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医修仙手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灵
她睁大了眼睛,不放过常芸的一举一动。
除了曾巧巧和王晴柔,文洁也在细细地打量着常芸。
据她所知,前些日子有人闯进了巫学院,被院长大人所俘,关进了地牢,日夜审问。她有一日碰巧路过地牢,却听见那男子用残破不堪的声音低低叫着的,竟是常芸的名字……
她想起常芸用石子废掉苏琉璃的那幕。暗叹一声,她沉声说道:“开始吧,让为师看看你所学成效。”
“是!”常芸恭敬地抱拳,“咻”的一声,长剑出鞘。
剑术所用招式,不外乎劈刺、点撩、崩截、抹穿、挑提、绞扫。巫女虽有巫灵,但并不能让剑术有实质性的异变,所以今日之考核,便是一场场实实在在的剑术较量。
常芸首先出击,长剑带着决绝而来,似有破风之声,呼呼作响。文洁巧妙躲过,反手向常芸发起反攻。一时间,场上两把长剑飞舞交错,在晴空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晃得人睁不开眼。
但老师终究是老师,不消一会儿,常芸明显地处在了劣势。
“夜叉娘娘,加油啊!”曾巧巧有些急了,抬高了声音叫道。
王晴柔看着常芸的颓势,冷笑一声,你也不过如此。
她们不知道的是,这场上的形势,看似明朗,实则暗藏玄机。
文洁身轻如燕,完美躲避开常芸的攻击,表面上轻松自如,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原来,体术二级的考核虽然名曰战胜老师,但因为巫童尚未突破开化,实力与巫女有着天壤之别,是万不可能赢过巫女的。所以,该考核具有极强的主观性和仪式感,暗中放水的老师只要认为该学生达到一定水平,便会举剑投降,以示过关。可现在……
文洁竟被常芸狠辣的剑术逼得有些微喘了起来!
之前不管是哪个巫童,她都是游刃有余地做戏,哪曾遇见这样的状况?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这个少女的眼中不仅有必胜的决心,更有更为强烈的欲望。
她想要更多!
她想要变强!
她的眼神,分明是如此说着!
文洁震惊之余,一股酸涩也油然而生。这个少女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她失去了该有的天真烂漫,变得如同丧母的小兽一样,为了生存,万劫不复……
“我输了。”文洁举起剑,低声认输。
“怎么会?”王晴柔终于忍不住,急急地叫了起来,“老师你明明处在上风!”
不仅是她,偷瞄着这边的巫童们,也一头雾水。怎么就输了呢?
“我说我输了,便是输了。”文洁细声说着,了剑,看向常芸:“剑本无心,但亦有心。你,还要多加钻研。”
话毕,她悠然跃下对战台,走向了还在等着她的其他巫童。
“夜叉娘娘,好厉害……”不管发生了什么,先鼓掌再说。曾巧巧笑眯了眼,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常芸看向曾巧巧,轻轻皱了眉头。
剑亦有心,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怎么几日没注意,这丫头就变了性子?
曾巧巧呵呵地笑着,全然不在意常芸的神情。
常芸耸耸肩膀,索性不再去想,转身离开了。
*
那日傍晚,用过晚膳,余沐儿嚷着肚子吃得太饱,拖着还在看书的常芸去到了外面散步,权当消食。
酷暑时节已经过去,天气慢慢转凉。晚霞迷蒙中,两个小人儿走在蜿蜒的小道上。
“这么说起来,芸儿姐姐你马上就要学习体术三级啦!”余沐儿倒着走在前面,背着小手,面对着常芸。
余沐儿前些天重新进行了体术一级的考核,没有了苏琉璃从中作梗,她这次顺利地考核成功,加入了体术二级的方阵里。遗憾的是,她不在文洁手下,所以今日常芸考核之事,她并不知情。
“嗯。”常芸淡笑颔首。
“我就说嘛,芸儿你就该在入学的时候就进入三级方阵的。”
余沐儿很开心,转念一想,她又有一点忧愁,“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三级,真的是最难的一级了。”
要想成为真正的巫女,必须要突破体术三级才行。可这三级是出了名的困难,有些巫童一辈子都无法突破成功,从青葱的少女熬成了半百的老人,只能留在巫学院里,当巫女手下的老妇。
余沐儿很担忧。
常芸的努力和天赋她都看在眼里,她从内心深处相信常芸能够突破成功。只是她不知道,常芸到底会需要多久的时间,毕竟,常芸只是个巫灵丙等;而丙等,毫无疑问,是最难突破的……
她看向巫女雕像的眼神,明明是那么渴望。
渴望得,像是一刻都不想耽搁。
常芸笑了:“那就看造化了。”
第四十六章以死护主
常芸和余沐儿还在小道上说着话儿,另一边,在巫学院鲜为人知的地牢里,白惊宇正被吊在铁环之上,苟延残喘。
那日他被两个老妇扔到这里之后,最开始还有人给他送来吃食和水,但过了半月之后,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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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一身黑袍的男人来了之后,一切都变了。
先是给他双手双脚都戴上了铁链,继而将他双手高高吊起在铁环之上,不给吃,也不给喝。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在他遭受这一切的时候,那个男人总是在旁边冷冷地看着他,一言不发,仿佛……他根本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早已没有灵魂的死尸。
他在这样的痛苦中苟活了三日,终于,那个男人走到了他的面前,一双深若幽潭的眼珠盯着他,然后,缓缓地说了三个字。
这三个字……他太久没有听见过了,竟让他蓦地生出了一丝恍惚。
他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是在多少光景以前呢?
是他在冰天雪地里差点死去的那年吧。是她丢下一块糕点,神色高傲得仿佛像给食给一条野狗。那他又是怎么就心甘情愿地跟随她呢?
是因为那一块糕点,还是因为在那片白茫茫的冰雪之中,她身上翻飞的紫色褶呢?
他苦笑。
从那之后,那三个字就像是一颗种子深深地埋在心底,慢慢地,长成参天大树。
树太大,太茂,被树撑大的心脏,已容不下其他。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终于缓缓摇头。
易秉谦冷哼一声:“你宁死不说?”
白惊宇淡笑着,只是摇头。
易秉谦感觉到一股幽幽的怒意爬了上来。容依将这人交与他的时候,他心中不屑,以为不过是那人手下一个普通的门徒,可这几日所见,才发现这人竟是死士!
死士,以死护主。
死士,虽死犹荣!
他凝了神色,大袖一挥,一把泛着冷光的银色权杖赫然出现。可就算这武器现形在这男人的面前,他也毫无所动,惨白的脸上,仍悬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
易秉谦冷哼一声,高高地扬起了手臂。
“既然你如此护她,那我也要看看,她是不是也同样护你!”
权杖重重地挥下,幽暗的地牢里,响起一声沉重的闷响。
……
*
地底暗涌四起,地面却是一如往常。
晴空下,训练场的东北方向,一个方阵正在欢迎新加入的几名巫童。
他们这方阵总是会时不时的加入新人,但新人总会变成老人,老人再变成,那些永远都无法突破三级的老妇。
段凤君看着眼前端站着的两个巫童。一个柔弱娴静,巴掌大的脸上溢着浅浅的笑意;一个瘦弱高挑,一双黑眸里万物沉寂。段凤君认出来,后者就是那个持剑冲上祭坛的少女。
不过是个巫灵丙等,就这么莽撞冲动。
看来,这个新人也和大多数人一样,是一辈子都突破不了的命。
“轻身术,不仅是对身体极限的考验,更是步入巫女殿堂的最后一道关卡。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上一位突破三级的巫童,用了整整三年时间!而你们,若是在十年之间无法突破,将再也没有修行的权利,只能搬出学院,自谋出路!”
这话一出,常芸心中一凛,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
三年……
她等不了那么久!
常芸和王晴柔入得队里,由段凤君带着,往巫学院南侧的后山走去。一路上,方阵里的少女并不似其他一级、二级方阵里的活泼多语,而是一片沉静。常芸心中了然,面色愈发严峻了。
来到后山,目即之处层峦叠嶂,郁郁葱葱,初秋多雨,山间雾气如纱似带地悬在丛山之中,给人缭绕仙境之感。
众人停留在一处开阔之地,地上还端放着数十个布袋。这布袋厚而结实,里面塞满了石块,重约数十斤。在布袋上,还有几根粗粗的绳子。
段凤君冷眼扫过众巫童,沉声说道:“如之前所说,轻身术的诀窍之一,不在于轻,而在于重。只有先重,才能逐渐忽略自身重量,做到真正的身轻如燕。规矩照旧,将两个石袋绑在双腿之上,绕山五回。”
话毕,她意念轻动,已腾飞升空,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下方的少女。
常芸在她的注视下,和其他巫童一样,用石袋上的绳子在腿上绑好系牢。山路崎岖,这石袋又何其沉重,常芸只尝试着迈开几步,便觉得似有千斤万斤之力压制着她的双腿,让她冷汗顿下。
抬眼间,身边的那些巫童虽然也是举步维艰,但好歹也在缓慢地行进,甚至那个巫灵甲等的吴莜已然小跑了起来,一马当先。
常芸看在眼里,一阵胸闷。
低下头,不再看向他人,她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
“啊!”突然,耳侧一声凄厉的尖叫,一个身影猛地向常芸砸来!余光扫过,原来是身旁的王晴柔因为不堪这石袋的折磨,脚下不稳,直直地朝常芸撞了过来。
这一撞,不仅带着的是王晴柔本身的重量,还有两个重达数十斤的石袋。毫无疑问,常芸定会被撞得一个趔趄,甚至滚下山崖。
在上方空中的段凤君看到了这一幕,凝神间,就要出手。
“砰!”
一声闷响,常芸面色不善地用手推开王晴柔,声音泛寒:“离我远点!”
她这一掌,看似寻常,王晴柔却觉得似有磅礴力道而来。根本招架不住,她往一旁一歪,跌倒在地。
“你……”王晴柔气急了,不扶着她就算了,居然还一掌把她推开?
常芸根本不看她一眼,咬着牙,抬腿便走。
段凤君在上方看着,一抹惊异在眼中闪过。这个丙等少女,居然有这样的怪力?
不,这不可能。她摇摇头,只当这是巧合。
王晴柔在后面挣扎着想要爬起,常芸却已抛下她走了百余尺。
此时,前方的巫童已然远去,狭窄崎岖的山路之上,只有常芸孤身一人。每走一步,腿上就泛起钻心的疼痛,似有把把尖刀在刮着她的肉躯,冷汗如瀑流下,她的下唇被她咬得失了血色。
她就这样走啊走,从巳时走到了申时,从申时走到了亥时。最初的时候还有巫童从她身边经过,到后来夜幕沉沉之时,就连王晴柔都灰溜溜地回了寝室,正座后山,就只余了她一人。
第四十七章手摘星辰
“咕咕……”肚子发出饥饿的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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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芸重重地揉了两下,骂道:“你还有力气叫。”
她可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终于第五次抵达出发的空旷之地,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呼哧、呼哧。”
她发出沉重的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呼吸才渐渐平复。她靠着树干,抬头看着夜空。
今天的夜里,星星很多。
以前的秋夜里,陆巡总是会邀着常知行对弈下棋。棋盘上厮杀激烈,他们神色却是自如,常芸坐在地上,也像现在一样,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星空。
“星星很美吧?”陆巡笑。
“嗯,很美!”小常芸重重地点头。
“那芸儿想不想要一颗?”
“陆大伯你胡说!星星那么远,想要也不可以呀!”
“哈哈,傻芸儿。星星,是可以摘的哦!”
陆巡刚说完,常知行也淡淡地笑了起来。常芸一愣,张牙舞爪地扑向陆巡:“陆大伯,你洗刷我……”
那个时候,多么快乐。
常芸伸出手来,张开五指,对着天空,蓦地一握。
“骗人,星星怎么可以摘……”
她想笑,眼睛却湿了。
深呼吸几口,她将石袋解下。四下无人,她将裙子卷了上来,在月光下,她白皙的双腿上肿胀如萝卜,上面是被绳子勒出的条条淤痕。
她用指尖轻轻刮过,淤痕泛起难捱的疼痛。常芸歪头想了一会儿,重新绑上了石袋。
既然想手摘星辰……
“那就再来一回吧。”她看着山路,轻轻地说道。
*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瞬,就过了半月。
在这半月里,常芸一边跟着段凤君练习体术,一边在医术课堂上继续学习如何断病开身。
她从最开始的步履蹒跚、摇摇晃晃,慢慢地变成了能绑着石袋缓缓前行。虽然还无法超过那些研习已久的巫童,但她已比最初时进步神速。
至少,比王晴柔是好上了不少。
说起来,王晴柔这半月也被折磨得够呛。她从小就养尊处优,娇生惯养,何曾受过这样的苦?
可她又不能轻易放弃,不仅是因为一直在她前方压制着她的常芸,更是因为她家里的那些女人。
在这种矛盾心理的驱使下,她一边咬牙坚持训练,一边和自己的心魔做着斗争。
那日,她被梦境里冰冷的池水弄得心烦意乱,早早地梳洗完毕,来到了后山之上。朝阳初上,深秋的后山上枫叶与骄阳比艳,美如画卷。
然而,这景看在王晴柔眼里,却觉得格外刺眼。这红让她想起了在幼时,她可怜的母亲将她护在怀里,惧怕地看着远处那个被众人簇拥的红色身影,簌簌地落下眼泪。
那个时候的她暗自起誓,总有一天她也要穿上那红如鲜血的褶。
可如今看来……
她却连这区区的体术都突破不了。
想到这里,她猛地将手中的石袋掷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
就在这个时候,那方枫树微动,一个熟悉身影走了过来。
来的是常芸。
“你每天都来这么早?”王晴柔脱口而出,问向常芸。
常芸有些惊讶,这还是这么多天,王晴柔第一次主动与自己说话。她找到自己的石袋,一边往自己的腿上绑,一边说道:“睡不着,就来早了些。”
王晴柔一愣,没想到常芸的语气里毫无平日里的倨傲,而是平滑一片。她咬紧嘴唇,定定地看着常芸翻动的手指,良久,才闷哼道:“芸儿妹妹这么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
石袋绑好系牢,常芸挣扎着站了起来,回眸间,一丝笑意渗出眼角:“我说是为了摘星星,你信不信?”
什么?
王晴柔回过神来之时,常芸已经顺着山路,行远了。
摘星星……王晴柔皱起了眉头。
常芸咬紧牙关,艰难地在山间小道上走着。深秋的早晨凉意侵袭,一呼一吸之间都是清新的味道,但苦于双腿上绑的石袋,常芸无暇感受这自然,不消一会儿就大汗淋漓,薄薄的衣物全都湿了。
突然,一阵刺痒从她的双腿传来。
这刺痒好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她的双腿上爬行、啃咬、打洞,她心中一惊,停下脚步,正欲低头察看,上方有呼呼破风之声传来,她抬头看去,却见到是一脸薄怒看着她的段凤君。
“就这么一会儿,你就不行了?”段凤君以仙人一姿飘在半空,声音里满是不屑。
常芸咬牙:“我这石袋似乎出了蹊跷。”
“每个人的石袋都是一样,就你的蹊跷,别人的不蹊跷?”
常芸心中升出怒气,抬眼间神情也冷淡了几分。时间宝贵,她不想再说,强忍住那折磨人的刺痒,蹒跚着继续前行。
但显然,段凤君并不想放过她。
“一月有余,你就只能鹅行鸭步?亏得你早出晚归,练的就这般成绩?”
“看来,巫灵丙等之人,也就是地里的泥巴,一辈子都扶不上墙了!”
段凤君鄙夷之声,如同一道道鞭子抽在常芸的心上。熊熊怒火在常芸心中滋生泛滥,她终于忍不住,咬牙吐出:“我尊你是我老师,你却不视我是你学生!我勤学苦练,就算进度慢些,又何错之有?!”
段凤君一惊,丰腴的脸上两条细目慢慢地眯了起来。
“你弱,这就是你的错,你难道不懂?”
“呵,”闻言,常芸桀桀冷笑,再也不看上面那道身影,用尽全力向前走去。慢慢的,她的缓步变成了疾走,疾走变成了慢跑,小脸上一片死灰之色,显然是到了极限!
终于,她逃脱掉了段凤君的视线范围,体力不支地重重跌在地上。
呵、呵呵……她慢慢地笑起来,整张脸狰狞得十分恐怖。
那女人说的对,自己是错了,错在向她解释石袋这种外因,也错在她实力不济的内因!
她解下石袋,凑到鼻子下嗅了嗅。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很显然,她这石袋是被人做了手脚。
毒液遇见汗液,便起了变化。痒及骨髓,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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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难安。
一时间,万千情绪涌上心头,饶是四周枫叶似火,鸟鸣呦呦,常芸心中却是惨淡一片。
自那夜命悬一线、灵力惊现,护她性命之后,她再也无法调动那么大规模的灵力。那夜的一切仿佛幻梦一场,是她渴求得太久,便受到梦境的嘲笑。
如若自己的灵力能再强大一些,自己能够控制灵力更多一些,自己也就不会如此受人轻视,不是吗?
想到这里,她苦笑一声。
自己……强撑了太久,终究是累了。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了地上一只托着绿豆的蚂蚁。蚂蚁不过丁点大小,却扛起比自身体重多数倍的绿豆,步步蹒跚,却一往无前。
似有一盆冷水浇来,让常芸浑身骤凉。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一只蚂蚁尚能如此,她却在这里自怨自艾?
羞愧之情袭来,她狠狠地抓住石袋绳子,面色终于从颓然转为坚毅。
既然做不了村鄙里悠然度日的野丫头,也没命做吃穿不愁的大小姐……
那她,就只能做冰冷的、奋力往前的常芸。
第四十八章悬崖之下
常芸用旧衣服做了几个石袋,比之前的更大、装得更多。
她不再将石袋和其他人一样留在山上,而是每次训练的时候都带回寝室。
这其中自然有人对她指指点点,但她毫不在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终于能够绑着石袋在山间自如奔跑。她常常跟在吴莜的后面,跟随她跑过一次次的坡道、弯道,在段凤君诧异的眼神里,稳稳停在目的之处。
段凤君看向她的神情有所缓和,但仍然没有什么温度。
那日,段凤君让所有的巫童取下石袋,并排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以绕山一圈为一回,进行赛跑。
“去!”
一声令下,所有巫童铆足了劲,如离弦之箭奔跑开来。
这还是常芸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没有绑着石袋奔跑。刚迈开腿,她就心头一跳,震惊地感受着这奇异的触动。
离开了重物的牵制,两条腿仿佛是脱缰的野兔,在山野之间自由奔跑。近百斤的身体轻若鸿毛,翩若蝴蝶,一跃十余尺,一瞬十余步。
更为惊奇的是,每跃一步,常芸就感到一丝隐隐飞升之感,身体轻盈得好似惊鸿。
她欣喜地体验着、感受着。回头间,其他巫童同样如此,裙裾翻飞,仿佛林间飞梭的蝴蝶,只是大多数巫童的步距并未及上自己。
“登云梯!”
段凤君在空中踏风而行,一声厉喝,她说出第二道指令。
登云梯是什么?巫童面面相觑,连脚下步伐都缓了几分。
常芸一路跑着,一路在心中暗忖。登云梯,难道是以风为梯,攀风而上?想及此,她右腿大大跨高,似要在虚无的空气里找到一方梯子似的。
脚下一滞,她险些摔倒。
“向西!”
段凤君无视众巫童的困惑,又下了第三道指令。
此时此刻,西面赫然出现了一道悬崖,高约百丈,怪石嶙峋,一旦掉下,必死无疑。众巫童脚步放缓,又惊又疑,全然不懂老师为何会有如此命令。
“乘风!”
仿佛看不见这些巫童的神情,段凤君大喝一声,满是决绝。
不……再往前一步必会摔得粉身碎骨,尸骨不存,老师这难道是要让她们葬身崖下?
眼看着就是要冲向悬崖,众巫童顾不得违背师命的后果,全部停下,连连后退。
突然,一道残影袭来,两脚生风,不但没有放缓之势,反而风驰电掣,越来越快!
“嗖!”
那身影如一道闪电,破空而去,冲出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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