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概率 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其实你一直都想死的,我只是帮你一把而已,你该感谢我才是。
听到这句话,关风真想冲过去,给杜子奇狠狠一记勾拳,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身体象是被咒语完全控制住似的,别说挣扎,连轻微的挪动都做不到,只看到周围的水瞬间浸染成红色,那种令人绝望的,属于死亡的红。
杜子奇想得很周到,把水温调高,不仅可以防止血y凝结,还能混淆他的死亡时间,用心真歹毒,关风恨杜子奇,更恨自己,如果那天不是自己一念之仁,根本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很冷,彻心彻骨的冷,一种叫恐惧的感情在这一刻将关风紧紧控制住,他从来不知道死亡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不想死,不想抛开现在的生活,不想抛开家人、抛开严少卿,这里有太多他留恋的东西,每一件都很重要,不愿放弃,不舍放弃。
意识在恐惧下变得模糊,鲜红的颜色慢慢褪成灰白,关风不知道那是不是死亡的颜色,神智恍惚着,似乎听到杜子奇走了出去,然后外面隐约传来响声,也许是在布置现场吧,他迷迷糊糊地想,不过这些对他都不再重要了,这时候他只想看到严少卿,只一眼就好。
匡当一声,很响亮的声音,把关风昏昏沉沉的意识再度拉了回来,身体被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抱起来,手腕被拉出浴缸,紧紧握住,有人在他耳边大叫:小风,醒醒!
是严少卿的声音,关风拚命睁开眼睛,眼前影影绰绰,恍惚看到严少卿的身影,他笑了,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幻觉,他轻声叫:少卿……
撑住,不会有事的!
沉着浑厚的嗓音,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关风心安了下来,靠在严少卿怀里,有他在,一切都会完满解决,他会撑住,为了严少卿,也为了自己。
关风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再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头有些晕,他想抬手揉揉,身子刚一动,就被一只手按住了,严少卿在旁边问:哪里不舒服?
少卿……
严少卿眼睛发红,脸上胡子拉碴,一看就是完全没有休息的样子,关风忘了头晕,问:你一直陪着我?
你还希望有谁陪你?
严少卿脸色很差,口气更差,不过帮他移动身子的动作却很轻柔,关风换了个姿势,觉得舒服多了,问: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从昨晚我发现你受伤到现在十二个钟头又二十分钟,你说久不久?
关风没话说了,严少卿口气很冲,如果不是气到了极点,他不会对自己这样说话,随着神智慢慢甦醒,他想起昨晚的经历,有种感觉,所有事情严少卿都知道了。
严少卿正在气头上,关风不想触他的逆鳞,向他伸出手,严少卿急忙按住他,声音放轻了,责怪说:手上有伤,别乱动。
关风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腕上缠着纱布,他握住严少卿的手,却被严少卿反手握住,双手相握,关风问:伯母那边没事?
我妈比你精神多了,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昨晚严少卿算是忙惨了,照顾好关风,又去照顾母亲,看母亲睡熟了,再跑过来,还好母亲没什么大事,休息了一晚上,今天气色好多了,倒是关风让他担心了一整夜。
这件事想起来就火大,严少卿本来想教训关风几句,不过看看他苍白的脸色,心就软了,按呼叫铃让医生来帮关风做检查。
关风的身体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安眠药只是比常用量多出一些,不到洗胃的程度,手腕上的伤口割得也不是太深,严少卿又及时赶到,帮他止了血,所以关风现在只是少量失血,休息几天就会恢复了。
来给关风做检查的是徐离晟,这么快又跟这个古怪医生相见,关风很窘迫,徐离晟倒是一脸平静地帮他做了检查,结束后,淡淡说:割腕不是那么容易翘掉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找不到桡动脉,也许神经韧带断了动脉都还没断。
是啊,以后别再想不开了,有矛盾慢慢解决,自杀是很痛苦的,你看搞得你失血,他也失血,多不合算。在旁边帮忙的小护士看看关风,又瞅瞅一旁跟他双手相握的严少卿,一脸无奈地劝解。
不是,谁说他是自杀?
被严少卿气恼是他的错,他无话可说,可是他不是自杀啊,关风急了,正要解释,徐离晟抢先说:不过你身体不错,好好休息几天,很快就会缓过来的。
关风还想再说,徐离晟已经跟小护士离开了,出门时关风看到他脸上明显流露出的笑意,根本就是一副看笑话的模样,他急忙问严少卿,我不是自杀,你怎么不跟他们解释清楚?
严少卿哼了一声,整个病栋都传开了,你让我去跟谁解释?
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会这样?严少卿没好气地说。
昨晚他只顾着抢救关风,哪有心思理会别的?谁知今早就听到了病栋里有关关风自杀的传言,说什么同性相恋为家人所不容,轻生自杀等等,现在的人喜欢幻想妄想,他有什么办法?
你又为我输血了?
见严少卿气鼓鼓的样子,想骂又强行忍住,关风看着好笑,可不知为什么,眼圈却红了,他不该自作聪明地去解决问题,结果事情没搞定,还让大家为他担心,受伤的是他,但真正c劳担心的却是严少卿。
关风,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输血,别再给我来下一次!严少卿瞪着他,恶狠狠地说。
不会,一定不会。严少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关风怎么敢反驳他,何况这件事原本就是自己不对。
严少卿表情缓和下来,虽然憋了一肚子火,不过关风刚醒,精神还不是很好,火气舍不得冲他发,于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接受,说:再睡一会儿,想吃什么,我去买。
关风暂时还没什么胃口,犹豫了一下问:这件事关悦知道了吗?
严少卿一怔,随即冷笑:你说呢?
这么大的事,别说关悦,关家所有人昨晚就都知道了,只不过被关悦告知关风没事,让他们先不要来,所以这里才这么清静。
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关风知道严少卿心里憋着火,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处理得很欠妥,被骂也应该,但不希望是这个时候,说:少卿你也累了,帮我输血,又照看我,还是先休息一下,等精神养好了再骂好不好?
放心,只是输点血而已,不用休息。
其实比起身体上的疲劳,精神上的刺激才更具伤害力,昨天当他冲进浴室,看到关风躺在满是血色的浴缸里时,吓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还好他以前经常遇到需要紧急救护的事件,没太慌乱,先帮关风止血,又叫救护车,在途中给关悦打了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得跟关家的人报备,关悦当然是首席人选。
杜子奇呢?被你打断了几根肋骨?
想起上次严少卿打人的狠厉,关风对杜子奇的下场不予乐观,不过出乎他意料,严少卿说:只打晕了而已,我当时只顾着救你,没时间跟他囉嗦。
严少卿到得很巧,正好是杜子奇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严少卿突然出现,杜子奇很吃惊,先动了手,那时候严少卿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所以只是还手把杜子奇打晕,后来赶到的警察把杜子奇带走了。
今天上午关悦过来看关风,跟严少卿说杜子奇去警局后,很快就把一切都交代了,他才知道关风瞒了他那么多事,对于关风的隐瞒,说不生气是假的,不过严少卿不能对关风下手,所以火气都指向了杜子奇,本来想冲去警局狠狠揍那家伙一顿,但后来看到关悦y冷的表情,他又改变了主意,杜子奇碰上关悦,一定比碰上自己更惨,自己最多打断他几根肋骨或拧断手脚,但是跟关悦作对,那要有一辈子别再想翻身的觉悟。
你怎么会知道我出事?
听完严少卿的叙述,关风暗捏了一把冷汗,如果昨晚严少卿没及时赶到,他就没命了,他都不知道当时自己有多盼望严少卿的出现,也是在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是那么的在意严少卿。
直觉吧。
严少卿以前做过佣兵,让他养成了对一切都抱有警觉的心态,凡事宁可信其有,不会信其无,他听关风说电话收讯不好,挂掉电话后,越想越不对,又联想到上次宝宝玩遥控汽车的事,总觉得电话有杂音以及遥控器失灵是被人监听时的电磁波所造成的,又想起徐离晟说的那句警示,就再也坐不住了,请护士小姐来照顾母亲,自己飙车回家,结果就把杜子奇堵个正着。
那真要谢谢你的直觉了。
别以为说句谢,这件事就算完了!
严少卿哼了一声,不过看看关风苍白的脸色,躺在那里,一点精神都没有,他只好压了压火,温声教训道:你真傻,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担得下来?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打虎不死,回头伤人,做事就要像关悦那样心狠手辣,尤其是对像杜子奇这种人,你要嘛不动他,要动就绝不能让他再有翻身的机会,善良是美德,但不是这么用的。
这顿骂果然还是躲不过去啊,严少卿正在气头上,关风聪明地不去置辩,可惜严少卿的火气一发出来就收不住,接着说:还有,你明知道杜子奇有你家的钥匙,还偷偷潜进去过,为什么不立刻换门锁?这么大的事你都瞒着,难道你觉得我没资格分享你的祕密吗!?
根本不是这样,他也是差点被花盆砸到,才慢慢弄明白的,之后就是周末去严少卿家,本来是打算这个星期换门锁的,谁想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更不是要故意瞒着严少卿,只是不想把事情扩大,不过现在这种状况,他说什么都是错的,严少卿正气着呢,关风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说,等严少卿脾气发完就雨过天晴了。
不过关风很幸运,他不说,有人帮他说。
门推开,关悦走了进来,见严少卿发火,不悦地说:小风还病着,你要教训到什么时候?
听了这话,严少卿果然闭上了嘴,关风暗中松了口气,突然间很庆幸弟弟的到来,他在某些地方有点怕关悦,但严少卿发起火来也很恐怖,这时候也只有关悦能镇得住他。
谁知关风刚庆幸完,就听关悦又说:要教训他,等他好了,你爱怎么教训都随你。
一句话驱散了严少卿脸上的y郁,向关风微笑道:听到了?这笔帐记着,回头我们慢慢算。
关风身子一僵,直觉感到这笔帐不是那么容易清算的。
关悦来时其实也是憋了一肚子火,关风这次做得实在太离谱了,这么大的事居然瞒着,害得自己差点没命,他在警局听着杜子奇录口供,火气就一点点飙升,上午曾来看过关风,看他虚弱沉睡的样子,气恼又变成了担心,中午去燕子青的事务所,跟他商议怎么处理这件事,之后接到杜遥的电话,听他说关风醒了,就急忙赶过来,谁知没进门就听到严少卿在发脾气。
关悦的火气不比严少卿小,本来他也想好好教训关风一顿,不过听到严少卿发火,反而冷静下来,进来喝住了严少卿,他了解严少卿的个性,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要现在阻止了他,事后他不会真为难关风,到时只要关风再道个歉,这场风波就算过去了。
他护短的毛病只怕永远都改不了,关悦心想,这件事明明就是关风的错,但他还是不想看到他被训斥,儿子做错事,他可以管教,却不能容忍别人c手。
好些了吗?关悦走到床前问。
有点睏。
不知是不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关风觉得有些乏了,手腕隐隐作痛,想跟关悦多聊几句,却提不起精神,见他倦了,严少卿揉揉他的头发,说:那再睡一觉吧,我陪你。
关风点点头,闭上眼很快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到关悦在跟严少卿说话,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关悦其实只是向严少卿询问关风的病情,然后又说了杜子奇的事,严少卿还担心母亲,见关风睡沉了,就把他拜托给关悦,自己去陪母亲。
关悦知道连续发生了这么多事,严少卿也累了,叮嘱他注意身体,送他出门时无意中听到外面小护士在议论关风自杀的事,关悦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头。
关风再次醒来,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吃了关悦买来的饭,又吃了药,到傍晚时,严少卿过来跟关悦换班。
我没事了,你还是陪伯母吧。
少c心,我妈比你精神多了,正在房里跟室友聊天,聊得不知多开心,嫌我碍眼,就把我打发出来了。
见关风精神不错,严少卿扶他坐起来休息,却被关风握住手,说:那你睡一会儿吧,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休息过。
严少卿中途有小睡过,不过心里有事,不可能沉睡,被关风这么一说,也觉得有点睏倦了,于是把椅子往床边移了移,低头趴在床沿上,靠近关风,说:那我打个盹。
鼾声很快就传了过来,证明男人有多疲累,关风很心疼,伸手在他头上轻轻抚摸着,想起关悦说训练严少卿这种犬科动物需要顺毛捋的话,忍不住笑了。
严少卿蜷着不舒服,没睡多久就醒了,换了个姿势,继续趴在关风身旁,感觉关风在理顺自己的头发,他说:别用受伤的那只手,小心伤口再裂开。
我知道,我用的是右手。
严少卿的头发很硬,就像他这个人,关风绕着他的发丝说:这次辛苦你了,等我出院了,下厨多做几道美食犒劳你。
不用你下厨,只要你少惹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严少卿没抬头,随口嘟囔道。
关风被埋怨,心里却很受用,叹了口气说: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知道杜子奇这个人工于心计,做事喜欢走捷径,但没想到他的执念会这么深,为了保住位置,不惜犯险杀人。
每个人的执着点不同,为了你,我也会杀人。
这算是告白吧,关风慢慢品着不起眼的一句话,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真诚的情话,朴实无华,却比任何华丽辞藻都让他感动,眼眶有些发热,他低头,轻轻贴靠在严少卿身上,不说话,只是跟他相互依偎。
外面传来敲门声,门被推开,当看到进来的是严母时,关风吓得立刻坐正了身子,严少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坐了起来,转头见是母亲,他很惊讶。
妈,妳怎么过来了?
严母脚踝有轻微扭伤,医院帮她配了轮椅,推轮椅的小护士笑嘻嘻说:老太太说想来看儿子,让我带她来。
想看他?刚才不是才把他赶出来了?而且母亲跟关风不在同一层楼,她不知道关风住院,怎么会过来?
不过严少卿疑惑归疑惑,表面上却不敢有任何表示,急忙过去接过轮椅的扶手,说:妈,妳是不是想出去走走?我陪妳。
不,我觉得这里就挺好。严母看看关风,又把眼神转到严少卿身上,你出去,我想跟小风单独说说话。
严少卿又是一惊,本能感到母亲来意不善,他转头看关风,严母用手杖轻轻敲了他一下,说:只是说话而已,你担心什么?
他怎么能不担心?
母亲个性很要强,要是听说了病栋里的那些传言,过来找关风谈心,以长辈的身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话,以关风的孝顺说不定真会听的,事情都走到了这里,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可是,如果关风回头,他该怎么办?
见儿子杵着不动,视线落在关风身上,一脸担忧,严母叹了口气,说:你就是对我没信心,也要对小风有点信心啊。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关风知道严母一定是知道了他们的事,既然这样,也没什么好逃避的,说:少卿,你先出去吧。
看来自己在的话,母亲是不会说的,严少卿只好离开。
门关上了,病房里有些寂静,严母看了看关风腕上包扎的地方,问:好些了吗?
医生说没事了。
严母没有再问下去,关风不知道她要说什么,见她不说话,自己也不好先开口,沉默了一会儿,严母才叹口气,说:其实,我早就觉得你们不对了。
关风一怔,惊讶地看她,严母的视线却落在他指间的银戒上,说:少卿从来没对谁像对你这么好过,这个戒指自他师傅给他后,他就从没离身过,可是却送给了你,我以为他是感谢你数次帮我们,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上次你受伤,他紧张得不得了,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他是喜欢你啊。
伯母,我知道我们这样让妳很为难。突然之间,关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了想,觉得该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说:不过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也许妳一时之间觉得无法接受,但请不要立刻否定我们好吗?
严母笑了,问:你觉得我是来拆散你们的?
关风语塞,像严母这样的老人家,他不认为她会开通的接受他们,就连自己那个叱咤商界的父亲当初都对他的出柜感到震惊,更何况是严母?他现在只希望不要被立刻否定,让他们可以用诚心慢慢打动老人,这是他能退让的底限。
严母转了话题,问:少卿以前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见关风点点头,严母微笑说:他真是什么都不瞒你。我这个儿子以前虽然混,做错过许多事,但他很孝顺,为了减轻我的负担,中学没念完就退学了,跟人飙车玩命,就为了赚点钱贴补家用,后来他说要出国做事,拿了一大笔钱给我,说是人家预支的,让我把家里的债务还上,然后就走了,什么都不说。
关风很吃惊,伯母妳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就记得他给我钱时,跪在我面前说,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他,我不敢问啊,我真怕他会出事,他一走就是三年,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几乎都绝望了,他才回来,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想,这个儿子我是赚回来的。
严母眼圈红了,停了停,忽然笑了起来,所以不管他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做人不可乙太贪心,他要是能跟凤玲在一起,我当然高兴,但他选择了你,我也不会阻拦他,知子莫若母,少卿从小做事就一根筋,认准的事就绝不回头,做父母的,哪有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好的,只要他过得开心,我还能说什么?
关风的泪落了下来。
父亲从来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但他知道当初父亲在帮他的时候,心里一定也是这样想的,父母为他们所付出的,一定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多得多。
严母拍拍关风的手背,笑着劝道:身子还没好,别哭,让少卿看到,还以为我在骂你呢。
对不起,伯母。
什么伯母,既然你们都在一起了,不该对我换个称呼吗?
关风从小就没有母亲,严母慈爱和善,他一直都觉得母亲该是严母这样的人,但突然让他称呼,他反而有些窘迫,犹豫了一下,才低声叫道:妈。
严母很高兴,叹气说:我那两个儿子都倔得像牛,不知让我c多少心,我第一次看到你就想,要是我有你这样的儿子,不知有多好,后来你帮过我们那么多次,我还想认你当干儿子,可你家世那么好,我总觉得高攀不起,现在好了,你比我亲儿子还亲,我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关风突然明白了,原来刚才严母说来看儿子,不是指严少卿,而是指自己。老人早就认可了他们,一时间心口涨得满满的,有对严母的愧疚、感激,还有尊敬,没有什么比得到亲人的认可更让人感到幸福了,而这份幸福,是母亲赠与他们的最好的礼物。
我会和少卿好好孝顺妳的。他很认真地说。
你们两个人好好过日子,不吵架、不闹别扭,就是最好的孝顺。严母看看关风的手腕,心疼地说:以后别再这么傻了,自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割得这么狠,你要是真出什么事,依我儿子那脾气,还不跟着你去啊。
啊!
关风没想到他自杀的传言居然传到了严母那里,急得正要解释,严母摆手制止了他,笑着说:别瞒了,我都知道了,你们要是一开始就把话说明,我一早就答应了,我如果不同意,我孙子也不依啊,宝宝刚才还跑到我那里哭个不停,这笔帐回头我可要跟你们好好算一算。
关风彻底愣住了。
宝宝随严家姓,对严母来说他是严家的长孙没错,但这件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关风正疑惑着,门被推开一条缝,是宝宝的小脑袋,严少卿跟在后面,没有进来,只是一脸笑玻p'地问:妈,你们还没聊完?宝宝急着见小风。
关关!
没等严母回答,宝宝已经冲了进来,几下爬到床上,抱住关风叫:关关不要死,关关要跟卿卿在一起,外婆答应了。
严少卿怕宝宝碰到关风的伤口,急忙上前把关风的手臂抬起,可是宝宝抱得很紧,怎么都不松手,过了一会儿,关风觉得胸前有些溼,知道他哭了,忙说:宝宝别哭,我没事了。
关关也不要自杀,自杀很痛……宝宝把头闷在关风怀里,抽泣着说。
他不是自杀啊。
关风很无奈,可是一时半会又没法把这件事解释清楚,说多了又怕老人担心,只好拍着孩子的肩膀哄他说:不会,绝对不会。
哄了半天,总算把宝宝逗笑了,说:下次我带喵喵来看关关。
严少卿刚才在外面已经从宝宝那里把事情打听清楚了,摸摸他的头,笑道:小东西机灵着呢,帮我们当说客。
宝宝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关风奇怪地问。
不要怪悦悦,是悦悦跟燕燕说话时宝宝偷听到的,宝宝知道关关不能跟卿卿在一起,很不开心,就像宝宝没有了喵喵,也会很不开心一样。
被问到,宝宝小小声说,眼睛很紧张地在关风和严少卿之间转来转去,似乎真怕他们找关悦的麻烦。
放心,不会怪悦悦,更不会怪宝宝。这件事说起来还多亏了宝宝,严少卿现在开心还来不及,哪会责怪他,对关风笑道:小孩子嘛,可能听岔了话,我猜关悦是跟燕子青说昨晚那件事,被宝宝无意中听到了。
关风哭笑不得,要不是他很了解关悦,可能也会相信宝宝说的话,可是以关悦的心机,怎么可能被孩子偷听会不知道?只怕多半是故意让宝宝听的,虽然知道关悦这样做是为了帮他们,出于好心,但利用一个孩子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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