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老小孩么?
“媚娘,都这么晚了,如今东南西北都没有大事,贤儿就算会偷懒,洛阳至少还留着那么些个宰相,你就别那么c心了……”
武后无可奈何地拿簪子拨了拨,放下手中只看了一半的家书,盈盈走到了床前。眼见她脱下外袍亲自将帷帐缓缓放下,外头侍候地两名宫人遂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脸上都带着难以名状的羡慕。帝后和谐这固然是从古至今最难得的,更难得的则是武后保养得宜的身材和肌肤,别说她们,就是满朝文武谁不说太上皇后青春永不老?
不多时,屋子中摇摇晃晃地床榻方才安静了下来,又捱了一会,那床榻上又传来了一阵呼吸均匀地鼾声。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刚刚放下来的帷幕被人掀了开来,一个只披着单衣地人影赤足走到了刚刚的桌案前,见还留着,遂又坐了下来,任由如瀑青丝垂在腰背上。
“如今洛阳看似无事,但内中似暗流汹涌,时有童谣抑或流言传出,其中更有谶纬之言流传。甚至有人说天无二日民无三主,此等大逆不道言语甚至流传于小儿之间,不可不防。臣冒死以奏,皇太弟殿下近来驭羽林极严,兴许是听到了风声预作防范……”
这并不是家书,事实上,刚刚就在前头,武后已经看完了李贤的亲笔信,此时正在看的乃是裴炎命人送来的信。尽管只是最后添加了这么一通话,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这些年她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外事内事一把抓了,各种事情的发展也算是遂她心意,所以这回她才会轻易答应了到骊山来。
一是想难得有机会好好放松一下,二是想借着离开看看之前是否有什么忽略的东西。如今仔细想起来,她和李治一同来也就算了,此外李弘这个皇帝也来了,再加上李显李旦兄弟,若是有人调兵直接围了骊山一网打尽……
“不会,贤儿断然不会这么做。他是爱惜羽毛的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怕想都不会想……”
武后把裴炎的那封信仔仔细细地藏好,摇摇头低声喃喃自语了一句,但一瞬间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事情连裴炎都把忌讳抛开在一边给她写了信,李贤为什么只字不提?想到这里,她立刻找出了刚刚看过的那封家信,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而这么细细地看下来,她便察觉到了几分不同,眉头立时蹙了起来。
恰在这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了轻轻的叩门声,她满心奇怪,却并没有站起身来。侧耳倾听,外头似乎有两个人正在压低了嗓门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又是嘎吱一声,大门竟是被人推开了一条缝,一个敏捷的人影忽然窜了进来。
虽然房间中昏暗,但那人还是一眼就瞧见了武后,一下子愣在了那里,半晌才期期艾艾地上前行礼:“我不知道陛下还没睡,所以……”
“若不是看见是婉儿你,我还以为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武后面露嗔色,见上官婉儿俏脸通红,方才问道,“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跑来做什么?”
上官婉儿小心翼翼地往那边帷幕后头望了一眼,确定那位太上皇肯定睡着了,她方才上前一步压低嗓音说:“今天祖父给我送来了一封家书,我拆开一看,里头却夹带着师傅的亲笔信,说是给陛下的,我觉得蹊跷,所以也没顾得上这是晚上,还请陛下恕罪。”
李贤的亲笔信居然让上官仪送过来?武后这下子也觉得纳闷了,接过来一看第一行,原本疑惑的脸色顿时y沉了下来。她刚刚记得清清楚楚,李贤的家书里头分明只有两张纸,而在这封信一开头,李贤就开门见山说前头写了三张纸,那之后的一张究竟是到哪里去了?
她紧皱眉头看完了这封儿子拐弯抹角送过来的家书,心中原本模模糊糊的轮廓此时变得异常清楚,同时更清楚了李贤这么做的目的。只不过,相较李贤在这后头一封信上提出的建议,她的想法却要深入得多。
所谓引蛇出d固然值得考虑,但更重要的不仅仅是一网打尽,而是斩草除根!她已经很容忍某些家伙了,但既然是他们不识相主动挑衅,她绝不介意大开杀戒!
第七百三十九章 … 东宫印鉴的价值
牝j司晨这四个字,这十几年来在大唐朝堂上已经绝迹了。相比当初武后初掌政事时,那无数叩头请命痛心疾首的官员,如今看惯了这一幕的官员已经放弃了就这一点大做文章。毕竟,那些因为劝谏而在岭南数星星的前辈是最好的榜样,而偃旗息鼓的人却进入了政事堂,这无疑是最好的征兆。
由于西北安定,原本坐镇凉州的裴行俭便回到了洛阳。远道而来风尘仆仆的他在进城的时候,竟无巧不巧地碰到了另外一个人…………那竟然是刚刚从长安留守的位子上退下来,如今已经白发苍苍的刘仁轨!
两个赫赫有名的儒将彼此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生出了一种沧海桑田之感。寒暄打过招呼之后,裴行俭便提出入城后办完公事之后一起去小酌。这正好中了刘仁轨下怀,于是立刻爽快地答应了。
裴行俭和刘仁轨的联袂归来顿时引起了中书门下的一阵s动,不少官员在瞻仰了前辈风采之后,免不了窃窃私语地议论两人是否会重入政事堂。毕竟,当初裴刘二人离开洛阳去上任的时候,可都是全带着宰相的头衔。当看到李贤亲自从东宫赶来陪着二人说话,这种议论更是传播开了,成了人人都坚信的事实。
政事堂那帮宰相层出不穷的抱怨,他们平日里可是听多了。那位常常撂挑子的储君殿下,应该不会拒绝使用这种熟练劳动力吧?
对于那些各式各样的目光和议论,李贤完全熟视无睹,笑容可掬地和两位劳苦功高的旧识打过招呼,便邀约两人晚上去自己家喝酒。结果恰看见了刘仁轨古怪的脸色。他正觉得奇怪的时候,裴行俭便苦笑着说话了。
“我和刘公许久不见,还想着邀他小酌。不料殿下和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殿下家里地酒我惦记很久了,不过还是改日再去叨扰好了!”
人家这么说了,李贤亦不好强求,当下便说改日慰劳一下功臣,这才放了两人离去。望着裴刘二人远去的背影,他想起刚刚看到刘仁轨的白发苍苍,裴行俭地两鬓霜白。再想想自己这些天早起梳头时,侍女们从头上拔下的白发,忍不住也生出了时光如白驹过隙的感慨。
然而,那两位他认为已经老了的人却在出宫之后身手矫健地跃上了马。对于大唐子民来说,这能骑马的时候决不坐车已经成了深刻烙在骨子里的一种坚持,尤其是刘仁轨裴行俭这两位曾经驰骋疆场的儒将,坐车那种勾当自然不适合他们。
“刘公。这一回去难免会被人纠缠不休。不如脱了外头这惹人注目地大衣裳,找个地方随便坐坐如何?”刘仁轨当然知道裴行俭所指的纠缠是何含义,立刻就点头答应了。带着从人来到僻静的地方换了外头的官袍穿上便装,他便把大多数人打发了走,只留下两个忠心耿耿的家人随行。而裴行俭则更是托大,竟是索性把从人都遣了回家。两人对视一笑,在洛水边上随便找了个僻静的酒肆扎了进去。
这一番小酌,两人足足聊了一个半时辰,从公事说到私事。从过去说到现在,到最后免不了相对叹息。这数十年岁月一过,大唐已经不是往日光景,虽比不上贞观年间,但总的来说还是一片盛世气象。然而。两人俱是非常人物。都看到了那平静表面之后地危机。
“守约,倘若时光倒退三十年。你是否还会非议册后一事?”
“刘公说笑了,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我还年轻气盛,尚未体会到陛下地深意。如今想来,若不是当初长孙太尉权势过大太过自专,兴许陛下也不会赶尽杀绝。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虽然我至今仍对太上皇后以女流之身秉政事不以为然,但至少已经学会该缄默的时候缄默。”
“若是让人知道昔日胆气十足的裴行俭也会说出这样的丧气话,只怕有的是人要失望了!”刘仁轨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随即自嘲地笑道,“我当初得罪李义府的时候,也曾想过有朝一日定要报仇,可一朝当了宰相,方才知道这进退选择的重要。我是老了,这次回来也不准备再到政事堂掺和那浑水,横竖里头的能人也多了,我进去也是碍眼。”
两个昔日儒将你眼望我眼了一阵,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举杯互相致意之后便一饮而尽。接下来,两人又说了一阵闲话方才会账离去。果然,等他们分道扬镳回到了自家门前,得知有不少客人来拜访过,顿时都头痛了。
这其中有些人是能够推托地,但有些人却推托不得,实在是让人棘手得紧。
刘仁轨和裴行俭家宾客盈门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李贤耳中,他对此并没有几分诧异。这年头有些人属于天生就人缘好的,比如说裴行俭;也有些人属于作风正派但很会玩弄权术的,比如说刘仁轨。前者在带兵的时候发掘出了很多能干地将领,后者能够摆出宽宏大度地胸怀提拔仇人,无疑会让很多人趋之若鹜。
只不过,貌似有些生面孔也在拜访那两位的名单里头,这就值得重视一下了。
“喂,六郎,大消息!”一个人影风风火火地冲到正在沉思地李贤跟前,一巴掌把他拍醒了过来,“我刚刚在羽林军中转悠的时候,听到有不少人在拿自己的月俸私底下打赌。你知道他们在赌什么?”
看见屈突仲翔那神秘兮兮的模样,李贤不禁奇怪了起来。这当兵的也是人,虽说不能随便喝酒赌博,小小的打个赌还是很正常的,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么?
“他们是在拿你打赌!”屈突仲翔稍稍提高了声音,但也没忘记四下里张望两眼,随即才一本正经地说,“他们说你如今都快奔四了,世上没有那么老的储君,都在算计你登基的时候。这若是别的事我可以当耳旁风过去算了,可这事……”
这事确实不能小觑!
李贤这时候一下子警醒了过来,屈突仲翔接下来嗦什么他都没有听见。上次临川大长公主的警告他虽然当成了一回事,但也没有太过关注,毕竟他对于自己的控制手腕还是很有信心的。就比如送往骊山那边的公文,他最近就多留了心眼,甚至出动了自己那六个典卫专司来回。可是,一方在明一方在暗,他倒确实不能小觑了某些人。
谋逆……如今这年头只有谋逆是可以将皇族甚至是储君置之于死地的大罪!
“我要是让你们得逞,我就不叫李贤!”
发狠的李贤气急败坏地怒吼了一声,旋即才想起屈突仲翔正站在对面,遂重新端上了一幅皮笑r不笑的表情,但吩咐的语气中却带着杀气腾腾:“仲翔,你给我带话给老契,让他最近提高警惕,还有周晓他爹也是。我大唐的兵力调配格局摆在那里,这除非屯兵北门的禁军,其他的都构不成威胁,你一定给我盯紧了。这要是出了岔子,我就是想认你这个兄弟,只怕到时候也没机会了。”
屈突仲翔没料到李贤会忽然摆出这样的态度,吃了一惊之后立刻重重地拍了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只不过,六郎你自己也得小心点,东宫卫率最好让伯虎和小薛多多留心。对了,你的印鉴也得保管好,千万别随处乱扔……”
对于屈突仲翔临走前还唠叨这么一通,李贤自是哭笑不得,不过也知道人家是好心。他成天把自己当成盖章机器,这要是性命攸关的东宫印鉴没有了,岂不是得出大事?回到桌案旁打开那个锦盒,把那一方金镶玉印拿出来把玩了一番,他不禁心中一动。
这皇帝发出去的诏命有的时候都会出现矫诏,那么倘若这事情发生在东宫算什么?
想到这里,他甚至盘算起,把金印挂在腰带上当装饰品的可能性,但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管怎么样,看来从今往后他得对这东西小心点,不能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的。
这一夜,他头一回把金印放在锦囊中带回了家。结果,他那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们同时都来了兴趣,竟是乱哄哄地挤在一块好奇地把玩着。这些孩子们全都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人,这个说镶的金子成色不好,那个说用的玉还不如他们的玉佩,甚至还有人撇着嘴说,这东宫储君的印鉴实在是太寒酸了。
最后,那金印转了一圈落到了李嘉的手中,他却只是瞥了一眼便站起身双手呈递给了李贤。在李贤笑吟吟的目光中,他却正色道:“爹爹,弟弟妹妹们不懂事,这东宫金印并不是贵重在其本身,而是它代表的含义。若是爹爹这样的正人君子执掌,自然是天下太平;若是让顽劣庸碌的人掌管,则必会陷黎民于水火。爹爹可一定要仔细保管。”
看着小大人一般的李嘉,李贤不禁在心里哀叹了一声…………得,这下子居然被自己的儿子给教训了!
第七百四十章 … 要干就要一劳永逸
虽说被儿子教训了一顿,但看看满地笑得滚来滚去的其他儿女,还有一个个笑得花之乱颤的娇妻们,李贤还是笑吟吟地在李嘉的肩膀上按了按,暗自庆幸这个便宜儿子没有继承自己的懒散基因,否则他以后该压榨谁去?只不过,一个还是太少了,他怎么也得再调教几个能干活的儿女才行…………要是女儿像上官婉儿那样有才,可不同样是好事?
“嘉儿,你是大哥,友爱弟妹固然很好,但有时候也该摆出大哥的模样来!你的窗课本子素来受到崇文馆诸多师傅的夸奖,可你一个人上进还不够,要把其他人都带上来。唔,从今天开始,以后我把管教他们的权责都交给你,若是到时候他们没进益,我可是要大板子家法一个个打过来!”
李贤在娇妻和儿女们心中从来都是没个正经的丈夫和父亲,所以,此时此刻一大堆人看到他忽然摆出这样疾言厉色的态度,全都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贺兰烟还悄悄拉了拉身旁苏毓的袖子,低声问道:“贤儿今天是吃错了药么,一下子居然变身成了严父?”
苏毓嗤笑一声,情知李贤是别有用心,遂用胳膊肘撞了撞屈突申若。而大姊头又忙着和许嫣哈蜜儿打眼色。而另一边的阿韦瞧见一帮孩子们俱是满脸不可思议,便挪到阿萝旁边耳语道:“我看他是不安好心,是不是想把孩子们都培养成才。然后帮自己挑担子?”
阿萝跟着李贤的年限最长,此刻听阿韦这么一说立刻醒悟了过来。她刚刚只觉得李贤这态度古怪,如今想来,可不就是这家伙一向地懒病又发作的缘故?想想他也不是那种会对子女严加要求的父亲,今天来这么一出,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女人们能够了解这些,孩子们哪里有这样的见识?一向古灵精怪的李晨和李夕率先抱怨了起来,旋即一左一右拽住了李贤的胳膊使出了撒娇的戏码,谁料这往日百试不爽的手段这一回却碰了钉子。看到这架势。末儿直接拉住了李胜和李铮两个弟弟,至于几个更小的孩子则是根本没听懂,只是坐在地上傻乎乎地附和嚷嚷着。
最后,还是李嘉这个大哥出面把孩子们统统哄走,李贤嗡嗡直叫地耳朵方才得到了清静。只不过,这一回他得面对众娇妻们亦笑亦嗔的目光。打了个哈哈把这个话题岔了过去。他便在主位坐下,先是提了提这些天的风吹草动,然后便说起了别人的警告和自己的担心。
“居然有这种事!”
屈突申若第一个诧异了,原因很简单,由于李贤之前的辛勤耕耘,?
武唐 第 17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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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这种事!”
屈突申若第一个诧异了,原因很简单,由于李贤之前的辛勤耕耘,她现如今已经怀孕六个月了。既然是身怀六甲,她就是再跳脱也不好随便乱走。再加上这次怀孕和前一次不同。她地妊娠反应大得惊人,再加上脸上时常有些乱七八糟的往外冒,因此已经有好些天躲在家里不曾出门了。
“干脆以后让小苏跟着你去东宫,她那本事千军万马杀一个来回都行,保护你更是绰绰有余。”贺兰烟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随即自己也动了那心思,“干脆我也女扮男装跟着你去吧,免得在家里担心思!”
小姑乃乃,你们还是在家里呆着的好。跟出去我反而要担心思!李贤赶紧三言两语打消了贺兰烟的心血来潮,看了一圈便把目光落在了阿韦身上。他当初自以为拖延时间之计能够让小妮子死心,结果最后反而是成全了这段姻缘,真是走桃花运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见李贤看着自己,阿韦却是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竟是抢在前头说:“要我说。那些家伙是嫌脑袋不够硬,直接往钢刀上撞呢!六郎的杀性那都是在战场上。他们也就顶多见过他发火,没见过他真正杀人,所以才那么蠢蠢欲动呢。其实,要一劳永逸就不能忌讳杀人!”
她一面说一面作了一个下斩的砍头手势,y恻恻地说:“我大唐律例一向是严苛地,就是对那些皇亲国戚们太便宜了,这才让他们一天到晚存着某些想头。要是哪一天来一个血流成河,用人头堆成一座小山以儆效尤,看谁还敢动歪脑筋!”
这一番杀气腾腾地话要是屈突申若说,那大家司空见惯恐怕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要是李焱娘这个常来常往的大姊头二号说,也不会引起多少轰动。然而,从阿韦这么一个年纪最小往日养尊处优的口中说出,室内顿时齐刷刷地都愣了,李贤甚至能感觉到脑门上渗出了一大滴汗珠。
这个……难道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位实质上还是狠辣角色?算了算了,只要不谋杀亲夫,随便她说什么都好。当然,单单从这件事情上来说,阿韦确实没说错,要想一劳永逸,确实得大开杀戒。还不等他想好,某人似乎还没有说够,这回竟是站了起来。
“倘若是太上皇后在这里,这时候考虑的一定是将计就计一网打尽,哪里来的那么多顾虑!六郎,滥好心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纵容了某些人的嚣张气焰,哪怕他们的嚣张是在背后那也不行!这既然是储君,好歹有时候得放一放王霸之气吧!”
李贤货真价实地呆住了。如果不是他能够确定,自己这位年纪最小的娇妻绝对是正宗的大唐万年人士,他简直会认为那是从某个时代穿越而来地。而对于滥好心这样的指责,他只得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还确实……确实软了一点,这大概是一向以混日子为优先的后遗症。
“阿韦说得对,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为了我们和孩子,夫君大人也得狠狠心下杀手才是。”这时接上话茬的是屈突申若,面上也露出了少有地凝重,间中更有一种难以名状地狠辣,“你不是曾经嘀咕过什么对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无情么,都算计到你头上来了,杀一批关一批黜落一批,如此方才能够真正竖立起威信来!”
“申若说得有理,我也支持!”
看到贺兰烟跟着连连点头,眼睛大放光彩,李贤顿时又叹了一口气,这已经不知道是他今天第几次叹气了。这个贺兰烟,都已经老大不小的人了,却始终是这么个咋呼呼地性子,只有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能勉强端出储君正妃的架势,实在是让人头痛得紧。
然而,当阿萝许嫣苏毓也同样一个个表示他须得硬起心肠杀人的时候,他终于彻底下定了决心。不就是杀人么?想当初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在吐谷浑,直接死在他手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还不能算间接杀掉的那批人。
杀人还要立牌坊,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眼见得李贤一句话都不说就出了门,贺兰烟顿时有些吃不准,岂料这时候旁边的屈突申若投来了一个安慰的眼神:“放心,六郎已经下定决心了,没看他出去的时候杀气腾腾?”安抚好了最大的那个,她便站起身来,环视了其他人一眼。
“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这一回我这身子也没法逞能了,反而还得靠各位照顾我。东宫十率三府若是轻易调动,容易打草惊蛇,所以就得靠大家自己。如今家里头的亲兵少说还有几百,都分发了武器下去,让他们全都打起精神卫戍,少说也得把这个家造成铁桶似的!”
见除了阿韦连连点头,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些茫然,她只得没好气地加了一句:“总不能让六郎在外头风风火火地抓人杀人,我们在家里头还要他c心吧?上次他英雄救美救了小苏和焱娘,这一回若是再让他去救我们当中任何一个,那就实在是太丢脸了!”
丢脸这种事在李家可谓是最大的耻辱,一时间众人点头不迭,尤其是苏毓在脸上微微一红之后立刻露出了重重煞气,暗想上次吃亏这次一定得找回场子。
就在洛阳城中刮起了一阵乱七八糟的风时,骊山脚下也有十几个人正在准备出发。这其中,一身男装的上官婉儿一面检查自己身上的装备是否整齐,一面对身后精心挑选出来的卫士们吩咐着什么。等到一应事宜都交代完,她便朝一个利落的纵身跳上了马。
“出发!”
几家发愁几家欢喜,兄长和密友正在为某些即将发生的事情c心的当口,李令月却还在优哉游哉地拉着人正在书铺里头找书,尽管她有一个诺大的书房,里头有数不尽的藏书。然而,对于这样一个勾当,慕容复却很感兴趣,原本是硬被拉来的陪同,现在却几乎一头扎进了故纸堆中。可看到最后,他却有些失望了,因为这普通的书铺确实没有多少好货色。
正在这时候,他脑后传来了一个神秘兮兮的声音:“公子,我这里有一本珍本好书,比坊间的什么推背图可靠多了,相传是袁真人当初为当今的皇太弟殿下推的命数,你有没有兴趣?”
第七百四十一章 … 有功劳就得抢
“这是什么?”
看到慕容复揣着一本书付了钱,原本自己准备买两本好玩的传奇看看的李令月登时奇怪了,随便挑了两本书让掌柜包了,便拉着慕容复出了书铺。她原本想把人拉到僻静的地方,谁知道慕容复比她力气更大,明明是一个在洛阳没呆过多少时间的人,偏偏却能熟门熟路地把她带到了一个少有人经过的巷子里头。
这一番转悠下来,饶是李令月自幼跟着屈突申若这些嫂子习武骑马,打下了深厚的根底,免不了也有些昏头转向。东张张西望望看到这边完全没人,她的一颗心竟也是忽然怦怦乱跳了起来,各种乱七八糟的想头也都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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