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白蒋仲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忆相思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很熟悉却又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如同历史重演,两年前他从浑噩中惊醒,这个世界上早就没了廖白的身影。
他把每一个人都问了个遍,穿着病号服疯狂的穿梭在海都的街巷,每一个他们曾经去过的地方,他都翻了个底朝天。
可是没有人知道廖白去了哪里,也没有人愿意告诉他。
那段日子蒋仲谦也曾悔恨,为什么在所有人都误解廖白,指责廖白的时候他不敢站出来为她说一句话,甚至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愿意给她。
当时的廖白,是有多绝望。
所以后来她走了,没有告诉这座城市的任何一个人,悄悄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两年过去,廖白也回来了,很多事情都已经翻篇。
人们也都已经忘记了当年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
可是当廖白再一次一声不吭的从蒋仲谦的生活里消失,如他所愿滚远了的时候,蒋仲谦当年被空虚和犹疑支配的恐惧,再一次的将他埋没。
邢舜吓了一大跳,虽说廖白是公司的员工,作为老板的蒋仲谦也没有权利砸人家家门吧。
“老板,廖律师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生气的。”邢舜心下暗暗劝诫蒋仲谦,逼迫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这句话蒋仲谦倒是听进去了,他埋头沉思了片刻,又改了主意,“去配把钥匙。”
“”邢舜呆住,砸门和偷偷配钥匙,有什么本质区别
也只是做个蛮横的流氓和文明的流氓之间的区别,本质上都是流氓。
尽管如此,邢舜也不敢多嘴,应下就迅速去办事了。
钥匙配好之前,蒋仲谦还去了一趟廖家。
他知道廖白不会来这里,她对这个家没有感情,对这里的人恨之入骨。
但是哪怕是只有微不可见的几率,他都要拼命抓紧了。
廖家的人看见他登门拜访都喜上眉梢,没等蒋仲谦停靠车位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出门迎接,“哎呀,仲谦今天怎么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跟阿姨说一声”
“今天我们家还真是喜鹊光顾,把仲谦这样的稀客都给招来了。”
这阵势,哪是迎接客人,分明前来讨好金龟婿。
“杜阿姨,廖叔叔。”蒋仲谦也只礼貌的点点头,视线看过去,只有廖可云忙不迭的从屋内出来。
“仲谦哥哥,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廖可云故意迈着盈盈小步,装出一副淑女闺秀的模样,还带着几分娇羞。
她一接近蒋仲谦,就主动勾住了他的手臂,“仲谦哥哥,快进屋坐吧。”
留在廖家的女儿就只有廖可云一个,她理所应当就认为蒋仲谦是来看她的。
蒋仲谦却并没有要挪步的意思,试探道:“我去办事,路过这里,就过来见见二老,顺便看看小白她有没有搬回廖家。”
“廖白”对面三人同时问号脸。
“这个大逆不道的孽女还想搬回廖家,简直痴心妄想!她回来我都嫌丢人!”廖承国当即就没能控制住怒气。
还真有猫腻,蒋仲谦心下自有算盘,挑了挑眉,“怎么,有什么不妥她既是廖家的女儿,现在已经回国发展,总不能一直独居在外,传出去,我蒋家也会失了体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仲谦啊,你也知道我这个大女儿行径恶劣,曾让家族蒙羞,她自己又无意悔过,不惩罚她,实在对不起你和亲家”
分明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这廖承国的态度和狠毒,令人发指。
他竟一条活路也没为廖白留下,提起亲生女儿,满口都是鄙夷和嫌弃,没有分毫慈父的做派。
蒋仲谦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待下去,或许廖白两年前确实做错了,何以被亲人追着痛骂到现在而且他对他的这个未来的老丈人,从未真正喜欢过。
“行了,叔叔的意思我明白,时间紧急,这次仲谦上门匆忙,没有给二位和可云准备礼物,下次一定悉数补上,我公司还有些事情,就不多停留了。”
确定了,廖白并没有回来。
不过想必就算廖白回来了这个家,也不会过得安逸。
蒋仲谦道别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廖家,如果不是母亲的愿望,她确实不愿意与这样的人家结亲。
廖家上下,除却死去的徐意清,还有流落在外的廖白,每一个人都是贪得无厌的豺狼。
可是那又如何,这是他欠廖家的。
准确的说,是他欠廖可云的,就像是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离开廖家,蒋仲谦忽然间又失去方向,偌大一个海都,他连廖白栖身何处都不知道。
宋逸民的事务所已经有人去过,没有找到廖白。
这个蠢女人,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第15章 归来
“廖小姐,宝宝退烧了,医生说已经没事,你去休息吧,孩子我来照顾。”麦瑟琳走上前来,看着神色疲惫的廖白,不觉有些心疼。
廖白将手轻放在简言的额头,确实完全退烧了,而且宝宝今天状态很好,自己抱着奶瓶喝着喝着就睡下。
“也没什么需要看顾的,这几天你跟着我,忙前忙后的也是辛苦,让他自己睡一觉,你今天放半天假好好休息,我守在这里。”宝宝退烧了,廖白的心也就安定下来。
“小姐是晚上的机票吗”麦瑟琳有些不舍,才在这里待了一天半,廖白就又要离家。
拖延这么久,也该回去了,廖白点点头,“唔,这周简简又要麻烦你了。”
光在飞机上往返消耗的时间就已经超过两天,加上照顾简言,一共不下三天假。
蒋仲谦现在要抓狂要疯掉了吧,从来还没有哪个员工随随便便发个短信就算请假了,既没说明缘由,也没说几天假。
搞不好蒋仲谦一怒之下直接开了她,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从国内的手机开机的那一刻起,廖白就知道自己完蛋了,那么多的未接电话,几乎全是蒋仲谦一人的成果。
她甚至不敢回一个电话,默默地将手机又放回包里。
“没什么麻烦的,这是我应该做的,”麦瑟琳明亮一笑,她很喜欢她的这位中国雇主,不过俄而她又叹了口气,“虽说每周回来一次,但总是会遇到各种情况,其实也并不那么方便,廖小姐为什么不考虑带着孩子一起回中国呢,也方便照顾。”
“如果可以带他回去我又怎么会犹豫,”廖白脸上生出一抹苦笑,“只是我现在事业没有稳定,国内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我不可能让简简跟着我一起冒险。”
其实廖白又何尝不想带孩子回国一起生活可是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她能左右。
跟蒋仲谦的关系扑朔迷离,是爱也是恨,突如其来的状况说不定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当年为了扳倒她,杜美如再卑劣的手段都使能出来,又怎么敢保证她不会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总之,现在还不是让孩子暴露在阳光下的最佳时机。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和孩子一起生活,他的生活里,你不能总是缺位。”麦瑟琳的意思是,简言现在已经没有父亲的陪伴,再不能缺少母爱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最多三个月,三个月后我会带他回去的,他也该早点回到他父亲的身边,和其他同龄的孩子一样。”廖白也想找个机会跟蒋仲谦说清楚。
闻言,麦瑟琳没有再追问,她知道廖白从来都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她有她的选择。
奔赴机场的路上,几经犹豫,廖白还是鼓起勇气拨通了那个号码。
光看着就已经让她浑身发凉,等待接听的漫长时光又慢又煎熬,廖白甚至都打起了退堂鼓。
她已经决定放弃了,刚要取消拨打,那边嘟地一声,居然接听了!
一时间廖白心都要跳出来,听着男人在电话那头愤怒的怒吼着,“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滚哪去了,谁允许你请假的,公司是你开的想走就走还想不想干下去了,这么多天电话也不回一个,没时间也该托人报个平安你这个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廖白就在这边听着男人发泄完,随后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是你让我滚远一点的嘛。”
“我让你滚你就滚了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是猪脑子吗不记事”男人当真气急败坏,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凶。
如果此时廖白就站在他面前,只怕是早就被他徒手撕碎了。
“好嘛,我现在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回来,不会丢下你们公司的案子不管的。”有的时候,傲娇的男人也得哄着,廖白最是不擅长哄人,但是为了长治久安,豁出去了。
“什么时候到”那边听闻廖白在回来的路上了,语气也平缓下来,余怒未消。
“大概明天吧。”廖白随口一说。
“明天”蒋仲谦提高声调,气到梗塞,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一瞬间廖白又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迅速便换了一副态度,“反正我会回来的,你别管了,我的假还要延长到后天早上才能回公司上班,还有,这个月的工资你能不能提前给我结一下,我急用”
“做梦!”说完,蒋仲谦生气的挂了电话。
过分了,真的过分了。
廖白听着电话那头嘟嘟的声响,恨不能暴打某人一顿。
要钱还不是为了给廖简言支付医药费和保姆费用,这个男人居然想赖账!
电话再打过去,那边居然关机了,廖白气结,等着,蒋仲谦你给我等着,将来怕你还不起!就等着跪求你儿子原谅吧!
一夜过去,又不知在飞机上睡了多久,落地是已经是黄昏。
“嘶,好冷啊。”她将自己裹在宽厚的大衣里,躲避海都冬天凛冽的寒风。
好不容易钻进车里,刚进去就一顾晕眩来袭,“阿嚏!”
“怎么回事,去了趟纽约,宝宝没事了,你反而着凉了”宋逸民有些责怪的转过头去。
“没事,回去睡一觉就好了。”廖白摆了摆手,并不想麻烦宋逸民。
话音刚落,廖白又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一阵难受,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真的没事吗你免疫力一向很低,要不还是去医院看看”车子一直没有发动,宋逸民神色担忧的看着她,递过去一张纸巾。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打了几个喷嚏,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生病了会自己去医院的。”廖白用纸巾捂住嘴巴,让自己好受一些。
如此,宋逸民也只好不再说什么。
她几年前病症严重,手术很成功,但是身体也因为那时的病痛折磨比旁人多羸弱一些,换季气候波折,或是昼夜温差,风力过大,都会影响她的身体。
车平稳朝市区开着,廖白将头靠在座椅上,闭着眸子。
宋逸民的目光时不时瞥向她苍白的脸,他有些焦虑,却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第16章 惊吓
“你不在的时候,蒋仲谦派人来找过我,询问你的下落,把我们事务所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这件事情,原本宋逸民并不打算告诉廖白。
随后他又欣慰一笑,转头看向廖白,“看来这个男人依然很在乎你,你在他心里,有足够重的分量。”
他也不确定闭着眼睛的廖白有没有听见这些话,如果她听见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
宋逸民是真的为廖白感到开心,但在前车的光线从他的脸上掠过去之后,他的眼睛里又蒙上一层阴翳,不被人发觉。
刚回国就送上了一场雪,纷纷扬扬飘着,这座闪烁着霓虹灯的繁华城市,就像是生长在童话世界里一般。
车到楼下,宋逸民拉开车门,见廖白脸色并不好看,不觉有些担忧,“你确定你自己可以要不还是我送你上去吧”
廖白一把推开他的手,“不用,我自己可以走,这几天的事情已经怪麻烦你的了,你又大老远打车来接我,委屈你开我的小瓢虫了。”
“这算什么,朋友之间,应该的。”宋逸民倒从来不觉得这是往来人情。
“那倒也是,天不早了,下着雪路不好走,你快回去吧,改天我请你吃饭。”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宋逸民推上他自己的那辆比亚迪。
“你现在的状况,明天还是不要去上班了,好好在家休息,我给你送饭。”人都已经在车里了,宋逸民还是放心不下廖白。
“我都答应蒋仲谦了,几天没有上班,明天还敢请假,说不过去。”廖白抠着手指头,其实也只是想见蒋仲谦而已。
见她如此执着,宋逸民也就没有再强求。
目送宋逸民离开,廖白在纷飞的雪里站了好一会儿,三生有幸,遇到这样的朋友。
雪花落在廖白微灼的脸上,迅速就化开了。
欣喜归欣喜,可身上的难受并没有减退半分,她头重脚轻,若不是扶着墙,随时要一头栽下去。
进入到室内她的头晕并没有缓解,一边出电梯,一边晕乎乎的摸索钥匙。
海都的天都快黑了,廖白才找到钥匙。
就她现在这种情况,能平安到家就已经是万幸,明天能不能去公司报道,就看天意了。
对准锁孔,转动钥匙,咔,门开了。
她摸着脑门迷迷糊糊的进到屋子里去,屋子里一片漆黑,沙发上一个黑色的身影像一尊雕塑一样坐着。
不过廖白并没有发觉,她走了进去,将客厅的灯打开,一个转身。
她差点没吓得尖叫起来,蒋仲谦正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血红色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你,你怎么在这里”真是,太惊悚了。
廖白又倒回去看了一眼,这是她家,钥匙也是她家的钥匙,没错啊,还以为她头晕乎乎的,进错家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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