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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她按下电梯按钮,等了一下,抬头看到电梯停在四楼。他们并肩在电梯前又等了几秒。她再度按两下按钮。
“走楼梯吧!”她不耐烦地说。“那样比较快。我想赶回纽奥良。”
“有约会?”
“你怎么知道?”
“瞎猜的。等妳开回去时会很晚了。”
她再度抬头瞥向楼层指示灯,灯还是亮在四楼。“纽奥良是不夜城,走楼梯吧!”她说。塞奥从她身旁退开一步。
她转身准备带头走向楼梯间,但突然停下脚步。诺亚站在她面前,双手交叉在背后。
“嗨。”他说。
“你来了。”塞奥说。“我想介绍你和贺警探认识。警探,这位是柯诺亚。”他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诺亚替联邦调查局工作,但也是一位好朋友。”他站到她背后。
诺亚说:“很高兴认识妳,警探。我只是……”
塞奥再往后退一步。“嗨,达乐。”他说。
她本能地转身。即使在转身时,她也领悟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她杏眼圆睁,猛地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塞奥用力一推,把她面朝前地压在电梯门上,使她无法使用他知道她藏在口袋里的手枪。
诺亚上前把她的手臂扭到背后,重击她的手腕使她放开手中的枪。枪掉落在地板上,塞奥把它踢开。
“妳的朋友在哪里?”塞奥问,略微松手以便强迫她转身。她乘机转身,企图用膝盖猛撞诺亚的胯下要害。
“这样做不大好吧?”诺亚避开她的膝盖。“妳的朋友在哪里?”他凶巴巴地追问。
她不说。她咬紧牙关,紧闭嘴唇,憎恨地瞪着诺亚。
塞奥再度抬头瞥向楼层指示灯,灯还是亮在四楼。“他们在楼梯间。”他说。“他们一定是把电梯卡在四楼,我走楼梯。他们可能不知道你在这里。”
“对不对?”诺亚问达乐。他掐住她的脖子往上拎,使她两脚悬空地靠在电梯门上。
她把头转向左边高声尖叫。“培顿!”然后转向右边尖叫。“蒙克,现在!”
塞奥的拳头使她闭嘴,她的眼睛立刻闭了起来。诺亚一松手,她就不省人事地倒在地板上。诺亚用下巴指指门厅,低声说:“预备。”然后迅速搜达乐的身。他在她的腰际找到枪套,取走她的手枪,把她翻个身,正要搜脚踝上的另一枝枪时,听到轻巧的开门声。他指指等候室,告诉塞奥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塞奥也听到了。他点个头,靠近一步。诺亚找到系在脚踝的枪套,抽出手枪c在自己的牛仔裤裤腰里。他继续搜她的口袋,掏出四个弹匣,然后站起来。他迅速安静地来到塞奥背后。他把两个弹匣塞进塞奥的后裤袋里,又把达乐的手枪递给塞奥,使他两手都有武器。枪管指着天花板,他们躲在电梯门前的凹处里等待。
塞奥听到轻声的关门卡嚓声,声音来自等候室再过去的出口。蒙克。走廊另一头的手术室区旋转门边响起另一声卡嚓。在走廊另一头的人必定是培顿。约翰在哪里?电梯里?还是楼梯间里?
他竖耳倾听脚步声。毫无动静。他们在等他和诺亚从凹处跨到走廊上吗?
他心跳如擂鼓,呼吸刺耳。
“埋伏。”诺亚轻声说。“我们以静制动。”
塞奥摇头。他不在乎自己中了埋伏。他不能等,也不愿等。电梯仍然锁在四楼。左右两边各有一个人在等着轰掉他们的脑袋,但那两个人不会等很久。万一米雪或其中一个护士出来跟华家人说话,他们一定会杀了她。
“米雪。”他轻声说。诺亚点头表示了解。
塞奥把其中一枝枪挟在腋下,伸手脱下达乐的一只鞋子把它扔进走廊。培顿立刻开枪。枪声三响后又是一片死寂。
他们两个都听到警笛声逐渐接近。“警察?”诺亚问。
塞奥点头表示是他叫总机小姐报的警,然后低声说:“不能等了。”因为他知道培顿、蒙克和约翰也听到了警笛声。他们或许会认为警笛声来自救护车,但他们还是会想赶快把事情办完。不,他们不会再等下去。塞奥朝走廊跨出一步。诺亚用手肘戳戳他。
“背靠背,”他低声说。“一起出去。数到三?”
他们举起枪,各自深吸口气。诺亚转身背对塞奥,低声说:“一。”
塞奥从眼角瞥见达乐翻身跪起。她抄起被塞奥踢开的手枪就往诺亚瞄准。
塞奥开枪,爆炸的威力震动了电梯门。子弹s穿达乐的喉咙。双眼不敢置信地圆睁着,她往后倒下。一秒钟后她闭上眼睛,气绝身亡。她瘫靠在电梯门上,头垂到胸前。
诺亚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继续数数儿。“二……”他再次转身,与塞奥肩并着肩。
“动手吧!”塞奥低声说。
“上!”
塞奥和诺亚冲进走廊,各自找到目标,瞄准,开枪。
诺亚s伤了蒙克,但蒙克的动作并没有因而变慢。他推开门,钻进楼梯间。
诺亚安心地拔腿就追,因为他知道塞奥在保护他的背,就像他在保护他的背一样。抵达门边时,他紧贴着墙壁,伸手往楼梯间里开了一枪。蒙克在等他,在同一时间开枪还击。诺亚往后跳开,门被擦过的子弹轰出一道深沟。紧接而来的一阵子弹把门对面的墙壁s得都是弹孔,灰泥碎片飞向四面八方,灰泥粉尘使空气变得一片灰蒙蒙。
枪声震耳欲聋,但诺亚好像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他无法确定。他回头瞥一眼,看到塞奥边跑、边开枪地在追那个钻到手术室旋转门后的人。
往右转。往右转。离米雪越远越好。塞奥冲过旋转门,扑到地上翻滚,祈求上帝,让培顿只是想逃往出口。
他左手的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他不能浪费时间换弹匣。通往加护病房的门在晃动,塞奥可以肯定培顿在那里等待。他站起来,看到一道模糊的光影闪过窗户,知道他必须绕过转角离开火线。
他做到了,但非常勉强。一颗子弹差一点击中他的脸。一个护士尖叫着跑出手术室。
“回去!”他大叫,退出空弹匣,换上从后裤袋抽出的新弹匣。护士消失在手术室里。他背贴着墙壁等待,他可以听到威利尼尔森在唱歌。
他背擦着墙壁慢慢靠近转角。他在无意中碰到电灯开关,就在歌声结束时,走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从手术室窗户倾泻出的光线足以让他看到东西。培顿跑到哪里去了?他已经挟持到人质了吗?还是他找到另一条出路?他非经过这里不可,不是吗?
警察到哪里去了?需要他们的时候总是找不到人,他心想。快点,邦恩。赶快滚进来。扭转局面。
你休想通过我这关,培顿。你休想!米雪,待在里面别出来。他想起靠墙摆放的那张推床,于是往后退,直到脚碰到它。他用腿勾住金属横杆把推床拉近转角。
快点。快点。采取行动。
米雪刚刚缝完最后一针,正在等麻醉师除去管子后那美妙的第一声咳嗽。小男孩成功地挺过了手术。如果没有并发症,强旭在一个月内又会爬上他最喜欢的树了。当然啦,那得他的母亲愿意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快点,小乖。咳给我听。”她轻声说。
她听到一声虚弱的申吟,紧接着是一声干咳。“漂亮。”麻醉师说,拉下面罩,咧嘴一笑。“这是个幸运的小男孩。”
“做得好。”她告诉组员。
突然之间,枪声在走廊上响起,接着是一片混乱。其中一个护士尖叫一声,跑出去察看究竟,不理会米雪和蓝医师要她回来的呼喊。然后米雪听到塞奥对那个女人大叫回去。
“那是塞奥。他受伤了吗?”米雪问。
“不知道。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们担心的是病人。强旭自行呼吸着,声音规律平稳。蓝医师急忙帮米雪把手术枱推到门边的墙壁前。一个护士把点滴架推到旁边,然后和另一个护士俯身保护小男孩,以防万一有人冲进手术室开枪。蓝医师站在强旭头部后方,双手托住他的脸,同样地俯身护住他。其他人蹲在枱脚后等待。一个技术士用双手摀住耳朵,无声地哭泣着。
米雪已经抓起了沈重的灭火器,像握球棒似地握着。她站在门侧,但没有靠得太近,以免门被用力推到墙上而妨碍到她。然后她关掉电灯等待。她不容许自己去想塞奥,一心只想着要如何阻止持枪歹徒进入手术室。
“如果有人在这里面开枪,整层楼都会被炸掉。”蓝医师低声说。“氧气瓶──”
“嘘。”她低声说。她和手术室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那个危险。
她侧耳细听。那个低微的旋转声是什么?听起来像离心机在转动。天啊!她的威利尼尔森录音带在自动倒带。倒到开头时,它会自动开始重播。放音机在门另一侧的墙边桌子上,一条手术巾盖着它。
她想要大声呼唤塞奥,但当然不能那样做。让他平安无事。如果他受伤,如果他在流血,我却躲在门后……别去想。 别去想那个。诺亚在哪里?他为什么没在帮塞奥?他也在外面吗?塞奥,你在哪里?
☆☆☆
塞奥弓背躲在推床后面。他准备好了。与其说是听到,不如说是感觉到培顿全速绕过转角,塞奥使出全力把推床踢出去。培顿朝走道中央开枪。推床撞到他,但没有使他慢下来。他轻易地用手臂挡下推床,然后把它反推向塞奥,把他撞到墙上。
塞奥狠狠跌倒在地。培顿企图拉开推床以便瞄准,塞奥滚到推床下开枪。子弹s中培顿的左大腿,但那也没有使他慢下来。他在换弹匣时,塞奥大吼一声,用肩膀扛起推床,一手抓住它,像用攻城槌那样用它强迫培顿退后。塞奥朝培顿开枪,子弹贯穿从床上掉落的床垫。培顿原地转身,子弹擦伤他的肩头。
那个混蛋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到底要怎样才能使他倒下?培顿扑向转角,塞奥再度瞄准开枪。卡哒。什么事都没发生。弹匣空了。他伸手到背后抽出诺亚塞给他的第二个弹匣换上,然后在培顿朝他开枪时,扑到地上。
一颗子弹擦过塞奥的额头。培顿还剩多少颗子弹?塞奥猜忖着。可能两颗,最多三颗。他翻身滚出火线范围,手臂感到一阵刺痛。
推床侧躺在地上。谢天谢地,他心想着,滚到它的后面。
培顿冲过来瞄准塞奥,塞奥一脚踢中他的膝盖,但他还是没有倒下。他踉跄后退,子弹s进了天花板。
转角附近的门被猛地推开,培顿没有回头看来者何人。他离一个黑漆漆的房间只有几英尺,看到旋转门,知道他该逃跑了。他冲进手术室,希望另一边另有出口。
培顿停下来,眯眼望进黑暗中,侧耳倾听着缓缓离开门口。他转向米雪,枪口对着她那个方向。
她可以听到他的喘气声。他离得太近,再一步就会撞上她。她知道她必须退后才能挥动灭火器击中他,但他会听到她移动。
他为什么不动?他知道她就在他面前吗?
她需要使他分心的东西。任何东西都行,只要能使他从她面前走开,她就能发动攻击。威利尼尔森前来救援。“给我曾经爱过的所有女子……”歌声一响起,培顿就猛地转身朝放音机开了两枪。米雪挥动灭火器击中他的下颚。
“开灯。”她大叫,看到他踉跄退入走道。她追过去再度挥动灭火器击中他的头部侧面。第二击似乎奏效了,他往后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到墙壁。
米雪停下来。培顿举起手中的枪,塞奥跳到她的前面,对准培顿的肚子开了一枪。
塞奥用背部把米雪推回手术室。
培顿跪下来时,诺亚冲向他大叫:“把枪扔掉。”
培顿转向诺亚瞄准。他根本没有机会扣扳机。诺亚开枪,子弹贯穿太阳x,培顿脸朝下地往前倒在地板上。一摊鲜红的血泊迅速在他的周围形成。
米雪把塞奥推离门口,回头喊道:“安全了,把病人推到恢复室。”
塞奥靠着墙壁慢慢坐下来。诺亚蹲在培顿身旁拿走他手中的枪。
这时所有的人都开始叫嚷、说话。塞奥闭上眼睛深吸口气。他听到推床的滚轮嘎吱作响,知道护士正把强旭推往恢复室。
米雪在塞奥身旁跪下来,脱掉手套,轻触他眼睛下的伤口。
“我太老了,不适合这种枪战游戏。”他咕哝。
“你没事吧?”诺亚问,把枪c进枪套里。
“没事。有没有抓到那个叫蒙克的家伙?”
“没有。”
“没有?”他嚷道。他躲开米雪的手以便看到诺亚。
“我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但他逃掉了。我知道我s伤了他。”诺亚说。“所有的出口都被封锁,他们正在逐层搜索,但他早就跑掉了。”
“你不可能知道那个。”
“四楼的一个病人从窗户看到一个男人跑过斜坡上的花坛,病人说那个人弯着腰。”
“罗约翰呢?有没有他的踪影?”塞奥问。
“没有。”诺亚回答。
“你把缝线扯开了。”米雪说。
“什么?”
她斥责似地重复一遍。她打岔时,他正在注视诺亚,纳闷着他脸上的白色条纹是什么。他终于望向她的脸。看到她泪流满面时,他吃了一惊。她毕竟没有那么强悍。至少对他没有。
“我不是故意的,甜心。”
他试图擦掉她脸颊上的泪水,她推开他的手。“我又得再缝一遍了。”她在发抖,像太久没有喝酒的酒鬼那样不停地发抖。“看看我的手抖成什么样子。”
“那么我们只有等妳的手不抖了,再让妳拿针线对我下手。”
“你跳到我的前面替我挡子弹。那样做是在逞英雄,冤家。你有可能被打死。”
这次他不让她推开他,他捧起她的脸蛋,轻声说:“我也爱妳。”
第十二章
随时备有应变计划。
两辆警车闪着警示灯,鸣着警笛,疾驰在医院的车道上时,约翰就知道他应该离开了。他本能但多余地在座位里矮下身子,转动点火钥匙发动引擎。他等了几秒,直到看见警察跑进医院,他才缓缓把车倒出停车格,转向驶出停车常
他不在乎他的朋友是生是死。他何必在乎?无论结果如何,他的计划都不会受到影响。
即使他们被警方活捉,又把知道的事和盘托出,那也为时已晚。如果奇迹出现,他们有人逃出,那也无所谓。约翰有足够的时间把“播种社”帐户的钱,转到多年前他在瑞士的银行开立的帐户。他带来了他的笔记型电脑──他奇怪达乐没有问他为什么带着它──他只需要找到一条电话线,在电脑上键入几个指令,他就可以享清福了。
现在他在乎的只有尽速逃离。再过几分钟就会有警察跑出来封锁通往医院车道的大门。
“嗯。”他低声说。这会儿说不定已经有一辆警车在那里了。 被拦下的风险能免则免,约翰决定。他把车又倒回停车场,掉头回转,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沿着医院后面的柏油小路行驶。
就在这时他看到蒙克一手摀着胁部,歪歪斜斜地爬上斜坡走向街道。他中弹了吗?看来好像是。
约翰低声轻笑。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令他无法放弃。四下无人,没有人会看到。他欠蒙克一大笔钱。“嗯。”他再度低声说。动手吧,就趁现在。
他把握时机,把车一个急转驶过路尖,然后踩下油门。蒙克闻声转头。看到约翰时,他停下来等待。
他以为我要载他。约翰在接近蒙克时不但不减速,反而加速冲过去。蒙克明白即将发生什么事时的震惊表情,真是滑稽极了。
但约翰判断错误。他以为蒙克会扑向左边而略微转动方向盘企图直接冲撞他,但蒙克往右边跳,车子在飞驰而过时只是擦到他而已。
他不敢冒险把车倒退回去再试一次。“人只能尽力而为。”他喃喃自语。车子撞到路尖,猛地弹跳到街道上。他驾车斜穿过一个破败的社区,抵达距离医院六个街口的大马路时,他知道他安全了。
他拿起行动电话打给几个月前雇用的飞行员,告诉飞行员,他会在四十五分钟后抵达机常他在十字路口左转,往纽奥良的反方向驶去。他当然再也不能回去。即使有新的身分──护照就在放电脑的手提箱里──他知道他再也不会回美国。
无所谓,他心想,反正他有几千万美元可供挥霍。约翰得意极了。他毕竟犯了谋杀罪却可以逍遥法外。
☆☆☆
米雪写完病历就到恢复室去看强旭。护士已经把他的父母带了进来。岱尔和樱红手牵着手站在儿子的床边。力略难过得只能在门外偷看弟弟。
“最坏的部分已经过去。”岱尔说,然后望向米雪。“今晚妳也受尽折磨,对不对?警方封锁楼梯和电梯时,我们就知道出事了,但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幸好不知道。”樱红说,用面纸轻拭眼角。
“我们听得到枪声。医院里的每个人都听得到,但我们知道妳绝不会让强旭发生任何事。”岱尔说。
“蓝医师整晚都会在这里。”米雪说。“但如果你们宁愿我──”
岱尔不让她说完。“妳已经尽了妳的职责,我们不知道要如何报答妳。妳快回家吧!”
米雪走楼梯到急诊室找塞奥。她很想好好睡上一个星期,不知道他是不是跟她一样累。她已经重新缝合好他手臂的伤口,但他留在急诊室等她。此时他正坐在检查床上一边冰敷膝盖,一边讲电话。
他在看到她时挂断电话。“巫警探和桑警探逮捕了凌麦拢他有问必答。在他们宣读完他的权利后,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他不会承认谋杀约翰的妻子。他说那是安乐死。”
“那就没关系了吗?”米雪摇头问。
“我不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塞奥说。“但说穿了,他的动机就是钱。”
他把她拉到身边,搂住她的腰。他需要靠近她、碰触她。刚才在楼上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会失去她,他知道他永远忘不了那种惊骇。
他亲吻她的颈侧。一个护士站在柜台边看着他们,他不在乎。她的倚偎使他知道她也不在乎。
诺亚在这时走进急诊室。
“你满脸的什么东西?”米雪问。
他走到水槽前照镜子。“灰泥碎片和粉尘。”他打开水龙头,抓来一条毛巾。
塞奥在诺亚洗脸时把麦隆被捕的事告诉他。“约翰已经用他的电脑把开曼群岛帐户的钱转走了。”
“转到哪里?”诺亚问。
“还不知道,但巫警探他们正在查。那群人很有意思。”
“‘播种社’?四个不正常的人有什么意思?”诺亚问。他用毛巾擦干脸,把毛巾扔在水槽里,然后转身交抱双臂等塞奥解释。
“约翰在开户之初告诉他的三个朋友,必须他们四个人一起到银行才能领钱。他告诉他们那是保护措施,但那显然不是事实。他从一开始就在玩弄他们,达乐、培顿和麦隆傻得一直相信他,直到他设计他们帮忙雇用杀手杀害他的妻子。”
“他为什么需要他们的合作?”
“达乐是蒙克的联络人。”塞奥说。“我不清楚他为什么想要把麦隆和培顿拖进去。约翰是律师,也是银行信托部的副总。麦隆利用他的股票经纪公司骗走客户的退休金。达乐是警察。培顿在地检处工作,负责解决任何与法律有关的问题。 关于幽灵杀手的事,达乐说的是实话。她确实有他的档案。档案现在在巫警探手中。他说蒙克不久以前杀害了一个少女,雇用他的正是少女的父亲。有足够的证据可以逮捕那个父亲,他们正派人去逮捕他。”
“希望他坐一辈子的牢。”米雪说。
塞奥点头。“巫警探认为蒙克有怪癖。”他拿起冰袋放到身旁。
“什么怪癖?”米雪问。她看到塞奥抬腿时皱眉蹙额,于是抓起冰袋放回他的膝盖上。
“他总是在被害人的附近放一朵玫瑰,通常是床上,因为他比较喜欢在夜晚下手。”
“这么说来,贺警探并没有说谎。”米雪说。
“她很聪明。”塞奥说。“她尽量接近事实,以免谎话被拆穿反而坏事。”
“你怎么知道她是他们之中的一个?”米雪问。
“瑟琳告诉我的,”塞奥说。“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我终于想通她为什么要把事情搞得那么复杂。她没有叫律师把文件交给警方,是因为她知道‘播种社’有一个成员是警探。她把文件的第二份影本交给萝莎保 管,是因为她知道她的管家绝对不会去找警方。但我真的不知道她以为萝莎会怎么做,也许是把文件寄给……我不知道。”
他打个呵欠后,继续说:“总而言之,我把范围缩小到培顿和达乐,知道他们其中一人是警察。后来达乐出现时,却在大热天穿着防风夹克。她走进走廊转身背对着我时,我看到她伸手到背后拨开枪套的按釦,但另一只手一直c在口袋里。那时我就猜出她多带了一把枪。”
“我倒很想知道罗约翰躲在哪里。”诺亚说。
塞奥点头。“我们迟早会逮到他的。”他打个呵欠。“我们回家吧!”
“我可以走了。”她说。
“诺亚要睡妳的客房。”他说。“只是以防万一。”
“你该不是认为约翰或蒙克──”
他不让她说完。“不是,但我会睡得比较安心,妳也会。”
他们走向出口。塞奥一直搂着米雪的肩膀。
“我得先去汽车旅馆拿些东西。”诺亚说。“那个小男孩怎么样了,米克?”
“他不会有事的。”她说。“伤势没有看来那样严重。”
“你还在为让蒙克跑掉自责吗?”塞奥问。
“我不会分身术。”诺亚回答。“我知道我必须回去救你,警方封锁了楼梯,我以为他们会抓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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