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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一)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篇集(一)
伸手撩起一把金发,丹一脸理所当然:「一起洗比较快。」
斐代尔疑惑地眨了眨眼:「是这样吗?」
不怎麽自在的往边缘挪了挪,斐代尔眼睁睁的看着丹跨入桶内,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
「丹先生,我心跳有些快。」
「是吗?」丹随意舀了瓢热水,淋在斐代尔身上,又伸出手按在斐代尔的心口上。
「因为水太热了。」丹说。
「这丶这样。」斐代尔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丹,昨夜他一直处於亢奋的状态,却又有些迷迷糊糊的,如今一见,才发现丹先生果然每一处地方都足以使他心动。
「丹先生真好看。」斐代尔忍不住称赞了句。
「可是,你还是动了离开的心思。」
「我!」被一语道破,斐代尔惊诧的瞪着眼,好一会儿後,才搔了下脸颊,感叹道:「丹先生,你总是一针见血呢。」
完全不容许他含糊带过,连逃避的时间也一点不给。
「你放不下。」
虽说暂时猜不到洛特对斐代尔出手的原因,不过,不可否认,洛特的确很清楚斐代尔的特质。丹想,就连他这个只相处数月就能明白斐代尔的心软,更别提洛特了。
「不管怎麽说,我都要尽力阻止伤亡。」
丹又捏住斐代尔的一绺发丝,神色清冷,斐代尔向来生了一双过分明亮的眼睛,此刻的亮光,他无法视而不见。
「既然如此,那等洛特再来,你就跟洛特走吧。」
「咦咦!」斐代尔一呆,又扑了上去,霎时激起哗啦啦的水声,沾上水珠的肌肤相当滑腻,他却丝毫不管,硬是挂在丹的身上,蹭了几下。
「下来!我还没洗乾净。」
丹的呼吸微乱,碧绿的眼眸幽幽睁着,有一瞬间,彷若野兽,却又很快冷静,直接伸手想把斐代尔剥下来。
斐代尔露出了哀怨的表情,再度重申:「我们可是订了契约的。就算只是单向的,你也不能随便就让我走。」
湿漉漉的头发末梢滴着水,滑过了眉头,触碰到纤长的眼睫,就像泪珠似的,看上去更显稚气,简直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似的。
丹叹了口气:「斐代尔,你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欸?」
「我说什麽你就信什麽。」
「咦?」
「洛特枉费守侍之名,竟然把你教的这麽笨。就连学习都只学会了半套。」丹抬起斐代尔的下巴,修长的指尖点在斐代尔柔软的唇瓣上:「缔结命契,从来只有双向,何曾有过单方命契了?你竟然有这种误会。」
「……」斐代尔一脸错愕,怔了好一会儿後,才阿了一声:「什麽!」
「所以,我可是也将性命托付给你了。」丹慢悠悠的说:「若是开战,你若是敢随便受伤,就会连累到我,知道吗?」
「那怎麽行?」斐代尔着急的一把握住丹的手:「那我们赶快取消。」
「来不及了。」丹难得愉悦地笑了开来,艳色的唇瓣被热气薰的更加水润,「你的契约,只能有我的名字。还有,你还是不懂我的意思。」
斐代尔茫然着抓着丹的手不放:「嗯?」
「所以,为了避免连累到我。」丹缓缓说:「你若是说要走,可别以为你能一个人离开。」
「……」愣了好一会儿後,斐代尔的眼眸逐渐亮了起来,一如清晨破晓,曙光乍现,耀眼无比,他笑了起来,倾身主动吻住了丹。
「那,我该回去了。」
(end)
之後会再补些番外,这篇不知道为何一直写得很恍惚,幸好还是写完了~~(开心)





短篇集(一) 村落的来客 番外:无以名状1-1
番外:无以名状(斐代尔篇)
在魔物之境尚未分裂之前,所有的魔物皆自母树孕育而生,母树生长在西方的中心之界,自它身上分离出的魔物各有所归。在魔物逐渐发展出自行繁衍的能力後,母树陷入了沉眠,几乎不再诞孕纯魔。
记忆的最初,是一团黑白光影,确切来说,是一片黑雾般的东西,又隐隐参杂着白色的光芒。
斐代尔注视了很久後,终於发觉眼前其实是一面障壁,他下意识伸出手,想要亲自触摸看看,究竟那会是怎样的感觉。
「哗啦丶碰!」
就在他贴上去的那一瞬间,匡当一声,镜影破碎,无数碎片向旁飞扬,而他,就这样自高处落下,来到了世间。
「......」莫名掉到地上的斐代尔晃着脑袋,茫然的看着眼前陌生的风景。阳光毫无顾忌的铺展在大地,就连四周黑色的树木都彷佛镀上了层金光。伸手摸了摸手臂,被照亮的肌肤刺刺痒痒的,这,便是他对於这世界最初的感觉。
不远处,几个罩着长袍的生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窃窃私语。
确切来说,他们说得很小声,但斐代尔却听得相当清楚。
「金色的魔物?」
「突变种吗?看上去真不吉利。」
「阳光色的眼睛跟头发,真丶漂亮。」
「那,吃了他?」
不知为何他们会导向这个结论,斐代尔还在揉着眼睛,试图适应光线,那几个家伙已经朝着他疾冲而来。
几乎就在双方即将短兵相接的瞬间,斐代尔原本及肩的金色发丝本能暴涨,化作如矛般锐利的武器,尾端还薄薄的笼罩着一层金黄色的光泽,噗哧一声,直直刺入来不及躲避的躯体之内。
「呃?」斐代尔睁大眼,不知所措的看着倒在地上哀叫的魔物们。鲜血染红了褐色的大地,他可以清楚感受到眼前这些生物流失的生机,原来,这些是这样脆弱的东西吗?
「啪啪!」从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声响,斐代尔下意识偏头看去,那是一个红发男人,披着浅咖色的斗篷,脸部被阴影遮住大半,只透出一双锐利的眼眸。
「......」金色的发丝在地上卷动,像是有自己生命一般,带着周边已经死去的魔物的血肉,缓缓收拢回斐代尔身边。斐代尔眼眸微眯,本能的感知到,面前这个男人,并不好对付。
「如此的战斗本能,真是天生的战士。」出乎斐代尔料想的,红发男人赞叹的笑了,而後,他深深的弯下腰,对着斐代尔,单膝着地,神态里是满满的虔诚:「我名为洛特,特地来此,恭候新王。」
***
「洛特,一定得如此做吗?」
「是。」夕阳下,洛特的红发便如黄昏的碎片,涌动着鲜血的光芒。一如他总是谨守着距离丶疏离而恭敬的姿态,「王,您不该心软。」
斐代尔的目光从洛特身上缓缓移动到眼前,那是被血浆覆盖的惨景,遍地皆是魔兽尸骸,几只还未死透的正倒在地上,大眼里满是惊惧。而斐代尔原本白色的战袍已经满载血污,修长的指间还流淌着温热的血液,滴滴落落,散发出浓郁的腥气。
「......这是最後一处了吗?」
「是。」洛特半垂着头,说:「造成西境子民巨大伤亡的魔兽据点,这是最後一个地方了。请王──将此地所有魔兽尽皆剪除,一个不留。」
「如果......」
「嗯?」
「不,没什麽。」
将最後一只悲鸣的幼兽除去,斐代尔突然觉得疲惫。
「此战结束後,我想休息一阵子。」
如果他不是被选定的王,这些环绕着他的人,还愿意待在他身边吗?
斐代尔抿唇,最终仍是沉默。
***
「王,何故不愿出门?」
斐代尔闷闷的趴在厚实温暖的毛毯里,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头:「出去做什麽?也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情。」
在他之前,王位空悬已有一段时间,名义上,执掌代理的人正是洛特,所有的人各司其职,根本没有他介入的馀地。
而且,至今为止,他所遇见的人们,看着他的眼神,总是既疏离,又戒慎。
没有人需要他,斐代尔敏感的察觉到这个事实。
洛特静立在门边,平静的指出:「王,你还在意那些魔兽。」
被说中了,斐代尔抓了下头发,将本来就很蓬松的发丝搅的更乱:「为什麽?难道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
「没有。」洛特冷冷道:「魔兽以吾等为食,汲取魔力成长茁壮,同样来说,它们周身上下,也尽是吾等可用之处。」
见斐代尔张嘴欲言,洛特继续说:「没有其他可能,除去危害最广的那些祸害,毫无疑问。王,您不该犹豫。」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听着门关起的声音,斐代尔看着窗外明亮的天空,再次茫然。
一切都没有错的话,为什麽他一点也不开心。或者该说,他究竟渴望什麽吗?摸着胸口,斐代尔倾听自己心跳的搏动,缓缓进入沉睡。
日子单调的重复着,彷佛惯常听到的旋律,他在这里唯一学会的歌曲,明快的调子丶清澈的歌声,听得久了,他也能跟着哼唱。
而洛特再次前来。
「王,今日还是不愿出来吗?」
「嗯。」
「今日,不一样。」
斐代尔疑惑的看着洛特:「嗯?」
「随我来。」
洛特却不多言,只是朝东北方示意,而後率先走在前头。
「唉。」犹豫了好一会儿,斐代尔终於站起身,叹了口气,慢吞吞地跟了上去。




短篇集(一) 村落的来客 番外:无以名状1-2
番外:无以名状(斐代尔篇)
「你丶洛特!」斐代尔张手握住腹前的剑刃,上头不断涌出鲜红的血液,他可以清楚感应到自己的气力正在流失:「为什麽?」
重重的围杀,彷佛打不完的敌手,洛特似乎将中央王都的菁英都聚集在此,只为杀他一人。
好不容易摆脱重围,来到王都边缘的近郊,风和日丽的日子,却迤逦了一地斑驳血痕,血的腥味窜入鼻端,斐代尔无心顾及其他。在一处视野辽阔的山坡上,他终於找到了洛特。
同时,也迎来了更加乾脆俐落的攻击。
「连背叛你的我也不肯杀死,过度心软的丶无能的王阿。」洛特的声音冰冷至极:「若您不是心有顾忌,以您凌驾一切的潜力,根本不致於如此狼狈。」
「……」斐代尔苍白着脸,低声说:「就算这样,我也不後悔。」
魔兽就算了,同样是魔族,他绝不下杀手,即使他们对他刀刃相向,也是同样。
「告诉我,为什麽?」
明明一直陪在他左右,为何却这样陌生,斐代尔睁着眼,执意要一个答案。
洛特叹了口气,像是在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般:「王,您是自母树身上诞生的纯血魔物,生而强大,世间之人,皆应闻您威名,您本该是万物臣服的存在。」
「我不需要。」
洛特笑了笑:「所以,您已经失去了用处。」
「这样吗?原来如此。」斐代尔恍然明白,只感荒谬:「然而你们如此作为,不也是仗着我心软?」
分明就是知晓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果断的反击,才决定行动的,这还真是狡猾阿,闭了闭眼,斐代尔下了决心。
金色的眼瞳灿然生辉,他扬起头,露出高傲的神态:「就凭你们,还无法杀我!」
催发出体内最後的魔力,霎时间,巨大的波动震的地面摇晃起来,喷搏出数道炽热的火流,阻在斐代尔与洛特等人之间。
洛特身旁有人惊呼:「竟然还留存这样的力量?这!」话语中的忌惮与畏惧,昭然分明。
斐代尔瞥了一眼,发现并不认识,想想也是,在这王都如此长久的时间,他又真的认识过谁?
「我走了。」
转过身,斐代尔再不回头,亦无道别。
而被留在身後的那些魔物,或许是心有顾忌,也未曾追上来。
事情就这样落幕了,就像他一不小心就掉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如今的他,又是独身一人。
就如洛特所言,他是天生的纯种魔物,除了魔力以外,还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就算洛特一剑刺穿他的肚腹,就算被围剿留下了无数细小琐碎的伤口,他还是慢慢地自行好转了。
他一直在走着。
不想滞留在王都周围,他选择更遥远的方向。
在一条小河边饮水时,斐代尔发现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东西。
「唔,死了吗?」
捡起树枝,斐代尔戳了戳,眼前的魔物毫无反应,再探了探胸口,果然已经没了跳动。思索了下,斐代尔对着早已死去多时的男人说:「我帮你掩埋吧?」
又摸了下男人穿在身上丶虽然脏了些但看上去仍旧完整的衣物,斐代尔唇边的笑意扩大:「作为回报,你身上的衣服就给我如何?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将最後象徵西之王的衣物褪下,就当作是放下一段过去,他要去寻找新的丶属於他的未来。
***
「去!走开丶走开!」
再度被驱赶,斐代尔皱着脸,无奈地找了处大树下避暑。
「果然不是那样容易。」
不知不觉间,他来到了偏远之境,在这样的地方,不会有任何人知晓他。虽然说,自从当年他足不出户後,早已形同销声匿迹,彷佛不曾存在过一般。
「真的很奇怪吗?」扯着自己的金发,斐代尔有些困惑。走了这样漫长的道路,遇见了形形色色的西之居民,却没有任何一个魔物,拥有如他一般的金发金瞳。
他是异类。无论在王都之内,抑或在边陲之境。
「还是找不到工作啊,唔,好饿。」
斐代尔摸着肚皮,神情极度苦恼。这是他第二个明白的事情,也就是财富的重要,这是获取温饱生活的前提。
可惜他总是找不到工作。虽然也试吃过路边的果子,但一不小心就会中毒,即使体质强悍,折腾个几回,也足够让他面色惨白了。至於打猎,又总是失手把魔兽烤成焦炭,斐代尔叹了口气,深感魔力还是不怎麽好控制的。
即使他能在数秒间击杀一个魔兽,也不意味着他能控制细小的火舌,让它们乖乖把食物烤的恰到好处。
「算了,这样,也没什麽不好。」
随心所欲,想往哪儿走就往哪儿走,反正他也不认得路。就算脏兮兮的丶抑或大哭大笑,也不会有谁指责他丶对他失望。
拍了拍衣服,斐代尔伸了个懒腰,将烦恼通通抛开,又随意拣了个方向,轻快的继续他的旅行。
这天,他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蕴含了强烈的风之力,相当荒凉,却偏偏有一栋施加了力量结界的房子,安安稳稳的立在那儿。
门口挂了一小串风铃,叮叮当当的,相当悦耳,他甚至还看到了屋後的鲜花,正旁若无人地绽放着。
看着看着,斐代尔莫名觉得有些疲累。
「在这家主人开门前,睡一下吧。」
在门口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斐代尔很快的睡着了。
「哎哟!」本能的警觉丶与生俱来的反应速度,斐代尔在下一道风声袭来之前,闪避了来人的攻击,一抬眼,却对上了一双冷冽如寒星的碧绿眼眸。
冰冷丶淡漠,在这个人眼中,他与周遭的一片树叶丶一粒沙子皆无差别。就像现在这样踢他,也纯粹只是在挪开一块碍眼的石头一般。而事实上,这个人也绝对有足以自傲的实力。
第一个,不把他当作是特别的什麽东西的人。
这个男人身形修长,五官相当出色,下巴有些尖,正对着人时,又透出了几分不近人情的味道。然而身上却浸润着让他相当舒服的气息,暖暖的丶像是被阳光烘过的衣服,又或者是一片刚烤好的面包般的那种气味,莫名地让他感到了饥饿。
斐代尔咧开嘴,高兴的笑了。
「我跟定你啦。」
他终於找到了。
所渴望的丶想要交换体温的东西。还是一个生的相当好看的人,每一根飘散的发丝,都足以让他心跳加速。
尤其是,被这个人所注视的时候。




短篇集(一) 村落的来客 番外:无以名状2-1
番外:无以名状(洛特篇)
中央王都,建立在西之境中最适宜居住的所在,他们的起源──母树也生长在其中,王都内,四季如春丶风光明媚,还总有人喜欢哼着歌,那是一首传唱数百年的歌谣,拥有能让魔物们心神宁静的曲调。
洛特推开大门时,恰好见到一只拥有修长尾羽的鸟飞过眼前,那只鸟通体皆是深邃的墨蓝色,仅有头部一点雪也似的白,划过天空的速度极快,一闪而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洛特知道它的名字,因为经常现身在白日里,又被称为天空鸟。
明明无意逗留,又为何总要出现在眼前?凝视着晴朗依旧的天空,洛特不禁出神。
「哟,难得见到大人在此偷懒。」
洛特转过身,便见到一抹雪白的身影,凭着栏杆,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牙雪,是你。」
洛特皱眉,面前是孕育自西境的极寒之地的纯白魔物,雪一般的眼睫总是捎带着他不甚明白的情绪,虽有职务,却总像是游走在规范的那条线上,难以捉摸丶无法掌控。
一个麻烦人物,这是洛特对这家伙所下的注解。
「在想什麽呢?洛特大人。」牙雪的行动向来灵巧,只在地上用脚尖点了几下,便跃到了洛特面前,银白的发丝垂到胸前,他的肤色也是极白的,唯有天蓝色的眼眸以及淡粉色的唇点缀在面容上,给他增添几许色彩。
「这似乎与你无关。」洛特神态冷峻,一板一眼,「你为何在此逗留?」
「真是无情呐。」丝毫不把洛特冷硬的态度放在心上,牙雪绕着洛特转了转,唇角微提,似笑又非笑:「等待许久的王终於降世,那样惊人的魔力,还解决了一堆讨厌的魔兽,洛特大人却似乎不太开心阿,这是为何呢?难道金色之王的称号还不足以荣耀始终辅佐其侧的洛特大人?」
这人说话的时候尾音总会稍微拉长,不知为何,这让洛特想到了王都里幼子们最热爱的一款甜食,看着小小一团,吃起来却软甜又耐嚼,还能拉出千丝万缕般的细细糖丝,一不小心就会弄得满手都是,那些幼小的魔物们却乐此不疲。
洛特冷冷地看向牙雪:「你妄自推断了。」
牙雪轻灵的在空中翻了个身,半卧在栏杆之上,风猎猎吹过,他的衣袖被灌的鼓起,看上去就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似的,他却不以为意,只是任由阳光洒在面上,注视着洛特:「大人这般拒人於千里之外,可真令人伤心,我只是在想,金色之王这样的称呼,当真是荣耀吗?」
「你究竟想说什麽?」洛特眼神一冷,身形瞬动,一抬手,便准确无比的扣住牙雪的肩头,直接将人向後一推,按在与栏杆相连的柱子边。
「哎,真是粗鲁。」牙雪依旧笑得轻轻淡淡,还伸手握住洛特在风中飞舞的红发,在指缝间搓揉了几下,又随口说:「王自然是王,生来注定至高无上,与所有的魔物,都不一样阿。」
「......」
牙雪伸手,毫不犹豫的推开洛特,在向下坠去的那一瞬间,他眨了眨漂亮的蓝色眼眸,笑的愉悦:「我嘛,只是想让洛特大人知晓,我永远站在大人这一边的喔。」
洛特向下看去,只见那白色魔物就这样自高楼掉落,却轻松无比的翻转了几圈,如天空缓缓飘落的一片雪般,轻盈地着地,还不忘抬头对着他歪头笑上一笑,才悠哉地离开,忍不住伸手抹了把脸。
果然是个麻烦的家伙。
漫不经心地说着彷佛无关紧要的话,又漫不经心地擅自跑掉,究竟在想什麽?
洛特摇了摇头,沿着一旁的台阶拾级而下,他向来条理分明丶喜欢按部就班的依循计画而行,下一个行程是鸣之塔上的会议,他必须赶在时限前抵达。
金色之王的称呼吗?
洛特突然想起方才牙雪的问题,相识那样长的时间,他很清楚,牙雪看似任性随意,却并非会无端向他提起这种话题的人。
洛特闭了闭眼,活的稍微久了一些,便有些麻烦事,比方说,想起尘封的过往时,回忆总会扑面而来,避无可避。
「洛特,太好了,你……没事。」
「父亲!」
那一日,为了护住上一代西王,他的父亲牺牲了自己,最後馀下的,是搭在他手背上即将褪去的热度,以及唇角一抹满足的笑意。洛特跪在尘土之上,只觉得血的气息异常的深浓,呛的他的双眼都彷佛映上了血色。
然而,王,还是没能保住。
那是一场太过惨烈的战役,东西二境开打,战火的信号燃烧了整片魔境,双方僵持不下,伤亡遍野,尸骸能填平魔境内最大的原殷河,死亡的气息弥漫四处,无所不在。
讽刺的是,在西之王为了替他父亲报仇,执意抢攻,最终与死敌同归於尽後,他们才发觉,因为东西二境兵力耗弱的缘故,那些自诩光明正义的羽族,早已蠢蠢欲动,与羽族毗邻的东境更是首当其冲。
「距离那日,原来已经过了这样久。」洛特低喃。
东西二境签订和平协议,以漠塔河为界,从此不再往来,漫长的时光浓缩成记忆中的片段画面,而後,母树终於再度孕育了新子。
他们家族世世代代,都是王的守侍,生来便能感应到王的所在,只为唯一的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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