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至于原本就在忙碌准备祭祀昭陵的礼部官员,则是一个个像吃了兴奋剂似的,那走路都是连奔带跑。偏生面上还带着笑容。这皇帝皇后双双临朝总比皇后一个人独揽大权强,毕竟,都是大男人。看着一个女人在上头发号施令。心里还是很有些抵触情绪地。
然而。武后的应对措施同样是那样强有力——裴炎刘祎之两个人同时以四品官的身份,被授予同中书门下三品的职衔。从而从宰相候补一跃成为真正地宰相。李贤和这两人都很熟,前一个不芶言笑却是他早就认识的,甚至可以说一步登天还有他的引见之功;至于后一个,上朝地时候玩笑没少开,下朝地时候喝酒没少喝,他自然犯不着去反对。
可他不反对,别人却不干了。大唐开国以来从未有四品官担任宰相地,这岂不是破了规矩!于是,这一天从紫宸殿出来,李贤就被两个官员拦了个正着。
“殿下,四品官任宰相,此风若长,将来只怕宰相威望扫地!”
“殿下既然知门下尚书省事,为何不行封驳之权,这是要让人笑话的!”
李贤看看这两个胡子头发花白一大把地官员,这原本到了口边的反唇相讥就变成了安抚:“两位老大人,这宰相非得三品官只是不成文的规矩,这律法上什么时候规定宰相非得三品官?再说了,首席宰相如今还是上官相公,李相公和郝相公还是执政宰相,刘相公安抚辽东之后也会归来,这政事堂四老带两新,正是好气象嘛!”
看到两个人被他这通辩词堵得一时无话可说,便笑呵呵地劝慰了两句转身就走。等到那两位恍过神来的时候,他早就出了建福门,恰恰追上了刚刚荣升宰相的那两位新人。于是,他把刚刚听到的话全都丢在了脑后,上前去笑眯眯地供了拱手。
“哟,两位新科宰相,刚刚在紫宸
候不方便,现在可给你们道喜了!”
裴炎固然不芶言笑,这时候却不好端架子,连忙回礼谦逊了两句。刘祎之年长李贤近三十岁,以前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却根本忘了这些差距,如今当上宰相却不好随便说笑了,遂稳重地回了一礼。这一个亲王两个宰相往建福门口那么一站,顿时引来了往来不少官员的侧目,对于这一景象,三人全都是视而不见。
李贤倒不怕老妈对此有什么想法,要是人家当了宰相他就刻意不和人家往来,这才是咄咄怪事,不符合他李六郎行事的性格。
于是,约好到时候在刘祎之私宅喝酒,李贤方才当先打马驰去,而剩下的这两个新鲜出炉的宰相则是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了在紫宸殿私谒武后的时候,那位天后陛下吐露的实情。一时间,这荣登宰相的喜悦都被那件事冲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而终于娶妻收心的程伯虎薛丁山周晓也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这娶妻固然是人生一大喜事,而娶到自己喜爱的女子则是更大的喜事。这新婚之后三天,除了必要的礼节之外,他们愣是没出过门,说不得是为自个的妻子画眉理红妆去了。
因此,这第四天李贤见到三人登门,竟是犹如不认识似的在他们脸上连连瞧看,最后嘿嘿笑道:“我还以为你们三个都被榨干出不来了,想不到精神还这么好!看来人家说滋润滋润,你们也被滋润得够劲!”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骂归骂,程伯虎脸上还是喜滋滋的,一手一个把面上微红的薛丁山和周晓按着坐下,他这才感慨了一声,“这以前看敬业新婚之后不见踪影,如今我才知道,这滋味和以前上青楼楚馆……”
李贤听到这里本觉得好笑,结果一看到门外晃动的人影,他竟是呛得连连咳嗽了几声,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谁知程伯虎犹未觉得,还在那里回忆着当初和李敬业走马章台采花摘柳的情形。到了最后,就连薛丁山和周晓也觉察出不对,暗自往旁边挪开了几步,唯恐遭了池鱼之殃。
“你们不知道,我第一次……”
“你第一次怎么了?”
程伯虎正准备本能地接上话茬,忽然觉得耳根子一痛,这眼角余光一闪顿时魂飞魄散,赶紧讨饶道:“娘子息怒!我只是随口说说,随口说说而已!”
今儿个程伯虎来见李贤,殷秀宁等到人出门之后,也想到来看看屈突申若,于是追在丈夫之后就来了。谁知道不过是前后脚的差别,她就听到这可恶的家伙在大谈当初的经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于是便有了这当众训夫的一出。虽说程伯虎讨饶,但她恨得牙痒痒的,哪里那么快放人,一手抓起他的领子,一手依旧拎着他的耳朵就往外拖。
眼见程伯虎不知道被抓到哪个角落去受教训了,李贤登时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他的屈突申若虽说平日大姊头风范十足,但总归还不会这么丢丈夫的面子。彪悍风范向外,温柔风情对内,这就比某人的新婚妻子强多了……
“呼,幸好小高是大家闺秀,否则要是他和高政像那么一点,我就倒霉了!”
周晓心有余悸地往外头张望了一眼,发现根本不见程伯虎的踪影,便在那里庆幸自己的选择。至于薛丁山是摩挲了一下下巴,认认真真地说:“我只要阿梨这一个就满足了,才不会像伯虎这样花心!”
这话一出,李贤和周晓同时一呆,暗道这样的绝版好青年简直是旷世难寻。结果,门外响起了一阵清脆悦耳的笑声,紧跟着便是阿梨和高娴手牵手地进来,后面则是笑吟吟的屈突申若和李焱娘——至于唯独缺席的贺兰烟和许嫣,则是双双出门去庙里许愿了。
眼看这一屋子三对人有说有笑,李焱娘面上固然是带着灿烂的笑容,心中却忽然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寂寞——守寡这么多年,尉迟家固然是井井有条,小叔已经袭爵当官,小姑也已经出嫁,她是不是也应该考虑考虑找个伴了?
再嫁倒是不必,找个情郎似乎也不错?于是,某人的目光在房间里三个男人的身上转了一圈,很快又落到了梁柱上发起了呆——可是,这要随随便便找一个人,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第五百八十三章 … 我去祭昭陵?
子一天天过去,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一天天在发生。
然而,李大帝的眼疾在婚宴那一天出现起色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往好的方面发展。也就是说,这位天皇陛下能够看到眼前模模糊糊的事物,勉强也能分辨出一些颜色,但是要让他看奏章那就简直犹如睁眼瞎。所以,在最初的狂喜之后,李大帝就又陷入了脾气暴躁的时期。
而明崇俨常常入宫玩弄的几个小把戏确实让李大帝为之开怀,偶尔碰见武后时,对于这位能以方术解丈夫困厄的人,武后也颇为优容,甚至也在紫宸殿召见。除了观赏对方层出不穷的“法术”,她也会问问外头的情形,毕竟,她这个皇后不能往外走,一应情形都只能靠别人转述。
不得不说,书香门第出生的神g就是比普通的神g强。明崇俨谈吐风雅趣味盎然,最初丝毫不涉及国政,只说市井小事,渐渐又提到达官贵人家的种种家事纷争,妙语连珠往往能逗得武后莞尔一笑。既然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高难度工作,又能讨皇帝丈夫的喜欢,她也就不再吝惜官位,非但赏赐了勋官,又提议丈夫封明崇俨为朝议郎。
但是,明崇俨的正官依旧是雍王府文学,这却一直没有动过。由于这一层关系,某人几乎是三天两头出没雍王第,风雅的谈吐再加上神乎其神的本事,这所向披靡的两手招数差一点征服了这里三个最尊贵地女人,最后还是李贤把自己的三个妻子统统警告了一遍。总算才没在家里多出三个明氏粉丝。
虽说提防着这家伙,但即使李贤本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确实是最好的宫廷供奉,而且看这情势的发展,似乎他和这家伙不会发展出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甚至可以说,在外人看来,这个明崇俨就是雍王党。
雍王党这三个字如今在长安城拥有一定的市场,已经作为专用名词使用,这让他很有些郁闷。因为这总能让他联想到遥远后世那位赫赫有名的四爷。虽说他在王族之中行六,但前头死了两个哥哥,他事实上就是老四,这不得不让他怀疑冥冥之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作樂。
与李大帝的眼疾比起来。倒是李弘的康复状况令不少人惊叹。这位太子在六月初地时候还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到了九月,人们就开始常常看到他出入雍王第,虽说那身体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好歹是露面了。于是,原本立身持正的人就不说了,那些墙头草之类的货色就在暗地掂量,生怕关键时刻站队站错了。
只有深悉其中状况地李贤才知道李弘的状况究竟有多糟糕。
秦鹤鸣悄悄地上过两次门。说是李弘的心疾不但短时间医治不好,而且今后不能进行剧烈运动,情绪不能受到刺激。季节变换的时候更不能受寒……总而言之一大堆禁忌。就差没说不能见阳光了。偏生这样地话李贤绝不能对自己这个哥哥说。只能背地里唉声叹气,连带着屈突申若她们三个一看到太子来。也全都是打点了全副精神c科打诨。
这一天李弘的到来也同样是如此。然而,李贤准备好的妙语连珠还没来得及用上,李弘就把话题转到了一件严肃的事情上。因为他今天不单单是来串门子地,还带着李大帝转达的一件重要任务。当他清清嗓子把整件事情一说,李贤愣了,屈突申若愣了,贺兰烟和许嫣也在那里面面相觑。
让李贤代替帝后去祭昭陵?
李贤简直认为对面的李弘是在发烧。这皇帝老子只是病了又没死,这天大地夙愿怎么会甘心不亲手完成?还有,这就算李弘地身体吃不消,他老妈总不会放弃这么一个露脸地机会吧?他算哪根葱,这么风光显摆的场面也能轮得到他?
“五哥……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是昨日我去蓬莱殿见父皇地时候,他亲口所提,绝非玩笑!”李弘满脸的正色,丝毫看不到一丁点别扭的意思,“此次祭祀昭陵乃是今年最大的事,自辽东大战之前父皇就开始令礼部准备,若不是父皇的身体实在不适合远行,还有那么冗长的典礼,他怎会委于你?你是父皇母后嫡子,又是此次东征的功臣,献俘昭陵慰太宗之灵也是应该的!”
老大,这不是应该不应该的问题,而是这件事的象征意义问题!李贤此时此刻终于头痛了,不得不说,李家人都有些死心眼,就拿李弘来说,认定了一件事就不肯回头,于是,李贤不得不改口问道:“父皇一
服辽东为最大心愿,这祭祀昭陵他真的不去?”
还有一句话他压在心里头没说——这孝道他还是懂的,一天至少去蓬莱殿逛一回,要是老爹真的有这个意思,干嘛当面不说要李弘转述?他这个太子哥哥甭是假传圣旨给他找麻烦就好!
“父皇……”李弘犹犹豫豫吐出两个字,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也不知道沉吟了多长时候,他方才解释说,“昨晚我去见父皇的时候,正好秦鹤鸣来为父皇诊治,结果,说是这眼疾暂且缓转并不代表就能渐渐康复,父皇因此很是发了一通脾气。而秦鹤鸣说父皇如今的身体不适合鞍马劳顿,否则会加重,父皇这才勉强答应不去昭陵。”
李贤听了这话顿时松了一口大气,他就担心李弘一嗓子说皇帝老子的眼睛会持续这么失明下去,如今看来总算还保留了那么一线希望,虽然只是很微小的希望。于是,他只得定定神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这事情母后答应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李弘的表情顿时有些古怪,仿佛看西洋镜似的在李贤脸上瞅来瞅去,他忽然笑了起来:“若不是知道你胆大包天的时候什么都敢干,别人还会以为你是个事事看母后脸色的家伙!若不是母后也认可了,父皇又怎么会那么爽快地答应,我这个说客也就不用当了!你放心,就算你不在,我这身体勉强也能帮上一点忙……”
“免了免了!”李贤赶紧摆摆手,随即认认真真一拱手道,“五哥你如今只要好好养病就是天大的幸事,至于公事……政事堂刚刚增加了两个宰相,还会缺人?”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祭祀昭陵这么大的事情,上官仪当然会陪着你过去!”
天哪,他还得带上老上官?李贤忍不住一巴掌拍在了额头,心中懊恼不已。老上官如今没什么别的毛病,但大约是人老了就免不了唠叨,这成天东拉西扯能说上一大堆,尤其是一说到上官婉儿,老上官就会气不打一处来,看他的目光也会变得很奇怪。
天知道这公主伴读上官婉儿阿韦当得其乐无穷,再说了,这大唐有几个真正的淑女和大家闺秀?大家闺秀都难以制止丈夫纳妾贪欢,倒是那些个彪悍如房玄龄夫人的才能够霸占自己的男人!大不了以后让上官婉儿来一个当街抛绣球选夫,还愁嫁不出去?
“对了,七弟八弟和令月也跟你一起去!”
如果说听到老上官随行,李贤还只是有些懊恼,那么当听说自己这几个弟弟妹妹也会跟着同去的时候,他顿时感到自己接了一个烫手山芋。老七老八都是被他训得服服贴贴的人,问题是太平公主这么一句,那么买一赠二还得附赠上官婉儿和阿韦。这要是老小上官凑在一起,他的耳根子绝对不得消停!
一大串的打击之后,唯有听说贺兰烟她们三个还能陪着同去,只是不能在祭昭陵时出现,李贤方才高兴了一下子。等到送走了李弘,贺兰烟和许嫣立刻高兴了起来,要知道,大婚之后李贤就跑得无影无踪,有了这不良前科,她们怎会不提防着?结果,贺兰烟拉着许嫣一溜烟地去准备路上的行李,单单留下一个皱眉发呆的屈突申若。
李贤很快发觉了屈突申若的不对劲
武唐 第 13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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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很快发觉了屈突申若的不对劲,遂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申若,想什么呢!”
“我想,祭昭陵我就不跟贺兰她们去了!”
此话一出,李贤不禁愣住了,这大姊头平日恨不得他走到哪她跟到哪,今儿个怎么变性子了?正当他琢磨着这一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屈突申若忽然笑着上前来,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笑吟吟地眨了眨眼睛。
“这几天马上就要到焱娘亡夫的忌辰了,往年都是我陪着她,这一次少不得也得费点心思。这么多姊妹,如今几乎都嫁了人,我好歹也得留着安慰她一下是不是?放心,你此去最多也就个把月,若是焱娘无事,腿长在我自个身上,不能去找你?”
李贤知道屈突申若我行我素的脾气,再说李焱娘帮了他不少忙,想想也就答应了,只是想到这一别又得好些天,少不得趁机求欢。
于是,这一天晚上,四人又是大被一张胡天胡地了一番。这男欢女爱之间道了多少情话,许了多少念想,落下多少似悲似喜的泪珠,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第五百八十四章 … 麻烦还只是刚刚开始
陵作为头等大事,向来是天子亲临。武后当初还是:|:就曾经陪李治走过这么一遭,结果在路上不足月生下了李贤。就是传闻中的韩国夫人怀孕生孩子,也是发生在这段路途上。所以说,李贤和昭陵之间,还确确实实有这么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既然派出了上官仪这么一个资格老的首席宰相,李贤的亲王兼司空就有些不够看了。于是,经过了朝会上几次商议讨论——其实更可以称得上是吵架——最后还是远在辽东的刘仁轨解决了这一争端。老刘头以自己身在辽东,且已经升任尚书左仆s为由,辞去了右相,也就是中书令的权责。
这个位子一腾出来,武后最大的难题就解决了。比起空悬多年的尚书令,这中书省好歹还有李敬玄和裴炎,就算把中书令许出去,那只不过也是好看而已。她和李治这么一商议,夫妻俩都觉得刘仁轨知趣,李治更觉得老刘头劳苦功高。
于是,浩浩荡荡的祭陵队伍出发的时候,李贤身上便多了一个头衔。那用于开道的旗帜上便是密密麻麻一堆字——总称为司空中书令兼知门下尚书省事,领雍州牧,凉州大都督,右武卫大将军雍王李贤。他自己瞅着那长长的名头直发呆,却不想后头的李显和李旭轮在那里嘀嘀咕咕。
“八弟,如今父皇母后之下,也就是六哥最大了!”
“可是,难道不是太子五哥最大?”
“笨。我是说如今,五哥病了,难道你不明白?”李显撇了撇嘴,悄悄看了看前头的李贤,又压低了声音,“就算五哥没病,他往日也是对六哥言听计从,嘿,所以人家说他们俩好地和一个人似的。甭是有什么j情……”
这要是李贤知道被自个的弟弟这么编排,铁定会背过气去。然而,他现在应付老上官还来不及,更不用说分心他顾了。大约是离开了长安城没那么多顾忌的缘故。上官仪忽然变得愈发罗嗦了,成天在他耳边唠唠叨叨,仿佛不是太子太傅而是变成了雍王傅一般。
这边厢李贤一路烦恼,那边厢长安城却仿佛狂风已经过境。忽然之间呈现出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朝堂上就算争执也显得温恭谦然,这道路上两个政见不合的官员就算碰上也是循循然如君子,到最后就连百姓说话也变得细声细气。这有心人对此深感诧异,但是。却也有人对此感到惶然。
上金和素节已经在长安城住下来了。尽管他们担心会遭到武后的刁难,但是,当看到分配给自己的宅子时。他们却被吓了一跳。这绝对不是什么长安城的犄角旮旯。而是如今一等一地黄金地段。正好就在大明宫边上的长乐坊!两兄弟毗邻而居,只要一出门拐过两条巷子。立刻就可以看到大明宫望仙门。
这个嫡母真的转性子了?
上金对武后不曾有太多的切肤之痛,但素节地母亲萧淑妃可就是死在武后手上,因此甭提感激,他对武后不咬牙痛恨就不错了。只不过如今人在屋檐下,低头不说还得屈膝,而为了年纪老大却尚在掖庭没有嫁出去的两位姊姊,他不得不放低姿态前去求武后。
再一次出乎意料的是,武后居然说,已经为两位公主定下了亲事,不日就会下聘迎娶,这更是让他茫然失措,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头。
屈突申若没有跟着去祭陵,这让屈突家两位当家人很是惘然。屈突寿看着李敬业程伯虎薛丁山周晓先后成婚,于是便想念起了硬是被自己赶出去的宝贝侄儿,屈突诠作为父亲就更不用说了。他们都知道李贤和屈突申若婚后还过得美满,这祭陵如此风光地事,就算不能站在祭台上,好歹跟着也风光不是?
“我们屈突家的人,什么时候需得借这样的假风光?”
面对伯父和父亲的质疑,屈突申若只是眼睛一瞪就把他们驳得无话可说。非但如此,她还磨着自己地父亲重新谋求外放刺史,愣是在五日之内把所有手续都办好了,连轰带赶把人弄出了长安。到了这时候,屈突寿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想到屈突申若的性情,他也就索性舒舒服服做自己的国公,对外头地事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而雍王府其他人都不在,屈突申若索性关照了总管不管何人上门一律挡驾,自己则搬到了尉迟家和李焱娘同住。于是,尉迟家从上到下无不战战兢兢——当家主母就已经够厉害了,如今再多上一位,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尤其是几位正当盛年地公子哥,更是恨不得进进出出翻墙,唯恐撞在这两位手心里。
“好你个申若,
留在长安城就明说,居然还要借我地名义!”
尉迟家的后花园里,李焱娘提着双剑冲着屈突申若就啐了一口:“我丧夫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不至于看见你们一个个名花有主就心里头不舒服!这天底下就算什么都缺,还能不缺男人?我只要勾勾小指头,还怕没有一堆男人排队上来?”
“你就省省吧,哪个男人嫌死得太快,敢招惹你?”
屈突申若随手拿帕子擦了擦额头上地汗珠,懒洋洋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六郎那家伙死心眼,我要不是这么说,他必定会胡思乱想。我也就是觉得长安如今古怪着紧,没一个人看着不行。不瞒你说,自打一个月前开始,我这眼皮就跳得厉害,必定有什么事!”
一说起这个,李焱娘顿时也沉下了脸。虽说怪力乱神的话她也不信,但和屈突申若相交这么多年,她当然知道这一位眼皮一跳必定有事。可左思右想,她又不禁问道:“自从六郎走后,长安城不是安静得很么?”
“就是这静才有名堂。”屈突申若随手回剑归鞘,把剑往旁边的石头上一搁,又将李焱娘拉到身旁,“你想想,越王和纪王如今都在长安,这上金和素节也在。除此之外,还有西突厥的李惊蛰,吐蕃的野厉
#8226;没庐,高句丽的泉氏父子,还有一个被软禁的金明嘉。对了,还有那个六郎很不喜欢的明崇俨。这要是不发生什么事还好,一旦有事必定是大事!”
虽说屈突申若说得严重,但李焱娘最是相信她的能耐,非但不曾放在心上,反而嘲笑了起来:“哎呀呀,嫁了人果然就是一幅贤内助派头!”
屈突申若顿时恼了:“说了这么久,你这位尉迟夫人究竟肯不肯帮我!”
“帮,肯定帮!这伯虎他们全都跟去祭陵了,家里头他们那些新婚妻子可是气得咬牙切齿,这人不就都凑齐了么?对了,听说小苏这些天请了不少出名的厨师学厨艺,这丫头怎么回事,疯魔了么?”
说到苏毓,屈突申若面上顿时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三言两语就岔开了去。两个人嘀嘀咕咕又商量了一会,李焱娘便去召集家里的管事分派事情,而屈突申若则是把自己从雍王府带来的四个昆仑奴都召唤了来,吩咐了他们配合罗处机公干。姚元之不在,这雍王府人手再次吃紧了。
长安城中无大事,正当新鲜出炉的宰相们以及政事堂中的老兵们对于这样一个局面颇感欣喜的时候,犹如死水一潭的长安城终于出事了!说是终于出事兴许不那么恰当,但街头巷尾总说些婆婆妈妈的勾当总归不得劲,这说书的单单道一些家短里长也没有趣味,而这一次蹦出来的事情却有一定的爆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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