王爷了。”
程娉婷微微一福身,“我院儿里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午后的凉风拂过,卷起一阵扑鼻的花香。
谢寅看着越走越远的单薄身影,再看看还跪在地上的许管家,直看的许管家冷汗直流。
“小、小王爷,奴才……”
许管家汗如雨下,但他不敢擦,肥胖的身体跪着,头顶上的目光让他如坠冰窖。
他平时在府里作威作福是不假,可是也只敢欺负欺负下人,小王爷喜怒无常,别说是许管家了,就是那几个皇子殿下,轻易也不敢去招惹谢寅的。
“许管家。”
谢寅嗤了一声,“听说本王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你过的很威风啊,嗯?”
“不不不不……奴才、奴才没有……奴才不敢……”
许管家肥胖的身子抖如筛糠,他不知道的是,谢寅打从进京城开始,已经有人把翼王府里的事情事无巨细地都告诉给他听了,包括荣春堂里发生的事。
不负娉婷意(古言,1v1) 第9章:见面礼
“我看你是敢得很!”
谢寅冷哼一声,拂袖大步离开。
下人们陆陆续续也都散了,好半响许管家才抖着肥胖的身子爬起来。
完了完了,全完了。
许管家哭丧着脸回去,他的工作、他的前途,他在翼王府的未来,全都完了。
……
回到西苑。
玉兰和沫儿早就回来了,没看见王妃,两人急的不行,正打算出去找人呢。
玉兰眼尖,瞥见外面进来的人,急忙几步上前,“王妃这是上哪儿去了,可急死奴婢了!”
“去花园里转了转。”
沫儿也过来,说道“小王爷已经回府了,回清幽阁的必经之路要从花园过去,王妃没碰着小王爷吧?”
“碰着了。”
程娉婷抬步往屋子里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灌下去,“待会儿会有人过来送东西,你们俩在院子里等会儿,帮忙搬东西。”
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
但看王妃绷着个脸,也没敢多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王爷回府的头一天就和王妃打了照面,想来是给王妃难堪了。
不多会儿,施城果然领了十多个丫鬟小厮进来,个个手里都捧着托盘,托盘里是琳琅满目的金银珠宝。
最后面的两个小厮居然还抬着一株两岁小儿高的红珊瑚。
玉兰和沫儿哪里见过这么多的好东西,一时间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东西是……
“两位姑娘,”施城笑着一拱手,“这些都是小王爷给王妃的见面礼。”
见面礼……
玉兰和沫儿同时吞了吞口水,这见面礼也太丰厚了吧?
下人们有条不紊地搬着东西进去,施城站在院子里朝屋内张望。
他始终想不通,他和主子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儿而已,怎么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程姑娘成了翼王府的王妃,这件事情施城到现在都还是觉得太过玄幻了。
施城想着找机会同程娉婷说几句话,但是没找到。
程娉婷端坐在妆台前对着铜镜发呆,直到外面送东西过来的人都离开了她才回过神来。
“王妃。”
沫儿拿着一张单子进来给她,“这是礼品的单子,王妃过目一下吧。”
不负娉婷意(古言,1v1) 第10章:我的心落你那里了,你打算怎么还给我?
红珊瑚一株、赤凤翡翠金钗两支、双碟展翅玛瑙钗一支、琥珀步摇两支……
长长的一串单子,程娉婷只粗粗地扫了一眼就记住了。
程娉婷这会儿什么心情都没有,抿抿唇,道:“都收起来吧。”
……
破天荒地,厨房送过来的晚膳程娉婷几乎一口都没有动。
沫儿担心王妃饿着,把凉了的饭菜撤下去之后又端了两碟子她喜欢吃的糕点上来。
夜已深,外面下着雨。
玉兰把窗户关好,又点了熏香,程娉婷便让她们下去休息了。
沐浴完,程娉婷只着里衣,桌上的一豆灯火时明时暗,映衬着女人白皙娇美的容颜。
她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枚翡翠玉佩,低头用指腹细细地磨过上面的每一寸纹路。
当初言子期不声不响地离开,唯独留下了这个东西给她。
她在山下的溪流边捡到他时,他身上到处都是伤,衣裳也被枯木划的破破烂烂的。
身上唯独这枚玉佩看起来还挺值钱。
程娉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拖回去,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说自己是过路的商人,被土匪洗劫了身上的财物,失足从崖上跌落下来,大难不死。
嘴里没一句真话!
程娉婷手里捏紧玉佩,无数次地想把这东西给砸了扔了,最后又舍不得。
“吱呀”一声,外面的风雨太大,竟然把门给吹开了。
程娉婷随手把玉佩塞回枕头底下,起身去关门,一双黑色的靴子先踏了进来。
门外的男人收伞,月牙白的华服,胸口前绣着青竹,肩膀的地方被雨水打湿了些许。
程娉婷堵着门口不让他进来,“夜已深,小王爷来做什么?”
“看你。”
谢寅低头看她,依旧是记忆中的那张脸,就连生气时喜欢抿唇的动作都一模一样。
“娉婷,对不起。”
现下只有他们两个人,谢寅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在泉水村的时候。
每次她一生气,他总是下意识地先低头认错道歉,把人哄好之后再和她讲道理。
对不起……
这叁个字让程娉婷鼻尖蓦然发酸,她吸了吸鼻子,知道自己赶不走他,索性侧身让了一下,“进来吧。”
门关上。
程娉婷自己在圈椅上坐下,“你当初卷走我所有的身家消失不见,今日让人送过来的那些,连本带利,也算是还清了,以后咱们两不相欠。”
“咳。”
谢寅有些尴尬解释,“我当初拿走那个盒子是因为里面装的都是你送我的东西。”
她给他绣的荷包、帕子、编的蚂蚱、还有缝好的腰带。
当时也是想拿走当做念想,谁知道她不知什么时候把银钱也存放在盒子底下了。
十几两的碎银,那是程娉婷辛辛苦苦挣了好几年存下来的。
谢寅也是回了京城之后才发现的,后来派人送回去给她,得到的消息却是程娉婷离开了泉水村。
“现在都不重要了。”
程娉婷抬眸看他,“我现在是翼王府的王妃,不再是当初泉水村的小村姑了,你是翼小王爷,也不再是那个会每天陪着小村姑抓鱼摸虾的言子期,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谢寅看她,“你当真不恨我?”
怎么会不恨?
一开始的时候恨的想掐死他,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离开,为什么要对她始乱终弃?
她被程开阳威胁逼迫回京的时候就在想,如果言子期在,他一定会护着她的。
可她又庆幸他不在。
程开阳是吏部尚书,言子期怎么会斗得过他呢?
程娉婷轻笑一声,“恨过,但是现在不恨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谢寅看着她,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别的情绪,但是什么都没有。
心尖发涩,他抿了抿唇,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从今往后,不管你愿不愿意,外人面前,你始终都要尊称我一声母亲,一想到这里,我就恨不起来了。”
程娉婷起身,走至床前,从枕头底下摸出那枚玉佩,折身回来递给他。
“这是你当初落在泉水村的,现在还给你。”
“你现在是要把我给你的东西都还回来?”
谢寅站起身,他个子高,站起来足足比程娉婷高了一个头还多。
男人身上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压迫感十足,程娉婷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咬唇,小脸上满是倔强,带着股子不服输的气势仰头和他对视,“是。”
“很好。”
谢寅点头,他忽然抬手,带着些微凉意的手掌猝不及防地抚上了程娉婷一边的脸颊。
“我的心落你那里了,你打算怎么还给我?”
“……”
程娉婷先是一愣,随即脸颊一红,低低地‘呸’了一声,用力拍开他的手。
不负娉婷意(古言,1v1) 第11章:老嬷嬷
这么肉麻的话,他怎么说的出口?
谢寅看着她脸上泛起的红晕,还有那又羞又恼的表情,心情总算是愉悦了些。
这才是他的娉婷。
生气了就板着脸,害羞了就面红耳赤,鲜活有生气。
……
程娉婷晚了一个多时辰才起来。
昨夜谢寅离开之后,她一个人枯坐到了半夜,上床之后翻来覆去地许久才睡着。
“王妃。”
玉兰端着热水进来伺候程娉婷梳洗,说道:“宫里今早来人了,说是陛下为了庆祝太子殿下出使秦国归来,要在宫里摆宴呢,您和小王爷都要去。”
“我也要去?”
程娉婷拧眉,她和谢寅现在都还在孝期,按理说是不能随意出门的。
但是宫里的宴会不一样。
再说,太子殿下出使秦国,与秦国的国君会面,定下了两国互相友好的盟约,互通了延城等北边几座大城的一系列贸易往来,这是利国惠民的大好事,举办宫宴庆祝庆祝也是应该的。
程娉婷和谢寅都是皇亲国戚,且这一次出使秦国谢寅也有功劳,想必皇帝还会趁着这次的宫宴再嘉奖他。
于情于理,他们俩的确是都要去。
“当然了。”
沫儿捧着套衣服从外面进来,“您是陛下的弟媳,宫宴您当然不能缺席。”
程娉婷还在守孝期,不能打扮的太花枝招展了。
参加宫宴穿的衣服是谢寅让人准备的,藕色的衣裙,上面唯一的装饰就是两边的袖口上绣了浅色的兰花。
看起来不仅素净寡淡,还老气横秋。
宫宴是叁天之后,还早。
梳洗完毕,用过早膳之后,玉兰小心翼翼地问,“王妃可要出去走走?”
程娉婷摇头,“你去帮我找几本书过来,我想看看书。”
西苑没有书房,老王爷的书房不能随便进去,府里倒是还有一个小书库。
玉兰刚刚出去没一会儿,沫儿又进来了。
“王妃,府里来客人了,是、是程府的大夫人,说是来探望您的。”
程府的大夫人并非程娉婷的亲生母亲,程娉婷的亲生母亲是大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生下她不久之后就病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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