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盲点上流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肖芃然当然很高兴,一口答应了她,并从她手里,接过来一个牛皮档案袋,里面有厚厚的一摞信纸。
拿出来看了一眼,她就很崇拜地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质量给您打印出来。”
霍芫兴奋、羞涩地连声道谢,说:“本来,我是打算在出差的这半个月时间里,找时间誊抄呢!现在可好了,只是要麻烦你啦。”
肖芃然说:“哪里哪里,呵呵,知道吗?这叫做,我正想睡觉呢,您就给了我一个枕头。霍老师,您真了不起,写出来了这么长的专业论文。”
霍芫也得意地回答道:“我用了快一年的时间哦,才写了这么多。不过,我的这篇论文,郝院长也十分欣赏呢!我曾经让他看过的。”
肖芃然立刻看到平大队的不屑一顾的眼神。
肖芃然就很奇怪:平大队是瞧不上这篇论文?还是讨厌那个郝院长呢?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 2·霍芫的论文草稿(2)
竟然,被霍芫夫人全部听去,肖芃然不禁有些难为情。
现代化办公,实在是太需要这种电脑辅助了,尤其是肖芃然的内勤工作,有那么多的东西需要存档、归类、上报,包括一些协查通报、文件、简报等等,等等。所以,她一晚上主攻的目的,就是:让一台电脑,上她的办公桌。
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了。
也或许,霍芫并非是要挑剔肖芃然的不妥?
果真,她并非是数落肖芃然的,而是告诉肖芃然,说:“我有一篇三、四万字的法律研究方面的论文草稿,如果可以的话,你能否帮我打印出来呢?”
肖芃然当然很高兴,一口答应了她,并从她手里,接过来一个牛皮档案袋,里面有厚厚的一摞信纸。
拿出来看了一眼,她就很崇拜地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质量给您打印出来。”
霍芫兴奋、羞涩地连声道谢,说:“本来,我是打算在出差的这半个月时间里,找时间誊抄呢!现在可好了,只是要麻烦你啦。”
肖芃然说:“哪里哪里,呵呵,知道吗?这叫做,我正想睡觉呢,您就给了我一个枕头。霍老师,您真了不起,写出来了这么长的专业论文。”
霍芫也得意地回答道:“我用了快一年的时间哦,才写了这么多。不过,我的这篇论文,郝院长也十分欣赏呢!我曾经让他看过的。”
肖芃然立刻看到平大队的不屑一顾的眼神。
肖芃然就很奇怪:平大队是瞧不上这篇论文?还是讨厌那个郝院长呢?
深夜,肖芃然一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回味一晚上的滋味。
她觉得,还是有点嫉妒霍芫,说不上为什么嫉妒,但就是不爽;更嫉妒郝嫣然,为什么呢?她明白,因为这个女孩实在太漂亮了,妖娆又优雅,美丽又睿智,的确属于那种可以让男人们不得不为这样的女人发动战争,不得不为这样的女人争权夺利地彼此决斗,哪怕失去生命。比如那个古代的海伦,比如那个越国的西施。
霍芫道是属于那种气质高雅、举止文静的知识分子形象,清秀宜人。
肖芃然还感觉到了一点点平大队和霍芫老师之间的距离,他们一定有着一种隔阂,什么呢?难道感情并非很融洽?
霍芫看来和她的郝院长关系不错,甚至溜须拍马他的宝贝漂亮千金?只是一点——难道她没有察觉、没有发现?那个妙龄女郎恐怕正经是爱上了自己的丈夫?
会不会这个郝嫣然,就是法学院传说中的那个给平大队写情书的狂热单相思分子呢?
当然,还有一点,肖芃然很内疚,那就是:今夜,王大队一定会彻夜不眠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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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3·双胞胎夭折(1)
3·双胞胎夭折
第二天一大早,肖芃然就吆喝着因为送站而迟到的平大队去实现诺言。
很快,平炜就带着现金回到了队里。
接着,整整一个上午的奔波、挑选、购置,终于,在快午饭时间,一台奔腾386电脑,外带精致、小巧的电脑桌,崭新崭新的,放在了肖芃然的内勤办公室内。
一时间,刑警大队小伙子们全部围挤在了肖芃然的小小内勤室里,大家兴奋、好奇、欣赏。要知道,这可是公安局里的第一台电脑哦!
午饭时,平炜想起双胞胎儿子还没有饭吃呢,就“惩罚”肖芃然给他两个九岁的双胞胎儿子送盒饭。
肖芃然急切地想坐在电脑前驰骋,但也得去呀。好在她也正想瞧一瞧他和霍芫的家呢,便欣然前往。
再说了,不去怎么行呢?去还是必须得去的,谁叫你是女警?谁叫你是内勤?谁叫你是下级呢?
肖芃然按照地址很快找到了,但是,平炜的家门却从内反锁了。
肖芃然用钥匙怎么也打不开门,敲了半天,里面也毫无动静。
肖芃然觉得两个小男孩不可能离家外出的,但是,肖芃然也不能来硬的呵。她只好走到街头,打公用电话。
平大队一听,竟然慌作了一团,说“我——马上,立即——赶回家。”
肖芃然一惊,心想:会出事吗?
平炜终于赶到了,手里居然还拿着开锁的工具。
当他们用开锁工具打开铁质的屋门锁时,不能让人置信地悲惨景象,使肖芃然的两条腿迅速瘫软下去,而平大队更是恐怖地大叫一声,竟然訇然倒下。
“噗通”就这么一下子,平大队就昏迷在地。
别人突然受到刺激晕倒,或是瘫在原地,或是朝后倒地,平大队却是百米冲刺似的,已经迈出两步了之后,才一头直挺挺地朝前方倒下去的,像擒拿格斗动作里“前倒”功的动作要求,只是他的两支手臂并未及时地伸出来做一个保护动作而已。
肖芃然一下子彻底惶恐起来,她该照顾谁?
其实,她业已失去思维了,只会眼睁睁地直视前方,因为她看到:小客厅里,几乎遍地鲜血,分不清谁是谁,反正兄弟俩躺倒在了一起。
一个满脸恐怖,双眼圆睁,一支手捂着左胸部,血迹斑斑;另一个右太阳x处,还在往外渗淌着鲜血,已经面目全非……
泪眼模糊中,肖芃然好似看见男孩手里握着一支漆黑锃亮的小手枪,黑黝黝的枪口正朝着肖芃然……
肖芃然跪在了地上,感觉身体软的根本支撑不起来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得冷静,她得坚强。
她先爬过去,摸摸两个男孩子的鼻息,确定已然逝去。
再回过头来,爬到了平炜身旁,发现他居然也没有了呼吸?肖芃然吓得手脚哆嗦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怎么办?怎么办?她放声大哭大叫起来:“救人哪——快来——人呀!”
其实,在这个楼栋里,可能大多都是双职工家庭,中午在家的人儿很少很少。不然,怎麽就会没有人来救命呢?
突然,肖芃然明白了。她立刻扭转过来平炜的身体,让他面朝上,毫不迟疑地对着平炜全是鲜血的嘴巴,开始了人工呼吸。虽说她的双手好像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但是她依然坚持着做着按压、抬起的动作,嘴巴对着嘴巴地做着深呼吸的抢救动作。因为肖芃然也是第一次如此人工呼吸,也不知道规范否?只是渴望能够让这个男人快快醒转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芃然已经身疲力尽了,也快昏晕过去了的时候,平炜才猛然吐出了一口气!是他自己吐出来的——肖芃然就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就想赶快背起他来,送医院。但是,他的身子虽很瘦,但个头大,肖芃然根本就搬不动。
昏倒在地的平大队,被肖芃然人工呼吸抢救过来之后,满是血的脸庞,因疼痛,显得特别狰狞。肖芃然伸手一抹,才知道是他的大鼻子上的骨头,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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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3·双胞胎夭折(2)
当他们用开锁工具打开铁质的屋门锁时,不能让人置信地悲惨景象,使肖芃然的两条腿迅速瘫软下去,而平大队更是恐怖地大叫一声,竟然訇然倒下。
“噗通”就这么一下子,平大队就昏迷在地。
别人突然受到刺激晕倒,或是瘫在原地,或是朝后倒地,平大队却是百米冲刺似的,已经迈出两步了之后,才一头直挺挺地朝前方倒下去的,像擒拿格斗动作里“前倒”功的动作要求,只是他的两支手臂并未及时地伸出来做一个保护动作而已。
肖芃然一下子彻底惶恐起来,她该照顾谁?
其实,她业已失去思维了,只会眼睁睁地直视前方,因为她看到:小客厅里,几乎遍地鲜血,分不清谁是谁,反正兄弟俩躺倒在了一起。
一个满脸恐怖,双眼圆睁,一支手捂着左胸部,血迹斑斑;另一个右太阳x处,还在往外渗淌着鲜血,已经面目全非……
泪眼模糊中,肖芃然好似看见男孩手里握着一支漆黑锃亮的小手枪,黑黝黝的枪口正朝着肖芃然……
肖芃然跪在了地上,感觉身体软的根本支撑不起来自己的身体。
但是,她得冷静,她得坚强。
她先爬过去,摸摸两个男孩子的鼻息,确定已然逝去。
再回过头来,爬到了平炜身旁,发现他居然也没有了呼吸?肖芃然吓得手脚哆嗦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怎么办?怎么办?她放声大哭大叫起来:“救人哪——快来——人呀!”
其实,在这个楼栋里,可能大多都是双职工家庭,中午在家的人儿很少很少。不然,怎麽就会没有人来救命呢?
突然,肖芃然明白了。她立刻扭转过来平炜的身体,让他面朝上,毫不迟疑地对着平炜全是鲜血的嘴巴,开始了人工呼吸。虽说她的双手好像一点点力气都使不上,但是她依然坚持着做着按压、抬起的动作,嘴巴对着嘴巴地做着深呼吸的抢救动作。因为肖芃然也是第一次如此人工呼吸,也不知道规范否?只是渴望能够让这个男人快快醒转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肖芃然已经身疲力尽了,也快昏晕过去了的时候,平炜才猛然吐出了一口气!是他自己吐出来的——肖芃然就想,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就想赶快背起他来,送医院。但是,他的身子虽很瘦,但个头大,肖芃然根本就搬不动。
昏倒在地的平大队,被肖芃然人工呼吸抢救过来之后,满是血的脸庞,因疼痛,显得特别狰狞。肖芃然伸手一抹,才知道是他的大鼻子上的骨头,骨折了!
平炜甩开肖芃然的手,依然挣扎着爬着爬着贴近了儿子,他哽咽着、呼叫着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已经听不到父亲的叫喊了——
平炜趴在两个儿子间,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凄惨、悲哀地在一对儿子的血流成河的尸体旁,沉默着、痴迷着、凝视着,就像一蹲横卧着的雕塑一般,肖芃然感觉他的脊背是紧紧地僵直地挺立着的,却没有一点泪水。泪水是在心头纵横吗?
肖芃然跑到街口,打电话。
很快,技侦人员赶到了,救护车也来了。
医生硬要拉走平炜,但是他就是不肯走。医生只好简单救治、包扎了一下他的鼻梁,就立在一旁等候着。
技侦人员要现场拍照了,请他让出那个最佳角度的位置,但是,他依然岿然不动。
肖芃然走上前去,在他的耳畔,悄声说道:“平大队,要坚强,给我们一个榜样!”
平炜抬起头,一双迷茫、呆滞的眸子,发散余光似的傻傻楞楞地散落在肖芃然的脸上,不明白何意?
肖芃然伤感地一边硬拽他起身、走开,一边惘然平大队的那双从不直视女人的眼睛,怎么会在此时此刻,定位在了女人的脸上?但又明确感知得到那股精气神依然未曾聚焦。
肖芃然还蹊跷,这个硬汉子,怎么一滴眼泪都不落?
现场勘查终于完毕,残酷的结论是:平大队将“七七”式手枪违反枪支管理规定,放进了上锁的床头柜内。调皮的孩子们一早就知道老爸的手枪放在何处,于是他们偷窃了床头柜的钥匙,趁着父母离家不在之际,拿出手枪,并在想象的枪战中,一个被击中,另一个在恐惧慌乱中,举枪自杀。
悲悲惨惨戚戚,怎一个“哭”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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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4·稚嫩再现
4
amp;#8226;稚嫩再现
当年,平炜爸爸的冤案一昭雪一高兴,妈妈就脑溢血去世了。军校落实政策,就在内招一批小兵的时候,将平炜送进了特种兵部队里。在部队服役了多年后,平炜的小时候的伙伴们纷纷要求他回家探亲和朋友们大聚会,于是,他和典雅的女教师霍芫,在火车上相识了。
那天,回家探亲的平炜身着军装,英俊潇洒;霍芫一身白色泡泡纱连衣裙,刚刚参加完全国法律学术交流会返回,清秀可人。他们彼此都处于亢奋的青春期,对美好的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
车厢里,拥挤不堪,他们不约而同地从不同的车厢来到了,或者说被堵塞在了两车厢的交界处。
这里,依然是人来人往的,好似一个繁华的集贸市场。
平炜看到,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不停地故意地挤压着、围拢着白衣姑娘。姑娘就不停地往后萎缩、退却,眼看就要再次紧贴身体了,平炜一个大步上前,整个身躯就挡在了两人之间,或者准确地说,是他粗壮的右臂,横在了那个流氓面前。
平炜要比那个流氓高出半个头来,又一身的正气,再横扫那贼一眼,甚至故意将他的右臂再挤压、挪动上几下,就给白衣姑娘霍芫留出了相当大的自由活动的空间余地。
那个流氓很不甘心,看看平炜,再瞧瞧霍芫,咽了几下口水,肯定还是畏惧了高大、威武的军人,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畏畏缩缩地挤出了人群。
霍芫感激地再三谢了平炜,甚至要求留下了他的家庭地址。
第三天傍晚,一个清秀的女子,就敲响了平炜家的大门。
半个月之后,平炜要回部队的时候,一对男女的恋情已经如火如荼起来。
半年后,霍芫走进了军营,他们结婚了。
接着,两地分居生活开始。
一年后,这对可爱、机灵的双胞胎儿子降生。
又二年之后,平炜转业回家,进了刑警大队。
只是几乎依然继续着:一城两处的分居生活。
九岁的儿子们,可以说全部都是霍芫一个人拉扯大的。
如今,她出差才走,儿子们就遭如此大劫,怎一个惨字就了得的呢?
别说平大队,就连肖芃然,耳畔也总是响起稚气而娇嫩的男童声音:
哥哥,让我玩一玩嘛。就一下,就让我玩一下嘛。
不行。
为什么?钥匙,还是我从爸爸钥匙串上,解下来的呢。你怎么就忘记了?没有我,你能拿到爸爸的小手枪吗?
那好吧,给你。但是爸爸要是怪罪,我可不要挨打的噢,我都说是你干的呵。
你真坏,一点责任都不敢承担,还是哥哥呢。我不要你给我当哥哥啦。
呵呵,好啦好啦,小手枪不是已经给你、给你啦吗?
——咱们玩什么?你说?
——不知道?那就玩——那我们就玩〈〈敌后武工队〉〉吧。
这个故事,是平炜偶然回家,被缠住讲故事时候的经典曲目。因为在平炜年少的时候,这是他惟一看到过的作品。那个年代,哪里有地方、有机会读到什么书籍呢?
那好吧,我是游击队员。你是叛徒。
不,你才是叛徒呢!
别抢、别抢嘛!看枪!叛徒!
叛徒——!我代表人民宣判你的死刑。咔嚓——咔嚓,子弹上膛了!嘭……嘭!我代表人民宣判你的——死刑!
砰砰——双胞胎也知道这不是一把玩具手枪啊,但是他们并不知道那里面可是有真家伙——子弹的啊!
哥哥,哥……哥……
可是,哥哥已经满胸鲜血地倒在了地上。
看到自己叫不应哥哥,而且哥哥的胸部“突突”地一个劲地直往外冒出一股又一股的鲜血来,这个年少哥哥一分钟的弟弟真正地恐惧了。
他不知道,假如爸爸妈妈看到了这样的情景,是否会原谅他呢?肯定不会的。
那怎么办呀?
也或许弟弟根本就没有什么思考,就朝向自己的太阳x也开了一枪。
因为哥哥胸部的疼痛,作为双胞胎的他,也一样感觉到了剧烈的难受吧,可是,他却没有像哥哥一样地倒下,那怎么能行呢?他也要像哥哥一样,再也不要睁开这双黝黑明亮的大眼睛了。
哥俩好,才会有难同当的吧?
这,也或许就是当时的情景再现?
同卵双子的容貌、个头和性格,都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活泼可爱、聪明敏捷。几乎见过的人们都要赞誉不已的。
但是,现在却……他们仅仅才九岁呀!正值花骨朵的时节,却就这样去了——这么突然、这么凄惨、这么血腥。
唉唉——哀哀——这可是平氏家族的长孙们啊!肖芃然更是疼痛欲绝。。 书包网最好的网
一·5·太平间里的眷恋1
5
amp;#8226;太平间里的眷恋
听说家里出事了,出差在外的霍芫,在第一时间里赶回了家。可是家已经被刑警清扫过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似乎弥漫着一种腥乎乎、冰冷冷的味道。
平炜坐在沙发里,有些木呆呆的,鼻子上还包扎着白纱布。
霍芫尖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大宝二宝呢?”
鼻子上面绑着白纱布的平炜面孔再次扭曲起来,沉默着,却拉拽着她下了楼。坐上车,一直进到医院的后边那间平房门口。然后,下车,领着她沉重地走进了太平间——一个漆黑、冰寒的世界里。
一直以为可能是儿子生病住院了的霍芫,当即明白了一切。
她怎麽可能相信呢?昨天早晨还在她的面前活蹦乱跳的双胞胎,现在居然躺在了这里?
冰柜尚未拉出来,霍芫就已然晕倒,顺着平炜的身躯,滑了下去,瘫软在了地板上。虽说昏迷了过去,但她的潜意识里,一定还在挣扎、还在抗争,因为那两具已经冰凉冰凉的小尸体,还在等待着妈妈的关爱、妈妈的呼唤、妈妈的亲吻呢。
她很快就又苏醒了过来,欲哭无泪。
她掀开了白布单,轻轻地、静静地凝视着她的大儿子,眷恋地用冰凉冰凉的抖动着的手,将大儿子的大睁着的圆眼抚捂着、摸抹着,于是,那一双平炜怎么抚弄也不能让它们闭上的惊恐的大眼,才合拢上了。
坚强又文雅的霍芫,又来到冰冷的小儿子面前,泪水就开始流淌了下来,可怜的孩子呀,怎么就已经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呢?惟一可见的就是那张大嘴巴,还硬张着。她小心翼翼地用一双妈妈的大手爱捂着、归拢着,娇儿的硬嘴和下额渐渐有了热气吗?居然肯顺从了她的爱抚,直到那双硬硬的嘴唇能够唇唇相依。
然后,霍芫就慢慢地、缓缓地再次突碌了下去,歪倒在了太平间的冰寒冰寒的水泥地上,深度昏厥了过去。蹊跷的是,她的眼角的清水,依然就如泉涌般地一个劲地一个劲地冒了出来,肖芃然擦了以后再擦,竟然根本阻挡不住那两条小溪般地流淌——
她竟然没有一声声呼叫,也没有一点点声响,却能感受到她的心灵深处的潜入骨髓的那份疼痛、那份凄惨、那份绝望,那些奔涌不止的泪水能够宣泄和释放出来她的悲痛欲绝吗?
霍芫再次苏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平炜发现:她实际上已经是精神失常了。她总是傻傻的,瞪着一双曾经美丽的眼睛,看看这里,望望那里,嘴巴还夸张地大张着,流着口水。一天到晚,不知道吃饭,不知道睡觉,更不知道上厕所。平炜来了,她就会追随着、追随着,他去哪里,她也到哪里。平炜不得不走了,她就傻呆呆地坐在床上,不明所以地木呆着。
惟有一点点,那就是不能让她看见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每当看见那么大的小男孩,她就会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死死地抱住人家,任凭人家的孩子又哭又叫,又踢又打,她谁劝也不听,谁拦也不行,就是不肯撒手。若男孩子的妈妈或者爸爸前来相救,她就会撕咬、踢踹人家,还会声嘶力竭的恶骂,就连几个男医生都不能近身,当然,他们也是害怕太强硬的撕扯会使她伤到了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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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5·太平间里的眷恋2
惟有一点点,那就是不能让她看见十岁左右的男孩子。每当看见那么大的小男孩,她就会像个疯子一样冲上去,死死地抱住人家,任凭人家的孩子又哭又叫,又踢又打,她谁劝也不听,谁拦也不行,就是不肯撒手。若男孩子的妈妈或者爸爸前来相救,她就会撕咬、踢踹人家,还会声嘶力竭的恶骂,就连几个男医生都不能近身,当然,他们也是害怕太强硬的撕扯会使她伤到了男孩子。
大家就会束手无策。
据说,霍芫保护起怀抱里的男孩子不被他人抢走的疯狂,简直如同一头深山里、沙漠上、草原里出没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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