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方向明在电话中说,王一飞的事儿发了,昨天早上被纪委的同志叫去之后,就再没有回来,听说是被隔离审查。看来他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林家伟异常兴奋地说,市政府那边有什么反响吗? 方向明说,黄市长已被省委派去上中央党校去了,其他的人不会有什么反响的。
林家伟就“噢”了一声,那一声噢很有点陈部长的韵味。末了吩咐方向明说,有啥新的情况随时同他联系。
方向明说,林总,你啥时候回来?现在群龙无首,等着你来主持工作。
此话犹如一道清澈的泉水流过林家伟的心田,顿觉美滋滋的。于是便说,还得过几天,现在你就暂时主持全面工作,等我回来再说。挂了机,林家伟慢慢地品味了一阵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设想了一阵他上任总编之后的种种滋味,心就像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收拢到会议上来了,想着在没人的地方大喊大叫几声,把多年积压在心中的抑郁发泄出来。
晚饭过后,他没有上楼,想独自上街溜达溜达,再把那喜悦潜心的品尝回味一番。没想刚出宾馆,对面过来一苗条女孩,猛一看真有点像豆豆,细一看,却比豆豆年轻许多,大概也就是十八九岁年纪。林家伟本要擦肩而过,没想到那女孩却灿然一笑说:“请问先生到哪里去?”林家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面熟,但竟一时想不起她是谁,在哪儿见过,就和蔼地说:“随便散散步,请问,你贵姓?我们好像哪儿见过?”
女孩避重就轻地说:“是嘛?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面,有些面熟,请问先生是哪里人?”
林家伟说:“我是金都人,在金都报社。”
女孩儿说:“噢,是记者。我从小就想当记者,因为学习不好,没有考上大学。”
林家伟说:“你现在做啥工作?”
女孩扬了扬长发反问道:“你看我像做啥的?”
林家伟摇了摇说:“看不出来。”心里觉得这女孩主动搭讪不是件好事,就想有意避开她。女孩说:“说出我的职业来,可能会吓你一跳。”
林家伟坏笑了一下说:“特务?”
女孩说:“先生挺幽默。我不是特务,你别怕!”
林家伟又故意说:“要么就是间谍?”
女孩说:“不,是刚出道的。先生,你能看得上我吗?看得上我就为你服务一次,保证满意。”林家伟不由得头皮一麻,怔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上街做j的女人大都涂脂抹粉,搔首弄姿,故作姿态,且目光呆滞,皮r松散,没料到眼前的这个明目皓齿、清纯如水的女孩竟也是个j,这使他对其他做j的印象大打折扣,同时,也生出了一种怜花惜玉、玑珠落土的遗憾与悲悯,就劝慰道:“姑娘,我真为你惋惜,看你聪明伶俐,青春正好,应找一份正当的工作去做,做皮r生意岂不毁了你的一生?”
女孩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却说:“先生,你们当记者的肯定要动脑子才能写出好文章,请问脑子在你身上算什么?”
林家伟说:“脑子是身体的一个器官。”
女孩说:“对呀,你是靠你的器官挣钱吃饭,我也是靠我的器官挣钱吃饭,这有什么惋惜不惋惜的。”
林家伟没想到这小女孩竟然绕了一个大圈子来说服他,不觉好笑,便无奈地摇了摇头说:“小姐,既如此,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与女孩分道后,林家伟突然想起了一句名言:“高贵是高贵者的墓铭志,卑鄙者是卑鄙者的通行证。”世间的事,本无统一的定法,万事万物自有它内在必然性,人亦如此。想想,这人世间的好多事儿都是不依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人往往在严酷的现实面前无可奈何,你试图阻止一切或改变一切非但不可能,而且倒显得幼稚可笑。别的暂且不论,就拿自己的女朋友来讲,自己都无法说服她改变她,阻止她同别的男人勾连,况且他人? 林家伟一想起豆豆,心绪陡然沮丧了起来。那龌龊的一幕,还有那一幕延伸出来的种种联想,始终像y影一样笼罩着他,几回梦中惊醒,心痛难忍,便长久地承受着由这些痛苦带来的侵扰与折磨。他明知这个女人是他的克星,他无法从她那里得到一个女人应给于他的完整幸福,但他又无法放弃她,这便使他常常陷入一种欲罢不能的状态。自从他来到省城开会,她只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简单地问了几句,他不冷不热地回了几句,两个人都心照不宣,都知道隔阂在哪里,但都不明说,因而,那疙瘩始终绾结在心头无法解除。
现在,当他漫步在兰州的大街上,一想起这些就使他心乱如麻,他很想找一些愉快的事儿来冲淡一下,于是,便想去看看常琳。自从到省城后,他们再没有联系过,这时候,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见一见常琳。这一渴望一经产生,他就毫不犹豫地招手挡了一辆的士,向广播电视学校奔去。
那天在深夜的班车上,在班车的双人铺上,当常琳和衣躺在他的身边之后,他就断定了必定能与常琳发生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
当然,故事的开始必须得有一个过程,这个过程的进入往往是比较缓慢的。他首先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关切,为她掖掖被子,或者很温情地问一问冷暖。等做完了这一切,他早已欲火中烧了,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并且又朝外挪了挪身子,尽量地与她隔开一点距离。他觉得这在战术上叫做欲擒故纵,并且也不失一个成熟男人的风度。当然,这样的煎熬的确让人难以忍受,但是,他还必须挺住,否则,就显出了自己的轻佻,让对方看低了自己。在这个过程当中,他自然也在不断地揣测着常琳,甚至从她的睡姿,她呼吸的匀称程度来推断她的心绪是平静的还是不平静的,是对他怀有一种渴望还是持有一种排斥。他用余光乜斜着她,黑夜里他虽看不清她的表清,但他却从淡淡的月光中看到她的大概轮廓,她素面朝天的躺着,呼吸有些短促,绝不是睡眠前常有的那种匀称,因而那高耸的胸脯就显得起伏幅度较大。他很想伸过手去在那高耸的胸脯上去摸一摸,但他却没有那种胆量,更不敢随便造次,只是伸出手,在衣袋里摸出烟,点了一支,吸着,再慢慢地品着这些细微的感觉,琢磨着常琳为什么要仰躺,而不侧卧?渐渐地,他的脑海里越来明晰了,仰躺与侧卧是有严格区别的。如果面对着他这边侧卧,是一种表示亲近的态度,如果面对窗户侧卧,肯定是有意回避,那么素面朝天仰躺着,这就意味着既不回避又不表示过分的亲昵,这仅仅是睡姿而言。更耐人寻味的是她的呼吸声有些短促,这又说明了什么?是紧张恐惧还是渴望某种事儿到来之前的焦灼不安?他觉得第二种的可能性更大。林家伟就这么一边吸着烟,一边想着,他觉得这样想着推测着身边这个可爱的女孩很有意思。
“你……还不睡?”常琳动了一下,侧过身,轻身问。那声音就像一缕轻柔的夜风,轻轻的拂过
绝路 第 9 部分
“你……还不睡?”常琳动了一下,侧过身,轻身问。那声音就像一缕轻柔的夜风,轻轻的拂过了他的心,随之,便荡起了层层涟漪。
“睡不着。”林家伟也侧过了身,轻声说。
这时候,他们正对面对面,彼此都感受到了对方的气息。
“为啥睡不着?”
“激动得睡不着。”
“激动什么?”
“与一个秀色可餐的美人儿同睡一铺,谁能不激动,除非是木头人或是太监。”
她便哧哧地一笑说:“谁不知道你是风流才子。”
林家伟一听这话,知道是她在鼓励自己,心头一热,便厚着脸皮说:“好呀,我既然背了这个名,我就必须得名副其实。”说着就伏过身子,狠命揽住了她。
常琳柔情地说:“你真坏,勾引我。”
林家伟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常琳说:“我才不爱你。”
林家伟说:“我爱你。”
常琳说:“厚脸皮。”
林家伟说:“厚脸皮就厚脸皮。”说着就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林家伟没有想到的是,他刚一触到常琳的嘴唇,常琳就狠命地抱住了他的头,狂风暴雨般地热吻了起来。搞了一阵热身运动后,林家伟的手就开始到处游弋了,游来游去,最后游到了他曾经看到过的那个精美的小裤头那里,就不游了,觉得应该进入正题了,就要朝下拉,常琳嘴里说着不不不,却一点也不去制止…… 此刻,当林家伟想起这些,不觉偷偷地笑了。男人和女人,在这种事儿上最大的区别就是男人很直接,女人总是言不由衷。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广校,他左问右问,才找到了常琳的住处,但是常琳却不在,不免使他有些失望。他本想给常琳一个惊喜,没料到使自己落了个尴尬的境地,常琳同宿舍的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儿告诉他说,金都市的市长来过了,常琳被市长带出去吃饭去了。林家伟断定常琳今晚肯定会与市长过夜,就不再多等,便给常琳留了个便条,匆匆道别。
次日中饭吃过,林家伟刚回到房间电话铃响了,他预感可能是常琳来的拿起耳机一听,果然是常琳。
常琳说:“你还有点良心,没有把我忘了。”
林家伟说:“那能把你忘了,昨天去看你,你到哪里去了?”
常琳说:“黄市长要上中央党校去,路过省城我去看了看,昨晚回来晚了,就没有给你打电话。”
林家伟说:“我们明天结束会,晚上打算回去,你什么时候回?”
常琳说:“还得20天。”
林家伟说:“生活费够不够,需要不需要我帮忙?”
常琳说:“谢谢你的关心,够了,晚上在什么地方上车,我去送你。”
林家伟说:“挺麻烦的,你别送了,我自个儿就上车去了。”
常琳说:“也行,不过,等你回到金都,别见了老朋友,就把我这个新朋友给忘了。”
林家伟说:“不会的,忘了别人也不会忘了你。”
挂了机,林家伟的心里一阵美滋滋的,觉得日子像这样过下去多好。
林家伟坐夜班车回到金都时刚好凌晨六点钟。下了车,他竟然茫然失措,不知该回哪个“家”?事实上,他在班车上就不止一次的想过这件事,这次回来要冷一冷豆豆,不要过分地把她当回事。女人有时候就是贱,你把她当人看待了,她就不把她自己当人看,你把她不要当人看,她反倒像个人了。他打算要冷上几个月再说。即使要娶她为妻,也要好好地让她冷静一下,反思一下,不能让她带着杂质走进他的生活。再者,他觉得这个阶段对他来讲是一个非常时期,他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因为男女私情搞得沸沸扬扬,而影响了他向总编位置的平稳过渡。按理说,他现在直接回家就是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但是,人的复杂性就在于此,尤其在感情上,往往是心里想的与嘴里说的不一样,嘴里说的与行动又不一样。昨天还在信誓旦旦的事,一觉醒来,第二天又改变了主意。
此刻,他就伫立在清晨的街头,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要再理她,让她在你的冷落中把那些杂质好好过滤过滤。另一个声音却告诉他,现在是什么年月了,你是不是太过分计较这些了?你说她背叛了你,你不是也背叛了她吗?你还有什么不平衡的? 他犹豫了很长时间,终于决定先去看看她。当然,这种看与通常意义上的看还是有区别的,这不仅仅包含了小别后的思念,同时,还有一点突然袭击的意味,他要看一看她到底在不在家,是她一个人,还是有别人。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就有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
林家伟就是在这样一种感觉中来到了那个家。当他打开门锁,走进家后,看到豆豆一个人睡在床上,他的心一下温暖了许多。
豆豆像一头惊恐的小鹿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平和下来,淡淡地说:“回来了。”
他说:“回来了。”
豆豆翻了个身,侧过身去睡。林家伟呆呆地站着,心里就渐渐地愠火了起来,便说:“你就这么困,昨晚睡觉是不是太迟了?”
豆豆又猛然翻过了身,说:“是的,太迟了。”
林家伟觉得豆豆并不真困,而是有意想冷落他,想起那天的事,自己憋下的气还没有消完,她倒有理了,就冷冷地说,“没睡醒你就接着睡吧。”说完就把包儿一放,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林家伟一边洗漱着,一边想着刚才的事儿,不想则已,越想越生气,不禁在心里骂了起来,他妈的真是个贱货,你受老子供养,却找别人去偷情,不但不自责,反而无理成了有理,像这样不讲道德,不讲良心,不讲自尊的女人还有啥珍惜的?即使将来结了婚,能有什么幸福可言?去他妈的吧,你不理老子,老子更不理你,我就是离了婚,凭我的身份,凭我的社会地位,找个比你年轻漂亮,比你文化素养高、档次高的也能找上,谁稀罕你这个臭婊子。林家伟在心里正骂得起劲,豆豆却上卫生间来了。卫生间与洗漱间同在一室,且很拥挤,林家伟一看豆豆穿着三点式要进门来的时候,有意缩了一下身子,留开了一道过人的空隙,没想豆豆在经过时,还是有意无意地用p股把他撞了一下。林家伟心里说,真是个小s货,小妖精。
豆豆也不吱声,打开了马桶盖子,坐了上去。林家伟一边刷着牙,一边斜眯了眼偷偷地看去,见豆豆肥硕的椭圆形的p股稳稳地将马桶盖了个严严实实,臀与腰处呈马鞍形,就显得腰分外的纤细。林家伟的心立刻狂跳了起来。换个平日,他就会蹲在她的旁边,在那丰硕的臀部上爱怜地拍一拍,然后等她n完了就一下把她抱到床上亲热一番。此刻,他虽觉得这小s货实在s得可爱,就是因为气不顺,故意假装不感兴趣,匆匆漱了口,就回到卧室,假装找东西,正忙活着,豆豆也回到卧室,又钻进被窝,林家伟觉得实在憋气,就拎了包要走。
豆豆说:“你到哪里去?”
林家伟说:“上班去。”
豆豆说:“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你急着去干啥?”
林家伟说:“你不是没有休息好吗?给你腾出时间来好好休息。”
豆豆说:“你这是气我还是关心我?”
林家伟说:“你爱怎么理解随你的便。”
豆豆就从床上下来说:“好了,你别生我气了。”说着就伸开双臂揽着林家伟的脖子。
林家伟很想一把将这个小妖精推过去。
豆豆说:“你去了这么多天,也不打个电话来关心关心我,好不容易等你回来了,又这么冷淡。”说着就紧紧贴到林家伟的怀里。林家伟经不住这诱惑,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从她那光滑如脂的蜂腰上滑落下去…… 豆豆的身子一下软了,就柔声细气地说:“家伟,我们上床吧,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好想你呀。”
林家伟一上班,各部室主任都先后来向他汇报请示工作,就连司机老仇也来向他问了好,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也使他感到了权力对一个男人的重要。
他与其他几个部室主任,谈完了工作之后,才有空与方向明谈到了他最为关心的话题。
林家伟说:“他的问题大不大?”
方向明说:“纪委的同志分别找报社的相关人员了解了情况,但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不过,一旦被双规审查,没有清清白白出来的人。”
林家伟说:“他现在被双规在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
方向明说:“在边阳县宾馆里。”
林家伟“唔”了一声,接着说:“向明,我们是不是买点礼物看望一下?他到这步田地,虽是咎由自取,但毕竟已经落难了,我们还是看一看他为好。”
方向明说:“林总真是高见,看一看有好处。不过,纪委让不让我们去看望这也很难说。”
林家伟说:“纪委不是有你的朋友吗?你通融通融,最好能看他一次。”
方向明说:“好的,今天我就去找他联系。”
林家伟又说:“最近报社内部有何反响?”
方向明说:“大家除了对老王深表同情之外,都盼望你能早日走向总编岗位,报社的绝大多数人从心底里还是拥护你的。”
林家伟喜欢听这样的话,但嘴上却说:“哪儿到哪儿呀,将来不知道市上派谁来还是没准儿的事。”
方向明说:“应该说凭能力凭水平这总编的位置非你莫属,但是你还得积极主动点,该走的路子还得走走。”
林家伟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不过,这次对你是个机会,熬了多年,也该上个台阶了,你上来后,咱们一个管经营,一个管业务,珠联璧合,一定配合得默契。
方向明说:“组建班子,主要还得你林总说了算。我要上个台阶,还得你林总多多提携。”林家伟听得愉快就哈哈一笑说:“什么我说了算,要是真正让我说了算,别的我不敢保证,你方向明我是保证用定了。”
一席话说得方向明也笑逐颜开,说:“林总,有你这句话我就够了。”
正说间,丁雯拿着出差的发票单据来让林家伟审批。林家伟既感到有一种大权到手的喜悦,同时又有些为难,心想,现在还没有上级主管部门明确指示让我主管报社的全面工作,我现在审批合适吗?想到这里,就随口说:“我审批有些不太合适吧,要不,等过两天报行吗?”
方向明说:“没有什么不适合的,王总不在,你就是当然的主管领导。”说着就告辞而去。丁雯也说:“方主任说得对,你现在是主管领导,你审批财务发票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等方向明一出门,丁雯却突然压低嗓门嬉笑着说:“哪有你这种人,权力到手了竟然不知道怎么用。”
林家伟就笑了一下,在发票单上签了“报销”。
丁雯说:“不知为哪个女人害了相思苦,怎么一趟省城回来憔悴了许多。”
林家伟里一惊,暗暗佩服这女人的眼力,嘴上却说:“能为哪个?还不是为你呗。”
丁雯嬉笑着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你要为我消得这么憔悴,不把我感动死才怪哩。”
要是换在平日,林家伟一定要借题发挥一番,可是,现在他要坐第一把交椅了,不得不对自己有所约束,就话锋一转说:“你怎么把发票积了这么多才来报?”
丁雯说:“有钱花的时候忘记报账,等没钱花的时候才想起来报。”丁雯说着就拿着发票单告辞了。
林家伟目送着丁雯走出他的办公室,心想,这个女人太聪明太敏感了,一些细微的东西能瞒得别人却瞒不过她。
下午一上班,方向明就来汇报说,他同纪委的人联系好了,允许他们以单位的名义看望王一飞,但不易带过多的礼品。”
林家伟笑着说:“丰厚的礼品我们也拿不出来。”
方向明说:“就带些水果吧,我已备好了。”
林家伟说:“再买上两条烟,黑包兰州。老王嗜好烟,那地方没有烟抽恐怕更难受。”
方向明说:“我们啥时候看去?”
林家伟说:“明天吧。明天一早去看看。下午我还得上趟宣传部。”
林家伟觉得在这个非常时期,陈部长一定有话向他交代,所以,他必须主动些,向他多请示多汇报。
见了陈部长,陈部长果然向他嘱咐了好多事。
陈部长说:“王一飞的问题究竟有多大,现在还说不清楚,只有查证落实后才能下结论。但是,有一点却是肯定的,在一切都没有确定之前,报社的一切日常事务你就要统管起来,尤其在这个非常时期,报社里绝不能出乱子。”
林家伟就点着头说:“是的,我一定不辜负陈部长的期望,要加强管理,严格把关,把报社的工作搞好。”
陈部长又说:“将来报社的班子怎么组建,得等老王的问题有了定论之后再说。在这个阶段内,要以稳定为大局。”
林家伟说:“是,是,是。”
从陈部长的办公室里出来,林家伟有些失望,觉得他所期盼的东西没有得到。在临别时,他还邀请与陈部长晚上小聚一下,陈部长婉言谢绝了,言称老王刚出了事,不宜聚众吃喝,否则会引起非议。
次日一早,他与方向明坐车上边阳县去看望王一飞。车一出市区,一曲《青藏高原》把他们带上了高速公路,两边的白杨、田野、戈壁哗哗地朝后移去,放眼望去,天地浩渺,心情也随之宽阔了起来。“那就是青藏高原,青藏高原啊!”
逃离开红尘滚滚充满欲望的喧嚣都市,置身于戈壁大漠之中,的确能使人的灵魂得到些许的净化,难怪古人早已下了这样的结论:“淡泊明志,宁静致远。”
来到边阳县,他们在宾馆中找到了王一飞。王一飞一副心竭力瘁的样子,胡子拉碴,让人一见顿生怜悯,感到一阵阵心寒。他握住林家伟的手不住地摇晃着说:“感谢你,我真心地感谢你,在我背运的时候你来看我。”林家伟刹那时被他的真诚打动了,也就十分真诚地说:“希望你别有什么压力和负担,注意保重身体。”看着王一飞这副落魄的样子,林家伟就不断地闪现着王一飞用小车拉着丁雯从他的身边呼啸而过的情景,那个风流倜傥的王一飞呢?那个趾高气扬的王一飞呢?他怎么都无法把那个王一飞同眼前的这个王一飞联系起来。
星期四下午是报社例定的评报会,主要是对一周来的好版面、好稿件做一次归类打分,最终纳入年终考核。上午,林家伟抽时间对一周来的报纸翻阅了一遍,发现记者部主任胡开林写了这样一篇报道: 农民上报潇洒,小姐下乡收粮。
本报讯:不久前,在金都某歌厅发生了这么一件怪事,山川县山沟村某社崔姓农民来此潇洒,结账时没有钱,歌厅不放他走人,他只好给为其坐台的王小姐打下了200元的欠条,才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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